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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海无涯,回头干啥-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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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松若无其事的起身,吹灭的油灯将其拿到了桌上。拎着木桶去院子里的井里取水,给灵璧洗柿子吃。
  指尖仍觉湿润,灵璧摇了摇头,好像哪里不对。
  环顾屋内,炕上只摆着两个枕头,一床棉被。窗户纸上贴着红色的喜,被面儿和褥子上头绣着戏水的鸳鸯。
  怎们看也像是刚刚成亲的小两口住的屋子。
  “可我咋觉得自己是黄花大姑娘呢?”
  抬手敲了敲太阳穴,灵璧迷迷糊糊的,手跟着发麻。
  恰在此时,寒松从外头回来,木桶里满满当当的水,一滴不撒的被他拎了进来。
  柿子泡进去搓洗了几下,将底儿上的绿叶子揪下来,寒松把带着水珠的柿子送到了灵璧跟前。
  “吃吧。”
  接过柿子咬了一口,酸意自舌头两侧蔓延开来,直冲到了她的头顶。嫌弃至极,将柿子递回给了寒松。
  “酸,不吃。”
  寒松闻言越发的懊恼,本来该有个红柿子的。就着灵璧咬过的位置,寒松咬了下去,牙也跟着倒。
  “唔……”
  的确是酸。
  两人在屋子里面对面坐着,也不说话,就你看我,我看你的对坐到了天黑。
  “饿不饿?”
  到了该吃晚饭的时辰,寒松总算是憋出了一句。
  灵璧摇头,舌头上仍然有股子酸劲儿没散去。
  “我也不饿。”
  寒松蹬掉鞋爬上了炕,将两个枕头并排紧挨着摆在了一处。
  夏日炎炎用不着盖棉被,只揪下搭在被褥上的薄单子,双手将其抖开。
  往炕上躺下,寒松拍了拍枕头。
  “不饿就睡吧。”
  灵璧踢掉了鞋,往寒松所在爬了过去,躺下来因着身后人靠近,隐约能感受到热气。
  “我他娘的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小声嘀咕着。


第125章【二更】
  腰际搭上来一只手; 灵璧直觉仿佛一块烙铁贴了上来,炙热的很。
  这还不算,不只是寒松的手凑近; 他的下巴搭在了灵璧的肩头蹭了蹭; 温热的气息吹在脖颈间。
  “热不热?”
  灵璧没有回头,盯着窗户纸上贴着的喜字,也不好直接推开他,迂回着问了一句。
  “不热。”
  寒松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下巴蹭着灵璧的肩头,贴的更近了; 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抿了抿嘴,灵璧真心觉得不对劲; 可具体什么不对,她也说不上来。
  肩头一扭; 灵璧从寒松的怀里挣了出来; 又被他一把拽了回来。
  “人们说了; 两口子得睡一起。”
  搂着灵璧寒松倒是没有别的动作; 蹭了蹭她垂在肩颈细软的头发; 有淡淡的脂粉香气。甜,又不腻。
  “我听说; 外头敌军整把流民往城中驱赶,你千万不要一个人出门。”
  仿佛要应证寒松所说的话一样; 自家的院子门被人推的轰隆隆响。好在寒松锁紧了; 还推了个甚粗的木头桩子拦着; 外头的人没有推开,便散了。
  “别怕,我在呢。”
  寒松将灵璧搂的更紧些,说着安慰的话不假,可语气却变生了变化。
  “今儿个白天,是当兵的最后一次放粮,再要往后就全靠咱们自己了。”
  当兵的在城墙上站了许多天,也不知还要拖多久。
  听闻人在饥饿的时候,会闻嗅到食物的味道,要是真饿的厉害了,还能看见珍馐佳肴。
  灵璧伸手捂在肚子上,并没有传来咕噜噜的触感,好像并没有那么饿,可她真的闻到了一股子,肉的味道。
  “我怎么闻到肉的味儿啊?”
  灵璧转过身来,与寒松面对面,问:“难不成是我饿坏了?”
  寒松摇摇头:“坏就坏在,我也闻到了。”
  站在墙头上的时候,灵璧可使看的清清楚楚,地里都没有菜了,更别提鸡鸭。从自家的灶台的模样来看,也是许久不曾开火了。
  “城中的老鼠都被人捉着吃完了,上哪儿找肉去。”
  寒松总算了放开了搂着灵璧的手,从炕上扯了一件外衫,披挂在身上跳下了炕。
  “你在屋里等着,我出去瞧瞧。”
  寒松也没点灯,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正要推门出去,见灵璧坐了起来,连连摆手示意她躺下。
  吱呀——
  在静悄悄的黑夜里,开门的声音显得异常清晰。白日开开合合也察觉不到,在此时竟像被无限放大一般。
  在自家院子里,却像是做贼一样,寒松踮着脚尖,吸吸鼻子,闻嗅着肉香味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不是他防着的隔壁,而是从门外。
  撸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寒松缓步冲着门外走去。夜里清凉的晚风将外头街道上的味道吹了进来,口中分泌出了涎水,喉结紧跟着滑动。
  “油条……”
  寒松的脚步一顿,不只是味道,街道上竟然传来了叫卖的声音。
  城中宵禁已久,当兵说怕贼人混进来,夜里不许百姓们在街头游荡。就算是没有兵祸之前,这个点儿也不会有人摆摊子卖吃食。
  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寒松双膝叩在地上,两手的掌心同样贴着泥土,低下头视线从木门下头的门缝里看了去。
  刀疤贯穿整张脸,自眉心起,到下巴处还未止。
  街角处有个模样丑陋的汉子,一身的横肉在案板上炸,油条。
  “现炸的油条!”
  叫卖声依旧不大,但对于许久不曾闻嗅过荤腥的城中百姓来说,这股子诱人的味道便胜过最响亮的叫卖声。
  那男人在街角搭了个简易的灶,下头塞着柴火,滚油咕嘟咕嘟的沸腾着。案板上扯了一条面,送入锅中时呲啦一声,脆的叫人牙软。
  寒松这里扒在门缝上还能忍,家里头多少剩下些吃食,可城中的人家断粮的不在少数。饿急眼的人,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宵禁呢。
  不多时后,陆陆续续的有人从院子里出来,朝油条摊子走了去。
  “掌柜的,怎么卖?”
  第一个走上前的,是个模样四十左右的男人,身上穿着绸缎,却拱着手对着衣衫破烂的油条摊主一副狗腿的模样。
  如今世道变了,银子可不似以前那么有用了。
  过去只有站在柜台子后头,手中拿着金算盘,翠玉算盘珠拨弄的,才能叫掌柜的。现下好了,连门脸儿都没有的炸油条的都成掌柜的了。
  “如今要钱没用,细粮呢,咱也没那个富贵命。”
  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也不拖沓,用长筷子夹起了锅中炸好的油条。
  “明人不说暗话,我缺个婆姨,把你上个月娶的小姨太太给我领来暖被窝。”
  着绸缎的男人嘿嘿一笑,接过盛着油条的托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肉香自油条里窜出,直往他的鼻子里头钻。
  “合着掌柜的认识我。”
  “不就是个姨太太,又不是亲闺女。一会儿你跟我领去,方正现在也养不起了,少张嘴还是好事呢。”
  嘎吱嘎吱的嚼了起来,绸缎衣料上沾了油花。
  “掌柜的,你这油条也太香了吧?是不是掺荤油了?”
  往锅中沸腾着的油里瞅了一眼:“城里的老鼠都被人吃完了,你上哪儿弄的油啊?”
  后头山上倒能打着野物,可城门楼上有兵守着,护城河外头又有敌军,别说人去后山了,怕是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冲刀疤的男人竖起了大拇指:“兄弟是不是有什么出去的路子啊?”
  “吃你的。”
  刀疤男人可不吃他的花言巧语,菜刀咚的一声磕在了案板上。
  “跟你有个求关系。”
  围在摊子前的人越来越多,寒松却搂紧了衣裳退回了屋子去。
  灵璧坐在炕头上,总算等到了寒松回来:“我听见外头有个卖油条的?”
  “咱不买。”
  寒松扯掉了身上的衣服,瓮声瓮气的回了灵璧,爬到了炕上躺下。
  灵璧本也没想买什么油条,只是好奇为什么大半夜的有人支摊子卖这个。更让灵璧放不下的是,炸油条就炸油条,哪儿来的肉味呢。
  半弯下腰,灵璧低头凑近寒松,问道。
  “我怎么闻着有荤腥味啊?况且这个时候,若真的家中有粮,也该藏着掖着,躲着不被人发现不是?咋还出来支摊子卖上了?”
  不能说灵璧往坏处想,实在是世道不好。
  “就不怕过些日子,大家饿疯了去他家里么?”
  寒松伸出胳膊,把灵璧搂了下来。
  “我认得他。”
  城北的王屠户,以前是个杀猪的。城中的猪早没了,月光下头寒松看的清清楚楚,王屠户的腿上,胳膊肘,都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那炸油条的油,怕是来路不正。”
  没有吧自己的推理说出来,寒松只是把灵璧抱在怀里:“再说了,就算来路正,油条要拿婆姨买。”
  “我可就一个婆姨。”
  言外之意,舍不得。
  二人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炎炎夏日搂在一起,拱了一身的汗。
  清晨醒来的时候灵璧只觉得头发都黏在了脸上,然而伸手一摸,旁边的炕席上是凉的。心里头一慌,睁开眼瞧见寒松不在,屋头的门开着。
  “你醒了?”
  不等灵璧从炕上下来寻他,寒松拎着一桶水走了进来。
  将棉布的脸巾浸到水中,冰凉凉的拿出来,只拧了半干便递给了灵璧。
  “擦擦,凉快。”
  接过脸巾胡乱的擦了一把,灵璧整了整以上从炕上下来,鞋还没有穿好就往外头走。昨夜里闻着还是肉香味,怎的今早起来,臭烘烘的。
  且这股子臭气连绵不绝,不是被风吹了就会散去的那种,而是被风吹来,经久不散。
  “啥味道啊?”
  灵璧皱着眉头,抬手挡住了鼻子,嫌弃的问。
  寒松冲上来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推进了里屋,按在了椅子上坐下。
  食指竖在双唇之间:“嘘!”
  “怎么了?”
  灵璧压低声音。
  “城里出事了。”
  虽然早就知道这样下去,迟早有这么一天,可寒松没有想到,竟然来的这么快。人越来越多,粮食越来越少,饥饿之下,干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放粮那日有人用闺女换大米,昨夜有人用荤油炸油条,谁知道今天外头又怎么了。
  外头街角,不少被敌营赶进来的流民四仰八叉的躺着,手脚软塌塌的没有力气。嗡嗡直撞的绿头苍蝇绕着躺在地上的流民打转,落在他们的脸上下卵。
  换了别人,早就抬手打开恼人的苍蝇了不是?可这些流民纹丝不动,不管苍蝇趴到什么地方,都不会动动手指头。
  砰砰砰……
  耳边时不时的响起炮仗的声音,像谁家在娶亲一般。
  然所有人都知晓,并非是炮仗声。一来,炮仗声一声连着一声,不似这般断断续续。二来,谁敢在这个时候娶亲呢。
  那一声声的响动,正是来自街头躺着的流民。夏日炎炎,日头一照,那些饿死的人啊,腹中的内脏腐烂之后肚皮鼓了起来,胀气撑不住了,炸开来。
  嘭。
  灵璧闻到的,正是这种臭气。


第126章【一更】
  “锁好门; 在家里等着我。”
  寒松按着灵璧不让她起来,也不知是怕谁听见,压低了声音嘱托着。
  “我出去看看外头到底怎么样了; 把门窗锁好; 不管谁敲都别出来。”
  灵璧扒开了寒松按在自己肩头的手,目光落在了外头的墙上。寒松顺着灵璧望着的方向看去,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墙并不算高,只一把梯子就能爬上来。上头插着的碎瓷片子; 防防半大的孩子尚可,大人怕是拦不住的。
  这个节骨眼儿; 把灵璧留在家里,回来可就不一定在了。
  “算了; 我们一起出去。”
  日头当空,白天总比夜里安全。可当目光收回; 落到灵璧身上时; 寒松又犹豫了; 要不还是别出去了。
  如今官府衙门如同虚设; 他刚娶回来的新妇比皇帝的妃子都好看; 若是这样领着走在路上,简直就是活靶子。
  灵璧如今虽说有些糊涂; 却并不傻,从寒松的脸上看出了焦虑; 起身走向了灶台。一手搬起直径足足有三尺的大铁锅; 另一手伸到底下捞了一把; 蹭了一手的灰黑。
  往脸上胡乱的抹了抹,方才擦净不久的脸上瞬间失了颜色。
  黑乎乎的哪里还看得出好不好看呢。
  这还不算,灵璧又走到了桌旁坐下,对着铜镜散开了发髻。把头发卷到了头顶,梳了个男人的头。
  可惜寒松身量太过高大,灵璧没法子换衣裳了。
  “你等着。”
  自己这身衣裳出去太过扎眼,灵璧推开门去了院子里,倒在地上滚了两圈。衣裙上沾满了星星点点的泥土和草屑。
  起身后也不拍,狼狈的模样与不久前判若两人。比起刚刚娶进门的新妇来说,灵璧更像是被从城外赶进来的流民了。
  歪了歪脑袋,灵璧呼唤寒松:“出去瞧瞧。”
  寒松一边从屋里出来,一边心里头开始犯嘀咕,怎的自己娶的婆姨胆子这么大呢,别人家的都买菜都不敢出门的。
  “外头可都是死人。”
  从怀里拿出了干净帕子,寒松将其盖在了灵璧的口鼻之上:“捂着,别害了病。”
  二人准备妥当,灵璧跟在了寒松的后头,轻手轻脚的走到了门口。取下大门上别着的木头锨子,寒松把锁了一日夜的大门推开,拽着灵璧走了出去。
  外头与他二人的小院子,仿佛是两个世界。没头的苍蝇到处乱撞,砰砰的直往人的脸上砸。
  “西市有家米面铺子,先去那里瞧瞧。”
  米面铺子的掌柜也不知是有什么消息渠道,敌军围城之前高价从城外收了一批粮食,城中的人若有愿意卖的,他也来者不拒。
  想来就是为了今日,这会子多花些银钱,说不定就能买点回来。总不能让灵璧跟着自己天天吃又绿又酸的柿子吧,再说了,柿子也吃不了几天。
  并肩走在街面上,偶尔有行人颤巍巍的走过。街角除了躺着的死人之外,有半大的娃儿饿的站不起来了,遥遥的冲着灵璧伸出手。
  老人家们则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嘴唇干裂的开开合合。
  “别看。”
  寒松察觉到了灵璧的脚步变缓,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推着灵璧往西市的方向走去。
  “城中少说上千流民,咱连一个都救不下来的。”
  手心传来睫毛擦过酥酥麻麻的痒,在走过老者和娃儿之后没几步,寒松便放了手。因着他发现路两旁这样的老人和娃儿不在少数,想拦着灵璧不看根本不可能的。
  砰砰砰。
  耳边不时有这样的响声,叫人听了头皮发麻。特别是去往西市的距离不近,直从前晌走到了上午,天气越来越热,那股子腐烂的臭味也越来越浓。
  虽说早上没有吃什么东西,可腹中仍旧一阵翻涌,喉咙里堵的生疼。如今就算是在眼巴前摆上一桌子好酒菜,灵璧怕也没有胃口了。
  拐过了街头,距离西市再走半柱香便能到,可寒松的脚却抬不起来了。
  低头一瞧,一双浮肿的手死死的拽着他的脚腕,脸上生了大疮,流脓化水,黄糊糊的往寒松的腿上蹭。
  “官人,给口饭吃吧,我家娃儿要饿死了。”
  此言一出,寒松和灵璧才发现他旁边的墙角处还躺着一个妇人,妇人怀中抱着襁褓中的婴孩。
  只是先不说灵璧和寒松身上有没有带吃食,他旁边的妇人和孩子胸口没有起伏,怕是早就没了。
  寒松狠下心抽回脚,抱着他腿的人身上全是病,也不是一口饭就能救活的。
  被寒松甩开之后,那人也就没有力气了再冲上来了。不顾天气炎热,和自己的妻儿没了呼吸的妻儿搂在一处,缩成一团。
  西市本是城中最繁华的地方,拐过弯后踏入西市的地界,人依旧不少。只是站着的少,躺着的多,没有几个喘气的。
  寒松和灵璧作为少有的站着走进来的,捂着口鼻朝着米面铺子走去。
  灵璧拽着寒松的袖子,让他往路边去瞧。高大的树木的上,凡是人能够着的叶子,都被从枝叉上撸了下来。视线往下看呢,树皮,草根也不见了。
  两人心中明白,即便去了米面铺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消息了。
  “总要去看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万一呢?”
  寒松目光如炬,眼底似有熊熊烈火燃烧着,多多少少,去捡一把谷子还能熬碗粥呢。
  米面铺子就在不远处,且出乎寒松和灵璧的意料之外,门口站着不少的人。
  若是米面铺子里没有人,灵璧与寒松也不会如现下这么诧异,可现在门庭若市,不由得让他俩心生疑窦。
  没有直接上前,两人往后一缩,蹲在墙角处偷偷的看了起来。
  “这些人可不像是挨饿的。”
  偶尔有人扭过头来,面色红润且有光泽,眼睛里也没有那种饥饿时的绿色光芒。听见灵璧用气声说完的话,寒松点点头,的确如她所言不假。
  贸贸然冲上去可不是什么明智的事。
  寒松以为,如今他不是独身一人,有了婆姨便有了家,行事是不能鲁莽的。打算放弃去米面铺子一探究竟的念头,回去给灵璧洗个绿柿子吃算了。
  进了那里头再把命丢了,连柿子都吃不上了。
  “咱回吧。”
  寒松蹑手蹑脚的起身,低声唤灵璧,要从原路回去。
  可灵璧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把已经起身的寒松拽了下来。
  “你看那是谁!”
  另一手指向米面铺子的门口,灵璧说话时声音都跟着打颤。
  寒松也不好挣扎,万一闹出了动静,再叫他们听见。顺着灵璧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他瞧见了一个青衫的书生,一边儿一个,两手牵着他那半大的两个小子,与那些人凑在一处。
  因着只他面黄肌瘦,与其他面色红润的人对比异常鲜明,几乎是一眼就能发现。
  “还是过去瞧瞧。”
  一来是街里街坊,低头不见抬头见,还有些邻里情谊。二来更为重要,住在自己一墙之隔外的人,究竟在做些什么,在如今这种时候,可得查个清楚。
  不然自己夜里没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搞的。
  寒松再次起身,拉着灵璧一起朝着米面铺子的门口走去。
  因着寒松身量高大,着青衫的书生瞧见他之后,像是见了鬼一般,拉着两个娃儿逃也似得飞奔离去。
  叫寒松和灵璧越发的心绪不宁。
  越过人群进了铺子里头,掌柜的身着锦绣的绸缎,神色轻松与城池被围之前没有什么两样。手中拨弄着算盘珠子,爱答不理的从柜台子后面抬起头来。
  除了铺子里头苍蝇嗡嗡乱飞之外,还当真与外面迥然不同。
  掌柜的目光上下扫了扫寒松,见他二人穷酸,冷哼一声又低下了头,并不打算做他与灵璧的买卖。
  “换儿子的在外头,屋里的东西你可买不起。”
  “换儿子?”
  寒松没有出去,而是从怀中拿出了家里头剩下的所有钱。碎银子积攒在了一起,也沉甸甸的塞满了半个钱袋子。
  钱袋子放在柜台上,发出咚的一声。
  掌柜的听见银子碰撞声,伸手过去摸了摸,拉开袋子的束口瞧了瞧,嘴角才勾起了迎客的笑。
  “看不出来,小哥还有些家当呢。”
  从柜台后头走出来,掌柜的歪了歪头,示意寒松和灵璧里头请。
  “外头都是些穷鬼,买不起咱的东西,没本事。”
  掀开了棉布门帘子,米面铺子的掌柜示意寒松跟着他往后院去。
  “没本事就算啦,还没力气,昨儿是当兵的最后一次放粮,没买到的人海了去了。”
  寒松和灵璧停下脚步,门帘子上头满是血迹,还真不能贸贸然跟着他进去。
  掌柜的退回来笑了笑:“二位可真谨慎,你们要的东西在后院,铺子里摆不下。”
  一手撑着门帘子,一手拍了拍胸口:“咱是买卖人,收了你的钱卖给你货,不做那杀人越货的勾当的。”
  寒松咬着牙,家里头所有钱都在那袋子里了,后头就算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紧紧拉着灵璧的手,示意她跟着自己,抬脚越过门槛,进了后院里。
  掌柜的放下门帘子,在前方带路时仍然抱怨。
  “没本事,没力气,还没骨气。”
  后院比前面的铺子大多了,宽敞的不像话。
  “外头那些人啊,不像小哥你有银子。他们买不起粮还扛不住饿,这才来我们门口换儿子呢。”
  “换儿子做什么?”
  灵璧忍不住开口询问,就算养不起了,那也该是给娃儿寻个有粮的人家不是?换回来的娃儿万一更能吃怎么办?
  掌柜的回过头,瞪大眼睛看向灵璧,哭笑不得。
  “妹子,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寻我乐子?”
  灵璧摇摇头,眼中的不解做不得假。
  掌柜的叹了口气,摇摇头,感慨竟有她这样天真的人。外头的人都死满大街了,怕要不是有那个高大的小哥护着,这丫头早连骨头带皮,不剩了。
  耸了耸肩,掌柜的语气轻松的很,甚至带了几分想要打破灵璧面上那份天真的恶意。
  “自己的儿子舍不得吃,换了别人家的回来,才好下锅啊。”


第127章 
  灵璧和寒松二人听了这话; 不由得周身发冷,打了个寒颤。
  “易子而食又不是什么新鲜事。”
  掌柜的不以为然; 转身带着他们继续往里头走; 在一间守卫森严的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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