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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闲凉(妾本闲凉)-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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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顾卫两门各自的主心骨。谁也没有任性妄为的资格……”
只不过,当年的卫仪并不想入宫罢了。
说到底,她方才的每一字每一句,他都未曾反驳。因为他知道,那些辛辣的、刺骨的言语,并未有半分不实之处。
他的确狠毒而冷血,是心系天下,却未必算得善类。
卫仪野心勃勃,也从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她今日敢派人前去太师府强将陆锦惜带来,就必然是怀了要挟持她来威胁自己的算计。若非陆锦惜机警,将那匕首攥在手中,眼下是谁投鼠忌器……
还未可知。
若他真为她所许的“挟天子、令诸侯”之言打动,只怕待将来时机成熟,真正“挟天子、令诸侯”的那个人,也未必是他顾觉非。
卫仪——
他不是不能留,而是不敢留。
更何况,除之也不会有任何的坏处。
外面还有一个薛廷之呢。
薛况的檄文已明明白白称萧彻为“伪帝”,他今日既然敢做下这一桩又一桩惊世骇俗的大事,自然也准备了一进一退两手应对之法,绝不至使自己陷入腹背受敌之境。
顾觉非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来,眉目间似乎是有些疲惫了。
陆锦惜便也不再多问。
两人的手牵在一块,皆被这宫道上的风吹得有些微微的冷意。
一重重的宫门,加上这列立的禁卫,还有这满眼高持的刀戟,都让陆锦惜察觉到了一种未离去的严寒。
尽管凛冬已去,春日将至。
她静默地思索着,恍惚想起卫仪当日写给顾觉非的信里,便是那三个字,“我恨你”。
于是不知为什么,忽然一笑。
可她既没有去打听他今日还在前朝做了什么,今后又会有什么样的打算,只是这般默不作声地陪他走着。
一路上,尽管有无数的禁卫军守着,可竟无一人出来阻拦两人半步。
就这般从内廷到了宫门。
但在出太极门的时候,他们都瞧见了那站立在太极门外、风烛残年的老人。
沉重的一品仙鹤官袍,压在他枯瘦的身上,浓厚的色彩偏衬得他满头的白发与下巴上一把雪白的胡须越见冷落苍凉。
是老太傅卫秉乾。
他似乎已然知晓这一道门后的九重宫阙里,发生了怎样的一场变乱,也能看出此刻严防死守的禁卫透露出怎样的玄机。
算起来,他年纪比顾承谦还要大上一些,只是平日里注意保养,又加上顾承谦曾常年为病痛折磨,所以他看上去并不十分衰老。
只是此时此刻,站在此处,已是人人都能看出老态了。
在看见他的时候,顾觉非的脚步便悄然停了下来。
一老一少对望。
良久后,卫秉乾笑了一声,话里似乎是赞赏极了,只叹:“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啊!十七年前宫变,你父亲逼杀了老夫的胞妹;十六年后,他的儿子又逼杀了老夫的爱女!了不起,了不起!”
赞?
分明是嘲。
只是这一位三朝元老,将自己满腔的不忿与悲切都藏在了这笑声里,以至于旁人竟判别不出他真实的情绪。
他苍老而洞彻的目光,从顾觉非的身上,落到了陆锦惜的身上,似乎也感叹于老天爷对人的命运的戏弄。
陆锦惜与这一位老太傅不熟,也不知该怎样言语。
顾觉非闻言也默然许久,最后只躬身道过了礼,淡声谢道:“太傅大人谬赞。您年事已高,还望节哀。”
说完,便没再看卫秉乾一眼,从他身旁走过去了。
陆锦惜自然跟上。
只是在走出去很远之后,她却没能忍住,回过头去,向那禁宫前默立着苍老身影投去了远望的目光。
卫秉乾站得稳稳的。
仿佛先前并没有与顾觉非说过话一般,也仿佛他不曾两度诀别至亲、白发人送黑发人一般。
人立在那里,像是一座恒久的雕像。
于是陆锦惜忽然有些了悟:与即便走到生命最尽头也坦然的顾承谦一样,这也是一位已知了天命的老人,一朝的宰辅,沉沉浮浮多年。纵使再大的变故,纵使心中悲痛欲绝,也不过只这般无奈又从容地面对了……
昔日繁华的街道上,一个行人也无。
她与顾觉非一道,慢慢地往回走着,从那曾被方少行与刘进带人堵过的长顺街行过,又到了太师府门口。
挂着的白绸还未撤下,依旧是满门的冷寂。
顾觉非远远看着,慢慢停下了脚步,只觉得这满眼的白实在是很刺目。他眨了眨眼,眸底透出几许孤寂。
回首来,望着陆锦惜,终是问她一句:“你怕不怕?”
怕什么?
是怕即将到来的、未知的一切,还是单纯地怕他这个人呢?
一时间,陆锦惜竟感觉新婚那一夜的两人此刻是倒置了。
于是她伸了手,环住了他坚实的腰,将脑袋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沉稳而有力的心跳,然后一笑:“别怕,你还有我。”
☆、第208章 第208章 两地暗计
正月廿四, 庆安帝萧彻暴病身亡, 讣告宣于天下, 震动了整个京城。
消息传到距京城仅有数十里外的涿州之时, 薛况已经轻而易举地攻下了涿州城池,吞兵于城内,只待略作修整,便挥兵北上,一举拿下京城。
他并没有料到这消息, 更没料到顾觉非的胆量——
因为,与庆安帝萧彻驾崩的消息一道来到涿州、呈到他面前的, 还有一颗人头!
正是庆安帝萧彻的头颅!
切口光滑,是天下少有的利剑与天下少有的利落才能做到的平整。
“只送来这头颅, 没别的话了吗?”
一身重甲在这深夜即将歇下的时候,已然卸下, 薛况只穿着一身冷肃的黑袍,坐在桌案后面,看着那摆在京城地图前面的匣子,还有匣子里那人头不甘的、惊恐的、还兀自瞪着的眼睛。
传讯的兵士显然是见过不少大阵仗了的,只是从京城里传过来一颗人头, 还是皇帝的人头, 这就有些悚然了。
他颇有些畏惧地摇了摇头。
“属下只在城外接到此物,是京城那边指明了要送给将军您看的,说是顾大学士授意。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话了。”
“下去吧。”
薛况面上微有凝重之色, 只挥了挥手,让这传讯的兵士从屋内退走,接着便站了起来,又看了这头颅一眼,拧紧了眉头。
“好一条狠毒的计谋啊……”
屋内坐着的可不仅有他一人,还有他手底下几员得力干将并昔日军师蔡修,以及他们所要“拥立”的七皇子,萧廷之。
每个人的面色,在烛火下都显出一股莫测来。
先说话的还是脑子好使,也瞬间看破了顾觉非此伎俩的蔡修:“他虽一句话没说,可将伪帝的头颅送来,分明是告诉您,萧彻便是他所杀!且京中有消息,称宫中贤贵妃卫仪已殉葬。如此一来,再要以讨伐伪帝为名攻打京城便师出无名!他接下来必定是要昭告天下,称自己已查明当年原委,要赢七皇子入京登基。如此一来,我等——”
话说到这里,蔡修猝然地一惊。
只因此刻薛况那锋锐的目光已自案侧落了来,让他一下从气恼与愤怒之中醒悟,紧接着便感觉到了后怕。
一时没了声息,只极其隐晦地看了一旁萧廷之一眼。
这一位先皇遗留于世的七皇子,就在左下首第一把椅子上正襟危坐,默不作声。
他承继自先皇与先皇后的五官样貌,生得极好,让人一见难忘。
此刻他们议事,他就在旁边听着。
往日萧廷之是什么也不会说,什么也不会问的,乖觉得像是戏班子里的提线木偶一样,但今日要议的事,却是他连听都不能听的!
无需蔡修再补救什么,薛况已极其自然地开了口,想萧廷之道:“七皇子殿下,今日天色已晚,你又是行军途中赶来,还是早些回房歇息吧。我等夜里议事,待出了结果,明日一早再告知于你。”
萧廷之抬眸看了他一眼,神情间也未露出半点的异样,只顺着薛况的话起了身,身子还轻微地摇晃了一下,道:“多谢大将军体恤,那便恕廷之无礼,先行告退了。”
屋内众人皆起身躬身为礼以送。
待人消失在门外,走得远了,他们才重新落座。
蔡修脸上已没了半点笑意,手底下恨恨地一拍,险些一把将那椅子的扶手都给拍断:“姓顾的太阴险!这分明是要逼迫将军做出抉择!萧彻一死,后继无人,他只要打着迎七皇子入宫登基的名号,我等便不能不从!若从了,他顾觉非也算功臣一个,天下谁也奈何不了他;若不从,我等要再打京城,师出无名不说,必要别他反指为犯上作乱,军心民心两头不靠!”
薛况听着,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他只是伸出手去,将萧彻的脑袋从匣中提起来,仔细地看了一眼,沉沉地笑了一声,道:“他之所图,怕比你想的,还要深上那么一层……”
“您的意思是?”
孟济将此刻的局势一通分析,本已经足够详尽,自谓是己方已拿住了对手的短处,逼得他们左支右绌,陷入两难境地,谁料想顾觉非竟然摇头。
他不明白,声音了透着几分疑虑。
孤窗小筑临水,夜里面二楼的窗开着,有冷风从外面吹进去。这屋里面一干等人,都半点困意没有,清醒得很。
顾觉非坐在正中。
左侧是正襟危坐的季恒与孟济等一干他这派的文臣与谋士,右侧却是以方少行为首的一干武将。
旁人倒也罢了,方少行是吊儿郎当,一副听得很无聊的模样。只将一条腿抬了起来踩在椅子上,两手搭着扶手,半蹲不坐,脑袋靠着椅背,两眼朝上看,也不知有没有在听。
但大伙儿也不管他。
谁都知道他素来是这放浪形骸模样,要哪天不这样只怕众人还不习惯了。
再说了,做事靠谱就行,眼下这些不听也罢。
顾觉非也不甚在意,只抬手在面前那一张京城布防图上轻轻地点划着,口中却道:“一旦我迎七皇子入宫登基,薛况的确只有两个选择。其一,心不甘情不愿,带七皇子入京,再做谋算;其二,抛开七皇子,直接在涿州举兵彻底谋反,撕破脸皮,进攻京城与我一决高下。”
对薛况而言,这无疑是进退两难。
谁能不知道他的野心?
七皇子萧廷之在他手中,不过是一面盾牌,一具傀儡,本不过任由他摆布罢了。
可现在他杀了萧彻,甚至杀了萧彻可能有的血脉,那么当今皇室空虚,一旦真的放任萧廷之入宫登基,那么薛况费尽心机起兵造反,相当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因为有能力操纵这提线木偶的,又成了两人。
一个是薛况自己,一个却是他顾觉非。
薛况与他之间仇怨深重,且怕是自己想当皇帝的心比扶持萧廷之上位的心还要炽盛,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可要他抛开七皇子,那便无疑是打他自己的脸。
昔日起兵的理由尚能说服天下,如今是要说服谁去?
而那个时候……
“薛况若真的脑子不清楚,一时冲动,选择了后者,抛开了这一位倒霉的七皇子,甚至杀了他,那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顾觉非手指尖从图上外城门的位置,一路划到内城门。
“届时,皇室便算彻底倾覆。要么他当皇帝,要么我当皇帝。”
屋里面忽然就陷入了静寂。
所有人看着顾觉非那一张云淡风轻的脸,心里面这时才生出了那种难以穷尽的微妙。
是否,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呢?
没有人知道。
其实就连顾觉非自己也不知道。
他对做皇帝并没有那么大的**,且那帝位不过就是个空壳子。有没有皇帝之名,他都能做皇帝做的事情,又何苦将自己立在这全天下都能看见的靶子上呢?
只是他也不在这话题上延展太多,只抬起眼眸来,看向了方少行,笑问道:“若方大人是薛况,会如何抉择?”
“嗯?”
方少行似乎没想到他会主动询问自己,当下微微一挑眉,沉吟片刻后,竟是笑了一声。
“若我是薛况,便堂而皇之带着那什么廷之进京,然后假借共迎这破小孩儿登基为名,先逼你卸掉京城布防兵力。毕竟这破小孩儿在我手上。接着还不简单吗?没了兵,想怎么弄死你就怎么弄死你。”
“你!”
什么叫“想怎么弄死你就怎么弄死你”啊!这人会不会说话!
孟济气歪了鼻子,一下站了起来。
方少行却是颇为挑衅地看着他:“怎么着,不服?”
“孟济,坐下。”
相对于孟济的激动与愤慨,顾觉非要平静许多,虽也觉得这一句“弄死你”有点说不出的刺耳,但也并未介意。
相反,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方大人所想,与我所想,甚是一致。”
他说到这里时,听见了叩门声,接着便见陆锦惜带着几名下人端来了茶水和糕点,于是站起身来,从她手中将那新沏好的、属于自己的那盏茶接了过来,话语却未停止。
“我此计,便是要强逼薛况入京,且迫他承认我也是功臣之一。如此,再一决胜负,方不负此计。”
道理很简单。
若他不先杀了萧彻,或者在杀了萧彻之后不主动迎七皇子入京登基,就直接与薛况相斗,那么最终不管胜负如何,他也是一介乱臣贼子。
可先放下姿态迎人入京,那就有得说了。
最终斗输了无所谓,左不过一个“死”字,可若是赢了,他便是功臣,无论怎么说至少都立于了不败之地。
甚至……
若运气好的话,还能将这乱臣贼子的帽子扣回薛况的脑袋上,好叫他输个心服口服!
丫鬟们将其他人的茶水也捧了上来。
季恒打量了摆在自己手边案上的糕点一眼,用仅余的左手拿了一块起来,可又忽然想到了什么,皱起了眉头。
他有些踌躇:“可是顾大人,若依您与方大人这般说,胜负或者说这优势劣势的关键,都在七皇子的身上。薛况攥着七皇子,就始终占着一分先机。纵使您前面做得再好,引他入了京城,也是他牵着您的鼻子走。季某在想,您迫使薛况陷入这两难之局,另一个用意,怕是在七皇子的身上吧?”
“季大人真是料事如神。”
顾觉非拉了陆锦惜往自己身边坐,面上只寻常模样,还朝她笑了笑,接着便自然地看向了季恒。
“薛况身处于进退两难之中,七皇子外表不显,却颇有内秀。涿州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或者人心变动,他想必也能察觉一二。他本就无所依仗,一切都仰赖于薛况的决定。如此一来,心中必生猜疑。而这猜疑,便是我最好的机会。”
众人听得此言,皆是在心头大赞了一声“高妙”,对顾觉非这一计算是佩服极了。
陆锦惜虽只听得后面这一些,却也一下明白了过来。
只是不同于众人的恍然与赞赏,她却是眉梢微微地一挑,神情里颇有几分微妙,略一迟疑,还是问道:“这是想策反萧廷之,釜底抽薪?”
“有此打算。”
但很显然要做起来不那么容易。
顾觉非没有否认,只听得陆锦惜这话里似乎还藏着点别的意思,一时已猜着一点什么:“看来,夫人是有些想法?”
“想法不算是有。但若大公子在涿州真安插有暗钉,能秘行策反之事的话,我倒的确有个不大不小的主意……”
她沉吟片刻,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只不过,或许要个人,陪我往现如今的将军府里走一趟。”
☆、第209章 第209章 釜底抽薪
哦。
又要人。
都不用陆锦惜明说, 孟济心里便已经有了了悟, 待得顾觉非一应允, 他便十分乖觉地站了出来:“那还是孟某陪夫人走一趟吧。”
陆锦惜顿时用一种奇异的目光打量着他, 似笑非笑道:“这府中都还在议事,孟先生又是大公子的心腹谋臣,单单跟着我去,不是太好吧?”
“哪里哪里。”
见识过陆锦惜的厉害,孟济可不敢小瞧她, 知道她在这种时候总喜欢差使着自己,半点不含糊地笑着表露自己的“忠心”。
“议事事小, 策反七皇子事大。孟某也很好奇夫人会有怎样的计策,这一趟是一定要跟您一起去的。”
“既然孟先生如此盛情, 我倒不好拒绝了。”陆锦惜的话里,隐隐藏了几分深意, 便直接自座中起身,道,“此事宜早不宜迟,还是尽快办妥为好,拖一天都是多一天的危险。大公子, 我这便与孟济一道, 先去将军府了。”
“道上小心,再让孟济多点几个人去。”
顾觉非是不会让陆锦惜一个人往将军府去的。虽然现在将军府已经算得上是人去楼空,可谁知道里面又藏着点什么呢?
他亲自嘱咐过了,才又送了陆锦惜到门口去。
陆锦惜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一直等到出了小筑了,走在水上的回廊上,才笑了一声,对孟济道:“其实这一趟没你什么事,只是要几个人与我同去,毕竟怕出点什么意外罢了。我倒是没想到,孟先生竟是这么一个善解人意之人,实在是让人好生惊喜。”
“……”
合着是真的不需要他啊!
这一瞬间孟济真是哭出来的心都有了,可面上还是只能装出一副非常高兴的模样,死鸭子嘴硬地说自己更好奇陆锦惜有什么办法,而不是留在小筑中议事。
陆锦惜心里已经乐得不行。
她也不拆穿孟济,只等他点了几个人,一道出门,从太师府到了将军府。薛况叛乱之后,这原本的府邸便已经被贴上了封条。若是往日来,必定还要些印信,但如今么……
几个人上前去把门上的封条一拆,就直接进去了。
将军府并不奢华,加上薛况他们离开的时候怕也匆忙,所以里面皆是颇为凌乱的一片。
陆锦惜循着自己记忆中的道路,竟是绕到了演武场后面。
孟济纳闷:“这里头早已经没有一个人了,您来这里,找策反七皇子的方法?”
“看看吧,运气好的话就在这里了。”
陆锦惜也不多解释,只是在这薛廷之曾住过的小院前面略略停步,站了片刻,便直接往里面走了。
院子里漆黑的一片。
身后的人打了灯笼,只能照见一小截道路,让一切都在昏黄与幽暗之间闪烁。
她于是一下想起了当年初薛廷之的时候。
一个清朗的少年郎,坐在低矮的凳子上,拿着刷子为那一匹瞎了眼的大风洗刷。说的是边关上的见闻,那悠长叹惋的语调,只引得年纪还小的薛明琅满眼的惊艳和羡慕……
眨眼已是这么久过去了。
不知如今的七皇子萧廷之如何,也不知那曾唤过她几声“娘亲”的几个孩子,又是如何。
陆锦惜心底幽幽地一叹,终于还是来到了这门扇前,轻轻将紧锁的门推开,往右边一转,便进到了里头的书房。
所有的摆设似乎都是昔日模样。
那陈旧的、上了些年头的书架都排在后面,上面一本一本排满了书卷。
孟济越看越不明白:“来这里找什么?”
“找一本书。”
陆锦惜一笑,自己先走到了那书架前面,一点一点慢慢翻找起来,也招呼孟济上来一道搭把手。
“这本书孟先生必定看过的,叫《反经》。”
《反经》?
孟济心里面一激灵。
但凡当谋士的,或者有点从政的野心的,谁能没看过这本书啊?有那么一瞬间他都要以为是陆锦惜看破了自己一直想撺掇顾觉非造反的居心了,可眼瞧着她仔仔细细在那边翻找,又觉得自己是真想多了。
当下他虽有许多疑虑没得到解答,但一看这么多书,就知道怕是要找一会儿了,于是也不说话,只跟陆锦惜一块儿找。
这屋里的藏书,实在是太多了。
两个人找了好一会儿才算将那一本有些陈旧的书册从书架的角落里拉了出来。
存放得很好,干干净净没有沾灰。
只是不管是封皮还是里面的书页都有些泛黄了,当初书侧面那因被人翻阅过多而显得脏污、毛边的痕迹也都还在。
陆锦惜随手一翻,便翻到了那页——
《诡顺》第二十七,韩信悔不听蒯通之计。
“就是这本了。”
她看着那一页,随意地踱步,走到了桌旁,瞧见那桌案上随意地叠放着一些简单的素白信笺,心念一动,便捡起了一张来,夹进这一页里,将书合上。
“连夜让人密送涿州吧。”
“就送这本书?”
方才看陆锦惜拿信笺,孟济还以为她是要写点什么,没想到就是这样空白的一张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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