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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隋-第3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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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展壮大的目的可不仅仅局限于称霸一个小小的燕北,而是要称霸北疆乃至整个北方,最后以武力夺取皇统,由此不难推测到在这个过程中,燕北乃至幽燕将要为此输出多少利益,付出多大代价,而回报呢?是否有回报?汉王杨谅就是个前车之鉴,一旦齐王重蹈失败之覆辙,燕北乃至幽燕可就不是损失惨重这么简单了,搞得不好就是全军覆没,白白为齐王做了陪葬。
那么目前形势下,如何保全燕北乃至幽燕人的利益?答案其实很简单,实力,实力决定一切,只要我有实力,任你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就燕北来说,外来势力过于强大,本土势力难以抗衡,必然寻找盟友,而最好的盟友就是官方,就是涿郡留守府,就是段达和阴世师。段达和阴世师都是圣主的亲信,关键时刻都能得到圣主的强力支持,如果燕北人能够与阴世师建立信任,携手合作,则燕北人的实力必然能在这种对抗中迅展壮大,也就是说,只要支持阴世师与齐王正面抗衡,则燕北人必能渔翁得利。
破六韩摩诃权衡清楚了利弊,当即决断,“走,去怀戎,面见赵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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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二章郁闷的齐王
八月三十,祁夷水,代王城。
齐王率军翻山越岭,日夜兼程急速而行,终于有惊无险地到达桑干水畔,摆脱了危险。
虽然齐王到了灵丘之后,就有李珉扈从左右,一路相送,但危险是事实存在的,毕竟李风云和李子雄都不在飞狐,桀骜不驯的豪帅们难以约束,一旦有胆大妄为之徒突然出手袭击,蓄意挑起联盟与齐王之间的厮杀,则局势必然失控,而卫府将士因为不知内情,深入险地之后担心陷入叛军包围全军覆没,所以高度警惕,稍有风吹草动便有可能做出误判而大打出手,因此双方都很小心,极其谨慎,不敢有任何接触,一个是敌进我退,避而不战,一个则敌退我进,快速通过,双方都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唯恐出现意外。
到了代王城,沿着祁夷水再往前几十里就是桑干水,这时齐王和麾下将士终于松了口气,紧张的情绪也松弛下来,顿时感觉疲惫不堪,当即扎营休息,恢复体力。
李珉这几天也是担惊受怕,夙夜不眠,此刻已是心力交瘁,难以支撑,不过他不能休息,他还要以最快速度与前沿守军取得联系,以便获得联盟北征大军的最新消息和燕北局势的最新变化。
好在得到的都是好消息,燕北局势变化也有利于齐王北上长城。李珉心情大好,情绪振奋,匆忙报于齐王。
齐王本来忧心忡忡,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对控制燕北并无太信心,毕竟燕北不同于齐鲁,外有北虏内无粮秣,因此对外要保持攻势以压制北虏,对内要妥协忍让以求得补给,总之头上悬着利剑,脖子上套着绞索,而绞索的一头握在代表圣主和中枢利益的涿郡留守府手中,处处受制,倍感掣肘,这让齐王十分不安。决策好下,后果难以承受啊。
如今燕北在李风云、李子雄的突然发难下,措手不及,各方势力均被打了闷棍,一个个晕头转向鼻青脸肿,阴世师直接被打趴下了,奄奄一息;赵十住“缴械投降”了,默契合作;破六韩摩诃从本土利益考虑,根本不敢站队,只能首鼠两端左右摇摆,这实际上就是被动挨打,拱手交出了主动权。这种局面下燕北一盘散沙,各方势力为图自保不得不各谋生路,各取其利,甚至不惜倒戈相击损人利己,阵脚已完全大乱,这对齐王十分有利,可以从容收拾乱局,威逼利诱之下,轻松自如拿下对手,燕北遂成囊中之物。
齐王大喜,非常振奋,困扰他的难题迎刃而解,这是好兆头,同时也更为深刻地认识到李风云和联盟这股力量已经发展到了一定的规模,已经足以影响甚至改变地区局势,而李子雄、韩世谔、周仲等权贵力量的加入,更是让联盟实力飞速膨胀,如今已可以操控燕北局势,如此发展下去,未来联盟必然失控,一旦养虎为患,则后果严重,搞得不好就是拥兵自重,反目成仇,到那时内讧爆发,自相残杀,前功尽弃,一切努力尽数化为泡影。为此齐王旧愁刚去,新愁又涌上心头,马上寻思对策,以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燃。
最好的对策莫过于分化联盟,虽然李子雄、韩世谔、周仲名义上是支持齐王,在联盟内部与李风云分庭抗礼,可以起到遏制和削弱李风云的作用,但李子雄、韩世谔、周仲等人实际上各怀心思,对齐王的未来并不看好,对齐王的支持力度非常有限,都是抱着利用的想法,并不能为齐王真正所用,再加上李风云拿出收复安州之策以减少与他们之间的矛盾,增加彼此间的信任,导致齐王对他们的约束力和吸引力越来越差。对此齐王心知肚明,遂欲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挖我的墙角,我也挖你的墙角,相比起来,齐王对联盟豪帅们的吸引力,要远远大于李风云可以给李子雄等权贵的实质利益。
齐王有了想法就付绪行动,于是在韦福嗣、李百药、李善衡、李珉的商讨声中,佯做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白发若顺利收复安州,并在塞外立足,你们大概何时撤离飞狐赶赴塞外会合?”
李珉不假思索地回复道,“并无具体时间,甚至都没有商讨过撤离飞狐(赴塞外会合一事。”
齐王惊讶了,韦福嗣、李百药与李善衡也是面面相觑,如此大事,不但关系到留守军团的未来,更关系到联盟生死存亡,白发竟然不议,不讨论,不决策,为什么?难道出塞作战收复安州之策是子虚乌有,是虚张声势,是虚晃一枪,就是为了诱骗齐王北上,就是为了利用齐王控制燕北来阻碍卫府军对联盟的四面围剿?但这也不对啊,白发骗得了齐王,但骗不到李子雄、韩世谔和周仲等权贵,所以不决策的原因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根本没有会合这回事,联盟留守军团就在燕北发展,而联盟北征大军则在塞外作战,两路大军东西呼应,内外联手,共同发展,共谋未来,而未来是什么?呼之欲出,正是幽燕,正是要借着齐王的大旗实际控制幽燕。齐王要不要合作?当然求之不得,齐王觊觎的是皇统,幽燕不过是实现这一目标的跳板而已,他当然要默契合作。
齐王立即意识到了危机。白发的东西两路呼应之策如果换一个角度看,那就是完全掌控了主动,掌控了幽燕局势的发展,接下来齐王若想控制幽燕,就必须借助联盟之力,而涿郡留守府若想坚守幽燕,就必须向幽燕本土势力妥协,借助幽燕豪门之力维系官方的控制权,而幽燕本土势力为保证自身利益,必然左右逢源两边摇摆,于是联盟就能得到齐王与幽燕豪门的暗中支持,实力会进一步发展,对幽燕局势的掌控力就更强,最终便形成四大势力角逐幽燕之格局。
这是齐王绝对不愿看到的局面。他是王,是老大,白发是贼,是打手,虽然他不能决定白发的生死,但要牢牢控制白发,而不是让白发壮大到与其分庭抗礼,甚至反过来控制他的糟糕地步。
齐王脸色阴郁,心情又不好了。韦福嗣、李百药、李善衡三人也是沉默不语,各自思量。
良久,李善衡率先打破沉默,“到了此地,我们双方发生冲突的可能性已不复存在,所以此时我们彼此应该给予对方更多信任,交换更多讯息,以谋求更好合作。”
李珉注意到李善衡放低了姿态,主动说到了合作,但可惜的是,他无法回应,不仅没有这个权力,对核心机密也是一无所知,父亲李子雄只字不露,甄宝车、陈瑞、韩曜也是守口如瓶,他能做的也只有抱之苦笑。
“某所说句句属实,并无欺瞒。”李珉说道,“在联盟内部,也有对此事的猜测。大部分豪帅认为李风云此番北上,目标实际上就是燕北,所谓出塞不过是疑兵之计,并不可信。既然还在燕北征战,又何来会合一说?少数人虽然知道李风云的真正目标是安州,但他们都是李风云的亲信,对李风云唯命是从,绝对相信李风云。既然相信李风云,又岂会怀疑李风云抛弃他们?日后理所当然要会合于塞外。所以在这件事上,某能给大王提供的讯息非常少。”
李善衡与齐王、韦福嗣、李百药交换了一下眼色,稍稍迟疑了片刻,问道,“你能给大王提供什么讯息?”
这一路行来,彼此高度戒备,既不敢试探以免引起对方误会,以为别有所图,更不敢主动说起自寻麻烦,毕竟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所以几天来双方都没有深层次的讯息交换。
李珉想了一下,主动透露了一个机密,那就是留守军团的防御部署,其中防守祁夷水一线的军队最多,且都是清一色的河北籍豪帅。
这是联盟核心机密,按道理不该透露,但甄宝车、陈瑞、韩曜三人坚持己见,叮嘱李珉一定要找个机会告诉齐王,李珉也只能照办。这一机密等于委婉警告齐王,不要试图控制留守军团,也不要蓄意分化联盟,还是坚守合作底线为好,因为留守军团中河北力量过于强大,河北豪门对留守军团有更大影响力,一旦齐王有意控制留守军团,与河北豪门发生直接冲突,留守军团必然有分崩离析之危,这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齐王脸色阴沉,心情极度不爽。他这里才刚刚动了念头,打算乘着李风云出塞,联盟群龙无首之际,拉拢和收买一些豪帅以便直接控制这股力量,联盟那边就发出了警告,李风云甚至早有预防,早在防御部署上就做足了文章,不给齐王一丝一毫“伸手”的机会,这根本就是侮辱。
李善衡深以为然,与李风云可以深度合作,各取所需,各谋其利,但与河北豪门还是拉开距离为好,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齐王到人家地盘上“抢食”,损害人家的利益,必然产生矛盾和冲突,一旦冀北豪门和幽燕豪门联手“狙击”齐王,则局势就不利了。
韦福嗣心领神会,当即回应李珉,表达了默契合作的意思,然后谨慎问道,“目前留守豪帅中河北人居多,你们能否确保对留守军队的绝对控制?”
这是个现实问题,李风云和李子雄带走了全部主力,留下坚守飞狐的亲信实力不足,事实上已经难以保证对留守军团的绝对控制。这一危机短期内因为形势不明朗尚不会马上爆发,但时间一长,必定斗争激烈,后果堪忧。
李珉也不避讳,直接承认了危机的存在,“所以,我们需要大王的支持。”
齐王忍不住嗤之以鼻,你们这群阴险狡诈的恶贼,无时无刻不在算计孤,当孤是痴儿啊?要支持可以,拿利益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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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三章厚颜无耻
八月三十,下午,李风云率选锋军到达长城,兵临大宁城。
大宁戍军猝不及防,急切间只能紧闭关门,坚守要隘,并点燃烽火,向长城一线所有戍军报警,同时十万火急报于怀戎卫府,报于涿郡留守府广宁行署。
之前武贲郎将赵十住和武牙郎将、怀荒镇将破六韩摩诃先后南下桑干剿贼,长城戍军自信满满,认为两大统帅联手戡乱必能手到擒来,谁知突然间叛贼就杀到了长城,严重威胁镇戍安全,长城戍军一时间腹背受敌,压力倍增,更麻烦的是,两大统帅都不在,诸鹰扬群龙无首,没有统一指挥,只能各自为战,形势十分危急。
李风云传令三军将士,保持高度戒备,保持行军速度,沿着长城继续北上,同时严肃军纪,令行禁止,不要主动攻击长城戍军,不要在长城一线烧杀掳掠,更不要危及长城安全给塞外北虏以可乘之机。
八月三十,总管岳高率联盟第三军日夜兼程赶至广宁城外,与李子雄及主力大军会合。
李子雄命令岳高带着联盟第三军进城补充粮草武器,休整一天,明天继续北上。
同一时间,总管夏侯哲率联盟第一、第二和第五军,由鸡鸣津渡河北上,急速赶赴长城,与李风云的选锋军形成前后呼应之势。
同日下午,武贲郎将阴世师主动邀约李子雄密谈。当夜,桑干水畔,李子雄与阴世师开始了第三轮谈判。
这一轮谈判,李子雄占据了绝对优势。现在他已攻占了广宁劫掠了库藏,李风云也已到了长城,而齐王距离燕北腹地已近在咫尺,外来势力已席卷燕北,与此同时燕北本土势力也选择了合作,以破六韩摩诃为首的燕北人为保全自身利益,不得不与联盟达成默契,接下来他们还将与齐王默契合作,燕北局势的发展对外来势力一方已非常有利。
阴世师表现得很平静,好像根本就没有挨过李子雄的“巴掌”,坦然处之,见面之后,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某已兑现承诺,给了你广宁库藏,并为此承担了恶劣后果,接下来就轮到你了,你是否应该兑现承诺?是否应该马上说服白发贼,立即出塞作战?”
李子雄抚须而笑。他早就料到阴世师要打落牙齿和血吞,面对既成事实不得不忍气吞声,不得不以广宁库藏来换取联盟的出塞作战。只要联盟出塞了,燕北危机便能有效缓解,如此便可挽救阴世师的仕途,否则阴世师在颜面无存之下,失去的不仅仅是燕北的控制权,还有其本人的政治生命。而这是李子雄所不愿看到的。彻底打倒阴世师,与段达反目成仇,必然会激怒圣主和中枢,严重影响北疆局势乃至南北关系的未来走向,所以从大局考虑,阴世师还是留在燕北为好,毕竟经此一役后,阴世师威信扫地,短期内已难有作为,这对齐王和联盟来说非常有利,可以在不受官方掣肘和打击的情况下立足发展。后期段达如果不给其强有力的支援,任由阴世师陷入齐王和燕北本土势力的夹击之中,则阴世师也就成了一个摆设,根本影响不了燕北局势的走向,这对齐王和联盟来说亦是非常有利。
段达会不会任由阴世师陷入齐王和燕北本土势力的夹击中而无动于衷?会不会眼睁睁看着阴世师失去燕北的控制权而置之不理?显然不可能,涿郡留守府承担了戍边重责,段达和阴世师还承担了圣主和中枢所托付的重任,为此他们不仅要牢牢控制燕北,要遏制齐王和打击叛军,还要缓解南北紧张关系,稳定整个北疆局势,为圣主和中枢发动第三东征做好万全准备,因此不难预见到,打击阴世师必须控制在一个许可的范围内,超出这个范围,不论是超越了顶线还是逾越了底线,都必将遭到涿郡留守府乃至圣主和中枢的疯狂反扑。
所以李子雄也只能适可而止,达到目的就行了,不能乘胜追击,也不要“痛打落水狗”,这种落井下石的事还是交给破六韩摩诃和燕北本土势力最好。至于破六韩摩诃是否中计,那就不是李子雄所能控制的了,毕竟破六韩摩诃虽然优先考虑本身利益,但必须兼顾燕北本土利益,另外破六韩摩诃始终是虏姓低等贵族,始终依附于幽燕豪门世家,幽燕豪门世家既然能扶植他,当然也能摧毁他,因此破六韩摩诃在没有征得幽燕豪门同意的情况下,绝无可能痛打落水狗置阴世师于死地,最多也就是乘火打劫,落井下石,甚至在阴世师的背后狠狠捅上几刀,迫使阴世师不得不妥协忍让,不得不维持燕北原有的利益分配格局。
当然,李子雄的离间计即便没有成功,即便没有挑起以阴世师为首的官方力量与以破六韩摩诃为首的燕北本土势力之间的厮杀,未能实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局面,无法帮助齐王以最快速度控制燕北,但他却在阴世师和破六韩摩诃的心里各自钉下了一根针,在两人之间悄无声息地竖起了一道墙,两人彼此仇视,没有信任,即便合作也是毫无信任基础的合作,本质上还是对抗,还是鹬蚌相争,还是有利于齐王在打击官方力量的同时拉拢结盟本土势力,以创造最好的扶植环境。
“你兑现了承诺?”李子雄一脸鄙视地望着阴世师,“你兑现了什么承诺?你何时答应给老夫库藏?如果老夫不攻城,不拿下广宁,你会给老夫库藏?老夫以武力攻陷城池,付出了巨大代价,才劫掠了库藏,尔今你竟然说你兑现了承诺?”
阴世师厚颜无耻,拿既成事实来讹诈李子雄,李子雄岂肯接受?一口拒绝,不过也没有把话说死,而是提出了新的条件,我攻城付出了巨大代价,你若想让我兑现承诺,便要给我补偿。
“你敢背弃承诺,出尔反尔?”阴世师干脆无耻到底,反正我已经被你打得颜面无存,旦夕不保,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某警告你,圣主和行宫就在几百里外的临朔宫,骁果军主力正从辽东日夜兼程而回,同时辽西、北平的诸鹰扬也正在向涿郡集结,代北、太原诸鹰扬则在向燕北急速而来,很快你和白发贼就会陷入重重包围,到那时前有齐王阻截,后有各路追兵,你们插翅难飞。”
李子雄当即摇手,不以为然地说道,“不劳你费心,老夫自有保命之策,老夫留在燕北肯定会好过出塞作战,所以你想让老夫兑现承诺,首先就必须兑现你的承诺。”
“襄垣公已经给了你承诺,圣主已经诏令齐王北上巡边,齐王也即将到达燕北。”阴世师冷笑道,“依照你和襄垣公的约定,只要齐王北上怀荒,你们就出塞作战,某可说错?”
“你没有说错。”李子雄笑道,“但齐王在哪?你拿什么证明圣主已经诏令齐王巡边,齐王正奉诏北上?”
阴世师怒极而笑,“证明?这还要某证明?齐王接到圣主诏令后,决定抄近路,由飞狐陉火速北上,而飞狐陉现在就控制在你们手上,你竟敢大言不惭地说,你不知道齐王在哪?”
阴世师之所以不顾颜面匆忙约见李子雄,胁迫李子雄兑现承诺,不仅是因为破六韩摩诃看穿了李子雄的离间计,因为燕北本土势力不想被齐王所连累,因为破六韩摩诃和燕北本土势力积极主动寻求阴世师合作,愿意给阴世师以有力支持,还因为段达传来了最新的消息,齐王接到圣主的巡边诏令后,竟然决定由飞狐陉北上怀荒,公开了自己与联盟之间的默契,试图以这种“默契”来要挟圣主和中枢以便从燕北或者幽燕获得更多的发展资源。
齐王这一举措显得非常冲动,必然会引来圣主和中枢的不满,继而加大对齐王的遏制和削弱力度,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齐王既然要发展壮大,就必然要用尽一切手段,而其中最重要的一个策略就是不能与圣主闹翻,不能与中枢对抗,所以目前形势下,齐王肯定要求李风云、李子雄兑现承诺,出塞作战,以避免与官方直接对抗,与圣主和中枢产生直接冲突,同时二李出塞作战不但可以有效缓解北虏对长城的威胁,迅速稳定燕北的局势,给齐王立足燕北赢得更多时间和更好环境,还能帮助齐王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从涿郡留守府获得大量粮草武器的支援,继而加快自己发展壮大的速度。
阴世师经过一番详尽分析和推演后,得出结论,此次二李突然杀进燕北腹地,虽然前期目标是混乱燕北局势,挟长城安危以胁圣主,给齐王北上创造机会,但现在齐王既然已经北上了,二李的前期目标已经实现了,那么接下来二李的目标必然是出塞作战。
如果这一推断是正确的,那么阴世师现在即便什么都不做,只是被动地静观其变,最后也能完成圣主和中枢的重托,但为预防万一,阴世师还是选择了主动出击,强硬要求李子雄兑现出塞承诺。
李子雄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阴世师已经知道齐王由飞狐陉北上而来,已经从中估猜到了燕北局势的未来发展方向,所以这才不顾“鼻青脸肿”非要无耻地认定是他故意弃城而逃,是他给了李子雄广宁库藏,试图抢在齐王到达广宁“击败”李子雄,“逼迫”李子雄北上长城之前,先把驱赶二李出塞作战的功劳抢到手,以此来挽救他的仕途和脸面。
李子雄当然不会遂其所愿,厉声说道,“现在与老夫谈判的是你,而不是段达,所以你必须给老夫满意的补偿,否则老夫坚守广宁,誓死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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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四章倒打一耙
李子雄的要挟让阴世师十分愤怒。
目前形势楸急剧变化给了阴世师逆转自身危局的绝佳机会,而这个机会就是击败叛军,夺回广宁城,以此来洗雪前耻,挽回颜面,重建威信,拯救自己的仕途。
然而,机会虽然就在眼前,但抓住它却十分困难,必须具备几个关键条件,而首先条件就是必须准确把握时机,必须快刀斩乱麻,以最快速度夺回广宁城,千万不能耽搁,一旦耽搁了,齐王到了广宁,那么收复广宁城的功劳就是齐王的。齐王首战告捷,首战建功,向燕北展示了他的实力,宣告了他的到来,而阴世师则正好相反,先是被李子雄一棍子打倒,接着又被齐王顺势踩上几脚,阴世师和涿郡留守府算是彻底栽在了燕北,其控制力必然迅速减弱,这对幽燕未来局势的消极影响太大了。
还有一个关键条件就是实力,就是军队,没有实力没有军队如何击败李子雄?如何夺回广宁城?阴世师单枪匹马而来,若想有所作为,若想行使权力,就必须赢得燕北本土势力的支持,双方结盟合作,所以阴世师未能如愿以偿地赢得李子雄的合作,并惨遭李子雄的迎头痛击后,马上改弦易辙,转而积极寻求燕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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