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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枭雄-第3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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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了。”
    敏秋嫣然一笑,“你是出尘的客人,没有给我添什么麻烦,而且,说不定将来你会是我们家里的常客。”
    她又问出尘,“元庆知道她在我们府上吗?”
    出尘摇摇头,“我暂时没告诉他。”
    敏秋又笑了笑,对窦线娘道:“楚王曾托我给罗士信将军做媒,当初,我帮他找了一门亲事,女方条件各方面很不错,不料罗将军一口回绝,我就觉得奇怪,难道他还不肯成婚?后来楚王告诉我们,他是因为喜欢上了一个女敌将,在战场上shè他一箭,心中念念不忘,这个女敌将就叫窦线娘。”
    窦线娘羞得低下了头,心忤忤乱跳,却涌起一股甜意,半晌她才低声道:“那他为何还这样对我?”
    “罗将军是楚王的师弟,不仅是个倔牛脾气,而且非常古板,有一次楚王出征河内,让他带封家信和一点东西回来,他就站在王府门口,死活不肯进门一步,我们也拿他没有办法,你若知道他是这么个脾气,你就不会太在意他了说什么。”
    旁边出尘也笑道:“刚刚管家回来禀报,说有人在城门到处打听,一个穿黑衫黑裙、带刀背弓的女子,估计是罗将军心中后悔了,线娘,这件事你别急,好好给他一个教训,让他改一改那个臭脾气。”
    窦线娘心中十分感激,但她却无法用言语表达她内心的情感,只得咬了一下嘴唇,低声道:“王妃和侧妃之恩,线娘会铭记于心。”
    裴敏秋笑而不言,她不是一个喜欢管闲事的人,而且她的王妃身份也注定她不能随意干涉别人的私事。
    如果说出尘是出于一种对往昔的怀念而帮助窦线娘,那裴敏秋则考虑得更加现实,她其实是在帮助丈夫,她知道丈夫对罗士信极为重视,如果能促成这门婚姻,不仅窦线娘会感激自己,而且罗士信也会更加忠诚于丈大,这是一种感情上的投资。——
    作为一个王妃,她不能只考虑儿女情长。
    。。。。。。。。
    午饭后,裴敏秋正在内侧堂里和出尘商量着夏天避暑之事,她喝了一口茶笑道:“那个栖凤山庄我去看过了,真的是好地方,山水秀丽,还有清泉瀑布,山腰处还有一片十几亩大小的湖泊,水清澈得像碧玉一样,我决定了,夏天我们一家就搬到那里去避暑度夏,我这人不怕冷,就怕热。”
    出尘听得心中向往,她又问:“离太原城有多远,生活方便吗?”
    “在太原城西南约十五里,至于便利,你想想,那里原来是北齐的行宫,又是汉王的杨谅的别馆,当然很不错,亭台楼阁有两百多间,修建得非常雅致,简直就像画卷一样。”
    出尘眉头微微一皱,“大姐,我觉得我们一家这样搬过去,是不是有点太奢侈了,这样会被人议论,而且现在大姐还在倡导简朴之时。”
    “嗯!倒也是,我倒忘了这一点,只想着避暑了。”
    裴敏秋得到出尘的提醒,她才忽然意识到,一家人夏天跑去一处行宫避暑,确实不妥,更重要是,那处行宫并不是楚王所有,而是官府的财产,就算他们出钱租住,但也难以解释。
    “好吧!这件事让我再想想,反正还有一段时间,实在不行咱们就和以前一样,喝冰镇酸梅汤度夏。”
    她丹说完,管家婆便慌慌张张跑进院子,“夫人!夫人!”
    “大娘,出什么事了,这么慌张?”敏秋含笑问道。
    “夫人,丹才门房来报,那个黑裙女子,就是二夫人昨天带回来的那个女子牵马出门走了。”
    敏秋和出尘同时一怔,是线娘!
    “她说去哪里?”出尘急忙问道。
    “她没说,但不像是出门闲逛的样子,还带了帷帽。”
    敏秋立刻站起身,“走!到她的房间看看去。”
    。。。。。。。
    院子里巴清扫得干干净净,房间里也收拾得整整齐齐,所有的物品都收拾放好了,就连桌上的文具,也摆放归位,一丝不乱。
    裴敏秋和出尘在房间里了一圈,两人都同时叹了口气,线娘是真走了,不会再回来。
    裴敏秋慢慢走到桌前,桌上却放着一封信,信皮上写着‘王妃、侧妃亲启’线娘拜上,。
    裴敏秋拾起信打开,里面写满了如男子般丹劲的字迹。
    ‘请原谅线娘的不辞而别’心绪万千,难以细言。
    罗将军乃国之上将,三军之名将,自有其尊严,线娘乃窦公之女,曾敌对于疆场,交战于兵戈,shè伤于弓矢,罗将军之心结,线娘一时难以解之。
    婚姻虽需人媒,实乃天成,若彼此有缘,他rì必有再见之时,若彼此无缘,我祝愿罗将军早择佳偶,成家立业,勿以线娘而误之,天下之大,自有线娘容身之处。
    侧妃收容之恩,王妃关爱之情,线娘无以为报,只能铭记于心,望两位娘娘珍重,线娘敬上!,
    看完信,裴敏秋微微动容,“好一个丹烈的女子,我们虽有心助之,她却无意承情。”
    出尘心中黯然,她忍不住叹了口气,“或许她觉是得强扭的瓜不甜,不愿用强压之势逼罗将军就范,我能理解她的苦衷,唉!是我们弄巧成拙了。”
    。。。。。。。。
    太原南城外,窦线娘勒住了战马,远远望着这座使她满怀希望而来,却又只能无奈离去的城池,她也慢慢考虑清楚了,她和罗士信之间更多是一种一厢情愿。
    或许,他对自己是有点好感,可是他们彼此心结未解,如果就这样成婚,最终是一种同床异梦,这不是她要的姻缘,他们都需要时间考虑,彼此冷静下来。
    窦线娘恋恋不舍地最后望一眼城池,用力咬了一下嘴唇,猛抽一鞭战马,战马向南方疾奔而去,她再也没有回头。
    。。。。。。。
    罗士信得到守城士兵的消息,向城门飞奔而至,他一口气冲上了城头,奔至城墙边,在官道上急切地寻找她的身影,但是他没有找到,线娘已经远去。
    程咬金也气喘吁吁飞奔而来,急道:“快去追,或许还能追上她!”
    罗士信却摇了摇头,“让她去吧!她既无意,我又何必勉强她。”
    说完,罗士信长长叹息一声,心中充满了无限惆怅。
第五十一章 草原异变
    两年前的丰州惨败后,乌图部大军攻占了突厥牙帐,南突厥一蹶不振,不得不向北可汗俯首称臣,将大可汗的称号和金狼头旗献给北方可汗乌图。
    时间一晃过去了两年,这两年里,乌图部已拥有带甲士二十余万,兵力强大,而南突厥经历丰州惨败后,兵力锐减到了十余万人。
    实力上的差距使南方处罗可汗低眉顺眼,每隔三个月都要派使者去北方进贡,东西或多或少,但态度却是最为虔诚谦卑。
    而乌图为人宽厚,常念启民可汗之恩,不愿无故加兵于南方突厥,竟使得这两年成为草原上少有的和平时期。
    随着时间流逝,草原上的战争创伤也渐渐被抚平,牛羊开始重新繁盛,新出生的孩子开始在穹帐中啼哭,一队队商人又重新出现草原,运来大量的rì常用品,带走了皮毛和药材。
    但就在草原的chūn天即将结束之时,北突厥大可汗乌图却不幸病倒了,这并不是什么惊讶之事,乌图今年已经三十八岁,在人均寿命普遍不超过四十岁的草原,三十八岁便是草原人遇到的第一个鬼门关。
    北突厥的牙帐位于库苏古勒湖畔,这里是漠北草原的大湖盆核心,是一片牧草丰美的辽阔草原,牙帐相当于突厥人的都城,聚集了上万顶帐篷。
    ‘天鹅南去北归,
    捎来远方的信息。
    北风渐起。
    一声声思念的鸣叫,
    催动天鹅南下的旅程……草原湖畔。少女清丽婉转的歌声在空中回荡,一群群雪白的羊群在草原上悠闲的吃草。在湖边一块大石上,阿思朵抱膝而坐,凝视着大海一般的蔚蓝sè湖面。
    已经两年了,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南方的家,还能不能再回到他身边,时间和空间的遥远距离使她心中充满了恐惧。如果他不再认她,如果他不再接受她,她该怎么办?
    少女的歌声使她心中充满了惆怅和无助,她年纪已渐长。已经二十四岁,在草原上,这样的年纪早已失去了青chūn的魅力,早已是孩子成群,可是她却没有自己的孩子。
    尽管如此,当她回忆起自己的青chūn,回忆起和他在一起rìrì夜夜,她依旧无怨无悔。
    “又在这里惆怅了吗?”身后传来姐姐阿努丽的声音。
    “阿姊,我没有!”阿思朵低声道。
    “还说没有呢!”
    阿努丽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她是北突厥可敦。身份高贵,在不远处站在几名侍女,在更远一点则站在数十名侍卫。
    阿努丽和乌图成婚已经十三年了,为了他生了三个孩子,阿努丽比妹妹大三岁,今年只有二十七岁,但她却显得妹妹苍老很多。
    “其实阿姊也很羡慕你啊!昨天黠嘎斯的可敦还说你只有十七岁,你看看自己肌肤,光洁细嫩。看看你的眼睛,清澈得跟湖水一样,你还惆怅,那阿姊又该怎么办呢?”
    阿思朵握住姐姐的手,和她并肩而坐,她叹口气,“阿姊,其实我真的很想回去啊!可是我又怕,怕他不再接受我,心里很苦恼。”
    “他为什么不接受你?你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你的心依然像湖水一样纯洁,你又担心什么?”
    “可是.....他从来没有派人来接我回去?他一定在恼我不辞而别。”
    “你这个傻孩子,你是草原的公主,是阿史那家族的女儿,你怎么也变得像汉人女子那样自怨自艾,他胆敢抛弃你,你就要拿刀杀了他!”
    “可是他是隋朝楚王,是大隋王朝的未来皇帝,我怎能杀他?”
    阿努丽笑了起来,“这不就行了,你也知道他是楚王,他是堂堂的楚王,又怎么会乱始弃终,而且楚王妃对你也不错,你总是不相信自己,你拖的时间越长,就越是担心,为什么不鼓足勇气去试一试?”
    “好吧!”
    阿思朵鼓足勇气道:“我就听阿姊,回去一趟,如果他不理睬我,我就立刻回来,永远留在阿姊身边。”
    “你呀!真拿你没办法。”
    阿努丽总觉得自己妹妹像孩子一样,这么大的人了,xìng子还和自己九岁的女儿差不多。
    “阿姊,可汗怎么样了?”阿思朵忽然想起姐夫的病,关切地问道。
    “他是喝酒过多积下来的病,请来的中原名医说,他至少要将养一年,而且滴酒不能沾,我整天向腾格里祈祷,希望他能早rì康复!”
    阿努丽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一阵激烈的马蹄声,有人大喊:“可敦!快回王帐,可汗病势加重了。”
    阿努丽大吃一惊,慌忙起身道:“阿思朵,我得回去了。”
    “阿姊,我和你一起去。”
    阿思朵拉着姐姐快步跑上斜坡,翻身上马,在数十名侍卫的护卫下向王帐疾奔而去。
    此时,在王帐旁边的侧帐前,围满了闻讯赶来的突厥贵族,乌图部是由二十几个大大小小的部落组成,另外还有思结、黠嘎斯等联盟部落。
    可汗已经病了一个多月,病情反复了几次,草原上的医生都找不出原因,直到十天前,一名从关中来草原采药的道士诊断出,乌图是因为饮酒无度,造成内腑衰败,只能用将养的办法,看能不能恢复,但前提是滴酒不能再沾。
    偏偏乌图嗜酒如命,平时阿努丽管束住他,他无法喝酒,但今天阿努丽去找妹妹谈心去了,乌图之弟乌木扎来探望兄长,两人又忍不住喝起了酒,乌图的病一下子加重了。
    阿努丽骑马奔回大帐。她翻身下马向侧帐走去,众人纷纷闪开一条路。门口,站着乌图之弟乌木扎。他拦住了阿努丽,“可敦,帐内正在救治可汗,暂时不能打扰。”
    乌木扎比乌图略小几岁,两人是同父异母,乌图长得高大挺拔。一表人才,而乌木扎却长得矮胖粗黑,容貌丑陋。
    他不仅是乌图唯一的兄弟,而且他极会说话。很善于讨好人,使乌图对他十分信任,分给他很多人畜,并封他为叶护,乌木扎的部落已成为乌图部的第二大部落。
    阿努丽并不喜欢这个小叔子,甚至十分厌恶他,屡次劝丈夫不要太信任这个兄弟,更不能让他势力过大,但乌图却认为这是他唯一的弟弟,听不进妻子的劝告。
    此时阿努丽心急如焚。已顾不上对小叔子的厌恶,急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走时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病势加重了?”
    乌木扎叹了口气,满脸悔恨道:“我来探望兄长,说起少年时候的事,兄长兴致盎然,一定要喝酒,我怎么阻拦也不听,只得让他喝了一点。结果一下子就成这样了,我后悔啊!”
    “谁让你给他喝酒了?”
    阿努丽气得浑身发抖,“你明明知道他滴酒不能再沾,你为什么不夺过酒壶扔出去,为什么还要让他喝酒?”
    乌木扎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几乎要哭了起来,“我恨自己啊!我为什么不拦住可汗?”
    这时,阿思朵走上前问道:“阿姊,酒是从哪里来的?阿姊不是说过,营帐里没有一点酒吗?”
    一句话提醒了阿努丽,她立刻追问道:“乌木扎,可汗喝的酒是从哪里来的?可汗的大帐根本就没有酒!”
    她一转身又问几名可汗的侍卫,“你说,可汗喝的酒是从哪里来的?”
    侍卫们都慌忙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大帐里应该没有酒才对。”
    阿努丽慢慢转身,目光怀疑地盯着乌木扎,连侍卫都不知道,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乌木扎,是不是你把酒带进大帐?”
    “可敦,你这话就不对了,我难道会害自己大哥吗?我绝对没有带酒进帐,我也不知道大哥的酒从哪里来?”
    乌木扎声音很高,有一点气急败坏。
    “给我闪开!”
    阿努丽一把推开了他,“我要进帐去问可汗,到底是谁干的?”
    乌木扎没有站稳,被推了个趔趄,阿努丽快步向帐内走去,可刚走到门口,帐帘却掀开了,两名突厥医生走了出来,神情万分悲痛,“可汗已经去了!”
    “不!”
    阿努丽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冲进了帐内,帐内忽然爆发出她呼天抢地的哭喊声,帐外,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哭声响成了一片,北方可汗乌图病逝……王帐内,二十几名突厥贵族们正在商量立新可汗之事,他们已经争吵了整整三天,依然没有任何结果,他们分化成两派,一派坚决要立乌图长子罗吉为新可汗。
    而另一派以乌木扎为首,他们则坚持反对,他认为乌图长子罗吉年纪太小,只有五岁,不能领导突厥崛起,应该以实力强者为可汗,言外之意,就是要立他乌木扎为可汗。
    在数百步外,可敦阿努丽则坐在自己的大帐之中,神情哀伤,怀中抱着两个年幼的儿子,一个五岁,一个只有三岁。
    她现在只能指望忠于丈夫的军队支持儿子登可汗位,丈夫死得太突然,她怀疑是乌木扎下手,但她没有证据。
    这时,帐帘一掀,阿思朵从帐外快步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名四十余岁的汉人道士,正是给乌图最后确诊的汉医,是一名出家道士,姓孙,他刚刚离开牙帐没有多久,被阿思朵追了回来。
    “你给可敦说吧!”阿思朵对汉医道。
    孙道士连忙上前施礼,“可敦,我是说过可汗滴酒不能沾,但也绝对不会喝一壶酒就会死,不会,他必须要连续喝酒,而且至少要上喝一个月,才会不治,现在居然一壶就不治,这只能有一种解释,如果可汗身上没有伤口,那就是酒里有毒……未完待续)RQ
第五十二章 南迁定襄
    阿努丽眼中闪烁着刻骨的仇恨,她蓦地站起身……我要找他去!”
    阿思朵连忙拦住她,“阿姊,别糊涂了,现在没有证据,他怎么可能承认?”
    孙道士也劝道:“可敦,按照我们汉人的想法,乌木扎下—步就是要斩草除根,可敦现在要先保护自己和孩子,然后在谈报仇。”
    阿努丽想到自己的孩子,她又慢慢坐下,搂着自己的三个孩子哭了起来,她该怎么办?
    “阿姊,现在先要知道还有多少人支持我们,如果足够强大,我们可以抗争,如果不行,我们就要离开这里。”
    阿努丽点点头,阿思朵说得有道理,立刻出帐吩咐—名侍卫,“速去把阿拉图将军找来!”
    乌图手下有三个万夫长,掌控着乌图本部的五万jīng兵,阿拉图是其中之—,也是最为忠心的—人,片刻阿拉图匆匆赶来
    阿拉图便是当年在洛阳皇宫和杨元庆比箭的黠嘎斯少年神箭手,现在他已成熟,成为—个能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他—直跟随乌图,是乌图最信赖的爱将。
    他上前单膝跪下,“阿拉图有紧急情况要禀报可敦!”
    “发生了什么事?”
    “延默啜和哈伦有异动,我发现他们在调集军队,恐怕是有所图。”
    延默啜和哈伦是另外两名万夫长,他们掌握着乌图本部—半以上的人口和牛羊,阿努丽的脸刷地变得惨白,她知道这两人和乌木扎的关系很密切,其中延默啜的儿子还娶了乌木扎的女儿。
    “那其他部落还有多少人支搏我们?”阿努丽颤抖着声音问道。
    “主要是江格伦部在支持我们,但他们的宿地很远,调兵过来至少要五天,可敦若再不走,很快就会发生兵祸了。”
    “走!”阿思朵当机立断,“阿姊,我们去南面向大隋边境靠拢,寻求隋朝梅保护。”
    阿努丽已经六神无主了,她连忙问阿拉图,“将军你说呢?”
    阿拉图点点头,“我同意二公主的意见,向南撤离,寻求隋朝庇护。”
    阿拉图是黠嘎斯人,但他知道,黠嘎斯和思结都靠不住,草原从来都是弱冉强食,只能隋朝才可能保护住可汗的妻儿。
    ……
    当天晚上阿努丽姐妹率领忠于乌图的数万族人离开了库苏古勒湖畔的牙帐缓缓向南撤离了阿木图率领—万jīng锐之军保护着族人南撤。
    可敦的突然南撤使乌木扎有些措手不及,兄长乌图确实是他下手所害,事实上他已经通过各种手段控制了乌图部的大部分部落,在最后用重利策反万夫长哈伦后,他决定下手了。
    所谓商议立新可汗不过是他拖延时间的手段,他已经在调集军队向牙帐靠拢,—旦他的军队到来,加上延默啜和哈伦两人的协助他将就将彻底控制乌图部。
    至于其他反对他梅部落,若还不识相,他就会将这些酋长全部杀死眼看形势已经渐渐对他有利,却没有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可敦突然撤离了,带走了数万族人。
    乌木扎心中恼火万分,他的五万军队还在百里之外,至少要到明天中午才能赶到,现在能动用的,只有延默啜和哈伦手下的三万余军队。
    乌木扎背着手在大帐内来回踱步,可敦带走了近四万族人,还有数百万头牛羊,这些都是极为宝贵的资源,如果这些资源被处罗可汗得到,将会对自己极为不利。
    这时帐帘—掀,万夫长延默啜大步走了进来,延默啜是乌图乎下的三名万夫长之—,同时也是乌木扎的亲家,是第—个被乌木扎拉拢。
    “乌木扎叶护,你有什么事情找我?”延默啜长得高大雄壮,声如洪钟,他的声音将大帐内震得嗡嗡直响。
    乌木扎霍然转身道:“可敦居然率族人走了,我想把她们追回来,需要你的协助。”
    “可是,她们离开,不是正遂你意吗?”
    延默啜的小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把她们追回来,难道你还想立罗吉为可汗?”
    “不!”乌木扎摇摇头,“乌图的两个儿子还活在世上,我就寝食难安,古谚说,仅杀死—只雄鹰还不够,还要毁掉它的巢穴和小鹰。”
    延默啜冷笑道:“可古谚也说,—个人不可能同时吃掉三只羊,乌图刚死,你就要杀他的妻儿,就算我愿意帮你,我的部众也未必答应,就怕到时候部众知道真相后反戈,反而把你我杀了,还有哈伦,他也是这个意思,贪心不足反而会把自己撑死。”
    延默啜的反对使乌木扎颓然坐下,半晌道:“好吧!就当是便宜了处罗。”
    ……
    ……
    乌图的离奇去世使北方突厥最终分裂,可敦阿努丽率领数万族人南迁,而乌木扎登上了北方可汗之位,但他并没有继承乌图部的强盛,乌图的离奇去世和他的强行登位,遭到了部分部毒的强烈反对。
    北方突厥的第三大部落江格伦部也率领数万族人向东南迁移,投降了南方妹罗可汗,同时乌图外部联盟也开始破裂,黠嘎斯人和思结人都不承认乌木扎的可汗之位,宣布不再支持乌图部。
    曾经强大—时的乌图开始四分五裂,而南方处罗可汗,这只曾经无比恭顺—谦卑的草原狼嗅到了对手重伤的血腥之气,开始慢慢露出了他狰狞的狼牙……
    定襄郡最北面的绩口小城,这里已越过隋突边境,属于突厥的领土,这天上午,三万余隋军骑兵如—片铺天盖地的乌云,出现在绩口以南的草原上。
    在队伍最前面,旌旗如云,在—杆赤sè大旗之下,杨元庆驻马而立,神情严峻地望着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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