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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青楼改作业-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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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拂两指捻起酒杯,轻轻啜了一口,以冷笑回敬。
  徐思年满心恼火,却也知道此时不是发散的时候。他冷着脸点头:“还望李兄日后,说话时多开个心窍。”
  然后紧张兮兮望着刘拂,早前眼中的压抑,早就变成了惊慌无措。
  徐思年紧紧拉着刘拂的手,想要自辨,又因场合不对强自压了下来:“阿拂,阿拂,你且信我。”
  原来她真不是粉头,而是彩头。
  刘拂摸了摸鼻子,有些好奇知抢到她“芳心”的人,能否讨得个好吉利。
  眼见气氛因着自己方才那杯酒变得生硬起来,刘拂暗自记下李迅一笔,到底不好毁了谢显的诗会。
  她清清嗓子,突地升起些玩闹心思,先是对着徐思年安抚一笑,又在对方慌乱地注视下将握着酒壶的手抽出来,顺道给王书生斟满:“王兄有所不知,正是表兄将我嘱托给松风兄的。”
  众人:???
  “我出门游历时正巧碰到表兄回家定亲,是以表兄才将我交托松风兄。”她倒满一碗酒,推到徐思年面前,挑了挑眉,“我那汪表兄与松风兄哪里是水火不容,明明是风流水性志趣相投。只不过碍于面子,才总是相争不休。”
  想起汪然与徐思年一般无二的风流性子,众人静默。
  她说着又向众人笑道:“因怕你们笑话,才将我身世秘而不宣——却没告诉小弟要保守秘密,这才露了馅。”
  “这事虽不是我的过错,但我这作为弟弟的,总得替兄长们向大家配个不是。”刘拂抿唇一笑,被酒气染红的脸颊看着分外娇艳,“小弟斟酒赔罪,接下来的,就看松风兄的了。”
  徐思年方才狂跳不止的心,在这一笑间先是安生许多,又愈发狂乱的跳动起来。
  他举起酒碗,干脆利落地仰脖,喝得涓滴不剩。徐思年倒转酒碗,深深望向刘拂:“情非得已,各位有怪莫怪。”
  刘拂愉快的发现,谢显看向她的神情,又恢复了初见时的亲和。
  ***
  酒足饭饱后风雪也渐消,围在亭外的厚重帘幔被仆役们慢慢卷起,簌簌白雪映红梅的景象逐渐展现在人们眼前。
  金陵最好的梅园,与难得一见的大雪,融合得恰到好处。
  天地造化,非人力可媲美。对于在场的一众江南士子来说,这已是平生仅见的美景。
  有人轻声问道:“刘兄,不知在京城,是否能常常见到如此景色?”
  措辞极不婉转,但语气中的向往绝不会让人误会。
  刘拂扭头看向发问人,脑中滑过对方生平,似是终其一生,都在闽南做着父母官。
  她深吸口气,冰雪的清凉深入肺腑,驱走昏昏然的醉意。
  “我虽在京中多年,但今日也是头遭得见。”刘拂大袖一挥,指向被远处被白雪半掩着的红梅,轻声道,“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各位仁兄,莫不是惊叹莫名无法自拔,准备要小弟拔得今日头筹?”
  在一片哂笑声中,众人的目光,都似有似无的看向了小宋先生。
  仅有刘拂留意到,张秀才等人,却是第一反应远远望向了梅园进口处。
  还有旁人要来?是谁让他们如此紧张?
  刘拂心下盘算,再想不出有哪位达官显贵,是在建平五十二年的腊月初七抵达金陵的。
  庸人才会自扰,刘拂揉了揉眉心,放弃在此事上多费心神。
  不论如何,他们等的人都会在到来之后,给她一个答案。
  眼见着大家都已步入飞雪之中,刘拂也起身整整衣袍,准备跟上众人的脚步。
  然后她去摸自家斗篷的手,就被人拉住了手腕。
  刘拂抬头,正撞进徐思年的眼眸中。她抽了抽手,被捏的死紧,一动不动:“松风兄?”
  徐思年弯腰,替她拿起斗篷,又小心披上。
  两人间的距离极近,衣角相贴,可以嗅到彼此身上淡淡的水香。徐思年深深望着面前的少女,看着她小巧的鼻尖微尖的下巴,只觉得自己一颗心几乎要蹦出腔子。
  当系带被系好后,他才收敛好心情,深吸口气后开口道:“阿拂,方才他们所言,俱不是我真心,我只望你信我。”
  刘拂微愣,继而笑道:“我自然是信你的。”
  她抬手将兜帽带上,长长的风毛遮了大半张脸,瘙得脸上痒痒的。刘拂重新摘下帽子,揉了揉发痒的脸颊:“徐思年徐公子虽游戏花丛,却高洁傲岸品性端方,自不是玩弄女子的纨绔子弟。”
  抿唇一笑,刘拂正色道:“松风兄,我从未疑过你的真心。”
  见徐思年神情放松下来,刘拂也跟着舒了口气:“薄厚深浅,情致不同,你若不趁着变化多端的时候多融情于景,难道要等傍晚交卷前再急中生智么?”
  今日她作为新面孔,为了不遭人妒,所作诗文既不能平平无奇,又不能一鸣惊人,头筹注定了不是她的。
  既如此,让徐思年夺去才是对她最有利的。
  照猫画虎,学着徐思年方才的样子替他也系好斗篷,刘拂笑道:“你放心,实在不行,还有我替你捉刀。”
  徐思年:……
  他能感受到,自己化作春水的心,不消一刻就被凛冽的寒风冻成一块冰晶。
  望着徐思年气势汹汹大步而去的背影,刘拂突然想起一事,低声问道:“松风兄,令尊可有说起,这几日是否会有贵客抵达金陵?”
  作者有话要说:  心疼四年1S
  ·
  那个护国大长公主是文中大延朝的公主
  平康女与“宋时的护国夫人”都是指梁红玉。
  本文半架空,再次重申,文中诗词都是引用的。


第18章 比试
  贵客?徐思年摇头。
  他微微抿唇,艰涩开口:“阿拂,不论你所求为何,我都会尽心竭力帮你达成。”
  “我只盼着你能知我心意。”
  话音未落,徐思年就已大步走进和风细雪之中,他说话时从头至尾都没回头看向刘拂,只留给她一个隐隐透着仓惶的背影。
  刘拂叹气,咽下还未出口的话。她抬手摸摸自己的脸颊,心中的歉意一晃而过。
  饶翠楼在靠天香宴打响名声之后,还能如原来一般得享安宁,实在是多亏了几乎日日来吃席的徐思年。但徐同知已在任上四年,后年春天回京述职后将平迁回京中,就算当时徐思年已得中进士,也再护不住远在江南的饶翠楼。
  她既决心帮饶翠楼找到个安身立命的所在,徐思年就不会被列入人选之中。
  更何况,她也不想做对方的小妾。
  刘拂自认知情识趣,并不是不通情爱之人,她不是看不出徐思年真心,但也只能在心里道声抱歉。
  重新坐回桌边,刘拂拿起已凉的酒杯轻抿了一口。冰凉的酒水顺着舌尖滑进嗓子,带着火辣的气势直落胃底。她连饮几杯,让白玉似的脸庞染上一抹红晕,清明的眼神也变得醺醺然。
  酒醉三分,正助诗兴。
  她望着亭外纷纷扬扬,拾起一根筷子轻敲杯沿,发出一声清越的声响。
  刘拂挑起唇角,轻轻一笑。也不顾滑落的斗篷,拎起半满的酒壶,转身出了亭子。
  巧的是,当她迎风走至梅树下时,方才还如指肚大的雪花骤然小了,变成细密密软绵绵的冰晶,轻飘飘地落在肩头。
  白雪红梅,绿衣公子,相映成趣。
  众人闻声回头看去时,只觉得天地间仅剩下这三样颜色。
  一阵风起,雪花伴着飘落的红梅花瓣,沾染上刘拂的乌发与肩头。青翠衣摆滑过地面,似是步步生花雪中春。色。
  树上地下铺了厚厚的雪花,反射着暖洋洋的日光,照在她脸上。衬得刘拂愈发唇红齿白光彩照人,本就夺人眼目的精致眉眼,也愈发冷艳迫人。
  “……不偎不爱,仙圣为之臣……我今日才知,什么叫‘江梅红绽雪野寒空’……”
  “……天姿灵秀,浑似姑射真人。庄子撰逍遥游时,恐是真的见过这掌雪之神……”
  “……徐兄,待过两年刘兄再大些,只怕金陵城中姑娘小姐们的鲜花帕子,再不会是你的了……”
  听到耳边窃窃私语,徐思年心情极其复杂,又是与有荣焉的自豪,又是自家宝物被人窥探的不适。他不搭一言,含满笑意的眸子紧紧锁在少女身上。
  一直被徐思年注视着的刘拂察觉到他的视线,微微偏头回以一笑。
  所谓冰消雪融,所谓天仙化人。
  那些精致妥帖的世家闺秀,那些温婉可人的小家碧玉,那些妩媚多情的风尘女子,没一个比得上她的灵动大气。
  徐思年紧紧握拳,喉头微动。他的阿拂……他的阿拂。
  他恨不得倾其所有,将一切都捧给她。
  “阿拂,小心冻着。”徐思年已解下自己的披风。
  刘拂举起手中酒壶向他示意,大笑道:“我带了酒来,再不怕风寒。”
  在阳光照耀下,她执壶的手,比上等的钧窑瓷壶还要细白。
  被所有人注视着的刘拂,目光却扫向了远方。
  时已过午,张秀才他们等的人,还是未来。刘拂就着壶嘴饮了口酒,越发好奇起来。
  ***
  因着风雪,早前准备的投壶等游戏都已取消,直到此刻,诗会的重头戏才真正到来。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感受到自己的袖子被轻扯了下,徐思年回头,笑望刘拂:“阿拂?”
  刘拂笑弯了眼,亮晶晶的眸子格外好看:“徐兄,我待你得了魁首,请我喝酒。”
  “好。”徐思年朗笑一声,引得无数人侧目。
  谢显笑道:“松风兄要请酒,怎能偏私阿拂一人。”
  众书生纷纷应和起哄,场面热闹非常。
  徐思年听他称呼,暗自蹙眉,一把拍开谢显搭在刘拂肩头的手:“今日你是东道,我怎好抢你风头。”说罢又拱了拱手,“待上元节后,若各位兄台赏脸,咱们再聚一次。到时不带这两个小的,正好不醉不归。”
  小宋先生喜他爽朗,先笑道:“这个东道,却是该我做的。”
  此言一出,方才起哄的人都撇开徐思年不理,只向小宋先生拱手道谢。
  上元节后,不消十余日功夫,便是德邻书院开馆的日子。
  谢显哼笑一声:“松风兄不请我就算,小宋先生的宴,我却定要赴的。”
  只剩刘拂无言以对,狠狠瞪着徐思年。
  见刘拂一脸郁卒,小宋先生想起自家侄儿,忍不住柔声笑道:“小公子家住何处?到时我下帖子与你。”
  刘拂眼珠一转,满脸迷茫地望向徐思年:“松风兄,我住的那个胡同,叫什么来着?”
  出门游历,竟记不得自家房门开向哪里。众人哄笑,都道徐思年说得没错,确实是小小少年,得有人好好管着。
  徐思年也含笑望她,又向小宋先生报了个地址。
  只有与他极亲近的谢显知道,那是徐思年的私人宅子。他却没有多言,只笑着揽住刘拂肩头:“你去也成,只是得跟我一样,乖乖喝茶。”
  刘拂苦着脸,见小宋先生也是一脸赞同,只得点头应是。
  她看着被徐思年放到极远处的酒壶,默默叹了口气:“无酒怎堪诗,小弟今日是写不出什么大作了,不如替各位兄长誊写诗稿,免得有人借着老子的名头大占便宜。”
  意在言外,很是直白。刘拂杏目圆睁,又是不甘又是无奈地瞪向徐、谢二人,让人忍俊不禁。
  徐思年完全不恼,反倒笑着摸了摸她发心:“好,都依你。”
  谢显也笑着点头,端着副长辈的和煦模样,让人气急。
  刘拂咬牙拍掉徐思年的手,恨不得一会在他诗稿上批个大大的“劣”字。
  一片其乐融融中,只有换过衣服的李迅冷笑道:“你这般年纪,可认得全字?莫要抄错了格外仁兄的佳作才好。”
  刘拂惊诧莫名,转而惊叹道:“原来李兄十四岁时还读不通诗书?看你今年不到三十,如此基础竟也能考的秀才功名,可见钝学累功确有其事!”
  刚刚及冠的李迅气得两耳冒烟,被友人强压住,只得嗤笑道:“我只怕诗作落在你手,被改到面目全非无处辩驳。”
  “这倒是真的。”刘拂摸摸下巴,苦恼道,“我誊到李兄大作时,定会忍不住改了又改,只是这五十六字之师,实在不敢当。”
  她面色正经非常,像是真的为此烦恼忧心。
  李迅气急:“还请小宋先生见证,学生要与这小子比上一比!”
  “李兄!”
  “唉!李兄切莫冲动!”
  旁观的书生本是看得有趣,此时不论是为李迅还是刘拂,都得出言拦上一拦。
  先不说刘拂小小年纪绝无胜算,光李迅以小欺大,就足以引为笑谈。这场比试,对两人都没有丁点儿好处。
  见李迅似有偃旗息鼓之意,刘拂挑眉,加了把火:“李兄年长于我,他既开口,小弟也不好推辞。”她对着小宋先生一揖,“还请先生出题。”
  前世金榜题名大魁天下后,同榜读书人多说她沽名钓誉,凭借帝宠才能得中状元。也有不少人心怀不忿,借故在各色诗会集会上向她邀约比试。
  只是那结果……刘拂直起身,朗笑中满是怀念。
  自她二十三岁起,就再没诗会愿意邀她了。
  难得重来一次,又有这么个傻子直冲上来,又怎能放过?
  刘拂想,她虽说好了今日不作诗,但也有别的法子一解技痒——平日自己修习是一回事,但在人前大出风头,狠狠压住那眼比天高的无知庸碌,则是另一种快意。
  她又郑重道:“先生,请出题。”
  宋和看着面前二人,很是头疼了一番。
  不论如何,李迅以大欺小的名头都要坐定。他看得出对方已有些悔意,但此时骑虎难下,再难推脱。他虽不喜李迅出言不逊,可既被称一声“先生”,就不能太有失偏颇。
  琴棋书画诗词曲赋,即便仰赖天赋,在经年的积累练习下也会有很大的不同。李迅年长刘拂六七岁,选哪样都占着先机。
  不止坐实了他欺人,也难免让那小小少年受到打击……
  他微叹口气,将两人招至身前问询。
  那边谢显抱着手炉,撞了撞徐思年:“松风兄,你不阻上一阻?”
  阻什么呢?又有谁能阻鹏抟九天。
  徐思年淡笑道:“让她撒撒酒疯,好过一会酒气上头闹头痛。”
  听出徐思年话中满满的信任,谢显微愣:“听你的意思,是觉得阿拂会赢?”
  徐思年蹙眉:“你二人今日不过初见,言行间还是要客气些。”
  “阿拂还叫我显二哥哩。”谢显兴致勃勃,打断徐思年的话,“小宋先生要命题了。”


第19章 运气
  宋和先问刘拂:“小刘公子可学过弓马骑射?”
  这小宋先生有意思得很。想起方才自己提到湖州,宋和就反应到忠信侯刘氏,刘拂就知他定与自家有些渊源。
  刘拂压住上翘的嘴角,正经抱拳回道:“刘氏祖训,强身健体功夫不辍,学生生来体弱,但也不敢违背祖宗规矩。”
  宋和点头:“怜你年幼,便不比什么射术,投壶一乐就是。”说罢转向李迅,问道,“甚雨觉得可好?”
  不必细想便能知道,这不止是对刘拂的维护,也是全李迅的脸面。
  投壶可用巧劲,年纪占不得多大的便宜,李迅射御水平中上,对上年幼又有家学传承的刘拂,可谓半斤八两。
  事已至此,李迅除了点头,别无他选。
  在谢显示意下,早前被收起的投壶用具全被小厮抬了上来。又有仆侍取来防水的油布与厚密的蒲团,供众人席地而坐。
  谢显因身体的缘故难得如此,不由笑道:“倒颇有雅趣。”
  站在场中的刘拂闻言,回眸瞪了他一眼:“显二哥还是去亭中远望吧,不然冻坏了你,我可吃罪不起。”
  她高高抛起手中箭矢,快速缠好碍事的广袖,看也不看准确接住,冲着李迅一笑:“李兄,请吧。”
  这一抛一接,足以惊艳全场。
  方才担忧刘拂年小力弱输得太惨的人,此时已放下心来。
  被呛声的谢显撩袍正欲坐下,就被徐思年的视线钉在原地:“好好好,我坐椅子。”他无奈地示意小厮去搬座椅,趁着这个空档靠近徐思年,轻声问道,“松风兄,你看阿拂赢率高么?”
  “你觉得呢?”徐思年毫不担心,甚至有心品茶,“这君山银针不错,待走时给我包些。”
  谢显微愣:“你不是一向嫌银针寡淡?”
  徐思年遥遥望向刘拂:“阿拂喜欢。”
  然后他就被掰着肩头强迫着移开了视线。谢显扳着徐思年的肩头,大惊失色:“松风兄,徐家三代单传,你可要慎重!”他喘了口气,极力压低声音,“不说别的,你若敢将那些风流手段使在阿拂身上,只怕道涯兄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你想多了。”徐思年神色淡淡。
  在谢显松了口气的时候,他又接着道:“汪道涯注定与我难结善缘。”
  徐思年目光所及之处,刘拂正眉眼含笑地望着李迅。
  鹿鸣曲起,两人各执八箭,轮流投射。第一、二局时李迅发挥极好,接连射进哨壶,刘拂心不慌气不乱,跟着他动作。
  第三次,又中。
  李迅长吸口气,三次连中后底气更足。他先斜望刘拂,然后屏息凝神,瞄向另一耳。
  想要跟投,也得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方才还有些拿捏不住力度的手,此时已变得极稳,李迅发挥出远超平日的精准,直直一箭入耳。
  一旁有负责计数者唱报:“连中贯耳。”
  李迅洒然一笑:“刘小公子,该你了。”
  箭矢插得极乱,不论壶中还是双耳,都没有许多空位可供操作。投壶一事,若是旗鼓相当的两人相较,一贯是先者更占便宜。
  “李兄。”刘拂抿唇,“我可否上前一看?”
  李迅笑道:“自然。”
  刘拂抬手,示意鹿鸣曲暂停。
  她靠近壶口匆匆一览,便回身站到远处,向着李迅摊手道:“李兄神技,这般交错着来也没什么施展的余地,不如一次投完了事?”
  围观众人哗然,只当刘拂早早放弃,猜她少年面薄恐失了面子。哪怕可以理解,但方才对她英姿的赞赏,也都化作无言以对。
  刘拂稍退两步,依旧眉眼含笑地望着李迅。
  李迅志得意满,剩下的四支箭矢虽只进了半数,可也封死了壶口。
  “刘小公子,请吧!”
  与方才相比,用词尊敬许多,但语气也让人十足恼火。
  直到第三局起,失误频发。别说按着规矩,每箭落入壶中时都要踏着鹿鸣曲的节奏,就连中壶也变得困难。
  有看不惯李迅阴阳怪气的书生冷嘲道:“投壶本就是运气大过天,李兄拿了先手就如此作态,也不怕堕了清名么?”
  李迅不怒反笑:“上次陈兄你胜过我时,也未拿运气自谦。”他颇有些先破后立的意思,行至刘拂身旁,做出十分亲和有礼的模样,“为兄不才,赢了这遭,之前磕绊就此抹平,如何?”
  刘拂置若罔闻,眯眼挥手,箭矢直奔着缭乱无从插手的壶口而去。
  只听“当”得一声轻响,本以为会击在壁上反弹出来的箭矢,直直插。进壶中。不偏不倚拨乱反正,一箭理清所有纠缠的箭矢。
  壶中固定箭矢用的红豆迸射而出,散落一地。
  刘拂低叹一声:“偏了!”
  众人惊诧莫名,愣愣望着插满箭矢的壶口。
  这若还是偏了,那什么才叫正好?
  刘拂揉揉手腕,像是才发现身边站了个人般,甜笑道:“李兄有什么事?”
  见李迅脸色极臭,刘拂也不追问,反向着乐工点头,让他们重新奏乐。
  鹿鸣曲重新响起。
  刘拂手上还剩下四支箭。
  她看也不看李迅,忽快忽慢地将手中箭矢全部投出。箭头撞击壶底的声响,与鹿鸣曲的节奏完美契合。
  活动一下微痛的手腕,刘拂向着众人抱了抱拳,冲李迅挑眉笑道:“李兄有所不知,进士及第后圣上所赏的琼林宴上,一甲三位都要依次投射,若箭矢落壶的声响不能与鹿鸣曲相和,可是要受同年嘲笑的。”
  偏过头望着李迅,刘拂似是想起什么般,不好意思地笑道:“不过李兄放心,你定是没这个出丑的机会的……唔,大抵嘲笑人的机会,也是没有的。”
  刘拂边说边退,当李迅反应过来时,已轻快地跑到徐思年身后躲好。
  之后自有东道主谢二公子上前,帮她善后调节,无非就是年少无知,还望李兄多多担待之类的话。
  刘拂最会审时度势,如今仗着年幼貌美,很是过了把骄矜小公子的威风。
  但凡是个读书人,大概都无法忍受有人在举业一事上的贬损。若非李迅之前出言不逊当面辱她,她也不会讲话说到这个份上。
  望着面色铁青气到极处,又碍于知府公子与德邻书院先生的面子,不得不忍下来的李迅,刘拂很是满意。他现在的隐忍,就像方才“碧烟”被直言轻薄,她还不能发火时的憋屈一般无二。
  刘拂在面对厌烦之人时最爱用的伎俩,就是先抑后扬,然后在对方自豪莫名时狠狠地打败他。
  刘拂咬着下唇,可怜兮兮望向徐思年:“松风兄,我不会给显二哥惹祸吧?”
  徐思年无奈叹气,拉着刘拂走到谢显身边。
  刚刚被谢显安抚下来的李迅,待见到刘拂时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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