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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年代小日子-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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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现在,得先把这碗饺子给吃了。
  徐甜甜对爹的举动,也有些惊讶,
  爹是个精明人,凡事颇有计较。
  能这么实诚地待一个人,还真是少见。
  叶抒文把一大碗饺子,分给了工作组的同志们。接着,坐在桌前,一口一个,
  把另一大碗给消灭了。
  还连声夸着:“这饺子可真好吃啊!”
  吃完了水饺,叶抒文说一会儿过去和章大叔说话。
  徐甜甜和凤芝就端着两只空碗,回了院子。
  过了半个时辰,见叶先生果然来了。
  他和爹在堂屋里说了一会儿话。
  把启康也叫过去,说了几句。还取出了一支钢笔,说是送给启康的,鼓励他好
  好读书,将来考到省城去读大学。
  见冬娃也跑进来凑热闹,就想逗逗他。
  于是,笑着问道:“冬娃,你跟叔叔说说,现在会写字了吗?”
  冬娃天天跟着娘一起听课,对读书识字也很好奇。于是仰着小脸,细声细气地
  说道:“叶叔叔,冬娃当然会写字啦!”
  叶抒文听了,咧着嘴直笑。
  他从书包里又拿出了一盒铅笔,说是送给冬娃的。
  等冬娃长大了,要好好学习。
  徐甜甜在一旁瞅着,赶紧道了声谢。
  心知,在乡里,无论是钢笔还是铅笔,都是稀罕物。不知叶先生是从省城那边
  捎来的,还是去县城里买来的?
  这份心意,可是难得。
  一家人站在院门外,送走了叶先生。
  回到院里,徐甜甜把那盒铅笔交给了爹。爹笑了笑,说道:“冬娃娘,这是叶
  先生给冬娃的,你就帮冬娃收着吧!”
  “好的,爹,那我就做主了?”说着,徐甜甜把那盒铅笔拆开来,给启康和凤芝
  一人两支,其余的都给了爹。
  爹一见,知道冬娃娘的意思。
  于是,也抽了一支,说是留着练字用。
  徐甜甜把剩下的五支收了起来。
  回到屋里,想着这人以后可能会遇到的麻烦。
  颇有些担心。
  她要不要提醒他一下,以免走了弯路?
  可她从未和他单独说过话,这么贸然开口恐怕不妥。
  可不说,心里又着实不安。
  若写信,怕也不妥。
  这可咋办?
  *
  第二天一早,叶抒文与队友们告别之后,就离开了章家祠堂。
  他像来时那样,提着一只小皮箱,穿着一身灰色制服,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
  着格外斯文俊气。与这乡野间的泥土气息,成了鲜明的对比。
  叶先生要走了。
  听到消息,村里的人都出来送了送。
  那些大闺女小媳妇们,也急急忙忙地赶来了。
  见叶先生真的要走了?
  蓦然红了眼睛。
  这么和气的教书先生,日后怕是再难见到了。
  一想起来,还真是舍不得。
  叶抒文也挺感动的。
  他朝老乡们挥了挥手,大声说道:“乡亲们,都留步吧?以后有机会了,我还
  会回来看看的……”
  说着,就上了路。
  叶抒文提着皮箱,往虎头镇方向而去。
  他打算从这边坐船返回省城,
  走水路,相对来说方便一些。
  只是这一回,船不会再延误了吧?


第31章 
  叶抒文来到了码头上。
  他买好了船票之后; 就在候客区里等着。
  望着青沙河上来来往往的船只,默默地想着心事。
  这三个月的实习,感触颇深。
  对日后在报馆里工作,也会产生一些影响。
  他觉得; 照目前发展的势头; 各行各业必将迎来一场新的变革。
  而在这场变革中; 他又该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 两位年轻女子朝这边走来。
  一位身材高挑; 穿着一件蓝底青花的布褂子; 手里拎着一只竹篮子。另一位身
  材稍矮一些; 穿着一件枣红色褂子,梳着一条大辫子。
  来人正是徐翠翠和章凤芝。
  “叶先生!”到了近前,二人笑着打了声招呼。
  叶抒文赶紧站起身来; 笑着应了一声。
  凤芝见了叶先生; 就说不出话来。
  徐甜甜只好上前,打了头阵。
  她笑着说道:“叶先生; 您要走了; 不知送点啥才好?爹让我和凤芝赶过来;
  给您捎点东西; 好在路上吃……”
  说着,从篮子里掏出了一个蓝印花布口袋; 递了过来。
  “叶先生; 这是一早做的鸡蛋煎饼,您先趁热吃点吧?布袋里还有几个咸鸭蛋
  和熟鸡蛋; 您在路上饿了,就垫补一下……”
  叶抒文道了声谢,就双手接了过来。
  “叶先生,家里还有点事,我俩就先回了,您在路上要多多保重……”徐甜甜说
  完,就和凤芝一起走了。
  叶抒文站在码头上,静静地望着二人远去的方向。
  心里十分感激。
  这一大早的追过来,就为了给他送点吃食?
  怕是刚才在村里没赶上,这才急急忙忙地追过来的吧?
  这家人,还真是实在。
  *
  今天的船,倒是没有延误。
  叶抒文等了不过半个时辰,就见那艘客船靠了岸。
  他上了船,坐在舱里。
  感觉肚子有些饿了,就打开了那只布包。
  里面的几张煎饼,用油纸包着,还热乎乎的。
  他卷了卷,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用白面做的煎饼,里面加了葱花和鸡蛋,这是农家能拿出来的最好的食物。
  可他已经吃了两回了。
  这么个吃法,可是从冬娃嘴里争口粮啊。
  他感到有些过意不去。
  对章大叔一家的情意,更是牢牢地记着。
  吃饱了之后,叶抒文把剩下的煎饼包好了,搁在了布袋里。见里面还有三个咸
  鸭蛋和五个鸡蛋,这些足够他在路上吃的。
  系上布袋时,摸着布袋一边似有东西。
  他心里一动,就打开了布袋。见内侧果然有一个暗兜,用暗扣扣着。他掰开暗
  扣,从里面掏出了一封折好的信件。
  他拆开来,读了起来。
  叶先生,您好!
  写这封信十分冒昧。
  可不做任何提示,心里又着实难安。
  目前的形势,您也看到了。
  就乡村的风貌来说,与解放前相比有了很大的不同。可接下来,无论是城里还
  是乡里,无论是学校还是作坊铺子,不管是哪个行业,都会发生一些改变。
  同时,政治气氛也会愈加浓厚。
  这些都是可以预见到的,也是无可避免的。
  以后,还会有一系列的运动发生。
  稍有不慎,就会惹来麻烦。
  在这里,有句话想提醒一下。
  日后,不管是开会还是别的,在公开场合切不可随意发言,更不能向上级领导
  提意见,否则将会引来祸端。
  还有,新社会是讲阶级出生的。
  不久之后,社会各阶层都会被划分得一清二楚,无论是谁都逃不过。
  而家庭成分,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大?
  也只有自己亲生经历过了,才能彻底明白。
  所以,我把几条注意事项,在下面一一列举出来。
  也请叶先生一定要重视起来。
  ……
  读完了信,叶抒文大吃一惊。
  看着那一行行工整的字体,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捧着这封信,一连读了好几遍。
  有些地方虽然不甚明白,甚至还有诸多疑问,可心里却很感动。这封信没有署
  名,可他一看到那铅笔字迹,就猜到了是谁写的?
  当初,在河提上第一次遇到时,就觉得她很出众。
  可没想到,对世事竟看得如此之透?
  这信里似乎带着一点点悲观色彩。
  对未来的一切,也抱着种种忧虑。
  他不知道,她为何会预见到这些?
  可这种不吐不快的心理,他却是明白的。
  他想,这份好意他心领了。
  只希望,她今后的日子也能过得顺畅一些。
  *
  识字班结束了,叶先生也走了。
  村里又恢复了往日的节奏。
  地里的麦穗颗粒饱满,金灿灿的一片,就等着开镰了。村民们也开始收拾农
  具,清理谷场,准备拉开夏季抢收的序幕。
  这天晌午,徐甜甜正在灶屋里忙乎,就听到院门被拍得山响。凤芝赶紧跑去开
  门,原来是徐大叔来了,手里还提着一盒点心。
  “徐大叔——”凤芝先脆生生地打了声招呼。
  一扭头,冲着灶屋里喊道:“姐,徐叔来了!”
  徐甜甜一听,顾不上手上还沾着面糊,就出了灶屋。她朝着爹笑着说道:
  “爹,快进屋歇歇,先喝口茶润润!”
  “呵呵……翠儿,爹不渴……你爹呢?”
  “爹,我爹去镇子上赶集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呃……凤芝,这包点心是你大婶子做的,新鲜着呢,让你爹也尝尝?” 徐永泰
  说着,把点心匣子递给了凤芝。
  凤芝笑着道了声谢,就接了过来。
  徐甜甜把爹让进西厢房里坐下,就去洗了洗手。
  返身给爹端了一碗开水过来,陪着坐下说话。
  冬娃这会儿还没起床。
  听到外面的动静,就从帐子里探出头来。
  一听出姥爷的声音,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穿着小坎肩,光脚趿拉着小鞋子,踏踏踏地跑了出来。
  嘴里喊着“姥爷——”
  那声音细细的,小小的,就像蚊子在哼哼。
  可劲儿却不小,一头扎进了姥爷的怀里。
  还扭股糖似的扭来扭去,就像后院里的小猪娃子。
  徐永泰见了外孙儿,乐得哈哈大笑。
  徐甜甜一见,赶紧从里屋拿了件蓝布褂子给冬娃穿上。又给他套了条裤子,还
  把布袜子给他套在脚上,省得着凉了。
  收拾停当之后,这才坐下来继续和爹说话。
  原来,爹刚从县里过来,除了前来道喜之外,也是来报喜的。
  最近,他一直在县里和乡里两头跑,想按照闺女的指点,在城里谋个事做做。
  这不,刚和新政府搭上线,准备麦收之后去县里的中学教书。
  一开始,先试着教教国文。
  等到半年后,就可以正式录用了。
  “爹,那实在是太好了!”徐甜甜一听,自然十分欢喜。
  学校里虽然薪水不多,只勉强够使,可也比在乡里教书要强些吧?
  更何况,爹以后就是个公家人了。
  这是多少钱也换不来的身份啊。
  徐永泰问了问闺女这边的情况,听说能识字了,也格外欢喜。
  以前,可是把翠翠给耽误了。
  现在拾起来也不晚。
  见翠翠气色不错,章家这边对闺女还好,也就放了心。
  于是,压低了嗓门,把家里的情况也大致说了一下。
  前一阵,家里已经把家当偷着处理掉了。
  大牲口、驴车都换成了现钱,值钱的家具名义上是卖了,实际上都运到了城
  里。就连宅子和田地也给三个儿子分了分,还一式四份立了文书,特意在族里备了
  一下。
  这下可好,他家一下子从宽裕户变成了中等户。
  他见了村民,就开始哭穷。
  什么这花费,那开销,到处都是窟窿,好像那日子都没法过了似的。村民们天
  天听着,开始还有些好奇,后来见他把长袍都送到当铺里去了,也就当了真。
  一段时间听下来,耳朵里都快起茧子了。
  徐家仨儿子尚未娶亲,就早早地分了家?
  对他的这番作为,村里人虽然看不大懂,可瞅着他家的日子过得实在是紧巴,
  也没人会太在意。
  甚至还有点暗自得意。
  那徐家从高处跌下来了,现在也同他们一样了?
  瞧瞧那负担重的,甚至连他们都不如了。眼瞅着他家大儿子也不小了,连个媳
  妇都说不起了?
  一时间,闲话传来传去的,说啥的都有。
  他呢,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仇富心理,自古有之。
  更何况还赶上“打土豪、分田地”这么个大好时机?
  所以,徐家穷了,落魄了,岂不是躲过了那一场风波?
  对分家产这事,他相信自家闺女的预测。
  自从《婚姻法》颁布后,他先是惊愕,接着是哈哈大笑。
  闺女算得可真准!
  这个法,和闺女在两个多月前说的简直是一模一样。
  他心里感叹着。
  对自家闺女的预知能力也更加信服起来。
  心说,自己喜欢看杂书,也通周易,可想不到闺女比他还厉害?
  难道这半仙儿也是遗传的?
  对时局,他也忖着了。
  徐家湾那边也驻有工作组。
  新政府的办事能力很强,也不得不佩服。
  这股劲儿,到了“打土豪、分田地”时,恐怕会更猛些吧?
  徐甜甜呢,也压低了嗓门,把后续的一些注意事项稍微提点了几句。
  “爹,以后去了学校,若教育局或工作组来找人谈话,只能说些好的,千万不
  能说赖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实话……那些来谈话的人,口袋里都装着个小本子,在
  上面一笔一笔的都记着呢,等到日后清理整顿时,没准就是一桩证据……”
  “嗯,翠儿,爹明白……”徐永泰点了点头。
  “还有啊,开会时不能乱说话,即便让说也不能说,更不能乱开炮……”徐甜甜清
  楚地记得,文化界和教育界的“老右”就是这么给划拉出来的。
  日后运动一来,恨不得多少年之前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被人记得。
  到了翻老账时,一下子全都被提搂出来了。
  而大庭广众之下的发言,可谓证据确凿,即便想赖都赖不了。
  “嗯,爹晓得了,自古以来祸从口出……”
  一开始,徐永泰还未意识到这事的严重性。可听闺女说,几年后会有一场接着
  一场的大运动,很多人就此翻了船,也不由得上起心来。
  冬娃坐在姥爷的腿上。
  一边仰着小脸,听着娘和姥爷说话,一边好奇地打量着。他伸手揪了揪姥爷的
  衣裳,姥爷啥时候脱下了那身棉布袍子,也换上了一件短褂子?
  徐甜甜也瞅了瞅爹的那身打扮。
  猛一下脱了长袍,换上了一身半新不旧的土布褂子,看着还真不大习惯。
  不过,这么一装扮,倒是简朴了不少,也少了那股戏谑之气。
  徐永泰也呵呵笑着。
  见冬娃洗漱好了,就从兜里掏出了一小块麦芽糖,塞到了娃手里。
  爷俩嘀嘀咕咕的,玩耍起来。
  徐甜甜就去灶屋里,准备饭菜。
  这时,爹也回来了。
  手里还提着一条大草鱼。
  她赶紧上前一步,接了过来。
  现在,她也会拾捣活鱼了,手也不再发抖了,心里也不再害怕了。
  而老哥俩一见面,自然是格外热乎。
  徐永泰扯着冬娃,跟着存林老哥进了堂屋,坐着说起话来。
  *
  一会儿功夫,饭菜也端上来了。
  有一盆清炖鱼、有一盘炒鸡蛋,还有两盘小青菜和一筐玉米面饼子。
  桌上摆得满满的,颇为丰盛。
  章存林热情地招呼着徐永泰。
  一起喝了几杯小酒,感到十分畅快。
  提起即将到来的大事,俩人会心一笑。
  他们两家都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第32章 
  吃了晌午饭; 徐甜甜送走了爹。
  她站在河堤上,看着爹上了船。
  直到再也看不到踪影了,才返身回家。
  一路上,想着和爹说的那些话。
  爹说; 这次回去后要下地干活; 还要叫上志和他们一起参加夏季抢收。想着爹
  从未摸过镰刀; 这一猛下子恐怕很难适应吧?
  可不这么干; 就很难与过去的阶层划清界限。
  那前期做的那些苦戏; 就全都白费了。
  爹是个聪明人; 也是个有毅力的。
  既然决定了事情; 就一定会想办法做到。
  对此,她十分钦佩。
  瞅着这会儿,日头高高的; 正是正午时分。
  想必那人也该抵达省城了吧?
  昨儿; 她留下了那封信,着实冒了很大风险。
  估计他已经看到了吧?
  如果对他有所帮助; 即便冒点风险也是值得的。
  *
  正如徐甜甜所预料的那样; 这天中午; 叶抒文回到了省城。
  他一进家; 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娘见了他,十分欢喜。
  可他问起来信之事; 却又欲言又止。爹在一旁; 温声说道:“文儿,先吃饭吧;
  有啥事,等吃了饭再说。”
  “好咧,爹!”叶抒文应了一声。
  他先上楼去冲洗了一下,就下来吃饭。
  家里的午饭,照例是四菜一汤。
  有荤有素,主食都是细米白面,伙食好得没得说。
  想着这三个月来下乡锻炼的日子,吃得大多是高粱面和红薯干子,能见到大米
  白面的机会少之又少。
  由此可见,这城里与乡村之间的差距还真是明显。
  叶抒文吃着白面馒头,就着红烧鸡块。
  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封信。
  那信里所提到的阶级问题,在这饭桌上也充分体现出来了。
  他的心,不禁沉了沉。
  追求进步,自食其力,这都没啥。
  可追求进步的同时,要与自身家庭彻底割裂开来,非他所能想象的。
  也是他不愿意去做的。
  可不久之后,却要面对这个难题。
  他又该如何应对?
  吃了饭,叶抒文随着爹一起进了书房。
  爹让他关好了门,才开口问道:“文儿,爹写的信都收到了?”
  “爹,孩儿都收到了。”叶抒文看着爹,点了点头。
  “文儿,你可知发生了何事?”
  “爹,孩儿正好想问问……”
  “唉,这事儿说起来还真够突然……文儿,爹问你,那林小姐最近与你可有过联系?”
  “这……”
  叶抒文一听,心里一沉。
  就把两个月前美华来乡里看他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这时,他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可又不愿意去相信。
  他希望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哦,那时间就对上了……”爹叹了口气,说道。
  原来,林家那边出现了一点变故。
  林教授的二哥林奕海从香江那边写信过来,想接他们一家出去。
  说观察了近一年了,这内地早晚会变天。别看现在对他们这些开明绅士、大知
  识分子、小资产阶级网开一面,可撑不了几年就会起变化。
  还说,这阶级矛盾是固有的,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
  等到清算的那一天,谁也跑不脱。
  林教授看到来信,有些犹豫。
  他和夫人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带着三个孩子一起走。美华是他最宝贝的女
  儿,自然也要跟着出去。
  上个月,林教授和林小姐来家里,还专门提到了这事。
  林小姐说想和你一起走,等到了香江那边再举办婚礼也不迟。
  “文儿,爹这边也考虑了一下,觉得你跟着出去也未尝不可。只是,爹和娘都
  是黄土埋了半截子的人了,不想再这么折腾了……对林家那边的做法,爹也不太满
  意,只说等你回来后再做决定……”
  “文儿,爹现在想听听你的意见,是跟着一起出去还是留下来?”
  “爹……”叶抒文听了,吃了一惊。
  他从未想到林家会冒出这种想法来?
  那林教授不是一向都挺积极的嘛?
  还多次参加教育局举办的茶话会,在会上还带头发言,表示拥护新政府,要踏
  踏实实做好教学工作。
  怎么突然就变了态度?
  他不禁想起了那信里所提到的事情。
  难道还真让她给说准了?
  她说,如果有机会,最好是出去。如果没机会出去,留下来也要小心谨慎。林
  家怕是得到了消息,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文儿,你几个哥哥都在海外,读书的读书,经商的经商……咱家里除了那些田
  产之外,大部分资产都转移出去了,由你大哥管着,爹也放心。爹知道你挂念着家
  里,也想把书念完,这才留了下来……瞅着这一年多来,形势还好。可听你林二伯这
  么一说,好像又不大好……”
  “爹……容我再想想……”
  这会儿,叶抒文的思绪有些混乱。
  出去做二等公民,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不像三哥、四哥念的是理科,可以继续在海外读书深造。也不像大哥和二
  哥,自来喜欢经商做贸易,对生意场上的那一套十分老练。
  而他呢?学的是中文,出去后又能做什么?
  再说,爹和娘都一把年纪了,不想远离故土,漂泊在外。
  在这种情况下,他哪能抛下二老不管?
  留下来,即便日后会遇到一些麻烦,可由他在一旁照应着,总比爹娘独自面对
  要好吧?
  再说,那事儿也不是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只要他追求进步,再谨慎一点,也不见得就躲不过去。
  “爹,这事儿还是见了美华再说吧?”
  叶茂才知道文儿一向孝顺,为了爹娘想主动留下来。
  在欣慰的同时,又有些担心。
  那林家执意要走,若文儿不肯走,那桩婚事可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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