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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他有病-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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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她情不自禁地闭上眼,张开手臂,沐浴着桃林里的馨凉空气。
“啊……哦……呃呃……啊……”
突然,她隐隐听见一阵阵痛苦的呻。吟和低喘。她皱了皱眉,寻着声源看过去。
斜对面不远处的桃树底下,身体交缠的男女身上落满了桃瓣,女子躺在地上,雪白的腿轻轻颤动着。
颜迟如同被炸雷劈住,愣在原地,动弹不了半分。
“哦……官人……你轻些……轻些……啊!”
女子突然高昂地尖叫起来。
颜迟被这声音震醒。她慌忙往后退,却被后方的石头被绊了一下。她的脚不受控制地往后踉跄,不想后面是个草坡,她脚下一踩空,整个身子往后一跌,顺着斜坡滚了下去。
翻滚之间,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划破了她的脸颊,刮得生疼。她不知道自己滚了多久,等她停下来的时候,她只感觉她被摔得全身骨头都要碎了。她一时呼吸不上来,感觉要死了般。
“有刺客!”一声厉吼伴随着急促的马叫声在头顶响起来。
颜迟耳膜一震,然后脖间一凉。她艰难地睁开眼睛,看见了脖子上架着的刀,她惊颤住。随即头顶上逼下来的熟悉的压迫感迫使她慢慢抬起了头。
头顶的黑马弯下头,粗喘着气。坐在马背上的那人,一袭黑衣华袍,墨发高高束起,玉冠中插了一根白玉簪子。他俯视着她,眉眼冷峻,目光沉敛。
对上男人眼眸的那一刻,颜迟的瞳孔骤然紧缩,被摔得昏昏沉沉的大脑立刻清醒了过来。
第9章
记忆中的冷戾面容与马背上男人的面孔一瞬间重合起来。
明明是在阳光明媚的春日,颜迟却感觉有一阵凛冽的寒风穿透过来,背脊凉得宛如浸在寒冬冰冷的水中。她脚掌头皮发麻,手心渐渐淌出冷汗,趴在地上的身体像像筛糠似的颤抖着。
黑袍男人锐利森冷的眸光紧紧逼视着她。她飞快地扣下脸。
脖颈上架着的刀仿佛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她强制压住心里蔓延的恐惧与害怕,极力保持住面上的镇静。
“你是何人!”拿刀的蓝衣男子立在她身侧,声音阴狠。
“我……我不是刺客。”她极为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
蓝衣男子沉默着打量了她片刻后,屈下一条腿,手伸过来捏了一下她的肩和她的胳膊。
颜迟整个人往后一缩。
“别动!”他厉声命令道,银刀往她脖子上送了送。
颜迟立马吓得不敢往后缩了。她维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势,不敢再有半点儿动作。
他看她老老实实地不动了,便“哗!”地一声收了刀,向马背上的黑袍男子恭敬道:“王爷,此人不会武功。”话音一落,刀身就离开了她。
脖子上的重量猝然消失,颜迟平复了一下呼吸,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儿,再睁开。
身侧那人应该在等他黑袍男子的示话。颜迟也在等待着黑袍男子开口,就像囚犯在等待刑官对自己的判决一样。
她紧抠着地面的硬石板,有一滴汗落在了石板上,浸染了石板,汗珠颜色浑浊,宛若水里和了泥巴那般。颜迟一看见这个,连忙把头垂得更低了,低到恨不得要将整张脸都贴到地面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听见有人翻身下马的声响,她心里抖了一抖,指尖抠着地面更紧了。紧接着眼前出现一双精致的黑色长靴。她屏住呼吸,不受控制地咬着唇,下唇上咬出了深深的齿印。
“抬头。”
头顶响起冷冷的两个字。
颜迟怎么敢抬头,让他看见她,然后认她出来,一切可就完了。
“嗯?”男人的声音更加冷了。
颜迟心突突地跳,一时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就在这时,蓝衣男子突然又吼出声,拔出了刀,“你又是何人!”
颜迟微微转过头,隐约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江修玺立在她身后,微微喘着气,衣衫有些凌乱。她看见他就如同看见了救星般,顾不得身体的疼痛,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往江修玺扑了过去。
江修玺没料到颜迟会突然扑过来,身体被她一撞,摇晃了两下,接着便是全身一僵,因为她紧紧抱住了他,如同铁丝一般缠上了他。
他僵了一瞬之后,便使力推开颜迟。颜迟使劲儿抓着他,因为现在在颜迟眼里,他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哪儿能松开他呢!
他再要用力时,颜迟连忙凑到他的耳朵旁,急急低语了一句,“救我!”
他蓦地顿住,不推她了。
是在感受到唇边异常的灼热滚烫时,颜迟才发觉哪里有些不对。她睫毛缓慢地眨了眨,惊愕地发现,方才她由于太着急,凑到他耳边时,嘴唇直接跟他的耳垂接触上了。她立即撤开嘴,见他从脖子到脸上全部涨得通红,如同马上就要燃烧起来般。
她想从他身上离开,可是刚刚她摔得全身疼痛,抱住江修玺都是因着求生的本能爆发出来的力气,又跟他撞了一下,现在她全身都像散了架般,使不出一点力气,她只能软软地靠着他。她贴着他,似乎能听到他十分不平稳的心跳。她稍稍移开了些。看他还一直这么愣着,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服。
江修玺轻微吸了口气,从愣神中回过神来。她听见他淡淡地吐出一句话,“我们乃是嵩雎书院的学子,今日来到此地游春。”
身后之人如炬的目光射在她的背脊上,似在端详。颜迟的脸往江修玺胸前埋,唯恐身后那人走了过来。
江修玺神色一怔,旋即皱着眉看了颜迟一眼,漆黑的眸子里有似有暗光划过。
“嵩雎书院。”
黑袍男子轻轻地念出这四个字,像是在沉吟着什么。
“他为何从上面落下来?”这时,一侧的蓝衣男子问道。
颜迟抿了抿唇,小声对着江修玺道:“你说我去山上赏景,走路时不小心被石头绊了一下,就从上面滚下来了。”
江修玺将她所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身后的人没有任何答话。
颜迟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感觉江修玺把她往旁边一托。等她站稳,一阵扬起的灰尘就这么吃到了嘴里。她侧开,将沙子吐出来,余光里瞥见两匹极速消失在道路尽头的马。
颜迟一直紧绷着的身子迅速放松下来,她腿脚发软地滑倒地上,有种劫后余生的后怕感。
她眼神空茫地盯着前方,半响,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江修玺道:“多谢你了。”
江修玺没答话。
颜迟仰首,触到他有些怪异的目光。之前发生的一幕突地浮现在大脑里。她忖度了半天,道:“刚才我不是故意的,抱歉。”她只是太慌太急,一不小心就凑得太近了些。
江修玺还是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先前他脸上燃烧起来的胭脂般的红晕已经完全退却。
他这样看着她,让她觉得奇怪,她有些不自在地磨动了一下脚,心里还想着是不是刚才她不小心碰到他耳朵了,他很是生气。只是他这样子也不像生气,就感觉像不认识她一般,目光有些陌生地在她脸上滑动。
刹那间,她有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她赶忙要低头,却已经来不及了。
“你脸上是什么东西?”
第10章
“你脸上是什么东西?”
江修玺疑问出声。
颜迟的眼皮一跳,被发现了!她转了个方向,移开脸,躲避着他逼人的目光,哂笑着,“什么啊,我脸上哪有什么东西……”
她刚说完,手臂就一痛,她被他硬生生地掰回了原来的位置。她刚想说你要干什么就觉得下巴一紧,被人强行抬了起来。
她直直地望进了他的眼睛里。
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线,视线在她脸上逡巡着。他抬着她下巴的那只手轻微地摩挲了一下。
他沉敛着眉,似乎是在沉思,随后道:“你糊的什么?”
颜迟见他已经发现她脸上的异常,她干干地清了清嗓子,一个用力,将下巴抽回去。
江修玺捻了捻指腹,视线下垂,落到自己胸前的衣服上。
那里有她先前蹭出来的“黑泥”。
“其实……”她看着那块地方,心里已经想出对策来。她耷拉着肩膀,做出很颓沮的模样。
“其实是这样的,江兄,不瞒你说,我这样做也是不得已的啊。”
江修玺略略扬眉,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颜迟小弧度地咽了咽口水,看起来很难于启齿,“唉,我生来就长得比较……比较……秀气,就是长得不大像男人。我自小就被村子里的其他同龄人嘲笑我是个女娃,可是,”她抽了抽气,眼里甚至泛出了一丝泪花,“我怎么能受这般侮辱!但是我也奈何不了那些嘲笑我的人,哪叫我生成这样一副女儿样啊。我爹说不要理会他们,你只需好好读书就行了。等将来我金榜题名了,就能好好打那些人的脸。所以我拼命念书,要让那些瞧不起我嘲笑我的人看看,就算我长得像女娃,也比他们厉害……”
“说重点。”江修玺截断她的话。
颜迟轻轻咳嗽了几下,“我考上书院后,我爹怕我在书院里也像在村子里那般,因为我的相貌而被人嘲笑被人欺负,就想了个办法,让我把脸涂黑些,看起来就不那么女相了,”她停了一下,哽咽着,“我这……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啊。”
她一面暗自假装抹泪,一边偷瞄着江修玺的反应。
江修玺还是眯起眼睛看着她,眼眸里没有任何变化,好像没受她说的话的影响。他看起来好像不相信啊。
颜迟胡乱瞎掰一通,乍一听好像说得通 ,可是往细里想了也会觉得是胡扯的,她自己听了都觉得不太可信。
“女相?”他突然俯身,拉近了与她的距离。颜迟撑开手臂,抵住他继续靠近的动作。
他沉默下来,就这么和她大眼瞪小眼。
倏地,他拿出一块白帕子,递给她,说:“擦干净。”
颜迟没听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把脸上的东西擦干净。”
颜迟闻言,当然不可能随他的意,“江兄你……你不信吗?”
江修玺勾了勾唇,“我倒要看看,你长得是有多么女相。”说最后两个字时,他的语调很奇怪,像是在着重强调这两个字一样。
颜迟连连摇头,“不不不,别了别了,我怕你等会儿笑话我。”
江修玺把帕子收了回去。他抱起双臂,静静地看着她。
“你是女的。”当她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的时候,他冷不丁来了一句,语气十分笃定。
“你可别胡说!”颜迟心里惊涛骇浪,她很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面上做特别出生气仿佛被侮辱了的神情。
“我早就怀疑你不对劲————”
“江兄!我不是女的!我知道我长得是很像女的 ,但我确确实实是个男人!请你不要这么说!”
“哦?”
颜迟见他这样,她咬了咬牙,心一横,豁出去了。
她目光灼灼地回视他,“江兄,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她犹豫了下,“我可以脱裤子给你看!”
江修玺微张着唇,似乎被她的话吓住了。
颜迟在赌,赌他不会真让她脱裤子给他看,但是她又害怕他下一刻就点头,对她说:“嗯,你脱。”
她现在那个紧张啊。
可是江修玺没有回应。
她想了想,决定来一招猛的。
“好,江兄你且看着。”她摸索到衣带,把系着的带子慢慢解开,然后抽出腰带,手即将搭上裤腰时,江修玺终于开口了,“住手!”
颜迟搭在裤腰上的手在颤抖着,她故作平静地看着他,道:“怎么?你不是不相信吗?我证明给你看啊!”
过了好久,江修玺才冷哼了一声,站了起来。
颜迟看着他高瘦直挺的背影,激荡的内心终于平复下来。她知道,她算是打消了他的疑虑。
“江兄,还请你能帮我守住这个秘密。”
江修玺理也没理她。抬脚就要走,突然又停顿下来,他转过身,从怀里掏出方才那块帕子,扔到了她面前。
颜迟一惊,以为他还是要她把脸擦干净给他看。
“蒙上!”他冷淡地吐出这两个字便大步离开了。
颜迟望了他好半天才猛然领会过来。她笑了笑,把帕子捡起来,蒙在脸上,然后使力从地上撑起来。身上还是有些痛,但比之前好多了。她拍掉衣服上沾上的草灰,拍干净后,四处看了看,原来她竟然掉到官道上来了。她小步移动着,仔细回想着回到山脚下的路。
走到岔路口时,旁边长了一颗桃树。她微微踮起脚,折下一枝开得正好的桃花。
颜迟下了山,来到山脚下时,赵小郭还在溪边玩儿着水里的花瓣。
她悄悄走到他身后,将手里的桃花藏起来,说:“小郭。”
赵小郭转过来,正要叫她,看见她脸上围着的东西时,困惑道:“阿迟,你怎么了?”
颜迟笑着说:“啊,蚊虫咬了下巴,肿起了一个大包,怪难看的,我拿帕子蒙起来,怕吓着别人。”
“很严重吗?”
“不严重,别担心。”她说着说着,咧开嘴,眼里笑意盈盈,“小郭,你看这是什么!”她把桃枝从后面拿了出来。
赵小郭的大眼珠子一亮,“你去哪儿摘的?”
“山上,山上有好大一片桃林呢!送给你。”
“谢谢阿迟!”赵小郭开心地接了过去。他摸摸桃花,又看看她,笑了起来,笑容灿烂,双眼弯成了一对月牙儿,“阿迟,你真好。”
颜迟:“好什么好,一枝桃花而已。”她坐到他身旁,脚下挨着的就是水面。她俯首,悄悄打开手帕看了一看,脸上的“黑泥”掉了许多,一块儿黑一块儿白的,右侧还有一小道划伤,应该是从斜坡上滚下来时划破到的,星点红痕已经凝固住。她看了看这副鬼样子,心想着幸好有江修玺的帕子遮着。
江修玺……没想到他人还挺好的。她张望了一下四周,看见江修玺坐在远处的草地上,单腿曲起,凝神望着远方。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他倏地偏过头,与她对视上。她微微颔了颔首,随即转回来。
“阿迟。”
“嗯?”
“你专门为我去山上摘的桃花吗?”
“不是的,就顺便而已。”
“山上的桃林有多大?”
“很大,而且特别漂亮,要不我带你————”她说到一半突地收了声。她想起桃林里那两个纠缠着的男女,恐怕此刻还在激烈忘我地那啥啥着吧。她啧了一声。大白日的,他们竟如此大胆,在山里野合,周围还都是花,咳咳咳……她不得不承认,还挺有情致的。
她哆嗦了一下,把脑袋里那令人面红耳赤的一幕挥去,口里还低喃出一句:“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说完她蹙起眉,她竟然不自觉地又说“阿弥陀佛”了,不行,她想,她得把这说话的习惯改过来,不然让有心人听见了,生了疑,那可就不妙了。
“阿迟,你说什么?”
颜迟本来是想说带他抄小道上去看看呢,但一想到那对男女,就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让赵小郭看见了可不好了。她嘿嘿一笑,道:“没什么,没什么。”
赵小郭乖巧地哦哦两声,然后摇摆着手里的桃枝。
“阿迟!阿迟!”赵小郭忽地惊叫出来。
第11章
“怎么了?”
“水里有东西!”赵小郭一脸惊奇地看着水面。颜迟沿着他注视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水中漂浮着一个壶状物体,壶状物体斜倒在水面上,顺着水流移了过来。颜迟眼疾手快,一把伸过胳膊,在那东西即将要掠过他们时,把它捞了上来。
她甩甩水,仔细看了一看,是个酒壶。酒壶没有盖子,不知流到哪里去了。里面还有些许酒,颜迟鼻子压近壶衔,嗅了嗅,浓郁甘冽的清酒香味直扑了过来。她被熏得立即拿远了些。
“也不知是谁家的壶,怎么丢进溪水里去了。”赵小郭凑近,很好奇地看着酒壶。
颜迟看这酒壶制工精美,壶身绘有精致的彩画,两边提的还有几句诗词。
“这壶是从上方流下来的,想必是有人在上流饮酒,一个没注意让壶掉进水里了。”她说。
“那我们把它还给那个人!”赵小郭道。
她捏着酒壶把手,只觉这壶的质地光滑莹亮,她估摸着这壶肯定价值不菲,买它的人肯定花了大价钱才买来的,丢了的话,它的主人定然十分痛惜。
她对赵小郭道:“行,我们就顺着这条小溪往上找一找,如若没找到,我们就先将它交与夫子。”
颜迟本来抱着酒壶,行了几步路后,她将酒壶小心地遮在了怀里。
沿着溪边走了好长一段路,他们还是没发现有人,也没看见有人下来找壶。颜迟走得累了,轻喘着气。
赵小郭也气喘吁吁的,“没……没人啊。”
颜迟心想,不会是从山顶上漂流下来的吧?要真是的话,从他们现在的位置走到山顶,至少得要两个时辰,那他们不得累死啊,而且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要回书院了,他们也没这时间啊。
就在她决定再找一会儿还找不到就回去时,不知从哪里传过来悠悠琴声。
琴声隐隐约约,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止住步伐,静下来细听。
“小郭,你听到了吗?”
“嗯,听到了。”
“好像是在前方。”颜迟又继续往前走。
琴声越来越近。等到她完全能够清晰地听见琴声时,她才豁然发现,就在前面不远处,溪边坐了一大群身着华服的男男女女。他们有的在嬉笑,有的在谈论,有的在一旁抚琴吟唱。
颜迟第一时间注意到他们或是拿着或是摆在一旁的酒杯,还有游过那些人面前的酒壶,与她怀里一模一样的酒壶。
那一瞬间,她突然明白过来,今日是三月上旬,这些人应该是同他们一样出来踏青游春的。她抬起手里的酒壶,想起一位著名文人在文章里所描绘的画面,笑了笑,“曲水流觞,曲水流觞。”没想到她今天竟然亲眼瞧见了文章里那番场景。
“曲水流觞?”赵小郭疑问道。
颜迟往对面努努下巴,说:“你看水里。”
“……是他们的啊。”
“走吧,把这个还给他们。”
靠得稍微近一些时,那群人慢慢安静下来,他们好像开始对诗比赛了。颜迟想着,他和赵小郭贸然闯入,打断他们的对诗比赛,想必会打扰他们的兴致。所以她让赵小郭留在原地,她等下悄悄把酒壶放到他们身后的空地上。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人较少的地方,步至离他们两步远时,将酒壶轻轻放在地上,没发出一点儿声响。可是就在她放好酒壶要移开双手时,一道娇柔干净的声音忽地传进了耳朵里。
“你是?”
颜迟闻声抬头。
女子侧转着身,约莫二八年华,身着一袭雪白烟罗纱裙,领子上绣满了花纹,水袖式的褶皱衣袖随着微风微微柔动着。
女子三千青丝齐齐搭在后肩,后面挽了一个简单至极的髻,并无多余的装饰,只插了一根素玉簪子。一张巴掌大的鹅蛋脸,肌肤白皙细腻,秀挺的鼻头下是嫣红的唇,漂亮至极的眸子略显讶异地看着她。
颜迟尴尬地笑了一笑,“我捡到了你们的酒壶,给你们送了上来。”
女子闻言,朝她走了过来。
却不料逶迤在地上的裙摆太长,她刚抬起腿就踩住了裙摆。
“小心!”
眼看着女子就要迎面摔在地上,颜迟登时冲过去想接住她。颜迟本身离她就两步远,她又反应地快,及时拦住了女子扑下去的趋势,只是由于两人相抵的冲力太大,又加上颜迟之前才摔过,力气还没恢复过来,使得她没法稳住两个人。
也就在这瞬息之间,两人双双向后跌了下去。
颜迟只感觉上半身一重,她痛呼一声,之前摔痛的地方又遭重击,她还没来得及缓缓气儿,紧接着隔着帕子的唇间就覆上了什么东西,即使是隔着一方帕子,颜迟也能感受到唇上那异于寻常的温软暖香。
清新的兰草香气完全包围住了她,密密麻麻地钻进身体的每一丝缝隙。她被这清冽的香气刺醒,猛地挣开紧闭的眼睛。
颜迟呆呆地看着上方的女子,女子也呆呆地看着她。
直到————
“好诗!好诗!”周围高声的赞叹与欢呼响起来。
颜迟猛然恢复神识,她急忙错开嘴唇,不想颊边又是一软。她迅速地捧起上方仿若已经没有了知觉的女子的脸。
“姑娘!”
女子被她换醒,空濛的眸子里渐渐有了些许情绪。下一刻,女子似乎终于意识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白玉似的面庞映上玫瑰般的色晕,映衬地整个人如同盛开的石榴花般。她连忙从她压着的颜迟身上起身离开。
颜迟也马上爬了起来。
后方的人在进行激烈的对诗比赛,没有发现她们这边的发生的动静。
“姑娘,方才在下不是有意的,对不住。”颜迟向她作揖,说起来她也是为了救她,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
女子低头不语,一直摸着自己的唇。
颜迟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见她一直摸着唇的动作。颜迟心尖儿抖了一下,那温软暖香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嘴上,她抹了一把嘴,心里泛起一股难以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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