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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隋-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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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世师下令,攻击,全力攻击,撕开叛军的包围圈,击败叛军,不惜一切代价救援屈突寿,救援樊文超,救出每一个骁果兄弟。
同时阴世师派遣亲信卫士飞赴巨马河战场,向段达求援。阴世师有信心救援樊文超和屈突寿,但没有把握杀出叛军的包围,毕竟撤离的路上有一道涞水河,如果没有接应,被叛军半渡而击之,则损失难以估量。
折冲郎将元礼没有质疑阴世师的命令,虽然突变的战局的确让其大吃一惊,但他对眼前这股叛军不屑一顾。不过就是大意轻敌而已,暂时让叛军占了点便宜,但实力决定一切,以骁果军的强悍实力,只要郑重对待,全力攻击,必能以摧枯拉朽之势撕碎眼前这股不知天高地厚自寻死路的叛军。
不过出于某种目的,元礼还是提醒了一下阴世师,“如果白发贼把主力放在涞水西岸,其首要目的必定是确保退路的安全。”
此言一出,阴世师暗自心惊。如果白发贼把主力都放在涞水西岸确保退路的安全,那么白发贼就没有与其一决死战的勇气,他就有更大把握救出樊文超和屈突寿,但问题是,巨马河那边的叛军就形同虚设,纯粹是虚张声势,段达挥师进击,必能一鼓而下,然后段达如何决策?是乘机驰援高阳,还是与自己会合后一起南下?如果他为了抢时间,以最快速度驰援高阳,那必然要兵分两路,他带着队伍先走,把自己留在后边跟进,如此形势就不利了,白发贼看到段达匆匆南下而去,必定倾尽全力围杀骁果,而自己这边因为缺少了段达的及时支援,极有可能被叛军活活困死在涞水西岸。
但若想阻止段达乘势南下而去,就必须告诉段达骁果这边已经陷入叛军包围,岌岌可危了,否则轻描淡写,段达判断错误,误会骁果有故意迟滞其南下速度之嫌,那他未必就会全师回援,如此骁果为了“面子”极有可能当真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阴世师迟疑了。骁果是不是陷入了叛军的包围,岌岌可危,必须要段达竭尽全力给予支援?这已经不仅仅是“面子”问题了,还关系到了阴世师的前途,虽然他和段达是世交,私交非常好,段达肯定不会出卖他,但其他人呢?眼前这个出身虏姓第一豪门的元礼,还有樊文超和屈突寿,会不会在背后“捅刀子”?
瞬息之间,阴世师就做出了决断,他宁可不要仕途,也要确保骁果将士的性命。再说段达已经劝他留在涿郡,兄弟一起镇戍边陲,既然如此,倒不如借此机会答应了段达,虽然离开骁果,远离圣主和中枢,他的仕途可能就此到头,但相比全军覆没,一世英名付之流水要强上千万倍。
“急报段留守,就说我骁果陷入叛军包围,危在旦夕,请他不惜代价倾力支援。”阴世师冲着亲信卫士用力一挥手,厉声说道,“请他务必以最快速度赶至涞水河,渡河西击,全力接应我骁果撤出战场。”
亲卫躬身应诺,打马飞驰而去。
元礼神色严峻,眼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阴世师要倒霉了,即便接下来骁果军势如破竹,把叛军打得狼狈而逃,成功救出樊文超和屈突寿,甚至还能实现战前目标,顺利解救易城之围,攻占五回城,也难以挽救阴世师在骁果军的前途了。骁果军就是圣主的脸面,你让圣主丢了脸,还能继续留在骁果军,留在圣主身边?
骁果军展开了凌厉反击,阴世师身先士卒,骁果将士一往无前,杀声震天,气势如虹。
与此同时,在永阳驿,樊文超已经充分领教了叛军的“厉害”,对方的实力确实比自己差一些,但奈何对方人多,武器锋利,士气更是旺盛,继续打下去自己必败无疑,所以他下令收缩防守,固守待援。
援军就在后面不远处,正与叛军激烈交锋,估计很快就能杀过来会合,因此樊文超和骁果将士都很乐观,一边全力防守,一边耐心等待,奇怪的是叛军的攻势也随之减弱,不知道是损失太大打不动了,还是被骁果的援军牵制了更多兵力。
屈突寿没有收缩防守,而是督军死战,不惜一切代价向前攻击。他认定樊文超已经被叛军包围,认定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的都是叛军的阻击队伍,为此他必须突破敌人的包围,与樊文超会合,唯有如此才能救援樊文超,才不至于被叛军分割包围,各个击破。
此刻李风云就在永阳驿前线,面对战局变化,他果断决策,命令正面阻击屈突寿的联盟总管夏侯哲,立即让开通道,任由屈突寿与樊文超会?。
又命令正面阻击阴世师的联盟第五军统军南玉堂,且战且退,把阴世师诱进包围圈。
又命令正在整军待命的总管郭方预,立即赶赴涞水河,与先期抵达涞水河的总管郭明会合,不惜代价阻击对岸卫府军渡河攻击。
又命令同在整军待命的总管王薄,统军曹昆,立即率军加入主战场,确保包围圈的“厚度”和“强度”,不给骁果军以一丝一毫的突围机会。
“建昌公那边可有消息?”李风云下达完一系列命令后,转而关心起巨马河战场。
袁安笑着摇摇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不过从目前战局来看,阴世师因为孤军深入,已经陷入我们的包围,战局对我们非常有利,而段达还是一如继往地小心谨慎,建昌公想把他诱进包围圈难度太大,所以,某有个建议。”
李风云心领神会,微笑颔首,“善!书告建昌公,时机已到,还是早点接触吧,谈好了还能卖个人情,否则分出了胜负,撕破了脸面,结下了仇怨,再谈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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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二章观望
李子雄知道段达生性谨慎,对其渡河之后如何选择颇为期待,结果遂其所愿,段达并没有乘势南下高阳,而是把目标对准了联盟军队,与攻打涞水西岸的阴世师形成了左右夹击之势。只是段达把主力都放在了巨马河的两岸津口,确保自己的退路,却派非主力的乡团宗团武装打“头阵”攻打遒城,这等于明确告诉对手,我就是来牵制你的,有“默契”的话我们就互相对峙,任由涞水那边杀出个胜负。
段达没有攻击**,也没有孤军深入的想法,李子雄就难办了,诱敌之计发挥不了作用,很难把段达诱进伏击圈,于是他果断下令,即刻解除对遒城的包围,原围城军队沿着易水北上做出撤守五回城的假象,看看能否把段达诱进城内。只要段达进了城,埋伏在城外山林中的联盟军队就可以冲出来,再度包围遒城,困死段达。
侯莫陈巍和卢君宪带着军队逐渐接近遒城,这时斥候突然发现围城的叛军仓皇而逃,己方不费吹灰之力就解了遒城之围。侯莫陈巍急报段达,请示段达是否立即进城以策安全。段达闻讯,暗叫不妙,派遣亲骑十万火急飞驰前线,传令侯莫陈巍,切切不可进城,以防上当中计。
卢君宪派人与城内联系,了解情况。时间不长,上谷大侠宋金刚与遒县县尉就飞马出城,向卫府军禀报军情。
城内较为稳定,主要是恐惧,气氛紧张,好在叛军并未攻城,也就讹诈了一些钱粮而已,至于叛军的具体情况就问不出来什么名堂了,那个县尉的确一无所知,宋金刚却是不敢泄露分毫。
侯莫陈巍随即派人护送遒县县尉去见段达,卢君宪则找个借口把宋金刚拉到一边私下密谈。
卢君宪张嘴就问,某给你的密信可曾收到?宋金刚很干脆,“直奔主题”,“不负明公所托,某昨夜见到了白发贼。”随即把前后经过及李风云所述和盘托出。因为大战在即,双方军队都封锁了河道,宋金刚即便有心连夜把消息传给卢君宪,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好在卢君宪很快渡河而来,宋金刚倒是省了不少。
卢君宪听完之后又询问了几个细节,然后就沉默了。
白发贼很坦诚,有合作的诚意,但就目前形势而言,双方并不具备合作的条件,一则联盟军队还没有在燕北站稳脚跟,还不知道能否生存下去,二则齐王还不知能否北上戍边,其三未来中外大势如何发展,南北关系如何走向,东征是否还会继续,南北大战是否爆发,都不确定,尚需等待观望。
不过,一旦圣主和中枢坚持既定的国防和外交大战略,决定把东征进行到底,一旦东征结束后南北关系迅速走向破裂,一旦战争阴云笼罩长城,南北大战一触即发,那么幽燕豪门就没有选择,即便他们反对圣主和中枢的决策也无济于事,毕竟他们对国策的影响力太小,只能被动接受,只能随着国策和形势的变化而迅速及时地拿出相应对策,以最大程度减少自身损失,所以危急时刻,他们只能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一致对外,也就是说,唯有到了那个时候,幽燕豪门才会与白发贼合作。
这是未来的事,尚不急迫,当前最急迫的事是,宋子贤要借无遮大会来刺杀圣主。
这是白发贼说的,但他既然说出来了,而且他的背后还有齐王,而齐王的背后又是关陇人,那么这件事的真假就不重要了,假的也是真的,白发贼有无数种手段可以借助齐王和关陇人的力量掀起一场风暴,蓄意挑起关陇人和山东人之间的厮杀,挑起冀北豪门和幽燕豪门之间的厮杀,继而给他立足扎根燕北赢得充足时间。更重要的是,这场“血腥厮杀”必然会波及到游走在长城内外的北疆“黑白”两道,继而直接影响到北疆边陲形势,进一步恶化南北关系,而南北关系的迅速恶化正是白发贼的目的所在,唯有如此他才能推动北疆乃至长城内外局势向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
卢君宪越想越是胆寒。据他所知圣主和中枢里的主战派对南北关系的走向非常悲观,对南北大战都有一种急迫感,为此他们有意把东征进行到底,以便在南北战争爆发前巩固和加强中土在军事防御上的优势,而要实现这一目标,不但国内政局要稳定,南北关系也要暂时稳定。
目前形势下稳定南北关系的最有效办法就是加强北疆镇戍力量,比如齐王北上戍边,同时遏制和削弱北虏,比如断绝南北走私减少中外贸易,打击“****”枭雄铲除内奸,激化北方豪门之间的矛盾和冲突,让它们自相残杀,以此来削弱中央在南北关系上的“主和”阻力,等等,而所有这些办法若想顺利实施,圣主和中枢不但要一把锋利的“刀”,更需要在北疆营造一个合适的“舞刀”形势和选择一个恰当的“拔刀”契机。
如果白发贼就是这把锋利“刀”,如果白发贼杀进燕北的目的就是要创造一个“舞刀”的合适形势和选择一个“拔刀”的恰当契机,那么这个白发贼就太可怕,也太神秘了,他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叛贼,其背后也绝对不止一个齐王,甚至有可能连齐王都是“棋子”,唯有如此才能解释白发贼为何拥有这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惊天手段,因为这根本就不是白发贼的谋略,白发贼不过就是一个“棋子”而已。
宋金刚看到卢君宪长时间沉默,脸色阴晴不定,暗自忐忑,小心翼翼地问道,“明公是否寻机与白发贼见上一面?”
卢君宪下意识地点点头,肯定要见上一面谈一谈,一则亲自打探白发贼的底细,二则具体摸摸白发贼的虚实,其三既然好不容易建立了联系,这个联系就不能断,就要善加维持,一旦未来北疆形势的发展和南北关系的走向都不可避免地走向了战争,那范阳卢氏和幽燕世家也就没有选择,也就只能与齐王、白发贼联手抗虏,也就只能支持圣主和中枢主战派打赢这场战争。
但旋即卢君宪想到双方激战正酣,胜负未分,走势未定,根本就不是见面的好时机,又连连摇头,“稍安勿躁,静观其变,再等等看看。”
段达也在等,也在看h对涞水那边的战斗非常担心,甚至有不祥之感。他知道阴世师虽然老成持重,但对国内叛乱状况并不了解,对这个白发贼更是缺乏直观认识,难免会轻视,而骁果将士更是自视甚高,非常骄横。当然,人家都是卫府精锐,久经沙场,有骄横的资本,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因为大意轻敌出了意外就麻烦了。从目前战局来看,白发贼很明显把其主力军队都放在了涞水西岸,已经对阴世师和骁果军做了针对性布署,双方正面交锋,鹿死谁手就难说了。
日落西山,黄昏渐至,就在段达焦虑不安之际,阴世师的书信到了。
段达骇然心惊,不祥预感竟然变成了现实,阴世师和六千骁果竟然“马失前蹄”,一头栽在了涞水西岸,陷入了叛军的包围。看来白发贼的实力果然不俗,有做杀人“刀”的资格,只是这把“刀”太锋利,还没等到段达握住它,它已经厉啸砍来,打了段达一个措手不及。
段达毫不犹豫,果断下令,火速后撤,立即撤回对岸,连夜赶赴涞水救援阴世师。
段达没有第一时间报奏圣主和行宫,而是第一时间找到了卢君宪,直言不讳,阴世师和骁果军被白发贼包围在涞水西岸,危在旦夕,“他们缺少粮草武器,坚持不了太久,而某若想救援他们,不论走易水还是走涞水,都有大河为阻,短时间内难以突破叛军的阻击,所以请你帮个忙,给某争取一些宝贵的时间。”
卢君宪心领神会,稍稍考虑了一下,苦笑道,“襄垣公,某当竭尽全力,只是,某也需要时间奔走,未必能帮上明公的忙。”
段达暗自冷笑,但迫于形势只能“低声下气”,好言相求。没办法,时间太紧张了,他根本没把握救出阴世师,而更重要的是,他的对手不仅仅只有白发贼,还有冀北和幽燕豪门,如果这些“地头蛇”乘机落井下石,蓄意设置障碍,决心置阴世师与六千骁果于死地,那么接下来圣主和中枢必然围杀白发贼,齐王北上戍边随即成了泡影,如此北疆镇戍形势不但得不到改善,反而愈发恶化,东征也就无法继续下去,而大漠北虏则可乘机“渔翁得利”,席卷远东,实力突飞猛进。南北战争一旦打响,中土极有可能落于下风,圣主和中枢如果不幸输掉了这场战场,政治军事上再遭致命打击,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夜色渐深,忧心如焚的段达准备渡河撤离了,就在这时负责断后掩护的武牙郎将赵十住突然急报,叛军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必须立即停止撤退,以防被叛军半渡而击之,一旦惨遭重创,那就完了,再也无力救援骁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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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三章如你所愿
段达下令停止渡河,坚守津口,天亮后再做打算。
天亮后如何打算?段达一筹莫展,他被白发贼骗了,对战局做出了错误的解读,结果上当中计,分兵攻击。如今两路皆失,接下来阴世师如果惨败,自己被牵制在巨马河动弹不得,那么白发贼便能集中力量攻打涿郡,直接威胁圣主和行宫的安全,如此后果就严重了。
段达懊悔不迭,彷徨无措,最后一咬牙,打算主动联系白发贼,虽然这对自己来说是一种耻辱,在之后的谈判中也会十分被动,但最起码可以拯救阴世师和骁果,可以挽救自己和阴世师的政治生命,可以维护圣主和中枢的“脸面”,对未来的幽燕乃至整个北疆形势也是有好处的,所以从大局来说还是利大于弊,当然从个人角度来说就不好了,被白发贼抓住了“把柄”捏住了“脖子”,不得不做出更大的妥协和让步。
事不宜迟,段达不敢耽误太多时间,更担心局势失控一发不可收拾,遂派出一名亲信僚属,由数名卫士贴身保护着,火速赶赴前线。
此刻李子雄就在前线,亲自指挥联盟将士攻打卫府军。
此仗不好打,天黑是次要的,关键是要把握好“尺度”,如果攻得太猛,把卫府军打败了,与段达结下了仇怨,就没办法与段达谈判了,更重要的是,就算段达愿意谈判又如何?此仗大败,段达罪无可恕,涿郡留守的位子肯定保不住,无论谈判结果是什么对联盟来说都毫无意义;反之,如果掌握好攻击“节奏”,把这支卫府军困在津口,让其进退两难,便等于卡住了段达的“咽喉”,可以胁迫段达谈判,可以在谈判中讹诈到更多利益。
在李子雄的指挥下,徐十三的风云军和总管霍小汉麾下的联盟第九、十、十一、十二军,大约两万余将士把津口围了个水泄不通,不计其数的火把汇成了红色星海,照亮了半边天空,声势极其惊人,但津口攻防战看上去打得“热火朝天”,实际上“雷声大雨点小”,双方有效接触并不多,基本上就是箭来箭往,并没有造成致命威胁,也没有什么伤亡。
不过卫府将士很清楚,他们这三千余人背水一战,根本没有胜算,更严重的是,他们不敢渡河,一旦有人渡河撤离,士气就没了,士气没了还打什么仗?最后结果就是全军覆没。好在他们还有一线生机,那就是阴世师和骁果军,只要天亮之后,阴世师带着骁果军及时支援而来,他们就能逃出天生。而正是这一线生机,支撑着卫府将士们坚守津口,誓死不退。
但人的承受力是有限的,尤其在死亡威胁下,持续时间越长,心理压力就越大,以致于崩溃。李子雄把攻击声势搞得如此之大,目的就是把死亡威胁持续不断地施加到卫府将士们身上,让他们濒临崩溃,到那时,当他拿出一根“救命稻草”,段达必然会紧紧抓住,任由宰割。
然而,李子雄“失算”了,段达的心理承受力远没有他想像得强大,毕竟战局发展到这一步,段达要承受的不仅仅是自己在巨马河一线的失败,还有阴世师和骁果军在涞水西岸的全军覆没,他根本等不及李子雄拿出“救命稻草”了。
段达的那位亲信僚属看到李子雄的时候,完全惊呆了,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擦了又擦,甚至不由自主地走近了几步,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白发贼就是李子雄?这怎么可能?
然而事实不容辩驳,虽然“护送”他前来的徐十三如此这般的介绍了一通,李子雄也亲口告诉他,自己就是如假包换的建昌公李子雄,但他还是无法相信,还是无法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就那么懵懵懂懂地说明了来意,段达要谈判。
李子雄答应了,约定子夜时分,双方寻个黑暗之处秘密谈判。
段达同样难以置信,甚至怀疑自己的亲信僚属看错人了。李子雄怎么可能就是白发贼?李子雄不是参加了杨玄感的兵变吗?他何时离开的杨玄感?又是何时落草为寇的?为何又与白发贼厮混到了一起?种种疑惑涌上心头,段达百思不得其解,心情非常急切,早?到了前线,寻了个秘密之处,焦急等待。
子夜时分,李子雄如约出现。段达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白发苍苍的李子雄“落魄”到如此地步,看到戎马一生、战功彪炳、声名烜赫,甚至一度位列中枢权势倾天的功勋老臣,今日竟沦落到“落草为寇”的凄惨地步,其心情之复杂,情绪之震荡,难以自制。
段达久久无语。李子雄倒是洒脱,热情招呼,神态自若,举手投足间依旧充满上位者的威严。
段达出自西北望族,以军功崛起,是新兴贵族,而李子雄出自陇西李氏的渤海房,贵族等级相对较高,所以两人在政治上同属于关陇贵族集团的阵营,不过两人的政治立场迥然不同,段达是改革派,李子雄是保守派,而在卫府中,两人都属主战派,尤其在南北关系上,两人都坚持积极防御的立场,总而言之,两人之间没有什么交情,但也没有什么仇怨。先帝时期李子雄是当权派,段达籍籍无名,而圣主主政后段达飞黄腾达,李子雄却迅速没落,两人的人生轨迹没有任何交集之处,直到此刻,两人在命运的安排下,终于产生了交集。
两个西北老军站在黑暗中,秘密商谈了很久,直到八月初七的凌晨,两人才走出黑暗,各自离去。
李子雄回去后,第一时间下令,各军即刻撤出战斗,沿着易水后撤二十里扎营。
李子雄连夜急书李风云,书信上只有四个字,如你所愿。
段达回去后,也是火速下令,对岸所有军队于天亮后渡河增援,与叛军决一死战。又急告阴世师,某在巨马河一线遭遇叛军重兵阻击,请阴世师速速南下支援。
八月初七,黎明之前,李风云接到了李子雄的书信,大喜,随即下令,总管郭明立即从涞水城下撤离,率军赶赴易水,与李子雄会合。
又命令甄宝车、吕明星、王薄等所有包围骁果军的各军总管,天亮后依次向易城和五回城方向撤离。
各军总管接到命令,疑惑不解,白发帅为何要把唾手可得的胜利放弃了?
昨天阴世师不退反进,誓死拼杀,结果六千骁果全部陷入包围,但阴世师不甘失败,垂死挣扎,试图乘着天黑,乘着士气旺盛之刻,不惜代价杀出重围,但联盟军队早有准备,在他们突围路上堆满树木杂草,点燃了大火,直接断绝了骁果的退路,还沉重打击了骁果的士气。
联盟总管们本以为天亮后就要发动总攻,把这支骁果军彻底歼灭,哪料天还未亮,李风云就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奇诡至极。
阴世师彻夜难眠,一宿未睡,直到天亮前才强迫自己打了个盹,以补充体力,然而刚刚入睡,就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醒了。阴世师以为叛军开始进攻,顿时一跃而起,张嘴正要呼喊卫士备马,便看到樊文超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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