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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学神棍在九零-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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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善的脸色有点凝重,“如果不找到断头佛的身子,你们所有人,都会死。”
  在场所有人闻言,顿时鸦雀无声。
  房地产老板因有些旁事没能跟来,工地的包工头并不怎么信任她,闻言也只是忍俊不禁,“死?开什么玩笑。”
  周善只是漠然地盯着他看。
  那包工头在工地里久受工人奉承,哪里看到过这样刺眼的目光,登时大怒,偏偏因为周善的年纪不好发作只能按捺住心里的火气,“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骗到我老板的,但是你别想在我面前胡说八道,老子才不信邪。”
  他往地上唾了口,“小小年纪不好好读书,学人家出来骗钱。”
  他最讨厌别人说到死字,如今周善犯了他的忌讳,包工头早就把老板的吩咐抛到九霄云外了。
  周善莫名其妙就被恶言恶语好一阵怼,脸上隐隐有些薄怒,转身拂袖而去,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不信就不必请我。”
  包工头以前被神棍骗过一次,现在还对风水师深恶痛绝,闻言顿时扯破脸皮,“你以为老子喜欢请你们这种骗子?开口闭口就是死,神经病吧。”
  为首的那个工人也听不下去了,顿时拉住他,“老甘,你怎么跟人家小姑娘说话呢?”
  甘远怒火上了头,闻言才一愣,他虽然脾气有些大,但是也从来没有如此暴躁过。但是刚刚一看到这个佛头,他就想要骂人,兼之听到周善那句都会死,他心里不由更加烦躁,简直不像是自己一样,现在才有些冷静过来。
  “那小姑娘呢?”
  “早走了。”
  甘远隐隐有些后悔,自己刚刚肯定是得罪人了。
  其他的工人又笑闹了他几句,甘远的心绪才定下来,不过因为气走了老板的贵客还是有点心虚。
  等老板刘富的电话打过来时,他就含含糊糊地说了句那姑娘在工地上没有发现什么,要么就是没能耐看不出什么,要么就是真没事。
  刘富闻言也皱了皱眉,但是甘远跟早前那些工人都通过气了,他也打听不出什么,只能在心里思衬,估计周善真是名不符实吧。
  甘远见刘富不再追究这件事了,才摸了把头上的冷汗,总算是蒙混过关了。
  傍晚快要入夜时分,甘远才骑着自己那辆摩托往家里赶,他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愉悦地在心里想着婆娘应该在家里做了他最爱吃的粉蒸排骨,一想到回家就能吃到爱吃的美味,甘远不禁又重重地踩了脚油门。
  这边的路很偏僻,细细一条柏油马路上也见不到车,弯弯绕绕如同一根肠子。
  不知什么时候,弦月已出,天上的星子异常稀疏,晚风习习拂过人面。
  甘远哼着小曲往家里赶,却突然感觉摩托车的后座陡然重了起来,像是坐了一个人。
  甘远心里顿时一个激灵,不自觉就瞟向摩托的后视镜,然而后座空空荡荡的,哪里坐了个人?
  但是这种多了个人的滋味却是实打实的。
  甘远心里觉得有点不对头,车速也不由放慢了些许,后座却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拖累得摩托的速度都慢下来不少。
  甘远情不自禁再次回头,依旧是空空荡荡,除了远处此起彼伏的蛙鸣,安静得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甘远干脆把车子停下,车灯都拧开,开始检查起摩托车出问题了没有。
  看到各个零件都好好的,他才把把手拿回后备箱,满肚子问号,重新发动了摩托。
  天色越来越晚,夜幕黑沉沉地压下来,甘远提起了心脏,也没有哼歌的心情,小心翼翼地往后视镜一望,这次却差点被吓了个魂飞魄散。
  他的后座上,果然稳稳当当地坐了个人。
  甘远颤抖地再次看过去,那里确实坐了个黑乎乎的人影。
  他眼前一黑,快要昏过去的时候,身后那人却拍了拍他的肩膀,“老甘,你怎么开的车?心不在焉的。”
  甘远定睛一看,居然是自己施工队的队友钱照。
  他不禁“我草”了声,“老钱你什么时候上了我的摩托车?”
  钱照奇怪地盯着他,“你不会是糊涂了吧,还是你答应送我回家,这一路上骑车你都心不在焉的,不会是被鬼给迷了眼吧。”
  甘远一想,是有这么回事,他摩托车上好像本来就载了个人,但是路上那突然没人的那一段是怎么回事?
  甘远后背有些发凉,想起了老人家说起的旧事“鬼遮眼”。
  鬼想叫你看到的东西,你想看到也得看到,鬼不想叫你看到的东西,哪怕他真真切切存在着,你都看不到。
  难不成他刚刚是被鬼遮眼了?
  他跟钱照住得近,为了省油都是一起走的,有时候开他的摩托,有时候开老钱的摩托。后座上有人才是对的,没人才是奇怪的。
  甘远的摩托车嘟嘟往前开着。
  等等,不对!
  老钱今年年初不是因为肾衰竭死在了医院了吗?他还代表工友们给老钱的家属送了一万块钱过去!
  甘远的后背瞬间溢出密密麻麻一层白毛汗,头顶那弯弦月不知何时被乌云悄悄遮住,天色又暗了五分。甘远咽了咽口水,这次却连回头看的勇气都没了。
  身后老钱的声音显得有些阴侧侧的,“老甘啊,我什么时候能到家啊。”
  钱照的老家不在平远市,而是隔壁河省的岐山,但是娶妻生子都在这,他死前稀里糊涂说了通要回家的胡话。当时甘远也在,就乱七八糟地说了几句安慰他的话,而后老钱才断气。
  等做丧事的时候,谁还记得那几句话,加上他的墓地是早就已经预订好的,他老婆把他火化后就埋在了平远市。
  甘远眼前一黑,连滚带爬地从摩托车上跌了下来,“我的娘啊。”
  他双腿发软就要往路边跑,没跑几步就掉进了一条深沟里,后脑勺磕在一块大石头上昏迷过去。
  摩托车无人驾驶,却还是保持着诡异的平衡往前开着,黄澄澄的车灯在灰蒙蒙的路上照亮了一片,笔直地撞到一株要两人合围才能抱得过来的大树上。
  掉进沟里的那一瞬间,他恍恍惚惚看到自己摩托车后座上载着个重物,依稀是佛头模样。


第37章 
  少了工地上那笔生意,周善也不以为意; 她本就是随缘率性的性子; 想算就算; 不想算玉皇大帝拿刀架住她脖子也不会去算。国庆来临,初一初二的学生都有五天假期,又正好赶上了月假; 便是七天。
  端端正正坐在位置上收拾完课本; 周善背起包刚想出去,身后的傅其琛却淡淡出声唤住了她,“周同学,等等。”
  周善闻言转过身来,傅其琛手上拿着几个笔记本,他气质高华,皮肤也白; 周善却一眼就看见他手腕上的那抹鲜艳的红。
  傅其琛把笔记本递给她; “你这些天老是请假; 这是课堂笔记,这七天你好好看看。”
  周善挑了挑眉; 略微有些迟疑,却还是伸手接过了; “多谢。”
  傅其琛抿了抿嘴; “这里面我还给你归纳总结了方程式的方法; 你也记得看看。”
  数学方程是她的弱项; 应该说; 所有的字母文字都是她的弱项,她千万年来只会撇捺点折横,学习字母也不过几年,于她漫长的生命来说就跟昙花一现一样,是以那些文字至今还跟蝌蚪似的在脑子里游来游去就是弄不明白。
  他确实有心,愚钝如周善也察觉到了他的那份用心,眼睛笑眯成了月牙,“傅大班长辛苦了。”
  傅其琛只是淡漠地盯了她一眼,背上自己那个黑色背包就往外面走。
  周善看着看着,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些许。
  两人初初相见时,她对傅其琛开过一次慧眼,此人天庭饱满、五岳朝拱、命交华盖,乃是极贵之相。
  但是刚刚她再度看傅其琛时,傅其琛身上全身萦绕着鸿蒙紫气,头顶运道紫气盈然,其他的她若是再想细看,却只看到一片浩渺白烟,算不出来。
  为何一个人身上的运道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先前傅其琛那副面相,虽说是极贵,但也不过是人中龙凤,只不过是万中无一,虽稀少难得,人世中却也还有。
  但是她刚刚偶然看到的那沉沉紫气,怎么可能属于一个小小凡人?
  那是灵相,大罗金仙往上才可能有的灵相。
  周善不由骇然,她匆匆追上去再望,却见傅其琛身上也不见了那些紫气,灰蒙蒙的雾气将他包围,他整个人如入云中,叫人看不分明。
  周善心内狐疑,掐指就算,然而她算着算着,喉头就涌上了一股腥甜。
  算命者不自算,自算损阴德。只有一个可能,傅其琛的运道与她息息相关,所以她如今算不出什么,反倒遭受了反噬。
  得到这个结论,周善反倒安定下来。算不出就算不出罢,她也不是那种固执的一定要求索出答案的人。
  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祸事。
  周善背着书包刚出学校大门,就被学校外苦苦等候的人给拦住了,“大师,救命!”
  周善好笑地看着满脑袋绷带的甘远,“哦?大师?我明明只是个不成器的江湖骗子。”
  甘远闻言也是一阵耳热,咬牙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希望大师海涵。”
  周善撇撇嘴,“谢谢,我不准备海涵,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闻言,那高壮汉子忍不住眼圈通红,扑通一声就在校门口跪下了,“求大师救命。”
  他砰砰地开始往地上磕头。
  现在正值一中学生放假,乃是人流高峰期,校门口人来人往,起码有几百号人,甘远动静这么大,顿时有无数眼睛朝他投了个注目礼。
  周善有点淡淡的尴尬,小巧的耳垂莹上一层粉。
  她没想到,这个死要面子的甘远居然如此豁得出去。
  这几天里,工地上发生的事情越来越多,在那天晚上,不仅是甘远,好几个工友在工地上也看到了异象,先是一个工友起夜的时候看到远处山林里无数盏亮起的鬼火,然后第二天他们就发现昨日才采买的新鲜食物全部腐烂了,包括面粉都生了虫。
  还有个工人在工地上走着走着,夯实的地突然就陷了下去,把他埋到下面,如果不是正好有人看到,他可能就会被活埋了。
  刘富也觉得这边的怪事实在是太多了,就又请了两个风水师来看,但是那两个仙风道骨的风水师来到工地时只是遗憾地看了所有工人一眼,摇摇头,“死劫,破不了。”
  甘远快要绝望了,这才硬着头皮买了点东西来找周善。
  周善在一中还是他旁敲侧击从老板那问来的,这事他压根就不敢跟刘富说,不然刘富真有可能会活扒了他的皮。
  如此一个大男人跪在自己面前泣不成声,脑袋上还绑着圈厚厚的绷带,看起来着实可怜,周善无语问苍天。
  这事她其实还是想要插手的,一则甘远虽然得罪了她,但他乃是被断头佛的煞气所影响,整个人处于狂躁状态,情有可原;二则,工地上大大小小几十号人,救下那些人,应该算是不小的功德了。
  钱在其次,周善更为看重的乃是功德。
  如果没有功德之气,《道德经》就攒不出法力来,她就同凡人一般无二,清晨摄入的鸿蒙紫气,也不过能把她的身体淬炼得更为强健而已。
  周善打定了主意,“也罢,我就跟你去一趟,不过这报酬——”
  甘远大喜,哪里管得着什么报酬不报酬,“绝对少不了大师一分。”
  周善微微一笑,“不,我还是找你们老板要。”
  ……
  甘远的脸色有点苦,看来,还是瞒不过刘富那一关去,但是性命为重,刘富顶多就把他开除罢了,却要不了他的命。
  而那尊断头佛,却真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想起那日后座上的钱照,阴森森的语调,那一句句的“送我回家”,他现在在太阳底下都不由后背发寒。
  甘远打电话给刘富,刘富听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以后,在电话里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他也不敢怠慢,推掉手头上所有的事情开车来了。
  远郊可是个大工程,这个工程要是坏事了,他就真的要破产了,这几天刘富也是焦头烂额到处求人,却不料柳暗花明又一村,如此一来,他对周善的态度,用小心殷勤来形容也不为过。
  三人直接去了工地,工地上的气氛比周善前一次来时要紧张不少,上次还有几个说笑的工人,现在人数不仅比上次少点,而且个个脸色凝重。
  为首的工人头姓黄,看见三人眼睛一亮,顿时苦恼地走了过来,“老板,老甘,又有几个人说不想干了,想回家。”
  他们多番请风水师的行径虽然瞒住了下面那些人,但是工地上接二连三地出事,却瞒不过所有人的眼睛。工人们也都猜到了,这块工地肯定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说不定就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于是,一波又一波的人闹着要来结算工钱好回家,都被黄头给压下去了。
  周善没管他们内部的那些糟心事,径直找了个地势较高的土坡,把下方工地上的一切收入眼中。风水阵下残留的淡淡灵气已经全部消失,如今只剩下厚重的阴气把这个偌大的工地尽数包围。
  黄头又苦着脸给甘远说了件事,甘远眼球都快要瞪出了眶,“什么?你说佛头不见了?我离开之前不是叫你们好好看着的吗?”
  黄头也很无奈,“谁知道它就在那两个工人眼皮子底下没影了啊。”
  周善闻言只是淡淡地掀动眼皮看了几人一眼,她似乎不曾有多错愕,仿佛此事已在她的预料之中,“佛头不要紧,最要紧的是找着它的身子,如若不然,三日之内血光之灾无可挽回。”
  刘富的脸色也变了,“这要去哪找?”
  周善神色不见丝毫紧张,“无妨,能问到的。”
  “问谁?”
  她排出三枚铜钱,“它们。”
  古币占卜法是《易经》最常用的,也是流传最广的方法。起卦前要在心里念诵想问之事,念完后把三个铜钱合在手心或放入竹筒、龟壳。晃动手掌或竹筒、龟壳,将铜钱掷在桌上观察铜钱的正反。铜钱以正面为阳,反面为阴,取意天清简虚为阳,地重繁实为阴。
  她现在当然没有带竹筒或龟壳,而且刚刚因算傅其琛遭了反噬,现如今气血不稳,是以掐指算也不能用,便只得以铜钱问卜了。
  这铜钱还是当年她从潘美龙的屋子里掏出来的,蕴养了几年,沾染了灵气,如今也能当法器用了,用它问出来的事,因有法力加持,会比掐指算更为明晰。
  她在地上掷铜钱,如此反复掷了六次,记清阴阳,分明卦象,才直起腰,下到棚户区拿了把铁铲,“走吧。”
  刘富大喜,“这就算出来了?”
  周善皱眉,“并没有。”
  她见刘富脸上的喜色又敛了下去,才淡淡出声解释,“先破法阵,再找佛身。”
  她问卜以后才晓得,原来此地的风水格局是大阵中套了个小阵,有被破的大阵做遮掩,寻常风水师就难以发现其中的小阵。
  小阵不破,佛头犹断,死劫未了,这里的阴气会一日重似一日。
  长此以往,只怕好好的风水宝地会人烟断绝,所有生灵都不得幸免。
  她现在奇怪的就是,那位前辈,为何要如此煞费苦心,在此地做偌大一个风水局?
  而且两厢矛盾的是,那个大阵明显是蕴养灵气的,显然那位前辈并不想太过破坏此地风水。如果不是工地随意开工破坏了风水阵,底下那具断头佛上的邪煞还是被风水法阵压制着,就不会出事。
  断头佛、风水阵、潜龙势……这块土地下,到底掩藏着一个怎样的秘密?竟要如此做局。


第38章 
  无论如何遮掩,要布下风水阵; 总是有行藏露出来的; 比如说……空气中微微的灵力波动。
  周善掏出八卦罗盘; 心里默念了自己想问之事,食指灌注法力,轻轻拨动了下罗盘指针。
  指针滴溜溜转了几圈; 而后才慢慢停下来; 遥遥指着一个方向。
  她皱了皱眉,眼见刘富张嘴又想问,就伸手在唇边做了个“嘘”声,而后她才快步地往那个方向走去。
  空气中的水分越来越多,越来越潮湿,白烟一样的雾气腻在她鼻尖,久久不散。
  刘富甘远他们几个人也跟上来了; 看到这里的山林都被浅浅的白雾所笼罩; 就连刘富都不由感叹了声; “好地方啊。”
  龙崖山别墅区荒废了以后,就空出一块大肉来; 刘富也正是考虑到这点,千辛万苦选址; 选定了这里准备再建个别墅区。
  现在不都崇尚原生态纯自然吗?这里就是最合适的地方。
  周善眯着眼睛看着山林里的淡薄雾气; 确实是个好地方; 如果潜龙龙脉的势不曾断; 就更好了。
  她深一脚浅一脚往里面踩去; 脚下的路很快就有些泥泞,青苔疯狂生长,几乎让人找不到下脚的地方,而不远处,就是一圈绿腰带一样扎实的灌木丛,虽说是灌木丛,却也有一人多高,阻拦窥探的视线。
  周善突然伸手止住了他们几个人的去势,“你们别进去了。”
  “为——”黄头张嘴就想问。
  周善似笑非笑:“不为什么,想死就跟我一起进去呗。”
  闻言那几个人顿时齐齐往后退了几步。
  周善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扒开一处灌木丛就灵活地钻了进去。
  脚刚踩到柔软的土地,她就觉得这里好像有点不对劲。
  背后腥风传来,凶狠的力道携带着破空声往她的背部拍过去。
  周善心里默数一二三,等力道袭来的时候,灵活转身,利落踢腿,一脚就把背后的东西给踢散了架。
  确实是踢散了。
  只见那副白森森的人骨仿佛还有意识般,咔咔作响,费劲地想要把自己的身体重新给拼凑起来。
  周善看到一截手骨四处摸索着,找着一块散落在地的骨头就往身上拼的奇异景象时,眼皮子微抽了抽,毫不犹豫一脚踩在手骨上。
  咔擦一声,完好无损的手骨就此变成了骨头渣子。
  周善乐此不疲地对这具白骨剩下的骨头依法炮制以后,才抬眼看向远处。
  这里的白雾浓如牛乳,遮住了人的视线,但是她却还能听见雾气中的细微声响,此起彼伏,都是如方才听到的咔咔声。
  她不着急看,而是弯腰捡起了方才被她踩碎的那副骨架上挂着的东西,是一小块褪色了的布料。
  周善对凡人的裁衣本不清楚,但是这小块布料也忒眼熟了点,她在电视上里面能够看到——明显是军装。
  她已入阵,这个阵应该就是用来困住某些东西的吧。
  她手上还抓着那块破烂军装,开着慧眼,小心翼翼地往前探去。
  那些白雾在慧眼下无所遁形,她很快就来到煞气最重的地方。
  是一汪黑绿色的深潭,潭边立着一块黛青色的大石头,石头上映着血红的三个大字——积龙潭。
  就在此时,她右手上的罗盘指针疯狂地开始摆动,惊变陡生!
  一道道白影从黑色深潭中飞掠而出,腥臭的气息顿时充斥了她的鼻腔。
  周善定睛一看,只见几十具如方才一般的骨架落到潭边,咔哒咔哒慢慢往她这边爬来。
  在这种骇人的景象下,周善的第一感觉是——庆幸。
  还好她方才没带那几个人进来,现在就可以大展拳脚了。
  真的是……好久没有打架了,还有点怀念了呢。
  周善脚下轻点,跃到半空之中,手里拿出了匕首,曼眼看着底下的森森白骨,嘴角不自觉就露出了一个……狞笑。
  她犹如一枚小炮弹,由上俯冲而下,手上匕首翻飞掠出道道残影,在密密麻麻的白骨中肆意穿行,她采用了最笨也最能够松动筋骨的方法——贴身开干。
  黑刃仿佛地狱之镰,在白骨上肆意分割,每一刀下去,都是完整平滑的一个切面,骨架再也拼凑不起。
  十几分钟后,周善才立在地上轻轻喘气,浑身香汗淋漓,嘴角却挂了个异常满足的微笑。
  她的身边,散落了一地白骨,这幅景象,再搭配上娇小身形狡黠笑意,显得有点……凶残。
  那些头骨茫然地掉落在地,口腔还在一开一合,似乎想要啮咬什么东西。
  接下来,周善就跟跳房子一样在那些头骨上蹦来跳去,每一脚下去都传出咔擦的清脆声响,与此同时那些头骨都被踩得粉碎。
  她再凑近积龙潭的时候,已经听不见咔哒的声响了,但是潭水还是黑色的,臭得很。
  周善凭空摸出一道除秽符,手指轻掸,黄符翩然没入积龙潭,在没入潭水的那一刻,迅速在水面上重重燃烧开来。
  绿色的焰火烧了许久都不见熄灭,周善没有耐心等待,眼神落到写着“积龙潭”的那块巨石上。
  她皱了皱眉,慢慢地踱过去,石头背面,也是同样的红体小篆,写了满满的一面字。
  原来,此间的大小阵法是旧时南门的一位高人所刻。
  华国在立国前曾遭国外铁蹄入侵,民不聊生,那些入侵者惨无人道,每到一处都杀光抢光烧光,即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也不肯放过。
  平远市早前民风彪悍,一旦活不下去那些青壮年就落草为寇,白天做农民,晚上做土匪,靠勒索富人钱财为生。就是这样一个彪悍的城市,也免不得遭到入侵者洗劫。
  最最彪悍的土匪头子叫刘大贵,他在妻儿被那些入侵者杀死以后就怒了,先是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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