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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的荣华路-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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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与陈王,当年也为此事传过信,虽当时他们年少; 没有参与其中,但事情真相却是知道的。
毕竟当年魏王已经十五,陈王也十三了。在皇宫,这年纪早不是小孩子。
二人迅速赶到,匆匆进了外书房,舅甥三人闭门密议。
很快,魏王陈王便出了临江侯府,面色沉凝,急忙往皇宫方向而去。
“什么?”
魏王陈王进了坤宁宫,皇后见他们面沉如水,也不多说,立即屏退所有宫人太监。
两儿子带来的消息,却如一道惊雷劈下来,让她脑中片刻空白,“竟有此事?”
魏王蹙眉点了点头,“也不知,东宫究竟获悉多少线索?”
这事儿,其实仅是穆怀善本人的猜想,不过他言之凿凿,在几人当中已掀起滔天巨浪。
这小弟弟虽一贯不按常理出牌,办事随心所欲,不过他很聪明很有能耐,不管大事小事,只要插手的就没出过岔子。
皇后对他还是笃信的,“那你小舅舅怎么说?”
“小舅舅信笺上说,他那边并没有动静,皇太子可能是从另一边察觉这条线索的。”
从皇后这边入手,就绕不开穆怀善,他一贯谨慎,耳目不少,既然没有察觉异常,那东宫碰触过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况且当年那事太隐蔽,一环扣一环,外人插手,也不是那么好抽丝剥茧的。他虽最终相信自己的直觉,但却不认为是自己这边露了破绽。
因此他觉得,东宫奔鞑靼王宫而来,若是为了信笺,那应该是从其他方面得到的消息。
毕竟鞑靼那边,新可汗当年暗通大周某方势力,最终取得汗位,虽并未广而告之,但到底并不是个绝密消息。
只有这样,一切表面现象,才能合理地串联起来。
也就是说,皇后一党的身份很可能还未暴露。
母子三人的心定了定。
陈王此时也顾不上自己的小心思了,立即接话道:“母后,儿臣认为,小舅舅所言是上策,我们应立即设法,从那边把信笺取回来。”
“太子能耐,一贯不容小觊,万一被他抢了先,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很可能还未暴露身份,但若没有尽快把信笺取回来,那就难说了。
“你们说的是,确应如此。”皇后郑重点了点头。
实际上,当年那场战役过后,她与临江侯何尝不知那信笺是隐患?合作成功后,自然是尝试过取回来的。
只是新可汗也不是傻子,这么一个日后可能派上大用途的把柄,哪能轻易给还回去?
若真要退还,也不是不行,那必须用更大的利益来交换。
当时可汗提出的条件,就是让纪后一党设法帮助他,在大周北疆某几处关卡制造混乱,好让他混淆视听后,再悄悄将自己的细作推上早已看好的位置。
通俗点说,就是为了鞑靼细作的上位,大开放方便之门了。
对于鞑靼可汗而言,魏王能不能称帝很难说,日后变数大的去了,不如现今讨些实际的好处。
那皇后临江侯答应了吗?
当然不可能。
此事与围困松堡,并铲除纪宗庆楚立嵩等异己,已完全是两码事了。松堡的结果是二人乐见并可控制的,而前者则不然。
鞑靼可汗点的地方,都是边卡要塞,一旦在要紧地方埋下不确定因素,日后若发生大战,很可能影响很大。
哪怕细作并没有占据高位,只当个守城门的小卒,也够呛的。
一旦这些雄关被破,京城便危矣。
大周在,他们才是皇后皇子侯爵,一旦大周被鞑靼蹄铁所灭,他们就只能是亡国奴。
不要说,皇后一党当时并无法触及那几个关卡,即便真碰触到了,他们也无法答允。
条件谈不拢,于是,这件事便搁下。一晃眼过了三年多,直到今天。
“钧儿,烨儿。”
皇后神色凝重,“回去告诉你们大舅舅,就按你们小舅舅的法子做。”
三年过去,纪后一党在军方的势力已深入了许多,要在那几处关卡制造点小混乱,勉强还是可以的。
相较起大周在,他们母子兄妹身败名裂而死,她更愿意让大周朝陪他们几个冒一冒险。
皇后暗忖,等信笺取回来后,他们还可以设法提醒一下那几处守将,让对方警觉,然后多多洗涮几遍,好把细作给洗下去。
反正只要那把柄要回来后,一切都好说。
“事不宜迟,钧儿烨儿,你们赶紧出宫。”
皇后命人取来纸墨笔砚,亲笔写了一封给鞑靼可汗的信,没有落下署名,只用了一个当初约定好的私印。
猩红的印记落在信纸上,她垂目看了看,折叠起来放进封皮,用了火漆,交给大儿子,再三嘱咐道:“这封信,必须亲手交给你大舅舅。”
这是一份表达意向的信,先试探试探,毕竟三年过去,对方的条件不知有无变化。且即使没变,他们也得适当讨价还价一番。
魏王郑重应了,接过信立即贴身收好,对母后点了点头,便领着弟弟匆匆出宫去了。
皇后这边几个的异动,很快被东宫察觉。
首先,是纪婉青手下暗探传了消息过来。坤宁宫这边的,说皇后母子闭门频频,前后神色凝重,且皇后本人难掩焦躁,神思不属,甚至连丽妃容妃抢夺宫务也不甚搭理。
宫务是皇后在后廷立足的根本之一,她一贯十分看重,十几年来牢牢把控,不容他人染指,这很反常。
紧接着,临江侯传来消息,说两位皇子出入侯府频密了许多,时常屏退所有下仆,待在外书房一闭门就是半天。
最后,潜伏在陈王府的丁文山也递了消息出来,说陈王不甚对劲,日常的品茗清谈许久没进行不说,就连本人也很少见踪影。
偶尔见面,也一脸凝重,行色匆匆。
很明显的,纪后一党是发生大事了,几名核心成员皆严阵以待。
这究竟发生了何事?
朝堂局势,高煦了如指掌,最近风平浪静,纪皇后一党稳定发展。而昌平帝身体也康健,一夜御数女没有问题。
他斜倚在姜黄色麒麟纹大引枕上,食指轻敲了敲炕几,那问题究竟会在哪里呢?
“殿下,不若我传令下去,让暗探们多多注意,看是否能发现端倪?”
纪婉青徐徐喝了一盏温蜜水,放松身子,靠坐在高煦身畔,腰有些酸,她用手揉了揉。
这项工作很快被身畔男人接手,大掌不轻不重,小心翼翼揉按着,让她舒畅叹慰。
“这般也好。”他应了。
妻子怀孕已有八月,眼看没多久就临盆了,高煦本不欲她知晓,好让她安心养胎的。
只是相爱的夫妻总是敏感的,他们对伴侣的情绪变化更容易察觉。这几日,他思绪沉凝,尽管表面如常,但纪婉青还是感觉到了。
既然妻子问起,高煦也不隐瞒她,便简单叙说一遍。
按照目前迹象看来,对方密谋之事必是皇后一党的绝密。纪婉青的暗探虽不能贴身伺候,但好歹占据地利之便,是目前最有可能探听到消息的。
高煦也有些意动,便应了下来。
末了,他不忘叮嘱道:“这事你下个命令即可,万万不可劳神。”
高煦板着俊脸,相当严肃,手上按揉的力道却十分温柔。不管语言还是动作,都隐晦表现了他的关切。
纪婉青笑了,直起腰,凑上前去,亲了亲他的唇,“知道了,我孩儿他爹爹。”
这个称呼,看着平淡还隔了一层,偏偏却带上了无法斩断的羁绊,密密的将二人缠绕在一起。高煦睨了她一眼,薄唇微挑,黑眸带笑。
他喜欢这个称呼,大手松开正按揉的腰间,顺势将人抱住,掌心自然而然放在高隆的腹部上。
孩子不知道动了动小手,还是踢了踢小脚丫,反正就碰了碰他老子的掌心。
进入怀孕后期,小宝贝长大了,活动空间减少,胎动也随之少了些,动作不似以前那般激烈了。
高煦心疼孩子憋闷,摸了摸掌下,温声道:“等你出来,再好生活动一番。”
胎动刚开始少些时,他的反应实在很大,越想越不安心之下,连夜召了刘太医来看了,得到信誓旦旦的保证,这才安心睡下。
纪婉青微笑看着,这些事儿,都是记忆中美好的一笔。
那日夫妻二人商议过后,纪婉青立即便将命令传下去。
可惜的是,结果并不太理想,皇后临江侯几人讳莫如深,此事连自己的贴身心腹也不允许知道,更甭提其他人。
事态进展一如高煦之前所预料,要探听到有用的消息,难上加难。
不过,他很沉得住气,反而担心妻子惦记,特地安慰开导了几次。
纪婉青其实没怎么焦虑,这一年来她也经历过不少事,早锻炼出来了,况且还有什么事,能比得上腹中骨肉重要?
当然,夫君的关怀,她还是照单全收的。
只是,纪婉青手下的暗探们,到底还是有混得不错的人,他们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留意,些许蛛丝马迹还是能察觉到的。
日子不疾不徐过去,到了命令下达后的第八天,潜伏在临江侯府的暗探,终于有加急消息传了上来。
第九十三章
传消息的人是金大年; 就是那个协助擒获前大管事纪祥一家,在揭露穆怀善身份一事里立下大功劳的马房管事。
不得不说; 马房管事是一个很重要的职位,古代出行; 很多时候少不得马匹,一个马房能窥探到不少隐蔽痕迹。
在接到主子命令之前; 金大年就有些小疑惑了; 因为前几日,马房精心饲养的那几匹千里良驹; 无缘无故少了一匹。
这可不得了了,要知道这几匹马比人还要金贵太多,马房自金大年起往下; 大家当祖宗般供着; 有专人伺候,寻常小厮还不能靠近看一眼。
这无端端就少一匹; 他赶紧报上去。
上面很快有答复; 传回来的是一句很笼统的话; 说没事,让他约束下面的人; 照常当差即可。
没等不明就里的金大年嘀咕太久; 自家主子的命令便传下来了。
他心头一动,当即将此事联想在一起。
只不过,那马虽是难得良驹,但拉出去就不知所踪了; 不在金大年的管辖范围之内,他对后续无能为力。
他只能按捺住,盯紧马槽剩下那几匹骏马,争取下次发现端倪。
皇天不负有心人,机会终于来了。
金大年是一个很负责任的管事,他一年有半数时间睡在马房旁边的小值房,这为他近水楼台制造了很大便利。
这个小值房一侧墙壁,就是一条内巷,通过顶上一个小气窗望内巷,还能看见侯府车马出入的侧门。
换而言之,只要时刻盯着这个小气窗,骏马被拉走肯定瞒不过他。
金大年也是拼,只白日窥点空隙歇息,晚上却熄了烛火,抖擞起精神扒在小气窗处,一眼不错盯着内巷侧门。
这么辛苦熬了七宿,终于在第八天深夜有了收获。
漆黑的夜色中,一个人快速接近马房,金大年定睛一看,原来是新任大管事纪升。
纪升提着一大把钥匙,开了马房的门进了去,没多久,就拉了一匹宝驹出来。
金大年屏住呼吸,见对方没有打开侧门出府,而是拉着马匹,沿着内巷,往另一边去了。
也是,京城有宵禁,四下静谧,马蹄半夜在外面街巷走动,难保不惊动其他人家的门房。
这恰巧给金大年很大一个便利。
他立即设法,以暗号将消息传出去。
在今夜之前,金大年就往上面报了这个消息,高煦派了刚返京两天的许驰领着人,负责盯梢。
临江侯府如今外松内紧,他们没有贸然闯入,只待在外面盯着,顺道等待金大年的暗号。
如今一得了暗号,便立即加派人手,严密监视侯府各处门户。
毕竟马不同人,总得走门吧。
次日清晨,临江侯府动起来了,各侧门小门打开,办事的办事,采买的采买,人走车行络绎不绝。
一上午,许驰等人也没有发现不对,不过他们没气馁,毕竟这差事最需要耐心,继续沉着盯梢便是。
直到响午后,某一处专供下仆车马出入的小门再次打开,出来一辆平板小车。
车很旧,驾车是个带着斗笠的汉子,看衣着是低等仆役,拉车的马一身杂毛,而后面的车上装着两个大桶,虽盖子严实,但也飘出些不和谐的味道。
这是一辆运送污秽之物的小车,很不起眼。
然而,许驰眼睛却一亮,立即低声招呼,“来了。”
他眼睛毒,虽这马一身斑驳杂毛,有些地方还秃皮,看着不上档次,伪装得很好,但却瞒不过他。
马的外表皮毛能伪装,骨架子肌肉等内在却骗不了人。
这匹马十分高大,身材比例匀称,肌肉流畅,一看就是耐力爆发力过人的良驹。它状态很好,双目清亮,还有些脾气,似乎不大乐意拉车,蹄子撅了撅,才不甘不愿地走着。
为求逼真,两大桶粪是真的,满满当当很沉重,这马儿却拉得轻松,步伐一点不见吃力。
许驰嘬了嘬牙花子,这么对待一匹宝驹,他看着都有些心疼了。
心疼归心疼,差事还是得完成的,此事好不容易打开缺口,不容有失。
他一边领人悄悄跟上,一边命人回去报信给主子。
这拉粪小车在城里晃悠了半个时辰,纪升确定四下无人,这才一甩细鞭,直奔目的地。
这是一个二进民居,他一进门,立即有人迎上来。
这是一个很面生的中年男子,对方不是临江府的府卫,纪升也不认识,不过他一句话没敢问,对了暗号,确认无误,他跳下车与对方交接。
男子实际是穆怀善的心腹暗卫,奉主子之命特地赴京,负责协助皇后兄妹。他迅速卸了车,一跃上马,立即打马出门,往北城门方向奔去。
高煦的命令早过来了,必须跟上,尽可能弄清事情始末。
许驰一看这人动作,便知道是高手,好在他早有准备,小心翼翼,悄悄尾随。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短短时间内,他再一次回到鞑靼王都。
那男子几乎不眠不休,奋力打马日夜兼程,绕过城池,出了关,直奔鞑靼境内。数日后抵达王都,那匹宝驹口吐白沫,倒地而亡。
他弃了马,径自往鞑靼王宫去了。
“难道,皇后等人,目标也是当年那封信笺?”
许驰人在路上,消息不断传回东宫,高煦也不隐瞒妻子,处置过后,密信总拿回屋给她看。
纪婉青细细看罢,掩信沉思。按照常理,皇后与鞑靼可汗的接触,三年前应是唯一一次。
毕竟,双方虽合作过,但到底还是敌对关系,你说有多好,那是不可能。双方只有各自提防,绝不可能亲如一家。
皇后当年做了亏心事,按照一贯做贼心虚的道理,非到万不得已之时,她不可能再联络鞑靼可汗,以免因此泄露当年痕迹。
通敌大罪,当诛九族。
此事一旦被掀起,皇后临江侯府死定了,魏王陈王也必定沦为废人,这风险,谁敢轻易冒?
纪婉青思来想去,都认为,皇后只能奔当年那信笺去的。她仰脸,“殿下,我说的可对?”
“青儿猜测应不假。”
高煦颔首,事实上,他也是这般判断的。
除了上述几点,还有一处关键,鞑靼悄悄异动,意图再次南犯,此事秘而不宣。这关口上,可汗不会联系皇后的,以免引人注目。
此事,必然是皇后先找上对方的。
“好端端的,为何皇后突然往鞑靼传信?要取回信笺?”
纪婉青秀眉轻蹙了蹙,骤然灵光一闪,她脱口而出,“难道,她察觉了我们的动静?”
高煦颔首,“很有可能。”
那封信若是那么好取回,皇后早就要回来的,不用等到如今。
现在无缘无故,对方将尘封已久的事情翻出来,那只有一种可能,她被惊动了,并感觉到了威胁。
只不过,皇后一党朝堂上不见异动,这母子舅甥近来也没特地注意东宫,对方应不知他们已获悉大部分内情。
“皇后一方在鞑靼王都应有眼线,许驰等人闹出的动静太大,让他们心生忌惮了。”
刺客之事,触动了皇后神经,警铃大作。
高煦得出结论,“他们很可能,猜测刺客是清宁宫麾下,并认为我们从另一处获悉通敌事件。”
这么一来,皇后等人没有关注东宫,而是将大部分目光放在鞑靼,才能说得通。
他们必是认为,自己通敌者的身份还没暴露。
“殿下说的是,所以他们才会急于取回密信,好将身份掩盖住。”
纪婉青点了点头,半响又有些担忧,“殿下,也不知皇后能不能把书信要回来。”
万一坤宁宫开出的价码够高,打动了鞑靼可汗,他答应把信笺归还,那麻烦就大了。
要知道,这份通敌信笺,是松堡之役唯一铁证。一旦被销毁,真相大白的可能性将大大降低。
妻子秀眉轻蹙,高煦却一笑,“皇后有动作更好,这信笺一旦动了,我们才会有机可乘。”
纪婉青恍然大悟,对啊,信笺若一直被鞑靼可汗秘密收藏,欲取回来的难度才是最大的。毕竟,鞑靼虽是苦寒之地,但一国王宫的守卫还是不容小觑。
许驰等人的能耐,她从不怀疑,但他们也失手一次了。
她美眸一亮,“殿下所言极是。”
不怕皇后百般设法,最怕就是那信笺丝毫不动。动了,才会有更多下手可能。
高煦最爱看她神采飞扬的模样,活力四射,还代表了她跟孩子都好得很。
他本搂着人在说话,见状俯身亲了亲她的粉颊,“青儿放心,孤已经安排妥当,只要信笺顺利出了鞑靼王宫,许驰便立即动手。
至于信笺会不会当场被销毁,他认为不会,因为这个把柄太厉害,上位者疑心病使然,皇后不亲眼辨认过,是不可能放心的。
自己的心腹尚且不放心,更何况是兄弟的心腹。
“好!”
高煦的能耐,纪婉青从不存疑的。
夫妻商量妥当后,命令立即传下去,一切很快准备就绪了,现在只欠东风。
可惜的是,东风没来,事情的变化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鞑靼,王宫。
可汗年近四旬,正当壮年,他身材魁伟,外形看着粗豪,实际粗中有细,如今端坐在书案之后,手里正拿着一封信。
这是他本月接到的第二封大周来信,端详了一眼完整无缺的火漆封口,他开启封皮,将书信取出展开。
垂目细看过后,可汗浓眉紧蹙,下面的北枢密院使乌恩见状,立即询问,“大汗,可有要事?”
乌恩是可汗的心腹,后者还是王子时,他便已追随多年,这绝大部分事宜,君臣间没什么不可说的。于是,可汗直接将信笺递过去。
“大周的皇后,再次索取当年那份协议,看语气,似乎愿意答应以前的条件。”
这本来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可汗年富力强,野心勃勃,上位后花了一年多时间,把他那些兄弟收拾干净,接着就是一边休养生息,一边悄悄准备起来,意图再次南侵大周。
大周北边防线不容小觑,他之所以掩人耳目,是为了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好占据最大优势。这种情况下,皇后愿意帮忙制造混乱,好让他的细作趁机上位,实在是瞌睡时被送上了枕头。
相较起遥遥无期地等待魏王称帝,可汗更愿意多换取现今便利,毕竟对方能不能上位,还是个未知数。
只是,现在问题来了。
可汗扼腕,“可惜,那协议早已遗失,本汗从前命人寻找许久,也未见踪影。”
没错,那封协议信笺,早已不在鞑靼可汗手里了。
第九十四章
事实上; 早在三年多年,鞑靼可汗还没上位的时候; 那信笺便已遗失。
后面他派人寻找过两次,一次是在刚遗失之后; 而另一次则在皇后遣人索取信笺之时。
不得不说,当初开给皇后那条件挺诱人的; 可汗很心动; 又命人在遗失之地狠刮了几遍。
很可惜,两次找寻; 结果一无所得。
当初,皇后没有答应那条件,此事不了了之。现在不知为何; 她又来了。
可汗很敏锐; 皇后上一次来信虽语气试探,但他还是察觉了端倪。果然; 这一次对方答应了条件。
在战前这么关键的时刻; 那么大一块肥肉送到嘴边了; 硬是吞不下,他捶胸顿足; 恨恨道:“都怪那该死的楚立嵩; 若不是这匹夫,信笺如何能遗失?”
当年松堡之役,可汗还是大王子,他要争取战功好继承汗位; 当然事必躬亲。率兵阻截楚立嵩援军,就是他亲自出马的。
这是一块硬骨头,成功伏击援军之后,双方立即展开一场激烈的交战。
楚立嵩悍勇,又惦记着等待救援的松堡,急怒之下,兵力胜于对方一倍多的鞑靼军也弹压不住,只得改变全歼策略,包围困住对方。
双方激战了两昼一夜,楚立嵩把鞑靼军杀得个屁滚尿流,溃不成军,他甚至一度把大王子打落马,差点给送上西天。
信笺就是那个时候遗失的。
由于大王子时间紧迫,与皇后的协议信笺又很重要,因此他贴身携带着,没有假手于人。
当时,楚立嵩横刀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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