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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闲凉(妾本闲凉)-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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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我与这人也素来不很对盘,怎么忽然问起他?”
  当年在军中打仗的时候,薛况是大将军,蔡修是军师。除了薛况之外,军中地位最高的就是蔡修了。
  可凭什么?
  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军师罢了,凭什么薛况若出什么事情,全军都交由一个军师调遣?
  方少行那时年轻气盛,又仗着自己战绩卓绝,颇有战功,总觉得全军上下除了薛况就属自己有本事,且谋略也不差。
  特殊时候听从蔡修——
  这一点,他不服。
  薛况知道他不服。
  蔡修也知道。
  可全军上下也没有人在乎,毕竟他方少行脾气不好也不合群,战功再高也不过单打独斗,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所以在当年军中,旁人都知道他厉害,却也从来没有反对过蔡修在军中极高的地位。
  对蔡修,方少行始终不喜欢。
  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可再一次提到蔡修的时候,他依然会忍不住地皱眉。
  对这两人间的关系,顾觉非显然有所耳闻,所以对方少行的态度,他半点也不惊讶,反而淡淡道:“这人自战后起便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每次出现必有大事发生。我估摸着,匈奴那边的事,怕是最近就会有结果。”
  “……”
  匈奴那边的事。
  方少行眼角都跳了一下,显然是被这看似轻飘飘的话给炸了一下,好半晌不知道说什么。
  很快,前面宫门转动,发出悠长的声响。
  宫内来迎的宫女太监全都排列出来,那阵势浩浩荡荡,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实在的喜气。
  顾觉非看一眼,便不再说话,往前走去了。
  如今他已经官拜一品,封了大学士,自然不用如三年前一般站在所有人的身后。
  现在,他已隐隐是文官之首。
  唯一站在他前面的不过一个卫秉乾,卫氏一门的大家长,当初与顾承谦分庭抗礼的另一位权柄重臣。
  太监恭恭敬敬地请众人入内,高声唱喏。
  不一会儿,众臣便消失在宫门中。
  另一道宫门前则要稍慢一些,待文武大臣们进去了之后,才自宫门而入,一路进了宫往殿前远远地先参拜根本看不见脸的皇帝,然后再被宫人往后宫引。
  一应流程,皆与三年半之前没有区别。
  只是不同的是三年半之前那一场宫宴为的是庆祝议和,陆锦惜因为身份非同一般,所以曾在前殿观礼,之后才往柔仪殿,见到皇后及卫仪等人。
  如今却是拜过皇帝就进了柔仪殿。
  自然——
  再一次见到那一位贤妃娘娘卫仪,也不过是行礼后从地上抬起眼帘来那片刻之间的事。
  柔仪殿上,堂皇华美。
  金器玉盏,流光幻彩。
  深紫色的宫装上爬着密密的银线,纤细的手指如玉雕成,指甲上还染着艳红的蔻丹,就这般轻轻搭在膝头。
  卫仪是国色天香的牡丹。
  她的位置几乎与一旁的皇后平起平坐,轻颤的步摇,浓艳的脂粉,让她有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仪,雍容华贵。
  凤目微敛,眸光便随之流转。
  陆锦惜几乎是在抬头的刹那就已经对上了她的目光,于是心里轻而易举地就蹦出了一个认知:她不是在她抬头这一刻才望过来的。
  她是自打她进殿开始,便一直看着她!
  对陆锦惜而言,她们其实仅有两面之缘,而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一位宫中的宠妃绝不是这样的眼神。
  这样……
  冰冷而复杂的审视,甚至带着一种尖锐且凄怆的讽刺。
  敌意。
  并不明显,却半点不加掩饰的敌意。
  那神情中甚至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嘲弄,只是不知是对着她自己,还是对着陆锦惜了。
  但这感觉总归让人不舒服。
  陆锦惜也并不是会被这样的眼神吓住的人。
  她细细描摹过的眉梢微微地一动,既没有露出半分的惶恐,更没有半分的慌张和局促,反而气定神闲地向着上首端坐的卫仪略略勾了勾唇——
  一个,貌似友善的微笑。

  ☆、第173章 第173章 宠妃

  然后; 陆锦惜视线尽头; 终于出现了她在脑海中构想过很久的一幕——
  那精雕细琢的大美人; 面色骤然拉下。
  若说前一刻还是春风秋月; 眼下便成了风狂雨骤!那眉梢略略往下一垂,嘴角稍稍一压,幽深的瞳孔再缩上那么一点,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样卫仪,一下充满了压迫力。
  然而旁人是察觉不到的; 只因这样的压迫都朝着陆锦惜释放。
  陆锦惜以前没有见过这样的卫仪。
  卫仪以前也没有见过这样的陆锦惜。
  在她眼底,这哪里还是昔日聚会上说个三两句话便怯怯懦懦、在将军府里被她那妹妹卫仙欺负得只会掉眼泪的软柿子?
  那一刻; 卫仪甚至感觉自己从那微笑里面看见了尖利的獠牙,处变不惊; 并且高高在上!
  从容,嘲讽!
  就好像这么淡淡的一眼已经将她看穿; 然后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来俯视她。
  哈。
  不可思议!
  谁能想得到今天?
  当年并列为京中三大美人之二,她虽是宫中荣宠不衰的贤妃卫仪,她却先嫁给了功勋赫赫的大将军薛况,又在之后以一介寡妇之身改嫁了大半京城女子肖想而不得的大学士顾觉非!
  陆锦惜……
  三年半不见,这模样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
  除了这一点不能及里的貌似温婉; 哪里还瞧得出半点当年那小可怜似的畏缩与娇柔?
  隔着柔仪殿这小半的虚空; 卫仪的视线与她直直地撞在一起,彼此都升起了一股浓重的敌意。
  只是一个明显,一个隐蔽。
  这一切汹涌的暗流,都不过爆发在片刻之间; 又流淌在一片静寂的无声中,不为人知。
  坐在上首位的皇后更是没有半点察觉。
  已经有些上了年纪的她,保养得显然没有卫仪那么好,粉铺得有些厚,可肤色依旧比不上她身旁的卫仪。
  更不用说那原本也不怎么精致的五官了。
  人与卫仪坐得很靠近,就是明晃晃的对比。
  谁心情能好?
  反正皇后的心情是一点也不好,更不用说她能比其他人更清楚地看见卫仪那微微隆起一点的腹部。
  虽然现在其实只有那么一点,甚至其实根本看不出来,可当她知道那个消息之后,每一次看向卫仪总是会觉得她肚子前面是鼓起来一些的。
  仿佛里面随时会掉出一个小娃娃来。
  在皇后看来,这简直是她自登上皇后位以来要面临的最巨大的危机,且悲哀的是她对此无能为力。
  “还请诸位夫人都别客气,先落座吧。”她没有看旁边容光焕发的卫仪一眼,只保持着表面上的镇定,说着自己应该说的话,“今日乃是除夕,皇上把大家召入宫中,为的乃是君臣同乐,所以你们也不要太拘礼。”
  众人纷纷落座。
  座次都是比照着前朝的座次来的。
  陆锦惜的座位当然也仅在卫太傅续弦夫人董氏和自己的婆婆唐氏下面,对面坐着的则是列位公候伯爵夫人,
  三年半过去,贵夫人们的圈子也有些变化。
  嘴碎惹人厌的定国公夫人前两年一脚踩空从台阶上跌下去没了命;隔壁英国公府的老夫人也卧病在床不能前来,所以今日来的是世子夫人孙氏;康平侯夫人的位置则在很后面,一个人战战兢兢地坐着。
  陆锦惜一眼扫过去就发现了这些变化,心底难免也有几分唏嘘,只道这三年半的流年如白驹过隙一般从指缝里划过,一眨眼就成了这样。
  变动最大的,当然是外命妇莫属。
  这些年以顾觉非为首,朝廷里一大批新面孔换上来,将原本那一批老臣替换了下去,对朝局进行了一次更迭。
  命妇们这边当然也跟着换。
  除了陆锦惜这个最惹人注目、最扎眼的之外,此次宫宴上还有一人颇引人关注。
  早在刚落座的时候,陆锦惜便注意到了。
  是一位美人。
  身上穿的是二品诰命的服饰,这服制本身已算得上华贵了,可她坐在那边却偏有一种清冷凛冽的感觉。
  细眉如柳叶,却有一笔眉峰描开;杏眼琼鼻朱唇,最精致的五官,可顾盼之间却如山月。
  浑身别无矫饰。
  人坐在那边,也就耳垂上挂了一副浅碧的耳珰,像是一树寒梅,开在雪中。
  乍一眼看上去,既不会让人觉出卫仪那种雍容得扎眼的明艳,也不会让人觉出陆锦惜这种不妖不媚偏令人神往的天然。
  她是冷的,甚至傲的。
  犹如雪里一段幽幽的暗香,微冷。
  于是陆锦惜心里面,一下冒出了一个名字来,尽管身为旁人眼中的“陆氏”她其实还是第一次见她——
  孙雪黛。
  当年京中三大美人之中的另一位。
  陆锦惜还记得,她是远嫁给了唐瑞京。
  当时的唐瑞京不过是个寒门出身,一无所有,而孙雪黛好歹是大理寺少卿的嫡女,谁不说她是“下嫁”?且还那么远。
  可如今唐瑞京已平调入京有一年。
  她在小筑中常听顾觉非与他那些同僚或者门客谈论朝局,对这一位出身寒门的唐大人颇知道几分。
  是个铁面无私、断案如神的人物。
  记得顾觉非曾说:不出什么大乱子,翻过年这一位兵部侍郎就能入主内阁,成为这朝中举足轻重的一名重臣了。
  所以此刻陆锦惜不由多打量了孙雪黛几眼。
  但没想到对方察觉到了。
  她正端了茶喝,这时只朝着陆锦惜这边转了转眼眸,一见到是她时,有些微怔,似乎有些惊讶,只是紧接着就略略弯唇,竟是礼貌地向她点头致意。
  那感觉像是寒梅乍破,开在雪中。
  只这么一笑,陆锦惜便忽然对她生出了几分好感。
  她与陆氏无疑是认识的。
  而且没什么仇怨。
  只是在这宫宴之上,并没有什么说话的机会,一路也就这么坐着罢了。
  除夕夜宴,柔仪殿内布置得很是喜庆。
  皇后在说过了那些场面话之后,便得了前朝那边传来布席的信儿,于是柔仪殿这边的宫人们也纷纷将御膳房这边早就准备好的精致菜肴摆了上来。
  众人还未入席,圣旨便从前殿传来。
  太监尖细的嗓音穿过了宫中这辉煌如白昼的夜幕,在这格外特殊的日子里,宣读了一道庆安帝萧彻亲手写下的恩旨。
  “贤妃卫氏,品貌端淑,伴驾多年;协理六宫勤恳有治。外有功于家室,体为仁德;内有功于社稷,绵延子嗣。今赐封卫氏为贵妃,封号为‘贤’,钦此!”
  “臣妾叩谢,吾皇万岁。”
  卫仪的面上看不见半点的惊喜,仿佛对此早有预料,更没去看旁边面色陡然惨白的皇后一眼,只搭了一旁宫人的手,翩翩然地跪下去领旨。
  柔仪殿内所有命妇,包括皇后在内,也全都跪下去,山呼“万岁”。
  传旨太监满面的喜色和讨好,递过圣旨时一个劲儿地说着“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浑然也没注意旁边皇后的脸色。
  卫仪淡淡的一笑,便将圣旨接过。
  伴随着这一道旨意下来的,自然还有丰厚的赏赐,只是不便放在柔仪殿,都已经搬到了卫仪所居的宫中。
  前殿还特赐了御酒下来。
  这一个却是人人都有的,美其名曰“与天同庆”。
  前后热闹了好一阵,可算是给卫仪做足了面子,这一拨人才从柔仪殿中退了出去。
  所有人看卫仪的目光也变得不一样起来了。
  “绵延子嗣”“封为贵妃”这几个字一出,谁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有孕了!
  这一位贤妃娘娘入宫多年,总算是有了身孕!
  前阵子京中便各有各的猜测,略有些风声透出来,可真当她们亲眼见到、亲耳听到的时候,又成了另一种震撼。
  这些年来,皇帝的子嗣一直都很艰难。
  他偏宠卫仪,去别的妃嫔那边比较少,卫仪的肚子久没动静,其他妃嫔有孕的机会也少,或者一个不小心就出了事,也不是没有。
  如今中宫可是无子啊!
  皇后虽为六宫之主,可本身不管是出身还是能力都无法与卫仪匹敌,更不用说现在卫仪有孕了。
  若这一胎能一举得个小皇子……
  众人只这么一想,心思便纷纷浮动起来。
  接下来的整个席面上,有想法的人全都把话头往卫仪的身上凑,一口一个“贤贵妃娘娘”,生怕这马屁拍得不紧,还不够明显。
  原本本该最受关注的皇后,早被众人忽略。
  这一场宫宴,在这一道晋封的圣旨下达时,便完全成为了卫仪的主场。
  陆锦惜与身边的几位夫人都不是很搭得上话,加上先前顾觉非曾有过告诫,让她在宫内远离卫仪,所以她也不凑上去说话。
  只是架不住有那一起子嘴贱的,偏要提她。
  这一次宫宴,可以说是昔日的京中三大美人再次聚首,卫仪是高高在上的宠妃,且刚怀了身孕;孙雪黛早嫁,孩子也有了两个,夫君也不纳妾,算是一家子和美。
  可陆锦惜就不一样了。
  先嫁薛况,再嫁顾觉非,三年多这肚子都没消息,难免惹得京中流言四起,说她残花败柳之身,耽误了顾觉非的子嗣。
  眼下偏又逢着这种旁人有孕的时刻,未免就有些尴尬。
  更不用说开口之人本就怀有恶意。
  是昔日与陆锦惜有那么一点隐约过节的康平侯夫人,坐在后头要笑不笑道:“贵妃娘娘可真是天大的好福气,得皇上宠爱不说,如今更结珠胎,实在令臣妇等羡煞了。想来想去,怕就是顾夫人见了也要自愧不如呢。”
  挑事精!
  这满桌的菜虽然丰盛,可陆锦惜却是难得没什么胃口,只略略饮了一盏薄酒,动了几筷子八宝蒸鸭。
  听得话头忽然落到她身上,她眼皮一搭,筷子便不轻不重地放了下来,唇边的笑意却是毫无破绽地勾起,优雅地一掀眼帘,淡笑了一声,虚伪地恭维道:“侯夫人这才是说笑了,满京城谁不知道我是个命苦的?若论福气,除了贵妃娘娘之外,谁又能比得上令爱呢?得嫁所爱,他日必定是一桩传世的佳话呢。”
  康平侯夫人面色刹时一变,难看至极!
  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是什么,也不敢相信刚才说出这一番明嘲暗讽的人是陆锦惜!
  那胸口一时起伏起来,竟是噎得说不出话。
  她与陆锦惜这一桩隐怨,京城里虽没明着传开,可都是私底下议论过的。
  谁不知道康平侯府的小姐谢襄铃,当年自诩京中数一数二的大美人,虽没明说,可那意思分明就是非顾觉非不嫁的。
  为此,还在顾觉非回京的那一年,推拒了英国公府的提亲。
  那时的架势,怎么看也该是十拿九稳了吧?
  可谁想到,顾觉非一转过脸,就直接娶了个寡妇进门,还是硬逼着皇帝赐的婚!
  简直是好大一巴掌摔在了康平侯府脸上!
  但又能怎样?从头到尾都是他们一厢情愿,人顾觉非根本没搭理过,甚至未必听说过谢襄铃的名字。
  这一来,康平侯府这一位谢小姐的境地,就变得尴尬了起来。
  当年冷嘲热讽拒了英国公府提亲的事情,在京中达官贵人里面传得颇广,加上谢襄铃年纪已经不小了,之后竟是没议成一桩婚事。
  如此一拖两年。
  眼见着就要拖成个出不了阁的老姑娘了,康平侯府才慌了神,四处找人牵线搭桥,希望给自家闺女谋个好亲事。
  偏偏这节骨眼上,闹出了一桩颇大的丑事。
  年初开春时候,几名京中的贵公子游湖,巧遇了闺阁小姐们的一条船,也不知怎么闹的,谢襄铃竟与两名男子一道滚进了湖里。
  众人好一阵手忙脚乱,才被人救了起来。
  这两名男子,一名是卫仪的弟弟、也就是陆锦惜前几天在金泥轩遇到的卫二公子卫倨,一名则是个卖字的穷书生,叫周轩。
  男女之间,出了这种事,可是坏了声誉。
  康平侯府当然是觉得卫倨更好,至少出身高,想把谢襄铃嫁过去,可卫倨从来就是个荒唐性子,更不用说眼高于顶根本瞧不上谢襄铃。
  那一天,竟是把康平侯府来的人骂了出去。
  纨绔公子哥儿,嘴上没个把门的,惹急了什么都说,竟然称他们康平侯府不要脸,还说谢襄铃就是想要勾引他,他才不上当。
  康平侯府顿时丢尽了颜面。
  好好一个姑娘就这样坏了声誉,最终心不甘情不愿地嫁给了穷书生,对外却还要说什么两情相悦,喜得父兄成全。
  漂亮话归漂亮话,旁人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原委和猫腻,陆锦惜能不知道吗?
  提谢襄铃,她就是故意的。
  这康平侯夫人挑事,拿卫仪有身孕的事情来刺她,她虽不觉得这是什么事,可对方的恶意却是如此明显。
  如此,她有必要给对方留什么脸面吗?
  这脸是康平侯夫人自己不要的!
  否则,真当她笑着跟人说话,就有一颗佛心,跟谁都不计较了吗?
  只这么轻飘飘一句,是一下踩中了康平侯夫人的痛脚,辛辣得一针见血,也让陆锦惜蕴蓄于内的冰冷与威仪有乍然的迸现。
  卫仪几乎立刻就看了过来。
  陆锦惜却不看谁,只跟没事儿人一样,温文有礼地笑着,不卑不亢,坦坦荡荡。

  ☆、第174章 第174章 孙雪黛

  全场的目光几乎都堆到了她的身上; 似乎全都没有想到这一位京中传言的“老好人陆氏”会说出这样辛辣的一番话来。
  康平侯夫人更是差点被气晕过去。
  可也就是这样了; 她不敢再嘲讽; 也不敢再反驳; 甚至只能强忍着怒意,讪讪地一笑。
  有什么办法呢?
  她固然对陆锦惜有一千一万的怨念和愤怒,可也无法发泄出半分来!
  只因为她的身份!
  当年她是大将军夫人,丈夫虽死,地位却依旧超然;如今她是大学士夫人; 夫君没死,且在朝中呼风唤雨!
  谁不知道顾觉非把她捧在手心里; 夫妻两个好得像是一体?
  没人会得罪她,也没人敢得罪她。
  再多的苦; 再多的恨,在这种时候; 都只能朝着肚子里面咽。
  有了康平侯夫人这不长眼的前车之鉴,其余人终于算是意识到了眼前这话题是有多不合适,后面再恭维卫仪的时候,便稍稍克制下来一些,唯恐贤妃娘娘还没讨好就先得罪了顾大学士夫人。
  于是陆锦惜彻底清净了。
  整场宫宴上; 也没人敢上来找她晦气; 同她搭话。就连昔日还会跟卫仪争上一争、斗上一斗的皇后,今天都似乎被那一道圣旨打击到了,沉沉地坐在那边,并不将话题往她身上引。
  席面上的菜色很丰富。
  贵夫人的话题也不少。
  这一场从酉正二刻吃到戌时初刻; 吃得人腹内鼓鼓,酒意微醺,气氛也热起来不少。
  接下来席面就撤了下去,众人虽皇后一道转去了宫中的波月台听戏,那戏台子高高建在水面上,听戏的位置则都散落在前面和两边。
  酒水瓜果早就摆好。
  宫中长道与湖面戏台周围,都挂满了各色华彩宫灯,映得水面一片潋滟浮动的柔光。
  戏班子都是请的外面最有名的班子,唱腔身段都是一绝,只是那唱词陆锦惜都能背了,听着实在有些乏味。
  宫中妃嫔们的位置在前面,外命妇们在后面。
  她略看了一眼,便懒洋洋地借了醒酒的名头从座中起身,从旁溜达上了湖上栈道,往湖边上走去。
  大冷的冬天,湖面都封冻着。
  夜幕黑沉沉的一片,离了那热闹的地界儿,就能听见满世界喧嚣的风声了。
  这除夕夜,怕是要下雪。
  宫里的明灯,照得整片宫殿犹如白昼一般,即便是手里没提宫灯,陆锦惜也能轻而易举地看见脚下的路。
  她原只准备随便转一圈,等着戏台子上那自己太熟也没什么特色的戏唱过去再回席上,可没想到,才在湖边挂了垂帘的亭子里坐下来,便瞧见那席间又有一道婀娜的身影走了过来。
  不是卫仪。
  是孙雪黛。
  远远见着陆锦惜立在这边,她行走中的脚步便停了一下,似乎也是有些没想到,迟疑了片刻。
  但最终还是走了过来。
  袅袅娜娜,风骨卓然。
  这亭子周围也就有那么三两个宫人,孙雪黛也没有太过拘泥于俗礼,入得亭中见了她,便是轻轻一叹:“许多年没有见你,素来只听人说你在京中的事,倒不知你变化是真的这般大了。我都快不敢相信,十几年前,我曾认识你。”
  她果然是认识陆氏的。
  当年京中三大美人,孙雪黛以才著称,陆锦惜以貌著称,卫仪则以才貌双全著称,力压二人。
  相比起卫仪性子里的霸道,孙雪黛无疑要平和很多。
  陆锦惜光是这么看着她,就觉得她的请冷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正的淡泊,并不去计较那么多。
  于是她也笑了起来。
  话里是半真半假的慨叹:“岁月催人,命运弄人,便是当年的我自己,也未必能想到。就算你今日不认得我了,又有什么好稀奇的?”
  “也是。”
  孙雪黛打量着她,想起她这小半辈子的经历来,虽自问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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