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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的荣华路-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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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大王子时间紧迫,与皇后的协议信笺又很重要,因此他贴身携带着,没有假手于人。
  当时,楚立嵩横刀扫过来,落地的大王子只得拼命往后一缩,好躲开这致命一刀。
  刀锋是堪堪闪过了,却划破了他甲胄前襟,怀中信笺撒出落地。当时大王子性命受到威胁,当然顾不上这些小事儿,就着亲卫们的拼死相护,他赶紧重新上马,往后方撤去。
  楚立嵩身负救援重任,也没恋战,掩杀过去两里地,待包围圈拉开一道口子,他便立即领军离去。
  惊魂未定的大王子缓过气,立即命人去寻回那封信,可惜已经找不到了,丁点纸屑也不见。
  他怀疑是楚立嵩捡了去,可惜对方已战死,线索断了,再也无法寻获。
  虽很不甘心,但找过两次后,可汗就没打算再折腾了,因为信笺也可能被人马踩踏过后,化为尘土了。
  “大汗。”
  乌恩砸巴砸巴嘴,很是心疼,“难道,我们只能就这样罢了。”
  当年那件事,他是知情者,自然知道信笺已经无法找回来了,只不过,面对这块肥肉,他却很舍不得。
  南侵大周的战前准备差不多了,若是己方细作能放到某些关键位置,如城门之类地方,到时候能起大作用。
  乌恩惋惜心疼,须臾灵机一动,“大汗,我们先哄骗那大周皇后一番,让她先实践一半条件,如何?”
  双方不是朋友,自然互相警惕提防。信笺若在,先送回去必定肉包打狗的;反而亦然,皇后没见到信笺之前,肯定不会实践全部诺言。
  双方协调后,必定是皇后先实践诺言一半,然后鞑靼送还信笺,再来才进行诺言的后半部分。
  他们虽然没有信笺,但可以钻空子啊!便宜吞一半了,到时说信笺遗失,对方也无可奈何。
  反正,皇后也不可能公然讨回公道,甚至她连宣之于口也不能,这哑巴亏只能硬咽下去了。
  可汗闻言击节赞叹,“好,本汗正有此意。”
  君臣二人立即凑在一起,低声商议起行动步骤,争取尽最大可能,狠狠挖对方一块肉,
  清宁宫,外书房。
  高煦正伏案奋笔疾书,张德海低声禀报:“殿下,林阳来了。”
  “叫他进来。”
  他放下笔,活动一下手腕,端起茶盏,靠坐在圈椅上呷了口,叫起行礼问安的林阳,问道:“何事?”
  “回殿下的话。”
  林阳立即奉上手中信报,并禀道:“这是许驰传回来的最新消息。”
  “临江侯所遣之人已抵达鞑靼王都,信笺通过北枢密使乌恩送进王宫。当天傍晚,乌恩从王宫折返后,来人次日换马离开,现已经在回京的路上。”
  换而言之,鞑靼可汗是给了回信,由这人带回了。
  末了,林阳又补充了一句,“这位信使功夫极深,许驰等人唯恐打草惊蛇,坏了主子大事,现按兵不动,因此不能知悉回信内容。”
  “许驰做得对。”高煦快速浏览一遍密信,颔首表示肯定。
  算算时日,这应该是皇后第二次致信鞑靼。
  按照常理,第一次应试探一番,可汗给出条件;而第二次即是这次,皇后同意了,那么可汗的回信,就应该是要求先执行条件的一半。
  毕竟,送回信笺,就等于送回主动权,皇后很可能翻脸不认人的。
  鞑靼可汗不是蠢货,这双方协调过后,应会先实践一部分条件,然后将送返信笺之事放在中间。
  “林阳,你命人关注北疆这几次要塞。”
  高煦站起身,在身后的大周疆域图上点了七八下,所碰触的地方皆是与鞑靼接壤的边城要塞。
  他判断,鞑靼可汗的条件,必定应在这几个位置上。
  那份通敌信笺,一旦魏王上位,就是相当要害的把柄,要换取它,就必须付出更称心的东西。
  对于鞑靼可汗而言,魏王能不能称帝是未知数,也不知等到猴年马月,按照他一贯偏务实的行事作风,应该会提出更实惠的要求。
  鞑靼正悄悄动作着,一场大战就在不久的将来,这种情况下,可汗肯定觊觎着几处雄关。
  “林阳,尤其关注底层将士的动静,诸如守城门、伙房之类的地方,是否有人员更替。”高煦梭视疆域图片刻,再次补充。
  这几处雄关,守将都是昌平帝的心腹,高煦都不能全部伸手进去,更何况坤宁宫?
  不过,鞑靼可汗也清楚皇后的能耐,他要求必然会合理。
  小兵小卒,一个半个的,平时淹没在军队中,根本起不了啥作用。只不过,一到了战争的要紧关头,小人物很可能也导致大后果的。
  “属下领命。”
  林阳利落应了一声,随后他有些迟疑,“殿下,这几处边城底层兵丁甚多,我们怕是很难兼顾。”
  东宫势力渗透比坤宁宫要深入,但到底也是有限的,毕竟昌平帝很关注这几个地方,一切动作得不露痕迹。
  一个边城的底层兵卒多不胜数,虽眼下集中在城门、伙房之类的地方,但要全方位关注,恐怕人手也会有所欠缺。
  并不是每个边城守将,都如同霍川一般投靠了东宫的,这么一来,监视怕是会出现漏洞。
  林阳一叹,“若得悉坤宁宫会在哪处边城动手脚,情况就会好很多。”人手集中,比广撒网效果好太多。
  “你传令下去,先尽力而为罢。”
  这一点,高煦当然知道,不过综合整体情况,只能选择广撒网。
  他打算事后传令霍川,让其查获几个“细作”,自己警惕之余,还去信提醒其余几处守将,让对方也排查一番。
  霍川表面是保皇党,那几位守将也是,关系不错,大家经常互通消息。他提一下发生小混乱后,随即发现细作就可以了。
  这些将军并非庸碌之辈,之前因为小混乱不显眼,他们这等级不知道,一旦被提醒,动作肯定立即到位。
  这迂回策略很麻烦,不过高煦不得不为之,毕竟这几处雄关,明面上东宫万万不能沾手,以免引起皇帝忌惮。
  行动方针已定下来了,主从二人都做好了大费周章的准备,只不过,命令刚传下去,许驰又一封密信到了。
  密信内容出人意表,却让上述事件有了一个新的解决方案,简练许多。
  再说许驰这边,匆匆送出第一份密信之后,他吩咐手下抓紧时间休息。
  一路奔波大家都疲劳,尤其还需要掩人耳目,临江侯府那人等明天一早城门开了,必定立即离开。
  等大伙儿应了退下,许驰揉了揉眉心,也站起准备回屋。
  这时,有属下匆匆转进来,“副统领,门外有人摸上我们据点,说找姓许的,应该是找你。”
  许驰一怔,脱口而出,“可是个头与我差不多的年轻男子,蓄有一把络腮胡。”
  这处据点很隐蔽,历来无人上门打搅。除了前段时间,他亲口告诉过一个外人。
  没错,这人就是当初那位武将,不久前才帮助过他们的大周暗牒。
  上次双方分别前,许驰与对方说过这处据点,让武将若有难处,可才此处寻求援助。
  武将能耐不小,但细作总有各种不易之处,大家同样心向大周,折损总是让人心痛的。
  据点的人也知道这事,闻言点了点头:“副统领,应该是你上次说那个,他右边太阳穴位置有处很深的刀疤。”
  故人来见,许驰亲自出迎,一见,果然是那个武将。
  二人寒暄几句,一边说一边进了明堂,分主客落座。
  “这位兄台,你……”
  “许兄弟可暂称我为耶拉。”
  武将换了一身不显眼的便服,微微一笑,虽掩藏在络腮胡之下,但却能看见眼角稍翘。他抱拳,语带歉意,“我暂不能以本名相告,请许兄弟见谅。”
  耶拉,意为胜利。
  很普通的一个鞑靼名字,武将用着却有不一般的意味。许驰当然不会强人所难,笑道:“好,那我等兄弟来日坦言相告,届时我们不醉不归。”
  “好!”
  耶拉应了,他也不废话,随即压低声音,“许兄弟,我今日前来,是有一要事相告。”
  “哦?”许驰疑惑,“耶拉兄弟请说。”
  “今日下午,王宫传出指令,本来暗中驻扎在大周接壤边境的驻军,开始悄悄往太原、蓟州方向移动。”耶拉这几日刚升了一级,因此能获悉的消息更深入。
  话罢,他看着许驰,“我想,这个消息,你应该用得上。”
  很凑巧的,在今早,耶拉发现了进城的临江侯府送信者,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但对方迥异的服装面容,引起了他的注意。
  刻意观察之下,他又发现了许驰踪影,后者虽有伪装,但二人才见过面,他还是立即认出来了。
  耶拉本来就很关注这些消息,见状再添几分关注,送信者直奔北枢密使府邸,乌恩进宫没多久,这调遣命令很快就出来了。
  他很容易就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耶拉眼睛很毒,不过见过许驰一次,便知道对方是个同类之人,心存正气,有原则有底线。由仆可见主,对方的主人,想必歪不到哪去。
  因此,他伪装一番,特地报信来了。
  “你……”
  许驰身为暗卫副统领,有眼光有能力,他当然知道这消息对己方极有用。不过,这也不妨碍他此刻诧异。
  耶拉为何要告诉自己?他不是应该第一时间报告自己上峰吗?
  就好比许驰本人,他是东宫麾下暗卫,有了消息,必然第一时间报告皇太子的。且作为一个暗卫暗牒,必有自己的处事原则,没有得到主子允许的情况下,他不会将探获的消息外泄。
  耶拉看着并非一个没有原则的人,但他行事却出乎许驰意料。
  “耶拉兄弟,你为何……”
  耶拉微微一笑,他明白许驰的意思,不过他没有解释,“许兄弟,此事可否日后再说?”
  他没有上峰,失去记忆近三年,不清楚昔日旧部情况,也不敢轻易联系,于是,才会如此行事。
  “当然可以。”
  许驰并未怀疑对方分毫,既然对方有隐情,他便压下疑惑。
  这个话题结束以后,耶拉沉吟半响,最终还是抬眸说:“这送信者,很可能来自坤宁宫。”
  上午肯定了送信的是大周来人后,他立即直觉是皇后一党。毕竟,他是当年松堡之役的幸存者,恢复记忆这半年以来,一直在努力打探当年通敌之事。
  耶拉已大致还原真相,现在只欠证据。
  失联近三年,不知局势人心变化如何,绝大部分旧部不能联络,他势单力薄,想要取得证据,借力是一个很好的法子。
  身处敌营,耶拉本不敢轻易借力,好在他遇上的许驰一行。
  在再次见到许驰后,他就开始犹豫,最终,还是做出的决定。
  毕竟,对方能追踪送信者而来,必定是已经掌握了这个消息,他们目的是一致的。
  耶拉这句话是试探,也是引出话题,却让许驰大吃一惊。
  他失声道:“耶拉兄弟,你竟知道此事?”
  当年线索全部被抹个干净,东宫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才查探道如今地步。而如今看对方的样子,知情情况显然不必己方少。
  耶拉既已决定,该透露的也不含糊,“没错,此事就是我蛰伏鞑靼的目的之一。”
  许驰看向对方,思绪急转,沉吟片刻,已有决定。
  两人眼神交汇,既然目的相同,瞬间达成协议,“以后多劳耶拉兄弟了。”
  “此乃应有之事。”
  随后,耶拉话锋一转,问道:“我可以冒昧问一句,许兄弟是何处之人?”
  既然要与对方合作,自己也透露给对方一个重要消息,他希望知道对方的主子是谁。
  许驰不是不知道耶拉的意思,对方要求不算过分,只不过,他身为暗探,却是有原则不可侵犯。
  他摇了摇头,“耶拉兄弟,你知道我不能说。”
  耶拉当然知道,但他也听出了徐驰话中松动之意,微微一笑,他直接报人名,“霍川?”
  许驰剑眉一挑,神色不动,却也没阻止。
  “张为胜?……”
  耶拉将心中猜测的几个大将都说了个遍,对面人依旧不见动静。他不禁蹙眉,许驰几人身手高超,遍观整个大周朝,能有这样实力的人不多。
  骤然间,他灵光一闪,一个让他呼吸急促的答案脱口而出,“东宫?”
  果然,许驰眸光微微一闪。
  “果真是东宫!”
  耶拉虎目圆睁,双手紧握了一把圈椅扶手,表现实在有些过激了。许驰诧异,“耶拉兄弟,这不知有何不妥?”
  “不,很好。”
  耶拉垂下眼睑,努力压了压波动的心绪,片刻睁眼,已恢复如常,“皇太子贤能,有大才,我等心悦诚服已久。因此骤闻此事,方如此惊讶。”
  末了,他往南边拱了拱手,还是忍不住添了一句,问道:“殿下贵体可安?”
  耶拉其实是想问另一个人,但此言不可宣之于口,他话到嘴边又给换了。
  许驰也向南拱手,笑道:“殿下大安,东宫即将添嫡子,大喜在即。
  嫡子,必然是太子妃所出。耶拉骤不及防闻听此讯,又惊又喜,一大把络腮胡也掩不住他的喜形于色,连连道:“好,好好!”
  他反应其实有些大,与之前所见稳重大不相符,不过大周的忠臣良将,基本都极期盼东宫添嫡子的,耶拉表现也不足为奇。
  因此,许驰也能理解。
  接着,两者商议了一番,等耶拉离开后,许驰立即再次修书,将对方告知的情报记录,立即传回大周。
  这个消息,确实给东宫带来不少帮助,高煦接到信报后,立即调整计划,将监视重点放在太原、蓟州两处边城。
  果然,没多久后,这两处边城基层,都有了几起骚动,导致少数兵卒暂时不能当值,只能换人顶上。
  至于哪个是鞑靼细作,这点不得而知。
  高煦眉目一片冷肃,“传信下去,先监视着,半个月后再动手。”
  怎么也得等通敌信笺出了王宫,才能将这些人撸下,提前惊动鞑靼可汗,并非上策。
  东宫运筹帷幄,按照常理,应是大获全胜的,在过年前便将信笺拿到手,并把纪皇后一党一网打尽。
  只可惜,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几方人马密切关注之下,那个传信男子面色凝重竟空手而归。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鞑靼可汗出尔反尔?
  高煦刚下令彻查,不想,坤宁宫崔六娘便有紧急情报送到。


第九十五章 
  “什么?”
  皇后“腾”一声站起; 带倒了炕几上的珐琅小香炉以及茶盏,骨碌碌滚下地后; 乒铃乓啷摔了一地。
  她丝毫未觉,只大睁双目; 看着面前两个儿子,不可置信问道:“钧儿烨儿; 你们说什么?信笺早已遗失?”
  封后十数年; 皇后罕见这般震惊,她简直无法相信; 一直以为被握在鞑靼可汗手里的要命把柄,居然早不在了。
  魏王陈王郑重点头,“千真万确。”
  皇后闻言; 半是高兴半是担忧; 又夹杂着气愤,一时不知作何表情。
  高兴是信笺已不再鞑靼可汗手中; 对方无法再要挟自己母子;气愤是之前被对方蒙骗了; 付出一半代价却没有得到回报。
  至于担忧; 当然唯恐信笺落在其他人手里,不定什么时候会跳出来; 咬自己一口。
  皇后连忙拉两个儿子坐下来; “快,快给母后说说。”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她眉心一蹙; 何人敢抗命接近并吵嚷,扬声喝道:“都给本宫滚下去。”
  若有需立即处理的大事,胡嬷嬷会敲门禀报的,皇后因此不以为意,只紧盯着两个儿子,等待答案。
  外面立即恢复安静。
  魏王是兄长,他负责讲述,陈王在旁补充,二人将刚知悉的情况一一道来。
  关于这一点,鞑靼可汗得了好处,倒没隐瞒,很爽快将当年遗失信笺的情况说了。
  当然,他不可能说自己被楚立嵩杀得狼狈后遁,否则可汗颜面何在?因此有关战争场面一句带过,只表示,那信笺他当时揣在怀里,跟对方大将干一架后发现不见了。
  事后,他也找过两回,不过没见踪影。
  此事对可汗影响不大,因此他轻松自在,说明白遗落在战场,便算了事。
  只不过,对皇后几人来说,可不是这样。
  这对方大将,不就是楚立嵩吗?
  不说楚立嵩是皇太子心腹,跟皇后呈敌对态势,即便是普通战将,被己方勾结敌军陷害,恐怕也恨得要死吧。
  楚立嵩不久后战死了不假,但这中间还有一小段时间,若他真捡了那份信笺,他有无可能做了些什么?
  皇后脸色青白,冷汗登时下来了,陈王见状忙安慰道:“母后,当时战场情况万分危急,楚立嵩大军驰援一刻不停,他若捡了信笺,不可能有空隙传出去。”
  “很快,抵达松堡以后,他连同率领的援军,就全军覆没了,他也无法张嘴说出去。”
  “当然,更有可能他没捡到信笺。”那信笺或许在落地的时候,便被千军万马践踏而过,化为泥泞了。
  陈王仔细分析很有道理,皇后魏王神色松乏很多,只不过,他随后话锋一转,气氛又紧绷起来。
  “只是,楚立嵩得到信笺也不无可能,他虽不能外传,但松堡守军却是有的,还有给他收殓尸骨的人。”
  这种事情,报喜不报忧没意思,处于陈王的位置,当然得往最坏的方面却打算。
  当时,松堡还剩不少正在顽强抵御敌人的将士,楚立嵩会不会将信笺交给其中一个?
  不过,陈王认为上述可能性不大,毕竟松堡守军同样直面敌人,谁也不能确定自己最后活着,交出去意义不大。
  “母后,儿臣认为,我们应往第二批援军查一查。”陈王思索半响,最后得出结论。
  第二批援军来晚了,当时松堡都死伤差不多了,来了就是打扫战场,还有收殓尸骨。
  战场混乱,还有失火,很多尸骨已无法辨认,打扫战场到最后,就是挖个大坑一起埋葬了,让将士们的英灵一起继续守护着大周边境。
  仅剩一些能认出的大将灵柩,被护送着返回京城或故乡。
  楚立嵩就是其中之一。
  既然他的尸体有人收殓,那信笺若在身上带着,很可能就落在收殓者手里。
  皇后神色凝重,“烨儿说的正是。”
  小儿子日益成长,她是欣慰的,但此时却顾不上夸奖,她立即转头看向大儿子,“钧儿,你出宫后,立即前往英国公府。”
  没错,就是第二批援军的统帅,就是魏王继妃秦采蓝的亲父,英国公秦申。
  秦申三年多前,便暗暗投向纪后一党,如今双方还成了儿女亲家,魏王若成功登基,他女儿就是皇后,他本人就是国丈。
  大家是一条船的人,对方若得了信笺,不可能藏匿起来以待后用。皇后之所以让魏王去英国公府,是想让秦申帮忙排查他手下的中低级军官。
  收殓尸骨这活儿,肯定不用领头大将出马,然而小兵卒负责的话,又显得对楚立嵩不够尊重,因此干活的肯定是中低级军官之一。
  若有信笺,很可能落在对方手里,英国公更容易熟悉这群人,他出手效果最大最好。
  这道理,魏王不可能不知道,他立即站起,“母后,儿臣马上就去。”
  在皇后母子闭门密谈的时候,外面发现一桩事,不大不小,正是喜事。
  魏王妃怀孕了。
  是坐床喜,秦采蓝大婚不过一月出头,今早晨起不适,召了太医一看,正好怀孕一月余。
  报喜的宫人从魏王府出发,兴高采烈进宫报喜,魏王陈王前脚进了坤宁宫,她就到了。
  崔六娘一见这人,再听对方嚷嚷,心下立即一动。
  她接到主子探听消息的命令已颇长时间,也无计可施很久。毕竟,信笺事关重大,皇后连乳母胡嬷嬷也不让知道,只吩咐对方亲自守门,其余人等更不可能靠近。
  崔六娘虽心焦,但到底沉着,只小心观察,伺机寻找破绽。
  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终于等到了。
  “魏王妃娘娘有孕了?”
  崔六娘喜形于色,迎上前去,笑道:“皇后娘娘正在暖阁,我领你过去。”
  皇后盼孙子很久了,大家都知道,大喜消息一路过来,宫人太监乐得合不拢嘴。
  崔六娘面上笑意不改,微垂眼睑,遮住一闪而过的精光,脚下愈发加急。
  她刚上值,本应不知道魏王陈王来了的,但有自己人通风报信,她还是知道了。
  她还知道,近日只要魏王陈王进宫,都会与皇后闭门密议,地点一般在西暖阁。
  正好机会来了,崔六娘可以揣着明白装糊涂,看看能不能凑上前去,听到个一言半语。
  西暖阁就在前面,一个急拐弯就到了门前,为她这法子创造了极大便利。
  “这是大喜事,应立即让娘娘知晓,好高兴高兴。” 崔六娘笑吟吟,对紧跟在身后的魏王府报信宫人说。
  “姑姑说的正是。”
  宫人连忙应了,若不是要赶紧让皇后知晓,她这急巴巴赶进来为什么?
  这是趟好差事,落在自己头上,少不了重赏。她越想越急切,脚下紧赶了几分。
  这正合了崔六娘的意,众目睽睽之下,她故意笑道:“这位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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