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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隋-第3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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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孽,而刀不但活得好好的,还再一次发动致命一击,再一次对圣主和改革派形成了威胁,再一次影响到了国祚前途和中土命运,只不过这一次对阵双方是谁?是圣主和裴世矩?还是改革派和保守派?
宇文述简要介绍了一下秘兵刀,安平公李德林之庶子,渤海公高颎之门生,闻喜公裴世矩之弟子,前太子杨勇的太子舍人李百药的弟弟,少时便扈从齐国公长孙晟出使大漠,其后在保护启民可汗南下入朝的过程中血战千里,一战成名,圣主登基之初裴世矩奉旨经略西域,建西域都尉府,其出任参军事,屡建奇功。
萧瑀、赵才和来护儿暗自吃惊。
这个秘兵刀的身份太复杂,牵扯到山东豪门、山东前朝旧臣、关陇武川系、前******等诸多庞大势力,又在新旧两代势力激烈斗争的时候一马当先掀起了榆林风暴,与以圣主为首的新一代政治势力结下了生死仇怨。
这是一个无解死局,怪不得突厥人光明正大的实施离间计,只要把秘兵刀暴露出来,推到“前台”,事情就复杂了,内部斗争就超过了南北对抗,而中土高层一旦陷入内讧,必然无力顾及甚至直接放弃安州,突厥人便能轻而易举夺回安州,一举稳定东北。
萧瑀、赵才和来护儿互相看看,进退两难,此事不发表意见不行,但如果发表意见,就应该从大局出发,国祚利益至上,合则两利,只是这话能说吗?
=(未完待续。)
第八百九十五章契机
宇文述对此事的处理虽然有一定的“倾向”,相信裴世矩,坚决不上当,但从这件事本身来分析,突厥人既然敢于公开实施离间计,而宇文述也一直认为刀还活着,说明白发贼就是刀的可能性还是很大,另外从刀的突出能力以及他与南北双方之间的仇恨来说,他也的确有出塞攻打安州称霸东北的意愿和动力,如此一来,中枢支持安州的决策,极有可能演变成养虎为患。
当然,就中枢支持安州的决策来说,不论白发贼是不是刀,事实上都存在一个养虎为患的弊端,这在做出这个决策之前,中枢已经仔细商讨过了,只不过考虑到安州乃至东北四面受敌,极度贫瘠,不要说发展壮大了,即便是生存,若没有长城内的大力支援,也是困难重重,所以中枢认为自己足以卡住安州的命脉,掌控安州的生死,自信心很足,于是才决定支持安州,支持安州北征弱洛水横扫东北,以此来打击、削弱和牵制突厥,为中土打赢南北战争创造更多优势。
宇文述的“倾向”显然与中枢对安州乃至东北的未来发展趋势的判断有直接关系。白发贼身陷四战之地,现在的处境就很艰难,未来即便中土打赢了南北战争,他的处境得到一定改善,但依旧是一头“困兽”,在内受制于钱粮的严重短缺,难以发展,而在外受制于蠢蠢欲动的塞外诸虏和虎视眈眈的东北疆镇戍军,难做寸进,所以不论是现在还是未来,安州都无法对中土形成实质性威胁,反之,中土若想击杀安州,却有各种手段。
当然,白发贼也有可能倒向突厥,之前中枢也有这种担忧,但如今这种担忧则大大减弱,因为如果白发贼就是刀,那他与突厥人之间的仇恨就更大了,即便走投无路,他投降突厥人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反之,他重回中土的可能性则无限大,只要圣主和中枢拿出足以打动他的条件,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毕竟他还有一大批手下,还有李子雄、韩世谔这些合作者,这些人出塞奋战的目的就是为了重回中土,这是大势所趋。
老帅赵才仔细权衡之后,果断发表意见。
“既然这是突厥人的离间计,既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刀还活着,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白发贼就是刀,那白发贼就不是刀。”赵才用力一挥手,语气坚决,“牵一发而动全身,中枢支持安州的决策影响甚大,目标甚远,不可更改。”
此言一出,圣主、虞世基、宇文述互相看看,脸上的阴郁之色有所舒缓。
他们最担心的就是核心层成员“推波助澜”,坚决把矛头对准裴世矩,激化改革派内部的斗争,那他们就骑虎难下了,即便有心维护裴世矩,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手下一群“小弟”不分青红皂白蜂拥而上,他们怎么办?难道还站在裴世矩一边,拎起棍子打自己的“小弟”?所以一群“小弟”们分出轻重,做出合适选择是最好的事,将来若事情走向反面,“小弟们”必然分担一部分责任,然后圣主就好找人“顶罪”了,就像第一次东征大败把宇文述撤职一样,总不能让圣主下罪己诏,自己惩罚自己。
紧随赵才之后,老帅来护儿也表态了,“就目前形势而言,白发贼是不是刀,根本不重要。目前安州需要我们的支持,而我们则需要安州来打击和削弱突厥人,双方各取其利,何乐而不为?”
说到这里,来护儿犹豫了一下,看看圣主,又看看宇文述,欲言又止。
圣主轻轻挥手,示意来护儿大胆说话,言者无罪,不要有任何顾虑。
来护儿冲着圣主深施一礼,“圣上,臣认为,如果白发贼就是刀,未必就是坏事,或许是一件好事。”似乎有所顾虑,来护儿悄悄瞥了宇文述一眼,担心宇文述生气。宇文述正好看着他,四目相顾,彼此了然,宇文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示意来护儿大胆说话,无须顾忌。
“从刀以往所为来说,他有战绩,对中土有贡献;从刀目前出塞征战来说,亦对中土有利;而从刀的身份来说,他也没有背叛中土的理由,相反,他要回归中土,要回家,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据此做出判断,自他死而复生后,他就一直在积极寻找回家之路,他要回家。”
来护儿在说到“回家”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然后停了下来。
圣主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虞世基和宇文述神情冷峻,沉默不语。萧瑀若有所思,眼神忧郁。
赵才忧形于色,虽想阻止来护儿,却有心无力。他能理解来护儿的心情,来渊现在就在安州,来渊回家的唯一途经就是在安州建功,在南北大战的战场上建功,如果中枢不再支持安州,也就断绝了来渊回家之路。
当然,虞世基的儿子虞柔也在叛军队伍里,虞世基也应该期盼儿子的回归,但虞世基就能稳定心态,控制情绪,坚决不把真实想法暴露出来。来护儿就做不到,就借着“刀”的名义隐晦表达自己的真实情感,孰不知这犯了圣主和宇文述的大忌。刀不是纯粹的秘兵,他是政治棋子,他揭发宇文氏兄弟里通外国的目的是帮助其所属政治势力打击政敌,这是政治行为,不可饶恕。
来护儿自然知道这句话说得不合时宜,可能会激怒圣主和宇文述,但从国祚和中土大利来说,他这句话“站得住脚”。榆林风暴已经过去了,圣主和改革派已经取得了胜利,政治恩怨应该让位于国祚利益,尤其目下内忧外患的不利局面下,中土利益至上,斗争双方理应搁置矛盾,携手合作,齐心协力一致对外,如果继续大打出手,自相残杀,只会让形势更恶化,严重危及到国祚安全和中土统一。
今夏杨玄感兵变,两京政治斗争白热化,两京政治危机日益加剧,国内局势动荡不安,在这种困局下,圣主和改革派还要把改革继续下去,还要把东征继续下去,还要发动南北战争,那么首要之务就是稳定国内局势,缓解两京政治危机,要向保守势力做出妥协,这是必然选择,否则外面在打仗,家里在内讧,结果可想而知,不死都要脱层皮。
然而圣主及其身边的激进改革者铁了心,就是不妥协,就是不回东都,任由两京政治危机随着改革派对以杨玄感为首的激进保守势力的政治清算而加剧,这使得国内形势的恶化速度越来越快,这样下去后果堪忧,第三次东征不要说成行了,甚至决策都难形成。
来护儿做为军方统帅,做为东征的主力战将,非常想赢得东征的最后胜利,所以他还是希望圣主尽快返回东都主持大局,还是希望两京政治危机迅速缓和下来,斗争双方能够互相妥协一致对外。而这也是他此刻假借内心情感隐晦表达自己政治意愿的原因所在,虽然风险很大,但他于公于私,都无愧于心。
殿内一片死寂,气氛压抑,令人窒息。
萧瑀毅然打破沉默,“圣上,荣公所言亦有道理。秘兵刀的出现,虽然是个危机,但处置好了,或许就是个契机。”
萧瑀说得含蓄,但在坐君臣一听就懂,互相看看,都有意动,各自沉思,气氛随即舒缓。
来护儿的想法并无新意,也不被圣主所接受,但萧瑀则提供了一个全新思路,让君臣六人眼前一亮,感觉柳暗花明,豁然开朗。
刀做为秘兵,战功累累,而揭发宇文氏兄弟里通外国,也是有功劳的,因此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罪责,他在秘军档案里肯定是阵亡沙场的英雄。
也就是说,来护儿说的对,榆林风暴之前的刀,对中土是有贡献的。
现在的刀,依旧在塞外征战,收复安州,混乱东北,所作所为有利于中土,对中土还是有贡献。
既然如此,中土完全有理由认定刀始终是秘兵,是中土的秘兵,是为中土谋利益的秘兵,继而承认他的身份,承认他的功劳,那么如此一来,只要刀本人愿意回归中土,刀在塞外所取得的战果就理所当然属于中土。
刀的身份非常复杂,与其利益相关者有山东豪门、山东高齐旧臣、关陇武川系以及前******系,而这其中既有保守势力,也有支持圣主的温和改革派,如果圣主和中枢为刀的回归铺平道路,让刀回归中土,从政治上来说这就是妥协,对某些保守势力和温和改革派的妥协。
这一妥协即便不能缓解两京政治危机,但最起码可以向山东豪门和以裴世矩为代表的山东高齐旧臣传递出明确的合作信号,而这两股政治势力基本上都是圣主的支持者,大都属于温和改革派,这显然有助于改革派内部的团结,有助于稳定山东形势,而山东尤其是河北、北疆形势的稳定,对圣主和改革派赢得第三次东征和南北战争的胜利至关重要。
承认刀,接受刀,让刀回归中土,危机就变成了契机,圣主和改革派逆转危局的契机。
然而问题来了,白发贼是不是刀?白发贼举兵叛乱、祸乱大河两岸,甚至有可能参加了杨玄感兵变,是杨玄感的同党,又一度危及到了幽燕安全,罪无可恕。
良久,圣主率先问道,“白发贼是不是刀?”
“白发贼不是刀。”兵部尚书赵才毫不犹豫地答道,“白发贼就是白发贼,十恶不赦,人人得而诛之。刀是秘兵,征战塞外,战绩显赫,乃中土悍将。”
圣主微微颔首,又问道,“计将何出?”
赵才胸有成竹,又答道,“圣上当年为经略西域,建西域都尉府,今可仿效之,建安东都尉府,告知天下,以刀为安东都尉,利用当前白发贼混乱东北之有利时机,积极谋取安州及东北之地。”
圣主笑了,连连点头,颇为赞许。
此计甚妙,瞒天过海,一举多得,既轻而易举化解了突厥人的离间计,阻止了谣言的散播,保护了圣主和宇文述的“旧伤疤”,让当年的秘密不至于广为人知,又有力维护了裴世矩的权威和声誉,团结了中枢,还向与刀利益关联密切者传递出了明确的妥协信号,有助于缓和政治冲突,化解政治恩怨,而尤其重要的是,中土可以借助安东都尉府,光明正大、冠冕堂皇地与安州接触,招抚安州,利用目下乱局公开与突厥人争抢东北,如此中土优势大增,胜算大增。
虞世基、萧瑀和来护儿也频频点头,同意赵才的建议。
宇文述面色阴沉,目光阴戾,冷声说道,“如果白发贼就是刀呢?”
“将计就计。”赵才不假思索地说道,“我们公开了刀的身份,承认了刀的功劳,并授予其安东都尉一职,已经给予其丰厚条件,接下来他只要接受这个条件,只要把安州乃至东北纳入中土版图,他这个安东都尉就建下了奇功,而他的那些手下也能将功折罪,得偿所愿。”
“如果他拒绝接受呢?”宇文述追问。
“他不想回归中土,但李子雄、韩世谔,还有那些贼帅,都想回归中土。”赵才不以为然地笑道,“回归是大势所趋,凭他一己之力岂能阻止?”
这正是此计的要害之处,挠到了圣主和中枢的痒处。圣主为了缓解国内危机,为了通过第三次东征的决策,为了巩固和加强威权,急需武功,需要战场上的胜利,而目前唯一可以帮他实现这一目标的就是招抚安州,拿到收复安州的功劳,所以如果白发贼就是刀,此计可谓恰到好处,事半功倍。
宇文述转目望向圣主,深施一礼,“圣上,白发贼罪大恶极,罪无可恕,必须诛杀。”
如果白发贼就是刀,如果刀公开露面,双方的仇怨公开了,宇文述没有选择,不惜代价也要杀了他,否则圣主和宇文氏丢掉的脸面如何找回来?
“当然,此獠必杀。”
对此圣主没有异议,白发贼罪逆深重,肯定要杀,但如果白发贼就是刀,那就必须把刀的价值榨干吃尽了,大局在握了,然后再杀。
“诸卿,若无异议,当形成决策,立即实施,务必于年底前招抚成功。”
众臣应诺。
圣主想了一下,又说道,“将此事急告段达、崔弘升,敦促他们加大围剿飞狐的力度,迫使叛军尽快出关。”
=(未完待续。)
第八百九十六章贪婪
十一月十三,松漠牙旗,饶乐城。
在步利设阿史那咄尔的征召下,位于黑河两岸的霫族巴图部和苏台部,火速集结控弦南下饶乐,但因为天气恶劣,诸家万帐居住分散,军队集结需要时间,只能分批次南下,所以率先赶到牙旗的两部控弦不足两千骑,好在都是部落主力控弦,实力尚可。
巴图部酋帅巴图鲁卫、苏台部酋帅苏台卜鲁丹先后拜会阿史那咄尔。
之前两人接到步利设的征召令,听说奚族再次北上攻打契丹,猛攻少郎河,包围了遥辇部首府乌丹城,便已怀疑安州那边出了大事,而且还是不利于突厥汗国的大事。现在的奚族既无能力亦无条件再次攻打契丹,更不敢攻打遥辇部,直接把战火烧到松漠牙旗的眼皮底下,蓄意挑衅,所以这背后必有重大变故。
两人以最快速度赶到牙旗,询问具体情况,结果当前局势远比他们想像得更糟糕。
根据牙旗的分析和推断,入侵安州的中土军队,十有**已经击败救援安州的碛东南牙旗的突厥大军,完全占据了安州,然后乘胜出击,北上攻打契丹,其中奚族军队应为偏师,以攻打少郎河两岸的遥辇部来有效牵制松漠牙旗的突厥控弦,从而帮助中土军队东进托纥臣水,攻打遥来、出伏诸部,给契丹以重创。但中土人的目标肯定不止一个契丹,中土人打完契丹后必然调转马头越过弱洛水,猛攻松漠牙旗和霫族诸部,以达到攻占东北全境之目的。
听说中土大军汹涌而来,巴图鲁卫和苏台卜鲁丹暗自惊惶,心情沉重。
东胡奚、契丹和霫三大族种,虽鼎足而立,但实力有高下,其中毗邻中土长城的奚族实力最强,然后越往北,实力越弱,契丹次之,霫族最弱。这与生存环境的恶劣程度有直接关系,生存都难以解决,何谈发展壮大?正因为霫族实力最弱,随时都有可能给强者吞并,所以霫族诸部对突厥人最为依赖,而突厥人也需要一个忠诚的别部来制衡奚族和契丹,以最大程度控制和稳定东北,于是双方各取所需,突厥人把松漠牙旗放在了霫族领地,联合霫族诸部来稳固东胡鼎足之势,而霫族则在突厥人的保护下谋求生存发展。
然而,两年前,中土东征高句丽,地区平衡打破,东胡三足鼎立之势也随之动摇。契丹在盟友高句丽惨遭重创和中土陈兵边界虎视眈眈,两大不利因素的前后夹击下,深陷危机;奚族则在中土的怂恿和突厥人的默许下,野心迅速膨胀;而霫族则为加快发展步伐,急于南下弱洛水谋求壮大,于是多方合力“推动”,奚族向契丹发动了攻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奚族对此早有准备,只是一心防着突厥人,而突厥人和霫族也把自己当做了黄雀,打算在奚族与契丹两败俱伤后,渔翁得利,哪料中土人突然杀出,打了各方势力一个措手不及。
这种局面下,东北博弈的主角迅速变成了中土人和突厥人,而东胡三大族种只能在两大强者的斗争中垂死挣扎,所以霫族明明知道奚族和契丹打了个两败俱伤,也不敢南下弱洛水趁火打劫,原因就在如此,在两大强者的博弈没有分出胜负之前,他们最好的对策就是保存实力,静观其变。
那么,现在博弈双方是否分出了胜负?
显然没有,即便中土军队在安州战场上击败了碛东南牙旗的突厥大军,那也是阶段性胜利,毕竟中土与安州只隔着一座长城,拥有天时地利,又有心算无心,准备充分,兵贵神速,而突厥汗国部署在碛南的各路大军,距离东北太远,也没有做好支援准备,所以就算始毕可汗和牙帐下达了支援命令,调兵遣将,而各路援军也想方设法克服恶劣天气等各种不利因素,加快支援速度,但若想在年底前抵达东北,基本上不现实。
既然博弈双方尚未决出胜负,真正的大战还在后面,那不论是松漠牙旗的突厥军队还是霫族诸部,面对气势汹汹杀来的中土大军,都应该消极防御,坚守弱洛水,保存实力,耐心等待反击时机,同时利用契丹人把中土大军拖在弱洛水以南,以契丹诸部的牺牲来换取宝贵时间。
巴图鲁卫和苏台卜鲁丹如实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并无积极救援遥辇部的意愿。
“就目前局势而言,消极防御恐怕对我不利。”做为牙旗的军事参谋,达干阿史德特古尔并没有恃强凌弱、盛气凌人,而是心平气和,耐心说服。
危难关头,齐心协力至关重要,虽然霫族整体实力有限,但松漠牙旗的控弦数量也有限,仅靠牙旗力量解决不了当前危机,必须联合霫族军队一起作战,而霫族的波罗、火赤、黑狼、勒德等四个部落远在四五百里乃至千里之外,短期内根本赶不到牙旗,所以真正可以与牙旗并肩作战的只有巴图和苏台两个部落,这也是突厥人“和颜悦色”的原因所在。
“目前我们虽然不知道援军何时开始攻打安州,但依照正常情况下的推算,保守估计,援军至少要到明年开春后才能展开攻击。只是,我们的援军云集而至,中土人岂能视而不见?必然也会积极应对,也会派出更多军队进入安州。”
阿史德特古尔手指地图上的平地松林,“松林是大漠进入安州的最近通道,中土人如果重兵阻截,再辅以地利,我援军即便顺利突破,也要付出巨大代价。”接着他手指上移,停在了远东室韦的领地上,“我援军如果绕道室韦进入弱洛水北岸,则需绕道五千余里,耗时数月之久,其困难之大,可想而知。”
巴图鲁卫和苏台卜鲁丹互相看看,忧心忡忡。
阿史德特古尔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很直白,不能把拯救东北危机的希望都寄托在援军身上,一旦契丹败亡,唇亡齿寒,中土人必然渡过弱洛水,松漠牙旗固然不保,霫族诸部也难以保全,一败涂地,以弱洛水为中心的东北地区遂为中土所有,如此一来,大势已去,大漠的目标就不是夺回东北了,而是要与中土打个你死我活。如果形势发展到那一步,霫族不要说发展了,连生存都成问题。
“所以,我们若想拯救这场危机,就必须主动出击,必须拯救契丹,联合契丹诸部,阻挡中土人的攻击,不让中土人横扫弱洛水,如此只待我援军杀到,中土人腹背受敌,迫不得已之下,只能撤回安州,如此危机可解。”
说到这里,阿史德特古尔微微一笑,语含双关地说道,“这场危机对契丹来说有灭族之祸,不得不倾力死战,但对你们来说,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发展机遇,错过了,就再难寻到。”
巴图鲁卫和苏台卜鲁丹心领神会,沉思不语。
中土人北上攻击,契丹人首当其冲,如果松漠牙旗和霫族不及时救援,契丹人绝望之下,必然投降,并且对见死不救的松漠牙旗和霫族充满了怨恨,结果可想而知,必然倒戈一击,帮助中土人攻打他们,所以利用契丹人阻挡和消耗中土人的想法固然很好,但不能想当然地认为契丹人面对强敌,就会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宁死不降,这纯属自欺欺人,不现实。
另外阿史德提特古尔有一点分析得很对,大漠支援东北有个前提,那就是东北还有夺回来的希望,如果东北已经丢了,松漠牙旗已经败亡了,东北三个别部也都覆灭了,整个东北都是中土的,那大漠还能支援谁?双方即便要打也不是地区性的小规模冲突,而是南北战争了。所以联合契丹,齐心协力阻止中土人攻占弱洛水两岸,才是拯救这场危机的关键。
“这场危机结束后,如果我们要南下发展,牙旗是否给予支持?”巴图鲁卫踌躇良久,问道。
步利设阿史那咄尔、吐屯阿史那扎兰和达干阿史德特古尔互相看看,不约而同地点点头。这一仗打下来,契丹人不死也要脱层皮,尤其正面作战的遥辇、遥来和出伏等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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