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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甜宠日常(穿越)-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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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殿下的骨肉,有什么争执,见一面说清便是了。”
  跪在地上的太监额间冒了汗,听完太子妃说的话,心里有些虚,也不敢抬头看太子。
  宋景年倒是看了眼苏皎月,一时摸不清她想些什么,便说:“你既不愿我过去,何必来劝。”
  苏皎月闻言缓缓抬起了头,他这才看清了她的神情,格外平静,目如秋水:“殿下此话臣妾不解,不过臣妾身为太子妃,该守的本分还是明白的。”
  皇家的媳妇,理应大度宽容。
  虽她心里不这样想。
  但宋景年竟然说出了这话,苏皎月心里就微微一沉,他这几日,果然是在试探她。
  心中逐渐冷了几分。
  一旁的太监心里更冷,太子妃这话倒像是指责旁人不懂分寸,随意开口。他闭了闭眼,汗珠顺势滑到了脸颊上。
  瑞香在后面低着头,心里不明白娘娘在想些什么,有些着急,就算是为着给殿下留个好印象,可殿下一旦回心转意,娘娘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宋景年背手而立,顿了几秒,才说:“我自有思量,你下去吧。”
  苏皎月才福了福身,道:“妾身告退。”
  ***
  回去路上,瑞香觉着气氛不对,也不敢跟她说话,走在园子里了,苏皎月捂着肚子突然停下了。
  瑞香急忙走上前来扶着:“娘娘这是怎么了?”
  苏皎月皱着眉,觉得小腹撕扯般阵痛着,方才在书房里就有些发作了,现在实在撑不住,连咬牙都使不上力。算起来这几日身上是干净的,又怎会疼痛至此。
  瑞香和两个宫女扶着她回了暖阁里,月嬷嬷便去吩咐熬药,苏皎月倚在榻上,旁边伺候的人多,她更觉着闷,便叫瑞香遣了人下去,月嬷嬷就端着汤药进来了。
  还未端至眼前,苦味已入腹腔,苏皎月叹了口气,照以前她是不愿喝的,但她以前也没难受到这种程度,别人的身子终归不好糟蹋,还是伸手接过了。
  有些烫,凑到鼻尖闻了闻,上面缭绕的轻烟顺势进了喉咙里,有些一言难尽。
  月嬷嬷就说:“娘娘趁热喝了罢。”
  月嬷嬷本想一勺一勺喂她,可苏皎月哪里经得起这长时间的折腾,不如一口喝了,来的痛快。
  苏皎月闭了闭眼,将碗口贴着唇,而后呼了呼气,两手将碗向内倾斜,汤药就缓缓流进了嘴里。
  又苦又热,在鼻间胃里充斥着,苏皎月被憋得难受,上气不接下气,一口气呛出来,汤药顺势倒在了新换的妆花缎上。
  月嬷嬷等人都惊住了,回过神立马从她手里接过了药碗,瑞香急忙道:“娘娘可有烫着了吗?”
  没有烫着,苏皎月倒是吓了一跳,手在枕边胡乱一摸索,竟摸出了上次月嬷嬷拾的那张手帕,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放在枕边的,便顺手用来擦拭被面上的汤药。
  手帕湿了一大片,苏皎月还想继续擦,低头看了看又忽然捏紧了,月嬷嬷放了药碗过来就说:“娘娘不用擦了,奴婢们换了就是。”
  言罢就吩咐外头守着的宫女进来收拾,苏皎月手里的帕子浸湿了掌心,她垂在身侧,静静等宫女们整理好了,这才开口说:“嬷嬷,我想歇会,你们先下去吧。”
  月嬷嬷见她面色苍白,知道她身子不舒服,就说:“奴婢把药放在床边这小几上,娘娘还是记得把药喝了。”
  苏皎月点了点头,月嬷嬷就带着人退下了。
  格子门轻轻关上,她这才松开紧握的手,将手帕摊平,那四四方方的手帕上面,浸了大面积汤药的一角,清晰显了两个字:伯言。
  苏皎月对这名字不熟悉,倒是对这字熟悉的不得了,她曾临摹了好几个月,总算才学得像模像样。
  她方才瞧见这两字,脑子里就想了一遭瑞香跟她提起过的人,却没有一个叫伯言的。而且这手帕也来的奇怪,分明是用笔写上去的字,可那天她拿在手里上边什么也没有。
  今日用来擦拭了汤药,倒显了两字出来。
  苏皎月倚在榻上,一时肚子也不痛了,盯着那手帕暗暗想着。竟真的想起一事来,掀开被子就下了榻。
  包汤药的纸,玉簪说她以前每次都留着,过去的找不着放哪儿,可前段时间那张倒是留着的。
  苏皎月打开了靠墙的花鸟纹立柜,取出放好的药纸,走至床边就着那剩下的汤药,微微倒出几滴来,又用手沾了往四个角涂开。
  越涂心里越紧张,若上面真的有了字,原身的身份倒不是太子妃那么简单了……
  整张纸浸满汤药,苏皎月拿起来走到光下去看,正好是午后,暖光经由格子门透进来,借着几道微黄的光柱,上面几个字清晰可见:
  不足一月,便可取之。
  她手里的纸忽然沉重起来。
  一种一无所知的恐惧在她周围散开。
  这是王太医亲自送过来的,按理说就是给她看的,距他送药过来的时间没有几天,不足一月,便可取之,是指物件,还是……人命?
  王太医是父亲身边的人,父亲应是不会让她做出取人性命之事来,她在宫里也并无什么死对头,且说邵惠然,虽然可恨了些,她倒还能对付,也不至于此。
  加之方才的“伯言”二字,是伯言吩咐她,还是有人吩咐她除掉伯言?再者将其埋在树下,是她故意之举还是无意为之?
  线索一旦串接起来,问题就接踵而至,逼的人毫无退路。
  她一直以为自己快摸透了这原身的性子和背景,现在才发现不过凤毛麟角。
  苏皎月比她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她收好了纸,未放在原先的位置,找了个更隐蔽的地方,扫了屋子一圈,干脆和手帕一起压在了立柜下,又找了找她觉得很安全的位置,既方便以后随时转移,还可以看看能不能找到过去原身藏着的药纸。
  最后寻了一下午,却毫无头绪。
  瑞香立在门上,好几个时辰过去了,她才轻声问:“娘娘醒了吗?”
  苏皎月正埋头察看着榻下,闻言朝着门上应了一声,旋即站起身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瑞香就打开了门,走至她面前说:“娘娘,似锦院那两个宫女来了一个说,殿下今日去选侍那里了。”
  苏皎月并不意外,她都亲自上门劝了,该拉下来的面子她也去拉了,两个人若是再不见上一面,她的辛苦不白废了。
  瑞香继续说,脸上带着笑意:“听说选侍为此特意打扮了一番,可殿下去了还待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了,在屋子里话也没多说,只让她注意着身子。”
  苏皎月听了也笑了,只关心她的孩子,邵惠然定是气的脸都绿了。


第15章 
  瑞香又说:“娘娘身子好些了吗?”说完就去看搁在小几上的药碗,分明还剩了一大半。
  苏皎月忙说:“本是想喝的,适才睡着了,醒来瞧着汤药也冷了,这才未喝的。”
  瑞香便问:“那娘娘现在可好些了?”
  她点点头,看瑞香收拾碗勺,出口的话堵在喉间,还是没问出来。那手帕瑞香也是见过的,她既没什么反应,说不清是故意瞒她还是真不知情。倒不如先听其自然,此时若冒然而动,也易露出马脚。
  苏皎月定了主意,心里就稍稍放松了些。
  临近傍晚,暮色暗淡。太子出了似锦院就去了坤宁宫,苏皎月一人用了晚膳,坐在桌边翻看着她临摹过的字。
  这原身也是作过几首诗的,她便想看看里面是否提过伯言这人,哪怕只言片语也是线索。
  自古才女慕人,极有可能寄情于诗。
  她手肘抵在桌上,撑着头翻了一本,里面只有一首是原身自己作的,记了园里春景,不过寥寥几句。
  她便又翻了几本,停下喝了口茶,见屋外已是沉沉的黑了。
  夜晚温度冷的逼人,苏皎月又倒了热茶,就听到寒风嘶嘶地吹,锦纹木窗也在响。瑞香领了命去给她拿书,玉簪就从外面进来关窗。
  珊瑚折的梅花匍匐往窗外,已不大好看了,玉簪踱步往窗前走,苏皎月定定看着,在她手触到木窗时忽然一唤——
  “玉簪。”
  玉簪听她声音冷冷的,顿时就回了头,手上动作没停,外面本就漆黑一片,冷风不断往里灌,玉簪手上使了些力,只觉得木窗被什么阻了一下,才好不容易关上了。
  苏皎月看着她没说话,侧了头才问:“那梅花是不是压断了?”
  玉簪一惊,忙回过头去看,眼睛就瞪大了,稍长的枝丫只剩了半截插在瓶里,另一截方才被她硬生生压断了。
  她转过身就跪下了:“求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我记得这是珊瑚后来又折回来的。”苏皎月淡淡道,“一直保护的挺好,每日都来看,每个礼拜就换次水……”
  玉簪自是知道这些的,越听头埋的越低,一张俏脸愧的通红,她一句话也不敢辩解,向来宫女做错事惹了主子不高兴,都该无怨无悔地受着。
  苏皎月便放缓了语气:“我问你句话,你若是答上了,此事就不再追究。你觉得如何?”
  玉簪哪里有敢拒绝的勇气,点点头就道:“奴婢定不会隐瞒,娘娘问便是。”
  她把本子合上,让玉簪抬起头来,这才说:“以前你去给我拿的那些药,都是定好日子去拿的?”
  玉簪直点头:“每隔三月去拿一次,每次都是那边传了话来,您才吩咐奴婢过去。”
  每三月一次,领的是两包,她便又问:“那药我每次都是喝完了的?”
  “是喝完的,娘娘嫌那药苦,喝的时候不要人伺候,自己在屋子里喝了才吩咐奴婢们进来收拾,娘娘每次都被那药折磨地眼泪直掉……”
  苏皎月大概明白了些。
  她猜的倒没怎么错,原身确实不仅仅是个太子妃的身份,背后兴许还有势力,还有目的,也不一定是全心全意帮着太子的。
  朝堂上的事很容易就牵扯进了后宫,瞬息万变,暗箭难防,恐怕自己就是别人手里握着的一支箭,身不由己,现在连施令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玉簪还跪着,屋子里一时间寂然无声。
  瑞香急急地跑进来,大喊大叫,没了分寸:“娘娘!不好了!似锦院里传了消息来,说邵选侍方才吆喝肚子疼,躺在床上一口气就上不来了,现在太医已经过去了。也不知道是谁走漏的消息,皇后娘娘都惊动了!”
  苏皎月一下子就站起身:“怎么会突然出这样的事?”
  瑞香也乱了手脚,一时不知从何说起,苏皎月便立刻带上人去了似锦院。
  皇后娘娘还没到,太子已经立在门外了,宫女嬷嬷忙成一团,里面不时传来女子的哭喊声,苏皎月心里就一紧。
  月嬷嬷晚上见苏皎月未听话喝药,专门守着再去熬了一碗,回来的时候屋子里不见人,她问了守在门上的宫女,现下也急急赶了过来。
  苏皎月看了一眼月嬷嬷,倒是忽然放松了些。
  里面的哭喊还在继续,嗓子都有些哑了,格外地撕心裂肺,听的人抓耳挠腮。她做了最坏的打算,孩子才四月不到,就算想早产如何生的下来,只怕是保不住了。
  皇后娘娘也被嬷嬷扶了进来,苏皎月福身唤了母后,就听到她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月嬷嬷问过了似锦院端水出来的宫女,此时就答:“听说是选侍晚膳后肚子就疼起了,起先宫女们没在意,以为是选侍闹脾气,后来越痛越厉害,直在榻上打滚,这才忙传了太医过来。”
  “晚膳检查过了吗?”
  苏皎月便低着头说:“儿臣已叫人去查了。”
  太子站在一旁,他刚从皇后那处回来,半道上赶来,一直没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皇后就说:“一定好生查着,不能让东宫传出什么腌臜的事来。”
  “是,母后。”苏皎月垂着头,心里捏了一把汗,脑子里不停地思索着,邵惠然绝不会傻到利用孩子来害她,这是她现在唯一的筹码。
  但她不信真的是因为晚膳的问题。
  此时太医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是她未见过的人,出来就拱手道:“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太子妃……”
  “……微臣斗胆,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后摆了摆手:“但说无妨。”
  “回皇后娘娘,微臣瞧着,选侍不像是喜脉……此刻腹痛,也是膳食吃的不对,是自身饮食的问题。”
  苏皎月听了这话就愣了,不止她,周围人皆愣。
  “不是喜脉?”皇后冷冷道,“是你以前检查出她有了身子,现在已三个多月了,你此时跟本宫说不是喜脉?”
  那太医立马就跪下了:“娘娘息怒,微臣不敢妄言!适才诊脉,选侍脉相平缓,有些气虚,绝不是喜脉!”
  皇后就有些怒了:“原先检查出有身子的也是你,现在说不是喜脉的也是你!李太医,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耍的本宫团团转吗?”
  李太医打了颤,哆哆嗦嗦道:“微臣前段时日给选侍诊脉时,确实是喜脉无疑,可是现在……”说着说着,他自己也觉得荒唐,他在皇宫里头待了数十年了,这样的情形还是第一遭碰见。
  皇后懒得听他辩解,又让宫女去请了太医,苏皎月闭了闭眼睛,手垂在身侧握成拳,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
  宋景年听了太医的话倒没怎么惊讶,古时只靠诊脉知病,确实很不稳妥。他也是医生,方才听得那女子的哭喊,虽痛苦不堪,声音却也是很有力的,底气很足,说明并无大碍。他倒不怎么担心。
  其实他今日过来的时候就觉出不对了,一般怀孕的女子,第三个多月身材会开始走形,皇宫里不会苛责膳食,她这里补品也丰富,吸收的营养也足,不可能如此纤瘦。
  想到这儿,他突然扫了眼苏皎月。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部分仙女们问的问题:
  1。 本文双穿,这个第一章作话里头就说了,为的就是怕有些仙女们不接受,所以第一章先说出来,反感这个的仙女们就可以避雷。
  2。 很多仙女问男主出轨这事,其实第一章里也交代了一部分,可能是我表达的不够明显,现在认真回答一下:我们男主是绝对绝对没有出轨的(骄傲脸)。因为是双穿,两人时间的设定不一样,男主穿过来的时间没有交代清楚,是我的锅,我背。
  3。 这篇文虽然说了是架空,但许多资料也是查阅过才动的笔,不过还是经不起严格考究的。
  4。 后面情节的串接需要伏笔,所以前面的章节看着可能觉得迷茫,我已在慢慢的解释中,这一章断在这里,大家别急,下一章就说清楚了。
  5。 每天更的字数不够多我很抱歉,这段时间有些事确实忙了点,不过既然答应了日更如果没有特别严重的事,我就一定会做到。每天坚持,就会有经常熬夜写文的情况,错字了欢迎捉虫(么么)。
  以上。
  谢谢仙女们的支持(鞠躬鞠躬再鞠躬)


第16章 
  不足一月,便可取之。
  苏皎月心跳的极快,不知怎么就想起那药纸上的话,总觉得这两件事有点关系,邵惠然怀没怀孕她不知道,但以她平日里嚣张的气焰,她一定不是装作有了身子的。
  院里凉风泠泠,苏皎月隐隐察觉到有股灼热的视线投在她身上,便转过头去看,宋景年倚在廊上看着她,唇角微勾,笑意若有似无。
  似锦院也是挂着红灯笼的,很亮,照着人脸色饱满,红的透明。
  苏皎月有意避开了他的眼睛,面上故作镇定,静静盯着门上,里面没了动静,她似乎喝下药睡着了。
  不多时,又有太医急急赶了过来,苏皎月见了就心如擂鼓,似乎有些猜想就要这么确定了。
  王太医先行了礼:“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然后才看见被侍卫押着跪在一旁的李太医。
  皇后就说:“你进去看看,诊好脉就出来,一个字也不许多说。”
  “微臣明白了。”王太医便提着药箱进去了。
  苏皎月打量着瑞香和玉簪,她们倒没什么表情,都低低垂着头。
  皇后走到她面前来,压低了声音说:“母后瞧这事古怪的很,若真没有身子,你好好看着办就是,别让她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苏皎月点了点头,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邵惠然纠缠太子,怀了孩子就更加肆意,仗着太子的宠爱,丝毫不收敛。
  现在肚里的宝贝没了,太子待她也阴晴不定的,只怕是没什么好下场的。
  王太医半晌才从屋子里出来,行了礼就说:“回皇后娘娘,依微臣看,选侍饮食不当而至腹痛,但确实不像是喜脉。”
  皇后冷眼看了看跪着的李太医,他抖抖索索地,倒记起原先诊脉的事来:“皇后娘娘,微臣当初给选侍诊脉时,她脉相圆滑,微臣才误诊为喜脉。可今日微臣发现选侍有些血气不足,可能正是因为这个,这才有了喜脉的症状……”
  他这一席解释宋景年和王太医是懂了的,苏皎月似懂非懂,其他人就不知所云了,皇后只当他是医术不佳。
  幸得今日是给个不入流的选侍诊脉出了错,若是宫里其他妃嫔,利用这个纠缠着皇上,不知还会惹出多少事来!
  皇后越想越觉着担忧的不无道理,李太医也给几个妃嫔诊过脉的,其中查出有了身子的也有几个,私下里她得再让其他太医再来诊诊,万不能在这事上出了差错。
  打定主意,皇后看也不看他,就吩咐侍卫押了他下去。
  李太医还在为自己求饶着,磕的额头出了血。向来为王公贵族的人看病,本来就战战兢兢,可古时仅凭诊脉判断,误诊也是难以避免的。
  苏皎月不免有些同情起他来。
  宋景年一直没说话,这时才忽然走上前来说了句:“等等。”
  皇后转过身来看他,宋景年就说:“母后,儿臣行军在外,就有士兵因误诊而亡,李太医虽然医术精湛,可贫血易致心率过快,出现误诊也不是不可能的。”
  苏皎月微微一愣。
  她这还是第一次听宋景年说这么长的话。
  皇后也愣了,久久才说:“那便罢了,罚了李太医三个月的俸禄,都退下吧。”
  “是。”几个侍卫顿时松开了手。
  李太医如获新生,又磕起了头:“多谢皇后娘娘!多谢太子殿下!”
  王太医此时也拱了手说:“微臣开了药方,选侍每日按时服下,不足半月便无碍了。”
  皇后现在哪里会有闲工夫管她,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王太医这才带着还在磕头的李太医告退下去了。
  似锦院一时间安静下来,皇后走过去跟宋景年轻声说着什么,她听不清,听人墙角也不好,便进了屋子去看邵惠然。
  她阖眼躺在榻上,身旁贴身的宫女忙行了礼,苏皎月见她的眼眶都红了。
  可不是么,主子落难,她们还会有什么好的去处?
  邵惠然额间还留着细汗,睡的倒挺好,许是肚子不痛了,唇边还挂着笑。
  苏皎月心里忽然冷笑了一声,待她醒来了,有些美梦就做到头了。她还记得她说惩治下人会对孩子不利这话,珊瑚现在走路都不利索,多行不义,这一报应还是落在了她头上。
  皇后跟太子说完了话,苏皎月也出来了,皇后就说:“时辰不早了,你们也回去歇着吧。”说完便让嬷嬷扶她回宫。
  宋景年告了退,两人一前一后往回走着,月嬷嬷带着宫女们还同他们保持了些距离,跟在后面不远处。
  寒风扑面而来,刮的脸生生发疼,她穿着夹袄,并不怎么冷,意识反而更清醒了几分。
  今儿个见着王太医过来,他倒是从容镇定,她却总觉得邵惠然一事跟她脱不了干系,可从前误诊之人却是李太医,他看上去就呆板,不苟言笑,也不像是听之任之的人。
  她甚至想着,或许王太医也不知其中具体事宜,只是得了一人的令,于是尽心尽力为他效劳。但对他有过大恩的,也是她尚书府,莫非是父亲想让她帮忙除掉劲敌?
  这却也实在荒谬,古时忌讳女子干涉朝事,父亲官居二品,地位极高,轮不到吩咐她来做事。
  是因着手帕的缘故,她格外敏感了些。苏皎月缓缓跟在宋景年身后,他身躯高大挺拔,为她挡去了大面积的风。
  身后跟着的宫女们穿的不多,时不时能听到一两句咳嗽声,宋景年忽然开口道:“这件事是你安排的?”
  苏皎月霎时顿住了脚步,她不明白他的意思:“殿下问的哪件事?”
  宋景年也停下了,回过身看她,眉峰清冷:“你一向不喜我去似锦院,方才李太医说误诊的时候,我见你并未松气,倒是很有几分紧张……”
  宋景年眼睛毒,被他看出端倪来,她不奇怪:“殿下多虑了,妹妹突然没了孩子,不能为殿下开枝散叶,妾身自然是紧张的。”她顿了顿,又道,“再者殿下视妹妹如心头好,妾身为妹妹的身体担心着,哪里敢松气。”
  她说完这话就低着头,摆出一副恭恭敬敬的姿态,宋景年早觉着她不简单,说话自然也是滴水不漏。
  他无心过问,只是试试她的底气,苏皎月不似一般后宫女子,谈不上是好是坏,人倒是个精明人。
  他没再说话,转过身继续走了,苏皎月见足履移出视线了,这才抬起头不紧不慢地跟着。她倒还希望邵惠然因了此事能安分守己,挽回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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