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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年代小日子-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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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欣慰的同时,又有些担心。
  那林家执意要走,若文儿不肯走,那桩婚事可咋办?
  *
  叶抒文回来了。
  林美华一听到消息,就赶了过来。
  叶抒文一见,心里一揪。
  美华好像瘦了一圈,气色也不大好,整个人看着蔫蔫的,就像失去了水分的花朵。
  也就不忍心再问她,为何这一段不肯回信?
  而林美华呢,见到叶抒文才稍稍打起了精神。
  最近,她没和抒文主动联系,就是因为这事
  她有一种预感,抒文不会走,所以才不敢提及此事。可她又不想对他撒谎,就
  干脆忍着不和他联系。
  可现在人回来了,也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了。
  本来,她和抒文都有了归属。
  毕业后,一起去报馆从事自己最喜爱的文字工作。这样恬淡的生活,总比背井
  离乡,跑到外面要好吧?
  可二伯的几封信,却彻底打破了这份宁静。
  爹和娘都动了心,打算这个月就离开。
  还说,“趁现在还能走,就赶紧走。以后即便想走,也没机会了。”
  她也想走。
  只是想等抒文回来后,再做最后的决定。
  果然,抒文听了,考虑良久还是想留下来。
  并且,希望她也能留下来。
  他还说,“美华,留下来吧?咱们一起建设我们的国家……”
  可她呢,一向娇气
  尤其是听说以后会分财产。
  那岂不是变成了穷光蛋?
  想着在乡下的那段日子,不禁打了个寒颤。
  可是,如果她执意要走,那将意味着什么?
  她心里明白,抒文自然也很清楚。
  这门亲事怕要黄了。
  按理说,他俩已经定亲了,她得听叶家的才好。可抒文和她感情好,不想逼
  她,所以这事才这么难办。
  林美华沉默了好一会儿,只好先离开了。
  她想,让抒文再好好考虑一下。
  而她呢,也想给自己留一丝回旋的余地。
  *
  可这事,叶家和林家一连商量了几天也没个结果。
  而他们这一届大学生也面临着毕业。
  从各处实习归来的同学们,都提交了实习报告。
  接着,又参加了论文答辩。
  学校里,很快就颁发了毕业证。
  同学们马上也将各奔前程。
  像他们中文系的,大部分同学都选择留下来,也有一少部分打算离开。
  林美华主意未定,家里却逼得很紧。
  因为这事,叶伯伯还和爹起了争执。
  可即便争执又能解决什么问题?
  对叶家来说,还未过门的儿媳妇就要飞了,不恼火才怪呢。
  就在这时,二伯那边又拍了电报过来,催得很紧。
  说再不走,闸口就要关闭了。
  以后,即便想走也走不了了。
  爹一听,急了。
  忙乎了半天,如果走不了,那前期所做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况且,给新政府留下的印象也不好。
  以后哪里还会有好日子过?
  他劝了女儿半天,让她早点下决心。
  林美华咬了咬牙,还是决定离开。
  未婚妻要走了,那婚约自然也就取消了。
  叶抒文心如刀绞。
  可想着美华日后的幸福,只好默默地放了手。
  他喜欢她不假。
  可隔着那一道闸口,就像隔着两个世界。
  日后,想再见面恐怕很难。
  既然是这样,那就让她痛痛快快地走吧?
  林美华心里也不好受。
  可这种选择,却由不得她。
  她想,她终究是自私的,以后也没脸再见抒文了。
  这事定下来的第二天,《春城晚报》的广告栏上就出现了一则简短的启事。
  大意是:叶家五公子与林家小姐,自即日起解除婚约。
  维持了那么多年的感情,就这么终结了。
  林家还把叶家昔日所下的定礼,以及送来的礼物都给退了回去。
  叶茂才因为这个,气得生了一场病。
  对林家的怨念,再也压不住了。
  他对夫人忿忿地说道:“那林奕海一心二心想去香江,他以为是那么容易的事
  儿?别到时候走不了了,再灰溜溜跑回来,看他们一家把脸往哪里搁?”
  送走了林美华,叶抒文消沉了好一阵子。
  到了六月下旬,他还是去报馆报了到。
  他想,日后也许很难,可这条路还要继续走下去。
  *
  远在虎头村的乡亲们,自然不晓得省城里的这一场变故。
  在紧张的夏收之后,“土改”终于如期而至。
  此时,全村上下,在工作组的带领下已经拉开了“土地改革”的序幕。
  而徐甜甜正屏息观望着。
  她知道这后续的一切,将决定她和冬娃今后的路子。
  有困难,同时也面临着种种机遇。
  对未来,她更是充满了期待。


第33章 
  夏收之后。
  虎头村外; 谷场上的麦子还在太阳底下晾晒着。
  远远望去,金灿灿的一片。
  这是个丰收的好年成。
  对于那些自身拥有土地的农户们来说,意味着逢年过节时能多吃几顿白面馒
  头。而对那些雇农们来说,在给东家交了租子之后; 能多剩下一点儿余粮。
  当然; 无论是谁也未想料到; 这一季抢收之后; 整个青沙河流域掀起了一场变
  革。从此; 那些靠着收租子过活的东家们; 再也没了昔日的荣光。
  “土改”如期而至。
  对章存林家来说;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家早已经分过了,包括部队上的章启安夫妇在内,名下也挂着一份田产和房
  产。有分家文书在手; 还有族里作证; 他家的人均土地和房屋在村子里只能算了个
  中等水平。
  更何况家里又多了一口人?
  两天前,章家就把崔腊梅给接进了门。
  这事是由章存贵出面操办的。
  按照老礼; 寡妇再嫁有诸多限制; 还带着种种歧视色彩。
  章存林不想让崔大妹子受委屈; 就想搞个新式婚礼。他把这个想法给存贵兄弟
  一说; 章存贵开始还有些犹豫,怕族里的长辈们反对; 也怕村里人议论。
  可崔大嫂子一听; 却大力支持。
  说新事新办,这个法子好。
  随后; 工作组的曹组长也听说了。
  他热情地鼓励道:“章大哥,你可给乡亲们带了个好头,到时候我来给你俩主
  持婚礼!”
  崔家一听,私下里也十分欢喜。
  做父母的,当然不想让自家闺女在婚礼上难堪,于是就痛痛快快地答应了。
  章存贵见此,只好按照存林大哥的想法,操办了一场新式婚礼。
  崔腊梅出门那天,不坐花轿,也不吹唢呐,而是穿着一身红衣,胸前戴着一朵
  大红花,由妇救会和农协队员们敲锣打鼓,把人喜气洋洋地迎进了章家门。
  婚礼仪式,由曹组长亲自主持。
  两位新人进了堂屋,胸前都戴着一朵大红花,并肩站着。先朝墙上的伟人像,
  鞠了三个躬。又朝着爹娘,鞠了三个躬,接着又向前来观礼的几位近亲长辈,鞠了
  三个躬。
  那些磕头拜天地之类的,全免了。
  这么一来,婚礼倒是很简单。
  几分钟就完事了。
  村里的老人们听说后,多有侧目。
  可年轻汉子和闺女们,却觉得格外新鲜。
  这样的婚礼既简朴又节俭。
  也省得两家来回折腾了,更省了新娘子不少事儿。对那些手头紧,却又打算娶
  媳妇的年轻汉子,真是触动不小。
  那天中午,章家院里拉开了桌子。
  一共摆了三桌。
  主要是工作组、农协会长、妇救会主任,还有章家门里的长辈和近亲、崔家大
  哥等几位送亲的在坐。
  席面是徐甜甜、凤芝,外加大娘和两位嫂子一手操办的。
  光去集上采买,就用了两天时间。
  现在天气热了,吃的东西存不住,只能在婚礼的当天动手。
  一大早,天还未亮,,她和凤芝就起床忙乎起来。
  到了中午,好歹三桌子酒菜都端了上来。
  鸡鸭鱼肉都有了,还上了两筐子白面馒头。
  席面十分丰盛。
  吃得章老爷子直心疼。
  而崔家几位来送亲的,却觉得备有面子。
  这章家可是破费了不少。
  章存林忙着招呼客人,只顾着高兴,也没吃几口。而崔腊梅呢,端坐在新房
  里,更是美滋滋的,也没什么胃口。
  只有启康带着冬娃,在灶屋里吃了个肚圆。
  冬娃还搂着小叔的脖子,奶声奶气地问道:“小叔,你啥时候娶亲啊?”
  听得启康直咧嘴。
  婚礼过后,徐甜甜算了一笔账。
  虽然小鸡小鸭是自家养的,青菜是自家种的,酒是自家酿的,白面是自家磨
  的,可一场婚礼下来,花费依然不菲。
  相比起来,她家算是好的。
  像其他农户办一场婚礼,往往四下里借债,塌了亏空。婚礼是风光了,可婚
  后,一家人都得咬着牙,用好几年时间来偿还债务。
  这种压力可想而知。
  也多亏了爹,采纳了她的建议,举办了一场新式婚礼。
  否则,即便想省也省不下来。
  按照老礼儿,主家是要摆三天流水席的。届时,全村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来吃,
  家里备了再多的东西,也格不住这个吃法啊?
  以前,就听说乡里的红白喜事吓人。
  唯有亲临了,才能体会到这种“盛况”。
  一场下来,家底就被掏空了。
  也难怪乡里人娶亲不容易。
  更不敢轻言离婚。
  因为这一场花费实在是太大了。
  家里新添了一口人。
  爹的嘴就没再合拢过。
  而婶子进了门,却一点也不见外。
  第二天一早,就把他们几个小辈叫进了堂屋。
  一人包了一份见面礼,还爽快地说道:“冬娃他娘,你们几个也不用改口,就
  继续喊我婶子吧?等到啥时候想改口了,再改也不迟……”
  凤芝一听,松了口气。
  现在让她喊娘,她可喊不出来。
  而启康也是如此。
  倒是冬娃嘴甜。
  张口就喊了声:“奶奶——”
  把崔腊梅乐的,又给加了一份儿礼钱。
  徐甜甜代冬娃道了声谢。
  心说,冬娃的性子倒是好,一点儿也不认生,也知道跟人亲。
  等以后长大了,一定不会吃亏。
  *
  虎头村的“土改”开始了。
  农协就像打了鸡血,天天动员乡亲们来村公所里开会。
  一到会上,农协会长章启良就神采奕奕地站在台上,先讲讲国内形势和土地政
  策。接着,就讲起了阶级剥削和阶级压迫,说现在由政府给咱穷哥们撑腰,广大的
  贫雇农兄弟们都翻身得了解放。
  底下的乡亲们,听得似懂非懂的。
  心说,这乡里乡亲的,哪能分得那么清楚?
  村里的穷家穷户们,自己没地,去租了东家的地来耕种。
  按季缴纳租子,不是应当应份的嘛?
  还有东家,地多人少,请几个长工来家里干活。
  管吃管住不说,还给长工们分些粮食养家糊口。
  这不是积德行善的好事嘛?
  咋就成了剥削压迫了?
  要知道,给东家们扛长活,可都是争着抢着的。
  那些干活不出力的,即便想当长工还当不上呢?
  至于会上提到的那些打骂克扣,毕竟是少数。
  反正,在青沙河流域,庄稼把式可是很吃香的。除了镇子上的那些地痞恶霸,
  还真没听说哪家土财主敢欺男霸女,横行乡野?
  倒是前几年,乡里抓壮丁时,那些乡长和保长们做了不少坏事。
  也搞得乡民们怨声载道,到处躲藏。
  可那些事,早已经过去了。
  那些乡长、保长们也大多跑路了。
  即便想算旧账,也得找到头才行啊?
  底下的众人虽然心有疑问,却没人敢开口。
  土改工作组,一连宣传了十多天。
  可虎头村的乡亲们,还是不知该如何着手?
  章启良一见,就和工作组商量了一下。
  决定先划分阶级成分,再继续动员。
  按照“土改”政策,虎头村的八百多户村民,被一一划分了家庭成分。章存林家
  连带着几个儿子,都被列入了中农,而且还是“中中农”。
  比起那些被划成富农或地主的,真是好到天上去了。
  章存林面上不显,可心里却乐开了花。
  对自己提前所做的准备,也暗自得意。
  亏得以前多卖了几亩地,又悄没声息地分了家。
  否则,这富农帽子可是妥妥的。
  徐甜甜也不禁松了口气。
  这个结果,比她预料的还要好。
  一家人脱离了富农圈子不说,还站在了中农行列。听农协的启良大哥说,这贫
  下中农可是被团结的重点对象,也是土改运动的主力军。
  她家虽然不是“下中农”,可也差不离了。
  另外,这份家产总算是保住了。
  *
  “土改”工作,继续进行着。
  而接下来的变化,却让人惊得目瞪口呆。
  虎头村的各家各户,在划了成分之后,大大小小的地主一共有五家,富农也有
  十多家。剩余的大部分是中农,还有百十来户贫农。
  当然,赤贫户也有十几家。
  有的是家里没有劳动力而致贫的,有的是早年打官司被拖垮的,还有的是被病
  歪歪的家人给牵累的。
  总之,各有各的原因。
  不过,其中有几户的名声却不大好。
  要么是不肯干活的二流子,要么是以前吸烟土败了家的浪荡子。
  对这样的人家,村里人一向看不起。
  要知道青沙河流域,临着水路航道,想找口饭吃并不难。
  青壮年汉子只要肯吃苦,即便去埠口拉纤、扛麻包,也能果腹充饥。
  可这几户人家却是缺吃少穿。
  顾得了上顿却顾不了下顿,房子破得不成样子,身上也是衣不遮体的。
  一到春荒,就出门讨饭。
  一到麦收,就夜里下地偷庄稼。
  可这么几个赖货,却被动员起来了。
  第一个上台揭发地主阶级剥削压迫,富农们吃香的喝辣的,让他们这些赤贫户
  没吃没喝的不说,还净遭人白眼。
  这一开头不当紧,那些贫雇农们也颤颤巍巍地上了台。一个一个穿着破衣烂
  衫,开始数落着那些地主富农,数落着旧社会吃人不吐骨头。
  群众们被动员起来了。
  乡亲们好像突然觉悟了。
  也在扪心自问:同样都是人,为啥地主家能吃上白面馒头,而咱家却天天吃杂
  面饼子?还有人家能住上青砖大瓦房,自家为啥还住在低矮破旧的小茅屋里?
  要说劳动,自家天天吃苦受累不说,那干起活来哪样比地主家少了?
  可为啥就矮人一等?
  工作组在会上说,这是制度使然。
  几千年来的封建剥削制度,一直压迫着广大劳动人民。所以,现在要“斗地
  主,分田地”,彻底消灭剥削阶级。
  这个口号一提出来,就像一把烈火猛然烧了起来。
  结果,还不到一周时间,地主们的地契就被当众烧毁了,田产都分给了无地和
  少地的农户。地主家里的粮食、家具、农具、大牲口都被分得一干二净,就连房子
  也被充公了。
  而几个地主,只好带着家人住进了佣人的小屋子里。
  可怜兮兮的,过起了穷日子。
  “原来,只要把地主斗倒了,就能去分东西?”
  乡亲们再也顾不上去讲什么情面了,一股脑地投入到了“斗地主、挖浮财”的行
  列中来。
  随着这把火越烧越烈,红眼病也在所难免。
  分光了地主家的,接着就把目光转向了富农家的。
  吓得那些富农,连夜转移财产。
  可四下里都被人盯着,哪里还来得及?
  章存林在一旁围观着。
  也暗自心惊。
  现在所发生一切,就像永泰兄弟说的那样,地主的家产都被分光了。
  就连那些富农家里也难以幸免。
  瞅着那大牲口,一头一头地被人牵走了,驴车也被人拉走了,甚至包括屋里的
  棉被和家具也被人抬走了。那村西头的崔家哭天喊地的,还有章氏族里的几户富农
  也哭红了眼睛。
  对永泰兄弟的感激之情,真是无以言表。
  而徐家湾那边的情况,和虎头村也差不多。
  徐永泰一家,也幸免于难。
  他那边分家后,侥幸划成了“上中农”,算是躲过了一劫。
  徐甜甜收到爹传来的口信。
  终于松了口气。
  徐家那边的家产也保住了。
  三个兄弟的前程也有了保证。
  以后考学也好,工作也好,再也不会受到家族的拖累了。


第34章 
  远在省城的叶抒文; 也格外关注着这场变革。
  他老家是叶城的,在乡下也有几百亩良田,算是个大地主。
  按照那信里的说法,是被重点打击的对象。
  “土改”开始后; 他也做了相应的准备。
  先是做了爹的思想工作; 让爹赶紧回乡一趟。把爷爷名下的地契主动交出去;
  家里的东西也一概不留。
  叶茂才虽然舍不得; 可听文儿说这关乎到自家性命; 甚至还关联到子孙后代的
  幸福。
  是舍财还是保命?
  当然是保命要紧。
  对文儿的说法; 他心里虽有疑惑; 可回到家乡后,瞅着风向的确大不对劲。
  于是,就咬了咬牙; 交了地契不说; 还把家里的粮食、农具、大牲口、布匹、
  家具也一并上缴给了村公所。
  最后,就连那所大宅子也不要了。
  他找到“土改”工作组; 诚恳地说道:“这些年来; 叶家人一直在外面奔忙; 也
  很少回来。这宅子空着也没人住; 就捐给村里办学用吧,这样也能给咱家乡尽一点
  心意……”
  对此; 工作组大加赞赏。
  李组长在会上公开说道:“叶茂才一家虽然住在城里; 可追求思想进步,并且
  拿出了实际行动来支持咱村里的“土改”工作。对叶家庄来说; 不但起到了模范带头
  作用,还一心为村民着想,是值得全乡的财主、富户们学习的……”
  这么一来,叶茂才就得了一个“开明人士”的称号。
  还被报到了行署,在各县、各区大力宣传。
  而叶茂才这边,利落地处理完了家当。
  就对外报称自己年岁已高,身体有恙。还有,家里的老爷子也卧病在床,大夫
  说没几天好活了,得赶紧回去照应一下。
  于是,就返回了城里。
  叶抒文见爹回来了,才松了口气。
  他所谋划的这一切,都是赶在划成分之前完成的。
  等到乡里开始丈量土地,划分阶级时,土改工作组犯了难。
  这叶家已经没地了,还能划成地主吗?
  经过一番讨论,大伙儿一致认为叶茂才这一族,从未在乡里横行霸道,算是个
  读书世家。现在名下啥都没了,再划成地主恐怕不合适。
  农协这边,也大多是叶姓族人。
  对叶茂才一家虽然眼红,可人家为了躲避匪患早就搬到城里去了,与乡里的关
  联也不大。
  再说家财都散尽了,也没啥可分的。
  于是,就抬了抬手。
  把叶茂才一家挂了个富农。
  可到了“挖浮财”时,又有人提出了异议。
  说叶茂才这个富农是投机取巧得来的。
  还说“叶家是剥削阶级,咱们得把他家藏在城里的钱给挤出来。”
  可叶家,连看房子的都回了自家,宅子也变成了村公所和小学校,到哪里去找
  叶茂才的家人?
  有穷疯了的,就嚷嚷着:“去省城拿人,先把人给绑回来了再说。”
  这时,工作组提出了反对意见。
  李组长说,对开明人士要区别对待。
  首先,叶茂才是富农,不是地主,并且把所有的东西都上交了,还拿啥来斗他?
  其次,叶茂才是整个叶城地区的典范,是政府大力提倡的。
  咱贸然前去抓人,还有啥信誉可言?
  再说,现在城里是啥情景,你们知道吗?
  政府正在大力恢复生产,想把城里的形势稳定下来。那叶家在城里开了一间作
  坊,你们把人给绑回来了,人家的作坊铺子可就经营不下去了。
  这么做,等于是在破坏城里的工业生产。
  也是省里所不允许的。
  还有啊,即便咱们想去拿人,就能把人给拿回来了?
  退一万步,就算咱过去真把人给绑回来了,就有浮财可挖?
  那叶家宅子,不是里里外外都勘了好几遍了?
  哪里还剩下什么东西?
  “同志们,咱们不能这么蛮干啊,这样不但挖不到浮财,对“土改”工作也起到
  了破坏作用……”
  一席话,说得众人哑口无言。
  只好把这个疯狂的想法搁在了脑后。
  当然,还有不甘心的,就日夜在叶家老宅里查找。
  敲敲打打的,恨不得掘地三尺。
  可这所空宅子,已经七八年没住人了。
  藏东西的可能性极低,也实在没啥可挖的。
  叶抒文远在城里。
  可由于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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