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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隋-第2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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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九章各达目的
宋金刚心生退意,想走了,但如何走?李风云不送客,不?口,他寸步难行。
李思行也是如坐针毡,他已经高估李风云了,但此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过于保守了,李风云不仅天赋异禀,有过人谋略,还有深不见底的心机,更可怕的是,他拥有一个无所不知的秘密讯息渠道。李思行一直试图找到点诛丝马迹,但他很难深度接触李风云,而且李风云身边也遍布风云卫,至今一无所获。现在这个可怕的秘密渠道又挥出巨大威力了,李思行已经顾不上追寻“渠道”秘密了,当务之急是以最快度向宗主报警,以便让冀北豪门世家迅拿出对策,最大程度减少损失。
损失已不可避免,虽然此事刚刚从李风云的嘴里说出来,但显然谋划已久,已经处于展开阶段,已不可逆转,李风云只是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引爆”它而已,翼北现在只能被动、仓促应对,只能减损而无力拯救,原因很简单,宋子贤这个自称弥勒佛转世的得道高僧是事实存在的;宋子贤正在操办的无遮大会是事实存在的;普渡众生需要经济基础,在寺庙经济因大一统改革而迅式微的背景下,宋子贤不得不借助信徒的力量做南北黑市交易以牟取暴利,这是违法的,有叛国之嫌,所以宋子贤及其背后的汉虏势力有刺杀圣主和推翻改革的意愿,这也是事实存在的;圣主和中枢主战派要以强硬手段维持南北关系,要以强悍武力来征服大漠北虏,齐王和李风云要进入北疆,要“与人夺食”,要从所有与北疆利益攸关者包括汉虏双方大小势力手中“巧取豪夺”,而所有这些势力无论从当前的政治军事经济上还是从未来的南北关系上,都有强烈的维护既得利益和维持现有南北格局的动力,为此他们必须牢牢掌握北疆的主动权,必须阻止齐王和李风云这股外来力量进入北疆,必须影响圣主和中枢的最高决策,这也是事实存在的。种种不容辩驳的事实放在一起,那么对立双方之间的激烈博奕也就不可避免,哪怕李风云说的都是假的,是信口雌黄,是诬陷栽赃,对立双方也会以此为借口,大打出手拼个你死活。
然而,不论宋金刚和李思行如何惶恐焦虑,李风云都视而不见,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继续给他们以强烈冲击。
“刺杀圣主,聚众造反,都还在可接受范围内,属于中土内部矛盾,但里通外虏,出卖中土,那就属于敌我矛盾了。”李风云的语气骤然冷肃,“凡出卖中土者,便是中土死敌,杀无赦。”
宋金刚心惊胆颤,面露惧色。李思行却是若有所悟,意识到李风云为了立足北疆,正在想尽一切办法遏制、打击和削弱对手。
宋子贤很不幸成了牺好品,宋子贤一旦案,便会挑起翼北豪门世家与幽燕豪门世家之间的厮杀,于是他们自顾不暇,无力顾及李风云;而李风云却借刀杀人,借圣主和中枢之手诛杀了宋子贤,打击了翼北豪门世家,不但渔翁得利,更是杀鸡儆猴,由此既能警告翼北豪门世家不要蓄意阻碍联盟北上大计,又能藉此拉近与幽燕豪门世家的关系为未来合作打下基础,同时还威胁了王须拔、魏刀儿等与北虏交往密切的地方豪雄,在南北大战已不可避免的情况下,地方豪雄必须立场鲜明,必须以民族大义和国祚利益至上,如果继续因一己私利而出卖中土,则必杀之,杀无赦。
宋金刚也从李风云话中听出了凛冽杀气,颇感畏惧。怪不得之前李风云告诉他要做出正确选择,原来李风云为了在未来的南北大战中抢占先机,要用武力断绝南北走私,要用暴力手段肃清内奸,要大开杀戒。此事若由官方来做难度较大,一则触犯地方利益,与地方势力产生冲突,二则公开挑衅北虏,必然进一步恶化南北关系,三则影响北疆局势,恶化边陲镇戍形势。所以李风云的出现适逢其时,正好送给圣主和中枢一把借刀杀人的“刀”。
刚才李风云所点名的人,包括宋金刚,正是活跃在太行南北两麓的地方豪雄,势力普遍较大,游走于“黑白”两道,掌控着南北走私渠道,充分利用冀北和幽燕门对南北市易之利的贪婪和大漠北虏对盐铁等中土战略物资的迫切需要,冒着杀头的风险、顶着叛国的罪名,干着违法的勾当,大肆牟取非法利益。由此不难看到,李风云和联盟大军的北上恰好与这些本土地方豪雄的利益产生了激烈冲突,尤其当李风云毫不留情地断绝南北走私渠道,断绝这些地方豪雄的“财路”之后,双方必定不死不休。
宋金刚之所以一定要见到李风云本人,正是想从李风云这里打探到联盟大军北上的真实目的,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合则两利分则两伤,能合作当然最好,大不了让度一些既得利益而已,大部分地方豪雄都能接受,反之,这些“地头蛇”就要“宣战”了,谁也不会束手就缚,更不会任由李风云吞食了他们的既得利益,毕竟他们的背后有靠山,不仅有冀北和幽燕的豪门世家,还有长城外的大漠北虏,大大小小的汉虏势力一旦联手“围剿”李风云,李风云能否立足北疆就两说了;而李风云之所以向初次见面的宋金刚泄露联盟机密,坦诚以待,正是想通过宋金刚这个地方豪雄的“嘴”,把联盟北上的真实目的传播出去,在南北大战不可避免且即将爆的严峻局势下,中土利益至上,大义当前,所有力量都必须暂时放弃自己的私利,搁置彼此间的矛盾,团结起来一致对外,否则就是叛国者,就是卖国贼,人人得而诛之,杀无赦。
至此,双方的目的都达到了。
“言尽如此。”李风云“见好就收”,冲着宋金刚露出一丝淡淡笑容,“宋大侠对某所说可能将信将疑,甚至不以为然,原因无他,一切靠实力说话,没有实力,任某说得天花乱坠也无人相信,那么我联盟的实力到底如何?能否纵横燕北?能否与北虏一战?能否帮助齐王实现其夙愿?”
李风云大手一挥,气势如虹,“明日大战,联盟主力尽出,实力如何一目了然。请宋大侠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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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六,清晨,上谷府易城西南方向十余里外,荆柯山,联盟前线统帅部。
李风云、袁安、甄宝车、吕明星、郭明、夏侯哲、左君衡、左君行、钟信、海东青、南玉堂等联盟高层齐聚大帐。
一直负责包围易城的左氏兄弟因为熟悉地形,又与涞水西岸的王薄、郭方预、曹昆保持着密切联系,所以当仁不让,主动向李风云等人介绍战场状况。
“这里就是蒲阴口。”左君衡手指地图说道,“由蒲阴口东南而行百余里就是易城,由易城再向东五十余里就是涞水。”左君衡说到这里做了个“斜切”的手势,“这一片地势由西向东倾斜,全部都是山地,易守难攻。卫府军渡过涞水,由东向西攻击而来,走的都是上坡路,正好有利于我们设伏包围。”
“我们把设伏地点放在易城和涞水之间的山地中。”左君衡转头望向李风云,谨慎解释道,“在明公到来之前,我们兄弟与郭总管和钟统军仔细商议过,初步意见是,在永阳驿部署两个军正面阻击,在大道的南北两边各部署两个军以实施侧翼包围,再部署一个军到涞水附近,只待卫府军进入包围圈后,便迅出击,断绝卫府军的退路。负责诈败诱敌的三个军撤回易城城下稍作休整后,一个军做预备,另外两个军则重新投入战斗。”
“今日一战,我们投入十个军,有近四万将士,而对方只有六千骁果。”左君衡说道这里情不自禁地露出得意之色,“双方兵力对比悬殊,而且我们还占据了地形之利,又摸清了对手虚实,优势很明显,若再有上苍相助,必能全歼对手。”
左君衡最后一句话还是暴露了他的真实心理,信心不足。不过这很正常,圣主和行宫就在三百里外的临朔宫,联盟军队在圣主的眼皮底下围歼他的禁卫军,这已经不是“摸老虎屁股”了,而是公开“打”老虎,公开与圣主“叫板”,这种状况下联盟军队即便优势再大,也未必能够全歼对手,毕竟彻底激怒圣主的后果太严重,太可怕了。
“不可轻敌。”甄宝车马上出警告,把李子雄所说的有关骁果军内情和武贲郎将阴世师的骁勇做了详细转述,“联盟的当务之急是生存,是在燕北立足扎根,所以每一个将士的性命都很宝贵,切切不可为了一场单纯的胜利而付出惨重的代价。”
“今日一战,我们的目的是包围对手,而不是全歼对手。”袁安当即做出解释,联盟在上谷战场上的奋战,要目标是给联盟赢得更多的主动权,给联盟争取到更大的生存空间。
郭明和左氏兄弟这才对整个战局有了全面认识,信心大增,随即征询李风云是否同意他们所拟的作战部署。
“善!”李风云杀伐果断,一锤定音,“就依此计,设伏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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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章谨小慎微的段达
八月初六,上午,武贲郎将阴世师指挥六千骁果,由?沟津口强渡涞水河,向对岸叛军发起了猛烈攻击。
同一时间,涿郡留守段达也挥师强渡巨马河,向南岸敌军展开了攻击。
两个战场同时开战,且攻击都异乎寻常得顺利,叛军远非传言中的那般强大,基本上都是一触即溃,一溃千里,狼奔豕突而逃,根本不堪一击。
段达非常慎重,既没有下令趁胜追击,也没有下令北岸军队全部渡河而来,而是下令固守津口,并派出数队斥候四下打探军情。
段达生性谨慎,说得好听一点叫稳重,说得难听一定就是能力不够,没有金刚钻却揽了瓷器活,怎么办?只好“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了。部属们对段达的行事风格已经熟悉,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即便有什么不同想法也放在心里,绝不自作聪明贸然进言,以免落下“质疑”之嫌引起段达的不快。
官场上过度谨慎,当断不断,瞻前顾后,就是“不作为、不进取”,一旦造成严重后果必然影响仕途。去年段达奉旨到河北戡乱,就是因为太慎重,担心这个忧虑那个,前怕狼后怕虎,结果剿贼不力,叛贼越剿越多,最终落得个罢职的悲惨下场,好在圣主依旧信任他,虽然免了他左翊卫将军的职,但很快又再度起用,任命他为涿郡留守,委其以东征后方大本营统帅之重任。
这个位置很适合段达,只要二次东征胜利,功劳唾手可得,然后便可借此功劳重返中枢,再回圣主身边,可惜段达“背”字当头,运气很不好,六月初杨玄感叛乱导致大运河中断,二次东征功亏一篑,虽然这与他没有直接关系,却无限期延缓了他重返中枢的时间。
正因为如此,段达更慎重,不想阴沟里翻船,不想被藏匿在四周的政敌们所陷害,不想重蹈覆辙被那帮阴险小人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现在他所处的环境很恶劣,如履薄冰如临深渊,每走一步都要万分小心,容不得任何差错,一旦失误,万复不劫,而更重要的是,如果因为他的原因影响到圣主和中枢的未来决策,损害到中土和国祚利益,那就万死莫赎其罪了。
此刻的段达既不想抢齐王的功劳,也不想与白发贼结怨,更不想被冀北和幽燕的豪门世家联手“坑”杀,所以他没有攻击的意愿和动力,如果不是封德彝再三催促,他连试探性攻击都不会做出。
封德彝之所以催促他南下攻击,主要是圣主和中枢已经有了让齐王北上戍边的意向,白发贼的“攻击”已经发生了作用,接下来“见好就收”,适可而止,不要为祸太甚,一旦攻陷了高阳宫甚至做出攻击涿郡威胁圣主和中枢之态势,导致局面失控,那就与初衷背道而驰、适得其反了,所以段达必须发动攻击,以武力威慑白发贼,确保局势在可控范围内。
斥候很快回报,在距离津口五六里外发现叛军踪迹,似乎因卫府军没有乘胜追击给了他们喘息时间,叛军又收拢起来重整队伍了。接着又有斥候急报,在十余里外易水南岸的遒城城外发现有大量叛军,旗帜鲜明,严阵以待,而在一河之隔的对岸,亦发现有叛军队伍,蓄势待发。
段达站在堤岸上,遥望易水方向,负手而立,凝神沉思。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一帮部属们三三两两窃窃低语,小声分析和探讨战局。
形势很明显,叛军有准备,已先期做好布署,他们把主力放在遒城城下,放在易水两岸,先确保自己可进可退,进退无忧,接下来若卫府军沿易水而上,攻打遒城,叛军就撤向五回岭,撤到蒲阴陉,利用地形优势拖住卫府军;反之,若卫府军沿大道南下,直奔高阳而去,则叛军就趁势杀进涿郡,直接威胁圣主和中枢安全,如此卫府军进退失据,段达权衡轻重后,十有**还要是回援涿郡,如此便有被叛军伏击之忧,一旦在横渡巨马河的时候遭到叛军前后夹击,必遭重创。这样一分析,段达就被动了,是进也难,退亦难,如何选择?
终于,段达开口了,不过不是下命令,而是征询部属们的意见,集思广。
留守府的司马当仁不让,率先进言。圣主诏令驰援高阳,从这一目标出发,援军当义无反顾,倾力南下,完成任务。不过巨马河一线的叛军可能会围追堵截,也有可能乘机杀进涿郡,给救援造成困难,而对策便是把现有援军一分为二,由段达率军南下河间高阳,完成圣主下达的任务,阴世师则率军西进猛攻蒲阴陉,牢牢牵制上谷这边的叛军,如此可保万无一失。
武牙郎将贺兰宜却提出了不同意见。贺兰宜认为这两天的战局变化足以说明叛军的主要目的是牵制涿郡援军,是延缓援军的救援速度,由此不难推断叛军可能正在撤离高阳,既然如此,援军是否还有必要南下高阳?再说齐王正在奉旨北上驰援高阳,这种情形下涿郡援军与其急吼吼赶赴高阳与齐王争功,倒不如就在上谷这里与阴世师的骁果军左右夹击叛军,围杀白发贼,予其以重创,将其赶进太行山中,一则可以剿贼立功,二则也能有效配合燕北方面剿杀这股叛军,有利于尽快稳定燕北局势。
这两种意见都有可取之处,其中贺兰宜的计策为大多数部属所认同,毕竟杀贼的功劳唾手可得,而驰援高阳可能一无所获,稍有不慎还有可能得罪齐王,所以就目前形势而言,最明智最稳妥的办法莫过于乘势围剿白发贼。
段达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心里却是暗自冷笑。我正要养寇,以行借刀杀人之计,你们却怂恿我剿贼,当我是痴子啊?你们心里想什么,目的是什么,你们这些边军军官在幽燕这块地盘上有多少私利,以为我不知道?
段达知道的高层机密,这些军官并不知道,他们从自己的私利出发,理所当然要以稳定燕北局势为借口围剿叛军,以维护自己在幽燕边陲的既得利益。
段达考虑良久,终于做出决断,把麾下军队一分为三,其中涿城鹰扬郎将侯莫陈巍率本部卫士以及乡团宗团地方武装,沿易水而上,向遒城攻击前进;自己率部分主力尾随于后,相机支援;武牙郎将贺兰宜率军坐镇津口,与依旧滞留于北岸的军队一起,确保退路的绝对安全。
段达又把巨马河一线的战局变化急告阴世师,请他在涞水一线务必小心谨慎,务必牢记此次攻击的目的仅仅是试探叛军的虚实,而不是大举进攻,大举围剿,因此攻击要适度,要适可而止,切切不可因为战局有利就擅自改变攻击目标,以致于影响到未来燕北乃至整个北疆的布局。
段达渡河攻击的速度比较慢,战局变化后他考虑的时间又太长,等到他作出决断,下达完命令,并急书阴世师时,已是午时之后了,而此刻在涞水一线,阴世师的骁果军不但已经顺利渡河,解了涞水城之围,还乘胜追击,气势汹汹直杀上谷首府易城而去。
阴世师这两年一直在东征战场上,虽然从各个渠道了解到国内叛乱迭起,大河两岸贼势猖獗,但没有直观认识,更不像段达有河北剿贼的亲身经历,因此他对国内反叛力量的认识基本上一片空白,想当然地认为国内叛军都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所以他嘴上说慎重对待,实际上还是不屑一顾,很轻视。
今日他挥师渡河,看到叛军狼奔豕突而逃,当即对战局做出了三种推断,其一,叛军诈败诱敌,在易城附近利用地形优势设伏围击;其二,叛军把主力都放在巨马河一线,以偏师在涞水河这边虚张声势,试图牵制一部分卫府军以减轻正面阻击战场的重压,没想到卫府军反其道而行之,以主力猛攻涞水一线,导致战局迅速逆转;其三,白发贼的兵力肯定有限,同时又兵分三路作战,必有侧重点,如果白发贼把重点放在燕北,那么他投到上谷和高阳的兵力就不会太多,也就是说,段达获得的消息大部分都是假的。
在阴世师看来,这三种推断对骁果军都有利,就算叛军在前方设伏围击,但凭借骁果军的强悍实力,一群乌合之众根本阻挡不了骁果军前进的脚步。
阴世师杀伐果断,当即下令直杀易城,抢占五回,切断叛军的退路,与段达形成前后夹击之势,给白发贼以重创。
阴世师同时急告段达,请段达在巨马河方向给予配合,全力攻击,不论白发贼把其主力军队放在哪个方向,他的退路只有一条,那就是蒲阴陉,所以只要骁果军攻占了五回,切断了白发贼的退路,这一仗就打赢了,而段达则抢到了更多的主动权,这非常有利于段达控制这支叛军以实施借刀杀人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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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一章包围骁果
八月初六,下午,易城以东二十余里外的永阳驿,甄宝车的虎贲军和吕明星的骠骑军,与折冲郎将樊文超所率的骁果第一军迎头相遇,双方短兵相接,七千联盟精锐与两千骁果精锐正面对垒,杀得惊天动地,而狂妄自大、信心满满的骁果吃了大意轻敌的亏,上来就被联盟军队打得蒙头转向,几无还手之力,好在骁果将士战斗经验丰富,一看势头不对,当即由攻转守,拼死抵御,等待后方主力的支援。
阴世师闻讯,顿时有所警惕。樊文超在骁果统帅中属于少壮派,敢冲敢打,应该不会谎报军情。
樊文超是民部尚书、东都留守樊子盖的儿子,因父亲高居中枢而步步高升,是个典型的官二代,既不是行伍出身,也不以军功崛起,纯粹因为父亲的关系而被圣主所看重,之前在监门府出任正五品的直阁,统领宿卫禁军,后调至骁果出任正四品的折冲郎将,可谓“一飞冲天”,但此子并非纨绔,确有真才实学,文武兼备,领军打仗也颇有章法,可见圣主在用人上还是有原则有底线的。也正因为如此,樊文超到了战场上,宁愿站着死也不能跪着生,他必须以生命和鲜血来捍卫圣主和他父亲的权威。
阴世师担心自己中伏被围,虽然他轻视叛军,对骁果的强悍实力充满信心,但战场上实力强弱并不是决定胜负的唯一因素,他必须考虑到自己有可能“大意失荆州”,一旦马失前蹄,阴沟里翻船,自己英名尽毁是小事,骁果损失惨重也是小事,但圣主和中枢的威权因此而饱受打击,北疆镇戍形势乃至南北关系因此而急转直下,那才是了不得的大事,自己万死也难赎其罪。
阴世师当即下令,折冲郎将屈突寿火速赶赴永阳驿,支援樊文超。又命令断后的折冲郎将元礼,暂停前进,就地列阵,若战局突变,不利于己军,则后军变前军,由元礼率军先行撤回涞水,守住津口,确保大军的退路。
阴世师带着五十轻骑,尾随于屈突寿之后,亲赴永阳驿前线察看敌情。
屈突寿率军急行三里,眼看就要到永阳驿了,都能听到前方战场上传来的鼓号声了,突然大道两旁的山林中响起了惊雷般的战鼓声,接着杀声四起,旌旗翻飞,无数叛军将士如洪水一般冲了出来,转眼就把屈突寿和他的两千骁果包围得水泄不通。
阴世师和扈从其左右的五十轻骑大惊失色,乘着包围圈尚未合拢之际,拼死杀出一条血路,突围而走。
会合元礼之后,阴世师面临两个选择,一是接受失败的事实,带领残兵败将急速后撤,撤到涞水以东,先行会合段达,然后再来救援樊文超和屈突寿,但问题是,樊文超和屈突寿都没有带足粮草武器,即便他们在叛军的包围中坚持下来了,固守待援,但最多也就坚持一天时间。
在接下来的一天时间内,阴世师有没有把握再次渡河攻击,并成功救出樊文超和屈突寿?阴世师没有这个把握,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摸清叛军的虚实,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叛军的实力远比他想像得要强大,白发贼的用兵也远比他想像得要高超,所以他有一个不详直觉,如果他此刻撤走,樊文超和屈突寿必定全军覆没。
樊文超是民部尚书、东都留守樊子盖的儿子,屈突寿是右候卫将军屈突通的儿子,而樊子盖和屈突通都是圣主所信任和倚重的股肱之臣,由此不难想像,如果阴世师丢下樊文超和屈突寿独自逃生,后果是什么。
如此一来,阴世师只剩下一个选择,与骁果同生共死。
阴世师下令,攻击,全力攻击,撕开叛军的包围圈,击败叛军,不惜一切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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