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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走隔壁小冤家-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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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媒婆坐在座椅喝着茶水,眼睛笑得微眯成条缝。
殷呖呖一怔,怎么还有这样的相亲法子?
不知为何她就想到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理儿。
“那婆婆你给他看了我的画像没?”殷呖呖忽地关心起对方是否有看过她的画像。
她无端地就想起自己找画师重画的那张,心里忐忑起来。
“看了。”花媒婆老神在在地饮了口茶。
“那他可知我是谁?”殷呖呖抿抿唇,毫无疑问,单从画像来说,她对此人是非常满意的。
但想起前几次失败的相亲,心就被根丝线系着,再高挂于柱,悬之又悬。
“不知。”花媒婆摇摇头。
“我知晓了,我……我先回去。”她握着卷轴的手指缩紧了些,闷闷地回了殷宅。
而到晚上,易鹤安才姗姗来迟,花媒婆倒不由得叹易家儿郎倒是位沉得住气的,月快中天才来找她。
“婆婆,既然与我相这位姑娘,为何连名讳也不告知?”易鹤安开门见山的问。
花媒婆悬着的心一下就放地上了,这易家儿郎也不似看起来那般沉得住气。
花媒婆吹吹热茶上的热腾白烟,而后呷了口茶,“易少爷为何不给我封信笺,有什么想问的,你自个儿问人家姑娘不行吗?”
易鹤安拿着画卷,神色及不可察地滞了滞。
姻缘居是出了相亲的新法子?
“易少爷瞧着如何?如若有意,我可替二位书信往来,先熟络熟络。”花媒婆笑呵呵地问道。
“她可知我的事?”
易鹤安皱起眉,心里却想着自己这些日子在红鲤镇传得糟心的流言。
“不知。”花媒婆放下手里的杯盏。
易鹤安皱着的眉心并未舒展开,与花媒婆再拉扯了几句,才离开姻缘居。
花媒婆望着易鹤安远去的背影,心下是又慌又乱又觉刺激,站起身走动都有些不稳当。
她做媒几十年,还未曾干过如此荒唐的事情来。
手心都沁出汗,变得黏糊糊的。
这事儿,她做了后才惊觉不妥当至极了,然而悔也来不及了。
……
殷宅中。
殷呖呖将花媒婆给的画像收回了屋里,有事没事拿出来瞅瞅。
不得不说,她还是头一次遇见比易鹤安长得好看的儿郎,委实满意。
但是……她的指尖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低眸看着面前的纸墨笔砚,要给他写信吗?
想到先生对自己字体的评价,殷呖呖很头疼。
且不说她不知对方喜欢什么样的,就是她那个字体……所谓见字如面,换她,她恐怕都会觉得自己是个空有皮囊的肤浅家伙。
殷呖呖挠着头,那人暂时还不知自己的身份。
她在红鲤镇的名声,殷呖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越想越觉得头疼……
第14章 吴公子与贾姑娘
旦日,殷呖呖郁郁寡欢地坐在学堂里发呆。
一想到丰神俊朗的那人,她就忍不住叹气。
昨晚试着写信,奈何废纸撕了一堆,也没写出点什么。
自己那字,委实是太丑了。
“殷呖呖!”
先生一声怒喝,殷呖呖一抬头,就看见先生那张盈满怒气的脸。
于是在众人悲悯的眼神里,殷呖呖再一次光荣罚站了。
“老大,你怎么闷闷不乐?”课休的时候,赵笑笑从学堂里出来,凑到殷呖呖旁边,眼神下意识往易鹤安那处瞥,“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
在赵笑笑的潜意识里,能够令殷呖呖烦闷至如此的怕也只有易鹤安了。
“笑笑啊。”殷呖呖呆呆地望着融融的池水,前段时间艳丽的海棠已到花开荼蘼时,要不了多久就得等明年再看了。
“老大?”赵笑笑心像被揪起来似的,抬手覆上殷呖呖的额头,不烫啊。
“你做什么?”殷呖呖一把拍开赵笑笑的手,秀美一竖,“想死?”
赵笑笑瞧着满眸愤怒的殷呖呖,长舒一口气,“不是,老大你到底怎么了?魂不守舍的,还以为你……”中邪了。
“我就是在想,”殷呖呖背靠着墙,视线眺望到远处,“怎么才能用最短的时间把字练好。”
“老大,你要练字?”赵笑笑险些又把手放到殷呖呖额头上。
“嗯。”殷呖呖一点也没在意赵笑笑的惊愕,依旧蔫蔫的耷着脑袋,“就是练字。”
赵笑笑都快惊恐万状了,自家老大怕不是中邪,是被夺舍了。
也不知请道士管不管用。
在他着急地如热锅上蚂蚁时,李焕山趴在窗缘,探出个脑袋,“殷姐,你练字的话,找帖子临摹呀。”
“找帖子临摹?”殷呖呖扭头,看向李焕山,“怎么摹?”
“就照着摹呀,要不我从家里把我爹喜欢的字帖拿来。”李焕山笑得十分灿烂,“要不然殷姐你到我家来,我叫我爹教你也成啊。”
李焕山是书香门第,他爹可是红鲤镇一大文豪,所写的墨宝莫说是附近的镇子,就连京城都曾有人来求取。
殷呖呖只是想将字练成,哪里敢去叨扰李老爹,赶忙摆手,“你拿帖子给我就成。”
“行,等下学我回家找找,然后送到殷姐你家去。”李焕山笑得愈发灿烂,一口白牙简直刺痛赵笑笑的眼睛。
“李焕山,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赵笑笑抬手勾住李焕山的脖子,将他的脑袋狠狠锢在臂弯,“你是不是打什么鬼主意呢?”
“没……”李焕山被勒得脸涨红,“没有。”
“小赵子!”殷呖呖一把扯过赵笑笑,将他丢到一边,拍拍李焕山的背,给他顺顺气。
解脱了的李焕山喘着气,“谢殷姐。”
“不谢。”就是怕你勒死了没人送帖子。
赵笑笑心底那个恨啊,虽然不知道老大到底中了什么邪,但该狗腿的时候,坚决不能刚。
他小心地凑过来,“老大,要不我教你写啊。”
“你教我?”殷呖呖瞥了眼在她眼里一直瘦得和猴似的赵笑笑,对他的字迹深表怀疑。
“殷姐,其实你可以写好了给先生看啊。”李焕山提议道。
“好主意。”殷呖呖颇为赞同地点头。
赵笑笑攥紧手,恨不得把李焕山千刀万剐。
殷呖呖摸了摸下巴,瞬间开始斗志昂扬。
不就是字嘛,她练就是了!
难不成比她舞刀弄枪还难?
事实证明,是真的难……
殷呖呖在家里含泪摹写字帖,脚下废纸一堆,手腕酸得不行,连带手都跟着抖。
一抖,一大团墨滴到宣纸,泅染开一滩黑渍。
殷呖呖瞬间流泪了。
把笔一摔,她不干了!
去他大爷的相亲!
“小姐,花媒婆那边捎来一封书信。”
熊叔还没走到殷呖呖房外,粗犷的嗓门就先到几步传入殷呖呖耳朵里。
“信?!”
她惊得从座椅上弹起。
“快,给我!”
她冲出门将熊叔手里的信夺了过来,急忙忙地拆开,瞬时咧开嘴笑了。
“小姐?”熊叔被她突如其来的傻笑给吓到了,可别是相亲相疯了,那就得不偿失了啊!
“啊?”殷呖呖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压都压不住的雀跃,“熊叔,我不和你说了,我要回屋练字。”
回屋的步伐都有些飘飘然。
再看那堆墨迹缭乱的废纸都有些可爱了。
她重新捡起笔,胳膊撑在案上,缀着欢喜的眉眼渐渐专注认真起来,纤白的手握着笔杆,一笔一划在宣纸将蕴藏少女心思的文字勾勒出来。
夜半阑珊时,枕着床前,借着摇曳的烛火,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张被她捂得热乎的信笺。
“姑娘亲鉴……”
她瞧着那字,写得可真好看。
遒劲有力,笔锋如剑锋般破出。
她在镖局长大,身边全是老爹那些生死与共的弟兄,武功高强,但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都是握刀柄耍不了笔杆子的人,连大字都不识几个。
所以老爹把她送进学堂,也是怕她以后学成那群粗野汉子。
“原来姓吴。”她的眸光定在“吴中生”三字上,嘴角弯了弯。
将信笺凑到鼻端嗅了嗅,淡淡的墨香竟叫人不能平静了。
信里除了他的名姓外,内容中规中矩,只是问她的姓氏,其余的倒也没了。
她将自己摹了半天的小纸条拿出来,上面仅有一个字“贾”。
这已是她写出最好的字了。
虽然很想多写几个字,但是……殷呖呖的心沉了沉,还是算了吧。
她将信交给花媒婆,千叮咛万嘱咐要送到,不然白费了她那么多功夫写出来的字。
哪怕只有一个字。
而将信递出去后,殷呖呖的头疼并没有缓解,她不能次次都只写一两个字,万一叫人家误会她有意冷淡他该如何是好?
于是先生发现最近的殷呖呖格外用功起来,就连功课都开始工工整整起来,甚至殷呖呖时不时还捧着自己写的字帖让他指导。
殷呖呖确实不笨,并非朽木,只是往日的心思根本没放在学习上,成天想的全是刀枪剑影。
如今用功学起来,令先生大感欣慰。
中途殷呖呖也收到过那位吴公子寄来的一两封信笺,倒没再问什么,叫殷呖呖松口气,生怕他问些自己的事,她露出马脚。
她回信也是避着去问他的身世家境,省得他回头问她。
“吴公子”在信里捡了他自己的一些事说,譬如他近日看了一个话本子,如何如何。
殷呖呖收到信,就叫熊叔替她寻那话本子来,她倒是没想到这位吴公子竟还喜欢看这样的东西。
讲的是流落民间的太子与相国三千金的爱情故事,看到三千金为太子付出的一切,在与父击掌决裂时,殷呖呖只觉得那千金此举实在愚昧。
换她,绝对不可能与自己老爹决裂,不然她老爹还不得哭死。
但她耐着性子往后看,也就渐渐沉进去,看到后面太子另娶她人,千金独守空房十八载。
殷呖呖差点将话本子撕了,只恨不得手刃了那太子。
尤其是据闻千金十八年后终于得偿所愿,但皇宫里的荣华富贵也只享了十八天。
殷呖呖简直为千金痛哭流涕。
殷呖呖回信时也是忿忿的,直言道:“太子看似深情,却不过薄情寡义,实在不配爱情!”
一旁偷偷观察自家小姐的熊叔被殷呖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模样给吓了一跳,险些将话本子拿去烧了。
易鹤安收到“贾姑娘”的回信,倒是愣了愣,没想到她会因自己的话特地去寻了话本来看。
这次的回信比上次要长许多,但可能因为情绪化,连字迹都不似先前一个贾字工整,可却别有一番可爱。
尤其看着为千金义愤填膺的话,他可想见姑娘气呼呼的脸,也可能眼睛红红的,一时间哑然失笑。
那话本不过他无意从书斋里捡来看的,随手放在了书案,写信时不知该如何说起,便信手将话本写了进去。
小姑娘怕是看不得那些情情爱爱,容易感情伤怀。
他想了想,从书架取下一本书,顺着小姑娘的话来写:“倒是吴某不对,叫太子那位负心人惹了姑娘不快。不若姑娘看看这本,算是吴某将功赎罪。”
连带着信一并交给花媒婆。
暗戳戳观察自家少爷的林管家倒是惊讶,少爷竟将珍藏着的话本子都送了出去。
殷呖呖就收到鬼怪志趣的话本,看得津津有味,觉得有意思极了。
一来二去,两人书信往来有三四回了,也转眼到了四月末。
熊叔这一日扯着嗓子,兴冲冲地对殷呖呖道:“小姐,大当家的明天就回来了。”
殷呖呖正在练字,听着话,腾地从座椅站起来,笔杆子都飞了出去,“我爹要回来了?”
“是啊。”熊叔笑呵呵地说完,搓了搓大掌,小声地试探问道:“小姐,你倒是给我说说,这回花媒婆给你介绍的是谁呀?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人影都没见着就算了,却叫自家小姐如今练字比练剑勤快,他都怀疑是不是那小子寄来的信里有什么迷魂汤。
“叔你别问了。”殷呖呖挠挠头,“我自个儿心里有数。”
易宅中,易鹤安正执笔想写些什么,林管家急急忙忙跑进来,“少爷,老爷和夫人要回来了。”
易鹤安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有一肚子话想问的林管家:“……”
第15章 气晕了先生
殷老爹回来的时候,殷呖呖还在学堂,课休学堂里倒了一半。
昨晚熬夜看话本子的殷呖呖也没有幸免,她半醒不醒地抬起眼帘,瞧见学堂剩下未倒的一半,乌泱泱地凑在她前头。
时不时发出不怀好意的嘿嘿笑声。
“吵死了。”
她陡然站起身一拍桌子,前面的人吓得如鸦雀散开。
殷呖呖方才瞧见原来他们凑在一起在看话本子,顿时眼睛一亮,出手如雷霆万钧,待众人反应过来,书本子已落在殷呖呖手里。
殷呖呖亮着眼睛翻开起书。
咿,此书竟页页都插着画。
然而等她看清图里绘的两小人交叠的画面,哪里是她想看的话本,分明是一男一女酱酱酿酿的图册!
脸蓦地红了半边天,“你们!”
她唰地就将书丢了出去,哗啦啦的纸页声飞舞间,响起一声声惨叫。
可忽然学堂里的气氛如凝霜沉下,诡异的安静,针落可闻。
被殷呖呖丢出去的书正正巧巧地砸在了进来的人脸上。
学堂里又是一片吞咽口水的声音。
殷呖呖只感觉一股寒意从她的脊椎尾直窜如天灵盖,浑身打了个冷颤,磕磕巴巴地道:“先……先生……”
先生在看清书本画的图样,面色一阵通红,白花花地胡子抖了半天,什么君子正气什么有辱斯文一堆堆的往嘴外蹦,手里握着的戒尺都不停地颤着。
眼看先生要气背过去,殷呖呖纵身一闪,急忙出手将先生扶住。
“你们真是要气死老朽!”
被殷呖呖搀扶住的先生拿戒尺狠狠地抽打起桌案。
一众人只觉得那戒尺像抽打在自己身上似的,每发出一声巨响,他们就缩缩脖子抖三抖。
不怪先生如此生气,换做以往倒是小惩大诫一番就了事,可如今学堂里还有位女弟子,这群小子怎敢如此放肆无规矩!
先生怒火攻心,而后猛烈的咳嗽起来,殷呖呖眼看先生咳得愈发厉害,感觉不妙起来。
“师娘!师娘!快来看看先生!”
最后先生是被众人搀着离开学堂的,今日学堂便早早的下学了。
那些围看图册的弟子们走在回去的路上,埋着头低着脸,哪怕稍有行人探究地看来,他们都会羞耻的脸红难堪。
在学堂里看那等书册将先生气倒,传出去实在有辱读书人的气节与名声。
今日下学的早,也正好可回去早些见到殷老爹的殷呖呖却并没有朝殷家镖局走,而是走了相反方向。
松鹤斋。
红鲤镇一家百年的老书斋,最近沉迷话本子的殷呖呖在看了“吴公子”送来的鬼怪志趣话本后,再不能满足于熊叔搜来的那些话本。
肤浅,庸俗。
竟是什么书生与千金小姐的爱情故事,甚至还有的话本将什么山野女妖都编出来了。不外乎最后书生都金榜题名,要么得迎娶公主,要么又娶了别的美人。
所以殷呖呖决定自己搜索精神食粮。
松鹤斋掌柜是个中年男子,正坐在摇椅里一手摇着羽扇,一手捧着书,咯吱咯吱的声音在看见殷呖呖进来时戛然而止。
“殷……殷小姐?”
掌柜的满目愕然。
这一身张扬至极的火红劲装除了殷家殷呖呖还会有谁?除却殷家殷呖呖又还有哪家的姑娘敢如此放肆不受约束?
殷呖呖可是稀客啊!
而且他一早听闻殷家殷呖呖英姿飒爽不下男子,这些日子一直看着巾帼女英雄入了迷的他,脑海里缥缈无形的巾帼形象顿时有了具象。
就连他手里捧着的那本《大齐女将》都啪地掉在了地上。
“掌柜的,可有什么好看的话本子?”殷呖呖一进门扑鼻而来浓厚的书卷香气,不由得多嗅了嗅,比镖局里大汉身上的汗渍可是一个天一个地。
她扫了眼琳琅满目的书架,“不要儿女私情的,要有意思的。”
听听,这腔调品味都和闺阁里的女眷不同,掌柜喟叹一声,旋即笑道:“有意思的话本,我这儿可多了去了,殷小姐先瞧瞧。”
他指向殷呖呖一侧的书架,“话本全在这儿了。”
殷呖呖挑拣起来,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她方抬头看向掌柜的,眸光微闪。
“殷小姐?”掌柜的被看得没由来一慌。
“唔,有没有那种类似鬼怪的。”殷呖呖歪着脑袋,有些期许地望着掌柜。
“鬼怪的?”掌柜的摇摇头,骤然又想到什么,“却有类似的话本。”
“哦?取来我看看。”
掌柜的犹豫一下,“殷小姐稍等。”
稍许时间后,掌柜的捧来一个木匣子,“这可是从京城新送来的话本,听说还未出几册,也是我祖上开始就在京城那边一直打点着关系,才弄来一本。”
殷呖呖听着愈发兴奋,拿过书本念出上面那五个大字,“《西游释厄传》?”
“我先前看过一本《西厢记》。”她皱起眉,“那张生委实是个混蛋,负了崔莺莺。”
“这可不是情情爱爱。”掌柜哈哈一笑,指着书道:“这可是斩妖除魔的。”
闻言,殷呖呖的眼睛亮了亮,将书拿起来翻了翻,瞬时大喜,“我就要这本了!”
“这……”掌柜的表情突然犯难起来。
“怎么了?”
掌柜对上殷呖呖那双眨着期许犹如星芒璀璨的眼眸,长长地叹口气,“先前有人定了。”
“啊?”殷呖呖大失所望。
掌柜摆手,又道:“不过他与我定了一月时日,至今都未曾来取,也不算我言而无信。”
最后殷呖呖满心欢喜地抱着书离去。
她走了没多久,掌柜打算重拾起《大齐女将》看时,又来人了。
“掌柜,我来取与你定的《西游释厄传》。”易鹤安从外走进来。
掌柜捡书的手一抖,《大齐女将》又掉地,“易少爷,你来晚了,没……没了。”
“没了?”易鹤安一怔。
倒是有些不敢置信。
“掌柜你可莫要私藏了,诓骗我。”他哑然一笑。
这红鲤镇如他嗜好收集话本的人,屈指可数,而知晓掌柜能力通天可从京城搜刮珍藏话本的,更是少之又少。
“真没骗你。”掌柜摊手。
易鹤安这次是真愣了。
但算算日期是他晚来了几日,实在是前些日子忙于相亲抽不开身,最后颇为不甘地作揖告辞。
这厢如愿得了有意思话本的殷呖呖兴高采烈地回到镖局,才进门,就听到自家老爹中气十足的一吼。
“不孝女!给我跪下!”
她一抖,一杯茶盏迎面飞来,她眸光一凛,身形顿闪,杯盏从她面颊仅半指的地方擦过。
而后她怒目望向蓄着络腮胡满身匪气的壮汉,“爹,你疯了?”
却见那壮汉从屋里走出来,将一身正气十足的戎装穿得如山匪头子似的,长年累月奔波在外的肤色呈褐色。
他嘴里叼着根牙签,“我疯了?你今儿在学堂做了什么好事?将先生都气晕了!”
说完又吹胡子瞪眼,“叫你去学堂,就是这么给老子丢脸的?”
别看这壮汉拥有魁梧的身形,却拥有一个脆弱的小心脏,今天一回来就被自家闺女气坏了。
给她送学堂里,她都做的什么事儿。
“我……”殷呖呖怀疑自己哔了狗,到底是谁传的风声!
传也不传完整!
虽然不是她一甩,那画册不会落到先生脸上,但是,气晕先生的不是她啊!
她充其量就是个……从犯?
不管是个什么,被老爹一骂,她反正就是比窦娥还冤!
她那叫一个委屈,“你一回来就兴师问罪,倒不如不回来!”
殷老爹面色一改,大喜过望,“咦,闺女,你这是学会用四个字儿的词了?”
殷呖呖:“……”
还不等她有所表示,殷老爹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会用四个字的词儿你就开始气先生了是嘛!”
“我不是!我没有!他们瞎说!”殷呖呖否认三连。
“还狡辩!”殷老爹抬起大手,掌风呼呼,可是吓人。
高抬一落,就往他自己身上一拍!
力道大得殷呖呖都吓了一跳!
就听殷老爹怒喝:“你还狡不狡辩。”
殷呖呖不背锅:“我没有!”
“还不承认!”殷老爹愤怒,又是往自个儿身上一拳,拳头将胸膛捶的一声闷响。
殷呖呖严重怀疑会将他自己打内伤。
“我没……”就在她还想否认时,殷老爹睁大眼,很是凶残蓄势第三拳要往自己胸口砸去。
她话到嘴边连忙改口,“是我是我,都我干得,您老行行好别打了。”
“你干了什么?”殷老爹不罢休地瞪了一眼殷呖呖。
殷呖呖本想说自己将先生气晕,但见殷老爹得意地睨了一眼殷呖呖,殷呖呖读懂了,他在说“小样儿就这儿和爹斗。”
试问阔别许久的老爹一见面就发神经怎么治?
殷呖呖眯了眯眸子,一字一顿道:“我在学堂看春、宫、图将先生气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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