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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界前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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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我没钱付账?”他还是离开顾府时那身暗红色的短袍,半个多月呆在船上没有换洗,自然容易为人所轻视。
  “不敢,不敢!”那店伙计低声笑道:“我只是一片好意,原是为小兄弟着想。”虽然脸上含笑,但是笑容却虚伪之极。
  “哼,不劳你操这个心!”顾东篱毕竟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眼见这店伙计的嘴脸如此令人生厌,摸出一片金叶子晃了晃,喝道:“这个可够付一顿饭钱?”
  “够,够,”那店伙计脸变得极快,伸手打了自己一个嘴巴,陪着笑哈腰道:“小的狗眼看人低,冒犯了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别往心上去,里边请!”
  这番做作倒叫人不好发作,顾东篱哼了一声不再多说,跟着那店伙计上了二楼,选了个临街的位子坐了下来。点菜时为了争回面子,一口气点了四凉四热八道菜,此外还有一道海味汤,一壶陈年佳酿。这看似赌气的举动,却正中那店伙计下怀,因为客人吃不了的剩菜,多是由他们分食,于是招呼得愈发殷情。
  等到菜上齐了以后,顾东篱才忍不住摇头苦笑,这么多菜哪里吃得了。不过既然已经点了,就索性放开肚子大吃一顿,权当是为这些日子的磨难做个补偿。就在他大快朵颐的时候,从隔壁一个雅间内忽然传出一阵低沉的箫声,声音低而纯净,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居然是已经失传的古曲《泛怀引》!
  《泛怀引》取材于上古传说,讲的是一对痴情男女的悲剧,其音调徘徊苍凉,悲切之中蕴含着不尽的柔情,乃是洞箫古曲中为数不多的凄婉之作。只可惜这首古曲太过哀怨,不大为世人所喜,早在百余年前就绝迹了,不想今日得闻。若不是曾听顾懒怀吹奏过一遍,顾东篱也听不出这首曲子的来历。
  那吹奏之人显然沉浸此道久矣,箫声婉转低沉,将原曲中离别相思之苦刻画的十分传神。可惜顾东篱心思单纯,尚不懂男女间的感情,所以不大体会得到曲中的情感,只是品味曲子的音韵。他本就对音律十分喜爱,加之箫声很有几分味道,不知不觉间几杯酒下肚,便有些醺醺然了。
  “咦,怎么错了?”听着听着,顾东篱眉头一皱忍不住自语出声。这一下,立时就显现出他的天赋,只听过一遍的曲子便能牢记在心,而且还能准确地察觉出错误,这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得到的了。
  由于有了几分醉意,声音无形中便大了几分,传到隔壁箫声顿时停了下来,跟着门帘一掀走出一个中年男子。那人见说话的是个少年,不觉有些讶异,当即走到桌子跟前问道:“小兄弟,你说我错了,错在哪里?”
  “刚才那个音明明是水声,你却吹成了雾声,不是错了是什么?”在箫声中,高音称为“水声”,低音称为“雾声”,高音变成低音,自然是错了。
  “这怎么可能!”那人听顾东篱出语不凡,倒不敢小觑他,用一种商榷的语气质疑道:“莫不是小兄弟记错了?”
  “我绝不会弄错,是你自己学艺不精!”顾东篱跟随顾懒怀七八年,潜移默化之下也学到了乐圣的几分臭脾气,恰好此时又是酒劲上涌,话语间就不是那么客气了。
  “哦,难道说曲谱弄错了?”那人涵养极好,虽然顾东篱言语颇为无状,也不着恼,拉开椅子坐了下来重新吹奏。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将引起争执的那一段吹奏完毕,恳切道:“小兄弟你听,这里的雾声自然而然,一路下来可谓是水到渠成,若是换成水声根本就上不去,但不知你适才所言有何根据?”
  “给我!”顾东篱伸手到那人面前,那人微一错愕,跟着将手中洞箫倒转递了过来。
  “好一支古苍九节箫!”顾东篱接过洞箫擦拭了一番,这才放到唇边吐气试音,登时一连串恬静的音符响起。
  “小兄弟果然是精通音律之人!”那人一听便知深浅,当下整了整衣衫,凝神静听。
  第三章 故人
  按道理来说,顾东篱既未看过《泛怀引》的曲谱,也未得顾懒怀传授,仅仅只是听过一次,断无吹奏的可能。然而一旦沉浸在曲韵当中,他却压根不去想这些问题,全副心神都凝聚在洞箫之上,按照记忆中的韵律吹奏起来。
  若说那个中年男子的曲调过于凄苦,那么顾东篱所奏则相对温和一些,尤其是到了争议那段,音调陡然拔高,却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原本哀怨之极的曲子,竟然在此刻萌发出几分希望,就如同黑夜中依稀看到了光明,令人精神为之一振。一曲终了,醉月楼上上下下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似乎沉浸到《泛怀引》当中。
  “啪啪啪”一阵掌声响过,那个中年男子站起身来一揖到地,心悦诚服地道:“吹奏了这么多年,今日才真正明了《泛怀引》的真谛,小兄弟请受我一拜!”
  “不敢当,不敢当!”顾东篱连忙还礼,“我也只是粗通皮毛,哪里受得起阁下的一礼?”他自己心里十分清楚,适才所奏极为勉强,当中有不少谬误的地方,较之顾懒怀差了不知多少,受人大礼着实愧不敢当。
  “小兄弟不必过谦!”那人拉着顾东篱坐回到椅子上,笑道:“以你如此高明的技艺,若还要说只通皮毛的话,那我等只能将洞箫束之高阁,不敢再谈‘音律’二字了。”
  “言重,言重!”以前总没有确切的概念,这时顾东篱才切实感觉到,乐圣顾懒怀的造诣高到了何种程度,难怪可以笑傲王侯超然于物外。
  见两人不再吹箫,酒楼内再度喧闹起来。那人也不客气,招呼小二拿来一副碗筷,和顾东篱边吃边聊。此人似乎对《泛怀引》情有独钟,话题始终不离左右,到最后干脆把胸中的疑难统统倒了出来。令人惊讶的是,顾东篱居然对答如流,并不觉得这些问题有多深奥,说得兴起,更是将自己的一些见解一吐而快。两个人一个问一个答,聊得很是投机,没过多久便生出了一种亲近之感。
  “正所谓知音难觅,小兄弟,咱们算得上是一见如故!”聊了大半天音律,那人转而问道:“我叫房紫廉,不知你怎么称呼?”
  “我叫顾东篱!”
  “哦,莫非你是顾家子弟?”房紫廉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点头道:“难怪年纪轻轻就精通音律,乐圣之能果然令人钦佩!”世人大多只是听说过乐圣的名头,但是究竟神乎其技到何种地步,却是道听途说做不得数,即便是房紫廉这种修真者,一样无从想象。此刻,见顾东篱一个少年就有如此高的水平,心中对顾懒怀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虽然姓顾,却不是顾家的人。”顾东篱谨记师尊的教诲,在外人面前决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不由得叹道:“堂堂乐圣之尊,我这等卑微之人如何能有那福分?”
  “原来如此!”房紫廉闻言大为诧异,追问道:“小兄弟,那你的音律之学师承何人?”
  “是我爷爷教的,”顾东篱随口胡诌,转念想到老管家身上,心情顿时沉重起来,难过道:“只可惜,从今往后我再也没机会尽孝了!”
  “唉!”房紫廉跟着叹了口气,轻拍了几下顾东篱的肩头,闷声喝了口酒不再说话。其实,顾东篱是自感离开东擎岛后,不能再报答老管家的养育之恩,房紫廉却误以为老人家已不在人世,将老管家看作隐于市井之中的高人,无形中倒省去了不少口舌。
  酒足饭饱两人已成了朋友,房紫廉抢先付过酒钱之后,带着顾东篱进了醉月楼后面的客房。略微歇息了片刻,换上一盏清茶,另有一番话要说。
  “顾兄弟,我看你的样子应该是第一次出远门,不知要去哪里?”
  “不瞒大哥,我要去蓬莱寻找一位长辈。”既然以兄弟相称,便无须隐瞒,顾东篱率直地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地。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话语之间还是有所保留,至少暂时并没有和盘托出的打算。
  按照之前的安排,顾东篱离开东擎岛后,便须尽快赶往蓬莱大陆,去往渤都山脉深处,寻找教习顾懒怀音律的那个隐士。这是因为在顾懒怀心里,普天之下只有授业恩师才信得过,并且能够看清天下气运之所在。同样的道理,顾东篱只有在渤都山脉,才能真正得到庇护,不至于成为他人利用的棋子。
  “你要去蓬莱?”房紫廉微微一惊,皱眉道:“那可远得很呐!”
  “无妨,我就当是行万里路增长见闻,就算苦一点也没什么关系。”顾东篱自幼就听说过顾老太爷年轻时的故事,对他周游各地的经历羡慕不已,此时能有机会尝试一番,哪里还在乎什么艰难险阻。
  “你倒是看得开!”房紫廉笑笑,而后略一沉吟毅然道:“也罢,你且稍待几日,等我把这里的事情办妥后咱们一起北上,我送你到池液川。”
  池液川位于瀛洲大陆最西头,是前往蓬莱大陆的出发点,顾东篱闻言大喜,当即连声道谢。他久在顾懒怀身边,眼力自是不弱,当然看得出房紫廉不仅是个修真者,还是颇有身份之人。有这么一个可供信赖的人陪伴,当真是求之不得:“那可太好了,只不过这么一来,就得麻烦大哥了!”
  “客气什么?”房紫廉笑道:“这一路上少不得要跟你讨教一二,说起来还是我占了便宜呢。”话音一落,两人相视大笑。
  接下来的几天平淡无奇,房紫廉每日都会出去两三个时辰,顾东篱则趁这个机会仔细研读《音轮乐府》。几天下来不敢说有多少领悟,但是在乐理上却明白了许多,至少以前一些似是而非的看法,得到了不少改正。
  到了第五天晚上,房紫廉神情凝重地回到酒楼,饭也没吃就将顾东篱拉进房内,取出一个包袱郑重说道:“顾兄弟,我这边情况有变,不能送你去池液川了。”
  “哦?”顾东篱一愣,关切道:“事情很难办么?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他半点修为都没有,却能急人之所急,这份情谊殊为难得。
  “无妨,我自己应付得来。”房紫廉心中一暖,将手中包袱递了过去:“临别之际别无馈赠,就这么一点东西聊表心意,你切莫推辞!”
  “大哥既然这么说,我就却之不恭了。”顾东篱久在顾懒怀身边,受其影响很有点不羁于俗礼的脾气,当下也不客套径直接过包袱,入手一摸不觉讶道:“怎么,你把心爱的古苍九节箫都给我了?”短短几天交往,他早已发现房紫廉对那支洞箫珍视无比,此时蒙他慨然相赠,如何不惊?
  “这支古苍九节箫我珍藏了不下十年,虽不敢说有多贵重,但较之那些凡品却胜出百倍。”房紫廉有些不舍地捏了捏包袱,眼中闪过一分无奈,轻声叹道:“能交到你这么一个精通音律的人手中,也不枉你我相识的那曲《泛怀引》。”
  “房大哥,我人微言轻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有句话??”顾东篱看得出来,房紫廉极有可能遇到了大麻烦,只是以他修真者的能力都感到棘手,自己就更没资格插手了,唯有好言劝慰:“凡事顺其自然,只待时机成熟当可迎刃而解!”
  “这个道理我懂,你不必担心!”房紫廉重重拍了拍顾东篱的肩膀,转而说道:“明天一早我先送你出城,如果一切顺利,说不定办完事后还能追上你。”
  “那好,我就在前路等着你!”顾东篱尽管聪颖,到底只是个涉世不深的少年,并没有听出房紫廉话中的宽慰之意,只以为事情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严重,心下也就释然了。
  回到隔壁房中,顾东篱回想起几天来的点点滴滴,不禁心潮澎湃久久难以入睡。他在顾家也有不少玩伴,但大都是府中的仆役,由于大家均是地位低下,根本不曾有这种豪情纵逸的交往。即便有少数几个顾家子弟对他另眼相看,多半都是看在顾老太爷的面上,在他们眼中,顾东篱始终只是一个下人而已。可是房紫廉不同,无论言语还是神情,没有丝毫看轻的意思,这令他感动不已。
  轻轻抚摸着洞箫,顾东篱忍不住吹奏起来,这一次不再是《泛怀引》,而是一曲《故人情》。顾名思义,这支曲子专为友人而作,此时奏来其用意如何不言而喻。静夜中低沉的箫声格外悠扬,兴许是曲子太美妙,竟没有一个人出言喝止。一曲终了,几声叹息隐隐传来,似乎有不少人都被箫声打动。
  “好一曲《故人情》,不愧是乐圣所在的瀛洲仙境!”忽听得一人击节赞叹,跟着朗声吟道:“梨花落后,黄昏庭院,故人安在否?”
  来人语调优雅,声音却着实不小,登时将整座楼的人都给吵醒了,众人纷纷开窗望去。只见一个白衣胜雪的身影立在对面屋檐之上,微风拂来衣袂飘飘,举手投足间竟有一股淡淡的仙气。被他气势所摄,众多商旅都不敢出声,只躲在房内偷看。
  “这人也是个修真者,听他语气似乎来者不善?”顾东篱心中不觉一懔。
  “我不去找你,你倒找上门来了?”顿得一顿,房紫廉缓缓打开房门走了出来,沉声道:“莫非,真以为我看在她的面上,就动不了你么?”
  “三哥,咱们兄弟好几年没见了,何必说那些扫兴的事情?”那人对房紫廉的怒意充耳不闻,淡淡一笑,拱手道:“没想到这次能在千旗港重逢,就请三哥移步,咱们换个地方叙旧如何?”
  “哼!”房紫廉并不答话,抬眼扫视了一下四周。被他刀锋一般犀利的眼神扫过,躲在门窗后瞧热闹的人莫不心生惧意,心知这必然是修真者之间的恩怨,当即都缩回到床上,不敢再看一眼。
  顾东篱站在窗后,从房紫廉的眼神中感觉到了一丝暖意,知道他是叫自己不要轻举妄动,不由得隔着窗棂暗暗焦急:“这人多半是房大哥的对头,我该怎么办?”他虽有帮忙的想法,无奈本身没有半点修为,一时间不知所措。
  “这几年,阿柔好生挂念三哥,可惜白天不便相认,所以才叫我晚上过来相请。”那人似乎并不想和房紫廉动手,只一味说着好话:“阿柔一直记挂着当年的恩情,难道你就不想见她一面么?”
  “也罢,我跟你走一趟!”那人反复提到“阿柔”,房紫廉一时有些心乱,又见对方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不由得心中一动,追问道:“醉月楼是颜家的产业,你不会乱来吧?”
  “三哥说笑了,”那人神色更是谦恭,眼神流转居然透出一丝妖异,“我就算再狂妄,也不至于和颜家为敌,更不至于滥杀无辜!”
  “嗯,走吧!”房紫廉脚下轻轻一点,身子直飞了出去。那人见他动身,点点头当先朝南而去,两个人踏着月色顷刻间踪影全无。
  两人一走,客栈登时乱了套,众多客商纷纷提着行李奔到前院退房,有些心急的连定金也不要了,直接夺门而出。房紫廉最后那句话说的很明白,那白衣人很有可能会杀人灭口,此时还不逃命更待何时?
  虽说颜家乃四大世家之一,实力雄厚,可是这醉月楼里并没有什么高手坐镇。再说了,那白衣人摆明是个修真者,万一发起狠来谁能抵挡得住?命没了说什么都是空谈,就算事后颜家出面讨回公道,抚恤伤亡,又有什么用?
  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客人基本上都走光了,唯独剩下一个顾东篱。他不愿离去,也没有去想那么多后果,之所以留下来只是为了等房紫廉回来。他和房紫廉以音律相识,虽只有短短几天的时间,却已生出了一分情谊,加上他天生恩怨分明的性子,说什么也要等上一等。他并非看不出潜在的危险,心中也未尝没有惧意,不过终究还是留了下来。
  这一等就是三天!
  三天后传来消息,房紫廉丧命于千旗港以南四十里外的明月岗!
  第四章 合围
  “房大哥死了?”骤闻噩耗,顾东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千旗港一下子紧张起来的气氛,使他不再有半点怀疑。
  满街突然增加的兵士,以及昊天国麾下修真者的大量出现,还有私底下流传的各种谣言,无不昭示着房紫廉的身份。直到此刻顾东篱才知道,房紫廉不仅仅出自房家,而且还是房家这一代子弟当中事实上的嫡长子。就算是乡间普通士绅宗族,嫡长子的身份都是尊贵无比,更何况是传承了几近千年的世家大族?
  实际上房紫廉排行第三,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不过一个幼年早夭,一个在三年前暴病身亡,他便成了事实上的嫡长子。虽说房家的继承人公认为是惊才绝艳的房七少爷,而房紫廉又不大管事,在族中向来沉默寡言,但他却是房家最为外界瞩目的人物之一。这么一个身份特殊的大人物,忽然殒命于千旗港,所带来的震动以及震荡,可谓是深远之极。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醉月楼并没有将那晚发生的事情宣扬出去,而是没事一般不动声色,甚至于在顾东篱离开之时,都没有流露出一丁半点的特别之处,仿佛走的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局外人。更令人诧异的是,那晚住在醉月楼的百八十号人,居然也没一个胡言乱语的,真不知是颜家的手段高明,还是源于对修真者的畏惧。
  顾东篱对世家大族间的恩怨一无所知,也不想去了解,他只知道,自己刚刚结识的一位朋友逝去,无论如何都该去送他最后一程。于是向店伙计问明位置,背着包袱独自一人出城朝南而行,在夜幕降临之际赶到明月岗。
  按照当地人的说法,明月岗本是一个小松岗,由于地形特殊视野开阔,成了赏月的好地方,故而得名如此。可是眼下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狼藉,山岗被生生削平,泥沙混杂,到处都是散落零乱的松枝。尤为怪异的是,山岗北侧居然有一道五六丈高的石墙,与四周环境格格不入,而墙体被击穿了好几个大洞,大半都已坍塌碎裂。
  “这就是修真者交手后的景象?果然触目惊心,若是房大哥和那白衣人在醉月楼打起来,我们这些个普通人多半难以幸免。”看到眼前的情景,顾东篱隐隐猜到房紫廉跟那白衣人来此的原因,想必除了那个叫“阿柔”的女子之外,恐怕还有一层顾虑,就是怕殃及无辜。这么一想,心中愈发难过。
  “房大哥,我没有本事帮你报仇,只能吹几首曲子给你送行,唉!”长叹了一声,顾东篱取出古苍九节箫,对着残破的明月岗呜呜吹奏起来。箫声婉转悲凉,正是房紫廉最喜爱的那首《泛怀引》。
  “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人比三哥更精通这首曲子!”一曲终了,一个身影不知何时出现,伸手一抓便隔空将古苍九节箫夺了过去,看着顾东篱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支洞箫?”此人年纪约莫三十岁左右,身形硕长器宇轩昂,一身银色锦服在月光下宛如临风玉树,就这么随意一站,便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折的风采。
  “我叫顾东篱,这支洞箫是房大哥送给我的!”被人硬生生抢走洞箫,顾东篱颇有些恼怒,只是看来人模样和房紫廉有几分相似,忍着怒气反问道:“你又是谁?”
  “你姓顾,莫非是顾家子弟?”那人不答,继续问道。
  “我不是顾家的人,快把洞箫还我!”顾东篱手一伸,看着那人。
  “这支古苍九节箫是我三哥最珍爱的东西,居然舍得送人,难得,难得!”那人轻声叹息,跟着点头赞道:“你一个少年,能跑这么远来祭奠我三哥,足见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也罢,三哥的这件遗物就交给你,希望你能妥善保管。”说着将洞箫抛了回来。
  “你是房大哥的什么人?”洞箫到手,顾东篱对那人生出了几分好感,回想着那一晚的情景,自然而然萌发了实言相告的念头。
  “我叫房紫秋,在同辈中排行第七。”
  “原来是房七哥,先前失礼之处莫怪!”顾东篱第一次听到“房紫秋”这三个字,自然不明白在瀛洲大陆,甚至于修真界,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只拱了拱手说道:“房大哥出事那晚我也在场,从当时的情形来看,他多半是遭奸人所害!”
  “哦?”房紫秋正为找不到头绪而焦虑,闻言精神一振,将顾东篱一把拉起朝西而去,顾东篱只觉得脚下如腾云驾雾一般,倏忽间便奔出数十里。
  两人到了一处偏僻的山谷,房紫秋停下脚步,放出神识查探了一番,随后摸出两片竹简插在地上,跟着又在不同方位画了几道符篆,才长出了口气说道:“好了,你把前因后果仔细说一遍!”
  “嗯!”顾东篱对房紫秋的谨慎颇为诧异,旋即意识到事态的严重,神情不由得也严肃起来,正容道:“十几天前在醉月楼,我第一次见到房大哥,当时??”当下,从两人相识开始,事无巨细和盘托出,一直说到今天发生的事情为止。
  “这么说来,颜家非但没有通知我们,反而还刻意隐瞒此事,到底是何用意?”房紫秋暗自思量,心中疑云大起。他听得很认真,间中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不断思索,直到顾东篱说完方沉吟道:“顾兄弟,幸亏你遇到了我,不然性命难保!”
  “这是为何?”顾东篱一惊,失声道:“你是说他们会杀人灭口?”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和你一起住店的那些客商多半已经丧命。”房紫秋身为房家下一任继承人,除了一身精妙的修为以外,无论见识还是智谋都堪称当世顶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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