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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食之家-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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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很快就想起了正是眼前这个欧美范儿的小帅哥向她扔出了一块石头,溅了她一头一脸的水不说,还骂了自己的婢女阿蔗,顺带着连自己这个主子也给骂了。立即就把原先因为这小男孩出色的俊颜而生出的好感给打消了,转而板着脸,恶声问那小男孩:“你是谁?是你向我扔的石头对么?”
不过,因为她年纪小,又长得粉妆玉琢,像个糯米团子,再加上说话也是脆生生的,所以即便恶狠狠的质问别人,看在别人眼里也是可笑,不拿她当回事。
所以接下来,只见小男孩儿背着手,轻哼一声,似乎是又笑话了谢妙容一下,才漫不经心道:“我是谁?告诉你也无妨,呐,你听着,我姓萧,单名一个弘字。我是阿庆的外兄。还有,那石头也是我扔的……”
说完,他抱臂看向谢妙容,眼里含着无声的挑衅,似乎是在说:“你看,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谢妙容当然被他这种类似无赖的行动和说话给激怒了,但是好歹她这几年来也学着说话做事之前力求三思而后行,不要如同爆炭一样一点就着,否则不但无法处理好事情,恐怕还要让人看笑话。
所以,她强自忍下了心中怒气,根据那个叫萧弘的“无赖”说的去想他这个人的来历。她在谢府呆了三年多,随着年纪逐渐的增长,对于谢府的一些亲戚关系也了解了不少。比如说大房的谢修的媳妇儿,谢庆的娘萧氏。她来自兰陵萧家,萧家是近年来跟随大将军桓翌北伐立下军功的一流士族的末流之家。萧氏的父亲萧裕因为军功被封为镇军将军,徐州刺史。而桓翌一向跟谢家的几位郎君交好,因为这样的关系,萧家也跟谢家攀上了关系。并且因为萧裕的能征善战,桓翌十分看重他,为了拉拢这位猛将,桓翌在这中间促成了谢家长房谢况之子谢修和萧裕的唯一的女儿萧氏的婚事。
谢家虽然是一流士族之家,按理说为长房长孙娶亲也该在王家卫家庾家等一流士族之家里选择,但是彼时皇权衰微,北方的少数民族的几个政权不断袭扰景朝边境。实际上的军政大权渐渐旁落到了高门豪族手中,在这里头还有些称不上顶级豪门士族的,只能算是一流士族的末尾,又或者是二流士族,甚至是寒族的家族因为军功而逐渐取得了朝廷或者地方的统治权。
在这样的一种发展态势下,谢况同意了跟萧家联姻,也是因为谢家的人看到了萧家是有武力值的家族,并且占据了重要的徐州,他们手上还有兵,这比空有个名望的所谓一流士族之家更有用。还有就是这桩亲事是实际掌握了景朝军政大权的大将军桓翌提出来的,谢家又岂能不识相的不答应。于公于私,谢家的人都得答应。答应了对于谢家自然是有实际的好处,那好处就是在谢修和萧氏成亲后,谢况被桓翌举荐为江州刺史,赶赴江州任职。
江州那个地方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是荆州和扬州之间的桥梁。在景朝政权所统领的州中,扬州,荆州,徐州,豫州都是重镇。扬州这个地方出产谷帛,朝廷的财政收入多半都是靠这里。荆州在长江上游,是屯兵之地。徐州是北府,豫州是西藩。谁掌控了这四个地方,也就想当于掌控了景朝的天下。
所以,因为这一门儿政治联姻,谢家得到了实际的好处。谢况做了江州刺史,也就离景朝的核心权力圈子进了一步,甚至说是进入了以大将军桓翌为首的掌控晋朝军政大权和核心权力圈子。
而萧家因为和谢家联姻也有好处,那就是他们家族在一流士族的圈子里也往上进了一步。这一门儿亲事对大将军桓翌当然也有好处,他乐得见到手下一文一武两大家族更紧密的联系在一起,为他荡平天下服务。
当然对于这一门儿政治联姻中间所涉及的方方面面的利益和算计,小小的谢妙容这时候并不明白,她只是想起了谢家有这么一门儿亲戚,眼前这个虽然长得漂亮,但是却是令她厌恶的人原来是大嫂萧氏的亲戚。萧氏家里还有两个哥哥,想必这个叫萧弘的人应该是她两个哥哥其中一人的儿子咯?
想清楚了眼前这个讨厌的人的来历,谢妙容就说话了:“果然是什么样的门第出什么样的人。你在我谢家骂谢家的婢女顺带着连我一起骂,你如此看不起谢家人,岂不是叫你姑姑难堪?还有,别忘了,你外弟也姓谢呢!”
第39章 初见小冤家(3)
她说这句话时虽然语气平淡,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兼具骄傲和不屑,末了还加了一句:“新出门户,笃而无礼!”
骄傲是因为谢家的门第比萧家高,尽管都是属于一流士族,但这个时代在一流士族之中还有高级士族和低级士族之分呢,高级士族和低级士族之间也是存在很大的差距的。
谢家属于一流士族里头的高级士族,而萧家属于一流士族里的低级士族,萧家和谢家的联姻,在一般人看来,实在有攀附之嫌。所以,谢妙容觉得自己有本钱在这个口出无礼之言的萧家小子跟前骄傲,其实她是个具有深刻民主意识的穿越人,一般也不爱拿出身来压人。可是面对眼前这个叫萧弘的小子,她觉得不拿出身来压他一头,羞辱他一下,就是白被他“欺负”了。
另外的不屑却是故意装出来的样子,表示自己藐视对手的智商啊,是嘛,你说我没管教好婢女,还借此讥讽我没教养,那就是表示间接地看不起谢家人。但是,不要忘了,你姑姑可是嫁给了谢家人,连你的表弟也是姓谢呢。貌似你打别人的脸也连自己人的脸一起打了?这不是蠢是什么?
一直以为自己占据优势的萧弘本来抱臂等着看站在小溪里那个被自己先扔了一块石头溅湿了头脸,后来又被自己借着她的婢女说话没规矩,连带着讥讽她这主子没规矩的小丫头暴走,或者说暴怒,然后自己再说话奚落,弄得她狼狈不堪,为表弟出口气的。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下一刻那跟个糯米团子一样的小丫头竟然没有暴走,也没有暴怒,而是面带骄傲和不屑,淡淡说出了杀伤力颇大的那一番话。
在这个时代,士族集团之中,被人看不起门第出身,实在是一种巨大的羞辱。关于门第出身之类的话其实就是大雷,就算是高级士族心里看不起低级士族,也不会轻易说出来,但是谢妙容当着萧弘的面居然就不怕雷死别人,说出来了!这是非常严重的打脸和羞辱,可比萧弘说谢妙容主仆没教养的话严重多了!
而且她紧接着在这个话后面还嘲笑了一下萧弘说话的不当,也就是笑话他蠢,智商有点儿捉急。更要命的是最后加上的那句新出门户不懂礼貌的话,简直是太看不起人了!
萧弘长这么大,一直以来得到的都是各种的赞扬,何曾被人这样羞辱过。何况这会儿羞辱他的居然还是这么大点儿一个小丫头。看她团团的,粉妆玉琢,人畜无害的样子,居然嘴巴这么利!看来,这小丫头片子不但蛮横没教养,而且伶牙俐齿,心思恶毒!
不过,他也觉得眼前这个小丫头片子和姑姑还有表弟谢庆说的有点儿不一样,就是她蛮横和脾气暴躁,至少从她目前的表现来看,根本看不出来一点儿。相反,从她淡淡反驳自己,并且回敬自己的话,简直有一剑封喉,满满都是杀招之感。就像是他在练剑术时,他的师傅教他时候说的,高手都是先观察对手出招,然后找到弱点,力求一击而重创对方。
刚才,他不就是被她的话给重创了吗?
心里憋着气,可他却还是忍着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一星半点儿。
别看对方小,但那份儿镇定和说话的艺术,令得萧弘一下子正视起对手来。
他也没有如同谢妙容希望的那样听到那一番羞辱门第还有嘲笑智商的话而脸色难看,暴跳如雷。
相反,他还是抱着臂,神色冷淡道:“小小年纪,如此伶牙俐齿,你瞧不起我萧家,也就是瞧不起你阿嫂。是不是正因为存了这个心思,所以你才肆无忌惮抓伤了阿庆的脸?亏你还是谢家的女郎,是大名士谢子安之女,所作所为简直有辱谢家门第!”
好吧,对方听了自己严重羞辱他的话,不但没有暴怒,脸也没有变成猪肝色,让谢妙容有点儿失望。而且他还倒打一耙,说自己瞧不起萧氏,所以才抓伤了侄子谢庆,又扯到自己德行有失,不配做谢家的女郎,并且还有辱谢家门第。这种曲线骂人的思维倒是和谢妙容刚才回敬他的话如出一辙,立即洗刷了他智商不够的嫌疑,顺带着将攻击方向正面朝向了自己。
看来,人家的智商挺够用的!
在抓伤阿庆的脸的事情上谢妙容是有愧于心的,她也觉得自己那个时候脾气略显暴躁了,抓伤了小侄子很不应该,但和萧弘指责自己的话完全是两回事好吗?她根本就没有瞧不起过阿嫂萧氏,也没有存心去抓伤谢庆。这会儿却被萧弘给硬扯到自己德行有失,不配做谢家女郎,有辱谢家门第上头,这……简直不要太勉强!
“呵呵……”谢妙容不怒反笑,觉得对面那个欧美范儿的小帅哥有点儿意思。
她也没有立即回他的话,而是从小溪里抬起脚,拉着阿蔗伸出来的手,上了岸,站在那块大青石上,由着阿蔗蹲下身替她擦脚,替她穿上布袜,替她穿上丝履。
萧弘静静地站在小石桥上,看着阳光下那个小团子无视他的存在,话也不回他,由得她的婢女替她擦脚穿鞋……他有一种一记重拳打过去,却打在了软绵绵的隐囊上之感,这感觉很怪异,也很无力……
谢妙容一开始本想还要就萧弘指责自己的话去辩解一番的,可是她突然想到自己在抓伤谢庆这件事情上的确是自己有过失。想必那叫萧弘的男孩儿也是听了长房那边的人说了一些对自己有意见的话,所以今日在谢府后园的小溪边遇到自己,为了替谢庆出气,才朝着自己扔石头戏弄自己,后面听了阿蔗的话,又接着敲打自己。
再后面自己也说出来了严重打对方脸的话,可对方却没有接招,转而挑起另外一个话题,要是自己就此跟他争辩起来,会不会又中了他的计?她在心里一边思忖着,等到阿蔗替她穿好鞋,心中就已经有了计较。
转过身她对着站在不远处小石桥上的谢庆朗声说:“阿庆,以前一岁多点儿的时候,是我不对,因为心中烦躁,抓伤了你。这件事情我也不是成心故意的,你要是一直计较我也没法子。我也不能让天下人都觉得我好,也管不了别人怎么想我。”
这句话的最后半段儿其实同时也答复了萧弘的指责。
说完这个,她回身对阿蔗说:“咱们走!”
“哦,好。”阿蔗忙答应了,将谢妙容从那块大青石上抱下去,主仆两人往园子里举办姜氏寿宴的那一片地方走。
嘿!这小团子有点儿意思,竟然真得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也不搭腔回答自己指责她无德有辱谢家门第的话,说走就走,那是真真正正地不把自己当回事。就因为萧家的门第比谢家低,所以她可以看不起自己到无视的地步?
萧弘放下了手臂,从抱臂自负到这会儿心中怒气连绵升腾而起,以致于双手握拳,薄唇紧抿,狠狠盯着那个由小婢女陪着,姿态潇洒,飘然而去的身影,那怒气撞得胸口生疼。
先前谢妙容骄傲地说出那番羞辱萧家门第的话,萧弘不是不在意,而是忍了,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生气的模样,被对方笑话,让对方得意。但此时谢妙容这种彻底无视他的做法是真正伤到了他敏感的自尊心。
被谢家这么大点儿一个小团子,还是个小丫头折辱蔑视,萧弘气不打一处来,他竟然产生了要再收拾那小团子一顿,让她知道自己厉害的想法。至少要把她吓哭,才能出一口心中恶气。
打定这个主意后,萧弘扔下谢庆,抬脚就跑下了小石桥,去追谢妙容和阿蔗主仆二人。
“外兄!”谢庆见萧弘去追十五姑姑了,一下子也有点儿慌了,他估摸着可能他那外兄还要找十五姑姑生事儿。老实说,刚才他十五姑姑在桥下对他说的话,他听得出来,是真心跟自己道歉。她是自己的长辈,如今当着外人的面跟自己道歉,真得是殊为不易,他对十五姑姑的恨意也有点儿动摇了……
要是外兄萧弘真得追上十五姑姑,对她动手,那就闯祸了!今日本来就是他撺掇着萧弘帮自己出气,拿石块扔到十五姑姑跟前溅起水花戏弄她的。十五姑姑没有计较,这会儿肯走开已经是好结果了。难道非要闹出事情来无法收场才好吗?
想到此,谢庆赶忙也从桥上跑了下去,去追萧弘,想要阻止他。
“小娘子,快走,那个萧家的小郎君追来了!看他样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阿蔗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不由得惊慌地催促谢妙容。
“啊!”谢妙容小嘴儿微张,惊呼一声,也不由得回头往后看了一眼,她清楚地见到萧弘脸色难看,一只手提着袍子,一只手握拳大步追了来。看这架势,是要赶上来挥拳相向?
要真是这样的话,谢妙容觉得自己有点儿惨,毕竟看对方的身高还有身板儿,要把她拎起来再摔下去,简直不要太容易。况且,这种事情她也相信那萧家的小子干得出来。因为萧家是以军功起家的,家中的郎君,从大到小,多是习武之人。习武之人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要拿拳头说话的,所以,揍人对他们来说,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
刚才也怪自己一个不小心,拿人家的门第开涮,后面又无视人家,当成空气般的存在。这可能伤到了别人的自尊,所以要动手教训自己?
谢妙容此时真是有点儿心慌了,对上萧弘这种人,完全是秀才遇上兵的感觉。这会儿这条路上前后无人,身边只有个小婢女阿蔗,可是阿蔗是个女孩儿,又瘦又小,就算她想保护自己不被那萧家的小子欺负,恐怕也是有心无力。所以今天自己这亏是吃定了?
本能的,她加快了往前走的脚步,希望好歹往前再走一段儿,能碰上个把人,从而解救自己,避免萧弘“施暴”,这真是太悲催了有木有?
但是,真是背运,想什么不来什么。就在谢妙容和阿蔗心慌慌地往前小跑了一段儿后,萧弘还是从后面追上了她们,并且往前一站,张开手臂,拦住了她们往前的路。
第40章 初见小冤家(4)
“你……你要做什么?”阿蔗大着胆子上前一步把谢妙容护在了身后,颤着声问眼前拦住她们主仆二人的萧家小郎君。
尽管阿蔗十二岁了,身高却比对面七岁多的萧弘高不了多少,再加上萧弘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而且他还是个属于一流士族之家的小郎君,阿蔗呢,只不过是谢府的低贱的一名奴婢,对上他,明显心虚害怕。可是如今眼前这个人来者不善,她也只能大着胆子上前去护住自己服侍的小主子谢妙容了。
萧弘冷笑一声,再次抱起手臂冷冰冰道:“你说我要做什么?识相的最好让开,让你家女郎出来,不然,哼!”
言下之意……他这是要动手?
阿蔗不害怕那是假的,无论从武力值还是身份上来说,萧弘都是碾压她。但是,要是就这么让开了,自己成什么人了?亏得小娘子如此信任自己,对自己那么好。阿蔗决定就算自己被暴打一顿,也要拼命护住小娘子。也许一会儿就有人过来,制止这萧家的恶人欺负人,那样的话,小娘子就能躲过眼前这厮的拳头了?
“我……偏不让,就是你打死我也不让!”阿蔗缩着头大着胆子嚷道,然而她说这话声音都在颤抖,明显暴露了她的心虚。
萧弘抽了抽嘴角,眼里露出明显的不屑,二话不说,上前来抓住阿蔗的一只胳膊,略微用力,往旁边一拉,很轻易就把她给拉扯到了一边儿去。
阿蔗“哎哟’一声,眼里包着泪,眉间露出痛苦的神色,捂着胳膊上刚才被萧弘抓住的地方咧着嘴呻唤。
实在是方才被萧弘一抓,胳膊上就象是被个铁钳子给夹了一样,痛死了!
看来,萧家的这个小郎君的确不是吃素的,是个练家子,这一下可糟了,小娘子定然要吃亏了!
阿蔗对于将要到来的眼睁睁看着小主子被欺负的一幕深觉心惊肉跳,可她无能为力阻止,这让她霎时痛苦起来。
对于小婢女阿蔗被萧弘粗鲁的拉开,然后自己失去了最后的一道屏障,直接暴露在萧弘眼皮子底下,谢妙容也有点儿害怕。她在心理上是藐视眼前这个萧弘的,七八岁一个破小孩儿,凶神恶煞的,玩这种大欺小的游戏,也是太没品了。换在穿越前,她能立即扯住他耳朵,一边教训,一边转个全频道。可现在,她三岁多,一个小肉团子,人家七八岁,站在她跟前一座小山似的,看她都是带着俯视的角度,随随便便出手,就能把她给按到地上去趴着。而且眼前这人明显是不讲理的,是用拳头说话的人,谢妙容有点儿束手无策的感觉。
暗暗咽了口口水,谢妙容故意装出恼怒的样子,双手叉着小腰,仰面质问萧弘:“姓萧的,你动我一手指头试一试,我要少了一根头发丝,我家里的阿兄阿姊不把你揍趴下!”
她也管不得斟酌语言,直杠杠地也用武力威胁了。
不想萧弘却是哈哈笑起来,说:“你们家里那些见到马也要害怕的郎君,一起上我也不会怕,到时候还不知道谁被谁揍趴下呢!这会儿我先把你揍趴下,替阿庆出气,也替我们萧家出气,谁叫你口出不逊之言,辱我萧家门第!”
“你这人还讲不讲理,是谁先扔石头溅水戏弄人,又是谁大欺小,男欺女,毫无世家子弟的礼仪风范,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你们萧家就是这样教育门中子弟的吗?”谢妙容也是怒了,又拿萧家门第说事儿。
她这番话说到了点子上,也是颇有道理,一时之间倒让萧弘无言以对了。他素日虽然习武,可是萧家再怎么说也是一流士族,家中对子弟的教育也是抓得很紧。萧家虽然不学玄,但是学儒,儒家的经典教导一个君子该如何立身处世,该怎样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他从五岁发蒙以来,也学了两三年了。基本的礼仪,基本的操守,他还是要遵循的。
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遇到眼前这个粉妆玉琢的小团子,竟然跟人家杠上了。一开始只不过想戏弄一下她,哪知道后面两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自己竟然落了下风。所以赌气还追来,想搬回一局,不想这会儿又给人将了一军,真是好没面子。难道就要这么被她洗刷一通,灰溜溜的走开……
一想到这里,萧弘小小的男子汉心理又作祟了。
“外兄……你跟我回去吧,别再惹事儿了……”这时谢庆气喘吁吁地跑来了,一拉他袍子的后襟,劝解道。
在谢庆跟前,他更抹不下脸了,向着谢妙容扬起了手……
他打算去扯散那臭丫头的丫髻,戏弄得她哭鼻子。
谢妙容以为自己要被说不过自己,恼羞成怒的萧家臭小子扇一耳光了,简直欲哭无泪。她想说,今天一定不是个好日子,尽管她祖母姜氏今日寿诞,可是对她来说就是个招小人,招冤家的日子。
正等着挨揍,心中无比悲催兼愤怒时,只听一个清越的声音蓦地在不远处响起:“住手!”
有人来了,阿米豆腐,这下子终于“遇难成祥”了。
不但是谢妙容有这种想法,就连旁边捂着手臂哼哼的阿蔗也跟她想得一样。只见阿蔗忍痛先就跑了过去,向来人大声求救:“小郎君,救救我家小娘子吧,那萧家的小郎君无故欺负我家小娘子!”
谢妙容也欣喜地望过去,只见萧弘身后的小路上,走来了两位小郎君。前面一位大概有八|九岁,后面一个跟萧弘年纪差不多大。两人都身穿素白色织茱萸纹的锦袍,面貌相似,看起来似乎是兄弟俩?
萧弘也听到了后面传来的叫住手的话,不由得有些不甘心地放下了扬起的手,转过身去看向来人。
他看到了面貌隽秀,如同画中人,身穿素白茱萸纹锦袍的两个小郎君面带不悦之色地大步走了过来。待得两人走近,便见走在前面的八|九岁的小郎君狠狠剜了他一眼,忿然道:“你是何人?竟敢在谢府欺负谢家小女郎?还意欲动手?”
后面跟上的那个小一些的小郎君也愤愤接话道:“就是,不管你因何原因要动手,你也不看看,你是男,她是女,你多大,她多小。这是男欺女,大欺小,简直一点儿不讲究。我看你也像是世家子弟,怎么能做出这样让人齿冷之事!”
这两人认识自己?谢妙容听完后不由得心中一喜,因为方才阿蔗跑去求救时,并没有点明自己的身份,可这过来的两人却说自己是谢家小女郎,看来是认识自己的,但自己却对眼前的这两人毫无印象,显见是没有见过面,不认识。那这两人会是谁呢?谢妙容好奇地打量起两人,也竖起耳朵听两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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