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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过拔毛-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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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喊这声君父的时候,声音有些奇怪,语气有些陌生,在感情上,还略带着一丝苦涩与伤感。
这种感情不是装的,是真的。
自小没见过爹娘的孩子,总是会渴望亲情,而靖嫣更是如此。
她经常会想,若是君父与母后还在,自己就不用受这么多欺负和委屈了,就不用被靖临狠心抛弃在鬼医谷一万年,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就像是玄念阮那晚对她说的话:“没妈的孩子,总是受欺负的。”
透过靖嫣的语气,靖临明显的感觉到了那股悲伤与酸涩,随后她朝着靖嫣温和一笑,道:“是,这是君父留下的。”
靖嫣抬头望着靖临,满含期待却又小心翼翼的问道:“我……我能摸一下么?”
靖嫣的期待使得靖临的心头猛地一颤,疼的她眼眶当即就酸了,心中对靖嫣的心疼与愧疚更甚,而后她立即伸手将神君令递到了靖嫣手里:“君父留下的东西,你当然可以。”
在手触神君令的那一刻,靖嫣的心也在酸疼。
这是她君父留下来的东西,她似乎是第一次离自己的君父这样的近。
随后她又开始想,君父与母后,他们长什么样子?若是在世的话,会怎样将她捧在手心里宠爱?
想着想着,靖嫣就哭了,眼泪不由自主的就涌出了眼眶,顺着脸颊滴在了手中的那方神君令上。
她这一哭把靖临的眼圈也给惹红了,立即手忙脚乱的为自己妹妹擦眼泪,哄道:“别哭啊,有什么好哭的,不还有哥呢么?”
靖嫣抬起眼帘,含泪问道:“君父和母后喜欢我么?”
“喜欢啊!当然喜欢,母后和君父都可疼你了,你过周岁生辰的时候,他们为你置办的宴席近乎能轰动整个九重。”
“真的?”
“当然是真的!”靖临没告诉她的是,就在那次宴席后,神界动荡,血染九重。
听完靖临的回答后,靖嫣再次低下了头,细细的打量手中的这方玉牌,同时用双手细致抚摸着,将神君令的每一个细节都深刻在自己心头。
第70章 弹劾
堪堪消停了两个月;反卫党便卷土重来。
不过这次他们选择的进攻对象不是神卫本人;而是神卫手下的福将——昆仑山统领萧骑。
率先上书弹劾萧骑的是反卫党中的一位名不见经传的言官。
该言官上书弹劾萧骑作风有问题——私生活□□,后宅不安;妻妾失秩。
为了规范伦理,维持秩序;教化神民;九重天规中对大小官员的生活作风问题有严厉约束。
像萧骑这种等级的将军;只许有滕妾两人。
且无论身居何职,哪怕是神君都不可妻妾失秩;也就是;小老婆转正。
那名言官上书弹劾的奏折上点明萧骑这两条禁令全犯了。
收到折子的当天晚上,靖临就把初雁叫到了书案前;板着脸问道:“萧骑是你手下?”
初雁眼瞅着神君脸色不太对,而后略带忐忑的点了点头;老实巴交的回答:“是,昆仑山统领,负责昆仑山的防御。”
“平时关系怎么样?”
“呃……还;行吧。”
看着神君的脸色;神卫隐约能察觉出来一丢丢不好的预感。
其实他平日里与萧骑的关系还是挺不错的;虽然是上下级的关系,但是武官之间没有那么多的心眼子,直来直往颇为爽快,况且萧骑的为人处世也挺坦荡,为官为将都挺尽忠职守,从未有过丝毫懈怠,应该是初雁最放心的一个手下,除了有点好色之外真是挺好的一兄弟,逢年过节还会和他还有小状元那帮人聚在一起喝喝酒划划拳,所以初雁对他的印象还挺不错。
但此时此刻,神卫心里有那么一丢丢的怕怕的,实在不敢承认,所以只好委屈一下兄弟了。
果不其然,神君下一句话问的就是:“找你喝过酒么?”
神卫没有丝毫犹豫,挺直了腰板义正言辞的答道:“没有!”
神君冷笑:“真没假没啊。”
神卫面不改色:“臣,不会喝酒。”
“他的那帮莺莺燕燕你见过么?”
“没有!”
靖临瞪了他一眼,冷冷道:“如今有人弹劾萧骑沉迷女色,生活淫。乱,妻妾失秩,你说该怎么办?”
初雁眉头微蹙,神色诧异,萧骑这个手下他很了解,虽然有些好色但绝不至于沉迷女色,更别提生活淫。乱,若真是淫。乱的话,就不可能在职位上尽忠职守,而最后一条妻妾失秩则是属于人家后宅私生活,初雁是真不清楚。
对于一位武将而言,女色便意味着诱惑与懈怠,更别说是淫。乱,一但这位武将被定义上了淫。乱之名,离贬谪也不远了,更别提妻妾失秩这等天规严明禁止的事情。
为何会有人突然上书弹劾萧骑淫。乱?
一但罪名成立,萧骑不是被贬,就是被罢。
蹙眉沉思少顷,初雁才开口,一字一句皆斟酌道:“臣觉得,萧骑在其位上尽忠多年,实属难得的将才,若仅凭一纸奏折便断言萧骑违反天规实在太过武断,还望神君明察真相再做定论,若经查证此事当真属实,那便治臣不察之罪,愿和萧骑一同受罚。”
靖临叠指轻敲书案,板着脸沉默少顷后说道:“本君怎么觉得,你在偏袒萧骑。”
初雁当即单膝跪起,低头严肃道:“臣不敢。”
就在初雁觉得自己的回答可能会害了萧骑的时候,靖临却突然冷飕飕的问了一句:“没在他那里养个谁吧?还是一起去哪喝过花酒啊?一般一起嫖。过得关系都好。”
初雁:“……”
还真是……危机四伏……
面对着神君幽幽的小眼神,神卫当即义正言辞的大声回答:“绝对没有!”
靖临冷哼一声:“起来吧。”就在初雁颤颤巍巍的准备起身的时候,神君再次开口,满含威胁的叮嘱神卫,“九重历代神卫皆是一妻,连滕与妾的名分都没有,更别说在外面养小的了,要是让本君发现你敢枉顾天规犯淫。罪,就等着被砍头吧,啊不!是净身!”
冒了一额头冷汗的神卫:“不、不敢,这,这、臣,真真不敢。”
瞅着神卫是体会到了犯淫。罪的严重性,神君这才满意,合上弹劾萧骑的奏折放到一边后又翻开了下一份奏折,同时暗自表扬了一下下这个弹劾萧骑的言官,倒不是因为弹劾的好,而是给了她教育神卫的机会。
神君心里正美美的,轻快地翻开了下一本奏折后顿有一股清新的香气扑鼻,令人神清气爽,搞得神君心里更美了,于是下意识的看了眼奏折署名——玄念阮。
原来是新科状元朗的奏折。
没想到状元郎还挺讲究。
因这股墨香实在是太好闻了,比她批过的所有折子都好闻,于是神君还特意端起折子放到鼻尖嗅了嗅,味道清澈又优雅,馥郁却含蓄,似乎是梅香,仅一闻便能让她联想到雪中寒梅的晶莹剔透与绝代风华。
不愧为花魁之香。
不愧为新科状元郎。
眼瞅着神君一脸陶醉的闻折子,初雁还挺纳闷,遂问道:“谁的折子啊?你闻什么呢?”
神君一边放下折子一边答道:“状元郎的,这个墨可香了。”
呸!
小白脸!
也就小白脸爱干这种矫□□!
神卫一脸不服外加鄙视:“香有什么用?小娘炮才喜欢用香墨!没见过哪个老爷们儿这么矫情的!”
神君抬眼瞥了神卫一眼:“莽夫!”
神卫的小脾气瞬间又上来了!
竟然为了一个小白脸说他莽夫?!
看不起谁啊?!老子也是满腹诗书文武双全的!要是不是因为当神卫脱不开身,老子也能去考个状元回来!
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与愤怒,神卫大人果断决定转身出门,去门外守着,坚决不和神君共处同一个屋檐下!
瞅着雁妃又生气了,神君也挺无奈,一天能跟她生八百次气,也不知道脾气怎么就那么大!
这次非治治他!
于是神君决定这次不理他,反正等他脾气消了自己就滚回来了。
低头继续批折子,随后神君再次被状元郎惊艳了一把——这字写的,不是一般的好啊!
笔墨横姿行云流水,一笔一划收放自如,字字尽显翩翩如玉公子的傲人风骨。
而且状元郎不止字好,文采也着实斐然,引经据典妙笔生花,句句显露其博学多才的深厚功底。
看完这本折子后,神君才彻底把“这次的状元郎一定是走后门进来”的念头打消。
入朝俩月,这好像是状元郎第一次呈上自己的折子,但着实给神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就连回批的字样都和别人不一样——好一个花魁状元郎。
就在神君美滋滋的准备再端起这本折子闻一闻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了嫣儿的声音:“雁哥哥,辛苦了。”
靖嫣的语气很是关切,但初雁的回答却很是一板一眼,就连语气都是公事公办的声调:“有劳帝姬挂心”
因为初雁感觉每次靖嫣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实在是,太过温柔了;而和他相处时候的态度也不太像是妹妹对哥哥的感觉,依赖感与亲近心都很重,而且还对他,太关心。
所以他现在有意无意的就会和靖嫣保持距离。
虽然有点刻意,虽然可能是自己多想了,虽然可能会无意间伤害到靖嫣,但初雁确实不想惹来一朵不必要且不能有的桃花。
不然他的小临子还不砍死他……啊不……搞不好真的拖出去净身了……
思及至此,初雁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守夜的大内总管,小总。
而后他头皮一僵,伸手就将房门打开了,立即义正言辞的说道:“帝姬快进,更深露重,免得着凉。”
其实初雁只是想让靖嫣赶快进去,离他越远越好,但说完这句话,初雁就觉得自己多嘴了——干嘛非要说后两句?显得自己怪担心的……
桃花这种事啊,还真不是你想避就能避的,花开无期,花落也无期,那天花期被你撞上了,你就犯了桃花了,无论是好桃花还是烂桃花,你都得受着。
神卫大人现在就是这么个状态,无论他怎么避,这桃花就是硬撞他头上了。
听闻了初雁的话后,靖嫣朝着他嫣然一笑,十分乖巧的说道:“谢谢雁哥哥关心。”
初雁:“……”
就在神卫大人不知道该怎办的时候,屋内的神君及时帮他解了围:“你跟他一莽夫扯什么?直接进来就行。”
一听莽夫这个词,神卫瞬间又不乐意了,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冰凉冰凉。
靖嫣最后抬眼瞧了一眼初雁,随后便端着一盅燕窝进屋去了。
看着妹妹又来给她送安神燕窝了,神君心里美地不行不行,觉得有个妹子真好,知道心疼人。
不像某个莽夫天天就知道气她!
靖嫣端着燕窝径直走到了书案前,原本的步伐很是平静有序,谁曾想因裙摆太长,一个不留神踩了下摆,身子一绊吼惊呼一声连人带着手里的燕窝就朝着神君摔了过去。
靖嫣眼瞅着妹妹要磕在书案上了,立即起身前探去扶,人是扶着了,燕窝是顾不上了,然后就洒了神君整个前襟。
靖嫣当即大惊失色:“神君令!君父的神君令!”
看着妹妹快吓哭了,靖临立即将神君令从怀中掏出来递到了靖嫣手中:“别怕别怕!坏不了坏不了!”
神君令到手之后靖嫣立即将令牌捂在了心口,珍惜的好像这就是君父一样。
这给靖临心疼坏了,立即安抚道:“没事没事,真没事,这东西结实得很,绝对坏不了。”
这时听着屋内动静不对的初雁也已破门而入,本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一看原来是燕窝洒了,再一瞅还洒到状元郎香喷喷的折子上了,心里别提多幸灾乐祸了,但面上却一本正经的说道:“神君还是先去换身衣服吧。”
看着初雁那想笑又忍着不敢笑的表情,靖临就想揍他,但又碍于自己妹妹的面不好意思动粗,只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而后忿忿不平的出门换衣服了。
神君离开了,神卫自然也是跟着离开。
当屋内空无一人之时,靖嫣神色上的担忧与害怕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冷与得意,而后她将神君令放入了自己的袖中,同时又从其中拿出了一方一模一样的碧玉神君令。
第71章 梦境
夜;星月不明,九重夜色黯淡。
玄念阮负手直伫立洗濯岸边,双眸虽是在凝视着漆黑无边的洗濯江;但思绪却早已纷飞远去,不由自主的漂泊回了两月前;初见靖临的那天。
那是个秋高气爽的日子,洗濯岸畔日光和煦,明媚艳丽。
当他孤身于此,处心积虑的谋划该如何铲除他的心腹大敌时,他的敌人就这么突然且随意的闯入了他的世界里;给了他惊鸿一瞥后又让他无法自拔。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双眼,或者说;从看到靖临的第一眼;他便将她的那双眸子深深的印入了心间。
不单是因为那双眸子很美,更是因为那双眸子中蕴含着一股令他着迷的魔力;让他不由自主的沉沦其中。
从小到大;他几乎每晚都会做同样的一个噩梦;梦中有他的爹;他的娘;他的先祖,而伴随着他早已逝去的亲人们,他还会梦到一段刀光剑影、血流成河的悲惨过往。
梦中的他痛苦不堪,因为他只能当一个旁观者,亲眼看着他的亲人们一个个在他面前死去,而他却无能为力。
他梦到他爹白玦,在九重天门前被魔物一爪掏空了心头,死于非命;梦到他娘月暖,为了保护自己执剑自刎于火海,利剑划破她娘脖颈的那一刻,梦中的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娘亲滚烫的鲜血溅在了自己的脸颊;他还梦到了自己的老祖白玦被九重始祖靖轩锁于诛仙柱上,被劈了九道天雷后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他还从梦里得知,靖轩罚下的那九道天雷,是伴随着白氏的血脉而世代单传的,而白氏的厄运,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夜复一夜,他只能眼睁睁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目睹白氏的苦难与惨剧,撕心裂肺却又无力回天。
所以这个梦是黑暗的,是悲伤的,是痛苦的,折磨的他痛不欲生,梦中的他总是会哭泣,儿时是因为孤独、害怕、无助而哭,长大后是因为悲伤、愤怒、思念亲人而哭泣。
可每当梦中的他哭的像一个无助的孩子时,总会有一个人出现在他的世界里,给他安抚与温暖。
这个人于他而言,就像是阳光,只要一来到他身旁,就能驱散他心中所有的阴霾。
有了她,他的梦就变了,由黑暗变得明媚,甚至有了颜色,那是一抹娇嫩的绿色,丝丝缕缕如雾如幕,清风微拂,柔美飘逸。
这里似乎是,柳树荫下。
随后那个人就出现了,梦中的他看不清她的脸庞,只能看清她的双眼,那是一双很美丽很灵动的杏仁眼,眼廓曲线柔和,无形间就为这双眼添上了几分温柔,由眼角开扇而起的双眼皮优美且妩媚的勾勒在眼部上方,更让这双眼赏心悦目。
因这双眼,所以他以为这是个女人,每当他痛苦不堪的哭泣时,她总是会愠怒却又不失关心的喊道:“小胖子你怎么又哭了?再哭你的嗓子就哑了!”
小时候他在梦里听见这话的时候,是被她抱在怀中的;而长大后,她是站在他面前,拉着他的手说的。
被训了之后的他总是委屈十足,不但没止住哭泣反而哭的更厉害了。
而她则又急又气,但却不敢再严厉训他了:“小胖子你不要哭了,再哭就不可爱了!我就不喜欢你了!”
小时候的他怕她会离开,把他独自一人抛弃在那个晦涩阴暗的梦中,所以当他听见她说不喜欢自己之后便会立即憋住哭泣,哪怕是憋得小脸通红哭嗝不停,也忍着不让自己哭。
而长大一些后,他学会了表达自己,便会委屈十足的哭道:“我想爹娘了。”
她就会伸手摸摸自己的脑袋,温柔的说道:“哎呀小胖子不要哭了,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听见她说会一直陪着他,而后他立即就不哭了,因为只要有她在他就不再害怕不再孤单无助了。
长大成人后,梦里的他依然会哭,但却不好意思再让她看见了,因为觉得自己男子汉一个在女人面前哭没面子。
但梦里的她依旧会笑嘻嘻的叫他小胖子,却也只会叫小胖子。
每当听到她叫自己小胖子的时候,他总是会愤怒的反驳道:“不要再叫我小胖子!”
随后,她便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陪在他身旁,直至他大梦初醒。
玄念阮发觉,长大后的他不再惧怕那个梦,却也再接触不到那个让他依赖留恋的她。
小时候的她很真实,很清晰,而长大后,她却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虚幻了,甚至连那双唯一清晰可见的眼眸都越来越模糊了。
就好似自己与她之间隔了一场绵绵春雨,如烟的雨雾,朦胧了彼此的视线,而他无论如何大步向前,都穿不透这层雨雾。
而这层雨雾,反而随着他的成长,越发的浓郁了,将他与她之间,隔得越来越远。
所以小时候的他很害怕做梦,而长大后,他很害怕不做梦,因为他怕自己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
终于有一天,她彻底消失了,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梦里。
凄凉梦境依犹在,唯独不见梦中人。
他甚至画不出那人的模样,儿时他的没有将她画下来的意识,有了意识后,却模糊了那人。
从此之后,他便觉得自己心头空了一块。
直至他在洗濯岸边遇见了自己的宿敌,九重神君。
当对上靖临双眼的那一刻,玄念阮便觉得在一刹那间,心头有什么东西被点亮了,温暖而明媚的光亮充实的照亮了他的心头,完整的补全了他心头的残缺。
同时一声满含笑意的“小胖子”再次回荡在他的耳边,使他心头一颤,激动又喜悦。
这就是他梦中的那个人么?
是个男人?
但若是他的话,是个男人他也想占为己有。
因为梦里的那人就是他自己一个人的,“她”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所以绝对不容他人侵犯,从小到大,皆是如此。
而在梦里,那人也只关注自己,将所有的感情都集中于自己身上,那双眼也只为自己留恋,所以,他讨厌那双眼睛去关注别人。
所以,他要除掉神卫,即使他还未曾确定靖临是否就是他的梦中人。
况且就算靖临不是,他也留不得初雁。
“欲成大事,必先将初氏斩草除根。”
老祖留下的这句话,他夜夜重复,故深刻于心。
就在玄念阮的思虑交织在梦境与现实之间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急遽且不安的脚步声。
玄念阮瞬间回神,头也不回的启唇,语气漠然的开口:“怕什么。”
靖嫣在玄念阮身后站定,面色苍白,满目紧张与不安。
玄念阮转身,首先看向的就是靖嫣那双与靖临酷似的双眼,但这双眼,却不能带给他任何熟悉与依赖的感觉。
心头微有失落,玄念阮随即将目光移向了别处,淡淡道:“辛苦帝姬了。”
面对着玄念阮的冷漠以对,靖嫣冷笑,嘲讽道:“状元郎还真是懂礼数,知尊卑。”
玄念阮淡然一笑:“臣与帝姬之间,说好听了,是同仇敌忾、各取所需,说的不好听,就是狼狈为奸、苟且勾结,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又何来礼数与尊卑?”
“你……”靖嫣气的脸色铁青,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玄念阮面不改色,朝着靖嫣伸出了右手,轻启朱唇,言简意赅:“神君令。”
靖嫣怔了一下,像是找到了与白玦敌对的资本一样,勾唇一笑,高傲道:“本帝姬凭什么给你?”
玄念阮无奈叹息:“那帝姬想要如何?”
靖嫣直勾勾的看着玄念阮,冷冷道:“我要和你一起去,神君令也只能由我拿着。”
出于对君父的思念,靖嫣确实不想让神君令落入玄念阮手中。
但玄念阮岂能由她摆布?
“我不让你去,你便不能去。”玄念阮的语气很淡然,但是字里行间却透露着一股极为凌厉地不容置疑。
靖嫣心头的怒火刚窜上来,熟悉的无力感却又再次覆上了全身,心头一慌,立即将投向玄念阮的目光收了回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狐族独有的*术还是袭击了她,导致她腿一软,便瘫坐在了洗濯岸边。
随后靖嫣无力地抬起头,怒意十足的看向玄念阮,厉声威胁道:“你就不怕我告诉我哥哥?!”
玄念阮居高临下的看着靖嫣,轻笑道:“臣,当真不怕。”
狠意威胁对玄念阮根本无用,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靖嫣不甘又愤怒,再次威胁道:“事情一旦败露,哥哥一定不会杀了我,但他一定会杀了你!”
玄念阮依旧面无惧色,神色异常平静的说道:“帝姬若将所有的事情尽数向神君抖露出来,臣是必死无疑,但你也必定得不到初雁,甚至会让他极度厌恶你,因为你与臣狼狈为奸,并且意图弑君,所以于情于理,他都不会原谅你。”
玄念阮一番话,恰到好处的戳到了靖嫣的软肋,使得她不得不向他低头妥协。
看着靖嫣手撑地面,低头咬牙切齿却又无法发作的愤怒模样,玄念阮再次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得不故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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