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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握天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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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谢遥他们告退后,赵全才进殿请示:“娘娘,您是否现在就换上今晚的衣饰。”
    紫苏正要开始批阅奏章,听到他的话,搁了会儿笔,笑道:“也不必了,省得沾上墨,你让人把东西都备好,到时候再换就是,反正哀家也不必赶着时间到!”
    “是!奴才告退!”说着,赵全就要退下,却被紫苏叫住,又问了一句:“今早要你办的事,办得如何?”
    赵全从容地回答:“回娘娘,宫中所有的香炉都换上了娘娘指定的‘凝栀’,奴才也一一查过,请娘娘放心!”
    “那就好!不过,你办事一向很妥贴!”紫苏点头,示意他退下。
    赵全忙退出,不过对这道命令却是不解得很。
    紫苏一个人坐在书桌前,殿中全是“凝栀”的甜腻香氛,她轻笑着低喃:“谢老,您也嗅到这香了吧!希望您还没忘记那段旧事!”
    钦明殿赐宴是郑重无比的事情,满朝三品以上的官员都在其列,与往常不同的是,这次并未在御座后垂下纱幕,而是在御座之侧设了紫苏的位置。
    齐朗与谢清都是办完公事才到的,对宫苑内外弥漫的“凝栀”,两人有着截然不同的反应,谢清也释然了许多。
    “景瀚!”谢清微笑着唤他,放下心中的重担,他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齐朗知道他是明白了,淡淡一笑,却说了别的事:“随阳这次随驾回京,必会有更上一步,我先恭喜了!”
    谢清明白他的意思是不想多说,便顺着他的话头往下说:“希望如此,到时候,我一定先还你这声恭喜!”
    其实两人都知道,紫苏让谢清回京,便一定会让他留在中枢,谢清这么说,也只是人前做做样子罢了。
    齐朗摇头笑说:“恐怕那时候,我已经在古曼了!随阳这句话我是记着了!”
    两人都没进殿,只是站在门口说话,尹朔却是先到了,见他们这样子,笑着走过来:“我说两位大人,怎么都不进来啊?”
    齐朗笑说:“这‘凝栀’的味道太重,进殿就更重了,我还是先在外面呆着好了!尹相先请吧!”
    尹朔点头,不过也没进去,却是笑说:“宫中鲜少用这么浓的香氛,我也有些不适应呢!刚才宫人又说是太后娘娘的旨意,不能换。”
    听到这话,谢清笑了笑,却还是没开口,齐朗想了一下,对尹朔说:“可能是太后娘娘想让大家不必太拘束,所以才用了这种平常人家也会用的香,毕竟朝中也有不少人出身寒门!”
    尹朔点头:“是啊,还记得幼时,若逢喜庆节例,家母都会用这种香,为家中添几分喜气,如今想来,却是好久好久没遇上了!”
    谢清原本礼节性的笑意更浓了,齐朗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眼中也盈上一层笑意,让尹朔不解地问:“两位这是……”
    谢清笑出声,随即压下,对尹朔解释:“尹相说到幼时,让下官想到了幼时的事,齐大人可能也是吧!”
    齐朗笑说:“如果是与‘凝栀’有关,那倒是一样!”
    “哦?”尹朔并非好探人隐私之辈,只是见他们这般,想来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也就好奇地问了。
    “小时候家中规矩多,不能轻易出门,有时候溜出去玩,怕被发现,便与家人约好,若是被发现,便将香换成‘凝栀’,那样没进门门便能闻到,于是,就拿本书到个角落呆着,再让人找到,爷爷面前只说是想找个清静地看书,自然就免了一顿罚。”谢清对他说明。
    尹朔听了不禁摇头,谢家是何等门第,这种香自是少用,却又易找,的确是示警的好方法。
    “这种小聪明还敢在尹相面前说!”谢遥的声音三人旁边传来,却见谢遥正在站在旁边,口中虽这般说,面上却不是太认真,尹朔笑说:“谢老何时到的?”
    “刚到!”谢遥笑说,“却也没漏掉多少!”
    “孙儿这点小聪明哪瞒得过爷爷您啊!”谢清忙说,“那百遍家训到现在不是还在书房吗?”
    齐朗低声对尹朔说明:“这个法子用过几次便被谢老发现了,出主意的是谢清,被罚将家训抄写百遍,还要用台阁体,一个字都不准马虎。”
    尹朔失笑,道:“我这鼻子也差不多适应,就先进去了,谢老您先请?”
    谢遥点头,与他礼谦了一下,便进殿了。齐朗与谢清笑了笑,两人也不再站在殿外,进殿就坐。
    随后,其他人也陆续到了,对这满殿的浓郁香味,不少人都微微皱眉,却也没什么厌恶,到底也是常见的香料,在宫中使用并没有不妥。
    “娘娘,陛下来了!”紫苏正在换礼服,听到赵全的通报,便只能说:
    “请皇帝先等会儿!”
    “是,母后娘娘!”阳玄颢在外面回答,随即便在一边坐下,安静地等候。
    紫苏穿好繁复的礼服,只剩下凤冠未戴,便命人领阳玄颢入内殿说话,自己坐到妆镜前,让尚仪将她的发梳理一下。
    “孩儿拜见母后娘娘!”阳玄颢躬身行礼,给母亲请安。
    紫苏笑着招呼他到自己身边来:“等一会儿要说的话可记熟了?”
    “孩儿记熟了,请母后娘娘放心!”阳玄颢从容地回答,显然是准备得很好。
    紫苏点头:“该怎么做,等一下哀家会提醒皇帝的,皇帝不必慌,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保持你的风范,那是一国之君的气度,明白吗?”
    “是!”阳玄颢点头,看着母亲的妆容,笑着说,“母后好漂亮!”
    听到这话,紫苏的脸微微泛上些许红晕,点了点儿子的额头,没说话,不过脸上的笑意还是明显地表露出她的好心情。
    戴好凤冠,紫苏便起身与阳玄颢一起前往钦明殿。
    “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内官扬声宣告,同时所有的官员也起身迎候两位至尊之人。紫苏与阳玄颢坐下后,紫苏方笑着对众人说:“都请起吧!今日设宴本就只是为了让大家散漫一番,却也不必太拘礼了!”
    虽然她是这么说,可众臣又怎么敢在御前随性而行,却依旧是行了大礼才敢落坐,紫苏也没说什么,示意阳玄颢说话,阳玄颢早已演练过数次,此时开口当然是流畅无比:“八月十五本当让众卿与家人共享良辰佳色,但是,国丧期间,想必众卿也有顾虑,朕与母后若独处深宫也是心伤,才让众卿前来,君臣同乐,也为朕尽一份孝心!”
    这一番对一个孩子也算长了,足以见阳玄颢的用心程度,紫苏自是满意,笑说:“相信众位大人不会拂皇帝的意思吧?国丧例禁鼓乐,哀家与皇帝就更不能违了,今日也是有酒无乐,就要请各位大人来说些玩法了!”
    紫苏的话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一时间,各人都在心中寻思,这位太后到底在想什么!因为紫苏虽然临朝摄政,但是鲜少在大朝会上开口,一切旨意皆通过内阁辅臣下达,这点与历来摄政的后妃一样,不过,从内阁成员的态度不难看出她驾驭臣下的手段,只是普通朝臣难得见到她,更别说交谈了,因此,人心中都有一份惧意。
第十四章 静夜钟声(中)
    “湘王,你先说说看如何?”紫苏直接点名问湘王,唇边的笑意凝淡,隔着太远的距离,湘王也看不出她的眼神,只能简单地回答:“臣一时想不到什么好主意,请太后娘娘恕罪。”
    紫苏微笑:“湘王不必拘束,随意说说。若是您也不开口,其他人又怎么敢开口呢?”
    紫苏虽然笑着,但渐渐凝聚的冷意却让她身边的阳玄颢心猛地一颤,也因此在他心中种下了后来的一切戒惧之意。
    “微臣惶恐!”湘王躬身回答,“既然皇太后如此说,臣也只能献策了!”
    “但说无妨!”紫苏闲适地开口。
    湘王恭敬依旧,沉声进言:“丧中禁鼓乐,相信太后亦未准备宴乐,臣斗胆,请太后许献斗剑,击瓦为奏!”
    “斗剑?”紫苏从未听说过,殿中的许多人也没有听说过,一时都十分好奇地低声议论。
    “是军中的一种游戏,闲暇时打发时间,且可保持斗志与体力!”湘王解释。
    紫苏看向兄长,永宁王接到她的目光,起身进言:“斗剑本是游戏而已,难登大雅之堂,不过,若是太后未准备节目,倒也不失为一取乐之法。”
    “也好!看来在座的都起好奇之心,湘王,就麻烦您安排一下如何?就从禁军中挑人吧!”紫苏准允,接着笑说:“各位大人,别光听着,你们也要说一些玩乐的法子!”
    既然湘王先说了一个法子,众人也就大致有了底,纷纷进言,一些民间的简单游戏只要不违禁忌,紫苏都接纳,趁着这个时间,宫人已经将膳食摆上,不少游戏也已开始,倒是首先进言的湘王一直不见踪影,因为他要安排的斗剑是一个人多才热闹的游戏,而且又是在御前进行,多耗些时间也是应该的,所以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点异常。
    紫苏的心情看上去很不错,一直笑着,不时命宫人赏赐朝臣,阳玄颢到底是孩子,见到这些从未见过的玩意,心神早已被全部吸引过去。
    君臣笑闹间,圆月已渐渐西沉,阳玄颢也有累了,困意涌上,两眼也有些迷茫,正在此时,湘王走上前,说:“臣已经安排妥当,请太后与陛下移驾殿外,殿中地方狭窄,军士不便施展。”
    “好啊!”紫苏点头微笑,身上的冷凝之气顿时散去,站起身,“皇帝也累了,这就是最后一个节目吧!”
    月光下,整齐列队的士兵布满整个中庭,严阵以待,亮出手的刀刃闪着冷厉的流光,全是湘王的手下,见到这一状况,便是文臣也觉出几分不对,何况其他武将,所以一出殿门,就有人厉声责问湘王:“湘王,你这是做什么?”
    湘王并未理会,只是看着紫苏,沉声说道:“女主天下,非世之幸。太后纵有经天纬地之才,也请退居后宫,还政内阁!”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也顿时明白,湘王是想从太后手中夺权,他们这些臣子似乎是什么手也插不上。
    “女主天下,非世之幸?”紫苏淡淡地笑着,重复湘王的话,“湘王是将哀家比作仁定太后与孝仪公主了!——能得到如此评价,哀家还真是荣幸!”紫苏笑着,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至略的圣清皇朝历二十九帝,统治近四百年,谭庆秀撰写的《圣清杂史》分二十六章,以帝统为据,按时间记述圣清的重要人物及其生平事迹,以为史鉴,只有一章例外,就是二十三章,共记四帝治世,谭庆秀的解释是:“此四帝名为治世,但皆不握实权,初由仁定太后掌权,后有孝仪公主主政。”在书中,他写道:“女主天下,非世之幸。圣清之亡,仁定太后起之,孝仪公主继之,后以私心立昏愚之君,主因私情确权臣之势。”可是,他又自相矛盾地在书中如此评价:“……二者皆为大智之人。孝仪公主匡乱扶正,尤具圣君之资,惜上天之意,生为皇女,无缘帝位,然则圣清幸矣。……其名不正,则言不顺,非党同伐异不足以立令之威,故难扼大倾之变。此圣清命数,非人之过。”
    湘王是何等人物,只这一句话,心中便已警觉,但是,他也知道,事已至此,退路是早已没有了,因此,他也镇定自若地与紫苏应对:“比之仁定太后与孝仪公主,太后无一分逊色!但是,元宁并非圣清,虽陛下年幼,也不是非要太后摄政不可!”
    “那就请湘王说一说,哀家为何不能摄政!”紫苏的声音相当冷淡,阳玄颢站在母亲的旁边,沉默地看着这一幕,努力不让自己有丝毫慌乱之色,心下已明白母亲所说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保持你的风范”是什么意思了!
    看着紫苏毫不畏惧的浅淡笑容,再不着痕迹地看了齐朗与谢请一眼,湘王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绝,轻抿双唇,他冷淡地开口:“太后年轻,事无巨细皆禀内阁之意而行,而内阁中,谢遥、永宁王、齐朗皆是世家子弟,凡事俱以世家利益为先,太后从无回绝,只此一点,娘娘就无资格再垂帘摄政!”
    “好!”紫苏的眼神顿时变冷,“湘王原来是为了元宁才让哀家退居后宫的!——真是个好理由!”嘲讽的口气显出她此刻的怒意。
    “就不知湘王要如何处置内阁成员?”紫苏冷言,指出他话中前后矛盾之处,“还政内阁?既然哀家本就禀内阁之意施政,却因此不能摄政,又何谈还政内阁?是要哀家还政于你一人吧!湘王!”
    “元宁是阳氏的天下!皇朝代表的是至略的利益,绝对不仅仅是世族的利益!娘娘应当铭记!”湘王无畏地冷言,对她的话并不否认。
    “湘王既然如此忧国忧民,先帝没传大位于你真是可惜了!”紫苏冷笑,“湘王又何必说什么还政内阁,何不干脆让皇帝将皇位让于你!”
    “臣决无此意!”湘王的语气坚定不已,“否则,就如娘娘所说,自可让先帝传位,毕竟这也是有先例可循的!”
    光宗的独子端明太子年幼,虽居东宫,但光宗临终时更改遗诏,传位五皇弟扬王,是为敬宗,立端明太子为储,二十年后让位,是为玄宗。
    紫苏没有再开口,因为已经有人开口了,是吏部侍郎吴靖成:“湘王也许的确是好意,但是后世又会如何说?君臣之分乃是人常大伦,湘王此举已违忠孝之本,就算再对,也无意义,还请湘王悬崖勒马,毋为一时之气所误!”他从容不迫地劝告,其他朝臣见状,也纷纷进言,请湘王不要妄动。
    湘王却没有理会,只是看着紫苏,好一会儿,紫苏才慢慢地点头,对湘王说:“三司对你近来的举动上了多少奏章,你知道吗?哀家一直不信,今夜,湘王倒也没辜负我的期望,哀家也就不多说,只是,湘王,你想过此举的后果吗?”
    湘王点头,脸上一派平静之色:“不成功当成仁!臣只望娘娘牢记臣的话!至于后果,谋逆大罪,臣自然明白。”
    紫苏点头,看了齐朗一眼,才对所有的士兵说:“哀家数到三,只要你们放下手中的兵器,便当你们没有参与这次的谋逆之事,否则,便与湘王同罪!”她冷淡地开口,表示这场闹剧到此结束。
    “一……”
    没有人妄动,只有齐朗扬手示意,顿时整个中庭又被围起,这一次,还是禁军,手持弓弩对准湘王的人。
    “二……”
    还是没有人动,可见湘王在他们心中的威望,紫苏不由地震惊,其他人也暗暗惊叹。
    “此事由本王一人担带,娘娘不必为难他们!军队必须听命而行,元宁军队只识将令——是律法。未得将令,他们是不敢动的!”湘王在紫苏的阶下跪下,一直没见接应之人,他已知事情有变了。
    紫苏眸光微敛,知道他说的是实话:“那就请湘王下令吧!哀家并不愿意元宁的军队自相残杀。”
    “放下兵器!”湘王下令,所有的士兵没有犹豫,很快放下兵器,齐朗示意禁军立刻收走兵器。
    “将湘王送入宗人府!”紫苏下令,同时转头对谢老说:“谢老受惊了吧,不如今夜暂在品熙堂休息,明日再回府!”
    “谢娘娘厚爱!臣恭敬不如从命!”谢遥躬身遵命,面上是一抹苦笑。
    “景瀚,你与谢清也留下吧!好好照顾谢老!”紫苏微笑,随即又对永宁王说:“军队的事,大哥比较熟悉,就劳烦大哥将这些士兵整队回营!”
    “臣遵旨!”永宁王领命。
    在军中,永宁王与湘王的威望不相上下,这些士兵自然也不觉得受辱,都听从永宁王命令离开宫廷。
    “尹相!”紫苏看向尹朔,“安排这些大臣回府,明日还有事要处理呢!”
    尹朔恭敬地领旨。
    一转眼,钦明殿只剩下紫苏与阳玄颢,还有就是伺候的宫人,阳玄颢这才发现自己已是一身冷汗,内衣已经湿透了,凉风吹过,竟让他打了个冷颤。
    “皇帝也受惊了,先回去休息吧!”紫苏立刻就察觉了,温和地儿子说,并示意宫人将他带回寝殿。
    “孩儿先送母后回去休息吧!”阳玄颢望着母亲。
    紫苏微笑:“还不行,母后还有事要处理,今夜要做的事情还没做完呢!”
    “那么……”阳玄颢只得从命,“孩儿告退!”
    目送儿子离开,直到的他的身影消失,紫苏才收起笑意,对赵全说:“摆驾品熙堂!”
    将谢遥留在宫中自然不可能只是为了那个“受惊”的理由,紫苏静静地站在品熙堂前,没有让人传禀,只是静静地站着,听着谢清与齐朗对谢遥说的话,脑中忽然觉得有些不真实,她轻笑,示意赵全通告:“太后娘娘驾到!”
    谢遥与谢清、齐朗听到通报,都连忙出来接驾,紫苏只是笑着道:“不必了,都进去说话吧!这个节过得……哀家也不想休息,就过来瞧瞧!”边说边往里走,三人也跟着进去,赵全却看着紫苏的眼色并不进去,只让人送了茶水点心进去,随即便让所有人都在外面的庭中候着,自己也只在阶下站,并不靠近。
    品熙堂里,紫苏在上位坐下,随即笑说:“都是自家人,坐吧!”
    三人便依言坐下,却是无语,待宫人送上茶水点心退出去之后,屋里也就四个人在了。紫苏并不急着开口,笑着打量了一下屋里,却见地上的茶渍未干,便知刚才三人说得并不愉快,她看向齐朗,齐朗无奈地点头,谢清的脸色却是苍白得很,不敢看她,谢遥只是不看她,面上倒是平静。
    “刚才你们说什么呢?在外面就听见动静。”紫苏端起茶,轻啜了一口,才闲适地问道。
    “臣以为娘娘应该知道得一清二楚呢!”谢遥淡淡地开口。
    紫苏微笑,点头:“哀家知道得一清二楚的事情可不少呢!谢老要不要一一听来?”她看着谢遥,并未冷淡想待
    谢遥无语地看着她,紫苏依旧微笑:“谢老,要吗?要哀家一一道来吗?”
    “……要!”谢遥终是回答。
    “景瀚将哀家与湘王的协议告诉了谢清,谢清有两个想法,一个是抢在湘王之前,将其扳倒,一个是与湘王联手,换取另一个协议,而谢老选了第二个!不!应该说谢老想将两个法一起用,所以,才会有人刺杀哀家……”紫苏淡漠地开口,仿佛在说一个故事,却被谢遥打断。
    “可以了,娘娘!”谢遥闭上眼睛,“娘娘想如何处置谢家?”
    紫苏笑意微凝,却只是淡淡地起身:“谢老,您的恩惠紫苏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她不想再留在这儿:“景瀚,你对谢老说清楚吧!谢清表哥,你去做该做事情!”说完,她打开门走了出去。
    谢清与齐朗对视一眼,齐朗点头:“我来吧!”说完将他送出门,又将门关上。
    “景瀚,是你布的局?”谢遥疲惫不已,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齐朗没回答,转身看着他,无奈地问:“谢老,为什么要刺杀紫苏?”
    “紫苏?”谢遥目光一闪,“你叫太后的名字?”
    齐朗微笑:“您还不明白吗?她若不是还念着您当年的一切,她就不会让我来对您说了,现在您不必当她是太后,您就当她是当年那个您宠爱有加的小郡主,您告诉我,您为什么要那么做?”他敛起笑容,正色询问。
    “可她是皇太后啊!”谢遥笑说,“景瀚,你还不明白吗?当她与湘王定下协议时,她就不是那个小郡主了!”他看着齐朗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景瀚,如果她不是真想以谢家为代价,你会如此急忙地通知谢清吗?”
    “所以您想杀了她,再嫁祸湘王。”齐朗平静地说出他的想法。
    “是啊!”谢遥并不否认,“只是,我不明白,哪里出错了,让你们想到谢家?”
    齐朗摇头:“湘王一向就与永宁王府不亲睦,他如何知道太后一定会去祭拜父王?”
    “单凭这点?”谢遥皱眉,随即笑了,“好!不愧是紫苏!……景瀚,你说吧,太后要如何处置?”
    齐朗看着他:“如果今天,谢家接应湘王的话,那自然是国法处置,没有例外!不过,既然谢家没有这么做,那就很简单了。”他轻轻击掌,马上便有人进来,是赵全,齐朗微微皱眉,不过,他知道是紫苏的安排,也没说什么,只让将东西放下。
    赵全放下之后,就退了出去,一言不发,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桌上是一盅药,两人都沉默了,谢遥拿起药,正要饮下,却又想到一件事,转头问齐朗:“用‘凝栀’示警是你的主意,还是太后?”
    齐朗低头:“谢老,如果太后不想放过谢家,便是我的主意又有用吗?”
    谢遥点头:“景瀚,你要出使古曼了吧?回来,太后至少会给你议政辅臣的位子,老夫就最后送你几句话——不要和太后走得太近,总有一天,太后要还政于陛下,到时候,陛下必然首先拿人立威,太后再重视你,也不会阻挠陛下的权威吧?你有自己的抱负,不要太早成为牺牲品!”
    说完便饮下那盅药,齐朗没有说话,只是扶着他到一旁的榻上躺下,随即离开品熙堂。
    “齐大人,您来了。太后与谢大人都在。”赵全一见到齐朗便迎了上来,毕恭毕敬地向他行礼。齐朗只是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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