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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君记-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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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就这样对上了。
  端木筝直勾勾地看了他片刻,缓慢而娇柔地笑了,白得几近透明的脸上竟浮起一抹浅粉。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还能梦见你……”
  楚钧还来不及说任何话,一口血箭突然喷上了衣襟,将那只栩栩如生的白虎染成了赤红色,他面色剧变,抖着手捧住了端木筝的脸,她却已经紧紧地闭上了眼睛,靠在他怀中再无任何知觉,仿佛刚才的清醒只是昙花一现。
  他心魂俱散,瞬间骇至极点。
  “筝儿!”


第83章 黄泉
  当夜,一匹单骑越过重重壁垒,直奔皇宫而去。
  楚襄本就因为楚钧擅自返回王都而大发雷霆,如今又听闻他连闯六道宫禁冲入内苑,当即震怒不已,刚准备命禁军把他拿下,岂料他已来到了玄清宫前。
  “皇兄!求您帮我救救筝儿!”
  楚钧跪在殿外,尘霜满面,鬓发凌乱,苍青色的锦袍上到处都是猩红的血迹,令人心惊,楚襄见状微微一凛,再次定睛看去,他怀中还抱了个人,虽然被斗篷裹得严严实实,但从身体轮廓还是能看出来已经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
  这是端木筝?
  楚襄心里过电一般闪过许多事情,不过都暂且压了下去,面对着濒临崩溃边缘的楚钧,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先救人。
  “流胤,去把所有太医都召来。”
  “是,陛下。”
  流胤几个腾挪就没了人影,剩下的宫女太监纷纷围了过来,点灯的点灯,引路的引路,和楚钧一起将端木筝安置在了不远的飞鸾殿。
  太医们的速度很快,不消片刻就来到了殿前,向楚襄行过礼之后便匆匆进去了。今夜恰巧是陆明蕊当值,她一人在前,手提药箱,步履沉稳,樱色裙摆在灯下泛起一阵涟漪,很快又没入了起伏摆荡的帘影之中。
  行至榻前,宫女掀起曳地幔帐,她朝里面看了一眼,心脏不由得猛跳了几下。
  宁王果真是回来了,就抱着端木筝坐在那儿,昔日冷面无情的一个人现在竟然慌得手都在抖,端木筝嘴角那一缕血痕擦了半天才擦掉,她看了都觉得难受。
  一切都瞒不住了。
  可是陆明蕊很快又意识到不对,既然他们是从庙里过来的,怎么岳凌兮不在?她今天不是还跟自己说她一个人去就行了么?
  陆明蕊心中疑虑重重,却也没时间弄清楚了,放下药箱就准备替端木筝把脉,孰料楚钧动都不动,像是痴了一般,陆明蕊不得已,只好沉着嗓子喊了一声:“王爷,您放下夫人,让下官看一看。”
  这几句话直冲耳帘,楚钧微微一震,像是清醒了,旋即小心翼翼地放下端木筝让到了一边,目光却一直缠在她身上,未曾远离。
  陆明蕊暗自叹了口气,将两指覆于端木筝腕间,片刻之后忽然起身,将其他几位老太医让到了榻前。他们医术卓绝,一见到端木筝的模样心里就有了数,只是碍于宁王在前不好直接把话说死,便走到一旁商量去了,陆明蕊心里清楚,说是商量也不过是看看用什么方法能拖一下,毕竟蛊虫这种东西根本无药可解。
  总而言之,大限将至。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端木筝的情况了,所以这个结论最终还是要由她跟楚钧说,于是她让几位老太医先行退下,然后双手交叠,面向楚钧行了个正正经经的官礼。
  “王爷。”
  楚钧听出声音不对,蓦然转过头望向她,冰眸之中竟现出一丝恐惧,她于心不忍,却还是哑着嗓子把话说完了。
  “夫人恐怕……恐怕就在今晚了,王爷好生与她告别罢。”
  “不!不可能!”楚钧倏地站起身来,神色一片骇乱,“你把他们都叫进来,肯定还有办法的!”
  刚刚落足外间的楚襄听见他狂乱的呼喝声,心头顿时一沉,旋即转头看向立在门口的几名老太医,谁知他们皆是一副摇头叹息的模样,连可以尝试的办法都不曾提出,楚襄明白,端木筝大抵是熬不过今晚了。
  “流胤,进去候着。”他偏过头,低声下达了命令,“若是情况不对,就把他架出来。”
  流胤点头,悄无声息地进去了。
  里面还在僵持,楚钧处于暴怒之中,陆明蕊低头不语,眼看局势就要控制不住了,床榻上忽然传来一个低弱的声音。
  “夫君……”
  楚钧身躯一震,猛地回过头去,发现端木筝竟然醒了,苍白的菱唇微微上弯,绽出一丝极浅的笑意,他心痛如绞,立刻大步回到榻前将她拥入怀中,低唤道:“筝儿?你醒了?”
  端木筝目中一片清明,似乎已经恢复到了平时的状态,静静地凝视他片刻,然后伸手抚上了他的侧脸,枯瘦的手掌被青须扎得刺痛也不觉,依然固执地贴在上面,楚钧怕她受累,连忙捧住了她的手,却听见她轻问道:“从那么远的地方赶回来,累了吧?”
  楚钧忍住心酸,哑声道:“为夫不累。”
  “骗人。”端木筝难得露出了小女儿的娇态,柔柔一笑,继而又呼出一口浊气,“可我好开心你能回来。”
  这种口吻令楚钧一阵心惊肉跳,脸色也跟着变了。
  “筝儿,为夫在这你不会有事的,知道吗?”
  她脸上始终盈着浅浅的笑,却没有接他的话,反而主动提起了两人心中那个久久没有解开的结:“夫君,我不是不想要我们的孩子,是不能要。”
  “好,为夫知道了。”楚钧抚摸着她脸颊,眸中一片狂乱,已经不太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了,“你休息一下好不好?不要说太多的话,等会儿太医就来给你看病了。”
  端木筝坚定地摇了摇头:“我怕还不说就来不及了。”
  “你胡说什么——”
  楚钧神色大变,话还没说完就被端木筝轻轻地掩住了唇,尔后便听见她道:“夫君,我是明月楼派来刺杀你的刺客,从任务执行之日开始我身体里就被种下了蛊毒,这三年来我一直瞒着你,也一直在努力延缓毒发,是因为我爱你,想陪伴你一生一世。”
  “筝儿……”
  若换作平时,她的表白一定会令他欣喜若狂,可眼下却化作铺天盖地的恐惧,将他缓缓淹没,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用力抱紧她。
  “可我没想到我这样的身体也能怀上孩子……”端木筝的声音饱含苦涩,还有数不尽的愧疚和无奈,“我真的好想留住他,留住我们的孩子,夫君,对不起,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楚钧见她面色渐渐发暗,慌忙将她按进怀里安抚道:“为夫怎会怪你?我们还会有别的孩子的,你莫要多想。”
  端木筝没有吭声。
  楚钧唯恐她泄了心神就这么去了,便不停地跟她说着话,声音微微发颤:“之前是为夫不对,为夫不该凶你、赶你走,你原谅为夫好不好?等你把病治好了,为夫也卸了这身战袍,陪你踏遍山川大河,王府和霍家再也不会横亘在我们中间,到时你想生几个孩子都好,为夫都依你。”
  他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大堆,怀中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他感觉不对,急急拉开距离一看,几乎目眦欲裂。
  “筝儿!”
  端木筝不知何时阖上了双眼,血珠正从眼角一点一滴地往外渗,化作血泪滑落双腮,同时,她的鼻腔和耳朵亦开始涌出鲜红,宛如流之不尽的长河,逐渐洇湿了楚钧的衣袖。楚钧疯了似地擦拭着,却怎么都擦不干净,那张素净的脸就在他眼前一点点灰败,然后失去生息。
  “筝儿,你看着我!别睡过去!”
  楚钧字句哀恸至极,响彻大殿,然而心爱的人却再也听不进只言片语,在他怀中一分一寸地软了下去,七窍还在不停地流出鲜血,每一滴都像是凌迟在他心上,教他痛到窒息。
  陆明蕊一个箭步冲上来按住了端木筝的手腕,又在头顶施下数针,终归无力回天,只得低声劝道:“王爷,您把夫人放平,让她舒舒服服地走吧……”
  “她没死!她刚才还在跟我讲话!”
  楚钧疯狂地大吼,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刚才只是回光返照之相,还越发抱紧了端木筝,半点儿不肯松手。潜伏在暗处的流胤见他已经濒临癫狂,突然闪身上前,一个手刀劈在了他颈后,他顿时失去了意识。
  殿内忽然一片死寂。
  楚襄远远地站在门口,不必看也能猜到里面是什么情形,沉痛地闭了闭眼,随后转过头对薛逢春说:“去把修仪叫来,让她送端木筝最后一程罢。”
  薛逢春弓着身子去了,没过多久却又折了回来,咚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陛下,修仪……修仪不在宫中……”
  “你说什么?”
  楚襄骤然回身,方才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东西再次浮现出来,思路贯通的一刹那,他浑身血液瞬间倒流,一股深浓的恐惧感从心田升起,似要把他卷入深渊。
  兮兮!
  楚襄疾步踏出殿内,扬声唤来了内廷禁军,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给朕立刻封锁王都所有的出口,一个人都不许放出去!”
  禁军高声呼应,旋即迅速离去,犹如奔腾的流水般冲向了茫茫夜色之中。
  与此同时,城外某条不知名的废弃官道上,一辆马车正在飞速行驶中,车里坐着一男一女,分别位于两个对角上,像是刻意隔开那么远的距离。
  正是拓跋桀和岳凌兮。
  不过一个时辰,他们已经离王都很远了,岳凌兮不知他走的是哪条路,一路都紧抿着粉唇不说话,拓跋桀见状不由得沉沉地笑开了。
  “现在才期盼你的小情郎来救你,是不是晚了点?”
  岳凌兮漠然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最好保证母蛊已经送进宫了,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放心罢,我会让人掐着点送过去的。”
  最后几个字他咬的特别重,岳凌兮感受到了其中的恶意却毫无办法,只期望能够顺利救回端木筝的命,她便再无所求了。
  想到这,岳凌兮侧首望向了窗外,在漫天星光的照耀下悄然闭上了眼睛。
  姐姐,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作者有话要说:  莫名其妙进入了网审,然后就没法修改了,作者就一直瞪着眼睛坐在这里等到现在,已经气哭T…T


第84章 苏醒
  日升月落,星回斗转,一切都像平常那般井然有序,唯独飞鸾殿安静得有些异常。
  一名小宫女端着水盆轻手轻脚地进入内殿,眼神怯怯的,撩起珠帘的时候半点儿声音都没有,宛如幽灵一般。待行至榻前,她先将水盆放在了边上,然后拧干了帕子开始给卧床的人擦身体,或许是她年纪太小,在挽起衣袖之后便愣在了原地。
  从未见过这么白的人。
  她的手臂白得近乎透明,细如丝的青筋和血管交错分布其中,极其清晰,仿佛轻轻一戳就会破。宫女不敢使力,只稍微抬高了几寸,然后用温热的丝帕来回擦拭了一遍,动作小心而细致,丝毫没有惊动到伏在床头的那个人。
  之后宫女又捧起了她的手,感觉却与刚才完全不一样,掌心有些粗糙,指腹还裹着薄茧,摸上去硬硬的,像是已经积累了很多年。
  她到底是什么人?
  长着一张柔美的脸,婉约如小桥流水,像极了世家贵族里出来的小姐,可仔细看去,眉眼间分明透着淡淡的英气,又像是仗剑走天涯的侠女,一时教宫女困惑不已,不过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她身上倒是分外相容,没有一丁点儿怪异。
  宫女收敛了思绪,小心翼翼地分开她的手指并擦去中间残留的汗液,正暗自感叹着她骨瘦如柴,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指间蠕动了一下,宫女惊得往后退了一大步,恰好撞在床柱上,发出沉重的闷响,床头的人顿时被吵醒了。
  “你做什么!”
  楚钧猛地站起身来,面上一片惊怒,犹如刚刚苏醒的睡狮,宫女看着他那双挟着浓浓厉色的眼瞳,只觉掉入了千年冰川之中,寒意彻骨,不自觉就软下了膝盖,扑倒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雷霆之怒即将爆发的时候,悬在床沿的手指又动了一下,这次格外明显,两人都看得一清二楚,楚钧的怒火在一瞬间消失殆尽,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那根手指上,直到须臾之后它又动了一下。
  “筝儿!”
  楚钧小心而激动地捧起了端木筝的手,乌眸深处熠熠发亮,充满了期盼,可内心依然害怕是自己的错觉,连呼吸都停止了,只是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的睡颜,仿佛痴了一般。
  时间似乎就此停滞。
  楚钧等了很久,直到胸腔因为气息不足而隐隐作痛了,端木筝的手指也没有再动,先前勉力压下的疲惫和失落齐齐涌上心头,将身在悬崖边的他又往前推了一把,即将坠得粉身碎骨,魂魄俱散。
  已经过了三天了,今日她若是还不醒,只怕……
  黯然之中,楚钧无声垂首,俊脸隐在绡帐摇晃的薄影下,一时亮一时暗,说不出是什么表情,只让人打从心底地感受到他的无力,仿佛对他而言,整个世界的崩塌与否都系在端木筝一人身上。
  良久,他终于意识到希望再度落空,正准备转过身把宫女赶出去,耳畔忽然传来一声虚弱的呼唤。
  “夫君?”
  楚钧浑身一震,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急急转头一看,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正半睁着眸子看向他,纵然容色苍白气息微弱,但眼底那一缕散发着生机的神采却十分真实,瞬间就击中了他的心房,教他为之剧颤。
  “筝儿?”
  端木筝看他悬着双臂僵在床边,想靠近她而又畏惧不前,就像是已经被这样的幻觉欺骗了无数次,令人心酸无比。她其实也同他一样感到震惊,却试着抬起手勾住了他的指头,温热的触感传来,她才确定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她还活着。
  端木筝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许是昙花一现,也许是转危为安,不管怎样都是上天给予的厚爱,她不想再浪费任何一点与他相处的时光。
  “夫君,抱抱我可好?”
  楚钧的脑袋里像是有人在撞钟,一声嗡鸣之后顿时云开雾散,破晓的天际洒下千缕薄光,瞬间照亮了所有阴暗的角落,他一阵恍然,旋即俯下身去将她拥入了怀中。
  “你终于醒了……”
  楚钧声音微颤,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环着她的双手既不敢用力也不敢放松,完全不像从前那般任意妄为。端木筝自是感受到了,用力握了握住他的手,虽然轻得像挠痒痒一般,却还是在无形中给了他不少安慰。
  她是真的活过来了。
  短暂的空白过后楚钧立刻意识到了一件事,旋即疾声问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端木筝轻摇螓首,瞅了眼他满脸胡茬衣冠凌乱的样子,心头不禁微微发酸,随后低声吐出几个字:“我睡了几天?”
  “三天。”楚钧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薄唇一片冰凉,“你再不醒,恐怕我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闻言,端木筝的泪水毫无征兆地冲出了眼眶,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霎时变得模糊。
  “是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
  她一直在为自己的身份而担忧,唯恐楚钧知道以后就会与她决裂,成为敌人,如今她才明白自己错得离谱,以楚钧对她的情意,她若是真的死在了他面前,只怕他心里的伤口这一世都无法复原了吧?
  差一点,差一点他们就要天人永隔了。
  思及此,端木筝的泪掉得越发凶了,之前的豁达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满心愧疚,她想伸手将楚钧抱紧些,奈何使不上力,楚钧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收拢双臂任她埋进肩窝哭了个痛快,然后哑声道:“筝儿,别离开我,永远都别。”
  端木筝大病初醒,身子还虚,这一哭几乎气都喘不过来,半晌才红着眼点了点头。
  生同衾死同穴,今后即便是他赶她走,她都不会离开。
  楚钧替她抹掉泪水,转过身吩咐道:“去请陆太医来。”
  宫女猛然回神,也顾不得去捡地上的帕子了,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然后迅速跑出了飞鸾殿,朝太医院飞奔而去。
  端木筝的视线随着那抹翠绿色的身影而移动,转过半圈,这才发现自己身在宫中,诸多疑虑困扰之下,她忍不住轻声问道:“夫君,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心里非常清楚,那时候蛊虫已经深入心脉,药石罔效了,若是没有母蛊将它引出体外她是绝对不可能活到现在的,陆明蕊不善此术,之前多次看诊都束手无策,所以不会是她,那么救自己的人会是谁呢?
  楚钧低眸看着她,声音略显沉滞:“或许是……是岳凌兮救了你。”
  “兮兮?”端木筝微微睁大双眸,旋即朝殿中扫视了一圈,这才发觉不对,“兮兮人在哪儿?”
  生死关头,岳凌兮不可能不守在她身边。
  “她已经不在王都了。”楚钧稍稍松开怀抱,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她,神色莫名凝重,“筝儿,你告诉我,你与明月楼还有联系吗?”
  “怎么会?在兮兮到达王都之前我就与他们断了联系了……”端木筝语声一滞,后知后觉地攥紧了他的袖袍,颤声问道,“什么叫兮兮已经不在王都了?”
  楚钧半天没有说话,还撇开了视线,像是顾虑着她的身体而不愿多说,就在这时殿外忽然响起了脚步声,本来平缓如常,谁知绕过富贵牡丹屏风之后猛地一顿,接着就传来了瓷器摔落在地的碎裂声。
  “夫人?夫人您醒了?”
  紫鸢也不管裙摆上还沾着水渍和碎片,一下子就扑到了床前,两行清泪迅速滑过脸庞,弥漫成倾盆大雨,湿透了衣襟。端木筝见她如此深感安慰,因不能动,便轻轻软软地唤她起身。
  “快起来罢,莫让碎片扎了腿。”
  紫鸢跪着不肯起,用手背揩去了泪水复又流下,好半天才止住。
  “夫人可让奴婢担心死了!虽说修仪斩钉截铁地告诉奴婢您不会有事,可奴婢见着您吐血昏迷的那一刻还是……”
  “等等。”楚钧沉声打断了她,“为何修仪会这样说?”
  紫鸢愣了愣,喃喃道:“奴婢也不知道……”
  楚钧皱起了剑眉,沉吟片刻之后又问道:“她还对你说什么了吗?”
  “其他的就没交代什么了,只不过……”紫鸢顿了顿,低头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封信,怯怯地递到了楚钧面前,“修仪说,等夫人醒来之后让我把这个交给她。”
  楚钧眸中精光大盛,二话没说就把信拆开了,数行秀致的小字顿时映入眼帘。
  “姐姐,我要离开王都一阵子,不过你不必担心,很快我就会回来,希望再见时你已经养好了身体,到时我们再去赏花。”
  “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拓跋桀来到王都了,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如今楚国和西夷即将开战,他以你的性命要挟我,让我替他盗取西北前线的战略布防图。此事关系重大,我又怎能让他如愿?于是我想了个办法,把地图记在心里,他给我母蛊之前我画出一半,给了之后我再给他画出另外一半。当然,我是绝对不会让他得到整张地图的,只要你平安的消息传出来我就会想方设法逃走,所以你不必担心。”
  “拓跋桀此人工于心计,之前我一直拖到最后才去与他交易是为了取信于他,实在迫不得已,姐姐,你不要怪我,陛下和你,我谁都不会辜负。”
  楚钧给端木筝念完之后,她的脸霎时白得吓人。
  这个傻丫头,简直是与虎谋皮!


第85章 风声
  宫中的老人都说这是个多事之秋,竹子莫名开了花,大雨下了半月不止,就连篱笆园那位吃饱了就睡的混世小魔王也开始反常,竹笋和果子都不啃了,成天蔫蔫地趴在窝里不愿意出来,怎么逗弄都没用。
  这天,负责照顾它的宫女们照旧来到了篱笆园,远远就看见一道明黄色的身影,顿时惊掉了手里的篮子。
  陛下怎会来此?
  几人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眼中读出了同样的疑问,自从太后娘娘将襄襄交给陛下,陛下就压根没有管过它,后来还是修仪进宫了才接过这个担子。无论刮风下雨她每天都会过来一趟,看襄襄有没有乖乖吃饭和睡觉,或是陪它玩一玩,所以它跟修仪感情最好。
  眼下修仪不在了,陛下倒是亲自来了,正蹲在襄襄旁边给它喂吃的,面容极为深邃,瞧不出是什么表情。
  宫女们还在犹豫要不要过去,却见薛逢春摆了摆手,于是她们放下篮子就离开了。
  整座篱笆园顿时安静得只剩下襄襄嚼东西的声音,不过也只是片刻,很快它就将竹笋扔到一边不再触碰,小身子也趴回了干燥软和的稻草上,徒留一块雪白的肚皮在外面,仔细看去,已经没有之前那种肉乎乎的感觉了。
  它也瘦了不少。
  楚襄薄唇微张,溢出几个不轻不重的字眼:“她胡闹,你也跟着胡闹?”
  襄襄低低地叫了一声,不像往日那般尖锐,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它瞅了楚襄片刻,忽然迈开小肥腿爬出了自己的窝,然后一头栽进楚襄怀里,像个被泡了水的肉丸一样瘫在那儿半天都没动,情绪异常低落。
  难得楚襄没有动手掀它,只是面色依旧发冷。
  “少来这一套,等她回来你再撒娇也不迟。”
  楚襄撑地起身,顺带拂去了衣摆上的草屑,襄襄也从他膝间滚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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