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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宫美人-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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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已经无路可逃,快束手就擒吧,别再浪费精力做无谓的抵抗!”这一队羽林卫的统领隔着七八丈的距离冲他们喊话,“今天为了抓到你们,东南西北四门都设了陷阱,宫里也布置了天罗地网,你们是插翅难逃了!”
  “王子,咱们跟他们拼了吧,弄死一个是一个!”格瓦高力的一个随从挥了挥刀,用他们的母语吼了一句。
  “屁话!咱们角戎人本来就少,能活着就要活着,死在异国他乡魂魄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格瓦高力扫了一圈,发现几处比较薄弱的缺口,对同伴们说,“一会儿我们假装不敌投降,趁机向那几个缺口冲出去,别管任何人,只管自己逃命。找机会混在大新国那些达官贵人中出宫去,能逃走就去城外等其他人,等不到就自己回家乡。”
  武士们因他这一番话感动不已,热血上头,纷纷喊着让他带着楚月河先逃,他们帮他掩护。角戎人强壮而善战,集齐力量冲一个方向,掩护他逃走大有希望。不过带着楚月河这个拖油瓶会减少几率,但不带她走,这次来得就毫无意义,如果他们死了,这牺牲就白费了。
  大新军这时候并不进攻,只是将他们合围起来。角戎人叽里呱啦说着外国话,他们一句也听不懂,不过看样子这些人是打算做困兽之斗,大新士兵们也严阵以待。
  “喂!你们这群匪徒,是听不懂我的话吗?”刚才喊话的羽林卫统领见他们没有准备投降的动作,又说,“老实缴械投降,交代你们闯进宫的目的,或许还能活命,若是负隅顽抗,可是没有好下场的啊!”
  又等了一小会儿,羽林卫忽然从后面开始,往两边分开一条道,玄色礼服羽冠金带的年轻帝王神态悠闲得像散步般走了过来。
  “朕收到消息有贼人趁国庆盛典夜闯皇宫,朕现在很好奇,腾王妃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他脸上带着从容的笑意,好似一只逮到老鼠,却不急于吃掉,而是想先作弄一番的猫。
  “他是谁?!”格瓦高力扭头问月河。他见这男子气质外表不同于其他人,心里不由自主拿他与自己对比起来。
  月河脸色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已变得惨白,艰难地开口:“是……是皇上。”
  他竟然亲自来了,是不是说,他一直都知道他们的计划?她今天大概是走不出皇宫,不能去角戎与桓律一家团聚了。但只要留得性命在,就有相见的希望。
  格瓦高力扭了扭脖子,犹豫着要不要赌一把试着杀了他,大新现在的皇帝一死,桓律又被他们掌控着,角戎翻身的时候就到了。只是那样不管成不成功他自己都活不成了,而他的哥哥们,无论哪一个继承王位,也不会对他感恩。
  他心里嘲笑了一下自己这个愚蠢而冲动的想法,最后决定还是争取保住自己的命。
  此时楚月河不动声色地从格瓦高力的团队中退到边缘,他们一个个此刻都绷紧了神经与羽林卫对峙着,随时准备冲锋,没人注意到她。
  等退到了一个他们不能立即抓到她的距离,她深吸几口气,拔腿向大新一方狂奔,一边嘴里高呼着:“皇上救命啊!这些人是刺客,快把他们都抓起来!”
  桓肆和格瓦高力一干人都被她的突然反水给惊呆了,角戎武士们虽然听不懂她说的什么东西,但从她的行动大概也猜到了她在做什么。他们中大部分人已经认为就是这个女人向大新皇帝告的密,准备以自己为诱饵引他们进入皇宫中早已布下的圈套,抓住他们的高力王子。
  其中一个格瓦高力的死忠气愤不已,用尽力气将手中长刀向楚月河投掷过去,正中她肩膀,深深扎了进去。
  楚月河肩膀受重伤,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一个趔趄扑倒在桓肆脚下,她倒下时下意识地护住怀中幼儿,但孩子还是不可避免地摔到了,顿时哇哇大哭。
  “贱人!落井下石的坏东西!天神迟早会惩罚你的!”角戎武士中有人操着不流利的大新官话唾骂她。
  他们为了救她冒着有可能破坏两国建交的危险潜入大新皇宫,如今形势有变马上就翻脸不认人,实在是太过现实了,之前她美丽容貌给他们的好印象瞬间破坏得一干二净。
  “皇上,臣妾方才正在万和宫哄宇儿睡觉,这群恶贼突然冲进来,个个携带利器,拿宇儿做人质威胁臣妾掩护他们出宫,臣妾是被逼的!您一定要相信臣妾呀!”
  楚月河匍匐在地上,一手抱着大哭不止的桓宇,一手扯着桓肆衣服下摆,仰着头声泪俱下地哭诉。此时为了撇清和“刺客”们的关系保住自己,她已经全然不顾维持往日的风度和形象。
  美人带泪犹如鲜花沾露,也是很美丽的,可她这么美的外表下却是一颗狠毒的心肠,更让人觉得心惊胆寒。
  桓肆被她的所作所为震惊得倒抽一口凉气。这女人当断则断,永远都为自己的利益置别人于不顾,“义”这个字对她来说仿佛不存在。若是她生为男人,说不定有一天还能竞逐一下这天下霸权,只是这种品行最多成为枭雄,而不能达到英雄。
  既然他们没跑掉,现在桓肆的重点也就不在她身上。他伸手拔出楚月河肩背上的刀,这一下的剧痛使得她浑身一抽搐,昏死过去。
  “你们把王妃送回万和宫去,好生看着,别再让闲杂人等接近他们了。”桓肆扔了沾血的刀,随便点了几个卫兵。
  卫兵们一人抱起婴儿,另几个一起把楚月河抬走了。
  “你们呢?”桓肆擦擦手,直接看着格瓦高力,唇边一丝哂笑,“不会真的以为今天能逃得掉吧?”
  格瓦高力眼角轻轻一抽,桓肆眼里的不屑激起了他的傲气,他换了一只手拿刀,伸手进衣襟掏了掏,挑衅式地答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王子!我们掩护你冲出去!”几个角戎武士当先冲杀向大新军,剩下的被他们一感染,也豁出去了。
  格瓦高力才不是什么大义凛然的人,甚至可以说很卑鄙。他刚才说的那番话要的就是收买人心,现在果然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他的手下们肯为了他去死,他脱身的机会就大多了。
  角戎人体格比大新人强壮,这些人本就是格瓦高力出发之前选的擅长格斗拼杀的精英,十几人对上百余人,虽说也是劣势,但也能支撑一会儿。东门前一时金戈交响,厮杀不断。
  “别管他们了,先抓住他!”桓肆指着格瓦高力下指令。
  格瓦高力冷冷一笑,将刚从怀里掏出来的东西用力向地上一摔。轰的一声爆破声响,一团紫红色烟雾弥散开,不但迷了人们的视线,还散发着一种浓烈的呛鼻而腥臭的怪味,熏得人鼻子眼睛疼。
  桓肆反应快,在那东西爆开的一瞬就往后越了一两丈远,没被波及到。但大部分士兵和角戎武士都被熏得涕泪横流,咳嗽不断,连架也没法打了。
  红雾被吹散后,格瓦高力也失去了踪影。
  桓肆点了几个羽林卫跟着,让剩下一些被毒烟影响得较轻的去通知集合好的其他人,在宫里到处搜捕格瓦高力。今晚皇宫戒备森严,每个门都有重兵把守,要出宫的与宴者也需挨个验明正身,他再想浑水摸鱼是不可能的了。
  大新的皇宫比角戎的王城也小不了多少,没有人带路,格瓦高力逃出没多久就觉得晕头转向了。附近这些建筑统一的飞檐碧瓦,黑柱红墙,在他看来都没多大区别,转来转去好像还是在同一个地方。
  最后他决定抓一个落单的宫人带路,躲在路边的一个暗角窥探。但来来去去都是成群结队拿着水桶救火的太监宫女,就没见着单个的,最后终于来了一名瘦弱的小个子太监,而且前后都没别人。
  就是他了!
  小太监从他面前经过,格瓦高力猛地跳出去落到他背后,一手捂住他嘴,一手拎起他就往黑暗没人处跑。


第45章 
  格瓦高力抓着路过的小太监钻进了路旁一条狭窄黑暗的巷道。小太监毫无准备间被人劫持; 手脚使劲儿胡乱挣扎着,想要从他手下挣脱。
  “不要动,乖乖听话; 否则杀了你!”格瓦高力抓着他的肩膀用力往前搡了一把,在他耳朵边恶狠狠地低声威胁,“我现在放开你; 你最好别叫,不然你的舌头就没了。”
  小太监忙不迭点头,现在落到人家手里,保住命最重要; 当然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先顺着他呗。
  堵着他嘴巴的手掌真的离开了; 小太监双腿直发抖,带着哭腔道:“大人饶命啊; 奴婢就是个打杂的,干这个都是被汪公公逼的,什么都不知道哇!”
  “什么乱七八糟的?”格瓦高力感到莫名其妙; 一脚踢在对方屁股上,又拿刀锋抵着他的脖子; 喝斥道,“现在开始,我没让你说话不许出声,也不准回头!听见没有?但是我问你什么,数三声之内; 你回答不出来,我就宰了你!”
  小太监双手抱着头蹲下了,表示愿意听话,捣蒜一样点着头,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这是什么地方?离泰政宫有多远?最快的路要走多久?一、二……”
  “回大人,后边不远就是新阳宫,到泰政宫有近路,走快点大概需要不到两刻钟。”不等他数完三声小太监就急着抢答,生怕稍慢一点真被宰了。
  格瓦高力啐了一口,这破皇宫修得跟迷宫似的,他被大新羽林卫追得到处跑,转来转去这么久居然还没走出多远。
  “有没有什么没人经过的路,走那边比较快的?”事前安排好的路线被切断,他只好用一开始进宫来的方法,再次混入表演队伍,等机会和他们一起出去。
  小太监开始回想,答得稍微慢了点,格瓦高力又是一脚上去,踢得他一个踉跄。
  “有!有!我想起来了,御河有一条支流与泰政宫前面的金带河相通,那边晚上没光,容易掉进水里,没什么人走的……”小太监一边哭一边说。
  “好,你起来带路,要是路上遇见人问,你就说我是请进宫来表演的乐师。”格瓦高力收起刀,把腿软的小太监提起来推到前面,“老实点,你要是敢耍花样,我就算死也要先结果了你!把你脸上的屎尿屁全擦了,不准哭!”
  小太监吓得赶紧抬袖子擦干净满脸的鼻涕眼泪,战战兢兢地给他带路。
  巷子里面是死路,想要去小太监说的那条小路得经过外面这条公道,等到两边不见人来,格瓦高力才推着人走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快步走在路上,格瓦高力一手搭着小太监的肩膀防止他逃跑。经过一棵大树时,树上突然掉下来一个人砸向二人,巨大的冲力把他们砸倒,小太监当场晕了过去。
  那人其实不是很重,但格瓦高力感觉自己的肋骨仿佛被砸断了几根,伤得很不轻,而且掉下来那人正好在他背上,压得他翻不过身。
  以他某方面丰富的经验来看,背上这个人的体重和身体的柔软程度,肯定是个女人。大晚上的,这大新皇宫里的女人没事爬到树上去做什么?
  他痛呼着,正想把那人从身上拉下来,谁知对方不声不响的,冲着他的背就捅了几刀。幸好她没找准位置,这几刀都险险地避开了要害,不然他就要当场命丧于一个小女子手下了。
  树上掉下来的人正是星涟。
  之前她在长乐宫见到东边起火,担心火势越来越大,蔓延后无法控制,遂去通知人救火。她知道今晚不会太平,而且紫云会担心,所以也没打算掺和进去一起救援,通知到人之后就立刻回去。
  出了新阳宫,她突然发现一个形迹可疑的小太监,别人都在急着用各种办法扑灭大火,他却神色慌张鬼鬼祟祟地往反方向跑了。星涟心中生疑便暗自跟在他后面,没过多久就亲眼看见他跑到另一个无人的地方又放了一把火。
  她心中一凛,决定一路跟下去,看这小太监到底是哪来的。
  星涟不远不近地缀在后面,一直跟到一条不时有人来往的宽阔道路。两边一路挂着灯笼,光照充足,小太监低着头只顾往前走也没发现有人在跟踪他。
  按理来说没人大胆到敢公然在这条路上行凶,哪知道还没走到一半,路边突然跳出来一个人,掠起那小太监进旁边黑幽幽的小巷子去了。尽管那人露脸时间很短,星涟还是借着灯光认出了他就是格瓦高力。
  这也实在是太巧合了,刚刚在路上还听经过的宫人讨论宫中正在四处抓捕刺客,想来就是指的他和他的手下们。也不知道桓肆他们现在在哪里,星涟怕格瓦高力逃掉,灵机一动爬上不远前方的一棵大树,隐藏在茂密的树叶中,也好偷偷监视着他们。
  过了一会儿格瓦高力和那小太监出来,看上去小太监像是被他劫持了,两个人都没有发现树上有个人。
  他们经过树下的时候,星涟突然想起梦里死得凄凄惨惨的经历,心酸得不行。在冷宫的几个月她自己倒还没什么感觉,那个超真实的梦里受的摧残可都是切身体会到的,如果当时真嫁去了角戎,说不定她还会那样死一次。
  星涟无意间摸到腰间那把从渊送给她的弯刀,怨恨和愤怒同时涌上心头,这人又是大新的敌人,她脑内热血上涌,对准格瓦高力就跳了下去。
  他被她当肉垫压在身下,星涟几乎没受伤,只是腿脚受到冲力感到痛。但她此时只想发泄,什么都能忍下来,拔出小弯刀就对着他的背连扎几下。
  格瓦高力的力气毕竟比她大好多,被她捅了之后就像一只被激怒的公牛,猛的爆发了,一声大吼把她甩出去老远。
  他忍痛爬起来,双眼充血红得吓人,慢慢向她逼近,背上的血汩汩冒出来往下淌,一步一个血脚印。
  “你!好大的胆子,既然伤了我,就拿你的命来赔!”他激动之下说的是角戎母语,也不管别人听不听得懂。
  眼前这个人也是装扮成个太监,但格瓦高力已经没有心情去追究他到底是男是女。他是喜欢美色不错,但再美丽的女人在他眼里都只是个玩物,哪怕是他自己的爱妾,高兴的时候可以花心思哄一下,妨碍到他了,说杀就杀不带犹豫。
  尽管这扮成太监的小姑娘比刚才的楚月河还漂亮,但她竟然敢捅他刀子,那就必须死。
  星涟被他摔的那一下撞着腰了,还有些擦伤,虽然骨头好像没事,但也疼得爬不起来。她看着他一步步走近,眼神像要吃人,终于想起害怕了,觉得自己太莽撞。
  她强撑着朝他挥刀,却被他一巴掌打开。他要让她最痛苦地死去,一刀杀了还觉得太便宜她,右手扼住她纤细的脖颈,残忍狰狞地笑着,缓缓收紧。
  “救……救命……”星涟呼吸困难,脸涨得通红,两手用力扳着他的手指,腿脚死命地乱踢,想要推开他。
  死亡临近的恐惧一点一点地淹没了她,星涟疯狂地挣扎。忽然感觉踢到了某个柔软的部位,格瓦高力浑身一抖,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松开她,捂着两腿之间连退了好几步。
  星涟死里逃生,撑着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吸气,第一次觉得呼吸是这么美好的一件事。她不明白格瓦高力怎么了,难道无意地踢到他一脚竟比刀伤还痛吗?捅他那么多刀他都还生龙活虎的,踢一脚就忍不了啦?
  见他现在要死要活跳脚的样子应该暂时顾不上她,星涟一手捂着喉咙咳嗽,一手撑在地上勉力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回跑去找人来。
  跑到道路尽头,前面浩浩荡荡地过来一群人,前面的正是桓肆,星涟一喜,加快速度迎过去。
  走到桓肆面前她脚一软差点扑倒,还好桓肆及时上前一步接住了她。
  “星涟?你怎么会在这儿?不是叫你留在长乐宫了吗?”桓肆惊讶道。
  “先不说这个,要骂我回去再说。”怕桓肆又说她,星涟抢先摇着头堵住他的嘴,“我看到格瓦高力了,就在那边!”
  星涟带他们到了那里,却不见格瓦高力的人。地上到处是血迹,只有那个小太监还晕倒在一边,但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扒走了。她的弯刀还在一旁,她赶紧捡起来,细细擦干净上面的血,收回鞘中。
  “怎么回事?”
  看到这么多血,桓肆吓了一跳,赶紧查看星涟身上是否有伤,最后见她只有袖子上沾了很多血,并没有伤口才放心。
  “唔……那个人太坏了,我刚才捅了他几刀……”星涟挠着后脑勺,低下头小心翼翼地问,“皇上,我差点杀人,你不会觉得我心地很坏吧?”
  她以前不被大多数人喜欢,表面上自傲而不屑,实际上颇有些自卑,总害怕有什么地方让人讨厌了,这种自卑感一直延续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消失。
  桓肆摸摸她脑袋,微笑道:“怎么会?你能保护自己再好不过了,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从渊当初总纵着你学男孩子的东西,大概就是怕你遇到危险吧。”
  他的视线忽然一顿,停留在她脖子上,一圈醒目的掐痕。怪不得听她说话声音不似往常清脆,带着点沙哑。
  “你脖子怎么了?”他的手指轻轻抚上去,有些心疼,“疼吗?”
  “不怎么疼了。”星涟摇摇头,后怕地说,“就是刚才差点被他掐死,后来我踢到他这里,他好像很痛的样子,就把我放开了,我才跑掉的。”
  星涟红着脸指了指他两腿间的位置,桓肆想到格瓦高力那里中了一脚,估计会生不如死,不由感同身受地痛了一下。被她误打误撞弄得这么惨,这次草原王子的大新皇宫之行怕是会落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他忍俊不禁,捏捏星涟的脸蛋,夸了一句“干得好”。
  “可惜还是让他跑了。”星涟撇撇嘴,忽然想起了被她忘掉的事,指着那晕厥的小太监,“对了皇上,今晚新阳宫的大火就是这家伙放的,我亲眼看见了,还不止那一个地方呢,他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桓肆点点头,让人把小太监拖回去细细审问。
  星涟还在担心格瓦高力躲起来找不到,桓肆牵起她的手带着一块儿走:“走吧,我先带你去找他,一会儿帮你报仇。”


第46章 
  格瓦高力确实被搞出心理阴影; 他二十几年来从来没把女人这种东西跟自己放在对等的位置过,觉得她们都是美貌而柔弱的生物,永远只能是强者的附属品。
  谁知道今天遇到的一个临阵倒戈阴他一把,一个不由分说差点捅死他; 大新的女人真是太狠了; 阴着来明着来; 越漂亮的越狠。一晚上竟然接连在他看不起的女性生物身上栽了两个跟头; 这将被他视作毕生的耻辱。
  宫里也不知道哪里突然冒出那么多卫兵; 追得他东躲西藏,万分狼狈。
  他不辨方向; 只好凭感觉往没有卫兵的方向跑; 最后像是被驱赶似的在皇宫边缘找到了一堵比较矮的宫墙。
  桓肆他们到那里的时候,格瓦高力已经快要爬到墙头了,星涟也看见了; 急忙摇着他的手道:“他在那; 快跑出去了,快去抓住他呀!”
  “别急。”桓肆从旁边一个羽林卫手里接过一张弓,搭上羽箭,满满地拉开对准墙头的人,转头问星涟; “他用哪只手掐你的?”
  星涟一愣; 答道:“当然是右手啊。”
  桓肆点了点头,转回去,眯起一只眼; 等格瓦高力正要翻过去的时候松开弓弦。铮的一声羽箭离弦,又快又准地射出去,正中他右臂,巨大的力道带得他直接翻下了墙外。桓肆放下弓箭,满意地微笑了一下,看来这么久没使用,他的箭术还是没有退步。
  “好了,不用追了,让他去吧。哦对了,派人去盯着,可别让他死了。”桓肆对羽林卫统领吩咐道。
  星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桓肆却拉着她直接往长乐宫的方向走:“先回去,找个御医来给你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
  “皇上?为什么不追了?不找桓律了吗?”星涟不解地睁大眼望着他。这么多人费了这么大力气,好不容易要抓到了,却就这样把他放了?
  “把他抓起来有什么用呢?严刑逼供问他桓律的下落有用吗?要是他真是块硬骨头,怎么也问不出来呢?”桓肆反问。
  星涟想了想也觉得没办法,忽然好像明白了桓肆的用意,抬头道:“我知道了,你是故意放他走的,然后派人跟着,只要他回国跟桓律见面,就能找到他了是吧?”
  桓肆点头,赞了她一句聪明。不但故意放他走,甚至到处都给他留出了生门,可惜他一直没发现,最后只好调动兵力,把他追到这面最容易爬出去的墙下面。
  他又解释说,如今大新和角戎外交上还是联盟关系,格瓦高力的行为应该暂时还没有代表他们的官方态度。他虽然是偷偷潜入境,但如果死在大新,要是被角戎知道,就有理由直接撕破脸宣战了。两国停战几年,若是战事突起,最受苦的是边疆的百姓。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既然你想放他走,那就别把宫禁设得这么严实啊。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地派人追来追去的,弄得整个皇宫鸡飞狗跳?”
  桓肆促狭地一笑:“他们今晚在我的宫里弄出这么一场大戏,不配合一下多没意思?他们进来得容易,再要这么容易地出去可不行。不给他点厉害尝尝,人家还以为我们大新的皇宫跟他家草原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尤其星涟歪打正着让格瓦高力吃了这么大苦头,可以想象他心理受了多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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