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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退休日记-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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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朝她看去。
  在她面上看到过去那些温馨快乐的时光,透过她看到那个被他捧在心尖上的孩子。
  他心中钝痛,几乎忍受不住那么大的悲伤,差一点就当着这个女童的面前痛哭出声。
  时光变换,此时面前坐着的是他的妻。
  她用一张不起眼的纸,揭开他从不示人的疮疤。
  他反应确实过激了些。
  冷静下来,就知道此时彼时根本不是同一件事。
  可那些伤痛是真实存在的。连他自己都不敢轻易的去碰触。
  他痛得缩起来。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目中泛着红。
  炕桌被踢翻了,四处汁水淋漓。炕上炕下一片狼藉,外头廊下的侍婢想必是听见了。
  对面是他心内想过要细细呵护的人,愿意与她共度一生的人。可他做了些什么?
  他眸中闪过悔,闪过痛。
  他觉得屋中憋闷极了。站起身来,第一件事想走。
  丰钰没有阻拦。
  安锦南会想清楚。
  这件事对他如此重要,他不会不理会。
  她精心布置今日的一切,是愿意与他敞开心扉的。只是料不到他的心防如此厚重,她挤不进,只得走开。
  唇边噙了抹得体的笑,丰钰温声道“侯爷,妾身已查得此药来自盛城王家的济世堂。妾身所能接触到的,只是各家内宅。外头有什么更大的阴谋,妾身不敢妄自揣测,只盼侯爷尽早核实清楚,以免……”
  她叹了口气,转身进了里屋。
  安锦南行至门前的脚步一顿。他转过头,望住她单薄纤细的背影。
  成婚方一月,两人已经置气好些天。
  来时分明满腔的思念和欣喜。他如何又把两人置于如此境地?
  刚才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只是情绪起伏巨大之时的过激言语。
  是他太恐惧。同样的事情决不能再发生。他不知自己还够不够强大,能够再承受一次那样的悲剧。
  他不想失去她。更不想再失去自己的孩子。那痛他尝过,今生都不想再尝。
  安锦南推开门,勉强维持着平静无波的表情,一路行至院外,张口唤了“崔宁”。卓鸣自暗影中闪身出来,躬身行了礼。
  安锦南眸子一顿,似刚刚想到崔宁如今已不是他身边的人。
  简单交代几句,安锦南又迟疑地走了回来。
  隔着帘子,听见韩嬷嬷正指挥小丫头们收拾屋里。
  他发了脾气,踢翻了炕桌,任谁都会怀疑是丰钰惹恼他至此。丰钰在后简单的梳洗出来,就见韩嬷嬷面色不虞,她没有理会,喊小环替自己梳发。
  闭着眼回想到的都是方才安锦南可怖的神色。
  私闯禁宫那次,很大程度上是他有意为之。功高盖主,皇帝将他姐姐禁入冷宫,无非为着敲打试探于他。他不做出个无脑蠢笨的样子,如何能保下姐姐,保下自己?
  那自是一场豪赌,若皇帝当真不顾军心,借此将他以谋逆罪斩杀,也不是不能。
  安锦南向来狠心,对旁人,对他自己,他都敢赌。
  再后来看他失控,就是淑妃故去的那几日。
  他新病旧伤加在一起,病得糊涂,是她第一次看到那个威风凛凛的军侯脆弱不堪的一面。
  却都与方才的情形不同。
  他方才的手都在打颤,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透着绝望和恨意。
  那是怎样的痛心疾首,她不敢想。
  身后,小环的手搭在她肩上。
  丰钰下意识地睁开眼。从镜中看见安锦南低垂着头立在她后头。
  屋中静悄悄的,侍婢们都无声退了出去。
  丰钰抿住唇,就那么呆呆的看着他。
  安锦南声音听来极虚弱,他将手搭在她肩膀上,在她欲转过身来看他的时候说了句“别动。”
  “别回头。”
  “求你。”
  这样的字眼从安锦南口中说出,丰钰心内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是我混账……”他低声道。“我发疯。”
  “过去的事,想必你已有所耳闻。”
  肩头的那双手在抖。
  丰钰回过头,看他脸色青白一片,额上青筋暴起,两颊都生了汗珠。
  丰钰握住他的手“侯爷,您又犯头痛了?”
  他已经许久不曾发病。忽然痛起来,竟是有些受不住。
  他回握住丰钰的手,泛红的眼睛盯着她,声音带了丝乞求。
  “丰钰。别离开我。”
  他嘴唇发颤,艰难的说出这四个字。
  下一秒,情绪全然崩溃,他弯下高大的身躯,抱住她的身子,喉中发出痛苦的嘶声。
  丰钰眼眸湿润,任男人将她紧紧箍住。温热的泪水沾在她颈侧,痒丝丝的,难受,但她忍耐着,没有拒绝。
  他像个痛失了心爱之物的孩子,将自己的痛楚全然托寄在她纤细的双肩。
  月色清朗,一片银辉泄地。安锦南睡着了。手还牵着她的衣角。
  丰钰收回按在他头上的双手,揉揉自己酸痛的手腕。怕惊醒了他,索性将身上那件被他扯住的外衫除去了。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人,她眸底一片漠然。
  小环在廊外徘徊许久,听见门声轻响,她回过头来。
  丰钰早听见她低低的步声,挑眉问道“出了什么事?”
  “刚传进来的消息,二太太去了。”
  丰钰蹙了眉头。这么突然?客氏已经迁出,丰家没道理这样快的动手。
  就听小环又道“家里一直瞒着不敢叫夫人知道,几天前,二姑娘跑了。听说柳公子帮她弄了个进宫的名额,如今人已经上京去了。二太太就是听到这个消息,才会……是从床上跌了一跤,摔破了头,下人们疏忽没有理会……这会子客家也得了消息,两家闹起来了。大太太忙着人来知会夫人,希望夫人能……”
  丰钰冷嗤一声“我?我能如何?端起我侯夫人的架子过去帮他们镇住场子?”
  她自嘲道“我算得什么?一个可笑可悲自以为是的蠢货。”
  小环见她面色不善,话到唇边没敢再说。听丰钰凉凉地道“去回话,就说惊闻母亲故去,我伤心得晕了。近日谁来求见,都不许放入,听见了?”
  小环点点头,纵是满腹惊惶,只得回话去了。
  屋中,安锦南睁开眼睛,举起手望着掌中夹带着清幽香气的衣裳,眸中水光波动。
  客氏的丧礼办的很隆重。
  不论从前她是什么样的人,她的身份仍是丰家二太太,嘉毅侯的岳母。
  出奇的是客家竟没有再来找麻烦。两家和和气气的操办着葬礼,并没出什么惹人笑话的乱子。
  回去的车上,丰钰几次想问,是不是安锦南出手做过什么。
  她轻轻贴在他臂膀上,听他缓声道“药方的来历,你查得不错。如今我已叫人盯着王家,并放出消息……”
  他顿了顿,看她一眼。丰钰蹙眉道“莫不是……”
  传她有喜?
  安锦南“嗯”了一声。
  丰钰没有追问下去,内宅中,她有她的战场,外头,他有他自己的谋算。
  送葬的日子是在十四天后。
  文心拖着病体来了盛城。
  丰家旧宅中,丰钰从前所居、后来给丰媛占了的院子重新收整出来,两人在那里见了面。
  紫藤花架下面,形销骨立的文心抚了抚她的肚子,“有两个月?”
  丰钰嗤地一声笑出来“别问了,我自己也不知道。”
  文心不无感慨地看着她道“但愿菩萨垂怜,保佑你一索得男……”
  丰钰瞧不得她这丧气样,伸手戳她的额头“你有完没完?还念着这茬?你是不是没救了?”
  文心不好意思地一笑“不说了。我再不说了。”
  也不过是担心她走了自己的旧路,那种苦她不忍心丰钰尝。
  丰钰打量她的模样,“你跟我说说,如今怎样了?你上回信里写得含糊,我总是不能放心。”
  文心轻轻抚着她的肚子,叹了口气,“你别操心我了。自己好生养着。那人模狗样的东西我看透了,他如何对我,我一点一滴都记着……”
  丰钰握住她的手“你还在意,所以我才不放心,你只要心里有他,就永远不可能真正放下。”
  文心耸了耸肩,“你错了,丰钰。我曾那么爱他,这感情不会说没就没了,如今不是我在意,是我恨他。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看他肠穿肚烂的死。”
  “我把那个不要脸的接了进来。如今一家三口正腻歪着。那狐媚子如何能忍着被我骑在头上?如今连我女儿都容不得。上回那小子摔下床,全推在二丫头身上,朱子轩是敢怒不敢言,其实心里也是嫌我碍眼。”
  说着这样的话,却并没露出失落的表情,相反她嘴角勾了丝笑,轻轻摩挲着丰钰的肚子,“你说的不错。人性本就是贪婪。她如今有了名分,自然想要更多。朱子轩已经厌弃了我,自然也是处处瞧我不顺眼。这回我趁机带了两个女儿回门,跟他说要小住几日,顺便留下与你联络联络情谊,他没疑心,很顺当地就应了。”
  丰钰被她抚得肚子发痒,捉住她手笑道“做得好。你娘家给你的嫁妆,你可都清理好了?”
  文心扁了扁嘴,“从前用去一些,大约没了两间铺子,余下的都理清了,还没敢告诉我娘,私下里都交给我兄长了。杂七杂八的我不想纠结,只盼着早早的退位让贤。”
  丰钰打量她神色,倒是干干脆脆不似说假。
  试探地笑问她“如今可不怕便宜了谁?”
  文心给她挤兑得不好意思,讪讪地道“那是我置气,想不开……如今,我只想自由自在的,占着理,顺便把这姻缘解了。你说得对,我有娘家撑腰,自己又不缺眼睛少鼻子,总不能永远把自己混在朱家的那摊烂泥地里,和那些根本不在乎我的人相斗相缠一辈子。”


第85章 
  丰钰如何不心惊?文心是为了所爱之人在鬼门关走过一回的人。她有多傻; 她是清楚的。
  文心瞥了她肚子一眼; 叹气道“你莫担忧我了。如今你肚子里这个才着紧。昨儿我瞧你哭灵跪了大半日; 跟着胆战心惊的。你如今贵为侯夫人,又怀着孕,躲清闲就是了; 谁能说你什么?她生前那般待你,你何苦为她如此?”
  丰钰抿嘴笑笑,唇边挂着凉意,“她再对我不好; 也是我名义上的娘,她亲闺女不在; 后宅里头总得有个女眷替她哭一哭,难道却要隔房的嫂子和堂妹们代我么?且我爹又是不能主事的,总不能让她灵前太冷清。外人不会理会她从前如何待我; 只会拿‘人死为大’、‘孝悌礼仪’来要求你; 我若因着这身份就目中无人,人只会笑我六亲不认不念亲恩; 谁管你内里有什么怨什么恨?”
  想想挺没意思的; 许多时候; 活着便如做戏; 演给外人看罢了。
  文心见她有些意兴阑珊; 伸手将她手握住了; “ 你这是怎么了?这回见你; 倒不如上回瞧着精神; 你才成婚,又有了孩子,侯爷还不将你宠到天上去?怎却这样若有所失一般?你是感慨你后娘的死,还是为着进了宫的你妹子?”
  丰钰如今但有烦恼,也该是为着娘家那些糟心事吧?毕竟嘉毅侯府没有婆婆,又有嘉毅侯那般看重她,日子岂会过得不好?
  丰钰笑着叹了声“也不为什么。过日子么,哪有那么多的高兴事。”
  文心捏捏她的手,“瞧样子可不像没事。你老实说,是不是和侯爷闹别扭了?你可别傻,这婚事打着灯笼都找不着,我冷眼瞧着,侯爷是真在意你,你别自己瞎钻牛角尖把日子过劣了。”
  丰钰将头一歪,靠在文心身上“你就放心吧。日子长着呢。”
  安锦南踱步到院外,正听着这么一句。她语调有些悲凉,似乎前路并没什么可盼的,过一天是一天的熬日子,这就是她如今的心境么?
  他虽独身多年,也曾冷眼旁观过别人的热闹生活,也幻想过自己与心爱之人在一起的甜蜜。他们的快乐却似乎很短,他虽在这方面迟钝些,可他毕竟不是傻子,丰钰这些日子的疏离客气,明显和刚成婚时是不一样的。
  回想这短短的几个月,他渐渐忙碌起来,外头要筹谋的事情多,想到她的疏冷他亦甚少热情主动了。
  安锦南沉默地将脚步收回,对上丰郢疑惑的目光,低声道“走吧。”
  丰郢给身后小厮打个眼色,连忙折回身子引着安锦南又出了内园。
  丰钰和文心的说话声很低,安锦南是习武之人,六识过人,他听到的丰郢不曾听到。丰郢不明侯爷缘何又改了主意,分明说是不放心妹妹特来亲自过来瞧她一眼,难道怪妹妹没能及时出迎么?不由搓着手道“侯爷,家母早丧,继母进门晚,没几年舍妹就进了宫,在母亲手底下受教学事的时候不多,出嫁又有些匆忙,一些礼数,恐她做得不好,服侍侯爷不周。瑾瑜不才,想求侯爷个恩典。”
  安锦南回眸看着他,听他道“侯爷能否宽待一二、多多海涵?她有什么做得不对的不好的,侯爷只管拿我这个做兄长的问罪?”
  说着,眼睛有些涩,苦笑着垂头下去“瑾瑜知道自己没资格说这些。侯爷的家事哪有瑾瑜置喙之地?只是心痛这个妹妹,过去十年,我疏于看顾,叫她受了许多苦。求侯爷善待舍妹,瑾瑜愿为侯爷车前马后以死效力。”
  安锦南轻抿嘴唇,日暮下他周身如镶了一圈光晕,有叫人无法直视的威压。
  “你觉着本侯,待你妹妹不好?”
  他挑了挑眉,看着丰郢。
  丰郢闻言一愣,待反应过来,慌忙揖手行礼“瑾瑜绝无此意,侯爷自是待舍妹、待我们丰家都是……极好的。瑾瑜……瑾瑜只是忧心舍妹……”
  安锦南收回视线,没等他支吾完,转身迈开步子走了。
  丰郢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些话。他便是临时改了主意也未必就叫人想到他是对丰钰有何不满。
  除非,连丰郢也看出了丰钰的不快活。
  她向是善于伪装,平静沉稳的性子。可细细思来,她如今,似乎比前些日子清减得多。
  一个被传“有孕”的女人,却瘦了许多,会让人如何遐想?定是夫妻不睦,生活不佳,少人照料……
  事实也是如此,锦衣玉食侯府不缺,可他这个做丈夫的近来确实回家的时候太少,甚至和她说话的时候都少。
  常常迈入院子,就见灯火全熄,她早早歇下了,他也就未多打扰。
  论冷战,没谁能赢过他。他与冷氏七个月不曾说话,冷氏过身那日,在床头泣血,立誓来生绝不要遇到他。
  没谁比他心肠更硬,面容更冷。
  安锦南袖中的手缓缓地蜷缩起来,攥紧了,指甲都抠入手掌中去。
  丰钰沐浴出来,见榻上斜斜靠着个人。屋里服侍的都退下了,静悄悄没一点声息。
  她忙敛了衣衫,上前行礼。
  安锦南抬眼,视线落在她面上,久久地打量她。
  丰钰觉得不自在,作势去一旁取了针线簸箩瞧里头的几个花样子。
  身旁男人的目光如利刃,看得她浑身不自在。丰钰叹一声,回过头道“侯爷可有吩咐?”
  安锦南坐直了身子,目光中有前所未有的困惑。
  “丰钰,你要什么?”
  丰钰紧了紧眉头,没听懂这是什么意思。
  安锦南凑近,丢开她手里的东西将她肩膀扳向自己。
  “你得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什么都能给你,身份地位,名利权势,我还可以再抬举你哥哥、你伯父。你便要星星我也势必给你摘回来,你要什么,只管开口,我安锦南若皱一下眉头都算不得男人。我看不得你这样子,冷着我,不理我,把我当成个客一般敬着。”
  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蹙眉道“你不快活,是因为我上回?”
  “还是,你至今仍不甘心,不愿意与我一同生活?”
  丰钰轻笑了下“侯爷言重了,妾身怎会如此想?近来为着家中丧事,一时忙乱……”
  “你可以与我说说真心话么?”安锦南显然不信她那些故作轻松的推脱,他俯下身端住她的下巴认真地看着她。
  “丰钰,本侯也是个普通人。会失控会任性会做错事。”指端轻轻摩挲她的嘴唇,喉咙发紧地道,“你得告诉我,你希望我做些什么。你是我的女人,你生我的气可以,你骂我几句也没什么,可你不能把什么都憋在心里,然后远着我……”
  “咱们,试着交心,试着彼此信任,把你不喜欢的,你忧心的事都与我说。我做错的那些,都告诉我,可好?”
  他这样认真,倒让丰钰有些不自在,她偏过头去,避开了他灼热的视线。
  心里的纠结矛盾,说不出口。
  她试着交心过,试着依赖过,踌躇的试探着,一步步小心地朝他走。
  他时而温柔,时而热情,时而冷酷,时而癫狂,她会不安,会恐惧,不知他何时就忽然一改颜色,说出让她失望的那些话。
  她锁闭了心门,选择用最稳妥的方法与他相处。礼数周到,绝不过界,守好自己为人妇的本分,情爱……她不再奢望了。
  “侯爷!”丰钰稍稍提高音量,含笑道“侯爷待我向是很好。我已很知足。”
  她端着这样一幅稳妥安好的笑,素净的脸上努力端持这真诚的表情,安锦南注视着她,心里某块角落紧紧缩着。
  他垂下头,默默叹了一息,然后重新看向她,挤出一个尽量温和的笑,“好吧。”
  两手分别牵住她的两手。“丰钰,本侯娶到你,也很知足。你好好的……”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她温和顺从地倒入他怀里。
  顺理成章的拥抱亲吻,顺其自然的相贴相偎,水到渠成的肌肤相亲,他格外的用力,想让她发出难耐的声音,哪怕是让她疼痛、哀求,怎么都好。他不要她这样的平静、沉默。
  丰钰咬住嘴唇,仰起脸看到帐顶的夜明珠。那银色的珠子发出莹润的光,分明是那样柔和的,不知怎么却让她眼睛发涩,一片模糊。
  她是一头陷入过陷阱的兽。是惊弓之鸟。
  她也想试着再进一步,可相较于爱他,她更爱自己。宁愿一个人穿着厚重的铠甲,也不想再冒险将柔软的脊背靠向他。
  安锦南拥着她,渐渐的缓下动作。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额头抵在她胸前,将她抱紧,再抱紧。
  原来在乎一个人时,心会这样痛。
  好像体内某个机关被触碰到了,瞬时明白了许多诗词歌赋上所言的“情愁”是何滋味。
  郭沉璧以妾侍身份走入朱家,已是第三个月了。其中最快活的是头两个月,刚进门时,那位主子奶奶为彰显大度能容,对她很是客气,晨昏定省免了,也不拘着她立规矩,她甚至有几回暗中叫他们母女吃了瓜落。
  第二个月里,那位奶奶为了陪伴嘉毅侯夫人,还带着两个碍眼的闺女一块儿回盛城住了二十多天。别提这二十多天她过得多舒坦了。
  想见情郎,不必再偷偷摸摸。人人碍着她生了庶长子,对她礼让有加,甚至她还趁机收买了几个大奶奶身边的人,更有她娘家姨妈、朱府三太太替她撑腰仗势,代为管了朱子轩这头的账目。俨然便是主子奶奶一般的身份。
  可是她还没能得意几天,盛城那边就来了信儿,说文心要回来了,着朱子轩去接她们母女。
  为此郭沉璧心里便十分不是滋味。
  朱子轩当着她面儿,口口声声说对文心半点情分没有,全看在文家和嘉毅侯的面儿,勉强将她虚架在朱大奶奶的位子上。可一接到信儿,朱子轩却是去得挺积极的,还特地提前去了两天,更着她准备了十分厚的礼,说要带给岳家。
  郭沉璧不由想到自己娘家。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原本定的亲事被退了,好容颜来到临城投奔姨妈,奈何遇上了命中魔星朱子轩,自己连人带心都给他哄了去,不得已做了人家的小。
  朱子轩别说备厚礼提亲,连个像样的屋子都没给她置备。
  过去做外室做得偷偷摸摸胆战心惊,孩子几乎难产生不下来……
  想到这些,她心里就很难冷静。
  她委屈,她不甘心。凭什么她生来就要矮人一头?
  若非遭逢变故,论家世样貌才情人品,她又哪里比文心差?况她还年轻!最好的年纪做了小,给那人老珠黄的病秧子骑在头顶上,她如何能服?
  当着朱子轩她没表现出不满,可朱子轩前脚一走,她后脚就跑去了朱三太太屋里哭诉。
  “姨妈,我的命为何这么苦?我娘在天有灵见我如今这般,还不知有多伤心呢!……我到底替他生了长子,长房唯一的男孩儿,他看也不看,只顾着那两个丫头片子!”
  朱三太太把她提溜起来“行啦,别跟我这儿哭天抹泪的,路都是你自己走的,我当时劝过你,子轩是成了婚的人,文家不是吃素的人家,你跟着他只有安安分分做你的妾。你偏不听,背着我跟他把孩子都生了。如今文心大方,也许是知道她自己生不出了,愿意提携你一把,给了你名分,你若还不知足,非要与她争高下,可就是你不懂事了。”
  郭沉璧抿着嘴不说话。朱三太太一看她样子就知道她是心里不服。
  叹了一声,道“她身子骨不好,才从鬼门关绕了一圈捡回条命。我瞧她想开了,对你算宽厚。你什么都有了,不过差个正房头的名分,且忍忍吧,错的是你,人有什么错呢?丈夫都给你夺了,你总也给人留条活路。沉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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