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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世祖她今天消停了吗-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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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啊,过去了千来年,这一怒之下捣毁大半个山头的神鸟翳珀居然在你这丫头面前服服帖帖,你对它做了什么?拔了它的毛?”
  “师父,我像那种人吗……”
  瑶夙低头撇了一眼缩在自己身后瞪人瞪得心安理得的呆鸟,心知依照她现在的身份和修为,要说它是屈服在了自己的神威之下也没有人相信,干脆转移了话题。
  “师父,在禁地里就是这呆鸟把我一翅膀拍到悬崖底下去了,你说把它的毛拔了烤着吃会不会好吃?”
  身后传来两声反抗似的鸣叫声,翳珀瞬时又变换回了比人还高大的体型,将瑶夙整个地笼罩在了自己的身形下,张着嘴凶巴巴朝着那群发笑的弟子干叫了两声以示警告。
  /
  这时,延郢和虚杭从后山方向赶来,远远就叫了一声“师伯”,将众人的目光引了过去。
  虚杭走得慢一些,背上背了个人,正是落下悬崖和瑶夙失散了的北胤。
  “大师兄呢?那妖人可追到了?”延郢一过来便问了这么一句话。
  这话是问云修的,他摇了摇头,回答道:“被他跑了,大师兄和师父先回去了。”
  “果然。”延郢叹了一口气,有些懊悔得拍了一下自己腰间的佩剑。
  两名弟子从虚杭背上接过北胤,他正昏迷着,头发和衣裳都是凌乱的。
  “这是怎么回事?”瑶夙不理会身后惹人注目的鸟,赶紧凑了过去。
  北胤是和她一同掉下去的,下面是个水潭子,只要不是擦着崖壁下去必然是要落水的,可他这身上的衣裳却没有湿,看来并没有掉到底下去。
  “不知道。”虚杭喘了两口气,才接了下去,道:“我和二师兄开启护山结界之后就赶紧出来想和大师兄他们会合,从禁地出来就发现他晕倒在了地上,旁边还堆了些起了火的草木,看样子是想烧死他。”
  延郢抬眼看了看和山色融为了一体的护山结界,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说。
  “想必和逃走的那个妖人有关系,具体情况还是要等北胤师弟醒来才知道,先送他回去好好疗养。”
  架着北胤的两位师弟应了声是,一人蹲下神来将他背在了身后,一人在身后护着,转身就朝十境旖旎的方向走。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会提到一点大师兄和承柯的事,算一点bl剧情吧,文案已排雷,不适的读者可以直接跳过下一章~

  ☆、狼 仙

  迹尧不是第一次进师父的房间,也不是第一次看到承柯的神主牌,却是第一次像这样,正大光明地站在他的牌位面前,点上一炷香。
  凡人以为仙人都是不老不死的,其实哪来那么多不老不死的仙人,连创世的祖神都会消失了去,连远古时期的渺渺一众上神都能化为枯骨。
  凡间供灵位上香是为了祭奠成仙或轮回的先人,只要魂魄未散,不论为仙为鬼亦或是转世,有香火便能添一些福报。
  可仙人不同,仙人魂魄散尽才意味着真正死去,既然魂魄已散,再多的香火也只是燃过之后的一抔灰烬罢了,刺目的牌位,也不过是一个永远回不来的念想。
  望着黑木灵牌上刺眼的“承柯”两个字,迹尧出了许久的神,香火燃过掉落了一大截香灰,才回过了神来。
  “我认识承柯,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他转头看向南泽仙君,他知道他师父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不曾离开,也不在意,故作轻松似的,慢慢讲起了那段,已经刻意忘记了三万年的过往。
  迹尧的本体是一只狼,这一点作为师父的南泽仙君早在他拜入师门的时候就知道。狼的本性凶残狡诈,修仙极难,一不小心就容易堕入魔道,当时收他做弟子的时候还感慨了一番修行的不易。
  那一年,是他修行的第八百个年头,只差几日就能飞升成仙,谁知附近有妖邪作祟,庄子里的人便请了个道士过去做法。那道士不知怎么算出附近山头有一只修行近千年的狼,狼的习性众人都是知道的,庄子里的人便认定了那些恶事是这恶狼做下的。
  他们夜晚不敢出来,就大白天的,提着几坛子酒,举着火把,在那道士的指引下找到迹尧修行的山洞,一把火,毁去了他八百年的修行!
  就在他几近走火入魔进行大肆屠杀的时候,遇到了下凡游历的承柯。
  那少年一身青衣翩翩,眉眼带笑,踏着仙云从天而降,引得众人朝拜,那一派不疾不徐的佳公子模样,某些时候的延郢倒是和他有些像。
  少年几句话语解开了村民的误会,并言明庄子里的妖邪已除,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带走了迹尧,直到在一处无人的山头落下,才有些后怕地慌张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明明方才面对的只是一群对神仙有着敬仰之情的凡人,或许是因为第一次来凡间游历就遇到了这种事,或许是,除了那些凡人外,还有一只险些堕入妖道的狼,一只化了人形的狼。
  “小狼君生得还挺俏。”这是承柯对他说的第一句话,自他死后数万年,他都不敢再照镜子。
  后来,承柯渡了些仙气给他,将他从妖魔的边缘拉了回来,渡他成仙。
  他跟着承柯回到仙界,但仙界的神仙们多不愿和他交好,因为他是一只狼,一只习性凶恶的狼,即便成了仙,即便隐去掌上的利爪,那张着血盆大口啃食生肉的印象,也早就烙在了他人的骨子里。
  仙界和他想象中的样子相去甚远,那段时间他变得冷漠孤僻,甚至动了想去妖界的念头,是承柯将他又一次拉回正途,宽慰他是因为近来妖族的动静太多人们才会如此,毕竟狼族在妖族是一大族,小仙们自然对他代入了这个印象。
  这一次,承柯将他带回了家。
  南泽仙君出师已经许多年,修为比他刚出师那会儿增进了不少,彼时正值他修为提升一个大阶的关口,为了顺利渡劫飞升晋位上君,特意回了南极仙翁处静修,一呆就是几百年。
  关于仙人的位阶乃是太子殿下替天帝掌事的那些年定下的,便于区分仙君的修为的高低和资历的深浅。从刚飞升到位极上君,统共要挨上三次雷劫。
  除去功德深厚死后升仙的人,不论是凡人还是仙灵,都是历雷劫飞升,视修为深浅降下八至十二道天雷;刚飞升的人属下仙,通过历练增长修为,自会慢慢到达普通仙君的水平,普通仙君修为到达一定高度历第二次雷劫,飞升下君;下君再要飞升,须引下三十六道天雷,历劫成功方才位列上君。
  仙君挨三次雷劫早在十万年前就有,南极仙翁便是第一个历了劫位居仙君前头,只是过去数万年从未有人将仙君的位阶如此清楚划分出来。
  飞升上君倒也不是太难的事,仙界的上君不少,如澜丰仙君、祝离仙君皆在上君之列,但是如当年未飞升的太子、太子妃那般实力卓群的倒是不多。
  上君之上,便是神位。上神之上,是那两位远古的神祇。
  南泽仙君一心念着历劫飞升,家中只有承柯和快要分娩的师娘,师娘性子温婉,见了迹尧很是欢喜,待他如同半个儿子一般。
  久而久之,迹尧发觉自己对承柯生了情愫,可他是男儿之身,为了不让承柯无法接受,索性隐瞒了下来,独自离开,承柯发了疯似的将他捉了回来,袒露了自己的心迹,那天晚上,借着酒劲,他第一次知道两名男子只见原来也可以缠绵。
  只是没想到,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
  南泽仙君沉默了许久,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当年妻子给他的书信中确实有提到关于他的只言片语,也说过他对承柯好得有些太不寻常,可他没有放在心上,后来书信和妻子的尸身一同烧了,也就忘了那个曾经在家中住过的少年。
  没想到,承柯和他,原来是那样的关系,难怪最后见他的那一次,他有些欲言又止。
  扶了扶隐隐有些发痛的额头,他朝迹尧摆了摆手示意让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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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胤昏迷了几个时辰才醒来,身上除了背后被利器整齐划伤的两道口子外没有别的伤处,被几位师兄轮番关怀了一阵后,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一觉便到了半夜。
  夜深人静,窗外只有鸣虫的声音,北胤弹出一道灵力点亮了烛台,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躺了许久,身上的伤又裂了开来,疼得像要把他撕作两半。
  掌间凝起一道暗紫色的灵力覆在背后伤处,疼痛才稍稍减缓了一些,房门咋然被人敲响,心下一惊隐去了那道灵力,伤口差点儿因为反噬裂得更深。
  “师兄?”门外的听着里面没有动静,心下迟疑了几分。
  翳珀那呆鸟大半夜不睡觉把她拎出来遛,经过院子的时候正好见他房间的灯亮了起来,才想着过来瞧瞧。
  隔着一道房门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瑶夙正要抬手再敲,房门忽然从里面拉开,北胤苍白着脸色,身上的衣裳穿得有些凌乱。
  北胤见她盯着自己,忙低头将衣襟拉紧了些,让开一侧让她进去。
  “没想到大半夜的师妹会过来,穿衣服慢了些,让师妹久……啊!”
  北胤没说完的话被门外忽然探进来啄了一下肩膀的鸟头吓了一跳,才踏进门的瑶夙眼疾手快挡住了它的第二下攻击,把笨重的身子往外一推就赶紧关上了房门。
  翳珀干哑的嘶鸣声在门外响起,翅膀不住地拍打着翅膀,活像要把这屋子拆了的样子,瑶夙不耐烦地打开房门凶巴巴地吼了一句,才让它安分下来。
  “对不住啊师兄,这呆鸟就是要跟着我,闹腾得很。”瑶夙转头看到北胤的脸苍白得快没了血色,赶紧愧疚地把他扶到桌边坐下,不时瞥一眼外头不安分晃动的大身影。
  说来也奇怪,翳珀今日一来就到处闹腾,扯人家的衣服、躲在暗处把经过的人拍倒、趁人家不注意高声鸣叫……独独没有这般一上来就攻击,难不成瞧着人家长得好看?
  “这鸟……”北胤见她总往门外瞧,忍不住问了一句。
  “它啊,把我们拍下去之后又把我从水里救了上来,然后就死皮赖脸跟着我,师父说它是要认我做主人,真是头一次见这么没脸没皮的神兽。”
  “得了这么大的便宜你就别抱怨了。”
  “这算什么便宜?你见过哪个做主人的大晚上被一只鸟从被窝里拉起来遛圈的吗?!”说到这个瑶夙心里的愤愤之气又冒了起来,只想出去把那呆鸟的鸟毛给拔了让它安分些。
  对面的人笑了笑,苍白的脸色总算有了些色泽,伸手翻开了两只杯子要给她倒茶,瑶夙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他的手,从自己的乾坤袋里翻找出一个酒葫芦放在了桌上。
  北胤的视线还落在方才被她按过的手上,面前忽然多了个大葫芦挡住了对面的人,才回过神来。
  “你偷师父的酒了?”
  “我才不会干这种事呢!”瑶夙一把拔开了酒葫芦的塞子递了过去,才慢悠悠解释,“这是我从人间带回来的青梅酒,在仙界可喝不到。”
  “青梅酒?”北胤半信半疑,接过来就着葫芦口喝了一小口。
  梅子的酸味、糖的甜味、酒的醇香混在了一起,入了口便是一种十分独特的味道,与一般的果子酒十分不同。
  “想不到你个小丫头居然喜欢喝酒?”
  “喜欢喝酒怎么了?有人喜欢喝水、有人喜欢喝茶,就算我是个姑娘喜欢喝酒也不是什么大事。仙界的酒多是果子酒,太甜了反倒没什么味道,烈酒又太烈,这个就刚刚好。仙人都喜欢栽桃树,青梅本就不多见更别提酿酒了。在凡间啊,这种酒也是不上大台面的,都是小庄小镇的人家自己酿着喝,这酒不好存,放个三十日就得坏,我这儿也就剩这一葫芦了。”
  瑶夙砸了咂嘴,从北胤手里夺过来灌了一大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去人间,趁着还有喝个满足也是好的。
  北胤这一次干脆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指了指那瓶口,轻声提醒道:“我刚刚喝过的……”
  “有什么关系?”瑶夙见他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嘁”了一声将酒葫芦又递了给他。“喝酒这种东西啊,讲究的就是尽兴,在凡间,喝酒的时候都不管什么你喝过的我喝过的,两个人对着坛子干一坛子酒,就很尽兴。”
  “是么……”北胤看着她方才喝过的地方,释怀地笑了笑,又有些失落的神色,低声问道:“你还去过凡界?”
  “去过啊,一呆几千年,三千世界转了个遍,才越发觉得这种简单的青梅酒对胃口。师兄你一个人游历四方,还没去过凡界?没去过也不打紧,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正好也叫你尝尝我亲手酿的青梅酒!”
  北胤失落的神色散去,轻轻笑开,正想应一声“好”,就被忽然推开房门的人打断了。
  /
  竟陵仙君板着一张脸大步流星走了进来,抓起酒葫芦就先灌了一口,心满意足地叹了一声,才转身数落起他们二人来。
  “有酒喝也不先给师父送去尝尝,真是两只小白眼儿狼!”
  “师父……”
  “师什么父!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什么体统!快回去睡觉,把你那鸟拉回去,大晚上的吵死个仙人了!”
  “师父……我只是来瞧瞧师兄的伤势。”瑶夙瞪了门外探头的呆鸟一眼,十分委屈地为自己辩解。
  “要瞧也是为师来瞧,你一个姑娘家家的瞧人家的身子算个什么事儿?赶快回去睡觉!这酒就留下了,为师和你师兄喝会儿酒。”
  瑶夙被噎得将满肚子的话都吞了回去,恋恋不舍地望了两眼酒葫芦,转头毅然决然扯上翳珀的脖子往回拉。
  房门很快就被关上,空气里还有丝丝未散的被自己带出来的酒香。
  翳珀用嘴咬着她的衣领往她屋子的方向拽,瑶夙一边和它纠缠着一边一步三回头地往北胤的房门看,终于发现了到底何处不妥——
  他的屋子里,有妖族的气息。

  ☆、妖 族

  说是和徒弟一起喝酒,竟陵仙君却并没有真的打算和他把酒言欢,一葫芦酒就着小口一口一口地灌着,北胤望着方才他和瑶夙饮过的地方想说什么,想到她方才说得话,又只得作罢。
  见他盯得紧,竟陵顺手拿过一个翻起来的茶杯给他倒了一杯,一本正经地吩咐了一句“伤者不宜过多饮酒”,便又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这葫芦瞧着不大,里头却像个乾坤袋一般,远比所见的装得多,竟陵仙君就这么灌着喝了大半个时辰才终于见了底,整张脸都红了个透。
  “师父,您醉了,徒儿扶您回房歇息?”估摸着自家师父醉得迷糊了,也不等他回答,北胤站起身来就要去扶他,被他一把按了回去。
  “你身上有伤呢,不要乱动。”
  竟陵仙君望着他的一双眼睛十分精亮,一点不像喝高了的模样,支着耳朵仔细听了听,确认外头确实没有了他人,索性连那几分醉意都不装了。
  “师父?”
  “诶,不用大惊小怪,这点儿酒还喝不倒我,倒是有些话,得四下无人的时候才能说。”
  “师父想和徒儿说什么?”北胤坐正了身子和他对望,这种时候,越是闪避就越是显得心虚。
  竟陵仙君凑过去了些,青梅酒的酸甜味更重了些,他刻意压低了声音,缓慢而清晰地问道:“你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置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北胤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拿出下午搪塞众位师兄的话来。
  “下午徒儿已经和师兄们说过了,徒儿和师妹一起被神鸟拍了下去,下落途中被人一把抓起带了上来,那人穿着一身长斗篷遮住了面貌,徒儿和他缠斗起来被他打伤了,然后就不知道……”
  “你不用拿糊弄他们的话来糊弄我!你身上的伤是被谁给伤的你当为师看不出来?那翳珀为什么见谁都没事偏偏对你有敌意?分明是你先伤了它它才将你们拍了下去,你身上那道伤痕也不是和什么妖人颤抖被打伤的,是翳珀抓伤的。它认幺儿当主人,怕你对她作出什么,才那般对你。”
  “师父,您不能这般猜忌徒儿,徒儿为什么要这么做?”
  竟陵仙君眼神慢慢变得犀利,将他所有的动作都收进了眼底。
  所谓不见棺材不掉泪便是这般,你不捅破,他便永远不会对你坦诚。
  “你以为你为什么能光明正大进禁地?是为师有意放你进去的!福泽金莲不是你想要的东西,但它关系着一个人的性命,你不该拿走。”
  北胤眼神一凛,眼中黑瞳瞬时化作了紫红色,手上一道暗紫色的妖力凝聚了起。
  “看来你知道了?师父,我本来不想杀你的,也没想过要伤任何一个人,可你既然知道了,就不能怪我了!”
  “杀了我,然后呢?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你还能带着你的东西,安然回到妖界吗?”
  竟陵的眼睛里丝毫没有对死亡的畏惧,这个在仙界颇受尊崇的仙君,北胤实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更猜不透他为什么这么做。
  但他说的也是实话,北胤此番孤身一人潜入仙界本就为寻物而来,若是他杀了竟陵仙君,届时整个仙界都来追捕他,回不回得了妖界倒真不好说。
  掌心的妖力消失了去,一双透着妖魅的紫红色眼睛紧紧盯着他。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见他的反应,竟陵仙君心知自己的话他是听进去了,不慌不忙又喝了一口酒,才回答他的问题。
  “你入门的第一日,我就知道你是妖界的人,所料不错应该是妖虎族。”竟陵并不需要他回答,这在他心中是一个已经认定的答案。
  “你将妖气藏得很好,不说南泽没有发觉,起初我也没有发觉,我是瞧见了你颈下露出的一小块纹案猜出你的身份的。虽然只露出了一小块,但是妖虎族的图腾我亲眼见过,况且用朱砂将图腾纹上身的,应该也只有妖虎族,我猜的不错吧?”
  北胤不做声,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不论仙族还是妖族,大多的族群都有代表整个种族的图腾,有些族的族人会将图腾纹在身上,在妖界,将先祖的图腾纹在身上更是显而易见的是。
  仙界或许不知晓,但在妖界,用朱砂将图腾纹在身上的,是一个族群里,顶尊贵的人。
  “三万年前我劝南泽不要将那东西带回来,他不听,你出现的第一日,我就知道你是为了那东西来的。那东西本就于我仙界无用,不必因为一件妖物闹出事端,所以我将你收进门,做我的徒弟,总比当一个普通门生,寻起东西来要容易些,况且,我瞧幺儿确实是欢喜你的。我本以为那物被南泽收在了禁地,特意寻了借口让你去取,可既然不是,你又何必取走金莲呢?你既然愿意听我一言,想必也不想生事,福泽金莲于你无用,却干系着焉蓉那丫头的性命,既然做了你一场师父,我再帮你一回,也帮太燕一回——你用金莲去换取,南泽会同意的。”
  言毕,竟陵仙君站起身来将那酒葫芦抱在了怀里,又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样,歪歪斜斜就开了门出去,仿佛真的只是和好徒弟喝了一回酒,从没说过什么要紧的东西。
  北胤眼中的红紫色隐去,眼眸黑得如浓墨一般深沉,紧紧盯着那踉跄远去的身影,一阵掌风扫过合上了房门,将那金莲执在了手中。
  金莲的光泽暗淡了许多,其中一片花瓣已经枯萎了大半。
  焉蓉么……
  /
  碧叶黄天的灯火亮了一夜,到后半夜才慢慢熄灭了些,只剩两间屋子还亮着灯。
  云修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药穿过庭院的时候,瞥见了师父他老人家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想过去询问一声,看了眼手上端的药,还是作了罢。
  后山起火、妖人闯入、金莲丢失,再加上几万年没提起的已经魂飞魄散的儿子和突然病倒的女儿,一日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换做是谁都不可能睡得着。
  焉蓉的病来得蹊跷,若说她身子孱弱,也不该突然间这样倒下,白日里见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大师兄从师父房里出来之后她还进去宽慰了一番,没想到一行人出去用完晚膳回来就见她晕倒在了院子里,吓得他们这些师兄师弟去了半个魂魄。
  好在折腾了大半个晚上人终于醒了过来,云修自告奋勇留下来照顾,让诸位师兄们都回去休息了。
  敲了敲焉蓉的房门,里头没有回应,云修心下一紧推门而入,床边迷糊睡着的人似乎被这动静打扰了,脑袋重重点了一下,恍然清醒过来,望着慌张跑进来的云修,浅浅笑了一下。
  焉蓉的脸色虽然苍白但是精神瞧着尚佳,云修吊起的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跟着她笑了起来,将药碗递到了她手上。
  她不是像瑶夙那种会闹的人,安安静静地把一碗药喝得见了底才递了回来,对他比了个大拇指,夸耀他的药熬得正到火候。
  云修没少被人夸过,什么天资聪颖、什么相貌俊俏,倒是第一次因为熬了一碗药得了一个夸奖,不由得腼腆低笑起来。
  想来,大抵是因为这是自己亲自做的事情得了夸奖,所以发自内心感到高兴吧。
  “对了,师姐你感觉如何?若是还不舒服,我明日就回天宫把药王请来给你看看,那老头儿人生得不好看,医术倒是很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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