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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弃公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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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胭脂暗叹这沈绾与李言宗缘分实在太深,她这把剪子怕是不够锋利。
  胭脂心中虽有焦急但面上不显,沈绾一会儿就得去找,免得他二人碰上。她现下还得先弄清楚叶容之对沈绾是否有意。
  若是有意,主动一些沈绾未必会拒绝,“倒是没什么不妥,只是她一个姑娘家在外奔波终究不是个事儿,这几处都是人多眼杂的地方,若是叫人吃了亏去那可就不好了。”她顿了顿,“我瞧沈绾人也是样样不错,便想给你说说,你觉得沈绾如何?”
  叶容之闻言一笑,看着胭脂颇有深意道:“夫子怎么做上了媒人?以往夫子可不爱管这些事。”
  确实不爱管,她在乱葬岗待惯了,鬼魂向来是独善其身的,她一个阴物别去害别人已然是万幸了,若不是因为李言宗这段是孽缘,她才懒得管这些破事。
  “只是瞧着你们般配才提提,沈绾是个好姑娘,你们两个一静一动、一文一武,若是皆对彼此有意,往后这日子可是极为有趣的。”
  叶容之闻言不语,胭脂以为他在考量便不再说话,若不是这三个地方,离实在太近,她也不至于把话说的这般透。她本意是想让他们自己发展,自己牵牵线便好,可是眼下却顾不了这么多。若是叫李言宗遇见了沈绾,对他们两个人来说皆是坏事,对她也是麻烦一桩,这往后人家龙子渡好了劫,想到自己这个在旁帮他避劫的人,连个情劫都避不过,还不得回过头找她麻烦。
  胭脂想了想还待再说什么,门外却传来沈绾的声音。
  “这便是我那恩人叶公子的住处,还要多谢公子能够给我活干,否则我可报答不了恩人了。”
  “沈姑娘客气了,姑娘武功如此好,让你做护院其实有些屈才了。”
  沈绾连忙对男子道:“不屈才、不屈才,这活可比我在码头扛麻袋来得好,更不会有那些无赖小人的搅扰!”
  那男子闻言笑了起来,笑声爽朗,隔着门直传到院子里头。
  叶容之对着胭脂一笑,意味深长道:“夫子,沈姑娘回来了。”
  胭脂黑了一张脸,这可真真是孽缘,才这么会儿功夫竟然就碰上了!
  当真是诸事不顺,李言宗要拜师却拜不成,她要剪这孽缘又剪不断,这要是都按命薄上的来走也是好的,偏偏按照与她相反的意愿来,胭脂不由暗自呕血,只怕接下来要费些功夫了。
  她神情莫测的看着敞开的门,沈绾和李言宗一道出现在门前,沈绾一眼就看见胭脂,忙跑进来拉着胭脂惊喜道:“胭脂,你回来啦?”
  李言宗在后头瞧见她也吃了一惊,“师父?”
  沈绾听到这称呼,忙转头看了李言宗一眼,又看向胭脂一脸不可思议,“李公子是你的徒弟?”见胭脂闻言含首,她又看了一眼叶容之,“胭脂你好生厉害,到处都是你的徒弟,那他们谁是师兄谁是师弟阿?”
  李言宗闻言心下不悦,师父只收过他一个徒弟,而这位师父也说了只是教过他读书识字罢了。但是旁人不会这样想,他们只会当他与一个小管事是师兄弟,且按照时间来算他还是师弟。
  非是他清高自诩瞧不起人,虽说师父这弟子的气度确实叫人欣赏,可又有何用他还是别人府里的小管事,他堂堂李家少公子成了一个小管事的师弟,实在是有失体面的事情。
  李书跟在李言宗身边几十年,自小与他一起长大,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他忙在后头忙笑道,“姑娘怕是误会了,我们少爷可是胭脂师父唯一的徒弟呢?这位小的可是连见都没过,何来师兄师弟之说。”
  胭脂万没想到会出这般状况,她微皱了眉略带提醒地唤道:“李书。”她看了叶容之一眼,他面上并无不快只是眼里露出几分落寞,她本来就有几分自责,现下见到他这副模样,心下更是愧疚难当。
  叶容之见胭脂看过来便收起了那副神态,对她浅笑道:“难得来了这么多人,还要劳烦夫子带客人往屋里坐,阿容去添些茶水。”站起身拿起茶盏,待一转身面上的笑便换做了七分嘲讽。
  可叹这头胭脂还在心中担忧,担心他听了李书这番话不得开怀。
  胭脂起身领着他们往屋里头去,到了屋里,虽说可坐的地方多了,但一下子多了几人便显得这本来就不大的屋子更加狭小。
  李书见到这番形容,忍不住嘀咕了句,“这屋子也太小了些,连转个身子都嫌挤,这可怎么住人?”他自幼在李府长大,便是最下等的下人住的屋子都比这宽敞许多。
  叶容之正巧这关头进了门,一进屋便听到了这句话,他闻言笑了笑,“是小了些,倒是怠慢了你们,不过在下也着实变不出再大的地方。”
  胭脂听得李书此话不由皱眉,这就由不得她不生气了,再怎么说也是做客别人家中,怎能如此寒碜人家。
  李言宗见胭脂不悦,便沉下脸对李书道:“谁教得你这般无礼,竟然在别人家中这般说话,还不快向叶兄赔礼道歉。”
  李书心中不快,倒不是生自家少爷的气,只是他自小就是少爷跟前的大红人,无论是在李府还是在外头皆吃香得很。
  他不过说了句实话,却要向眼前这位道歉,他自然是不服的,他可是听他们提过这人不过是这镇上一府的小管事,先不说这镇上有什么大户人家,便是有放到他眼前也是不够看的。
  李书心中千回百转,还是低下头心不甘情不愿的向叶容之作了个揖,正要开口,眼前的人却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抬起不受他的礼。
  他抬头一看见眼前这人面上带笑,他不由惊道,好一副面若冠玉的模样,只是可惜了面上的这么大块胎记。
  叶容之温和道:“不必如此,况且这屋子小也是不争的事实,小哥不过说了句实话罢了。”
  李言宗见他谦逊有礼,一派大家之风,再观李书那般登不上台面的模样心下更是不悦。一个小地方的管事便有如此风度,李书跟在自己身旁十几年却不及眼前此人一毫,叫他怎能不气恼。
  不过再怎么样也不能叫别人笑话自己府中的规矩,李言宗回以一笑,“叶兄莫要见怪,这歉是一定要道的。府中规矩甚严本就不许饶舌多嘴,这些日子出门在外他便有些松懈了,现下若不教他规矩,往后若是到了别人府中再出这样的差错实在会叫李府失了脸面。”
  李书见自家少爷这般,便是真的动怒。他连忙上前对叶容之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小的言语有失,冒犯了公子,还请公子莫要怪罪。”等了片刻,却没声响他抬头一看,那人没有受他的礼,他提着手中的茶壶正走到桌前,将茶盏一一注满,茶水慢慢腾起的热气,使他的面容氤氤氲氲。
  他抬手将茶盏一一端起,放在他们面前,一举一动都煞是好看,骨子里透了一番风流写意的味道,“在下闲散惯了,不懂大户人家规矩如何,在下已然说了不介怀便是真的不介怀,又何来怪罪一说?”
  作者有话要说:  胭脂:“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们彼此避开,才一转头他们就碰上了!你在搞什么?”
  丹青手:“问你的好弟子吧,我就是个路过的……”
  胭脂:“……”


第21章 
  胭脂见此便做揭过道: “既如此便就算了,往后切莫胡言乱语。”
  李书连忙点头称是,胭脂一开口李言宗便不会太过生气,果不其然李言宗不再追究,只让李书去外头候着了。
  沈绾看着这番情形面色微妙,旁的她倒没什么感觉,倒是觉得这李府的规矩颇大了些,往后她做护院岂不辛苦,她自来江湖飘荡惯了,若是让她守规矩,还不如让她挥剑自刎算了。
  沈绾在心中叹了口气,这银子都拿了如何还能推脱此事,往后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她看向了叶容之,从袖里拿出钱袋递过去,“叶公子,这是这几日我在此处的花销,这些日子实在是劳烦你们了。”
  胭脂和李言宗皆是一愣,倒是想不到这姑娘竟然明面上就要给钱,这叫人如何收得下。
  叶容之面上诧异,流露出几分不解之色,“原来这便是姑娘想要赚钱的原因?”他不由失笑,“原也没用多少钱,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沈绾见他不要,急道: “这银子公子可不能不收,这是我的一片心意。我不是想用钱搪塞您,只是不想给您添太多麻烦。二位既救了我的性命,日后若是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必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沈绾举着钱袋言语恳切一脸感激涕零。
  胭脂:“……”这不过几日功夫没见,怎么就发展成了赴汤蹈火的报恩了……
  胭脂静静做壁上观,这和当初她拿钱袋塞给叶容之何其相似,她本意是想他们这一来一往可以有更多接触,只是现下已然大大脱离她的预想,这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成一对人的模样,倒像是债主与负债人的形容,胭脂如此看着不由觉得有些脑壳子疼。
  “既是沈姑娘一片心意,叶兄就接了吧。”李言宗接过沈绾手中的钱袋,递给叶容之。
  他本意是,既然是师父之前的弟子,现下过的拮据师父心中必然也不会开心,他想了想又开口,“你在哪户人家做管事,若是相识我可以让李书上门去说一声,日后自然会帮衬。”
  胭脂实在不知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副情形,今日怕撞了邪了,她知道言宗是好意,可这事如何能这般明面上说,这事也不怪他,只是他从来都是这般行事的,毕竟身份摆在那里了,求他的人得了这么句话,还不得怎么开心,只是她拿不准叶容之心中如何想,毕竟这事与他有益。
  叶容之微微一笑接过钱袋放在桌上,不徐不疾道:“不过小户人家养活生计罢了,如此小事就不劳烦李公子了。”
  李言宗闻言看了一眼胭脂作询问状,胭脂见叶容之这般便知他心中并无打算,想来他是不愿受李言宗的帮忙了,这般直接到底是伤了人的自尊,她冲李言宗轻轻摇了摇头,又起身对叶容之说道:“今日时辰也不早了,现下也该是告辞的时候了,往后若有时日咱们再聚便是。”今日人多实在不方便,况且言多有失,再留下来也不知又会出什么乱子,再来几句怕是真的要得罪了叶容之了,今日这般的言行举止,若是叶容之是个自尊心强的,怕是会多想了。
  叶容之面上浮起一笑,“夫子客气了,该是阿容去拜访夫子才是。”
  李言宗起身对叶容之道了句告辞,叶容之含笑回礼,走在最后头送了一行人便出了院子,目送他们一路走远才转身缓步回了院子,行到树下的躺椅旁,伸手抚了抚椅背,神情淡淡。
  尤十一在外头等了许久,见胭脂他们走了才从门外走进来,向叶容之作了一揖,抬头见了叶容之这番神情,尤十一心中一悚,他奶奶的又是谁惹了这魔星,还正巧给他撞上了门,今日可真是走的霉运至极。
  见叶容之看向他,尤十一忙收敛神情,低下头恭恭敬敬道:“先生这次替公子出的主意极妙,公子既得了人心又不曾得罪兄弟,公子极为高兴特设了筵席拜谢先生,望请先生赴宴。”
  叶容之面色疏离,他转过头看向躺椅,手轻轻一推,那椅子便轻轻摇晃起来,他忽道“若是你瞧见了少时心心念念的故人,却骤然发现她远不如少时的那般好,一直待你如同外人一般疏离,你会如何?”
  尤十一低着头愣了一瞬,这魔星莫不是要与他谈心?他颇有些受宠若惊,细细斟酌片刻抬起头道:“这人心难测,既然已经变了那也只能算了。”
  叶容之闻言轻轻笑起,“算了?”他本还好好的也不知想了什么,忽的眸色一沉,“可她对别人可是好极了,思来想去皆是为了旁人,既然只待我如同外人,那怎么能叫她过的太顺心,哪有我一个人心中不舒服,他们却安安乐乐的道理。”
  尤十一就知道这哪是谈什么心,他不过闲来无聊逗自己玩罢了,其实心中早已有了打算,尤十一不由可怜起了他口中的那个人,这魔星最喜挑人痛脚下手,他要说是直接取了你的性命倒也是痛快的,可偏偏喜欢拿你最在意的细细折磨,磨得你生不如死才算罢休。
  胭脂一行人回了客栈,李书替沈绾另开了一间房,又替她整理行李去了,胭脂见沈绾已然安排好,便不再多管转身对李言宗道:“你与我来一趟,我有话于你说。”
  胭脂这一路颇有些面色不好,也不曾言语,李言宗不明所以连忙跟上。
  胭脂进了屋便到了窗前静静站了片刻,还是不曾言语。
  李言宗见此情形心中已有了底,多半是为了叶容之的事,落魄人家最怕什么?当然是最怕人瞧不起他。李书今日言语确有不妥,他想了想道:“师父可是因为李书惹气?若是,徒儿便将他赶回府去,换了人来伺候。”
  胭脂回过头,她一路上思索良久,终究觉得必须要将李言宗这自己都不晓得的毛病改掉,他这一番自恃过高的做派,到了官场上不知要得罪多少人,只怕到时被害的连骨头都剩不下,“你可知我为何叫你而来,却不是叫李书。你当真以为我是为了李书言语失当而生闷气?”
  李言宗闻言略带几分疑惑,又带了三分慌乱,他做事向来力求完美,师父从来对他赞赏有加,今日说这番话,这分明是自己哪处做得不好惹气了师父,“徒儿愚钝,还请师父言明徒儿必定改正。”
  胭脂见他如此低声下气,心中默默为自己捏了一把汗,这里历完劫以后可就变回龙子了,自己还必须要在这装腔作势一番,然她已是骑虎难下,她想了想肃了张脸道:“你可知你今日这一番施舍他人的做派,若是在官场上会得罪多少人?”
  李言宗闻言不以为然,区区一个管事何须要他如此费力应对,他愿意为他讨得好处,已然是给了他天大的脸面。难道还要自己费心讨好不成?
  他心中虽这样想,但还是恭敬回道:“师父不必担心,到了官场上我自有另一番说法。”
  胭脂见他如此,便知他心中还是不服,她面色微冷道:“你是不是觉得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管事,而你是李府的嫡长子,他身份远远在你之下,你便不需要费心经营?”
  李言宗默然不语的模样分明是觉得自己一点错处都没有。
  胭脂不由加重了语气,“你可知官场上瞬息万变,今日在你之下的人他日未必不可在你之上,你若是得罪这样的人,往后便有的你苦头吃。”
  李言宗看向胭脂,坚定道:“若是在官场上言宗自然会谨言慎行,可若是一个一看就知道毫无建树的人,也要这般费心对待那岂不是白费力气,师父难道要我对下人奴仆都有礼有节不成?”
  胭脂叹了口气,他这性子自幼养成,这一时半会儿怕是拗不过来,只怕只有吃了苦头才能了解这世事无常,总不会按你想当然的来,人是万物中变数最多的一类,岂能小看。
  李言宗见胭脂叹气,心中颇为委屈又有些不甘,不由恼道:“师父莫不是因为今日言宗说话过于直白,伤了你那弟子的尊严不成,师父就这般看重他,难道言宗在师父心中还不如一个管事?”
  瞧瞧这一股劲往死胡同里冲的,简直鸡同鸭讲,若是按照胭脂在乱葬岗的性子早就将他打的哭爹叫娘了,那还说得这般多的废话。
  她与叶容之这么多年不见,早已不复以往,胭脂于他至多是怜惜他少时可怜,叹他年少孤苦,再多也不曾有。
  而李言宗不同,她如今帮他避劫明面上看她是他的护身符,但其实李言宗才是自己以后的倚仗,她早就想过以阎王和判官的尿性只怕不会有这般好事送到她头上,多半是个陷阱,但这诱惑实在太大,胭脂才闷声不吭往下跳,既然他们惧怕龙王怪罪,那龙子便是她以后的依仗,往后若有什么不妥也好有个地方照应。
  作者有话要说:  李书:“我这角色不太讨喜啊!”
  丹青手:“要不你和尤十一换换,他正寻死觅……”
  李书:“讨喜的讨喜的,这角色挺好的!”
  尤十一:“……”


第22章 
  只是这些自然不能叫李言宗知晓,胭脂伸手按了按额头,“你怎么会有如此想法,你们二人如何相比,阿容自小孤苦我不过怜惜罢了,你我相处八年有余,我说这些也是为了你好,我怕你这样的性子往后在官场上无法立足。”
  李言宗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心中欢喜,嘴角控制不住微微上扬,“师父放心,言宗谨记在心,往后一定会谨言慎行,免得师父担心。”
  长街上人来人往,这玲珑小镇倒是日日人声鼎沸,胭脂一袭茶色薄衫衬得肤白胜雪,头缀桃花簪,黑发如丝垂腰,斜倚在桌旁,窗外柳树随风而动,偶有燕雀啼叫声声悦耳,听着堂内食客说着琐屑细事,倒也消磨了些时间。
  这十来日过去的极快,因着李言宗那日说的话,她便没有再去看叶容之,她到底是看重李言宗些的,所以只能将叶容之放在一旁了。
  而李言宗对沈绾的称呼也慢慢从沈姑娘变成了绾绾,言语之间如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既怕沈绾知道而故作冷淡,又怕沈绾不知道而殷勤备至。
  胭脂不由叹息,既然喜欢那便罢了,至多到时她麻烦一些,李言宗若是左右摇摆不定,她就索性提早送他下地府投胎吧,也免得受后头那样的磨难。
  李言宗从季先生那处回来,一进客栈便瞧见了胭脂,他面上难掩欣喜快步冲胭脂走去,激动道: “师父,今日季先生愿意收我为徒了!” 他已然许久不曾如此高兴,他自幼起,想要的都极容易得到,无论是人还是物,这次他本以为自己成不了季先生的弟子,是以一直耿耿于怀,如今这意外之喜让他心中激荡,久不能平复。
  胭脂闻言双目一亮,她放下手中的瓜子,“当真?”
  沈绾跟在后头,见胭脂桌上的瓜子,便连忙坐下抓了一把磕了起来,“自然是真的,那季先生今日也不知抽的什么邪风,怒气冲冲的,我还以为他要辱骂言宗呢,哪成想他是要收他为徒!”
  胭脂不由惊异,“这是为何,这季先生当初还是还死咬着自己只收一个弟子,且他还看中的人选,怎么突然间就改了主意?”事情虽然已经回到原轨,按照命薄上的来了,但胭脂还是想把事情弄明白些。
  这个命薄上没有丝毫记载的人究竟是谁,若不弄清楚往后的事情只怕也多有波折,他若是再出现岂不又要横生枝节。
  李言宗略一沉吟,疑惑道:“今日季先生却有些古怪,我也只知晓他早间瞧了一封寄来的信,便怒气冲冲的进了书房不再出来,待出来后瞧见了我,便突然答应收我为徒了,只是不知那信中写着什么?”
  胭脂默了默,一直得不到心中答案忽然觉得有些气闷。便从袖中拿出了柄折扇,“啪”的一声展开轻轻扇着,可她这气闷哪是热的,便是越发烦躁,便将扇子随手放在桌上了。
  李言宗今日实在太过欣喜,察觉不到胭脂心烦,见胭脂不再过问便也不再多想,今日季先生收他为徒,合该大肆庆祝一番。
  他一撩衣摆坐下,正准备询问他们晚间如何安排,却见沈绾手中的瓜子没剩多少,他便含笑的伸出手到瓜盘中打算再摸一把瓜子递给沈绾,却在伸手时顿在了半空中,他面上的笑一下子僵住,看着胭脂放在桌上的折扇一副受惊不浅的模样。
  沈绾瞧了眼他,又瞧了眼李言宗瞪着的折扇,疑惑道:“你怎么了?”这扇子沈绾识得,是叶公子的常拿的那柄,他见胭脂喜欢便送给胭脂了,这扇子确实不错,然她一个舞蹈弄枪的也看不出什么来,何以让李言宗这样见了鬼一般的形容。
  李言宗如同没听见沈绾话一般,拿起的折扇,细细端看,眉头紧皱又似在思索什么,他看着折扇上的字反反复复细细端详,像是一笔一划一一揣摩过来。
  胭脂见他如此惑然不解,这折扇上的字再好也不至于这般,李言宗自小见多识广,何至于如此惊讶,她略带不解唤道:“言宗?”
  李言宗拿着手中的折扇,手微微颤抖,仿佛确认了什么,他低哑着声音问道。“师父这柄折扇从何而来?”
  “是阿容的,我瞧着喜欢便讨来了。”她实在看不下去叶容之每每用这柄折扇‘煽风点火’,她为此特意去街上买了把蒲扇给他用来生火,才救了这折扇的苦命。
  沈绾对他们讨论的折扇没什么兴趣,她向来喜欢舞刀弄枪,这门子文绉绉的东西实在不合她的意,便站起身往后客栈后院里去练武了。
  李言宗见沈绾走了,又看向胭脂,“师父可晓得叶兄是何处得来的此扇?”
  “这我倒没问 ,这折扇连落款也没有只怕是信手而来的一作,说不准是他自己写的。 ”都说字如其人这字笔锋风流,这字与叶容之也是相称的。
  李言宗握着折扇摇了摇头笃定道:“叶兄绝对写不出这样的字。”一个小户管事如何写得,更何况他所指的不仅仅是字。
  胭脂疑惑不解,“何以见得,若是日日勤加苦练,写的好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李言宗苦笑起来,颇有些酸涩的开口,“字写得好确实不算稀奇的事,可是写的这般却绝对不是勤加苦练能成的,且这字迹与当日季先生给我看的那篇策论一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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