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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美人-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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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者这样一来,她估摸着楚氏的荣宠总会薄些。东宫已经有三个女孩子了,但皇家素来看重子嗣,太子大抵也是着急再多添几个儿子的。楚氏那样得宠肚子却不争气,太子给她这样的风光之余是否有些失望可不好说。
  是以赵瑾月也是神清气爽,笑吟吟地与各方宾朋谈笑,还专门当着众人的面往绿意阁赏了东西,趁着这个机会一挣贤名。
  前宅,沈晰在与一干自家兄弟喝过酒后,专程去与楚成喝了一杯。
  楚成在山西做官,无故是不能回京城的,但这回他亲妹妹生孩子,沈晰觉着孩子的满月礼没个娘家人在也不像样,就专门下了道旨把他召了回来。
  楚成这大半年在山西累得够呛,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沈晰刚见到他的时候没敢认,还是听到正跟他喝酒的沈映叫他“楚兄”才敢确信自己没认错。
  而后他拿着酒壶酒盅走上前,沈映说笑间看见他,忙站起身:“殿下。”
  这样的宴席,他个正当值的侍卫原是不该饮酒的。楚成转身一看,也起身一揖,接着便道:“是臣拉他一道来喝,殿下恕罪。”
  “好说。”沈晰笑笑,摆手让沈映先退了下去,手中的酒盅与楚成一碰,坐下身道,“快到考功的时候了,你那边如何?”
  楚成沉了沉:“考个中上等没有问题。”
  沈晰锁眉瞧了瞧他:“单是时疫一事你就是大功,上上还考不出么?”
  “我把这大功让给知府大人了。”楚成轻松而笑,“他也算是个好官,只是不善逢迎,升到知府就上不去了。这回让他拿个上等再升个官,我对得起良心。”
  沈晰点点头,又说:“但考功一年一考,三考三满。你头年拿一个中上,三年后想升官可就难了。”
  考功考的是政绩,由朝廷派官员去各处巡察得出,三年累积下来,优者赏、差者罚。考功的等级又分三级九等,自上而下依次是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
  楚成头一年让个功评个中上,位列第四等。这也不算太差,但若三年期满想要升官,后两年就都至少得拿个上中的成绩了。
  楚成咂了口酒:“殿下放心,往后两次我都拿上上。”
  他边说边风轻云淡地放下了酒盅:“也是因为这个,今年我不敢拿上上等啊。一连三个上上,皇上指不准就要召见我了,到时可还了得?”
  楚家当时的案子闹得那么大,皇帝若见了他一准儿生气。
  这是实话,但沈晰还是听得心情很是复杂——他可真够气人的,旁的官员费尽心力都不一定能混到的上上等,叫他说得跟信手拈来一样。
  二人说着又共饮了一杯,沈晰道:“多留几日,看看你妹妹和外甥女?”
  “唉……不了。”楚成无奈摇头,“我那儿有几个恶匪在审,江湖势力不小,离开得久了怕节外生枝。”
  沈晰笑了声,退而求其次:“那今晚去绿意阁一道用个膳,明日一早孤派人送你离京。”
  “行。”楚成这回爽快地应了。沈晰还有旁的客人要招待,不好总在这儿跟他喝,知道他与沈映关系好便将沈映叫了回来。
  。
  是以当日晚上,三人一道在绿意阁用了个膳。翌日清晨楚成来拜别沈晰时,楚怡又见了楚成一面,很微妙地发觉自己对楚成好像还真有点生出兄妹情了。
  然后她去按规矩要去翊坤宫磕头谢恩,翊坤宫昨天赏了好些东西,只差个人过去道谢不合适。
  她走进翊坤宫的时候,舒贵妃刚用完早膳,正歪在罗汉床上饮茶。舒贵妃身边的嬷嬷引着她进去,朝舒贵妃颔首说“楚良娣前来谢恩”,楚怡便依规矩端端正正地跪下去磕了头。
  这是她头一次见这个婆婆,先前给东宫选妾侍的时候她只见过皇后,舒贵妃这边据说是看的画像。
  她于是很有些紧张,磕头的同时感觉脊背都绷紧了。好在当婆婆的没给她什么下马威,她很快便听见上头说:“起来吧,来本宫身边坐。”
  楚怡拎着裙摆,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宫女往舒贵妃身边添了个绣墩,她眼皮都不敢抬一下地坐了过去。
  她清楚地感觉到舒贵妃的目光在她面上划来扫去,继而听到舒贵妃又说:“本宫从前没见过你,只时常听太子提起。今日一见,本宫倒也明白你缘何得宠了。”
  “……”楚怡觉着这不像好话,但也不敢吭气儿。舒贵妃可不是她能怼的人,说啥她都只能听着。
  接着舒贵妃抿了口茶,放下茶盏,声音变得愈发的不咸不淡:“有些不太好听的话,也不是没人在本宫耳边念叨,但太子喜欢你,本宫也不想多说什么。只告诫你一句——狐媚惑主的罪名别人扣给你你不必怕,可你若敢将这罪名坐实……”
  “……娘娘放心!”楚怡脱口而出,说完才惊觉自己实在太紧张了,竟然截了舒贵妃的话。
  舒贵妃蹙起眉头,她倒吸着凉气僵了僵,离席下拜:“娘娘放心……会被蛊惑的男人都是没本事的,太子殿下贤明仁善,臣妾就是想蛊惑他,他也着不了臣妾的道!”
  舒贵妃:“?”
  她头一次听到用这种话来应付狐媚惑主的指责的。可她能说什么?这丫头在捧她儿子。
  舒贵妃神情复杂地打量了楚怡半晌:“你倒很会说话。”
  “臣妾说的都是实话,绝无虚言!”她字字铿锵有力,“太子殿下贤名在外,素来也不是沉溺声色犬马之人。漫说是臣妾,就是貂蝉在世,也蛊惑不了他的!”
  “……”舒贵妃想绷住脸,又绷不住地想笑。好一会儿,终是摆手道,“行了,起来吧。”
  神经紧绷的楚怡立刻乖巧磕头,然后站起身,一脸温顺地坐回了绣墩上。
  舒贵妃便说起了场面话:“月恒是个好名字,来日皇上赐的封号必也是选吉利的字眼。你要好好教她,别辜负了这些吉祥的寓意。”
  “是。”楚怡恭谨地应下,应完发觉周围一静,觉得这么应话太干巴了,又没话找话地续言,“月恒是闺名,娘娘不妨叫她小月亮。”
  “小月亮?”舒贵妃一怔,“这叫法听着倒有趣。”
  “是,太子殿下一直这样叫她,臣妾现下也跟着这么叫了。”她说起这个就下意识地有了笑容,舒贵妃瞧着她,也不由自主地笑了笑:“那本宫也随着你们,乳名叫来也的确更亲切些。”
  气氛莫名松快了点儿,虽则二人之后也没再多说几句舒贵妃就让楚怡告了退,但至少楚怡离开时舒贵妃是笑着的,楚怡心里头也轻松了不少。
  待得楚怡退出殿外,舒贵妃身边的嬷嬷上前换了茶,饶有兴味地评价说:“这位楚良娣倒是机灵,奴婢瞧着性子也爽利。”
  舒贵妃笑了声:“是真爽利还是假爽利说不好,不过太子妃是那么个性子,晰儿为什么宠她本宫倒也懂了,大约也不全是为那张脸。”
  太子妃的性子,处起来太让人别扭了。
  舒贵妃至今都记得太子大婚之前是什么样,他当时想当个好丈夫、好好待正妻,兴奋之下与她说了不少日后的打算,无奈后来实在与太子妃处不来。
  舒贵妃想着直唏嘘,末了又笑了笑:“着人取成色鲜亮的金子打个圆月给楚氏送去吧,就说本宫再给小月亮添份礼。”
  那嬷嬷应下去寻人照办,于是过了不几天,楚怡就收到了这礼。
  小小的金色圆盘直径大概也就三厘米左右,但上面很精巧地烤出了小兔子和桂花树,圆盘背后有个可以穿绳的小扣,穿上绳刚好可以当项坠使。
  楚怡看得喜欢,当时就给月恒戴上了,沈晰也高兴,从她怀里接过月恒,抱着在屋里踱了好几个来回。
  小孩子本就觉多,他走路时再一颠,月恒立马就困了。大约是这一个多月来楚怡守着她的时候比较多的缘故,她现在不太认乳母,困了就朝楚怡伸小手。
  沈晰便瞪她:“不许找娘!”
  月恒锲而不舍地嘲楚怡伸手:“咿——”
  “不许找娘!”沈晰转了个身让她看不见楚怡,又教育她说,“你娘生你的时候快疼晕了,你现在都一个多月了,是大孩子了,要懂事!乖啊,你让她省点劲,爹哄你睡觉好不好?”
  楚怡在他背后听得乐翻在床上,边乐边期待月恒的反应。
  ——可想而知,这个一个多月的“大孩子”并不买账,见自己迟迟到不了母亲怀里,哇地一声就哭了,哭得惊天动地。
  “哈哈哈哈哈!!!”楚怡赶紧蹭下床,踩上鞋奔过去抱她,“来来来,娘抱,不理爹,他就是成心欺负你!”


第58章 
  月恒不过多时就在楚怡怀里乖乖睡着了,楚怡把她交给乳母后扭脸一瞧,沈晰一脸怨愤。
  “哈哈哈哈哈别生气别生气!”她边说边摸沈晰的头,“小孩子这个时候都是跟当娘的亲,慢慢大了就知道认爹了!”
  “我知道。”沈晰生硬地冷哼了一声,“可你似乎也跟她比跟我更亲。”
  楚怡:“……”
  她以为他是在醋女儿跟她比跟他好,实际上竟是在醋她跟女儿比跟他好?
  她只好赶紧哄他,连推带拉地让他躺上床去,自己在他身边趴着,抱住他的胳膊道:“我当然还是跟你亲!咱俩都相识多久了,她才一个多月大嘛!”
  沈晰冷这张脸不吭声,楚怡堆起笑,又道:“沈晰,你都二十了,是个大孩子了!不能总跟小月亮争!”
  “……”沈晰的眼睛斜过来,尽力地又绷了几秒,“噗——”
  而后两个人便乐成了一团,楚怡说你不要总跟你女儿叫板好不好?时间久了搞不好她要记仇的!
  沈晰哈地一声,反问她说记仇?我对她不好吗?
  楚怡想想,那他对小月亮是真的挺好的!
  先前她坐月子那个月,也是她初为人母的头一个月。那时她怀孕造成的激素浮动应该还没稳定下来,而且第一回 当娘她也确实紧张得很,虽然理智上知道乳母照顾孩子的专业素养比她强多了,但感性上还是总是瞎担心。
  可宫里确实是不需要她这个生母亲自带孩子的,她只要在产房里好好坐月子就行,孩子由乳母在隔壁带着。
  她于是也劝着自己说,好好歇着好好养自己吧!古往今来估计都有很多母亲带孩子累得够呛,巴不得自己能撒手不管,她现下有这个待遇得好好珍惜!
  但到了夜里的时候,小月亮在隔壁一哭她就还是会醒。她清楚这不过是因为饿了要吃奶,乳母也立刻会去喂,可就是要不由自主地紧张上片刻,直至哭声结束才能安心睡。
  后来很偶然的,她在哭声响起时向窗外看了一眼,正好看见沈晰的身影路过窗外。
  那阵子他们没有同房安寝,一来是并不能行房事,二来她坐着月子事情也多,时常有医女要来给她按按身子、排恶露弄脏了床单也总要换,他睡在旁边太麻烦。所以他来绿意阁时都是先到产房陪陪她,再去卧房睡觉。
  那天这么一看,她才知道他常在孩子夜里哭闹的时候过去陪着。
  她当时恍然惊觉原来他和她一样都对这个孩子很紧张。想想也是,太子妃和云诗都跟他不亲近,这便也是他头一回实实在在体会当爹的感觉了。
  她为此有些感慨,第二日跟青玉慨叹了一下,青玉笑道:“娘子才知道啊?殿下为三小姐操心可不是一星半点呢!”
  皇帝还没为月恒赐爵位,暂时只能称三小姐。
  青玉说:“三小姐早几日都是每夜吃四回奶,前两天有一夜只吃了三回。殿下早上起床后把乳母叫到跟前问了半天,生怕孩子病了,把乳母吓得够呛。”
  楚怡拿这事笑话沈晰来着,跟他说这位殿下您能不能放松一点?能不能放过乳母?可笑话之余,她也觉得十分感动——要知道,即便在二十一世纪,网上都总讨论“丧偶式教育”的问题,也就是母亲单独操劳孩子的全部问题,父亲只在想逗孩子时逗一逗,平常全都当透明人。
  但她到古代嫁了个太子,这太子却在亲力亲为地操心孩子,一点不比她上心得少。
  “优秀,优秀!”楚怡把这个评价写在了本本里,底下附带了三四百字来具体记录他的优秀事迹。
  如此又过了一个多月,沈晰在月恒百日渐近的时候又去了燕云园。
  园子里最近来宫里回话的人少了些,虽然每次回话都说皇上一切安好,但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再者,女孩子行百日礼时就要赐爵位了,柔凌封的是安和公主,欢宜封的安佳翁主。月恒与欢宜一样封为翁主是合情合理的,但沈晰担心父皇因为对楚家不满只给个郡主的位子,到时楚怡心里一定不好受。
  他若在园子里,多少可以帮女儿说说话。稚子无辜,父皇应该也能体谅。
  他照例是在离宫前两日就着人去园子传了话,临离园子还有几里地时,又差了侍卫前一步去知会免得惊扰父皇。但这回到燕云园门口时,却见四弟候在那儿,似乎是专门等他。
  “四弟?”沈晰翻下马背走上前,四皇子朝他一揖,迎他进去。他一眼看出四弟面色发沉,便也没有急着问他迎出来是有什么事。兄弟两个沉默无声地走了一段不短的路,到了偏僻些的地方,四皇子轻叹了声:“二哥这几日谨慎些。”
  “怎么了?”沈晰同样放轻了声音问他,四皇子摇了一摇头:“父皇身边的沁贵人,就是这两年格外得宠的那个,七八天前被赐了三尺白绫。”
  “什么?”沈晰一愕。当下的后宫里赐死宫嫔的事是很少见的,降位的都不多。皇帝么,坐拥着天下有那么多政务要费心,哪有工夫多和后宫里的鸡毛蒜皮纠缠?有点小错让皇帝不高兴的人,日后冷着不见了也就是了。
  他便又追问:“为什么?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就为不知道才吓人。”四皇子又摇头,“二哥您也清楚,父皇这趟出来没带什么人,这位沁贵人就是位份最高的了,又一直得父皇喜欢。那几日原也一直都是沁贵人侍奉在侧,那日傍晚时也不知是怎么了,父皇就突然下旨赐了她三尺白绫。”
  他越说眉头锁得越深,重重地缓了口气,又继续说:“我去问安的时候,碰巧遇上沁贵人被侍卫押出来,哭得妆都花了,一味地喊冤。接下来这几日,御前的人又被撤换了不少,也没人知道换下来的都去了什么地方,我也不敢问。”
  若只死一个贵人,那可能是她自己犯了什么大错,但撤换那么多御前宫人可见牵涉甚广。
  这是出大事了。
  沈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多谢你,我自会加小心。”
  “嗯。”四皇子点头一应,又告诉他,“二哥明日再去向父皇问安吧,父皇今日精神不济。我也同父皇说过了,道不如明日再见您,他点了头的。”
  “好。”沈晰颔首,跟他道了谢,便先行去了自己在紫云园中的住处。
  翌日一早,沈晰用完早膳就出了门,要去向父皇问安。走到半路时却听宫人说皇上下了旨,追封暴病而亡的沁贵人为沁嫔,更着礼部以妃礼厚葬。
  暴病而亡?
  沈晰揣摩着这个用词,但自然还是无法据此想出出了什么事。他只莫名地从心底暗生了一股恶寒,遍身都充斥着一股陌生的恐惧。
  明仁殿里,皇帝下完旨后,沉默无声地坐回了床边。
  他觉得自己那日做错了,因为自己疑心过重而冤枉了沁贵人,他每日都在同自己这样说。但同时,他心底的疑虑又并未减少,那一丝丝暗涌的疑惑令他觉得他的警觉是有道理的,他该把事情弄个清楚。
  两种情绪纠缠不休,这么多日都没分出个胜负。这也让他的疑心蔓延得越来越远了,不论哪个儿子觐见他都会从细微之处觉得举止可疑,怀疑他与沁贵人有什么勾结。
  所以,他今日给沁贵人追尊了嫔位。一来是给她一份死后的哀荣,二来也是以此遏止一些自己心中无休无止的猜疑。他要向自己强调,沁贵人是无罪的,他的儿子们也是无罪的。
  皇帝独自僵坐了良久,在杨福进来禀说太子前来问安的时候,他终于抬了抬头:“让他进来吧。”
  这是他最器重的儿子,也是他最信任的儿子。
  沈晰便进了殿,未及见礼,皇帝便招呼着他坐。
  他瞧出父皇气色不佳,就示意宫人将绣墩添在了床边一步之遥的地方,在近处陪着父亲。
  寝殿中安静了须臾,沈晰小心道:“父皇近来可还好?”
  皇帝看着颇有些垂头丧气,长缓着息点了点头:“还好。”顿了顿,反问他,“你那边的孩子怎么样?”
  “孩子挺好。等再大一些,带过来给父皇见见。”沈晰噙着笑说,皇帝也笑笑:“好。马上暑气就要重了,带他们来园子里避暑吧,朕都见见。”
  “是。”沈晰颔首,皇帝好像疲惫得紧,在这几句对话后便又沉默了良久。后来杨福端了药进来,皇帝喝了,似乎又恢复了点气力,跟他讲:“朕打算多给你的兄弟们一些差事。”
  沈晰微怔,旋即道:“听父皇的。”
  “朕得瞧瞧哪些有野心、哪些可以信得过。”皇帝乏力地一叹,“有野心的,朕就早早赐他们个爵位,让他们安享俸禄。信得过的,你日后可以用起来。”
  他说得恳切,但说罢之后,一股心慌却不受控制地绽了开来。
  ——他发觉自己在不由自主地观察沈晰的反应,目光虽没有太多的去看他的神色,但耳朵感受着他的每一分情绪。
  沈晰哑了一哑:“父皇……您若想历练兄弟们,儿臣别无他言,但您实在不必当下就为儿臣的日后做打算……御医说您的病好生将养定能痊愈,父皇您安心养病,别总想那些不吉利的事情。”
  不知怎的,话音落实,他似乎看到父亲神色一松。但也只那么短短一刹而已,他甚至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接着,皇帝释然地笑起来:“你说的是。”
  沈晰欠了欠身。
  “朕近来病榻缠绵,确是忧思过重。其实想来,这病养的虽久倒也并不严重,朕不该如此不安。”他说着一顿,轻松随意般地又问沈晰,“可你就不着急?”
  沈晰微噎,转而失笑:“儿臣急什么,儿臣只觉自己历练得还不够呢。您长命百岁儿臣心里才踏实,若您成日胡思乱想直让那不吉利的事应验了,儿臣只怕也要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皇帝的神色再度松了两分,这一次,沈晰真真切切地看清楚了。
  他并不为此感到意外,但仍是难免怔了怔。他强自定住了心神,还是禁不住一阵心悸。
  父皇在担心他夺位了?
  先前父皇对他也不是没有过试探,但多是试探他在政务及手足之情上的看法,从未试探过这样的事。
  这样的试探来上一次,比先前的千次万次都让沈晰觉得毛骨悚然。他方才的话是真的,他确实没有那样的心,但可怕的是父皇若有了这样的疑虑,就不知会不会越疑越多,让他身正也怕影子斜。
  古往今来,有多少为人子为人臣的死于君王的猜忌?他数都数不出来。
  沈晰心底有无数的斡旋方法萦绕着,他想到了各种说辞来让父皇对他更加安心。可最终,他又什么都没有说。
  这个时候说得多只怕错得更多,他原本行得端做得正,何苦让父皇觉得他欲盖弥彰?
  为月恒求封的事他也不得不暂且搁置了。虽则女儿封位再高也对他在朝中的地位毫无影响,但当下还有个沁嫔的死因让他闹不明白,他一步都不敢走错。
  二月二十六,东宫三小姐百日,宴席在东宫热热闹闹地办了起来,各样贵重的贺礼再度堆满了绿意阁,楚怡又一次被应酬累到手脚发软。
  酒过三巡,传旨的宦官终于从燕云园赶到了东宫,打头的是皇帝跟前最得脸的杨福。
  男宾客的席设在前宅便先看到了这一行人,席间骤然一静,众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杨福,看着他端着那一卷明黄往后摘取。
  绿意阁中,楚怡正同四皇子侧妃说着话,一声荡气回肠的“圣旨到——”就震了进来。
  一院子女眷不约而同地朝院外张望,只见杨福一挥浮尘走进院中,边展开圣旨边道:“良娣楚氏代女接旨——”
  要母亲代为接旨的,就是给女儿的爵位册封了。
  楚怡赶忙上前下拜,乳母抱着月恒跪到了她身侧,一屋子宫女宦官也都跪了下去。与此无关的女眷则都向后退了几步,恭谨地垂首静听。
  在杨福开口前,楚怡的眼皮略微抬了下,想看沈晰有没有跟着他一道过来,但是并没有。
  她心生不解,不明白沈晰为何会错过女儿的百日礼。他前两天倒是着人来回过话说他未必能赶回来,可并未解释原因,她也没觉得他真会不来。
  然后,杨福清了清嗓子,抑扬顿挫地念了起来:“上谕——”


第59章 
  “攉封,太子三女为安敏郡主,钦此——”
  言简意赅的旨意,一锤定音,但满座都在杨福话音落定后又静了半天。
  众所周知,太子妃生下的太子长女封的是公主,那是嫡长女的殊荣;云氏诞下的次女封的是翁主,那是约定俗称的位份。
  如今这个郡主……
  周遭的命妇们迅速斟酌起了一会儿如何道喜才合适,万众瞩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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