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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继兄一般黑-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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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滤懿蛔×恕!
  今朝不肯起身,只低着头:“谢爹爹,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我同谢聿好上时候,你和我阿娘还未成亲,那时我是儿郎装扮,没想过换回女儿身份,想你们成亲就成亲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谁想到又变成了亲生的兄妹,我……我知道现在很不对……”
  谢晋元本来是要进来看看灵床旁的火盆可添了火,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他顿足停了下,不想就这么一停,竟是刚好听个正着!
  他到现在还难以置信,听着今朝这么一说,更是目光沉沉,好半晌才开口:“即便我不同你阿娘在一起,没有成婚,也改变不了你和谢聿是亲生兄妹的事实。今朝,你们不能在一起,此事瞒不了多久,迟早会被世人发现,且不说世间不容,道德伦常不许,你阿娘可受得了你们这样?只怕她想到谢聿身世,就要愧疚一辈子了……”
  前面的话都曾想过,只最后一句,犹如利剑穿胸而过。
  是了,景岚若是得知她同谢聿在一起,只怕要心生愧疚,今生今世母子情,母女情,这辈子再回不去从前了。
  她怔住,双手拄地,想到此处心如刀绞。
  谢晋元见她沉默,叹了口气,往外走去:“难为你了,本就不是你的错,我同聿儿说……”
  才走过今朝的身边,她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顾今朝两手都抓在了一起,紧紧抓住了那一丁点袖口,就像是抓到了仅剩的勇气。
  想到谢聿,眼眶当中就盛满了泪水,抬起脸来,狠狠扬着,才不叫泪珠掉落:“别,别去,他心里不知怎么难受,别去同他说,这件事也不要让阿娘知道,就让我悄悄地办,悄悄地结束掉……”
  谢晋元蓦地回眸:“孩子……”
  今朝睁大眼睛,可还是盛不住泪水,滚滚泪珠从脸边滑落,她还紧紧抓着他的袖子:“没事,我没事,只不过,得过去这两天,等他不那么难受了,我一定,一定亲手斩断与他的羁绊。”
  这样的孩子,他还能说什么,谢晋元也是红了眼眶:“嗯。”
  顾今朝见他应了,才是放手。
  她还僵着身子,低头告退,慢慢走出了书房。
  院中灵堂已搭建好了,徐淑宁被人扶了灵床前,她又是一直哭,不断有丫鬟小厮来回走动,只不见谢聿的身影,今朝在眼上抹了一把,抬头看着夜空。
  外面天寒地冻,她走了高墙下面暗处站着,两手冰凉。
  不多一会儿,谢聿自院中走过,今朝弯腰捡了一块石头往他前面扔了过去,他立即察觉,往这边看了一眼,转身奔着高墙下面来了。
  几步到了面前,暗夜当中,二人都看着彼此。
  左右无人,谢聿低眸:“你在这干什么?”
  今朝搓着手:“好冷。”
  他握住她两手,不由皱眉:“这么冷的天气,不要出来了,你寻个空屋暖暖,现在不用送孝,没你的事。”
  她挣了他手,顺着他的衣领,将两手都覆了他的颈间。
  虽是凉,他却未动:“怎么了?这会儿不怕被人看见了?”
  掌心下面,是他温热的体温,给她暖着手,就连语调都是那般温柔,明明是个那般骄傲的人,明明是那样个目空一切的,却将她放在了心尖尖上。
  今生今世,只怕不会再有比他更疼的情缘。
  顾今朝脑海当中,不由想起那些只言片语来。
  “顾小朝出生在一个山头上面,她家祖祖辈辈都是山匪,等她长大了,她自然而然就变成了女匪,可她不喜欢劫财,光喜欢劫色,有一天呀,山下一行人经过,她打马而过,老远看见一个公子长得如花似玉,哒哒哒哒哒哒就冲了过来,拦住了他。公子长得美,顾小朝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他叫谢小聿……”
  “如花似玉谢小聿?”
  “没错,谢小聿如花似玉,顾小朝一派风流,走了他面前,就跟他说呀,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你得留下来!”
  “若是不留呢?”
  “嘿嘿,由不得你,谢小聿,只要你走过顾小朝门前路,那你就是他的人了!”
  ……
  “你可要知道,沾了本世子,可就碰不得别人了……”
  “真奇怪,我突然觉得,这个世子呀,我好喜欢他。”
  多少回忆在脑中闪过,眼中泪意又起,顾今朝突然叫了谢聿一声:“谢小聿?”
  他嗯了声,才是低头,她已是紧紧抱住了他。


第131章 峰回路转
  晨风吹过脸边; 真是个冷。
  徐老太医丧事一过; 已近年关,顾今朝才在翰林院出来; 拿着令牌又往书院来; 黄大人让她去藏书阁借一本外朝古□□,她不得不走这一趟。
  巧的是遇着秦凤祤了,刚好与他一起。
  马车停了书院门口; 今朝下车,叮嘱车夫等她一等,秦凤祤随后下车,二人并肩而行; 走进了书院来。
  早上学子们还不多; 先同君子堂的夫子打了招呼; 直奔藏书阁。
  秦凤祤进了内阁之后; 秦家恢复不少声望; 就连秦湘玉也深受太子青睐,不顾长公主反对,与之定下了婚事; 东宫这一举动,可是让人瞩目。
  一时间,国公府荣盛起来。
  天冷,顾今朝一身暗纹官服; 身披套系斗篷; 脚步不快。
  她进了翰林院之后; 皇帝颇为重视,还特地为她量身做了官服,与别个不同。她穿着习惯了,外人看着竟觉与别个女子不同,多有赞誉。
  秦凤祤许久未见过她了,自然记挂:“徐老太医走了之后,能有些日子没看见你了,你都忙什么了,在翰林院修书?”
  今朝勾唇笑笑,摇头:“丢了样东西,心情不好病了一场,这几天谁也没见,一直请了假在家中休养身体,今个才出来就让大哥你抓住了。”
  秦凤祤低眸瞥着她:“昨日遇着世子,还说起你,我看他脸色也不大好,你们两个是难兄难弟么?”
  常常与她一起,言语间都喜欢说笑了,今朝听见,却是苦笑。
  她与谢聿之间,当真难兄难弟。
  这么些日子,她再未去见他,回到府上烧了两日躺了好几天,阿娘都来探望她几回了,她硬是忍住了,没有再去世子府。
  万万不能让阿娘知道,错开那几伤心日,也该做个了断了。
  低着眉眼,与秦凤祤并肩,不愿说起谢聿,便岔开了话题:“凤崚哥哥呢,有几日没瞧见他了。”
  秦凤祤想起弟弟,也是头疼:“他同湘玉去了赵小姐府上,这两日孙家来闹过两次,都让他打发了,我看他有点别的心思,现在一天到晚看不着他人影。”
  孙家又来人闹了?
  今朝顿恼:“我这两日也没顾得上,穆二不是看着呢么,怎么还让孙家人闹到家里去了?”
  秦凤祤回眸:“你真是病糊涂了,穆家大公子的祭日,穆家二公子不在京中,临走之前托了人来,让帮着看顾些许,想是赶上你病着,就没同你说。”
  她病在府上时候,穆二的确来过,不过当时她烧得厉害,迷迷糊糊好像是他来了床前,没说什么就走了。
  现在想来,应当是那两日。
  今朝一脸病色,还未痊愈,听着赵玘家又有事了,光是怒:“明个我把赵玘接我府上去,我看谁敢不要命了再闹腾她来!”
  将秦凤祤刚才的话细想了一想,又是拍手:“等等,你刚才说什么?该不是秦凤崚对赵玘有什么意思吧?”
  秦凤祤低眉便笑,轻点着头:“我看着是,很是上心。”
  因着今朝的关系,秦湘玉同赵玘成了好友。
  二人都有那桃花首饰,常说是缘分,连带着秦凤崚也熟悉了起来,只不过他嘴巴坏,常惹赵玘恼怒,后来她嫁人,他倒是沉寂了不少日子。
  走到藏书阁楼下,顾今朝不由失笑:“谁能想到呢,都是缘分。”
  才要上楼,从楼上掉落一物,啪嗒砸在了她的脚尖上面。
  是一个帕子包着的东西,不大不小,不轻不重,砸在脚上有点疼,今朝抬头,藏书阁楼上站着一人,他一身白衣,脸色却比雪衣还白。盛世美颜,此时那双漆黑的眸子正盯着她,脸色阴晴不定的,看不真切。
  她笑意顿失,弯腰将那帕子捡了起来。
  其中包着的,是一块甜糕。
  秦凤祤在她身侧,也扬起脸来,谢聿低眸瞥着他,淡淡道:“师兄身在内阁,理当公务繁忙,怎的得空来了藏书阁?”
  秦凤祤见他脸色,便知一二:“刚好遇见,送了今朝过来。”
  顾今朝抖落甜糕,拿了帕子走进藏书阁,他随后走进。
  二人上楼,谢聿还站在窗前,大冷的天,他开着窗,身上只穿着单衣,身边的矮桌上,甜糕已不知摆了多久,凉透了。
  今朝没忍住,上前一步:“怎不多穿点,大冷的天,开着窗站在风口干什么?”
  谢聿回身站了矮桌边上,一伸手在盘子旁边拿起了本书来,对着她晃了晃:“来找这个?”
  她定睛一看,顿时明白过来,黄大人这是故意支了她过来。
  回眸再看向秦凤祤时候,就有些歉意了。
  秦凤祤自然是不以为意:“正好来了藏书阁,我找点东西,你稍等我一等。”
  那边的目光都要下刀子了,今朝点头,硬着头皮朝着谢聿走了过去,他脸色也白,带着些许的病色,她上前关上了窗,回身站了他面前。
  这几天想好的说辞一下忘个精光,就这么看着他,伸手解下了斗篷,翘脚这就披了他的身上。
  系着带着呢,他伸手将她手握住:“没空回世子府,倒是有空与人在这结伴说笑?”
  他声音不大不小,今朝回头看了一眼,伸手将他唇捂住了。
  她口中低声提醒着他:“你小点声,让人听见了可怎么办!”
  谢聿垂眸,目光更沉。
  片刻之后,秦凤祤果然从里面走出,顾今朝忙是退后一步,拿起了矮桌上的书来:“多谢哥哥帮我,倒是省得我去找了。”
  谢聿身上还披着她的斗篷,秦凤祤又不瞎,当然看见了。
  目光在那斗篷上一扫而过,他更是侧立一旁:“今朝,该是走了。”
  今朝当着他的面,不好说什么,只得转身:“嗯,走吧。”
  谢聿目光沉沉,未发一语。
  是在安静得诡异,顾今朝要下楼时,回头一瞥,谢聿已是背了过去,又站了窗前。
  她低眸下楼,到了楼下又忍不住抬头,可窗前已是无人了。
  自她们走了之后,谢聿才是下楼。
  侍卫队从暗处走出来,何老五伴了他身侧,一行人随后离开了书院。
  徐老太医过世之后,徐淑宁是真的疯了。
  景岚顾着老太医最后的这点情分,跟容华说了,得了皇命将人留在徐家照看,一日当中,几个丫鬟婆子不离她左右,真个变回了徐家小姐的模样。
  勉强撑了两日,谢聿回府当中越发的沉寂寡言,那边顾今朝随后就病了。
  景岚奔走在世子府和顾府之间,没两日,身上不爽利,今早上还吐了些东西,谢晋元可是又惊又喜,猜着说是可能有喜了,赶紧让人请了大夫来。
  这么一折腾,世子府上下都知道了。
  谢聿自然也知道了,这几日不见今朝,从中察觉出不少异样来。
  先是顾今朝称病不回,后是谢晋元让媒婆登门,要给谢聿说亲,父子之间,心都系着一样的情,虽然不说,但从平时言谈之间,也能品出一二。
  谢聿一颗玲珑心,再三试探,果然今朝躲着他了。
  今日藏书阁一见,她目光离不开他身上,但人却疏远不少,更是证实了心中所想。
  再回世子府时,大夫已是走了,谢晋元一改早上喜气,神色冷峻,听着丫鬟说,还跟人说了,先给他定下亲事,之后可能会带着景岚暂时回封地。
  这小丫鬟说不出个别的来,谢聿沉吟片刻,让她下去。
  他先到后院探过景岚,谢晋元仔细陪护在床,两个人眼睛都有点红,不知怎的,谢聿上前问过,也未说实话,他随后退出,心中便有了计量。
  回到前堂,叫来何老五仔细叮嘱几句,让他去迎那给景岚看病的大夫,问出底细,又叫了人盯着顾今朝的动静,才是沉下心来。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何老五还未回来,东宫先是来人了。
  还用了暗语,让他即刻进东宫。
  等不得何老五回来了,谢聿即刻动身,从世子府往东宫去,到了长巷口,真是与秦凤祤不期而遇,二人下车,站了一站。
  东宫自有人来接,秦凤祤让谢聿先进,谢聿等了他并肩而行。
  走进东宫,上了长廊了,谢聿才是回眸:“师兄,今朝你碰不得。”
  这话说得很谢聿,秦凤祤轻笑出声:“为什么?”
  简单意骇,谢聿道:“我举你进内阁,推你上首辅,你为今朝兄长,来日为她留条后路。”
  国公府当然要重振门楣,秦凤祤轻点着头,算是应下。
  随着来迎的小太监走进前殿,太子李煜正在殿前坐着,纷纷上前见礼,三人坐了一处,面前的矮桌上摆着一封密信,李煜伸手拿起,对着二人勾起浅浅的笑意。
  “瞧瞧我找到了什么,我那高高在上的父皇,可并不是我父皇,眼下虽没有传国玉玺,但是就凭这些,也能与他周旋了,母后同太后那里还需要再试探一二,先让这个父皇同云贵妃快活几日,悄悄调动大军围城,此事不能出半分差错。”
  秦凤祤不明所以,只是抬眸:“殿下万不可冒险,此事还不能定论。”
  知道底细的,只有他们三人,李煜也不瞒着:“现已查清,如今的云贵妃,也就是淮地顾家之女,现在云贵妃独宠后宫,你们可知原由?”
  提及顾家女了,他又看向谢聿:“当年皇叔曾与她在当地拜堂,太后寻他回来之后,当年的云贵妃产下了一个孩子,此子后来下落不明……”
  话还未说完,谢聿指尖一动,手边的茶碗一下碰到了去。


第132章 冬日夜宵
  太子对皇帝的怀疑; 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了,如今密报从各地传过来; 星星点点; 蛛丝马迹当中,竟能瞥见一二。去年时候; 周帝曾说过,一旦过了年关; 就会让太子代理朝政。此时小皇子一日日长大,太子自然留有后手准备。
  如果周帝有心培养太子; 顺位储君; 那么天下太平。
  可一旦有了变故,那么京中怕是要起风云了。
  做好调度密令; 回到世子府; 时候都不早了。
  谢聿脸色冷凝; 不知怎的; 听见云贵妃产生子; 心中竟是察觉出来一点异样来,洗漱一番,何老五匆忙过来; 将丫鬟撵了出去。
  谢聿一身中衣,站了屏风后面; 旁边挂着今朝的斗篷; 上面还有淡淡的香味; 那是她的味道; 仔细将细带整理好,人就到了身后。
  谢聿回身,走了桌边倒茶:“怎么回事,那老大夫可说了缘由?”
  何老五先是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才是开口:“据老大夫说,夫人并非有孕,只是普通脾胃病症,调理调理就好了,而且……”
  他顿了一顿,谢聿略有不耐:“而且什么?”
  何老五叹了口气,接了下去:“而且他说,夫人这身子不能再有孕了,说是当年产子之后伤着了。”
  谢聿手一顿,拿起茶碗来:“生了顾今朝之后,就不能有了?怪不得她在林家多年无子。”
  何老五仔细瞥着他,神色复杂:“这大夫同徐老太医有些交情的,他与夫人闲谈当中,得知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说那时候伤了宫里。”
  才抿了口茶,谢聿回眸:“二十年前?你确定是二十年前?”
  何老五点着头:“再三确认过了,景夫人当时亲口说的。”
  谢聿一手按在桌面,茶碗随便一放,碰到手了立即翻倒,他突然将关键事情串联了起来,云贵妃当年产子,那孩子不知所踪,所有人都以为是夭折了,她才疯了一阵子,却没想到,她就在眼前!
  二十年前,景岚生下的孩子是他,那么今朝不可能是她亲生!
  她长得像容华,原来以为是姑侄相像并未多想,此时再将先太子的事情穿插其中,就更说的通了,顾今朝猎场救驾,随后被封为长乐公主,只待查证,她根本就不是景岚所生,那么他们两个,又是不同。
  谢聿回身坐下,低头沉吟片刻,才是抬头:“此事还需查证,顾今朝若是真公主,那皇上定不会放任不管,眼下太子为求自保已有所部署,自古以来忠君之道为上,五叔,你且帮我做一件事,此事非同小可,需得你亲自出手,万万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说着对他低声嘱咐一番,何老五点头应下,这就去了。
  小丫鬟回来给他铺床,谢聿才要睡下,房门一动,谢晋元从外面走了进来,父子相见,各有心事。
  摆手将丫鬟再次摒退下去,谢聿穿上外衫,请父亲坐。
  谢晋元回身坐下,脸色冷峻:“去了东宫了?”
  谢聿点头,坦然道:“是,太子传我同师兄过去,商议春祭的事。”
  每年开春都要春祭,以此为借口再好不过,谢晋元目光沉沉,自然心有所念:“聿儿,皇位只会是太子的,皇上不会传位与别人,劝着些太子,莫让他做无用功。”
  谢聿坐了另外一侧,并不以为意:“父亲说笑了,储君之位乃是宫里的事,儿身为臣子,唯有忠君。”
  谢晋元嗯了声:“想带你娘回封地,但是她这边事情太多走不开,一打老太医去了,她身子一直都不大好,你得空就去看看她,好生安慰安慰她才是。”
  谢聿点头:“那是当然。”
  谢晋元踌躇片刻,又道:“这两日可见着今朝了?她有几日没回了。”
  谢聿说并没有,谢晋元神色复杂:“你也二十了,在下次离京之前把婚事定下来吧,长公主有意将卫敏许配给你,你衡量衡量。”
  这两日紧着张罗着他的婚事,谢聿怎不知他的良苦用心。
  不过,若是别人,或许他还能耐着性子婉拒,一听是长公主,顿时扬眉:“父王何时也对长公主有所顾忌了,这些年来皇上逐渐架空了朝中她方权贵,长公主已是有名无实,当然了,即便是长公主身在高位时,我也不屑联姻。晋王府是父王为皇上冲锋陷阵而来,当年父王都没娶长公主,如今儿子自然也不能娶她的女儿。”
  谢晋元闻言当真是哭笑不得:“此事不得乱传,让你阿娘知道了,怕是要多心。”
  当年尚公主的人的确不少,谢晋元也是少年得志,长公主有投枝之意,不过他并未放在心上,在谢聿小的时候喝醉酒曾失言说过,细情别人自然不得知的。
  谢聿又道:“至于别人,也不想定下,心中有人,不能移志。”
  他自己就是个情种,他儿子也是情种,谢晋元如何不知这种情意,只不过,他还是不能放任:“如果你不能移志的人,是顾今朝的话,那为父不能不管,你们行兄妹之礼,为世人所不容。”
  谢聿闻言不以为意,只是扬眉:“我同今朝一起,关世人何事!”
  谢晋元心中当真是五味杂陈,一早上以为景岚有了身孕,高兴得不行,不想等大夫来了,被泼了一盆冷水,说并不是孕事,只是平常脾胃病症。不光如此,他还说景岚七宫已伤,不能有孕了,他闻言大怒,还是景岚拉住了他,说是二十年前,的确是产子时候伤到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孩子,也曾尝试调理身子,可始终没有奇迹出现。
  送走了大夫,他再回来照顾妻子,不经意间想起她说的话,心中颤了又颤。
  回到景岚身边时候,到底是没忍住问了她,本就是失言,景岚如今与他同心,没瞒着他,将这些事都告诉了他,夫妻一心,回想过往,当年因为这个孩子,还曾错过。如今想起来谢晋元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想着景岚被人所害,如今已不能再有孩子,更是心疼她了。
  可心疼了妻子,回头又心疼起儿子来了 。
  他此生为情所困,没想到到了儿子这里,还是为情所困。
  顾今朝与谢聿分明不是兄妹,却仍受伦理所困,见谢聿仍旧执迷不悟,有心怒斥一番,可他为人父,感同身受,此时知道真相了,再说不出口。
  稍坐片刻,他劝慰不动,到底还是拂袖而去。
  谢聿本要歇下,这会儿却毫无困意,在窗前站了一站,心中莫名的不安。
  小丫鬟重新进屋,问他可要歇下,他穿戴整齐,才要回身,外面又有脚步声了,一个小厮匆匆走进,到了谢聿面前,急急欠身:“今朝公主晚上被人拉了天香楼去了,这会好像醉了,大家起着哄,说是要给她在楼里包个小倌呢!”
  谢聿闻言回眸:“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天香楼中,酒过三巡。
  顾今朝从翰林院一回来,就被卫渊堵住了,这个楚国的王质子在京中出了名的贪玩好乐,他是真贪玩好乐也好,是假的也罢,今朝都无意深交。
  但是自从她有了个什么公主身份,卫渊的态度有些微妙。
  谢聿常不在京中,他便时不时的来寻她,巧着赶上了她心烦,便应了他一同来吃酒,平时她也注重着些,从不单独与他出去,这回也一样,卫渊只好又叫了几个同窗一起。
  这便又来到天香楼吃酒,酒色微醺,不知是谁提起了林侍郎家的公子,直追问今朝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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