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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皇姐初长成-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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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杀他的人不敢上前,扔出弯刀想要了结墨从安的性命,是管家为他挡了那一刀。
墨从安拼命地往前跑,他不敢回头,他几乎能想象得出此刻的管家,应该是躺在血泊之中。跑着跑着,不知不觉他已经泪流满面。
墨从安很久没哭了,可现在,所有人都死了,真正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坐在山谷下的一颗大树旁,抬头是茂密的树叶,挡住了那一点点可怜的阳光。
墨从安其实很害怕自己就这么死了,他想活下去。
他慢慢闭上眼睛,感觉自己身体里有什么正在渐渐流失。
他是不是,快死了。
墨从安拼命地想要睁开眼睛,眼睑却像是粘在一起似得,面前的光亮越来越小。
他好像又陷入了梦境。
然而恍惚之间,耳旁回荡着一个姑娘的声音,像是玉石碰撞在一起般清脆。
那声音就像是茫茫黑夜中的一丝脆弱的光,让他忍不住伸出手。
☆、二十七个长公主
墨从安仿佛一个在黑夜里不知方向乱撞的人,可是倏忽在某一个方向,那里亮起了细微的光,像是随时都会消失一般,他睁大眼睛。
眼前却多了一个姑娘。
他差点以为眼前的人是仙子下凡,她穿着紫色的纱裙,赤着脚,脚上是一对叮当作响的金镯子,身后是一片紫色花海。两只湿漉漉的好奇的眼睛盯着他瞧,那里面是小小的他。
“哎,你怎么啦?”
“我——”
她伸出手,纤长的手指前仿佛有乱红飞过,迷了他的眼。
那便是他和梓筠的初次相遇。他以为她是误入凡尘的仙子,她看着他却是捂着嘴笑了。此时的他实在是狼狈不堪,浑身泥土,脸上不用看都知道沾染了许多灰尘,哪有曾经富家少爷的模样。
“我带你找我师傅。”她也不问他的来历,呆愣着的墨从安被她扯了起来。
元梓筠自然不是偶然经过这里,清晨的时候,师傅就让她在山谷下的那颗大树附近等候着,说那里会遇见她未来的师弟。
元梓筠闻此兴奋至极,蹦蹦跳跳地去了。
在见到传说中的师弟时,她不免有些失望。这看起来仿佛风一刮就会被吹走的小身板,铁定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竟然会是她未来的师弟?
墨从安对自己被嫌弃这件事浑然不觉,他小小的手被包裹在元梓筠的手里,只觉得手心处流淌着一股暖流一直到达内心最深处。
他突然停住了脚步,元梓筠只觉得自己手心里的小手扯了扯自己,她回头不解地问,“怎么了?”
少年期期艾艾地说,“能不能帮我一件事。”
元梓筠疑惑不解地望着他。
墨从安没有说话,他牵着元梓筠到山谷前。
一块灰白的大石上刻着“子弦谷”三个大字,震慑着来往的江湖人士。可在那块大石旁,却躺着一具尸体。
那是一个再也普通不过的男子,他蜷缩着身子躺在那儿,脖颈却是鲜红一片,渗出的鲜血混合着尘沙,散发出腥气,他脸上却没什么痛苦神色,看起来好像死得很平和。
墨从安抬起头看她,元梓筠眼神有些躲闪。
“你在害怕。”墨从安的语气很笃定,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元梓筠没想到这小兔崽子这么讨厌,瞎说什么大实话,她激动地抬起头,转了转眼珠子,吞了口唾液,“我哪有害怕,不就是——不就是——”
她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口,索性转移话题,“你带我到这里做什么?”
墨从安呆滞地望着前方,眼睛里是一片悲伤的蓝色海洋,浩瀚看不到尽头,“他是我府上的管家。”
元梓筠疑惑不解,咬了咬唇,“管家是什么?”
“管家就是——”墨从安卡住了,对哦,管家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元梓筠看到他迷惘的神色,低着头盯着他瞧,一字一句:“你、不、知、道。”
用的,也是笃定的语气。
墨从安辩解道:“我知道,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给你听罢了。”
元梓筠挥挥手,神色有几分得意,想着自己终于扳回一城,“你就是不知道。”
墨从安低着头,“我只知道,他对我很好,他是替我去死的。”
元梓筠脸上的笑意尽数收敛,她觉得他身上萦绕的悲伤太重了,自己不该开他的玩笑:“那他是你的父亲吗?”
墨从安摇摇头,“不是。”
元梓筠歪头,“那他一定把你当做很重要的人吧。”
墨从安没哭,他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管家,似乎带着什么坚不可摧的目标,然后郑重地点头:“嗯。”
最后元梓筠帮他把管家带在了山谷里一处竹林。她真的很怕,扶尸体的时候手都是抖的,可是又怕墨从安嘲笑自己,丢了自己身为师姐的颜面,于是强忍着没有发作。
“我回去取把锄头吧。”
“等下。”墨从安突然想起了什么,及时阻止了她。
“怎么了?”元梓筠回头疑惑不解地问。
墨从安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说了出口:“我听说这座山谷里住的都是会吃人的恶鬼。”
元梓筠先是被他那故弄玄虚的严肃脸唬住了,以为真有什么可怕的事情,最后听到他说的话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觉得我像是恶鬼吗?”
本来是个不用回答的问句,墨从安却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不像。像是仙子。”
看到他这么郑重其事的回答,元梓筠心里想,我像仙子?说的好像他见过仙子一样。不过面上却显现出几分得意,嘴角抑制不住地上翘。
“恶鬼都是外人的传说,你放心吧,你是自己人,不会吃你的。”
墨从安疑惑地指着自己:“我是自己人?”
“是啊!”元梓筠肯定地回答。她觉得如果这师弟肯多夸夸她的话,她倒也不至于那么嫌弃他的啦。
“我只是不小心闯入了你们的地方,怎么就成了自己人?”
元梓筠想了想,终于想出来一个理由搪塞他,“因为命运。”
面对元梓筠这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墨从安居然没有质疑,他的眼神呆滞地看着面前的某一处,嘴唇机械地重复,“命运。”
“命运。”
那两个字好像沁入了浓浓的悲伤一般,让他鼻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让他尝到命运这两个字,未免,太过残忍了。
元梓筠看着这个比她小上几岁的孩子,只觉得他比自己还要成熟,他的眼神带着刀锋,难怪师傅想要收他为徒了。
她觉得,这孩子一定很可怜,所以以后罩着他也不是不可以。
然而事实却是,小小的墨从安在后来不仅替她承担错误,把所有吃的让给她,还天天调戏她。
作为一个师姐,她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很大的挑战。
她暗暗想,这小崽子一定是想要谋权篡位,取代她首徒的身份。
当然,此时的她毫无危机感,她觉得这个未来的师弟真的瘦弱不堪。
☆、二十八个长公主
元梓筠见墨从安在发呆,一个人跑到山上拿了锄头和铁锹回来,随行的,还有几个门派中人。
暮色四合之时,众人点上了火把,面前多了一个小土堆,新鲜的土壤盖在上面有几分潮湿。墨从安跪在坟头面前,犹豫了片刻,他打开了自己背着的包袱,露出里面的衣服,一件是玄色绣着繁复花纹的长袍,一件是桃色绣着牡丹的长裙。
他将那两件衣服抱在胸口,用几近祈求的眼神望着元梓筠,“能,把我父母葬在一起吗?”
他连他父母的骨灰都来不及敛,真可谓是不孝了。
元梓筠被他的神色感染,示意身后的人。没想到他们一副懒散模样:“师姐,我们还赶着回去吃饭呢。你看这天都黑了,饭都要被抢光了。”
“你们除了吃还知道什么?”元梓筠虽然比他们小,却一副大姐大的派头,“他可是师傅的关门弟子,不就为他办点事么?你们都不愿意?”
他们一听“关门弟子”这四个字顿时表态:“愿意!愿意!”
原因无它。清玄子是子弦谷的掌门人,所有人削尖了脑袋都想入她的门下,可她要求极高,又是极其注重缘分之人,所以这么些年只收了元梓筠一人。
作为掌门首徒的元梓筠可谓是众星捧月,更别说这所谓的“关门弟子”了。
后来元梓筠要带她上山,他回头看了眼父母的衣冠冢,心想,这里葬着他的父母,从今以后就是他的家了。
从今往后,他不会再落一滴泪水。
来日,他定要将他今日所受的所有苦痛悉数归还。
元梓筠扯了扯呆愣的他,“走啊。”
他抬头,看见她姣好的面庞,点了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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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冗长的梦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墨从安的胸口处,他一个坐起,身上的锦被滑落,才堪堪喘得过气来。他往窗外看去,黑暗中隐隐有一丝亮光,耳边突然响起鸡鸣声。
墨从安起床梳洗,穿戴整齐坐在房中等着上朝。
下了早朝后,元梓筠走到他身旁,“墨大人,本公主有事要同你商议。”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群臣都能听见。但是他们都低着头,一副我什么都没听见的模样,看上去好像听到了一句就会被杀人灭口似的。
墨从安和元梓筠走到一旁,其他的大臣纷纷绕过他们,像是见鬼了一样逃似地离开了。
墨从安眉间有几分颓废之色,元梓筠盯了半晌:“你昨天晚上没睡好?”
“嗯。”
“做噩梦了?”
“嗯。”
元梓筠对这敷衍的回答不满意极了,她偏头冷哼了一声:“你再‘嗯’就别想娶本公主了!”
她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可是还是忍不住。
墨从安握住了她的指尖,眼睛有几分睁不开,“别闹了。”
不是斥责的语气,三分慵懒,三分疲倦,四分撒娇,那尾音像是绒毛挠在她心里。
“你昨天晚上梦见什么了?”
“你。”
元梓筠不可置信地抽出自己的指尖:“我是噩梦?”
她发挥了无限的想象力,随即一副悲愤交加的模样:“墨从安,你该不会是因为要娶我做噩梦吧。”
墨从安噗嗤一声被她逗笑了。
他凑到她耳边:“是因为还不能把你娶回家,想你想得睡不着。”
元梓筠被哄得挺开心,面上却抑制着不显现出来,冷哼了一声,“我今天听嬷嬷说,男人最喜欢用花言巧语哄骗女人。”
墨从安挑了挑眉,“她还说什么了?”
元梓筠仔细回想了下,“她还说男人都喜欢偷腥。”
墨从安笑而不语。
元梓筠以为他承认了,有点不高兴了,“做了我的夫君就不能三妻四妾,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墨从安摇摇头,颇有些无奈,“你一个我都应付不过来了。”
“你这是嫌弃我?”元梓筠现在严重怀疑墨从安变心了,没想到还没有成亲就要遭遇感情危机了,赌气道:“好啊,我们别成亲了。”
墨从安环顾四周,见没有人,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嘴唇快要咬到她的耳朵了,“嗯?你让我反悔?让我别跟你成亲?你不跟我成亲你让我一辈子一个人?你怎么这么坏?嗯?”
每一个反问句上翘的音都撩动着她的心弦,像是被挠着痒痒,她受不了,想要挣脱,偏偏被他的双手束缚着,半分动弹不得。
“嬷嬷还教你什么了?”他继续“拷问”她。
元梓筠回想了下,顿时红了脸,“没什么了。”
墨从安瞧她这脸色十分不对劲,“真没什么?”
元梓筠推着他,“真没什么!”
她心虚得很,昨夜嬷嬷拿出一本小册子,让她学习学习,说是成亲那天用得到。她好奇地接过,以为是关于持家之类的书籍,没成想翻开第一页却是两个赤身裸体的人搂在一起,下/体相连,吓得她还没看清就扔到了地上。
敢情学习是向春宫图学习。
墨从安见她脸这么红也没忍心拆穿她。
看她那么介意嬷嬷说的话,他戏谑道:“其实嬷嬷说得挺对的。”
“挺对?”他还挺对?元梓筠这小脾气又上来了。
“除了你,我可没有别的人可以哄骗。”
元梓筠扯着他的衣袖:“谁知道你这句话是不是哄骗我的?”
“哄骗你做什么?”墨从安反问道。
元梓筠一时回答不上来,于是换个问题,“你刚刚说嬷嬷说得挺对的,那你也喜欢偷腥是不是?”
墨从安一本正经地回答:“这条就算了,我不喜欢偷吃鱼。”
“偷腥不是这个意思。”
墨从安又反问她,“那是什么意思?”
“我——”元梓筠“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她发现墨从安真的是越来越狡猾了。
墨从安见她那副说不出口的模样低低地笑了起来,“好了。”
元梓筠偏过头并不想理他,见她不买账,墨从安搂她搂得更紧了。
元梓筠挣扎着,“你放开,不记得要避嫌了?”
“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媳妇了,用不着避嫌。”墨从安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元梓筠脸又红了,她挣脱开墨从安。
墨从安弯了弯唇,来日方长。
☆、二十九个长公主
婚期定在九月初三。
洛长公主出嫁的消息一下子传遍了整个都城。世人皆知洛长公主今年已至花信年华; 这驸马却比她小上三岁。纵然不敢议论; 各人心里都有些看戏的意思。
有人觉得是墨从安是在攀龙附凤,有人觉得这墨从安和长公主都命硬,是天生一对。幸好墨从安之前死在监狱中的消息不曾传入民间,否则又能写几沓厚厚的话本子了。
当事人浑然不觉; 盖因他们忙碌得连偷偷见一面都做不到。
皇宫里热闹极了,景蕴宫内挂上了大红色的帷帐,每天都人来人往的,忙着布置场地,忙着置办嫁妆,大有将国库搬空的架势。
而元梓筠正对着一堆繁复的喜服发愁,这一层又一层; 可怎么穿啊?
“公主; 就试最后一次。”小桃哄着她。
元梓筠才不信她的鬼话:“这是你第十次说是‘最后一次’。”
她转念又想,堂堂大将军要是没死在沙场,倒是累死在试穿喜服上; 岂不是贻笑大方。于是元梓筠挣扎着坐起来,妥协道:“再试最后一次吧。”
小桃安慰着她,“成亲毕竟是大事; 公主; 你就忍这么一会儿; 成亲之后日子就美满了。”
元梓筠听到“美满”两个字,心里也乐滋滋的,想到会和墨从安成亲; 她就觉得快乐的泡泡快要将整个屋子挤炸。
小桃将一层一层鲜红的吉服裹在元梓筠的身上,系上金丝滚边的织锦腰带,襟袖、裙摆都用金线绣着祥云,元梓筠迫不及待地问小桃,“合身么?”
小桃整理了下长公主的衣领,上下打量,觉得今天的长公主真好看,墨从安娶了她也不知道哪里修来的福分,“嗯,合身。”
“终于合身了。”元梓筠激动得快要跳起来,“我可以出宫了吗?”
小桃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公主你还要出宫?”
“对啊,这礼服不都试好了么?我想出宫玩了。”元梓筠满眼都是期待。
小桃毫不留情地揭穿她,“公主不是想出宫玩,而是想见驸马吧。”
元梓筠先是被揭穿心思的心虚,而后又理直气壮起来,“不可以吗?”
小桃哑然失笑,“你问奴婢可没有用,这还得经过许嬷嬷的同意。”
元梓筠一听到“许嬷嬷”这三个字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在身后的雕花木床上。
许嬷嬷是皇弟给她安排的,教她成亲那日的礼仪和一系列注意事项。天不怕地不怕的长公主第一次有了害怕的人。这个许嬷嬷还真不是一般的人物,长公主每次想要用武力和地位震慑她,她都会说一大堆的话来堵住她的嘴或者是阻止她的行动。比如当她拿出鞭子,许嬷嬷上前按住了她的手,“一个姑娘家,整日摆弄这个做什么?”
说着就从身后拿出了刺绣,“来,这个比鞭子好玩。”
元梓筠:我的内心其实是拒绝的。
当元梓筠蹦蹦跳跳准备出宫时,许嬷嬷赶紧拦在她面前,又是教导一番:“一个姑娘家要端庄。”
说着将她的手脚摆弄直,“公主这是要去哪儿?”
元梓筠原本很理直气壮,见许嬷嬷这副模样突然有几分心虚:“出、出宫啊。”
许嬷嬷一听,吓得发抖,像是听见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事情:“不可不可啊!殿下您大婚在即,怎可随意出宫,更何况您一个姑娘家怎可在外抛头露面?”
姑娘家,姑娘家。元梓筠觉得自己都快被这三个字攻陷了。她自婚期定下来之后,元梓文就特许她不必上朝。可她已经好久没见过墨从安了。
她想出个方法,满脸期待地问:“我女扮男装总可以了吧?”
许嬷嬷一脸嫌弃:“一个姑娘家怎可穿男人的衣服,那像什么样子?”
元梓筠:“额。”她觉得许嬷嬷真的是老天派来的克星,估摸着是老天看她活着太自在了。
这些回忆实在不美好,以至于元梓筠想起时不禁打了个寒颤,她实在是不想听到许嬷嬷对她说什么姑娘家了。这“姑娘家”谁爱当谁当去吧。
小桃见公主一脸愁苦,有些不忍心:“公主您不妨偷偷潜出皇宫。”
元梓筠否定了这个提议,“你以为我是墨从安?我轻功再好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逃出去。”
小桃颇为惊讶,“我一直以为公主您轻功很好来着,没想到——”
这满满的嫌弃是怎么回事?
“算了算了,我还是安分点吧。”元梓筠无奈地翻了个身。那个许嬷嬷冷不防就来个突击检查,所以为了她的耳朵不再受摧残,她还是安分一点好了。
记得前几天她找到元梓文,问他给自己找的什么牛鬼蛇神,把情况一说,没想到元梓文非但没有同情她反而笑得停不下来,“这世上还有皇姐你害怕的人哪?这许嬷嬷不错,挺有前途的。”
这话说的,谁说她没有害怕的人。她师傅难道不是一个么?
“我不管,你赶紧让她别操心了。”
元梓文可不同意,“好不容易有个可以管你的人,朕觉得甚好。”
元梓筠又翻了身,这成亲怎么比打战还累啊。
小桃看了惊恐地阻止:“这可是喜服,公主您这样在床上翻来翻去,万一有了褶皱——”
元梓筠不屑,“小桃你现在怎么变得跟许嬷嬷一样大惊小怪。”
小桃摆手:“不不不,不是小桃大惊小怪,而是许嬷嬷要是看见了,又得是一顿好说。”
元梓筠闻此惊恐地坐了起来。
说曹操曹操到,元梓筠刚坐起来就看见许嬷嬷那满是褶子的脸上布满慌张,“公主,你这是做什么?”
末了她又补了个礼,“老奴参见公主殿下。”
元子筠还未说平身许嬷嬷就着急地上前将她拉了起来:“公主殿下可小心,这喜服半分损坏不得。”
元子筠听了真想马上脱下来。
许嬷嬷又问了,“不知昨日那册子,公主可曾好好观摩学习?”
元梓筠想起那画面,只觉得脸上烧得慌,敷衍地回答道,“学习了学习了。”
许嬷嬷放心了,又补充道:“公主殿下不要怕羞,这种事早晚都该经历的。”
元梓筠此刻只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打发走许嬷嬷之后,元梓筠坐在窗边,她伸出自己纤长的手指,指腹上有着厚厚的茧子,看着是那么白净,可数月以前,它分明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
她曾以为自己只会像个傀儡一样麻木地收割着生命。可从寒冷的边城到了温暖的都城,她觉得一同明媚的,还有她的心。
从前她眷恋沙场,享受鲜血在自己手下绽放,可现在,她突然觉得,纵然一辈子不会执起她的长/枪,一辈子不上战场,只要有墨从安在身边就够了。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她也吓了一跳,她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因为一个人放弃这些。可这个想法一旦产生,就像是密密麻麻的网将她的心束缚住,再慢慢收紧。
她觉得自己大概魔怔了,又或者是被蛊惑了。可陷入爱情中的人,有几个是清醒的呢。
元梓筠先是痴痴地笑了,复而收敛了笑容,心想,墨从安怎么都不想自己呢。如果他想自己的话,为什么不来看自己呢。
陷入热恋的人,大抵都有些反复无常。
墨从安哪能不想她呢,元梓筠好不容易回来,好不容易接受了他的心意,他巴不得每天都看见她,甚至想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或是将她变小揣进自己的口袋里,永远也不分开。
可他听说,成亲前夫妻见面是不吉利的。
墨从安是不信这种东西的,可是关于她的每一样东西,他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想要跟她共白首,想余生的每一刻都与她度过。
上朝之时,他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完全没有得娶公主的意气风发。那些臣子犹豫着终究没有上前祝贺,他们猜想墨从安要么是被逼无奈要么是贪图富贵,否则不会迎娶长公主,眼前他这不虞的脸色便是证明。这上赶着祝贺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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