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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学神棍在九零-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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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说起王喜,村民们都有些畏惧,明显是被那番女鬼论给吓到了。
  周善蹙了下眉,让村民们带她到王喜的新坟去看看。
  到达目的地以后,周善捻起一抔黄土放在鼻间嗅了嗅,她抬头时反倒有些茫然,“王喜并没有变成鬼魅。”
  她为了清白而自尽,死后反倒放下一切直接去投胎了,这也是周善万万没有想到的。
  都说死后万事皆空,但是能够真正做到这点的人少之又少,如今周善反倒在这样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村见到了。
  那王喜,聪慧,看得通透,可惜又有点执拗,比起王灵秀那个愚妇,她才是真真正正的良配啊!
  可怜如今红颜变白骨。
  周善看着那块墓碑,心里默念一句“好走”。
  斜风簌簌,不知可曾传到远方行客耳边。
  周善掏出一把纸钱往空中一洒,纸钱纷纷扬扬如雪花乱卷,却在落地那一刹那化为劫灰。
  替你买通阎罗五刹,盼你来世投个好人家。
  周善咬破指头,在墓碑上画了个不知名的符号。
  画完以后她又有点后悔,如今阴司人满为患,王喜投胎应该没有那么快吧。
  村民被她这手给镇住了,“没有鬼?那我们身上这是?”
  周善一开始就想错了,她是因为王灵秀的讲述才先入为主地认为王喜心有不甘,必定要报复。
  再加上她在王灵秀身上看到的那点阴气,就认定那是女鬼的阴气。
  却忘了王灵秀是在坟茔上被刺破脚心,那些荆棘长在坟茔上,自然也会有阴气。
  周善绕着王喜的新坟转了几圈,坟上不知何时又长满了荆棘。
  王喜的新坟在王家村的群葬地里,迎风对水,湖光山色天地自然,显然风水极好,这坟址倒是还行。
  只是——周善看那荆棘一路蜿蜒,从坟上探入湖水之中,她暗叹一声,指着那个湖泊,“这水你们常用来干啥?”
  “洗衣服、洗菜、浇菜地……”
  周善做了个手势示意自己清楚了。
  她开了慧眼,很快就看到王喜坟茔内那团红光,而荆棘的根部交综错节,但是最后却都汇聚那团红光内部。
  “我明白了!”
  她不再耽搁,吩咐村民捉来一只大公鸡。
  公鸡很快就被捉来了,周善一刀就割掉了公鸡的脑袋,从鸡脖子上涌出大量的血。
  她做了个“嘘”声,才把还在冒血的公鸡扔在坟上。
  她又摆了摆手,示意村民们都后退,自己却站在那不动。
  许久,那片荆棘中传来一片簌簌声,似乎有东西在拉扯藤蔓。村民们大气都不敢出,紧张地盯着这一切。
  很快,一道红光扑倒公鸡身上,死去的公鸡似乎又活了过来,扑腾着翅膀往坟里钻去。
  说时迟那时快,周善反手就是一道黑光,只闻见“锵”地一声,火星四溅,那大公鸡也不动了。
  周善这才笑意盈盈地挨过去,拿匕首尖尖挑了挑那大公鸡,“原来是你这玩意在捣鬼。”
  几个胆大的村民小心翼翼地凑上去,当即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还在冒血的公鸡脖子里,不知何时吸附了只大人中指粗,体长三四十厘米的巨无霸蜈蚣。
  那只体型巨大的百足虫被一把黑色匕首牢牢地钉在墓碑上,周善只转动匕首尖尖,却不忙着拔下来。
  蜈蚣本身最怕公鸡,但是这只快要成精了的蜈蚣对于老对头——大公鸡,非但不怕,反而因为痛恨把公鸡当成了美食,所以,周善拿公鸡诱一诱,这蠢货就忙不迭地跳出来了。
  人家王喜已经入土为安,它贪图死人那点阴气修炼却在王喜的尸身内扎了根,搅得人家死后都不得安宁。
  该死!
  周善找了个塑料袋,把蜈蚣尸体装上就要走。
  那村长急忙拦住她,“大、大师,咱们这疮……”
  “噢”,周善这才记起回头,她示意了下手上那只大蜈蚣,又转了转眼珠子,“毒王已除,不必害怕,只是——”
  “只是什么!”
  周善神色有点为难,“旁人还好,但是以前传过王喜流言的可就不好办了。”
  闻言立时有人紧张起来,“大师说应该怎么办?”
  “这样,所有传过流言的人把那些荆棘晒干捣成碎末,用水冲服,多喝几剂,记得,一定要多喝。”
  那些人个个面有苦色,真要喝这坟头上长着的玩意?
  当然不用。
  这蜈蚣剧毒,荆棘类似导管,使蜈蚣的毒沿着荆棘渗透到湖水中。
  想必这蜈蚣是快要成精了,想要用毒素污染水源害死人,尸体供它修炼,还好发现得快。
  除了王灵秀是被大蜈蚣植了毒以外,其余村民不过是因为拿那些有了毒素的水洗衣洗菜后才会出现脓疮,如今蜈蚣已除,它的毒也就没有效力了,村民们随便抹点药膏就能恢复了。
  但是——乱传流言的人,不惩罚一下如何对得起王喜枉死的冤魂。
  周善狡黠一笑,那些荆棘粉又腥又臭又苦,他们多喝几剂,记住这乱嚼舌头的教训才好呢。
  周善拎着那只大蜈蚣美滋滋地往山外走,这么大的蜈蚣,卖给药店应该能卖不少钱吧?
  她卖完蜈蚣正美滋滋地数着钱往家里走,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却感觉心里发冷。
  堂屋神龛挂着山水画处,不知何时牢牢钉上一只短袖箭。
  箭下有张白纸,写着斗大的六个字——“休要多管闲事!”
  是谁!


第25章 
  周善转念一想,她只结过善缘; 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其实是得罪过的已经死的死疯的疯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七煞术的施法者。
  她不由狞笑; 真特么是天堂有路你不走; 地狱无门自来投!
  她拔下那根短袖箭,把纸铺平试图从上找出一点信息。不过显然来人已有防备,纸张是那种复印店里的A4纸; 又是印刷字; 而且那根袖箭上也没有丝毫花纹,古朴又干净,根本找不到半点讯息。想要从上面追踪显然比较困难。
  不过,他们还是太小瞧了她的手段!
  周善自信一笑,用铜盆打来一盆清水,而后双手于胸前结印,默念一段咒语; 等红痣微微泛热的时候; 她反手一招; 诛杀符凌空飞来,绕着铜盆清水打了个转; 再坠入其中。
  与此同时,那盆清水也熊熊地腾起青色火焰。
  周善把那根短袖箭和放到水中; 再掐出一个引气诀; 堂屋内的空气缓缓往铜盆凝聚。
  不一时; 青火燃尽; 水复归平静; 水波如镜,映照出短袖箭身上发生过的景象。
  此法唤为“三日追踪法”,可探寻物品三日内的所有踪迹。
  当然,不是什么东西都能用上这法子,比如说流水线生产出来的A4纸。而袖箭久被佩戴,沾染了人气,才行。
  不过那根袖箭一直在箭筒内,显然看不到什么东西,周善皱了皱眉,伸手往清水中一拂,那些光影就快速掠过。
  一直到短袖箭从箭筒内射出,周善才看清往周家射箭的是何人。
  对方四十岁上下,相貌平平,眉毛上一粒指甲盖大小的肉瘤黑痣,身着灰衣,同大街上那些来来往往的汉子没两样。
  周善用手指搅和了下,那些景象就散了。
  从施法者对付阴兵的手段来看,他为人应该很小心,四五个阴兵出面都探查不到他的丝毫信息,反倒是阴兵吃了个大亏。
  那这个贸贸然就敢往她家射箭的人,应该是施法者的爪牙?
  但是她如今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个爪牙。
  不爽!
  知道射箭人的面容,人就不难找,周善又请了拨阴兵出去打探,这次很快就有了消息。
  她走过三个街口,来到一条专卖五金杂货的街上,一眼就在街尾处看到一个算命摊子。
  她慢悠悠走过去,算命摊上坐着的人身着长袍仙风道骨,眼戴一副墨镜,眉毛上一粒肉瘤,正在给前面一个妇人摸骨。
  “夫人,你天成骨凸显,有旺双亲逢凶化吉,且印绶骨成三角,说明夫人聪慧伶俐,只是颧骨过高,恐不利于子女啊。”
  那个中年妇女急急忙忙点头,“对对对,大师您说得都对,我儿子最近特别容易生病,大师您看这该如何化解?”
  那个算命先生高深莫测一笑,从算命摊下端出一尊金灿灿的佛像,“无碍,夫人您命格主贵,此疾不过是你儿子的一次劫难,只要把这尊药王神像供上,每日烟火不断,保管他不出半月就百病全消。”
  那个妇女大喜,“真的这么有用?”
  “当然,我这纯金打造的药王神像只赠有缘人,夫人您我就收个友情价,六千六,也求个你我顺畅,如何?”
  六千六在此时不算个小数目,但是看那妇人的打扮,确实是个有钱人,她思索了会,咬牙道:“六千六就六千六,只要能治我儿子。”
  周善却在此时嗤笑一声,直接一脚踩在算命摊上,“就你这鎏金的黄铜像,也值六千六?”
  算命先生终于注意到她,周善可以感觉到他墨镜下那束冷冷的目光。
  她不但不怕,反而无赖地塞了粒西瓜口香糖在嘴巴里,对着他的墨镜吹了个泡泡。
  最先炸毛的却是那妇人,“你这丫头片子在大仙面前胡说些什么?别说是鎏金的,就算只是黄铜的,能救我儿子的就是宝物!”
  周善翻了个白眼,“阿姨,我们要相信科学,有病要去医院治,算命管什么用?”
  算命先生:呵,我信了你的邪。
  周善认真地拍了下那妇人的肩头,“早点送到医院里去,不然就迟了。你两眉之间出现了条竖纹,此纹唤作斩子剑,如今这剑正好应在你儿子身上。再不去医院治疗的话,恐怕会成丧子之相。”
  那个妇人刚要张口说些什么,周善却再度拍了拍她的肩,“相信科学。”
  妇人:……
  算命先生冷冷地看着她,“我道是谁,原来是同行来砸场子了。”
  看来这厮还不认得她。
  她一只脚还踩在摊子上面,另一只脚却搭扣于地,“嗯,砸场子的。”
  煮熟的鸭子刚要吃下去,却被扼住了喉咙,算命先生那是又气又怒,“好,好,你很好。”
  周善微微一笑,“谢谢,我也觉得我很好。”
  ……
  算命的黄杉脖颈处的青筋都绽出来,周善却不紧不慢,“既然是同行,不如咱们今天来玩玩,如何?”
  黄杉有些迷惑,“玩?”
  她指着挂着的那幅“铁口神算”算命幡,“就比算命,我赢,你就回答我一个问题,我输,就买下一尊药王像,如何?”
  黄杉不由冷笑,比算命?一个顶天十岁的孩子要跟他比算命?即使她天赋异禀,但是相差的却是二十年的玄学根基,他就不信,这娃能逆天了。
  他不说话,周善就当他答应了。
  她手漫漫一指,“就比她吧。”
  她指着正是算命摊边的中年妇女。
  黄杉在这块摆了几天的摊,算无遗漏,十分有名气,是以见到有人砸场子,还是个小孩,就有大票的吃瓜群众围上来。
  黄杉都快笑了,他刚刚才算过杨红梅的命格,这丫头压根就是来给他送钱的吧。
  他也知道这丫头是玄门出身,恐怕有些手段,当即顾不得什么道义先下手为强,“我先来。”
  周善自在地嚼着口香糖,示意他随意。
  “夫人年纪应当三十有六,双十年华结成鸳梦,至今圆满。有一子,十二岁,家境富贵,夫儿顺心如意,父母长寿平安,一生平安无虞,乃是一等一的好命格。”
  杨红梅听得眼里异彩连连,“大师,都对上了,连结婚年龄都对上了,简直是活神仙哪。”
  围观群众也轰动了,有个男声道:“她不就是西街卖行李箱的杨老板吗?我认得她,这位大师说的真的都对上了。”
  黄杉略微得意地捋了捋山羊须,他把能算出来的都说出来了,看这丫头还能算出什么。
  那些凑热闹的人也来起哄,“小姑娘,作业写完了没有?怎么就来这东街玩了,这一不小心要是得罪了个活神仙,你爸妈还不得打死你。”
  有几个人笑得前俯后仰。
  周善却无动于衷,甚而漫不经心地吹了个泡泡。
  等他们笑完了,她才悠然开口。
  “瞎说,这位夫人明明是子女双全的命格,而且她也并非一生平安无虞,命中注定有场桃花劫。”
  那妇人先笑后恼,“小姑娘家家别乱说话。”
  看热闹的人也不信她,“就是,杨老板是什么人大家也清楚,什么桃花劫,她不是那种人。”
  周善定定地注视那个妇人的眼睛,“那朵桃花,不是你的,是你老公的,却是你的命中一劫。”
  妇人惊疑不定地看着她,有点笑不出来了。她不是傻子,这摆明是在说她老公搞小三嘛。
  周善嘴里吐出一句话,“不信的话,现在回店里看看。”
  杨红梅生意兴隆,家境殷实,可以说是别无所求了,如今所有心思都放在丈夫跟儿子身上。哪怕理智告诉她这丫头片子只是在瞎掰,但是她也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怦怦乱跳的心思。
  就去看一眼,去看一眼,她告诫自己,然后掉头跑得飞快。
  那些看热闹的还不曾看够,“杨大姐,你还真信了,跑什么啊?”
  就在这短短时间内,杨红梅已经跑远了,有些喜好看热闹的不肯放过这次八卦机会,干脆跟着她一起跑。
  西街离东街相隔不远,杨红梅很快就跑到自己那家铺子,扶着货柜不住喘气,心里却还在嘲笑自己,怎么就被那小丫头给蒙骗了呢。
  但是紧接着,从他们存放箱包的那个小室内隐隐约约飘来的话语,却叫她手足冰凉。
  “姨夫,你什么时候跟我姨离婚啊?”
  他老公啧啧啧地亲了什么东西几口,“别着急啊,等我做出假账糊弄那个母夜叉过去,我就马上跟她离婚!我总不能空手来娶你吧。”
  她侄女清脆的笑了下,“那姨夫,等你跟我姨离婚以后,这间铺子能不能写上我的名字?”
  他丈夫急不可耐地哼唧了两下,像在撕扯什么东西,“我的小宝贝,别说加名,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都给啊。”
  随后就是男女亲在一起的滋溜声。
  他们这间铺子的隔音很好,但是这些喁喁细语,却在此时此刻尽数传到她的耳中,她都说不清楚是为什么,因为刚刚那个女孩摸了她的耳朵一下?
  杨红梅脸色苍白,差点跌坐在地。
  里面有她的老公,也有她读完初中就不想读书,被她招进来的侄女。
  杨红梅茫然了,她对她侄女不好吗?工资给了,衣服买了,好吃好喝地招待着,事情也不用她做多少,主要是让她盯着其他两个小工。怎么就养出这样一个白眼狼来了呢!
  这间铺子是她的心血啊!
  跟着她瞎一气跑来的看客听不到那些私话有点懵,“杨老板?怎么了?”
  柜台前的两个小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没想到杨红梅此时此刻会回来。
  他们对视一眼,随后一人迎上去,一人偷偷摸摸往后面走。
  杨红梅目光如炬,扑上去拽住往后面走的那小工的手,“你去做什么?”
  小工脸上渗出冷汗,干干地笑了下,“老板,我去清点一下箱包。”
  杨红梅却笑了,她拢了拢头发,把腰板挺得笔直,“你不用去,我去。”
  那小工急了,“老板,这种活让我来干就好。”
  杨红梅阴冷地注视他的眼睛,“滚。”
  他们不要脸,就别怪她不给他们脸了!
  杨红梅深吸一口气,微笑道:“大家都进来看看瞧瞧啊,今儿个全场八折。”
  此话一出,外面的人潮就涌了进来。
  杨红梅脸上笑着,心里却在滴血,她面无表情地从兜里摸出一大把钥匙,很快就找到里间那把。
  她的手有点抖,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开了那扇门。
  门内,她举案齐眉的丈夫一丝不挂,惊愕回头,迅速反应过来抄起一件衣服遮住同样一丝不挂的侄女。
  杨红梅眼前一黑,晕过去的时候,脑海里仅剩下一个念头——离婚!
  所有人都嘲弄地看向了里面那对野鸳鸯,杨红梅侄女惊呼一声,也干脆利落地昏了过去。
  ————
  消息很快就传到东街,黄杉脸上的汗水大滴大滴渗出来。
  他吃算命这碗饭,全靠祖师爷庇佑,又学了二十多年的风水玄学,才能从中窥破一丝天机,已经算是有天赋了。
  这个半路里杀出的小孩到底是谁!
  但凡算命,皆有五弊三缺,为免泄露天机报应自身,他们说话一直都是含含糊糊,当然,其中也有算出的东西不够多的缘故。
  这丫头,却像丝毫没有这个担心似的,而且她算出的东西居然比他还要多!至少杨红梅的桃花劫和子女双全命,他是看不出来的。但是如今显然,桃花劫对上了,那子女命……
  不,不不,她再天赋异禀,也不可能在如此年纪就有如此修为,一定是哪家的老妖怪动用了缩骨功。
  周善饶有兴致地盯着他变幻万千的神色,缓缓出声:“愿赌服输,黄先生应该输得起吧。”
  幸好他押下的砝码并不重。
  黄杉浑身轻松,“你想问什么?”
  周善从衣袖里慢慢转出掩藏多时的袖箭,“这玩意,是谁让你插的?”
  黄杉神情大变,蹭蹭蹭后退几步,那个算命摊因为他的剧烈动作都掀翻在地,他有点声嘶力竭,“是你!”


第26章 
  周善挑了挑眉,有些讶异; “你认识我?”
  黄杉满脸惊恐; 摊子也不要了; 迅速抄起一个包袱就往背面的小巷子里跑。
  看戏的人不乐意了,“怎么跑了?”
  周善却饶有兴致地看着黄杉仓皇逃跑的背影。
  正主都跑了,看戏的人也就无趣地散了。
  等人群散去; 周善才不紧不慢地跟进那条胡同。
  黄杉跑了二十多分钟; 这些七拐八绕的胡同都快把他折腾晕了,他才靠在墙上重重地喘了几口气。
  应该跑远了吧?
  然而还没等他定下心神,墙上就传来清脆的童声,“不跑了?”
  黄杉差点没跪在地上,“姑奶奶,你就饶了我吧。”
  这丫头必定是哪派不世出的高人,扮成个小丫头的模样来糊弄人。神仙打架; 他这小鬼遭殃。
  周善轻飘飘落地; 手里还在把玩那根袖箭; “说吧,是谁让你干的?”
  黄杉的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圈; 显然在斟酌说跟不说哪种对他更加有利。周善一眼就看出了他的鬼心眼,袖箭直接戳在他的喉咙上; “我的耐心可能不大够用。”
  黄杉看到那根尖锐的袖箭时; 脸色都白了; 冒出涔涔冷汗; “说; 我说。”
  “是我小师叔让我把这根东西留在楼古街锦绣胡同二十号的楚家。”
  原来,华国的玄学门派虽然在一场文化浩劫里折损得七七八八,但是也有部分残存下来的,基本上都是在那十年里跑到深山老林里避其锋芒。玄门虽妙,但是跟国家力量相比,却又是以卵击石,除非你能通天晓地达成神仙修为,但是这世上哪来的神仙?
  大部分玄门弟子也不过学点相面摸骨风水堪舆,能够画符修炼的就已少之又少,在华国里也算是顶尖的存在。
  当今华国,正统玄门一般分为两个体系,一为南门,二为北门,以地理为分界,所学也有不同。南门注重画符还有内力修炼,而北门,则是请仙儿上身,借助外界力量更多些。如今灵气稀薄,是以南门也日益式微,不如北门那些走山人,能请到狐、黄、灰、白、柳五仙助益。
  黄杉拜入的“骁派”,鱼龙混杂,算命先生、搬山道人,甚至佛道两行修者各色兼有。
  “骁派”是南门内数一数二的势力,不同于黄杉这个底层弟子,他那个小师叔常德铭,在其中乃是呼风唤雨的存在。
  常德铭,周善把这个名字置于齿间咀嚼一会,“他人呢?”
  黄杉战战兢兢,“不知道,我们这些小辈,只能他联系我们,我们联系不到他。而且小师叔从来不告诉别人他的行踪。”
  周善盯着他的眼睛半晌,“他平时怎么联系你的?”
  “传、传呼机。”
  黄杉从包袱里摸索出一只传呼机,“不过他联系完我们以后就会换个号码。
  黄杉虽然目光躲闪,但是周善也有辨人的一套方法,心里清楚他应该没有说谎。
  也是,黄杉天赋平平,学了几十年的玄术,连个摸骨算命都会出错,连个野路子都不如,他估计也接触不到那些机要。
  至于他那个小师叔常德铭,看来,此人确实是在筹谋什么大事啊。
  周善冷笑一声,手在他背上拍了下,黄杉就惊愕地张大嘴巴,周善飞快地把一颗丸药拍到他喉咙里,“这是断肠丸,你要是把今日之事说出去,那你的肠子就会一寸一寸,烂成渣。”
  黄杉脸白得跟鬼一样,他急切地把手指伸到喉咙里想要把丸药挖出来,但是那东西甚为诡异,入口即化。
  “姑奶奶,我对天发誓,绝对不会说出去。”
  周善漠然道:“快滚。”
  黄杉连滚带爬,仓皇奔逃。等他的背影消失在视野,周善才狡猾地笑了,什么断肠丸,不过是她随手从墙上抠出来的灰捏成的泥丸罢了,这厮居然吓成这样。
  不过,常德铭,她周善记住了!
  这个所谓“骁派”也估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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