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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公主乏了(穿书)-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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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是怕了自己这个老娘,光熙帝道:“……朕没有,朕只是在和她畅谈所欲,对,就是这样。”
  江窈果断见风使舵,和郑太后统一战线,“皇祖母你可算来了。”
  被郑太后解救出来,江窈惦记着某人被革职,“那皇祖母您早些回寿合宫歇着,我就不叨扰……”
  然后她又被郑太后带回寿合宫,展开了一番推心置腹的交流。
  江窈没有打马虎眼,郑太后想知道什么,她就告诉她。
  郑太后:“多久的事?”
  “……大概、也许,快一年?”认识快一周年。
  郑太后:“你当真属意他?这可不是瞎胡闹扮家家酒。”
  “……一点点吧,如果是扮家家酒,也只想和他扮。”然而她真实的心理年龄成年了,别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她成么!
  郑太后:“你和他……哀家的意思是,谁先开始的?换个说法吧,谁先捅破这层窗户纸的?”
  “他,上赶着巴着我呢。”那必须得是他啊。
  郑太后富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你和他……现在到哪一步了?”
  江窈使劲的摇头,煞有其事的保证道:“我心里有数。”
  “那就好。”郑太后眼角笑出褶子,“依哀家看,谢相真正儿是再好不过了,他若能真心待你,哀家第一个乐见其成。”
  江窈:“……”蜜汁感动。
  同样一件事,她老爹和祖母的处理方式完全不一样,郑太后相比之下立马显得清新脱俗,她还是更能接受后者。
  江窈走出寿合宫,整个人舒一口气。
  她觉得像刚刚给神父倾诉过,主要是郑太后总给她一种,背后散发着圣光的错觉。
  ……
  次日。
  天蒙蒙亮,江窈坐在梳妆镜前,连枝帮她梳发髻,她自己都意外,殿下算是今年头一遭,这么一大清早的就起了。
  江窈突如其来的觉悟不仅仅于此,她赶到国子监,捧着书,摇头晃脑的念头,就差给自己脑袋顶上贴上字条:本人勤奋又好学。
  连枝看在眼里,她只知道江窈进趟宫,回来跟变了个人似的,也不知道光熙帝和郑太后,具体和自己公主说了什么,以为她受了挫一时心里不好受,一开口都是给她鼓气安慰的话。
  散学回公主府,江窈更是挑灯……夜战书法,“你看看我这个字,是不是有哪里没有写好?”
  连枝再也绷不住:“要不,奴婢去相府问问……”
  “相府?那是个什么地方?”江窈头也不抬。
  连枝:“……”
  江窈接下来三五天,都如法炮制。
  连枝还没缓过劲来,这一日用完午膳,江窈心不在焉的捧着茶杯,“你替我去打听打听,谢相……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国子监的门生,对谢相二字基本都是闭口不谈,集体默认“勿谈国事”。
  人人心里跟明镜似的,真有痴不愣登的发问,也会被嗤之以鼻,在他们看来,谢槐玉可能今天还赋闲在家,明天可能就官复原职了。
  连枝早就想去了,相府的管家这几天也跟人间失踪似的,以前常常跑到她面前露面刷存在感。
  “谢相这几日没踏出过府门一步,说是忙于沾花惹草……”连枝将这一整天打听到的,如实禀告。
  江窈挑眉:“沾花惹草?”
  “奴婢一时口快,说岔了。”连枝纠正道,“谢相大概是仕途不顺,寄情山水?听说在养花弄草,清一色的奇花异卉……”
  江窈打断她:“就没有别的了?”
  连枝思索道:“后来又要府上人去找了工匠,将葡萄架重整了一遍。”
  “你明儿别去问了。”江窈撂下笔杆。
  关于谢夫子被革职,她说不气是假的,说不替他委屈更是假的。
  听光熙帝的意思,不止是被参本诬告,还有她的原因在里面。
  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她会尽力。她得向光熙帝证明,自己不是一时兴起。
  至于谢槐玉么,她说老实话,真不是她护犊子情绪作祟,更不是骄傲,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大邺的相国,只会是他。
  江窈想起那天,她看到的难民景象。
  可以说是触目惊心,永州的话,刺客既然也是永州人,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朝堂上的事她不参与,谢槐玉也不会和她提,但是百姓的事,她总要过问一下,她还信誓旦旦和光熙帝说过,自己爱民如子,她不想言而无信。
  她在国子监用完午膳,有意和连枝乔装了一番,坐上马车,准备“私访”。
  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转了大半圈,根本没有难民的影子。
  江窈纳闷了,不可能啊,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在靠近烟花巷的一处荒地,和那一日一般无二的景象,甚至有了腐烂的死尸味。
  连枝捂着口鼻,张望了一眼,“殿下,好像有不少人咽了气,周围的路口都有重兵把守,怕是进不去,里头的人估计也是出不来的。”
  “路不是给人走的?你随我过去瞧瞧。”江窈跳下马车,领着连枝大步阔斧,颇有几分盖世女侠,随影如风的假象。
  之所以是假象。是因为看守的重兵轻易就将她们拦下了。
  “你们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没有任何旨令,敢随意拿人?”睿智如连枝,先发制人。
  “我们奉巡城御史的命令,把守在此地。再犯进一步,休怪我们刀剑不留情。”
  江窈听他们提起巡城御史,当时大理寺走水,她见过那人,姗姗来迟,美名其曰善后,长得獐头鼠目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敢问巡城御史又是奉谁的命令?”江窈发问。
  她和连枝都穿着寻常百姓的粗布衣衫,怕被怀疑,特意在脸上盖一层泛黄的粉敷。
  “自然是上头的命令。”将士们异口同声道。
  江窈低头一看,有人冲着她跪拜,刚到她膝盖以上的高度,话都说不太清楚,头上像长着癞子,裹着个红碎花的布巾。
  连枝随身带了绿豆糕,本来是预备给江窈的,矮身递给他。
  红碎花狼吞虎咽。
  “你今年多大?”江窈问他。
  旁边有将士想上前拉开,“我和他们说两句话总可以吧?大家都不过界,以你们为泾渭,这总不能再违抗你们巡城御史的命令?”
  将士被这话堵得哑口无言,事实上,这黄口小孩也是钻了他们的空子,才会溜到江窈面前跪拜乞讨。
  红碎花给她比了四个手指头,叩头道:“多谢贵人救命之恩。”
  “可有名字?”江窈又问。
  “贵人叫我小三子就行了。”
  江窈问连枝有没有带其他的吃食,连枝摇头,想了想,干脆褪下镯子,朝小三子手里塞,小三子说什么也不肯接。
  “吃、食就行……”小三子结巴道,“我们出不去,也兑不了什么吃的垫饥。”
  “我刚给你的绿豆糕,都吃完了?”连枝惊讶的看向他。
  “不行。”小三子摇头,指了指身后。
  连枝和江窈面面相觑,心里了然。
  坐上回府的马车,江窈摊开手,放着一张纸条。
  连枝迟疑的问:“……小三子塞给你的?”
  江窈嗯一声。
  进长安城是来告御状的,后面的小字看不太清,纸条上就写了这些,字迹歪歪扭扭,有第一句就够了。
  可是她出入宫外,从来没有听人说过永州,更没有人提过难民。
  如果永州真的出事,那这些人就相当于,是赶来长安城上访的?这样一来,为什么会被重兵看守,也能解释了。
  江窈当天晚上辗转反侧,想了很久。
  有人不想要光熙帝知道这些事,所以不让这些人在闹市上露面,谢槐玉和她说过,刺客裴勇是永州人氏,在刑部大牢毒发身亡,背后的始作俑者,肯定是同一个人。
  换句话说,光熙帝说不定是默许这些事发生的,基本历朝的皇帝,在位期间都会下意识的粉饰太平。
  问题解决不了,不如直接把制造问题的人解决。
  不管有什么内情,敢闯进国子监刺杀就是大逆不道。
  就算裴勇没有被投毒,他也是死罪难逃,那就是有人不希望他再开口说话了。
  那么问题就简单多了,谢槐玉是被秦栋父子联名大理寺的官员参本的。
  一山不容二虎,光熙帝当初提拔秦栋当右相,一方面也想过牵制谢槐玉。
  江窈不去想这些复杂的,她只想做好眼前的事。
  换成半年前,她和谢槐玉还处于水火不相容。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在她看来,谢槐玉当不当相国,都和她没半点关系,反正他最后都是要给自己当驸马的。
  她的准驸马,自然要当天下的翘楚。
  第二天,江窈让连枝取了上个时季的账本,她大概清算了一通。
  建章公主可是要做大事的人。
  哼,她才不要和那些小人计较。
  整天打着小九九,不如谈恋爱。
  随遇而安不代表她是个包子,有这个勇气敢打搅她谈恋爱,就得付出代价。
  她去年曾经私底下和内务府的总管,达成过共识,收回来的账,算下来还有不少结余。
  长安城她再熟悉不过,走访几家做美食生意的,根据不同的报价,列了个表出来。
  江窈一不做,二不休,进宫找了郑太后,一股脑将所见所闻都讲了一遍。
  郑太后先是不敢置信,再然后就是心潮澎湃,主要是气出来的,直接给她下了道懿旨。
  后宫不得干政,所以郑太后给她下的这道懿旨也钻了空子。
  以郑太后的名义,布斋施粥,仅限那些永州难民。
  江窈带着府上的人,风风火火带着吃饭的家伙,朝昨天那条巷子出发。
  将士一眼认出连枝,“是你呀,鬼鬼祟祟的,昨儿刚来过。”
  仆从自动分出一条道,江窈穿一袭绛紫蹙鸾罗裙,戴一支鎏金穿花戏珠步摇,鬓后两绺青丝用华胜束着,双手合十朝上,“我奉太后娘娘懿旨行事,怎么,有人想要扛旨么?”
  看守将士一个个面如土灰,他们在天子脚下当差,听说过建章公主常常游乐民间,没想到会被他们给遇上。
  齐刷刷的撂下兵器,连忙叩头,“小人们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建章公主恕罪……”
  为首的将领脸色最难堪,他只盼着手上的差使养家糊口,一点儿都不想掺和进大人物的风云,他派人去送消息,“去找巡城御史,如实相告。”
  江窈一声令下,府里的人很快就搭出粥棚,一切都井然有序。
  难民互相搀扶着,脸上挤出笑意,对她感激涕零。
  深藏功与名,低调最要紧。江窈领着连枝,坐在附近的茶楼。
  有人推门进来,正是相府的管家,朝她恭敬行礼:“殿下……”
  “你家相爷怎么说?”江窈问。
  “谢相……”管家欲言又止。
  其实她事先将计划,让连枝找管家传过话,当时管家给她的回复是,谢槐玉届时会过来。
  看这样子,似乎临时出了意外?
  “您去瞧瞧就知道了。”管家火急火燎道。
  江窈赶过去时,临近相府的通济街围得水泄不通。
  她连谢槐玉的人影都没看到。
  百姓窃窃私语道:
  “秦世子这次可风光了,入仕不到半年,便屡立功绩,上一个像他这样的,还是谢相当年……”
  “要我说,姜还是老的辣,谢相为官十载,随便一条建树挑出来,都不够那些小辈看的,连两朝阁老都绰绰有余。”
  “我看未必,秦世子奉旨行事,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斜,要真是和大理寺走水有关,自然要秉公处理,以安民心。”
  “长安城莫不是要变天了?”
  江窈一听还了得,“到底怎么回事?”
  “谢相本来不让告诉您的。”管家吞吞吐吐。
  连枝道:“你这人怎么不知变通?若是我家公主出了事,我肯定是第一个通报消息的,齐心协力的道理你没听说过?”
  管家和盘托出,说是秦右相跪在金銮殿上,光熙帝大手一挥下了圣旨,要将谢槐玉押入刑部候审,刚过晌午,秦正卿世子就带着人马过来了。
  “大理寺走水当晚,我也在。怎么不也将我也一起带去候审?”江窈蹙眉道,“荒谬。”
  江窈吩咐备马车,她得进宫去问问光熙帝,连枝回头朝车夫招了招手。
  她刚走了两三步,被一个小身影截住。
  鼻青脸肿的,身板瘦小,江窈几乎不敢认他,“……小三子?”
  “贵人快去救我娘亲——”小三子拉着她的裙摆,一遍遍恳求道,“娘亲快被人打死了。”
  “你娘亲在哪儿?”江窈问。
  “贵人跟我过来就是。”小三子说完,拔腿就跑。
  江窈紧追着小三子的行踪,走了两个巷子口,她才发现不对劲,小三子人生地不熟不能怪他,“咱们坐马车去。”
  小三子点头,怕脏了她的马车,死活不肯进去,要跟车夫挨坐着。
  江窈也不再勉强他。
  “殿下不是要进宫么?”连枝纳闷。
  江窈揉了揉眉心,“这事儿容后再议。”
  由小三子指路,一路到了长安城郊。
  大邺的将士,正在欺凌难民。
  有人哭嚎跪地,有人无声反抗。
  江窈胸口闷得厉害,她算是开了眼界了。
  骑在马背上的男人,冲人颐指气使,活脱脱小人得志,勒着缰绳横行在遍地人群中。
  巧了,这都能被她碰到旧相识。
  有一阵没见秦正卿,陌生到让她不敢相认,眉宇里有着戾气,这是过去的他,从来没有过的。
  江窈不信佛,可是她一直坚信相由心生,颜控存在即合理。
  无论这个人的风评如何,她看人也会先看对方的眉眼。
  现在的秦正卿,让她觉得无言以对。
  甚至他马蹄下踩到妇人的手背,跟无事发生似的。
  江窈走下马车,“苟富贵,勿相忘。敢问秦世子还记得这句话么?”
  秦正卿“吁”一声,勒着缰绳回头,对上她的桃花眼。
  爹爹的教诲,他铭记在心,不敢忘。
  一将功成万骨枯,所有的牺牲都是有价值的。
  建章公主……呵。一旦谢槐玉只是个凡夫俗子,她会和这样的人时常往来?甚至不惜当街游船同行,毫无廉耻之心。
  上元节那日,江煊没有看出来,可他还是不小心看到了,再熟悉不过的一张侧脸,眉黛如绢,眼睫浓密,眼里像盛着春山照水,她眼里的人却不是他。
  然而他不得不继续做戏,凭她是建章公主。
  若是他有朝一日,功成名就,江窈会不会也和自己亲近些?
  而他之所以会变成现在的模样,全都是因为她。
  因为他知道她的轻挑、虚荣,没有老天爷给她一副天生的好皮囊,她不过是个庸俗的女子。
  “望公主殿下莫要妨碍公务。”秦正卿淡漠道。
  江窈步态从容,浑然天成的倨傲,“若是我偏要呢?”
  他最厌恶她这副模样,仿佛人人都要对她低三下四的,才算是呵护。
  秦正卿下令:“还不快将公主撵回去。”
  一时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你动一动我试试。”江窈剜了他一眼,藏在袖里的手攥紧。
  “都退下。”秦正卿终归还是应允了她。
  ……
  江窈进宫后第一件事,急匆匆去了御书房,生平第一次吃了闭门羹。
  大太监道:“陛下说……暂时不让您觐见。”
  江窈浑浑噩噩的走在宫道上,半途进永和宫请了次安。
  “他不见你那是他没眼光。”许皇后道。
  江窈:“……”有苦在心,口难开。
  许皇后现在成了被蒙在鼓里的那个,她自己有察觉,可就是想不通。
  她只知道,光熙帝和郑太后一定有事瞒着自己。
  许皇后以为江窈受了惊吓,到现在还没有走出来,没有多想。
  “自从你搬出宫,本宫都没有再和你说说话,更别谈好好看看你,不如这样,今天你留宿凤仪宫,照你临走前的样子,本宫经常让人过去收拾,就等着你回来。”
  江窈点头,没有拒绝许皇后的好意。
  郑太后得知江窈被留在宫里的消息,想着要去劝劝她,又想着她整天奔波劳顿,等明儿再说不迟。
  结果老人家半夜起夜的时候,披了件褂子,借着昏暗的烛光,刚准备下榻,一眼看到趴在床尾的身影,瑟缩成一团,真是比大冬天流浪的猫儿狗儿还要找人怜惜一些,像是被欺负傻了的状态。
  江窈醒过来时,郑太后刚给她披毯子,她一把抓住老人家没来得及收回的手,嘀咕了一句“皇祖母”。
  “你犯什么糊涂啊?”郑太后将她扶坐到榻边。
  江窈本来也不想跟这儿床边蹲的,实在忒丢份子。
  偏偏她还是做出了这样的事。
  江窈嗯一声。
  郑太后道:“功高盖主不是什么好事,依哀家看,陛下此举,多半是要挫挫他的锐气。”
  江窈抱着臂,大半张脸埋进去,“他若是出事,这个建章公主,我也不当了。”
  她想起国子监再遇,当时她气焰嚣张到一种地步,整天穿得花枝招展,整个一纨绔再世,谢槐玉总是风轻云淡的开口,“千字文,一百遍。”
  光这六个字,将她治得服服帖帖。她不服气,非要跟他怄气,差点挨一顿手板心。
  明明抄书的时候,心里把他骂个半死,回想起来又怀念的不得了。
  她想他了,想着和他在国子监的日子。
  “你这是说什么浑话?”郑太后语气不善,“哀家真是白纵了你这些年。”
  江窈始终没有再说话。
  “他当真值得你这样?”郑太后看着她微动的肩。自己一直以为,建章的性子,从来都是笑骂由人去,天大的事掉两滴眼泪珠子,第二天照旧没事人似的。
  “他……待我的心意也是一样的。”江窈声音很低,郑太后凑近才听了个大概。
  “哀家不瞒你,你父皇后来找过我,我为了这事儿,和他义正言辞表过态,他也和我招了,无非关两天就给放出去,人不会受什么罪的。就你一个小题大做,出息!实在不行,哀家这儿有刑部探视的腰牌,你拿过去……”
  江窈忽然露出眼睛,眨了眨,三秒后破涕而笑。
  郑太后:“……”
  “您怎么不早和我说呀?”江窈胡乱伸手擦着泪痕。
  现在又怪气她来了,郑太后看不过去,拿了帕子递给江窈,“真想让你照照镜子,像什么话?”
  江窈毫不客气道:“那就劳您再接个镜子来呗。”她可不想红肿个眼睛见人,要被笑话死的,实在有违她过去的形象。
  建章公主还是有包袱的。
  郑太后:“……”她算是拿这个皇孙女没什么办法了,好在她以后有克星。
  ——
  天上挂着道月牙。
  刑部大牢,狱卒见了郑太后的腰牌,正想给江窈带路被拒绝,她拿了钥匙,裙裾飘飘,经过冗长的走道。
  江窈拿着钥匙推门而入,没有主动问他一句话,而是自顾自拿出食盒。
  “大难临头各自飞,你现在总该多体恤我了。以后别整天想着什么社稷,我早和你说过,你若是跟着我,我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她觉得自己真是个小家子气的人,心里只想着双宿双飞,情情爱爱的。
  果然是她觉悟太低。
  江窈挽起袖口,露出一截皓腕,上头戴着羊脂玉镯子。
  尤其是她絮絮叨叨训话的模样,像极了对夫君说话的口吻。
  她抬起眼睫,才发现谢槐玉盯着自己瞧了半晌,若有所思。
  黑暗里,她仍旧注意到他晦涩的视线,让她捕捉不透。
  “我给你带了火折子。”江窈道,“万一谢夫子想不开,非要在这里头三省吾身,再把眼睛看瞎了,我找谁赔去?”
  她蹲下身,全神贯注的神态,摆动着面前的灯盏。
  烛光摇曳。
  倒映在对方的眼睛里。
  像明亮的星星。
  江窈刚准备起身,后腰被人揽住。
  他俯身,微凉的唇从她眉心落下,吻过她的脸颊,轻而易举撬开她的牙关,攫取着她的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日万活动,有捉虫的地方多担待,大概到6号才能回头改。


第66章 
  江窈眼睫微颤,不由自主的躲了躲,整个人被重新捞到怀里。
  他的吻来势汹汹,带着不容抗拒的侵占,她后颈一凉,他的掌心绵软宽厚,似乎怕她被硌到。
  目眩神移里,她被他压在身下,枕在他的外袍上。
  她无措的撑在他胸膛上,被他扼住手腕,他的动作渐渐轻柔,摩挲着她的腕侧。
  她玉颈白皙,锁骨上泛着旖旎之色,像晕开的胭脂让人浮想联翩,谢槐玉伏在她肩窝上,和她耳鬓厮磨道:“傻姑娘,你这样是嫁不出去的。”
  江窈再也忍不住,泪花朦胧,一遍遍靠在他衣襟边上,抽抽搭搭道:“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么?你这要是在我府上,换个人和我这样说话,我当天就……”
  “就怎么样?”他薄唇轻启,细致的替她吻过泪痕。
  江窈一下子噎住了,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她朝边上别开脑袋,“就二话不说把你撵出去。”
  “所以你只有嫁给我的份了。”谢槐玉道。
  江窈轻哼一声,“凭什么?”
  “你想呐,别人一听,你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门生,肯定头也不回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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