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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海无涯,回头干啥-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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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言重了,都是我该做的。”
二人你推我搡的寒暄了几句,灵璧率先起身,自家师尊还生死未卜呢。
“此事告一段落,不瞒道友,我等还有极为要紧的事。”
灵璧与寒松二人并肩站着,不打算再在此地多留,这便要动身出发了。
星辰陨落后,那被封鸿困在阵中的几位长辈究竟怎么样了,不仅灵璧好奇,寒松自己也焦急。
然而话音刚落,灵璧迈向宅院大门方向的脚步停了下来,定定的看向了寒松的手腕。青紫色的蛇纹缠绕着,盘旋向上,鳞片清晰可见。
“嘶?”
灵璧瞧见了,虞山自然也不会错过。不再向灵璧躬身,虞山走近寒松,弯下腰将目光锁定了寒松的手腕。
“没想到这条柳仙还是个荤素不忌,男女不挑的?”
“我知道山中寂寞,你想寻个伴,可也不能见着谁都缠吧?”
虞山道士做了许多驱除柳仙的法事,头一回碰上这种情形,既然硬的赶不走,不如说几句软话试试。
“要不等我们做完大事回来,给你寻条母蛇如何?西湖底下镇着的白娘子可好看了,虽说嫁过人生过孩子,可你们妖精也不在意这些不是?”
也不知虞山的话哪里不对,缠在寒松腕子上的蛇纹蹿了起来,一跃向上停在了肘部。
“你要是不喜欢白娘子,她还有个妹子叫小青,住在青城山。”
虞山的手按住了寒松的脉门,试图与缠着和尚的柳仙交谈,然而在他与寒松接触的瞬间,自己的腕子上也出现了蛇纹。
“好哇,你个混账长虫没长脚的畜生,不要脸的东西,连贫道都不放过,还要享齐人之福一妻一妾啊!”
第118章【一更】
灵璧身上没了蛇纹缠绕; 轻快的很,从地上捡起竹竿朝着虞山道士便抽了过去。虞山挨了灵璧几棍子; 跳着脚藏到了寒松身后。
“道友且慢; 不搭起竹阵抽我也没有用啊。”
挨了几下子; 虞山道士只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 默默念了一个疗伤的法咒。
眼睁睁的看着蛇纹往他的肘部攀爬,他与寒松二人面面相觑; 谁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我还真没见过好南风的柳仙。”
道袍宽松,袖子里嗖嗖的灌进了风; 将袖子往起一撸,虞山道士仔细看起了小臂上的蛇纹。轻轻的用指尖一戳; 痛意便汹汹排山倒海而来。
“畜生的道行不浅。”
灵璧手中握着一杆竹子,往膝头一撞折成了两半。眼下灵璧一心只想去救师尊; 没有心思与这突如其来的蛇精纠缠。
断成两截的竹竿子被灵璧扔到竹阵里; 与它的兄弟们一起烧了起来。抽出身后的巨剑; 灵璧走向了寒松和虞山道士。
剑尖锋利刺入石砖之中,灵璧弯下腰。
“虞山道友; 我这里有能肉白骨的丹药; 不如让我把你的胳膊砍了算了。”
一听这话,虞山道士当即缩回了手; 脑袋摇个不停。
“不成不成,这胳膊跟了我百余年; 我舍不得。”
“吾辈修士; 岂能如此胆怯?我保证长出来的和你的旧胳膊一模一样; 什么都不耽误的。”
若在此地与柳仙纠缠,等折腾完了赶去师尊们所在的高山,黄花菜都凉了。
“寒松没同你说,眼下不光是我师尊生死未卜,你们长石观的封龙大士也遭了麻烦。”
身为长石观的首徒,总不能看着观主遇难不管不顾吧,灵璧低声的安慰道。
“你把头扭过去,看不见就不疼了。”
虞山道士的脖子都缩了起来,不为灵璧所动。用肩头撞了一下寒松的后背,压低声音。
“和尚,你就任由她胡来么?”
寒松和尚呢,一来耳根子软,听完灵璧的话后深觉有理。二来,不仅是高岭门的巨剑尊者亦师亦友亦父,住持和尚对寒松来说也是一样的存在。
只要尚有一丝希望能够将住持和尚救下来,寒松就在所不惜。
不就是一条胳膊,别说能长回来了,长不回来寒松也认了。
故而在虞山道士向他求助之后,寒松不仅没有帮着他,反而将手臂向前一伸,撸起了袖子。
“来吧。”
“且慢且慢!”
虞山将寒松伸出去的胳膊拽了回来,人人都说长石观的道士脾气急,怎么眼前这二人,不管是和尚还是剑修,都比他着急。
“我们坐下仔细商议商议。”
灵璧抬起的剑放了下来,想起一件事来,颓然坐在了地上。
虞山道士还以为是自己说服了她,喜不自胜的从寒松后头挪了出来,坐在了灵璧身边停下。
“是得商议商议。”
从未如今日这般,灵璧将师尊的巨剑视若珍宝,没有随手丢在一边。以往不管丢在什么地方,因着剑中有灵,她知晓巨剑都会自己找回来。
今时不同往日,她若是在随手丢弃,指不定就真的找不回来了。
抱着巨剑,灵璧盘腿坐好,目光在虞山道士与寒松身上打转,犹豫了好一阵子才开口。
“不瞒你们,我从师门出来的时候,师尊只给了一颗能肉白骨的丹药。”
虞山道士的双眼险些从眶子里跳出来,瞪的老圆。
“灵璧道友,你这是什么意思?”
“勿要慌张。”
灵璧将虞山道士指向她的手按了下来,继续。
“我修行过艺术,借着法力也能让你把胳膊长出来,只是耗时要比丹药久一些,疼一些罢了。”
“你二人商议商议,谁吃丹药呢?”
灵璧耸耸肩,给寒松和虞山道士腾出空间来。
寒松毕竟曾是佛门弟子,总是将他人的利益摆在自己的前头,当即清风霁月的表明了立场。
“我不怕疼,还是让虞山施主吃丹药吧。”
虞山忍着胳膊上的痛意,将其收到了身后:“贫道根本没有答应!”
出门前虞山曾给自己卜了一卦,说是有血光之灾,当天夜里就给他急的上火留起了鼻血。本以为这就算是破了灾祸,谁曾想真正的血光之灾在此处等着呢。
要是知道此行会丢一条胳膊,虞山是指定不会出山门的。
“贫道的意思,是我们商议商议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还没有听说过蛇精好南风呢。”
且与北地的五通神不一样,柳仙一辈子可就只找一个伴,净捡着一个人祸祸,哪有一口气缠三个人的。
且柳仙脸皮子薄,若是姑娘家里摆明了不想结这门亲事,将它赶走了就是赶走了,柳仙再寻别人就成,是不会走回头路的。
方才为灵璧驱邪的时候,虞山道士占了仪式里丈母娘的位置。除非是这条柳仙喝雄黄酒昏了头,否则怎么会折回来呢。
缠完了闺女缠岳母,太给柳仙丢人了。且除了这些之外,还有更不符合常理的地方。
北地的出马家仙与南地的柳仙划江而治,各有各的地盘,谁也不能越界。精怪之间的地域概念可比人修严肃得多,凡过了界的,用不着人修来降妖除魔,它们自己就出来清理门户了。
这也是灵璧在南地不曾听闻过五通神的原因,同理,他们如今所在的城池位于北山脚下,从任何角度来看都是十足的北地,断然不该出现寻妻的柳仙,还是道行如此深的柳仙。
“你们就不觉得奇怪?”
此言一出,虞山道士见灵璧若有所思,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在心里窃喜,总算是保住了这条胳膊。
的确是不大对劲。
几人说话间的功夫,蛇纹继续向上,细长的尾巴尖儿已经爬到了上臂,在肩头挑了一道弯儿。
灵璧再次提起剑来,往虞山道士的肩头比了比:“可是道友,事出紧急,若让蛇尾缠住了脖颈,可就只有砍了脑袋才成了。”
而脑袋一掉,就算是四大仙门的老祖再世,也无法重塑真身了。
“道友忍着些,我砍了。”
巨剑高高举起,即便上头已经不见凌厉的剑气,可寒光闪过仍让虞山道士心里头发慌。
身子一偏躲过了灵璧落下的剑,虞山夺步而逃,停在了与灵璧相隔数米,相较而言比较安全的地方。
与灵璧和寒松不同,封龙观主虽是虞山的师尊,可对他来说只有师恩,并没有父子情谊。丢一条胳膊,不值当的。
“让贫道问问灵,听听柳仙究竟是什么打算。”
不等灵璧反驳,虞山就地盘腿坐下,忍痛将双手放在膝上,上嘴唇碰下嘴唇,嘟嘟囔囔的念起了问灵的法咒。
问灵是道家的法术,灵璧与寒松都没见过,不过却能猜个大概。只见虞山道士的手脸开始抽搐,似痉挛一般抖个不停,嘴角有涎水溢出,甚是狼狈。
“来了。”
寒松低声提醒灵璧,往虞山所在瞧了过去。
抽搐变缓,手指也不再蜷缩成一团。抬手拭去嘴角拉了银丝的涎水,虞山道士的脸上出现了他们谁也不曾见过的神情。
不怒自威。
灵璧与寒松虽不曾见过问灵,可看了如今这架势,应该是虞山将柳仙叫来降在自己的身体里头了。
如今虞山道士那层皮囊下头,并非是他自己。
“混账东西。”
‘虞山’道士擦拭过涎水的手没有放下,而是敲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脑袋里都琢磨些什么?使那竹竿想要抽死谁?”
灵璧把手背到了身后,也不知虞山道士莽莽撞撞的招来了什么东西,只要察觉他稍有不妥,手中的剑诀就会朝着他扔将过去。
“逆徒。”
虞山道士狠狠的拍着自己的脑袋,口中骂骂咧咧不停。
“你看看人家弟子,为了救师父愿意断臂,怎么你就舍不得?我这些年是缺了你吃,还是缺了你喝?”
“混账东西。”
砸脑袋还不解气,‘虞山’朝着自己的大腿用力掐了一把。
灵璧与寒松对视一眼,怎么听这语气,招来的灵不像是柳仙,而像是长石观的观主封龙呢。可封龙道人不是与自家的师尊一起,被封鸿用七星阵困住了么,怎么会与柳仙搭上边儿。
一头雾水,只好继续听下去。
虞山道士挨了好一阵子打,直到上了他身的人解了气才停下。
双手搭在膝上,盘腿端坐稳当,‘虞山’将实现落在了对面的灵璧与寒松身上。
“哪个是高岭门的小辈?”
这话问的也多余,寒松光秃秃的脑袋,身上还穿着尚未换下的僧袍,腕子上除了蛇纹之外缠绕着一串高僧眉心骨磨成的念珠。
答案不言而喻。
但灵璧还是给了对方面子,将手中的巨剑举起:“是我。”
“就是你画了甲马,把我的神驹累个半死?”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灵璧甚至没敢让自家的师尊发现,肯定是虞山回了长石观后告了状。
虞山皮囊下的人似动了怒,挑起眉毛瞪大眼睛:“你可知罪!”
然而灵璧还没来得及起身致歉,‘虞山’的神色一变,与方才兴师问罪的判若两人。眉眼清冷,声音也不怎么温润。
“我的徒弟几时轮到你来教训。”
第119章【二更】
师尊?
这语气灵璧实在是太过熟悉; 几乎是在‘虞山’话音落下的同时,她就皱起了眉头。
“我身为掌门,想要教训那丫头都得看师弟高不高兴呢。”
而‘虞山’道士的神情又变,眼中满是嘲讽,嘴角勾起阴阳怪气的笑,似是对道门极其不满。
“道友自家的门户还要我们帮着清理,别人家的事就不要插手了吧。”
灵璧和寒松两人猛的蹿上前; 扑到了虞山道士不远处停下,问柳仙的灵怎么还问来了自家的长辈。
“寒松。”
道士脸上的笑意由皮笑肉不笑转而变得和善,皮囊下头又换了一人的神念。慢悠悠的开口,语气仿佛晨起的山风; 平白叫人安下心。
“来。”
和尚毫不犹豫就走上前停下; 低眉颔首的垂下了头。似仍在山中寺庙里,伏在住持膝上静心倾听。
“师父。”
凡间有□□,修界有易容仙丹; 想变成另一人的样貌; 法子多如牛毛。可不管皮囊学的再像,凡与原主亲密之人,都会在第一时间察觉。
说话的语气,走路的姿势; 举手投足之间气势,甚至是虚无缥缈的味道; 都不一样。
可此刻虞山的肉身中; 藏着的是他们最熟悉的人; 甚至用不着什么信物来证明,光是听他说话,便能知晓。
“唉……”
北山寺的住持借着‘虞山’的皮囊,抬起手轻抚着寒松头顶的戒疤,不住的叹着气。
多少年了,北山寺里总算出了个有佛心的和尚,可这佛心还是不稳,竟然还了俗,如何能叫住持心里头没有酸楚呢。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上了千万要躲开。”
往一旁的灵璧身上瞟了一眼,住持的指尖点在寒松的眉心上:“你总是不听为师的话。”
寒松的眉心骨,本来会成为念珠上法力最强劲的一粒,如今好了,破了色戒就不能用了。
和尚正要回答住持,那点在他眉心的指尖换成了掌,用力将他一把推开。
“明明是你徒弟佛心不稳,为何要将罪过怪在别人身上,佛门的大师也不过如此。”
怪不得门前香火冷清。
‘虞山’从地上起身,绕过寒松拽起灵璧。
“蠢东西。”
灵璧吸吸鼻子,眼眶里热泪打转,耳边传来的是师尊的声音。
往日里她总是嫌弃师尊太过唠叨,唠叨的心烦,可今次听到只觉无比心安。别说师尊叫她蠢东西了,就算是巨剑尊者让她去山门前跪两个时辰,灵璧也不会抱怨一句。
几位大能轮流使着虞山的肉身,北山寺的住持是个和尚,垃圾桶倒了都得扶起来问疼不疼,是不会与人争抢的。
封龙道人呢,谁让自己的师兄闯了祸,他还真没有脸面与巨剑尊者争着出来。
至于高岭门的掌门,都是自家人,他出来和巨剑尊者出来并没有什么两样。
“哭什么?”
巨剑尊者顶着虞山道士的肉身,眉头皱在一起,很是不满徒儿这幅软糯的模样。
“身为剑修,不能怕死,更不能哭。”
将灵璧拉到了墙角,巨剑尊者嫌弃至极撒了手,松开的徒弟的后领,双手背到了身后。
“没出息。”
“我以为……”
灵璧抽抽嗒嗒的哭个不停,又怕跌了剑修的面子,转过身背向墙角,双手掩面不让别人瞧见她的泪痕,呜呜咽咽的半天说不完一句话。
“我以为师尊……”
“以为我死了?”
巨剑尊者按着徒儿的肩头,把她面朝自己转了过来。
“剑上没了剑气,我……”
灵璧缩起脖子,可不是她咒师尊不好,真的是各方预兆之下,她不得不这么想。胡乱的擦掉了脸颊上的泪痕,灵璧往师尊怀里一扑,在巨剑尊者胸口蹭来蹭去。
“还好还好,还好师尊你活着……”
一声接着一声的呼唤,灵璧就差抱着他喊爹了。
巨剑尊者叹了口气,说是徒弟也跟个闺女差不多了,拍了拍灵璧的脑袋,也没有把她从怀里推开。
“其实也差不多……”
一句话仿佛惊雷,炸的灵璧抬起头,发丝都竖了起来。
“师尊你说的什么胡话?你这不是好好的……”
“我们几人本来困在阵中,虽然奈何不得封鸿,可封鸿也奈何不得我们。”
眉心微蹙,似在回忆不久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想了半天也没有得出什么结论。
“总之,我们几人如今在那化了龙的畜生腹中。”
“封鸿此人行事诡谲,与常人不同,无法揣测。”
这方小世界里的几个修为登顶的大能联手捉拿他,竟然还着了道,封鸿可以算得上是魔界修士里数一数二的人物了。
可惜他的目标是成仙,若换了带领魔道修士一统修界,指不定就能一呼百应呢。
“听为师的,去极北之地寻个洞府,躲起来。”
双手按在灵璧肩头,巨剑尊者和她四目相对。
“此乃天道劫难,四大仙门身在劫中,或生或死是我等的命数,你能躲就躲。”
“净是胡扯。”
巨剑尊者刚说了一半,虞山的肉身又换了别的人来,将哭个不停的灵璧推开。
因着巨剑尊者说了不许别人磋磨他的徒弟,长石观的观主封龙道人只是朝着灵璧抛了个威胁的眼神,便招呼她与寒松过来。
“先贤有云,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换到修界亦是同理,你二人总不想看着师尊回不来吧?”
封龙道人知晓自己的徒弟不成事,也没有为了自己拼命的胆子,将希望放在了寒松与灵璧的身上。
“虞山从金杯秘境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不少贼人封鸿的东西。”
也不叫师兄了,封龙道人用贼人二字划清了他与封鸿的界限。
“里头有个金杯,上面雕绘着龙,你们可还记得?”
灵璧与寒松相视一眼,齐齐点头。往金杯之中插上香烛,嗅了里头的烟雾便会法力尽失,与凡人无异。
“记得就好,我们这里撑不了许久,告与虞山封鸿想拿我们炼中王丹,他就知晓该怎么做了。”
封龙道人的神念再次被巨剑尊者挤走,提起灵璧的后领。
“点什么头,为师不是叫你躲么?勿要飞蛾扑火。”
灵璧一头扎进了师尊怀中:“即便是火,我也扑定了,师尊等着,徒儿一定救你出来。”
寒松在一旁,不知怎么心里头有些许别扭。为何看着灵璧与他人亲近,会生出这种情绪呢?不曾入过世的和尚自然也不知道该如何掩饰情绪,心里头怎么想的,脸上就是怎么样的。
巨剑尊者本来还想再与徒儿说些什么,瞅见寒松的神情就来气,扒开扑在怀里的灵璧,往她额头狠狠一敲。
“为师也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可你说你……”
瞥了一眼寒松的光头,怎么就寻了个和尚你,掌门那个混账徒弟也胜过他吧?
自古就没有岳丈喜欢女婿的,巨剑尊者怎么瞧寒松怎么不顺眼。头也大,人又长得凶,就连寒松的戒疤在他看来也不够圆,总之浑身上下,巨剑尊者能挑出上百处错来。
还想再多说几句,神念猛的被扯断,虞山拐叫一声倒在了地上。灵璧脸上的泪痕未干,扶起了虞山道士用力往他的人中掐去。
掐出了红痕,虞山仍旧昏迷不醒。急得灵璧出了一身虚汗,寒松见状走近,轻轻推开灵璧,伸手掐了上去。
寒松武僧出身,手上的力气能碎大石,一指头下去当即就给虞山和尚掐出了血。
“嘶……”
兴许是痛楚太过剧烈,虞山睁开眼醒了过来,双手捂着脸嗷嗷的叫唤。
出马仙在仙家上身之后,对仙家说了什么并不知晓。道家的问灵要好一些,虞山虽然无法掌控肉身,可并没有忘记占据他肉身的人说过什么话。
“中王丹,我这师伯可真是大手笔。”
说话间只觉掌心温热,放下手一瞧,捧了一汪热血。
“和尚,你的慈悲心肠呢?下手可够黑的。”
问过灵后,缠在寒松与虞山道士手臂上的青紫色蛇纹成了浅浅的红色印痕,不仔细瞧都瞧不出来。
虞山道士扭了扭胳膊,从乾坤袋中倒出了不少东西,头一个叮当作响掉在地上的,就是灵璧与寒松都能认出的金杯。上头雕着四条各不相同的龙,虞山虚弱的跌坐在地上。
“贫道会将一切告知两位道友,但并不想趟这趟浑水。”
道门的师徒兄弟间情义浅薄,远不似别的山门里那般亲密。
“中王丹,本是凡间帝王续命的丹方。”
在地上画了个神似聚灵阵的法图,虞山嘴角抽了抽,将盖在师门丑事上的面纱掀了起来。
第120章【一更】
人人都说儒修与凡间的牵扯最深; 甚至还有人去给皇帝当官儿的,可若真的算起来,道门一个方外的门派,一只脚都踏在了红尘的泥潭之中。
“炼丹呢,主要分为两种。”
虞山道士从火堆里抽了一根烧的焦黑的竹竿子,抖掉了上头还在燃烧的火星,往石砖地上画了一个小人; 又画了一个鼎状的丹炉。
在小人的腹部点了点:“一则是如我们,修行之人将自身作为丹鼎,炼就内丹。”
在座三人都是金丹修士,腹中就藏着一颗; 自然能够理解虞山的话。
“二来。”
黑色的竹竿子点在了丹炉上:“便是炉火淬炼而成的外丹。”
长生对修士也好; 对凡人也罢,都拥有极强的吸引力,尤其是人间的帝王。他们为了能掌权柄久些; 为道士起高台; 建道观,要什么给什么,只求道人能给他出一颗延年益寿的仙丹。
“炼给帝王的丹药也主要有两种,一种叫神仙药; 另一种也叫神仙药。”
虞山道士的嘴角勾起一抹暧昧的笑意,看了看对面的灵璧; 琢磨起了措辞。
“可此神仙非彼神仙。”
一个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虎狼之药; 另一个是有丹缘吃了延年益寿; 没丹缘吃了早死早超生的仙药。
“和尚你还俗了,刚好手中有一罐子狐狸油,以后我给你炼一炉。”
一边给寒松与灵璧解释,虞山道士还不忘许诺。
寒松琢磨着虞山的话,想着他到底是要给自己炼的神仙药是哪一种。
“可凡人你们也知道,比起修士来,欲望仿佛无底洞。”
虞山搓了搓手,道门里的腌臢事摊开来,当真是恶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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