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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甜宠日常(穿越)-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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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再说话,转过身继续走了,苏皎月见足履移出视线了,这才抬起头不紧不慢地跟着。她倒还希望邵惠然因了此事能安分守己,挽回宋景年的心,别给她惹祸端。放过她一马也不是不可。
  苏皎月轻轻呼了口气,白雾升腾,在黑夜里冲散了宋景年狭长的身影。
  他这人,她实在有些捉摸不透。


第17章 
  夜里睡觉是很大的问题。
  现在这境况对皇后,对她身边的宫女嬷嬷来说,简直是娘娘把握住太子的大好机会,天时地利人和。
  一回宫嬷嬷就伺候了她沐浴,热气氤氲,熏红了她胜若桃花的脸,此刻粉黛未施,格外的清丽。月嬷嬷垂眼看了看她,还是说:“娘娘方才对殿下冷淡了些。”
  瑞香在一旁听着心里也附和,她们走在后面,只瞧见太子停下脚步同娘娘说话,娘娘神情淡淡的,似乎很沉静,娘娘是尚书府嫡出的二小姐,礼仪规矩刻在骨子里,这自然是没得挑的。
  只是她见过邵选侍跟殿下的相处,以前替娘娘给皇后娘娘送糕点回来时,在御花园遇上过,那日茫茫大雪,粉妆玉琢,娘娘赖在暖阁里看书,邵选侍固执地要在园里赏景,两个宫女在一旁都冻的哆嗦。
  殿下也看见了,更担心选侍身子受不住,想脱下身上的鹤氅给她披上,选侍忙拉住他的手,旋即整个身子都往殿下怀里靠。
  当时她离得远都看红了脸,白雪衬的人肤色白皙,邵选侍穿了嫣红的大氅,说不出的俏丽妩媚。
  瑞香又看了眼听了嬷嬷的话就一直沉默的娘娘,当日里她也觉着选侍轻浮,不及娘娘一半的矜持端庄,可殿下却特别受用,反倒更心疼起她来。
  那时邵选侍刚进宫不久,从此更是盛宠。
  娘娘逆来顺受,性子也软,最近倒是强硬了些,却少了点灵气。只是她也是个宫女,这话不便开口,月嬷嬷倒继续说:“娘娘记得,待会好生劝慰殿下,那邵选侍没了身子,殿下心里定也是难受的。”
  苏皎月不置可否,她倒是没看出他心里难受,许是他藏的太深,但帝王家最是无情,照他从前对邵惠然的疼爱,遇上当下的事肯定是疼惜她,然后一直守在她身边的。
  但现在那人正坐在外面小几上看书,没受半分影响。不仅如此,他方才竟还给那害他空欢喜的太医求了情,这是苏皎月见他以后,第一次听他说那么长的话。
  她不禁有些疑惑,难道宋景年从前就这般情绪不定吗?
  月嬷嬷服侍她穿了衣服,撩起帘子走了出来,宋景年看着书头也不抬,月嬷嬷便给苏皎月使了个眼色,就带着宫人们下去了。
  时辰已晚,宫里寂静无声,苏皎月还保持着从隔间里出来的姿势,目光扫过软榻、小几,一时不知道坐哪里好。
  她沐浴出来,空气中若有似无散着淡淡的清香,宋景年合上书,说:“我还有书要看,你睡吧。”
  说完就站起身,苏皎月上了前一步,实实拦在他面前。
  宋景年一顿,以往总是垂首低顺的人,忽然抬起头来,瞳孔里不带半分颜色,他也看清楚了她。容貌生的极美,五官清丽地恰到好处,面色红润,唇色却是很淡的,眉间微蹙,有种病态之色。
  她身子定是不怎么好的。
  苏皎月看清他目光里的审视,一如他看她的每刻,她不喜欢这种眼光,似乎被人层层剖析着。她轻声道:“殿下请坐,妾身有些话想说。”
  说完她就有些紧张了,感觉像是带着命令的语气,面前这人是太子,她素日和瑞香她们说话惯了,这时没什么分寸,加之她挡在人面前,气氛就很微妙了。苏皎月正想收回话重说,却看见宋景年竟真的坐下了。
  她愣了一两秒,也跟着坐下,宋景年把书放在一旁,定定地问:“什么话?”
  话临出口,他问的直接,她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今夜一事,还请殿下息怒。”苏皎月缓缓开了口,声音很轻,轻不见底,“妾身知道殿下疼惜妹妹,可太医误诊,实乃不是妹妹的错,请殿下不要责怪妹妹。”
  月嬷嬷若是听见她说这话,定会气的皱眉跳脚,她想起临出隔间时,月嬷嬷悄悄拉住她,格外地语重心长:“娘娘,眼下的好机会,您切莫错过!殿下刚晓得自己没了孩子,这时只需娘娘温言软语地劝,说不定借此娘娘就能怀上子嗣……”
  一席话听的她哭笑不得,嬷嬷没有点透,她自然明白嬷嬷的意思,可是她同宋景年并无感情,他喜欢邵惠然,还不如劝了他和邵惠然。
  宋景年半晌没说话,而后皱了眉头:“太医误诊我理解,也替他说了话,你是觉得我生了气,所以没去看她?”
  苏皎月抬了眼,一双眸子里透着温柔:“殿下心思慎密,妾身不敢妄加揣测。”
  好一个不敢!
  宋景年心里有数,他回来时问她那话,她觉得他是生了气,所以才会怀疑到她身上来。现在为了试探他的口风,倒借由他未看望似锦院那人来做幌子。
  他忽然笑了:“你多心了,我并未生气。”
  说完这句,他便不再多说,苏皎月用来防备的盔甲时时穿在身上,但马脚从来都是自露,她留了心眼,若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多问。
  苏皎月没让他失望,她只是轻轻一笑:“殿下未生气就好。”
  想起什么又补充说:“方才殿下说要看书,您在这里看便是,妾身去外面休息即可。”
  说完自顾自地起了身,宋景年想起她上次睡在外面,又怕冷又难受,还是拉住她:“你留在这,内室里光暗,看久了也伤眼,我去外面就是。”
  手上的桎梏松了,人也离了眼前,屋子里灯火通明,苏皎月吹了桌上点的烛光,独留榻边两盏,这才掀了帷帐上了榻。
  绒被暖和,帷帐多少遮掩了密密的光,已是深夜,她也沉沉睡下了。
  第二日苏皎月醒的很早,瑞香进来伺候她穿戴了,月嬷嬷就笑:“殿下今早出来的时候,还吩咐奴婢们不要吵着娘娘,等娘娘多睡会……”
  苏皎月从铜镜里瞧见瑞香也笑的开心,就知道她们肯定是误会了,她倒也懒得解释。
  只是这事还未结束,月嬷嬷跟着她去了坤宁宫请安,皇后留她用了早膳,刚坐上桌,苏皎月抿了口茶,就看见有宫女端了汤药进来。
  皇后接过就推至她眼前,苏皎月一愣,月嬷嬷就笑着说:“这是给娘娘补身子的。”
  皇后给她夹了一个玫瑰酥:“喝了就把这个吃了,不苦的。”
  怎么不苦,闻着比东宫里治身子的药差不了多少。
  但这是坤宁宫,皇后眼皮子底下,她怎么还能推脱,便端起一口喝了,苦味在喉间泛滥,她也不急吃那玫瑰酥,先道:“谢母后。”幸好这药也是对身子有益的。
  皇后欣慰地笑了笑,许是怕她拿药方回了东宫自己不会认真喝,便吩咐苏皎月每日过来喝一碗,由她亲自监督着,补上不过半月,便也该有身子了。
  用完膳后,皇后又留下她说话,把屋子里的宫人遣了下去,只留了月嬷嬷在,她才说:“似锦院的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苏皎月才想起来,似锦院一早也派人传了话,说是查清楚了,昨夜膳食并无问题,是选侍月事来了,所以腹痛,一早醒来她知道这事人就病了,药也不肯喝。
  苏皎月顺便就说了这事,皇后听了没说什么,她便又道:“儿臣觉得,她也是没想到会有这一桩,便想着就这么算了,不必罚她了。”
  皇后倒不这么想:“她原先那么张狂,你怎么知道这事她没插一脚?”
  苏皎月不知道如何回答,月嬷嬷就福了福身说:“太子妃心善,来的时候正跟奴婢说呢,她觉得自己怀不上身子,便想着有人为太子殿下开枝散叶也是好的,以免惹得娘娘失望。”
  皇后轻拍了拍她的手:“你能这么想自是大度,但邵惠然不行,你若实在怀不上孩子,母后会再做打算。可垂死之人挣扎起来非同小可,你不可放过她……”
  “……就算此事与她无关,大好的机会,你也得弄出关系来。”
  ***
  下午苏皎月就去了似锦院,没带月嬷嬷,只有瑞香。
  不同往日的热闹,院子里的宫人有些散漫,看见她来了倒纷纷规矩地行了礼,脸上都带着谄媚。
  倘若似锦院就此衰颓了,太子妃一句话的吩咐,她们就有了好去处,自然行起礼来都尽心尽力。
  苏皎月没理她们,直直进了邵惠然的屋子,她似乎刚醒,看见她先是有些忿恨,后来觉得无力,又靠在床头不说话了。
  有宫人拿了方杌伺候她坐下,苏皎月吩咐她们下去了,瑞香守在屋外,她才道:“上次说的那话我再说一次,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竟这么糊涂。”
  邵惠然心里堆了怨气,冷哼着:“不过是为个宫女不满,你又如何聪明了?”
  她倒还记得珊瑚这事,苏皎月为这事本想找个机会好好罚她,哪曾想这人孩子没了,所有口不饶人反倒越显得她可悲。苏皎月便说:“你也应该清楚,自己做过些什么事,我要是放过你,难保你有朝一日不会再反咬一口。”
  邵惠然听了这话有些急:“这次的事与我无关!是太医犯了错!何故不罚了他去?”
  “殿下为太医求了情,所以皇后娘娘留他一命。”苏皎月一字一句地说,“可娘娘下了令,留你不得。”
  “苏皎月!分明是你在皇后娘娘身边胡说八道!娘娘才会对我反感。”邵惠然气极,“你能如何罚我,死了倒痛快!殿下一辈子都能记着我,自然也会怨恨你一辈子!”
  苏皎月这次是真的觉得她愚昧至极,她自己不愿想透,只晓得把错处往她身上推,就算放了她,她还不是不会反省。
  苏皎月便起了身:“你便这样想也罢,我是不想放过你,你原先欺辱于我,痛打我身边的宫人,以下犯上,种种罪证,哪一条该你活着?”
  邵惠然哑了声音,苏皎月转过身不再看她:“你就好生待在似锦院里罢。”
  作者有话要说:
  我记得我设了五点存稿时间,刚才登上来才发现没有设好,一直在存稿箱里(泪流满面),抱歉仙女们。


第18章 
  回了东宫,没过几日,皇后就下了令,选侍邵惠然,居心叵测,欺瞒太子,终生不得出似锦院一步。
  苏皎月彼时正在屋子里看《女诫》,刚看到“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闻言就轻叹了一声,又低下头了。
  ***
  四月春深,牡丹红白斗色。
  宫眷皆至观花殿赏景,瑞香伺候她换了一身杏红色水纹纱裙 ,戴了梅形耳坠,丹唇美眸,气质分明温婉如玉,偏偏生的娇美。
  不愧为宫里第一美人。
  苏皎月自己倒没这些意识,许是镜子前看久了,新鲜感也够了,就没觉得有多好看了。
  殊不知在众人眼里却是倾国倾城之姿。
  待她到了观花殿,已有些妃嫔由宫人扶着在梨花椅上坐下了,一个个在打扮上狠下了些功夫,大都是听闻皇上近来都宿在坤宁宫,她们自然是不服气的。
  苏皎月缓缓走上石阶,有几个妃嫔扫了她一眼,眼里竟带了些敌意,苏皎月自然也看见了,心内一阵无语,她不怎么爱在宫里闲逛,一些妃嫔自是未见过她的。
  眼下许是把她当作宫里新进的贵人才人看待,只当她是来争宠的,定然没什么好脸色的。
  苏皎月倒不在乎这个,没人注意她,她也少了诸多繁文缛节。
  可总有一两个存心挑事的,见不惯她人在容貌上胜了一筹。
  陈贵人今日特地穿了浅色缕金蝶纹裙,她较为得皇上的宠爱,心思也多,想着众人都会为了打扮地俏丽点费尽心思,可再多的争红斗艳,哪比得过牡丹满园之美,不如淡抹,脱了俗套更能令人觉得赏心悦目。
  但她未料到的是,诸多美人昭仪,甚至是丽嫔,似乎都如是想,今日梳妆地秀丽清新,相较之下,倒是贵妃娘娘和前面从未见过不知名分的女子娇美了些。
  她咬了咬唇,苏皎月正从她跟前走过,清香怡人,陈贵人候在丽嫔身边,见她并未行礼,便说:“你是哪个宫里的贵人,见着丽嫔娘娘如何不跪?”
  苏皎月脚步一顿。
  丽嫔正在喝茶,闻言也放下了杯子,轻轻抬眸看她,见她生的极美,眼神就深了些,纤手在桌上扣着,身旁的宫人会意,就说:“丽嫔娘娘在这里,你竟装作没看见,区区贵人怎的这般不懂规矩?还不快向娘娘行礼?”
  这宫人声音有些大,引得周围纷纷侧目,贵妃自然也看见了,就派了贴身宫女过来看看。
  苏皎月记得,她的身份是不需同妃嫔行跪礼的,甚至应该互相行礼问候。但大好日子,难得坏了气氛,她便福了福身子,说:“方才眼拙,对不住丽嫔娘娘了。”
  “大胆!”陈贵人逮准个机会,怎么会放过,“分明是让你行跪礼,你为何不跪?”
  周围的人开始聚拢,贵妃身旁的宫女看了这场景,忙走回自家娘娘耳边说了,贵妃是见过太子妃的,当下笑了一笑,并未说什么,起了身朝人群中心走去。
  苏皎月面上微燥,没想到这人竟不依不挠,便看了她一眼,模样温婉,清秀的打扮,面前丽嫔也是如此,只是比她年长了些,不及她多了份稚嫩。
  苏皎月这也才看见,周遭女子装束都格外的简单淡雅,她倒一袭杏色红衣,格格不入,怪不得都对她有些排挤。
  瑞香站在她身后,便想开口,丽嫔身旁宫女看见了,先呵斥道:“主子说话,哪有你个下人插嘴的份?”
  瑞香一堵,苏皎月倒想挑明说了,旋即一道浓浓笑意的声音就拦住了她,抬眼看去,来人同她一般穿的红衣,不过她看上去就很高贵,穿着的是枣红色百褶凤尾裙,手上耳边戴着的金银珠饰瞧着就价值不菲。贵妃笑道:“妹妹这好大的动静,今儿个牡丹正好,香气绕鼻,怎的动起气来了?”
  丽嫔见是贵妃来了,便起身行了礼:“姐姐说笑了,刚进宫的贵人不懂规矩,妹妹正教她呢。”
  话音未落,贵妃笑容更甚:“贵人?你怎知她是个贵人?”
  丽嫔看了陈贵人一眼,陈贵人这时就说:“是我同丽嫔娘娘说的。”
  贵妃勾了唇,心道这人愚笨,却也不想拦她,自己作的死,自然不该她有好下场。
  她正想继续站一旁看好戏,就有淡淡的声音传来,淡如轻烟:“月儿,你怎么站在这里?”
  众女子都顿住了,回头看去,来人玄色长衫,冷眸薄唇,棱角分明,刀刻般容貌,眉目如画。
  太子近日常去坤宁宫,有几位贵人请安时见上过几面,此刻储君站在面前,便忙行了礼。陈贵人听见了,还来不及细想方才“月儿”,也行了礼。
  宋景年点点头,苏皎月就走过来说:“回禀殿下,方才丽嫔娘娘同妾身说话,所以耽搁了。”
  苏皎月此刻倒想起了,宋景年是有说过让她在殿外等他,她进了这处却忘记了。
  陈贵人听了心里就一惊,这口吻称呼,亲近态度,莫不成这女子是太子妃?
  丽嫔自然也意识到了,当即就冷冷扫她一眼,陈贵人忙面红耳燥低下了头。
  苏皎月没多说什么,宋景年自然不会多问,皇上和皇后这时也来了,众人见了忙起身行了礼,皇后就吩咐了苏皎月和太子站她身旁。
  皇上笑道:“今日牡丹花开,时景甚好,芳香甚浓,难得一见。”
  话音未落,便有四面八方而来的附和声。
  皇上看了看,众女眷淡雅温婉,穿得都是浅色罗衣,除开贵妃,少有戴金银饰物的,倒显得贵妃明艳动人了些。
  皇后一如既往的明黄色常服,见着皎月今日的打扮也欢喜,浓淡适中,既不艳丽,也不失秀气,贵妃虽比她还要精致了些,却过于浓烈,今日牡丹是魁,其余皆是绿叶,但皎月却有牡丹之色,牡丹之性。
  宋景年方才在殿外,一眼就瞧见苏皎月娇俏的打扮,里面一干女子,许是她容貌极美,倒格外突出了些。
  她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合群,不比她人费心思扮出的娴静,她倒自有这股气质,无笑无怒。
  这么些日子难免有两人相处的时候,她一日下来能做到一句话不说,看书入了迷,旁外的事对她来说没有半分兴趣。
  宋景年忽然感到荒唐,他竟觉着她这性子像极了苏桃。
  摇摇头准备走开,就瞧见她被人叫住了,离得远看不真切,似乎站着两人正在训斥她,她却也没反驳,还乖乖行了礼。
  宋景年想起她在他面前密不透风的试探,如何在她人面前反倒变得软弱起来,满脸的顺从,一时担心她给东宫惹了麻烦,这才走了进去解围。
  现在苏皎月乖顺站在皇后身边,也没为方才一事道谢,宋景年便淡淡看向她,她脸上挂着笑,这笑不深,并非由心而发。
  他又收回了视线,两世算起来,他比她年长不知多少岁,竟同个小姑娘计较起来了。


第19章 
  牡丹花圃上架着采棚,宫里的珍奇花卉在冬日存于窖内,二月开窖放风,三月搬到室外,装点园圃、亭榭之中。
  园里景色是极美的,宫中众多女眷都在,苏皎月四下看了看,觉着选秀也是门技术活,要选得各有各的姿色,各有各的独特,看着不腻,也是得费一番功夫的。
  想到这儿,她转头去看了眼威风凛凛的帝王,他也上年纪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上明黄色八团龙袍格外醒目,虽不及他儿子模样俊俏,却是真有股凛冽的气质摆在那儿。
  这观花殿大多妃嫔,精心地描蛾点唇,就为了帝王余光里的丁点注意。
  可皇室中人,在血雨腥风的朝堂混了这么些年,情爱之事最是淡薄的。苏皎月轻扯了扯唇角,回头就与宋景年视线撞上。
  两目相交,她心内有一刹那的停顿,然后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如鼓擂。
  倒不是因为喜欢宋景年,她只是不习惯和他对视,她总觉得他眼神里别有深意,看久了自己就像是个透明人,什么想法都能被他看穿。
  宋景年倒没什么其他想法,笑了笑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皇后站在两人中间,自然觉出气氛不对,自那日处置了似锦院的一个选侍后,她特地注意了景年的态度,他照常每日过来请安,比起从前反倒更勤了些,并无半分不满。
  皇后想起宋景年那日回她的话:“母后处置儿臣的妾侍,是儿臣失礼,疏于管制,还劳烦母后亲自下了令。”
  她当时听了就一怔,以为他拐着弯怪她,可抬头一看,他神情坦然,似乎一派肺腑。她不是不知道以前景年有多宠那个女人,甚至为了她很是让太子妃受了些委屈。
  可此番他胜仗回来,性子却变了很多,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自以为最是了解的,也知他偶有执拗,她时常都管不住他。
  但现在……他倒让她觉得有些不可捉摸。
  储君位高权重,是将来的一国之主,皇后就算疑惑重重,心里还是较为满意的。毕竟他现在这性子是很好,明白孰轻孰重,拿得起放得下,这才是帝王该有的气质。
  至于皎月那边,她再努力努力,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赏景有了半日,皇上一走,众人纷纷就想告退了。
  苏皎月站在皇后身旁,见她有些倦意,便轻声说:“母后可是乏了,儿臣扶您回去吧。”
  皇后点点头,宋景年自然也跟在一旁,还未走至殿外,就有浅色衣襟两抹入了眼前。
  丽嫔福了福身:“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她身后的陈贵人方才受了惊吓,这会才回过神来,也忙行了礼。
  皇后点点头,刚才的事早有宫人跟她说了,她便明知故问起来:“妹妹前来所为何事?”
  丽嫔脸上有些不自在,还是说:“方才听了人胡言乱语,误会了太子妃,特来赔个不是。”
  上门道歉,苏皎月当然会给她台阶下,便说:“是我未说清楚,才惹了娘娘误会,还望丽嫔娘娘不要见怪才是。”
  陈贵人忙低头跪下了,声音带些哭腔:“都怪臣妾有眼无珠,说错了话,这才坏了丽嫔娘娘与太子妃的和气,求皇后娘娘责罚。”
  身旁熙熙攘攘走过了些妃嫔,停下与她们打了招呼,知道情势不对,也没多停留便告退了。
  皇后倒笑了:“你们既都觉着有错,本宫竟不知该如何罚了。”
  苏皎月听出她语气里的轻缓,也便跟着笑了笑,陈贵人心里倒并不轻松,皇后管理后宫,手段也是狠辣的,她今日冲撞了太子妃,不可能就无事了。
  果然,皇后侧了身子道:“月儿同景年回去,陈贵人扶本宫回宫便是,本宫顺便同她说会子话。”
  陈贵人身子一抖,自然不敢怠慢,心中有数,肯罚她倒还是好的。就立马站起身,上前扶着皇后走了
  苏皎月看着面前的丽嫔,正想告退,就听到她说:“我想请太子妃和殿下去宫中小坐,以示诚心,也不知太子妃愿意可否?”
  宋景年站一旁没说话,苏皎月哪里做的了他的主,就笑着推说:“丽嫔娘娘客气了,我心里自是愿意的,只不过东宫里头还有事……”
  这是她一贯拒绝人的风格,不说自己不乐意,只说还有事要做,识趣的人自然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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