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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隋-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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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孟让派人把这一好消息告之王薄的时候,王薄亦在派人传递给孟让一个坏消息。鲁郡太守段文操通过秘密渠道,向长白山义军发出了严正警告,齐人不要杀齐人,更不要让亲者痛、仇者快,段文操要求他们重新杀回齐郡,并承诺将在适当的时候给予“关照”。

孟让仇恨关陇人,亦不相信齐鲁贵族。齐鲁贵族尤其像段文操这样的权贵,是当朝既得利益者,为了维护他们自身之利益,只会把义军当工具,当牺牲品,所谓的“关照”,是在维护他们既得利益基础上的“关照”,他们绝不会支持义军推翻大隋,摧毁国祚。中土一旦分裂,生灵涂炭,他们如何维护自己的切身利益?

孟让急书王薄,警告他不要中了官府的奸计,此刻义军身陷困境,缺衣少粮,人心涣散,随时都有覆灭之危,根本无力与张须陀的军队正面对抗,唯有南下突围,在徐州义军的接应下杀进蒙山,才是唯一的求生之路。

王薄却是十万火急地赶往孟让的军中。

杜伏威带来的消息太让人震惊了,而且十有**都是真的,因为长白山义军进入鲁郡的时候,段文操不但没有派人向义军发出警告,反而陈兵巨平、梁父一线,做出了与张须陀前后夹击义军之势。但突然间,段文操却做出了异常举动,不但遣秘使警告义军,还承诺给予“关照”,这背后肯定有原因,而最为可能的原因便是段文操陷入了某种困境。杜伏威带来的消息恰好应证了王薄的猜测。

王薄纵马疾驰,途中遇到了一队斥候,辅公祏就在这队斥候当中。

在呼啸的山风中,王薄认真聆听了辅公祏的述说,详细询问了诸多细节,最后他认定,徐州义军在攻占蒙山后,的确有可能北上接应长白山义军,苍头帅李风云对杜伏威和辅公祏做出的承诺应该是真的。徐州义军立足蒙山容易,发展壮大却很难,因为他们不是齐鲁人,短期内很难得到齐鲁人的支持,但若与长白山义军会师,这一困境将得到根本性改善。

王薄陷入两难之中,彷徨无策。

王薄是齐郡邹平人,年过四十,出自普通官宦之家。他的人生经历与孟让非常相似,年轻时进入仕途奋力打拼,本来很有前途,但因为站错了队,在齐郡的一场官场风暴中身陷囹圄,差点就掉了脑袋。好不容易出狱了,本想安心做个土财主终老一生,哪知地方官僚又惦记上了他的财产,乘着东征强征赋税徭役之际设了个圈套让他钻。王薄刚刚掉进这个圈套,地方官僚尚未动手“收网”,一场洪水从天而降。邹平位于大河和济水之间,受灾极其严重。王薄前面掉进了官府的圈套,后面又遭天灾洗劫,走投无路,一怒之下,造反了。

造反的目的是为了活下去,如今活路在哪?是南下杀进蒙山,还是重新杀回齐郡?

王薄赶到孟让的军中,与孟让详细商量。

杜伏威和辅公祏这对兄弟重逢了,两人顺利返回军中,一前一后仅隔一天,但辅公祏却跟着徐州义军在蒙山打了个转,并给王薄和孟让带来了非常确切的消息。

孟让坚决要去蒙山,王薄则犹豫不决。虽然徐州义军会北上接应,但长白山义军处境艰难,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一旦陷入官军的包围,以当前义军将士的士气,必定不战而溃,全军覆没。义军将士都是齐郡人,大部分都是济水两岸的灾民,假若重新杀回齐郡,反而会激起将士们的斗争,或许胜算还大些。

正在委决不下的时候,斥候突然急报,张须陀率军离开博城,沿着大道飞奔巨平而去。

张须陀让“道”了?匪夷所思的事情,这里面必有阴谋。张须陀既然把义军赶出了齐郡,又一路追杀到鲁郡,岂肯放下杀戮之刀?

孟让认为这是段文操和张须陀联手围剿义军的阴谋,而王薄却认为,徐州义军进入蒙山并向鲁郡展开攻击后,鲁郡局势发生了变化,从这一变化进行分析和推衍,可以估猜到,段文操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为确保鲁郡的稳定,不得不把巨平和梁父一线的军队撤回泗水一线,向徐州义军展开反攻。鲁郡军队从巨平、梁父一线撤离后,等于给长白山义军南下蒙山让开了道路。但段文操不希望看到两支义军会师,继而给鲁郡带来无法估量的恶果,所以他一方面遣使警告王薄,一方面向张须陀施压,迫使张须陀南下巨平,帮助他阻截长白山义军南下蒙山。

“对张须陀来说,把我们赶进蒙山,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他怎么可能再让我们杀回齐郡?”孟让听完王薄的分析,忍不住嗤之以鼻,“段文操和张须陀肯定在博城设下了陷阱,就等着我们跳进去了。”

王薄摇头,“段文操是齐人,假若段文操与张须陀联手围杀我们,必然会影响到他在齐鲁贵族中的声誉,这对他有百害而无一利,所以,即便博城是个陷阱,那也是张须陀设下的陷阱。不过段文操既然对我们做出了承诺,那么他肯定会利用鲁郡的局势,牵制住张须陀的一部分兵力,给我们重新杀回齐郡创造机会。”

“你明知博城是个陷阱,为何还要跳进去?”

孟让急怒攻心,忍不住厉声质问。

“你以为段文操会让我们突破巨平、梁父一线南下蒙山?”王薄苦笑道,“张须陀为何要去巨平?因为巨平也是一个陷阱。我们南下必然会受阻于巨平、梁父一线,那时不论是张须陀留在博城的伏兵,还是正在泗水一线攻打徐州义军的段文操,都会蜂拥而至,就算我们不惜代价突破了张须陀的阻截,也一样会被官军包围于泗水北岸。”

孟让俯身望着地图,没有说话。

“我们南下蒙山,便与段文操彻底翻脸,段文操从自身利益出发,必然与张须陀联手围杀,而我们若取道博城杀回齐郡,对手则只有张须陀一个,且其至少有一半兵力位于巨平、梁父一线,这给我们突围而去赢得了足够时间。”

王薄这话刚刚说完,孟让便冷笑问道,“假若我们受阻博城,未能在张须陀由巨平赶回博城之前突围而走,岂不全军覆没?”

王薄沉吟不语,良久,反问道,“你有何计?”

“将计就计。”孟让说道,“段文操和张须陀既然给我们设了两个陷阱,我们当然要加以利用,否则岂不白费了他们一番心血?”

王薄立刻明白了孟让的意思,脸上当即露出感动之色,不过眼里却情不自禁地掠过一丝失望。说到底,孟让还是要去蒙山,无意重回齐郡,或许在孟让看来,到蒙山尚存一丝希望,而重回齐郡,希望在哪?

孟让急召杜伏威和辅公祏,告诉他们已经决策南下蒙山,命令两人即刻赶赴蒙山向徐州义军求援,恳请白发帅火速北上接应。

杜、辅二人带着一帮小兄弟再次踏上了征途。







第八十八章取舍之道

段文操飞速赶到曲阜,眼前所见均是贼人烧杀掳掠后留下的一片狼籍,耳畔则是孔氏子弟、名士、儒生和士子们的愤怒谴责声。段文操怒气冲天,下令衔尾追击,直杀泗水。

四团鹰扬卫顺利越过了防山,又顺利收复了泗水城,势如破竹,但泗水城已被贼人一把火烧了,泗水城中所有官民和财物均被掳掠而走,留给段文操的不过是一片废墟。段文操出离愤怒,被贼人的暴行彻底激怒了,下令,趁胜追击,直杀卞城。

吕明星和郭明带着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到了卞城城下,然后两人进城拜见李风云。吕明星得意洋洋,郭明则是一脸阴沉,两人之间的关系看上去十分紧张。

“烧了泗水城?”李风云听完吕明星的禀报,不禁眉头紧锁,神情也颇为凝重。

“将军,俺叫他不要烧,但他不听,他说将军在谯郡的时候,烧了夏亭,烧了永城,之前还烧了白马城,结果威名显赫。”郭明忿然告状道,“他那意思就是,他烧了泗水城,也就能像将军一样威震齐鲁了。”

郭明嗤之以鼻,鄙夷地撇撇嘴,根本不理会吕明星那双瞪圆了几乎要吃人的眼睛,“将军屡次告诫我们,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切切不可牺牲平民百姓的利益,但如今我们在毫无必要的情况下,仅仅因为某一个人的原因,就把泗水城烧了,让成百上千的平民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如此暴行,必遭天谴。”

“聒噪!”吕明星冲着郭明恶狠狠地叫道,“满嘴的仁义道德,你以为你是孔圣人?你就一叛贼,你即便不杀人,也不会有人尊你为圣人,把你当菩萨一样供奉着。在俺看来,泗水城不但要烧,还要在防山和陪尾山之间一百余里的区域内坚壁清野,把整个泗水县变成废墟,让官军不得不放弃,如此我们则赢得了百余里的缓冲地带。有了这片缓冲带,不但有助于我们坚守蒙山,也有助于我们持续威胁鲁郡,让鲁郡官府如芒在背,彻夜难眠。”

郭明冷笑,反唇相讥,“官府是如芒在背了,剿杀的大军也四面杀来了,到时吕校尉是不是摇身一变化作三头六臂的天兵天将,保护我们这些不堪一击的草芥蚁蝼?”

吕明星大怒,正欲张嘴咆哮,却被李风云伸手阻止了。

“你们的身后有多少官军?”李风云问道,“斥候可曾打探清楚?”

吕明星张口结舌,面露尴尬之色。他只顾着焚烧泗水城,纵兵掳掠,根本无心关注杀来的官军,再说,像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理所当然由郭明那个胆小怕事的水鬼去做。

“打探清楚了,有四团鹰扬卫。”郭明禀报道,“这四团鹰扬卫均是横渡泗水河而来,显然是从巨平、梁父一线南下的,而瑕丘方向却始终没有鹰扬卫出现。”说到这里,郭明目露疑惑之色,“将军曾说,齐鲁两郡都是上郡,各有四个鹰扬府,就算东征需要调走了一部分,那至少也应该留下一半兵力,但奇怪的是,我们在曲阜大肆掳掠,鲁郡首府瑕丘却始终按兵不动,不予救援,难道鲁郡诸鹰扬都在巨平、梁父一线围杀长白山义军?如果鲁郡诸鹰扬的主力都在汶水两岸,那在曲阜、瑕丘告急之后,亦不该只有四个团的兵力南下回援。”

“你胆小如鼠,所以才想得忒复杂。”吕明星不屑冷笑,“很简单,齐鲁诸鹰扬的兵力都给东都调走了,去东征打蛮夷了。”

“你知道甚?有何依据?”郭明质问道。

“将军说了,齐郡的王薄、孟让据长白山而举旗,至今已有数月之久,如果齐郡诸鹰扬的主力都在的话,王薄、孟让能坚持到现在?还有,将军还说了,张须陀是齐郡郡丞,是文官,但他却征调了大量的宗团乡团力量剿杀长白山义军,由此可以证明,齐郡诸鹰扬的军队肯定不在齐郡,否则哪里轮得到一个文官带着一群乡团去剿贼?以此推及,不难估猜到鲁郡诸鹰扬军队也被征调走了,目前追在我们身后的四团鹰扬卫,估计就是鲁郡目前的全部镇戍力量了。”

“那俺问你,徐州诸鹰扬为何没有被东都征调而走?徐州与齐鲁接壤,既然东都从齐鲁调军队,为何就不从徐州调军队?”郭明当即反问。

吕明星一时语塞,虽然恼羞不已,却不便发作,毕竟郭明质问得也有道理。

郭明看到吕明星吃瘪,脸上不禁露出一丝阴笑,很高兴,直娘贼,让你猖狂。

“吕校尉的推断颇有道理。”偏偏这时李风云却不紧不慢地说话了,明确支持吕明星的分析。

吕明星楞了一下,一张愤怒的脸凝滞了片刻,旋即露出笑意,开心啦,白发帅当面支持自己,岂不就是对水鬼不满?

“为帅者,需要郭校尉这般谨慎。”李风云不动声色地又夸起了郭明,“三国时,诸葛亮和司马懿棋逢对手,而司马懿之所以能阻御诸葛亮的攻击,便在于他的谨慎。司马一生唯谨慎,正是因为他的谨慎,才成就了司马氏一统天下的伟业。”

郭明知道李风云这是有意安抚他,心里舒坦的同时,却不免暗自腹谤,白发帅何曾谨慎过?自走下芒砀山以来,每一战均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可谓步步惊心,而义军很多将领在成长过程中,深受李风云的影响,比如吕明星就是典型的例子,打仗只求目的,为达目的而无所不用其极。

“吕校尉火烧泗水城,的确失策,这是天怒人怨之举,必然会失去人心。郭校尉的担心非常有道理。”李风云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看两人,正色说道,“我们到齐鲁来,到蒙山来,是来求生的,是要发展壮大的,不像在谯郡,在通济渠,我们抱着‘捞一票’就走的想法,况且又在官军的围追堵截之中,危机四伏,不得已的情况下,只有烧杀掳掠,所以……”李风云手指吕明星说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吕明星嘴上喏喏连声,心里却不以为然。

“泗水城已经烧了,造成的恶劣影响也无法挽回了,但凡事有弊就有利,或许,吕校尉的暴行,能给我们创造一个杀敌的机会,甚至可以帮助我们再次攻占泗水全境,实现吕校尉建立百里缓冲带之目标。”

李风云这话刚一说完,吕明星和郭明霍然抬头,齐齐露出不解之色,烧了泗水城,还有好处,还能予敌以重创?

“你们不烧泗水城,不把泗水官民劫持而走,从容撤退,显得你们有底气,有实力,还要卷土重来再行掳掠,而你们把泗水城一烧,把城内官民连同所有财物席卷一空,说明你们害怕了,恐惧了,没有实力,纯粹就是‘捞一票’就跑,干得还是打家劫舍的盗贼勾当。对经验丰富的军方统帅来说,你们这帮小蟊贼不堪一击,不足为虑,他们会衔尾追杀,一直杀到蒙山。”

李风云的解释似乎很有道理,但在吕明星和郭明听来,有些云里雾里的不着边际,实际上说白了就是义军的杀光烧光抢光的“三光”暴行激怒了官军,卫府鹰扬要报仇雪恨,鲁郡官府要给东都一个交待,而更重要的是,官军必须控制泗水全境,以便把义军包围在蒙山,确保鲁郡腹地之安全,所以官军一定会追杀而来。

“既然官军一定要杀到卞城,要攻打卞城,那么我们与其被动防御,不如主动出击,利用卞城一山两水的险要地形,先行设下陷阱,打官军一个措手不及。”

吕明星和郭明相视无语,说来说去李风云还是嫌弃他们战果有限,要亲自出手,要在卞城城下攻击官军,只是不好抹他们的面子,打他们的脸,于是花言巧语一番,最后总算说出了真心话,你们不行,还是我亲自来。

“将军,计将何出?”吕明星跃跃欲试了,急切问道。

“你们出征多日,疲惫不堪,不宜再战。”李风云摇手道,“将士们缴获丰厚,劳苦功高,理应进山休整,假若再战,难免心生怨愤情绪,反不利于作战。”

吕明星还想再次请命,但李风云态度坚决,用力一挥手,“进山之前,你们还要帮忙做件事。”

“请将军示下。”

“粮食绢帛等所有财物均要运到颛臾,但你们掳掠而来的人,一个都不要。”李风云笑道,“你们抢了人家的东西,又逼着人家把这些东西运到了卞城,接下来,难道你们还要把他们留下来,长期供他们吃穿不成?”

吕明星和郭明心领神会,躬身领命。

“内中有不少青壮,是不是也一起放走?”吕明星有些不甘心,毕竟义军队伍要壮大,而官府也会不断募兵,很快青壮便会越来越少,到时想抢都抢不到了。

“唯有懂得取舍,方能成就大事。”李风云毫不在乎地摇了摇手,“统统放了,一个不留。”







第八十九章滥杀无辜

段文操督军急进,四团鹰扬卫沿着泗水河南岸,在崇山峻岭间急速前进。

这次段文操的脸丢大了,之前他指挥鲁郡诸鹰扬北上剿啥齐州贼,结果连齐州贼的影子都还没有看到,自己的后方却被一伙徐州贼闹腾得天翻地覆,尤其孔圣人的故乡曲阜,中土儒学的圣殿,更是惨遭洗劫。这个影响太恶劣了,此事在某些居心叵测的士子们的有意推波助澜下,肯定会迅速传播开来。做为鲁郡太守段文操不但在齐鲁贵族中的威信会急剧下降,在东都亦会遭到政治对手们的侮辱和打击,而且还会连累到他的哥哥兵部尚书段文振,甚至会让东都的山东政治集团陷入尴尬境地。

为此他必须剿杀这伙恶贼,他唯有拿着这伙恶贼的人头,才能弥补他的过失,才能挽回他的脸面,才能消除一部分因此事而造成的恶劣影响。

段文操是卫府老将了,戎马几十年,作战经验非常丰富,他当然知道知己知彼的重要性,但现在他对自己的对手几乎一无所知。虽然董纯和崔德本都向他介绍了徐州贼,不过道听途说和亲身体验完全是两回事,再说即便是董纯和崔德本,对徐州贼的了解也很有限,他们甚至连这伙徐州贼的贼帅是谁都语焉不详,只知道其中一个贼帅是原永城鹰扬府司马、谯郡本土豪望韩曜,余者就不清楚了,但他们均推测其中必有一谋略出众之人,而此人十有**来自东都某个政治派系的差遣,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使命。

段文操不以为然,他既没有看到这伙贼人,这伙贼人亦没有给鲁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危害,双方还没有发生直接冲突,这种情况下叫段文操如何去重视对方,显然不现实。然而,他很快就领教了徐州贼的厉害,这伙贼人不声不响就出现在他的背后,狠狠捅了他一刀,让他血流如注。

段文操暴跳如雷,疯狂咆哮,这一刻他只想杀人,只想把这伙贼人统统砍了,于是他忘记了董纯和崔德本的警告,忘记了这伙贼人在徐州的斑斑劣迹,更因为轻视对手,而选择性地忽略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个最基本的作战原则。

他根本不了解对手,却拿着一把刀,怒气冲天地杀了过来,不过他还是保留了一份警觉,考虑到地形险峻,道路狭窄,容易中伏,他命令四个团分作三队,一个团在前面开道,自己率两个团居中,拖在后面的一个团则做紧急支援之准备。

越是临近卞城,地形越是险峻,而穿行于崇山峻岭之间的道路,就如一条蜿蜒曲折绵延无穷的巨蛇,让人在钦佩先辈们呕心沥血凿山开路的同时也生出了一股畏惧之心,对大自然的敬畏,对不可抵御力量的恐惧。

段文操在呼啸的寒风中冷静下来,他命令各团保持安全距离,保持高度警备,以防不测。这时他才想起贼人在徐州犯下的种种暴行,而这些暴行充分体现了贼人的狡诈和血腥。

假若这是一个陷阱……段文操的心里蓦然涌出不详之感,但多年的戎马生涯锤炼出了他钢铁般的坚强意志,他不允许自己畏惧,不允许自己后退,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舍生忘死,一往无前。

黄昏临近,距离卞城不足五里了,就在这时,在阵阵惊涛般的山林呼啸中,隐约传来杂乱叫喊声,好像前方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之事。

段文操即刻下令,各团就地列阵,准备战斗。

斥候急报,前方有人流正朝军队方向狂奔而来,所见之人均为平民装束,估计是那些被贼人掳掠而走的泗水人,只是不知卞城发生了何种变故,导致这些被掳之人趁乱而逃。

段文操立即预感到了危机。我刚刚逼近卞城,卞城就出了变故,被掳的泗水人都趁乱逃了,这怎么可能?哪有如此巧合之事?只有一种解释,贼人要算计我,为此驱散被掳平民,然后暗藏贼人于平民之中,趁着混乱之际,向我发动突袭,只待我的军队陷入混乱,其主力大军则趁机杀出,给我以重创。

段文操断然下令,密集列阵于道上,不允许任何一个平民接近战阵,若有接近战阵者,杀无赦,迫使逃亡平民不得不从道路两旁的山林中绕过战阵,然后继续逃生,唯有如此,才能阻止贼人的突袭。

段文操又令斥候再往卞城探查,并在其周边山川之中仔细搜寻,若发现有贼人伏兵,则立即鸣镝报警。

很快,逃亡人流就冲了过来。看到赤红色幡幢迎风飘舞,看到卫府鹰扬的黄色幡旄猎猎狂舞,泗水人顿时看到了生还希望,无不欢呼雀跃,呐喊声如海啸一般冲天而起,奔行速度骤然加快,迎着战阵飞扑而至。

战鼓擂动,旌旗飞舞,大角之声响彻山峦。鹰扬卫向逃亡平民发出了警告,但普通平民哪里知道不同旗号所代表的不同意思?他们的心里充满了喜悦,他们恨不得肋生双翅,瞬间冲进战阵,进入在他们看来是最为安全的地方。

段文操看到沸腾的人群,看到几欲疯狂的平民,愈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贼人无耻而残忍,为了自身之生存,不惜牺牲无辜平民。罢了,事已至此,只有杀了,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漏过一人。

列在战阵最前面的旅帅实在不忍心下手,他命令自己的卫士们,齐声呐喊,口头警告,劝阻平民不要冲击战阵。

然而,大山里的风太大,平民们的呐喊声更是震耳欲聋,而此起彼伏的鼓号声就如湖面上的涟漪一般在群山中层层回荡,巨大的声浪把卫士们的呼喊声完全掩盖了。

逃亡平民接近了战阵。

段文操毫不犹豫,断然下令射杀。

战鼓齐鸣,地动山摇。箭阵发动,弓弩手射出了箭矢,在惊心动魄的厉啸声中,密集的箭矢冲上了天空,如一团咆哮的乌云,划空而过,接着“嗡”一声直冲地面,在平民们惊骇欲绝的叫喊声里,“嗡”一下钉入地面。

杀人了,鹰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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