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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修成诀-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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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说。”何素冷道。

    季遥歌拱了拱手,一跃而起,黑影从众人头顶掠过,她朝着幻池方向疾驰而去,花眠紧随其后,二人一前一后,转眼消失在众人眼前。

    ————

    她在半空掠得急,底下是乌泱泱的人头,耳畔是呼啸的风声,身后紧跟着花眠,也不知元还跟没跟上来。

    幻池窄细绵长,几乎流经方都各个区域,他们要去的,是幻池的源头——方都正东方向的蓄剑池。蓄剑池为圆形湖泊,正中耸坐一只巨猿,猿背驼有长剑,剑尖指天,粗犷有力。

    季遥歌在靠近蓄剑池处止步,耳畔响起元还声音:“他是谁?”

    “花眠。”季遥歌回了句。

    “诶!”花眠即将得到幻池之水,心情激动,听到她叫自己,笑得出迷人酒窝回应季遥歌。

    季遥歌只好也笑笑——她并没在叫他,只是回答元还的问题而已。

    “碍事的人!”元还的语气不太友好——平白无故跟了个多余的人,季遥歌无法好好回应他的话,这会显得他在唱独角戏。

    季遥歌挑了挑眉,果然没有理会他,只朝花眠道:“阿眠,下去看看。”

    仿若旁边没有元还这个人。

    “……”元还的独角戏开场。

第87章 报应

    幻池波光粼粼; 在阳光下折射出蚌壳般的流彩,和普通的湖水并不相同。季遥歌与花眠站在岸边四望; 池子不大,一眼望尽; 从西边引渠流出,绕经整个方都。

    “这是你要找的幻池水?”季遥歌问道。

    花眠已兴奋得频频点头,双眼眯成弦月,酒窝又深又甜; 娃娃脸上是孩子般的喜悦,很是惹人欢喜。他自腰间拔下装酒的葫芦晃了晃,葫芦剩的酒并不多; 他将木塞拔开; 仰头便饮; 耳边是季遥歌的声音:“何素他们说的方都规矩都有哪些; 你同我说说。”

    “怎么他们没告诉你吗?”花眠放下葫芦; 用衣袖拭去唇边酒液; 见季遥歌摇头; 便将手里的葫芦递给她,只道; “花都特产醉剑酿; 我这回出来就带了这么一葫芦; 你也来两口?喝完可就很久尝不到了。”

    她接过葫芦; 仰头亦往嘴里灌,旁边不轻不重传来似哼非哼的气音; 元还并没因为沉默而被忽略,强大的气息反而更加浓烈,缠绕身边似有形之手。

    “方都的规矩,若进来的是凡人,可以在方都内过普通生活;若进来的是修士,据他们说,为了保证方都太平,都城中布有秘阵,只要进来的是返虚之内的修士,修为都会被强行压制在结丹期,也无法再往上修行。修士可以加入城主观守卫方都,也可以在城中过凡人生活,不过不管选择哪一种,都必须随戴城主观的玉牌,以便监察,防止修士作乱。当然,还有第三条路,就是从轮回台里出去,但那样就等于重新为人,这一世白修,所以……”趁着她饮酒,花眠将方都规矩简单说了遍。

    也难怪薛湛几人会心生不满,修士皆是心高气傲之辈,哪愿意过这种任人监视摆布的生活,就算这里能得长生不死,可囿于一城,又有何意义?离开的方式又不啻于重新投胎,他们谁能乐意?

    季遥歌喝酒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斜睨花眠:“阿眠,方都可进不可出这件事,你是知道的,对吗?”

    幻池是花家祖宗所修建,他既在典藉中留下寥寥数语,肯定也警告过后人,不可随意踏足方都。

    果然,花眠心虚一笑,不敢吱声,待见季遥歌目光渐渐严厉,方道:“我那不是想着,当年我家老祖宗都能出来,凭什么咱们就出不来。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哪有什么地方是可进不可出的,多半是没找对路子,凭我的……我们的聪明才智,必能寻到法子出去!”

    季遥歌没等他说完,就把葫芦扔回给他,他抱着葫芦讪笑:“别气呀,我的小姑奶奶,我肯定想办法带你们出去。”

    “快点把幻池水装了!”季遥歌是懒得掰扯的人,骗都被他骗进来了,还能怎样?

    “马上马上。”花眠掂掂葫芦,发现洒已喝空,笑得格外讨好,飞快祭起葫芦。葫芦飞到幻池上空溜溜一转,葫芦肚上朱红符箓闪现,葫芦口绽出道碧青光芒,幻池水自动飞起,被吸入葫芦内。

    季遥歌则蹲到池畔,伸手探入池中。幻池之水入手冰凉丝滑如同绸缎,不似寻常水,她掬了一捧起来,那水质地如同浓稠粘土,连绵难断,她用力抖了抖手,才震断这捧水,岂料才刚两相断开,她手里的水就化作青烟消散。

    “这世上万物蕴五行而生,无灵之水既不含任何一种五行灵根,若是脱离本源就会马上被世间杂爻灵气所污染,化为云烟。”回答她心中疑问的,是元还的声音。

    “那这池无灵之水又如何而来?”她再掬了一捧水,问道。

    “是……”元还才说了一个字,便被打断。

    “那就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我家祖宗的惊世创举了!”爽朗的声音源自花眠,他丝毫不知自己抢了元还要说的话,一边施法装水,一边洋洋自得回答季遥歌,“一般而言无灵之水分先天而生和后天筑就两种。先天无灵之水存在既被灵化,很难保存,而后天筑就的无灵之水,则是以单一灵根水经萃取分离而生成的,再以绝灵的容器保存。这幻池底部必定有个巨大的萃取分离装置,且内池以绝灵的天外陨砂所筑,具备强大的隔绝灵气功能,才能形成这么大一池无灵之水。”

    他言语之间,不无对自家祖宗的崇拜。但若季遥歌没有记错,这城中所有法阵并幻池的设计,都出自未来的元还之手,她能想像元还此刻表情,必定冷着脸,目光带着高高在上的不屑,既不愿争辩,也不愿居功。

    那个人哪,闷秀。

    季遥歌悄然一笑,又问:“我们能下去吗?”

    “可以。”

    “能!”

    

    这回元还和花眠同时开口,两人声音重叠着落进季遥歌耳中,一时间季遥歌竟不知在同哪个人说话。元还陡然沉默,花眠却仍滔滔不绝开讲:“不过不能直接下去。这里头既有萃取分离灵气的装置,若我们直接下去,体内的灵气就会被抽空,大损修为。你想下去的话,小爷我带你下去!你等我一会。”

    阳光下,花眠略带孩子气的娃娃脸熠熠生辉,有着属于年轻人未经世事雕琢的精气神,眉目洒脱生动,叫人打心眼里欢喜。季遥歌冲他一笑,道了声:“多谢。”又垂下头,自觉压低声音:“我觉得我们要下池看看,你说呢?”

    这话问的便是元还。

    元还接二连三被人打断言语,并没好声色:“你在问我?还是问他?”

    “自然问你。他跟你比起来还是个孩子,怎么你连孩子的气也要生吗?”季遥歌笑嘻嘻的样子,没脸没皮,大眼睛冲着身侧空气眨巴,让人看着也气不起来。她少有这样表情鲜活的时刻,有趣并且可爱,叫人觉得与她相处充满乐趣,毫不乏味。

    元还一句“我在气你”差点就在她这目光下脱口而出,然而他及时收口,这话说了,像讨要糖果的孩子。

    “怎么又不说话了?”季遥歌站起身来,拍拍手。

    他还是沉默,她也不知他还在不在,便又唤他:“大蜘蛛?!”

    那厢却传来“砰”地一声,花眠的酒葫芦被撑得足的一只小舟那么大,重重砸到池面上,花眠大功告成,兴高采烈地跳过来,听到她的话,不免将胸膛一挺,道:“哪有蜘蛛?你怕蜘蛛?没事,有我,我帮你踩死它!”

    “……”季遥歌觉得他们可能,真的惹到元还了。

    耳畔的气息忽然一重,她听到他的声音,语气阴郁:“让,他,滚。”

    ————

    季遥歌到底还是没让花眠滚,不止没滚,她还爬上了他的贼船……哦不,是酒葫芦。

    大如舟船的葫芦在池中载浮载沉,季遥歌坐在葫芦肚上,花眠意气风发地站在她背后,驱动葫芦朝池中央摇曳而去。元还的气息突然间就消失了,季遥歌心不在焉地想,这人看着大度,其实小气,不过说了两句蜘蛛就气得跑没影了。

    

    葫芦驶到池中央,在靠近猿雕处停下,花眠一拍葫芦屁股,葫芦嘴处似鲤鱼吐泡般吐出个巨大气泡来。气泡浮在池面上,花眠率先跃进气泡内,朝她伸手:“过来。”

    季遥歌跟着他跳进气泡,酒葫芦自动缩小飞回花眠手中,被他再度系回腰间。气泡大小恰能容下两人,花眠站在季遥歌身后,前胸几要贴上她的后背。

    她打量着透明的气泡问他:“这是什么?”

    “用无灵水幻化的水泡,可以阻隔幻池影响,不过只能在水下保持半个时辰。”花眠一边驱使气泡缓缓下沉入水,一边问她,“你想看什么?”

    水下的世界流光溢彩,与灵海的清澈不同,幻池水可见度很低,水体本身粘稠,自带蚌壳的光泽,在阳光照射下像流动的一池颜色,池中没有任何生物,一眼望去茫茫全是水。季遥歌直视前方,抬手一指:“先去猿雕那里看看。”

    元还不在,季遥歌只能凭直觉,如果这池中有法阵,那总要有个载体,猿像就是最有可能的开端。

    花眠便依她所言,让气泡往猿像靠近。池里阻力大,气泡前进缓慢,花眠是个静不下来的人,没安静一会,就盯着季遥歌侧颜直看。水中光线朦胧,给她染上一层温柔,他怔怔看了会,忽然开口,连名带姓喊她:“季遥歌,你真好看。”这种好看,不是完美,却恰好贴了他的心。

    季遥歌有些诧异,转过头看见他炽烈的目光——花眠不是含蓄的人,喜欢什么张口就夸,认识这么多年,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他已经夸过她不下十数次,同样的她伪装后他也没有掩饰过嫌弃,作为一个铸剑师,她想他可能对美有着异于常人的理解,她在他眼中,更像一件特别的藏品。

    “谢谢。”她如同往昔那样,对他的夸奖大方道谢。

    “要是我娶的是你,多好,百看不厌。”他感叹道,直白的目光在她脸上来回逡巡。

    很少有人这样坦露心迹,季遥歌不知如何回应,而花眠只是有感而发,亦不需要她的回答,她礼貌笑笑,把头转回去,前方朦朦胧胧,是猿雕在池下的影子。她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不妨周身气息陡然一沉。

    元还并没离开,一直都在。

    他的气息突然变得极具侵略性,她很快察觉,刚想退后,已然不及。冰凉柔软的东西覆到她唇上,她眼前仍旧是茫茫幻池水,不见他的模样,唇却感受到他的存在,很快地,她微抿的唇被猝不及防地挑开,湿糯的软物钻入她唇齿之间,肆意搅动。她的脸腾地炸红——元还在吻她,而花眠还站在她身后。

    虽然花眠能看到的,可能只是她微微张嘴的模样,可她到底在他面前上演了一出活色生香的吻。羞耻带来爆炸的窘迫,还夹杂着说不清的愉悦,这个吻的滋味极端复杂。

    她从未觉得元还是能做出这样出格事情的人,但事实是,她不够了解他,他比她认知中的要更加放肆,毫无顾忌。

    “怎么了?”花眠察觉她有些不对劲,俯头看她。

    她飞速将脸撇向另一侧,摇头,既在回答花眠,也在逃避元还。

    但他并未放过,唇瓣相依,舌尖交缠,气息互融——她无法推开一道空气,只能凭他为所欲为,作为惩戒。

    “到了。”花眠指着前方猿雕,气泡也已触壁。

    季遥歌这才得到喘息机会,元还的声音响起,用那五天五夜床榻缠绵时慵懒的男人嗓间低语:“别再惹我。”她怒目而望,很想问自己几时惹过他?可惜终是碍于花眠的存在而无法出口。

    元还盯着她酡红的脸,想着二人之间,总算是他占了一次主动,正有些情动,头却忽然一晕。

    报应来得非常快。

    因为一个女人而罔顾正事,这在他两千多年的修仙生涯中还是头一回。

    实化的吻让他精力耗尽,他没办法再在这里呆下去,只能匆匆看了两眼雕像,交代她:“让花眠把雕像绘制下来,上面所有的花纹都不要漏。我要走了,过两天再来……”

    话没结束,他眼前已是一黑。离开之前,他只收到她凉凉的两个字:“活该!”

    又一个漫长的梦结束。

第88章 明家(虫)

    花眠的幻池水泡不能在池底保持太久; 半个时辰未到,他就已带着季遥歌浮出水面。在水里行进困难; 猿雕的全貌一时难以窥全,不过二人倒是探到幻池底部。幻池深约两丈; 猿雕底座深埋入地,座上绘有山川湖泊,与进来时墓道两侧图案相仿。

    “阿眠,可有办法将这雕像绘成图卷?”

    二人从水里出来后; 去了水泡并排坐在葫芦上往回走,花眠双臂打开朝后躺下,季遥歌却还惦记着元还交代的事; 再加上城墙下那一行小字提醒; 她也觉得若想出去; 就要从这幻池着手。

    “没问题。”花眠懒洋洋躺着; 仰面数天上的云朵; 铸剑师亦是铸造师; 画图样是他从小研习的基本功; 再加上他有那么一点过目不忘的天赋,要将雕像画出来并不难; “你要我画雕像有什么原因吗?”

    “我怀疑能让我们出去的通道在幻池之下; 然而我们无法在幻池之下久待; 一时半会窥不清幻池全貌; 若你能将池下景致绘出参详,也许我们能摸到破绽。”季遥歌道。

    花眠一骨碌坐起来; 挨近她:“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瞧那猿雕也有些蹊跷,等我回去画出来合计合计。”他说着一把搂住季遥歌的肩,“放心,小爷带你进来,肯定能带你出去,交给我吧。”末了又夸她,“你真聪明。”

    季遥歌耸耸肩,任他哥俩好似的搂着,悠悠徜徉在银彩流光的池面,顺着池水一路漂下去。

    幻池的终点,是城主观。

    

    ————

    元还果然不再出现,季遥歌也不知他下回出现会在几时,亦或不会再回来了。将绘制图样的事交给花眠之后,她匆匆回了五狱塔。天色已晚,五狱塔沉入黑暗,耸然不动,似乎从未离开过地面半分,白天的人潮散去,四周恢复寂静,没有人阻拦她。

    季遥歌将高八斗召出,取了两块空白玉简给他。高八斗化身人形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以眼神相询。

    “拣两本灵海的功法誊录进去,我有用。唔,要木土属性的。”她道。

    高八斗虽然没有什么大法术,不过有个极特别的作用,就是他能将看过的八成功法都转誊进新的玉简中。灵海内的功法虽然带不出来,但他吸食的过程中浏览了不少,全都存在他脑子里,要誊录并不困难,只不过需要耗损他的灵元。

    这个抠门的家伙一听就皱了眉:“你说誊录就誊录吗?帮你带了五年娃,这笔账都没和你算呢!”

    “那就再帮我一回?难道你想在这里当只万年老蠹虫吗?”季遥歌笑着道,“还是你想和我出去,一起寻找……《溯世书》?”

    高八斗心肝一颤,看着季遥歌慈爱的笑眼,拒绝的话打死说不出口,她总能那么恰到好处地拿捏住他的命门,每回都能找出新鲜花样来诱惑他。

    “只要两本?”他恨恨妥协。

    “乖。你想多誊录几本也可以。”她摸了摸他的头,两人已一般高矮,像对兄妹亦或是姐弟。

    “别得寸进尺。”高八斗拂开她的手,揣着玉坐到塔角的石座上,“不要打扰我。”说着闭眸入定。季遥歌则随意拣了个空处坐下,盘膝运气。方都无生死,没有灵骨可噬,她暗暗将魂海中沉淀的无数凡人灵骨逐一吸收。

    在凡间游走四十五载,穿梭于战场,也游走过大城小镇,种种灵骨,执念纷杂,她几乎天天都在吸纳,并未完全吸收,所幸凡人灵骨不像修士那样强悍,被压入魂海亦很少反噬,留待她慢慢吸收。

    一夜时间转眼过去,季遥歌是在高八斗的叫唤下收功醒来的。

    天色已大亮,阳光从塔室小窗透进,照得一束束尘埃浮舞半空。高八斗面色委顿地把两枚玉简扔到她怀中,誊录这两本功法耗去他许多精元,他一句话也没说,就化回虫身飞回玉管休息。

    季遥歌抱着这两枚玉简起身,去寻薛湛袁牧青二人。

    ————

    “薛兄,牧青姐。”向二人打过招呼后,季遥歌便被袁牧青拉进屋中。

    她来得正巧,于海和孙不离两人也来寻薛湛,已在厢房的小厅中与薛湛说了半天,看到季遥歌时面色均不大好,倒是薛湛仍旧冷冰冰一张脸,除了看袁牧青时有些暖意,对他们皆一视同仁。

    季遥歌料想于孙两人来找薛湛又是为了昨天争执的事,这二人跳梁小丑,只想着让薛湛出头,她也懒得理会,只朝薛湛开门见山道:“在下今日过来,是为昨日应承过薛兄之事,来给薛兄一个说法的。”

    说话间她随袁牧青坐到薛湛对面的椅子上,薛湛点点头,道:“希望季道友能给薛某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知道诸位在怀疑什么,但若要说我和花眠勾结,暗中诓骗几位进来,图得又是什么呢?请恕在下说句僭越的话,薛兄与牧青姐虽是长岚宗高徒,但阿眠亦是万华昆都之后,以他的身份,万没必要贪图几位之物,还大费周章进这方都来。再退一步说,若我等真居心叵测,又怎会容几位留到现在?”季遥歌接过袁牧青斟来的温茶握在心中,语带诚恳道。

    “这么说来,花道友与季道友事先完全不知方都情况?”薛湛轻叩桌子,眉色不动,只听季遥歌解释。

    “不知,至少不知方都内城情况。阿眠欲进方都,是为了幻池水而来,靠的是他祖上流传下的只言片语,只是典藉所载也没提过方都内的具体情况,否则也不至于我和他都被困在这里。我们与几位一样,都是第一次进方都,并没隐瞒。”季遥歌摩挲着茶盏,抿了两口,方续道,“至于方都城主像,我不敢说与我一点关系没有,何素将军请我入五狱塔时亦承认过,我极有可能与这位城主祖上有些渊源,但方都在衍州的史载已经超过两千年,根据何将军所言,方都乃是万年前衍州小城,后为避战祸才阴差阳错之下经高人指点封入此地。几位,别说万年,就是两千年,在下都尚未出生,而这方都合我们六人之力尚且进得如此艰难,在下若真有那本事,早就不在凡间修行了,不是吗?”

    她的话,亦真亦假,虚实难辨,但言语恳切,在情在理,很难叫人挑出错处来,加之举止有礼,神情不亢不卑,虽是貌不惊人,却自有股沉着气势,不开口便罢,一开口就极容易让人信服。

    “好,就算我与内子相信季道友所言,但如今我六人被困此地,总要想个法子脱困才行,总不能真的一辈子留在方都。不知这件事,季道友可有打算?”薛湛问道,于海似乎又有话要争,却被他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袁牧青给季遥歌续了茶,季遥歌轻声道谢后才回答薛湛:“自然有,阿眠要回昆都,在下也要回衍州,长生皆非我们等所求,自要想方设法离开此地。我与阿眠已去幻池探过,那里极有可能设有机关法阵,只要能够参透,我们就能离开。但那机关法阵委实繁复,我们需要时间才能破解,也许还需要几位的帮助。”

    “要多长时间?”

    “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三年五载,现在在下也不好说。”季遥歌老实道,元还不在这里,她对法阵机关一窍不通,估算不出时间。

    “这么久?!”于海拍案而起,又被孙不离按下。

    这回薛湛却没开口制止,连他也蹙了眉。

    “薛兄莫急,且听在下将话说完。”季遥歌执壶替薛湛斟了杯茶,并没理会于海,“其实大家进方都的目的都很明确,除了要帮阿眠之外,说穿了也图方都秘宝。可方都的情况大家都看在眼中,凭我们的实力不可能在何将军手底下讨到便宜,故以在下拙见,委屈几位暂留方都,在下已与何将军打过招呼,只要我们依方都规矩行事,她不会阻止我们寻找方都出口,另外还赠予在下两样宝物,在下借花献佛,送予薛兄与牧青姐。”

    说罢她手在桌面拂过,两块功法书简出现在桌面之上,淡淡的青光让薛湛瞳眸一缩,也让于孙二人面露贪色。

    “这是……”薛湛以神识探过,素来沉冷的俊脸上也不禁出现诧异神色,后面的话他未明言,话中有几丝不可置信之意。灵海所出的功法,已不能用万华上的功法分类来区别,再加上又贴合薛袁二人的五行属性,他们在凡间本就接触不到太多高阶功法,如今这两本功法摆在面前,不啻于是个巨大震憾。

    “受此地禁阵影响,薛兄虽然不能在境界上有所前进,但可以钻研法术,三五年的时间对修士而言说长也不长,此功法便算留在方都几年时间的弥补,我想对二位来说,这是最好的诚意了。”季遥歌笑道。

    “季道友,那我们两呢?”孙不离眼红非常,克制不住直接问道。

    “孙道友,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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