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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并蒂-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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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大夫人这厢忙活着跟许府的老爷夫人赔礼、好言相劝,而杜流芳则用了早膳便往云逸轩去。哥哥昨日才受此打击,相比心头定然不好受,她这个做妹妹的也应当前去瞧瞧。
路过海棠院的时候,只见那院子里一株株火的惹眼的海棠如火如荼地开放着。那垂丝海棠顺着花条垂将下来,远远瞧去就像是半遮半露的少女的脸庞,令人忍不住心驰神往。杜流芳忍不住驻了足,脑子里忽的想起些往事来。
前世自己一向喜欢这海棠花开,只觉得这红红的花朵里面刻着无穷无尽的相思之意。可是经过那样的背叛之后,她怎么还会对这满院子的繁花有所眷念呢?海棠依旧,却是物是人非了。
到了流丹阁门口,早有小厮疾步过来,一脸急色,“三小姐,您快去瞧瞧少爷吧,昨夜喝了好些酒,如今都还没有醒来。”
瞧着那小厮焦急的神色,杜流芳也心中一紧,她该早些来瞧瞧哥哥的,不应是等到现在才来。急冲冲往哥哥寝屋里去,内屋一片狼藉,案桌上的书籍散乱着,紫玉瓶里养着的玉兰花也被打翻在地,熏炉里的熏香早已燃尽,只剩下灰烬。床前的几个小杌子被踢翻在地。食案上杯盘狼藉、觥筹交错,再看那床榻上的两人,皆是醉醺醺模样,此时正双靥滂沱,陷入睡梦之中,不正是杜云逸跟柳意潇两人。
杜流芳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柳意潇这个人虽对她不好不坏,但是对她这个哥哥,倒是十分在意的。看着他本是高挺的鼻间这会儿还红肿着,杜流芳轻轻地叹出一口气来。本还想着配些并蒂莲香粉整治他的,可是看在他对哥哥如此尽心竭力照顾的份儿上,还是算了吧。
唤了两个丫鬟将这里屋清理干净,杜流芳无聊地坐在案头翻看一些杂诗游记。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那榻上的两人终于有了转醒的迹象。杜流芳忙叫人端了醒酒汤进屋,与二人喝下。
最先清醒地是柳意潇,他瞧着案头坐着的少女,她脸上挂着舒心的笑容,令他心头一荡。不过,杜流芳怎么可能对他这样笑,不会是做梦吧,遂眨了眨眼睛。还在!
“你怎么会在这里?”柳意潇捧着自己头痛欲裂的脑袋,瞧着杜流芳问。
第六十三章捉奸
杜流芳好笑,“我怎么不能在这里?”她合上手里头一本小册子,翩跹迎了上来,“酒那么好喝啊,这会儿醉成了这番模样?”
这会儿,杜云逸也慢慢清醒过来,平日温煦的眸子里裹挟这一抹伤感,见了杜流芳,也只是扯出一抹不达眼底的笑容来,“阿芳来了啊……”
瞧着哥哥这番模样,杜流芳心痛极了。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那么做究竟是对是错。只是长痛不如短痛,若是等哥哥泥足深陷,只怕他会痛的更加厉害。杜流芳敛了心绪,慢慢站起身来,“哥哥何必为了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呢?”那婉儿是自己罪有应得,但是哥哥不应该为了她而沉迷啊。
杜云逸微微笑着,一并点头,“阿芳,你不必为哥哥忧心,哥哥无事。”
怎能不担心!哥哥有事他也总是藏在心里,用笑容来伪装,打发他们。他越是这样说,她就越不放心。正欲开口,却被某人给拦着了。
“好了,表妹,你也不必这般忧心,不是还有我么?”柳意潇红着一颗葱鼻头,认认真真对杜流芳说道。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前世的杜云逸都能挨过来,今生的他,并未完全陷进去,一定也能挨过去的。柳意潇这样想着。
杜流芳瞧着脸上没有一丝玩味、写满认真的柳意潇,心头稍稍一慰。她第一次跟柳意潇虔诚地道了一声谢。
柳意潇完全没有想到杜流芳竟然还会跟别人道谢,一时之间呆愣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了。今天天降红雨了么,怎么一大清早净瞧着些怪异的事情?只是等他再回过神来时,杜流芳早已出了内屋,悠悠然往院子外行了。
挑了窗帘,怔怔瞧着那一抹纤瘦的身影杳杳而去,柳意潇心中莫名一动,半响不说话。
此后这些日子,柳意潇皆陪在杜云逸身侧,只愿他能够从那件事的阴影之中走出来。事实证明,这样做也是卓有成效的,柳意潇已经比那日好了许多,精神也渐渐好了起来。见杜云逸渐渐从那件事情的阴影之中走了出来,柳意潇安心多了。
那日,他翻完了下人送来的账目,闲来无事,便去青翠园散散步。却正好见着杜流芳在那园中的绿树红花间撒着些白色粉状的东西。那粉用一只白玉瓶装着,竟不知是何东西。又见她往四周瞧着,好似在躲避什么东西一样。柳意潇顿时向身后侧过,堪堪躲过了杜流芳投过来的眼神。
这个杜流芳在搞什么把戏,瞧那鬼鬼祟祟模样,就不是在做甚好事!这时,他之前对杜流芳心中涌起的好感也顿时一扫而空了。
果然,夜半之时便闻说出了事儿。他眼皮子一跳,赶紧披了衣衫,让下人提了只灯笼,便往祥瑞院去了。
虽是夜半,祥瑞院中却是灯火通明,尤其是主屋内,更是一派澄明。灯火幢幢中,在纸糊的窗子上映出了好些剪影来。柳意潇心头一沉,抬了腿大步朝主屋走去。
主屋正中,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杜伟跟大夫人两人披衣散发,坐在首座,皆是一脸惊惧愤怒地盯着屋中跪着的一男一女。那二人衣衫不整、鬓发紊乱,神情深痛、后悔不迭。那女子眼中更是透出死寂的光。柳意潇来时已在路上听小厮说过这件事情梗概,这会儿瞧见了那二人这般模样,也不觉得惊奇。抬眼朝杜流芳那里瞧过一眼,但见那女子一脸淡然眸色发沉,一副沉稳淡雅模样。若不是他亲眼瞧见,也断不会相信这便是在那青翠园做手脚、陷害她姐姐的人吧。
她的心思,竟是如此深沉,不可窥见。柳意潇的心越是往下沉。
杜伟已是被气得不轻,自己一向看重的女儿,没想到却是这副德行,竟然跟院子里的小厮厮混胡乱,这要是传了出去,他还有何脸面在同僚之间行走!他气得一脸抽搐,鼻子和嘴唇都在发抖,右手抓在案几上,青筋暴起。屋子里的人皆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低垂着头噤若寒蝉。
偌大的屋子里,却是沉静极了。此时,但见杜伟抓在案几上的手变作了掌,将那红木做的案几拍得“轰”一声脆响。整个人豁然而起,本一双儒雅的眼中此时却蕴含着滔天的怒火,简直与平日里那个儒雅慈祥的模样判若两人。声音低沉撞击着杜云溪那颗颤颤巍巍的心,“我们杜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大夫人也疾言厉色地瞪着杜云溪,虽然她心头很清楚这一切绝对是杜流芳搞的鬼,她养的女儿不会做出这样出阁的事情来!但是在杜伟面前,她也得摆出这样的姿态来。若她一味护短,只怕又会被杜流芳抓住小辫子。“云溪,你怎么能做出这样有辱门楣的事情来,你实在令母亲太失望了。”她的眼中闪出已是严厉又是痛心的波光,瞪了良久之后,才无比痛心地长长叹了口气。
跪在地上的杜云溪早已哭得像个泪人,哭得几欲肝肠寸断。她哪里晓得,只不过去青翠园里采几株玉簪花,却惹出了这样的事端?“母亲,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杜云溪又惊又惧地争辩着,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是啊,精明的母亲早就查过当场,根本就没有春药之类催情的药物。这一切都只能说明,他们两个是自愿的。但是这怎么会是事实呢?她根本甚事儿都不记得了,待恢复神智之时,就已经被人捉到这里来了。
“你还敢狡辩,我杜伟没有你这样不要脸的女儿!”当场被丫鬟撞见,竟然还在这里喊冤!他现在多看这个孽障女儿一样,都觉得是折寿。
“哎,云溪,你怎么就这样不自爱呢?”大夫人兀自紧皱眉头,望着地上跪着的哭得跟泪人似的女儿,心痛极了。幸好,他们二人还没有酿成甚不可挽回的大错,不然只怕云溪这一生都给毁了。她的女儿怎么能委身一个小厮?
杜云溪听着大夫人的叹息,心中越发沉痛。紧咬着唇,泪水还是颗颗滴下,惨白这一张小脸,更显得单薄娇弱了。
“你说,你怎么勾引我女儿的,你这不要脸的下贱东西!高高在上的小姐是你能够碰的?”大夫人一下子将众人注意的焦点转到了那个同杜云溪厮混的小厮身上。眼里的怒光早已酝酿成了滔天之势,哪里还有平日里半点的大方温惠?
“我……我……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大夫人的咄咄逼人一下子将那人吓得三魂丢了七魄,一个劲儿地哆嗦着。颤了半会儿才将脑袋狠狠去撞硬邦邦的地面,嘴里还念念有词。只一会儿,他的额头已经被撞得鲜血直流。他一个下人,哪敢对高高在上的小姐有觊觎之意?他也不知怎么就稀里糊涂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动那心思啊!
大夫人目光狰狞,瞧得众人直打了个寒颤,胆小的丫鬟不由自主往身后缩了一大截,深怕大夫人眼中的火光殃及池鱼。
“父亲,二姐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若是被有心人知道,流言蜚语定是不断……”杜流芳在一旁平静地诉说着。
杜伟稳了稳心神,朝杜流芳瞥过一眼。是啊,谁能想到堂堂杜学士府上的小姐竟会是这副德行!被人知晓后,他被人耻笑不说,只怕连同整个杜府、杜云溪底下几个妹妹们,杜云逸都会跟着被耻笑啊!就算他丢得起这个人,杜府的门楣丢不起,云逸的前途更是禁不起这些!“来人,将杜云溪送到慈云寺里做姑子去。对外就宣称,杜府二小姐忽染疾病,去世了。”他定定地望着地上哭得泣不成声的女子,最终做出了一个这样的决定。
剃了头做姑子,那不等于要了阿溪的命!大夫人即使再沉稳,此时此刻也按捺不住了,急哄哄站起身来,殷殷道:“老爷,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云溪啊,云溪养在深闺,哪里懂得那些风月之事?若不是这小厮成心教唆,她岂会如此?幸好没有酿成大错,云溪如今依旧是完璧之身。老爷,这可是您嫡亲的女儿啊,你怎舍得她到那苦寒的寺庙里面,遭那份罪啊……”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要去寺里面当姑子,大夫人就只觉出脱了她半条命。在云溪和若雪两个女儿之间,虽然若雪跟她贴心一些,可她最在乎的还是云溪这个女儿。光光这一张令人瞩目称羡的脸,就够她在豪门贵妇里面抬起头了。她说什么也舍不得这样娇滴滴的女儿送去寺庙中做姑子的。
“教唆,如若不是她自己心甘情愿,谁能委屈她?”一个巴掌拍不响,再说这样的女儿留在家中,有这第一回,难保不会有第二回。与其等闹大之后才来处置,倒不如先采取措施,解决了这个祸害。
杜云溪一听父亲要将她送去寺庙做姑子,骇得眼中腾生出惊惧的微光,惊呼道:“父亲,女儿下次再也不敢了,女儿保证,女儿这次也不知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女儿再也不敢了……”她万万没有想到一向疼她爱她的父亲,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第六十四章煞星
突然,她转过头来,狼一般睥着杜流芳,双手拽成了拳,“是你,是你,对不对?这府上只有你才会这样恨我,才会这样构陷我!我是你的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陷害我?”她顿时明白了,这一切定是杜流芳的鬼主意。一个下等的小厮,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胆子?!一定是被杜流芳给撩拨的,这杜流芳,真真是万分可恶!
面对杜云溪突如其来的发难,杜流芳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处,眼里深沉犹如墨玉。嘴角泛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双眸眨了眨,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二姐可不要胡乱污蔑人,拿人拿赃,你可有找到证据?”以为就这样将帽子扣在她头上就行了,她可不是好惹的人物!
证据?这会儿让她哪儿去找证据?但是杜流芳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她怎么可能就此舍弃,“一定就是你!”杜云溪咬牙切齿,不顾大夫人在一旁的频频示意,“分明就是在报复!”
报复?杜流芳勾了勾嘴唇,幽幽笑了笑,语气很是平淡,却是将杜云溪给问住:“哟,莫非,二姐之前害过妹妹,所以才会有此担心?”
杜云溪咬住自己的嘴唇,瞪了杜流芳一眼。
杜伟黑亮的眸子登时睁大,报复?这令他很快就想到了之前许世荣被打一事,那许世荣可是被杜云溪带进府里的啊!这前后一联系,他自然而然心生怀疑,自然而然问道:“云溪,这是怎么回事儿?”
杜云溪自知自己说错了话,哪里还敢多言。银牙咬唇,瞬间扭转眼中的狠厉之色,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来,“女儿……女儿只是不想去那鬼地方,父亲,求求您不要将云溪送去那地方,求求您了……”杜云溪此时哪里还有半点儿昔日嫡女的模样,一张脸青白交加、双眼浮肿通红,瞧起来颇为吓人。她匍匐到杜伟面前,双手捉住了他的下摆,死命地拽着,苦苦哀求起来。
望着自己一向疼爱有加的女儿哭成了这般模样,杜伟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他弯下腰来拂了拂杜云溪凌乱的发丝,心中更是大恸。
杜云溪眼见杜伟眼中忽闪过的怜惜之意,她却是死死抓住了杜伟的下摆,哭得越发娇弱,一张小脸纠结着,好似一池吹皱的春水。只是在她眼泪将掉未掉之时,杜伟却突然撤回了手,迅忽直起身来,双眸紧闭,痛苦地摆了摆手,声音无比沉重道:“趁着天黑,快些送去吧。”
“不……”杜云溪瞠大一双美眸,凄厉叫道:“父亲,女儿是冤枉的,女儿是冤枉的,一定是有人陷害我的,女儿没做错事,女儿不要去那鬼地方!”
大夫人的脸色,变得惨白交加,没想到老爷还是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老爷……”
杜伟急急打断了她,“不必再为她求情了,留下此等不知羞耻之人,是想将整个杜府毁掉么?”他一狠心,偏过了头,不再去瞧杜云溪。
大夫人心头漫过一丝阴霾沉重,老爷从来没有对她落过这般重话,如今……可是,那一旁却是她的亲生女儿啊,杜夫人只是迎着杜伟的枪口撞了上去,“老爷,那可是您的嫡亲女儿啊,闺女就算是犯了大错,也不该送去寺里啊。说到底,云溪也是咱杜府的小姐。如若老爷仍旧担心,就把云溪送到庄子上养着吧,等一段时日,等风波平息之后,再寻人将她嫁了。”若真是削发为尼,只怕杜云溪这一辈子都葬送在那庙里了。可若是送去庄上养着,等老爷消气之后,还有将云溪接回来的指望。两相权衡,只得先委屈云溪去庄子上待一段时日了。大夫人面色阴冷地朝杜流芳递过一记狠厉的眼神,这贱人,这才几天,翅膀就长硬了,如今更是害得云溪遭这样的罪。她真想冲上前去,狠狠捅那贱人几刀。
留意到大夫人射过来的眼神,杜流芳依旧一副稳若泰山模样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嘴角泛起浅淡的笑容,如讥似嘲。那淡淡的笑容,落在大夫人眼里,激得她的心越发跳动得厉害。该死的贱人,竟然这样陷害她的亲生女儿,她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的!
杜伟凝思了半会儿,最后妥协道:“就按你说的去做吧。”他深深凝了杜云溪一眼,眼里闪过哀思,但是很快,他便摒除了这样的情绪。拂了拂衣袖,准备扬长而去。
送去庄子?也好,一个送到庄子上去养着的女儿,还有什么指望,她在这杜府里再也掀不起风浪了。只是想起前世种种,杜流芳总觉得有点儿太便宜她了。
“姑父,小侄来时听闻事情是在青翠园发生的。今日,小侄去那园里转悠,正巧见着一个丫鬟模样的姑娘往那绿树红花上撒**状的东西。不知是否跟这件事情有关。”正在此时,柳意潇往前跨了一步,走到杜伟跟前。
此话一出,四周俱惊。
莫非二小姐真是遭奸人陷害?
大夫人正用手帕拭泪,乍然听闻柳意潇一席话,眼里冒出一抹亮光来,失控地抓住了柳意潇的衣袍,脸上泛着欣喜,言语有着难以置信:“意潇,你说的可是真的?”照柳意潇的说法,这分明就是人家设下的一个圈套!此后,她又忙不迭追问,“你可有瞧见那个丫鬟长何模样?”大夫人余光朝杜流芳瞥去,见她依旧一副淡定模样,她不由得心中一愤,等着吧,等揪出这个下毒的丫头来,看你这个贱人还摆着这样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杜流芳心头此时已经翻涌起了惊涛骇浪,莫非自己下毒之事全被这柳意潇给瞧去?可是若真是给他瞧见,他又怎会说是一个丫鬟所为呢?明明就快将杜云溪送到庄子上去,却又因为这柳意潇而陡生波折。柳意潇简直就是一颗煞星,有他在的地方,她准没好事。杜流芳心头愤愤然、难以平静,只是她的脸上还保持着淡然的模样。
柳意潇并没有迟疑,在大夫人一脸期待下,他吐字若飞瀑溅玉,“只是远远一瞧,并未瞧个清楚。一想着二表妹今日之事,想必是与那丫鬟有关。是以意潇没有查证,便说了出来。至于那丫鬟,意潇真不知道是哪个院子里的。”
大夫人丹凤眼一闪一闪,柳意潇脸上写着诚挚的模样令她不疑有它。拖不了杜流芳下水,也罢!至少保住了阿溪,大夫人赶紧转过头来,对着杜伟哀求道:“老爷,如今真相已经大白。既然是有人故意构陷阿溪的,求老爷就不要再送她去庄子上了。”
杜伟一时难辨这柳意潇说的是真是假,只是他亦不想将女儿送到庄子上养着,遂承了意,“既如此,那就不用去了。日后行事小心些。”杜伟虽如此说着,心头却越发沉重。连日以来,府上已经整出了这么多事儿来,越发不得安宁。究竟是谁在这背后作怪?
见杜伟点头答应,杜云溪情难自禁地破涕为笑,一股狂喜在心头游荡。“多谢父亲体恤。”同时她朝柳意潇递过一个感激的笑容。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是这个表哥救了她。心中不免又对他多了一份感激之情。
好不容易才将杜云溪拖下水,没想到柳意潇仅仅三言两语,杜云溪的危机就化解了,杜流芳怎能不气?这个柳意潇,存心跟她对着干是不是!杜流芳简直想冲上去咬上柳意潇几口,以泄心头之恨。她眸子里平静无波,只略微扫了柳意潇几眼。她明白,如若这时候出了甚事儿,大夫人一定会扭着辫子不放。想到此处,她又不动声色地低下头去。
大夫人赶紧上前一把扶了杜云溪,用手帕替她擦了擦脸上残留的泪痕,眼中泛着既痛且怜的光,“阿溪,没事儿了。母亲一定会好好查个究竟,不能让构陷你的人逍遥法外,继续在这府上生乱。”
查?从何查起,杜流芳瞧着那对伪善之极的母女,冷冷一笑,她倒要瞧瞧他们能查出什么名堂来!
杜若雪也站了出来,咬牙切齿地说道:“实在太可恶了,竟然连二姐都敢下手。究竟是谁这样大胆!”
“好了,夜深了,都回去歇息吧。阿溪,你受惊了,也好生歇着便是,其余的事情便不必多想了。”杜伟出言安慰着,眼里有着悔恨之意。
杜云溪虽恼杜伟有将她送去寺里的打算,但终究掩下了所有的情绪,银牙咬着发白的唇,在昏黄的暗光下,越发显得娇小玲珑,更惹人爱怜了。“是,女儿知道了,恭送父亲。”
夜幕黑沉,挂着几颗疏星,浅浅的月牙露出淡淡的光辉,四下俱静。杜流芳敞着一双眼睛,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从祥瑞院回来,她哪里睡得着?一心想着究竟柳意潇有没有瞧见她下毒,可若是瞧见了,那又怎不跟大家说明,偏偏编出个丫鬟?莫非他只是想救杜云溪,所以编了谎话。一时之间,杜流芳拿捏不准柳意潇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第六十五章谄媚
谁料第二日清晨,天还只是朦朦亮,杜流芳眨了眨眼,发现床榻前有一团黑影,定神一瞧,竟然是柳意潇。
他怎么进来的!杜流芳一阵心慌,忙裹了被子,往床榻里面缩去。瞠着双目,正欲大喊时,一双白嫩如葱的手适时堵住了她的嘴,带着威胁的声音传来,“你敢叫,我就将昨日之事告你母亲去!”
原来昨日他真的瞧见了,杜流芳一时惊魂不定地瞧着他。但转眼一想,若他真要直接害自己,昨晚直接将她捅出来就结了,也不用绕这么多弯。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会照他吩咐办。这次,柳意潇才松了手,一屁股坐在床榻边沿,开始数落起杜流芳的不是来,“你小小年纪,心思怎得如此歹毒?连你亲姐姐也敢下手?那次你院子里的丫头也只怕遭你毒手了吧?果然是冥顽不化。”很奇怪,对于这样心肠歹毒、犹如蛇蝎之人,他却舍不得去伤害。明明昨日就可以将她的罪行公之于众,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柳意潇暗自皱了眉头,为什么会这样?
杜流芳听着柳意潇满口仁义道德,狠狠瞪了瞪她,反正都已经撕开,她何必再藏掖着。“是又怎么样,你以为杜云溪真如你所见那样坦荡?”果然伪善是恶人们最好的面具,不是连柳意潇这样的人物也没有瞧出来大夫人母女的把戏么?“至于那丫头,我只是说‘服用’二字,只她自己会岔了意。柳意潇,我的事情,你少给我插手!”一想起这接连几次,本来就可以将杜云溪扳倒了,却偏偏就是柳意潇从中捣鬼,她如何不恨!
“你自己做错事,还去污蔑你的姐姐,天底下有你这样厚面皮的人?你的事儿我才懒得管,只是日后希望你自己收敛点儿,他们可都是你至亲的亲人啊!这次二表妹若是真的出家当了尼姑,真就顺你的意了?到时候只怕你哭都来不及!幸好这次没有生出别的事端,不然我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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