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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安郡王妃轶事-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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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东西不。”
丁蔚摇头,非要拉他去看郎中,元倓死活不肯。田老太太走过来,担忧不已地看着元倓道:“倓哥儿,听祖母的,咱们先去郎中那里瞧瞧去。”
元倓还是摇头,解释道:“祖母不用担心,我不过是胸口有些发疼而已,这是老病了,之前也发过。宫中的太医专门给我备了药丸,我回到府中服一粒就好。这乡下郎中懂什么,何必费事去瞧。”
赵玉笙觉得奇怪,心道这货瞧着那般强壮,竟然有心绞痛的毛病。当年自己与这厮一道生活了那么久,没见他犯过心脏病啊。哼,叫你轻贱别人,拿别人的命不当一回事,如今遭报应了吧。不然好好地为何当初吃不饱穿不暖地身体倒好,如今锦衣玉食地却得了心脏病。
她这边腹诽的功夫,那边丁蔚已然扶着元倓钻进了马车。虽然元倓说自己无大碍,可田老太太哪里放心,几个人胡乱在街上转悠了一通,什么都没买就回身往马车停放的地方走去。
结果还没走到马车处,丁蔚忽然神情僵硬,然后压低声音对赵玉笙道:“来了来了,笙妹你看对面上首边。”赵玉笙忙装作挑选银手钏的样子,靠着一个铺子悄悄往那边看。
只见对面走来几个衣着华贵的青年人,身后跟了好些个随从。打头的两个贵公子她是认得的,正是康王府的元佐和建威侯府的楚晚峰,其他几个不认识。那一行人往左边走进了一条巷子,赵玉笙冲丁蔚一使眼色,拉着田老太太穿过街面跟了过去。
因为那些人认得丁蔚也认得赵玉笙,他们几个不敢跟得太近,只能远远地在巷子口往里面张望。结果看到对面走来了三个人,打头的人斯文俊逸,却是和元倓一道名列京城四公子的工部陶尚书的幼子陶季信。
陶季信身后跟着两个下人模样的人,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显然是他的小厮,另一个却是个面相凶恶的大汉。赵玉笙看了一下那大汉的脸,皱眉愣了一下,随即目光移向他的右手,发现果真是有六根手指头的。
那边陶季信笑着招呼元佐,两拨人说说笑笑地一道往巷子外面走来。因为元倓的关系,元佐那些人也认得丁蔚,赵玉笙忙低声对丁蔚道:“走,赶紧回去,别叫他们看到咱们。”
“笙妹,里头可有那两人?”待那些人走远,丁蔚忍不住悄声问赵玉笙。赵玉笙笑着点头。丁蔚兴奋得直搓手,可碍于眼下不是细问的场合,只好勉强忍着。
元倓神情委顿,即便听到赵玉笙有所发现的好消息,也不是很提得起兴趣。鉴于赵玉笙有重大发现,急需回城禀告元修,加上元倓又病了,田老太太和赵玉笙必须今日回京。
已然来庄子住了那么几日了,而且春闱在及崔老太君也放不下赵彦,于是赵家祖孙也跟着丁蔚他们一道回了京。
元倓先派回城里的人来报,说信郡王去京卫指挥使视察,今晚可能会天黑才回府。大家赶了一通路也累了,元倓便说明日再找他说,大家还是先各回各家。
几乎从未生过病的郡王爷此番竟然病得那么厉害,管家王大福和吴师爷都吓得不轻,商量着要去通知信郡王妃和佳婉郡主,元倓坚决不让,骂他们大惊小怪。两人说要请郎中来府里给他瞧瞧,也被元倓阻止了。元倓再三说自己没事,一个人静一静就好。王大福和吴师爷没法子,只好退了下去。
“这样不行啊,郡王爷这脸色发青,还不断捂着胸口,摆明是病得不轻。耽搁下去万一有个好歹,咱们谁都担不起。师爷,你得拿个主意啊。”外面王大福哭丧着脸,可怜巴巴地望着吴师爷。
吴师爷搓着手,在廊下走来走去,半晌后在自己掌心捶了一拳:“不管了,叫几个力气大的,将郡王爷抬去包家医馆。包郎中祖上曾经做过前朝的太医,除了太医院那两位,京里就数他医术最高。眼下不能叫宫里太后娘娘知道,那就不能请太医,只能去包家医馆了。”
王大福犹豫了一下,跟着重重点头:“好,就这么办,大不了郡王爷发怒挨一通板子!你去叫人,我去和郡王爷说。”吴师爷点头,转身去喊人。
王大福鼓足勇气,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却见元倓趴在炕沿上,似乎在呕吐。“郡王爷,郡王爷,你怎么了!”王大福声音发颤,一边问一边疾奔过去。待看清元倓吐在地上的东西后,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吴师爷刚走到院门处,就听到上房王管家凄厉无比的嚎叫:“快,快来人哪,郡王爷,郡王爷吐血了!不好了,郡王爷吐血了!”
吐血了?吴师爷差点软倒在地,扶着门框勉强站起来,然后用尽所有的力气大喊:“都来正院,郡王爷吐血了!”
第67章 疯癫
元倓吐好,王大福颤抖着扶他躺回炕上。元倓虚弱地冲他摆手:“不必惊慌,我没事。”王大福给他擦着嘴角的血迹额头的冷汗,颤声道:“您这还叫没事,小人快给您吓死了,小的这就打发人去宫里请太医。”
元倓急了,喘着粗气道:“不要,千万不能叫人去请太医,我这是急怒攻心,身子并无大碍。传我的话下去,谁若是不听我的吩咐,惊动了太后,我直接打杀了他!另外,外头的郎中也不要去请,我吐血这事不准传出去,往后叫我听到外头有谁谈论这事,我便将你们通通卖去西北!”
元倓虽然声音虚弱,但语气里却带着惯有的不容置疑,王大福打了个冷战,哪敢再提请太医的事情。
外面吴师爷杀猪般的嚎叫声兀自回响着,很快正院门口便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随后婆子丫头们蜂拥而至。
有了这些人伺候元倓,王大福赶紧退出来和吴师爷商量。元倓还是死活不肯请郎中,还撂下那样的狠话,这下吴师爷也犯难了。不过元倓只说不准让宫里头知晓,不准传到外头去,并没说不能叫家里人知道。所以派人去信郡王府和郡主府报信还是算不上违抗命令的。
商量好之后,两个人又犯起了嘀咕:急怒攻心,好好地郡王爷怎么会急怒攻心呢?这回去庄子元倓没有带吴师爷去,他也不知道究竟在庄子那边发生了何事。想着元倓是跟丁蔚一道去的,是不是该去丁府请丁蔚来问问。
转而想到元倓对田老太太的尊敬和看重,老太太也很疼爱元倓。老人家岁数大了,元倓吐血这事贸然叫她知晓,万一急出个好歹来,元倓非得发飙不可。还是明日再说,今晚就算了。
元佳婉和杜氏几乎是前后脚赶到,然而面对她二人的询问,元倓一概不答,翻来覆去就是自己没事,歇息一下就好,不用请郎中。元倓虽然有气无力神情委顿,但瞧着却果真一副不是很严重的样子。两个女人无法,坐了一会儿就打道回府,想着还是等元修回来再说吧。
元倓将王管家和吴师爷骂了一通,说自己就想一个人歇着,谁叫他们多事通知了大嫂和姐姐来烦自己。将人通通赶走,元倓仍旧两眼放空仰卧榻上,但这只是表象,其实其心头思绪却宛如滔天巨浪一刻也不能平息。
赵玉笙就是于笙,那是他苦苦寻找的笙弟啊!他却当街打了她一巴掌,差点没掐死她,这还不算,他还将人送进了刑部大牢。一想到赵玉笙被他一巴掌打倒在地,脸颊红肿的样子元倓就心如刀绞。他怎么能对笙弟做出那样残忍的事,那怎么就下得去手啊!
元倓看着自己的右手,纤长白皙骨节分明,这是一只养尊处优的手,然而眼下元倓却对这只手充满了厌憎,如果不是这只手,不是那一巴掌,笙妹就不会那么仇视他。
“给我拿刀来!”元倓忽然大声喊道。刀,好好地郡王爷为何要拿刀来,门口守着的婆子唬了一跳,战战兢兢地去请示王管家和吴师爷。
“郡王爷要刀做什么?”吴师爷和王管家面面相觑,正迟疑着要不要给他拿刀,又听得里头元倓越发愤怒地喊:“还不拿来,狗奴才们都不想活了是吧!”
“快去拿,郡王爷本就因为急怒攻心吐了血,万不能再惹得他动怒!”王大福慌了神。吴师爷却皱眉道:“去叫秦师傅过来,稍后送刀进去的时候,让秦师傅在一旁看着。”
秦师傅是元修给元倓请的拳脚师傅,身手了得,元倓自从回到京里一直在跟着他习武。王大福不解道:“叫秦师傅做什么,郡王爷不是说了,不要人去打扰他。”
吴师爷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不觉着郡王爷这声音带着些癫狂,好好地他要刀做什么?”王大福脸色刷地白了,颤声道:“你,你是说他,他要砍人?”“别乱说话,我也是想着防患于未然。”
王大福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明白,明白,信郡王没来之前,万万出不得差错,咱们可都是有一家老小的人。”
因为吴师爷吩咐叫秦师傅来,所以婆子寻来的刀就是元倓素日耍的一柄单刀。那刀是元修花重金寻来,据说是名家锻造的,寒光闪闪煞气逼人。
婆子哆哆嗦嗦地捧着刀走到元倓身边,将刀递了过去。秦师傅默默跟在婆子身边,元倓眼中只有婆子手中的刀,根本没注意到他。
元倓看着刀,目光灼热,伸出左手利落地拿过那单刀,下一刻便高高举起,刷地一刀斩向自己的右手手腕。婆子彻底吓懵,张着嘴巴连叫喊都忘记了。电光火石间有东西飞了过来,打在那单刀上,当啷一声,元倓手中单刀掉到了地上。
原来秦师傅早看出元倓神情癫狂,一进门就开始防备,在他举刀之时便丢出袖中飞镖,堪堪击落那刀。秦师傅随即又扑过去,在元倓弯腰欲捡单刀之前将刀踢到门口。
“给我,把刀子给我!”元倓起身想再去拿刀,却被秦师傅死死抱住。“把刀给我,反了你们了,我这只手罪孽深重,我要砍了它!”元倓状若疯癫,眼睛血红,一边奋力挣扎一边嘶声大吼。
然而他被秦师傅牢牢制住,哪里能挣脱。郡王爷竟然要砍去自己一只手,幸好吴师爷料事周全请来秦师傅,不然郡王爷果真失去一只手臂,太后降罪下来,这阖府的人都别活了!王管家浑身冷汗,声嘶力竭地大吼: “快,将刀子拿走!”
元倓挣扎许久无果只好放弃。秦师傅见他平静下来,便不再制住他,将他照旧送回炕上躺好。然而元倓一得自由,便抬手啪啪啪开始打起自己耳光来。他下了死力,几耳光下去,脸颊登时红肿起来。
“快,秦师傅快拦住郡王爷……”王大福和吴师爷齐齐往炕边上扑。不待他们说完,秦师傅已然牢牢抓住了元倓的双手,元倓双脚一边乱踢一边叫嚷:“放开……我不该……打她耳光,既然打错了,那我就……自己替她打回来……”
“小祖宗,你这是撞了什么邪啊,这可如何是好!老天求求你发发慈悲,救救我们郡王爷吧!”王大福奔出房门,跑到院中,扑通跪倒在地,咚咚咚不住地磕头,哭得涕泗横流。跟着吴师爷也跪下了,然后婆子丫头并院中其他男仆,呼啦啦全跪在地上,大家一起不住磕头,望空祷告求老天爷开恩。
走入正院的元修正好看到这样滑稽的场面,不由惊怒交迸,大喝道:“混账东西,做什么你们!赶紧给爷起来,你们自己看看,跪倒一片成什么样子!”“信郡王来了!”“阿弥陀佛,总算来了!”下人们一个个地起身拍打着膝盖上的灰尘,齐齐松了一口气。
王大福膝行至元修跟前,一把抱住他的腿,嚎啕大哭道:“大爷,二爷他中了邪,先是吐了血,接着又要来刀子非要砍去自己一只手臂。被秦师傅阻止后,又自己掌嘴自己,将脸都打肿了,这可怎么开交啊!”
事情竟然严重到这地步了?元修不相信地看向吴师爷。吴师爷老泪纵横,不住地点头:“是,是这样没错,这会子里头秦师傅还不敢松开郡王爷的手。”元修脸色铁青,疾步奔向上房。
“倓哥儿,你究竟是怎么了?”元修看到面目全非的弟弟,心疼万分,扑过去摩挲着他的脸,颤声道,“你告诉哥哥,今日究竟碰到什么人了?”
元倓原本面如死灰,看到元修进来眼珠子忽然放光。元修以为他神志清醒了,便示意秦师傅放开元倓。然而等秦师傅一松手,元倓忽然暴起,双手死死扼住元修脖子,咬牙切齿面目狰狞:“都是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抛下她。我当年不抛下她,就不会犯下后面所有的过错……”
秦师傅眼疾手快,在元倓手腕上点了几下,元倓的手便不由自主松开了。虽然时间很短,但元倓势如疯虎力气极大,元修的脖子还是给箍得血红。
“小兔崽子,果真是疯了。哼,我算明白了,你这哪里是中邪,闹来闹去还是为着于笙那野小子。早知今日,我当初就该除掉那祸根!”元修气得眼睛发黑,他喉咙受创,说话不自禁地咳嗽起来。
“你不是人,连这样恶毒的话都说得出口!”元倓目龇俱裂,挣扎着又要扑过来,却哪里挣得开。元修冷笑:“我不是人,你为个结义的兄弟要置我这个一母同胞的哥哥于死地,你这混账东西就是人了?”
他两兄弟齐齐喘着粗气,乌眼鸡似地怒瞪着对方不放。半晌后元修挥了挥手,让其他人都出去。秦师傅为难地看着元修,显然是担忧元倓再次发疯攻击元修。
元修哼了一声:“放心,爷方才不过是不提防才着了道。他想打过爷,再跟着你再练三五年还差不多。你们都下去,让我和这混账东西好生说道说道,索性一次将这事情给解决了。这几年这混账时不时地为着这事和爷闹一场,爷早就烦了!”
第68章 振作
“说吧,此番又是为着什么事,让你又想起那祸根了?”等下人们全退出去后,元修冷笑着问元倓。
元倓却忽然闷头躺倒,看都不看胞兄一眼。元修火气上涌,冲过去一把揪住元倓衣领将他提了起来,怒道:“起来,好生和我说话,装出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鬼样子给谁看!你再这么下去,我索性打死你大家清静!”
元倓笑了笑:“你打死我吧,横竖我也不想活了。”元修见弟弟眼神空洞,宛如行尸走肉一般,心头冲天的怒火顿时消去一半,按了按额角突突直跳的青筋,耐着性子劝道:
“倓哥儿,你听哥哥的劝,忘掉他吧。你看咱们派去的人找了那么些年都没找到,那孩子十之八九已然不在人世了。大错已然铸成,悔恨也没用。咱们这辈子对不住那孩子,下辈子再偿还吧。”
“哥哥你错了,那孩子他好好地活着呢。”“好好,他没死,好好地活着,那咱们就继续找。”“找什么,不用找了,我找到她了,其实她一直就在京里。”元倓还是木木呆呆,元修却吓了一大跳,急声道:“找到了,就在京里!”
“是啊,就在京里,就在我跟前,我却一直没发现,我怎么这么蠢,世上怎么有我这么蠢的人……”元倓边说边再次自打耳光。
元修大骇,忙大力抓住元倓双手,温声劝道:“倓哥儿,你醒醒。这人就在跟前不是天大的好事吗,你懊恼什么?咱们将那孩子接到府里来,好生供养着,给他请先生教导,给他娶媳妇成家,也算是全了你们的兄弟情谊。”
元倓哽咽:“接不来的,她视我如寇仇,根本就不想认我。”
想不到一个乡野孤儿,气性竟然这么大。元修以为那叫于笙的孩子还对当年自己兄弟抛下他一事耿耿于怀,心里很不以为然,嘴上却道:“那孩子年岁不大,还是小孩子心性,咱们好言好语地多多哄着,日子一长他自然会回心转意。”
元倓摇头,凄然道:“不会的,她不会回心转意地,我错得太多了,根本就没法子弥补,她不可能原谅我的。”
这个倓哥儿,也就是在自己这个胞兄跟前耍横,在于笙那野小子面前却这般底气不足,元修也给气得差点吐血,再次按了按额头,柔声劝道:
“什么叫你错得太多了,不就是当年没带他一道回京,将他一人留下而已,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今时不同往日,说句不好听的,如今你就是将天捅了个窟窿,有宫里的姨妈和表哥,咱们也能将它补起来。”
听到这话元倓方想起自己还没告诉哥哥于笙是谁,他叹了口气,苦笑道:“哥哥说得倒是轻巧,却不知道于笙就是赵玉笙。”
“赵玉笙,新昌伯府的四姑娘?”元修嘴巴大张,愣了片刻后直接跳了起来,指着元倓开骂:“混账东西,于笙是个小子,赵玉笙却是个丫头,你又发癫了,胡说八道耍弄我好玩呢!”
元倓再次苦笑:“千真万确。当年的于笙本就是丫头,不过我愚笨没瞧出来罢了。”于笙是个丫头吗?元修努力回忆起当年那瘦猴一般的小毛孩,然而除了记得他看弟弟的眼神黏黏糊糊地叫人极不舒服外,对那张脸却没多大印象了。
不过丫头扮作小子,还和倓哥儿共同歇卧那么几年,倓哥儿就算再愚笨,也不可能一直不发现吧;元修对此表示深深地怀疑。而且就算于笙果真是个丫头,元倓又凭什么认定她就是赵玉笙呢,就凭着丁家祖孙与赵家认了干亲?
待听完元倓如何被赵玉琴拦住说话,如何验证到最后确定的经过后,他才无话可说,颓然扶额道:“看来真是这样,这还真是难办了。”
元倓哭丧着脸:“你也知道难办啊。都是你,当初不是你多事,我早就将笙妹带回京里,她也极有可能早就和赵家人相认了,哪里会等到十一岁。我们抛下她的时候她不过九岁,离她遇上赵清溪这个亲老子还有两年,那么小的女孩子,孤身一人孤苦无依,天知道她那两年经受了多少苦难。我一想到这个就心如刀绞,胸口疼得难受。”
元修无言以对,喃喃道:“难怪赵清溪明明起初还待我很热情,并没有因为你欺负了他家闺女而对我敬而远之,可近段时日我与他说话,他却疏远了许多。应该是当初赵玉笙并没告诉自家老子与你当年的恩怨,后来要和丁家祖孙相认才不得不坦白。”
元倓冷笑:“你自己也是有儿女的人,你当初狠心对人家的骨肉那般冷酷,害得笙妹受尽苦楚,还想人家这个老子对你笑脸相迎?”
元修语结,转而羞愤道:“我固然做错了,可也错不过你对人家的闺女又是打骂又是送进大牢。”元修说完就懊恼了,然而话已出口收不回来。果然元倓惨笑道:“是啊,大哥说得对。罪过最大的是我,我该死!”说完砰砰砰不断地以头撞墙。
元修死死按住元倓:“倓哥儿,你别这样,咱们去赵家门前谢罪,求他们宽恕,只要咱们诚心诚意,赵家人应该能宽恕的。”
“赵家长辈兴许会宽恕,笙妹却万不能原谅我的。我害得她那么惨,还有,我这些年没少和那些不肖的东西混在一起,笙妹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她根本就看不起我。明明笙妹就在眼前,却不肯搭理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元倓闭着眼默默流泪。
元修凝眉,半晌后试探道:“倓哥儿,听你这意思,你不光是想取得赵玉笙的宽恕,还想娶她进门?”
元倓听到这话,立时激动起来,梗着脖子道:“废话!于笙是女子,我不娶她娶谁?当年我们两个栖身在汀州府郊外山上的破庙里,大年三十的晚上一起看城里的烟花。我说将来挣了钱,一定年年买烟花放给她看,还说每个节日都和她一起过。她很高兴,说这辈子都不和我分开,让我记住自己说过的话,无论如何都不能抛下她,我答应了。这算不算咱们两个定下了终生?”
元修默然,然后点了点头。赵玉笙身为女子却对弟弟说出那样的话,显然是想与他厮守终生;弟弟那时候虽然不知道她是女子,却心里眼里只有她:他二人完全是彼此钟情。
若是二人没有在街头争执厮打闹出那么大一场事来,赵玉笙伯府嫡女的身份还是配得起弟弟这个郡王的。那姑娘模样出挑,又是弟弟心爱之人,原本是多好的一桩婚事。
可惜如今赵玉笙背负了凶悍泼辣的名声,还进过刑部大牢,京中稍微讲究一些的人家都不肯娶她做嫡妻,弟弟如果娶她进门做郡王妃,满京都的人会怎么说,宗人府和皇上太后断不能答应的。
虽然弟弟和赵玉笙落到今日这般地步,自己确实难辞其咎,但劝说的话还得说。元修咬了咬牙,还是硬着头皮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元倓不屑道:“他们不答应,我就不做这劳什子郡王,带着笙妹离开京都,当初我和笙妹那么小,无依无靠地都能活下来,如今长大了还不能养活自己?”
元倓暗自咬牙:混账东西,为了个姑娘竟然连自己这些亲人都不要了!早知如此,自己当年何必大费周章地将他寻回。
他这边气得不轻,那边元倓又沮丧道:“可惜笙妹万不能答应,她对我避之不迭,又怎么肯和我一道走。不能娶笙妹,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没有赵玉笙,这小兔崽子生无可恋。元倓看着一派死气的弟弟,又是恼火又是心疼,想到亡母临终前的嘱托,不禁一阵心软,罢了,就当自己上辈子欠了这小兔崽子的,这辈子活该为他操碎了心。
走过去握住元倓双肩,元修郑重道:“倓哥儿,振作起来,堂堂七尺男儿,遇事一味要死要活,太没出息了。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找到于笙,照顾他让他一生快活无忧吗?于笙是女子,那是大大的好事,哥哥再也不用担心你成为一个断袖分桃之辈。你想娶赵玉笙那就努力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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