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倌爷-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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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姜沉默。
谢三郎又说:“等外面打完仗了,我带你出去玩。长安城的大雁塔外有条河,等下了雪,河冻上了,我们就去外面滑冰。”
木姜想,这仗得打到什么时候,点了点头,却也没在意。哪想得,时机来的这么快,前几日外面商铺的门还关的紧紧地,今日她出门一看,人山人海,倒是热闹。
谢三郎身上披着雪白的狐裘,里面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棉衣,手里捧着手暖,皱着鼻子跟在木姜的后头,探出了头:“怎么回事?这么吵。”
冬天呢,谁不躲在家里猫冬。
外面的小孩子手里点着爆仗,霹雳一声,丢在门前的石阶上,骇的木姜连连退了好几步。
“哈,快来看,□□出来了……”一群屁大的小孩子指着谢三郎嗤笑。
木姜紧紧握着谢三郎的手未松,气的喘了口粗气,呛过去:“你,才是婊。子。”
“哈哈,婊。子说话了!”
又丢了一个炮仗过来,黄豆大的橙红色即将燃尽导火线,木姜紧握住那只手就要往后退,那炮仗却被一只黑色的脚踩灭了。
不知在什么时候,谢三郎反带她到身后,挡在他前面,一双眼又凉又冷:“怎么,婊。子碍着你们了?碍着了怎么不走啊,还戳在这,欠婊。子么?这可比婊。子还不如?”
谢三郎长得一张漂亮的脸,一身狐裘衬的他温润如玉,如误入凡尘的谪仙,小屁孩们万万没想到就是这么个好看的人,嘴里吐出的话却比蝎子还毒!
谢三郎径自关了门,将木姜拉了进来,木姜盯着他,生怕他为刚刚的那些话伤心。
湿漉漉的眼睛,像晨间松林的小鹿,纯洁的让人不容亵渎。
太干净了……
干净的有些扎眼。
谢三郎伸出手,温热的指腹摩挲着她的眼皮。木姜的皮肤白嫩,是十几岁少女不经世事的娇柔,比初雪还纯净,比冬日临雪盛开的白梅还要娇柔。
木姜顺着那双手,望进那双眼里。
那双桃花眼里,有情愫,有缠绵,也有深藏的哀痛。
她捏住那双手,五指从他的手掌穿过,和他十指相扣,“三爷。”
指骨相扣,是蚀骨的缠绵。意识到此,谢三郎的那颗绵痛的心稍稍平定,他转身,拉过木姜的手,道:“我们出去转转,去划冰。”
木姜紧紧地跟在他身后,亦如春日夭夭桃花上的花萼一样,不管它是盛开还是凋落,永远都陪着它。
长安城的确不是个冷清的地方,战乱过去了,街上又是车水马龙、繁弦疾管,楼市里张灯结彩,满目的红倒把冬日的晦暗的颜色提亮不少。
大雁塔往来的人也很多,谢三郎和木姜穿过漫漫人潮,终于到达那个心心念的河道。
河水早就上了冰,上面跑着许多穿着冰刀的小孩子,谢三郎问:“你滑过没有?”
木姜摇头,小时候她也想滑,可父皇母后箍着她,不许她做这些有违淑女形象的事,日子久了,木姜的心思也就淡了。
可谢三郎却是个会玩的,他指指那个在冰面上滑的快活一样的小孩子笑道:“看到没,我以前比他滑的还好!冰刀一上我的脚,风都赶不上我……”
正说着,他眼神便黯淡了下去。
那些时候,大哥也真的待他好,不论是哪,只要是他央了,总会顶着嫡母的白眼中,牵着他的手带他去溜达。
他说要去滑冰,大哥虽然总是絮絮叨叨的说着,可还是会蹲下来替他系好冰鞋,说:“三郎,你要慢慢来,小心摔着,知道吗?”
那样好的大哥……却在最危急的时刻抛弃了他。
“三爷?”
木姜见身边的人眼神直直,没有焦距,摇了摇他的手,低声问道。
谢三郎回神,推着木姜,笑道:“既然来了,不如去试试?”
“我不会。”木姜连连摇手,往后退。
“不会就要学,怎么,你怕了?”
谢三郎抱着胳膊,好整以暇,戏谑的眸子好像在说,你不敢!
木姜卯劲儿上来,像只炸了毛的猫:“我怎么不敢啦?”
谢三郎呶呶嘴:“那你去。”
冰河旁边有几个小商贩,框子里放着冰刀,木姜买了一对,坐在地上,套了进去。
一只脚先起,她踉跄了一下,扶着旁边的树干,准备起来。
脚却不像自己,她猛地一划,要栽跟头,却听到闷哼一声。
她的头正撞在谢三郎的胸前,谢三郎疼的嘶牙咧嘴,却没有推开她。
谢三郎拉住她的两只手,往后退了一步,木姜脚下的冰刀顺势朝前滑,在滑溜溜的冰面上,脚哪里受她控制,她怕的一张脸皱的像包子皮,全是僵硬,谢三郎取笑道:“怎么像块木头,戳都戳不动。”
木姜瞪他:“你才是木头。”
谢三郎点头,不和她斗嘴,手上的力度却轻了不少,他慢慢松开,笑道:“那我松了啊!”
“别松!”木姜急忙一吼。
谢三郎一手稳住她,一手掏掏耳朵:“啊,你说什么。”
一副揶揄劲儿,分明是要人求着他。
木姜捏住快要撤开的手,哑着嗓子道:“三爷,您可别松开啊。”
您。
谢三郎眯着眼睛,好好打量了她一番,却发现当事人整颗心都放在脚下,眼眶红红,像被被人欺负了的小猫一样。
谢三郎一口闷气咽回心里,暗道,也只有她才能让他打不得,骂不得,连气都不能给她使!
也只有她。
谢三郎正正脸色,道:“别怕,我来教你。”
木姜点头。
“……不要对我用敬词。”
木姜浑身一僵,低着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木姜不笨,就是胆子小,说白了以前在宫里都是被宠坏了的,谢三郎往后退的速度越来越快,木姜紧紧跟着,冰刀刺啦啦的划破厚实的冰面,裤子的边角溅起冰沫,风呼呼的吹进她的耳朵,可她不再怕了,她甚至尝试着从谢三郎的手掌中抽出一只手,而后慢慢的跟着他前行。
“还怕么?”
“还是有点儿,但没那么怕了。”
谢三郎笑她:“芝麻大点儿胆子,我问你,要是我现在把手松了,你自己滑,敢吗?”
木姜果断摇头:“不敢。”
谢三郎正要好好地挖苦她一番,不料她眼睛明亮,如雪夜里亮透人心的星辰:“因为三爷在这,我才不怕。”
哎呀,这话说的可真暖和。
谢三郎的嘴角慢慢勾起,又生怕被她瞧见了嘚瑟,于是慢慢的压下唇角的弧度,停下,手放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有些难为情道:“今儿就算了吧,过几天我们再来,天快黑了。”
木姜点头,扶着谢三郎的手坐在石凳上脱下脚下的冰刀。
她双手通红,谢三郎的手也一样,可他拎起地上的冰刀,将她的手捂在自己的袖子里。
冰冷的手贴进温热的肌理,浅浅的汗毛暖得一震,木姜的手有些麻,有些痒,她退出来,想要将手收回去。
谢三郎却将他捂在自己的怀里,盯着那个难为情的人道:“冷。”
刚要说什么,谢三郎就打断道:“我是男人,你是女人,男人就得照顾女人。”
木姜的手兀的觉得很暖,顺着经脉,连心都是暖的。
她靠着谢三郎的胸膛,身后的男人一身狐裘,挡住冬的瑟冷,不,好像这个冬日也不一定那么冷。
☆、情深遇故人(二)
虽然天色暗了下来,长安城街上的人却不减少,红艳艳的灯笼亮了一条街,倒是热闹。
木姜穿的厚,可谢三郎仍将身上的狐裘脱了披在她身上,软软的一团,被谢三郎牵着走。
街上有人在卖和扇,是东瀛的小玩意儿,周边围了一群人。
谢三郎瞧了稀奇,问:“你要么?”
木姜探眼过去,黄净的竹节上蒙着雪白的宣纸,商贩慢慢打开,只见上面题字:“狐狸变作公子身,灯夜乐游春。”
木姜停下脚步,转身走了过去,拿起那把和扇。
谢三郎跟在她身后,见她一折一折的将扇页打开,笑道:“你喜欢这个?”
木姜点点头,扇叶上的狐狸公子有一双桃花眼,一身白衫如琢如磨。
“那就买了?”
谢三郎掏了银子,拥着她避开人潮。
木姜将和扇捂着胸口,心里被满足的情绪填的满满的。
“三爷?”
她望着那双桃花眼,轻轻的叫到。
谢三郎一手折着胳膊挡住人群,一手拥住木姜,人来人往,推拥搡挤间,身上早已上了汗。
于是,嗓子里恩的一声也带了潮热的汗味。
“你觉得你像只什么动物?”
她一时兴起,瞧他了不了解自己。
谢三郎皱着眉头,唔了一声:“乌龟?我觉得自己听倒霉的。”
木姜神情黯淡了下去。
谢三郎瞟了一眼,又浑不在意接着道:“但我又觉得自己挺幸运的。”说罢,狡黠的朝木姜挤挤眼。
木姜:“我觉得三爷像只狐狸。”
“哈?你身上穿的那玩意儿?”
木姜慢慢勾起唇角:“不是,三爷应该是山野里逍遥自在的狐狸,也一定是最漂亮的一只。”
前面有个馄饨的摊子,谢三郎将木姜带到那,点了两碗后,捏着筷子递给木姜:“对,我就是狐狸,等到山下的人家热热闹闹点了灯火,办了喜宴,我就幻化成一个公子哥,到山下娶个妙龄的小媳妇。”
木姜接过筷子,觉得脸有些热。
“我挑了许久,只见一个二八年华的姑娘,怀里揣了把扇子,扇子上画着个狐仙,我就知道这个姑娘是我要找的了。”
木姜的心咚咚直跳,她看过去——
谢三郎的桃花眼映着红红的灯笼,好看的紧。
木姜连忙低下头,碗里的混沌鲜香透亮,她伸出筷子,捻了一只,却听见怆然一声嘶叫。
——“我没有,李军,我真的没有。”
木姜循声看去,一个穿着暗红色的长袄的女人,散着头发被人在街上拖着,她哀嚎,苦苦求道:“李军,我求你了,你要打我,就赶快打死我吧,免得我在这受罪!”
李军身高八尺,黝黑的皮肤,肌肉虬结,见女子求饶,一巴掌抡了过去:“我叫你偷人!”
女子猛然一击,声音兀的低了下去,很小很细:“我没有……”
“没有?没捉到你在床上,你当然没有!窑子里出来的,能有几个不偷吃?”
谢三郎放下筷子,跟木姜对视一眼。
木姜起身,谢三郎按下她的肩膀:“我去。”
木姜点头,跟在他身后。
“李军我真的没有,我是你的妻子,你能相信我么?”
“我信你个屁!就不该听那秀才吹得天花乱坠,买了你!”
李军有抡圆了膀子,划了过去。
手在半空中却被人钳住。
他回头,只见一个有些文弱的男子紧紧地捏着的胳膊,他不耐:“我管我家的媳妇儿,关你什么事?”
谢三郎没多大力气,死死握住他虬结的胳膊已是用尽全力,他挤出笑意,道:“你打她我不管,可你在街上打她,让我媳妇儿看到了,觉得这男人都是这样,对我淡了心思可怎么是好?”
全然是胡搅蛮缠。
女子抬头,眼睛肿的老高,仍可以窥见不俗的姿色,“公子不关你的事,你就让他把我打死了,免得活着受罪。”
熟悉的脸孔,熟悉的声音,谢三郎的眼眸兀然放大。
是西西。
他放开手,有些怔住。
她不是带着银子和崔玠远走高飞了么?怎么会在这里受人欺凌?
木姜看见后也是一惊,她回头看见谢三郎怔怔的立在那,咬了牙,走进前去,将女子拉了起来:“长安城没有王法么?瞧你这么打死人了也没人管管?”
李军淡淡瞥了一眼这个小丫头片子:“怎么,官府还要管别人的家事?更何况,她没有籍贯,谁知道是从哪个窑子里跑出来的——”
“你!——”木姜搜肠刮肚:“你不是人!”
“我不是,你是。”他的指头也粗,直直的点着木姜的鼻子,气势咄人。
谢三郎将木姜带到他身后,躲开,开了口:“既然,你这样瞧不起你的妻子,想要打死她,不如卖给我如何?”
木姜怀里的人抖了两下,头更低的缩在那。
李军冷笑两声:“别以为我不懂你的心思,我这妻子拾掇干净了可是百里挑一,卖给你,岂不便宜了你!我要折磨死她!”
木姜怀里的人唔的一声,轻轻抽泣,身子一抽一抽。
木姜说不出来现在是个什么劲儿,谢三郎救她,对她着急,心里像刺了一个刀子进去,可他不救她,她也必然怪他太过冷血。
谢三郎哼了一声,甩了一下袖子:“木姜,我们走,旁人的事与我们何干?”
木姜怀里的人抖了一下,抓住她的袖子。
木姜贴过去:“别担心,三爷吊着他呢!”
说罢,也准备放手。
范西西缩回自己的手,蜷缩在地上,不大的一团。
谢三郎回头,望着木姜,似有千言万语,他怕她多想,可他还是要救她。
不是情义,是仁义。
木姜当然懂,她反握住谢三郎的手。
见他们要走,李军的眼睛转了一圈,喊道:“若是你愿意出五十两银子,我就愿意卖给你。”
看热闹的人噗笑一声:“五十两,可以买多少牛羊了,一个女人,至于么?”
谢三郎咬牙,没有回身。
木姜松开他的手,转头:“那就五十两。”
谢三郎猛地掉头。
木姜从怀里将一块玉拿出来,清亮逼人:“这玉你拿到当铺里,五十两绰绰有余。”
李军接了过去,见是个好货色,拿了就走,末了,还上下打量蹲在地上的人,对木姜道:“你倒是个心善人,买了她,放在家里给自己遭些罪!”
他说的,木姜怎么会不懂?
她勉强的笑着,将地上的人扶起来:“西西姑娘。”
范西西死死的垂着头,躲着。
谢三郎跟在木姜身后,顿了顿,道:“我去跟他说,用银子将玉换回来。”
“你身上有那么多现银么?”
谢三郎眼睛亢红,脖子上的青筋绷着:“那我也不能,也不能让你把玉给了别人去,这是你父,你爹留给你的。”
木姜淡淡道:“东西是死的,只要人没事就行了。”
她微微屈膝,将范西西身上的灰尘一一拍干净:“西西姑娘,我们走吧。”
谢三郎跟在她们后头,喉间涌上千言万语,却,又不得不咽下去。
来福客栈,桌子上了一大桌菜,范西西端着碗,泪就涌了上来。
她连连向木姜道谢,好几次要跪下去,却又被木姜提了起来。
最终,好久,她才抬头看了谢三郎一眼。
却看见他紧紧盯着木姜。
她喉头像堵了个棉花,将眼泪憋回去,使劲告诉自己:“能怪谁,自己走的路,能怪谁?”
她边吃便道,崔玠和她拐了谢三郎的银子后二人挥霍无度,等钱财散尽后,崔玠便花了十两银子将她卖给了李军。
那个时候,他仍然穿着青衣,翩翩佳子一个读书人的样子,却对她说出最狠的话:“西西,你是娼妓,不如把你卖了换些钱财给我可好?”
——不好,她是人,又不是物品。
“你在这儿等着我,等我高中了,我就回来赎你。”
她怎么还会相信他的话,他的满口胡言。
咒骂,凌虐,抽打,李军每天都有数不尽的花样折磨她。
有时候她也想着不如一了百了算了,可她不甘心!
凭什么她就要过这样没有阳光的日子,崔玠却大摇大摆享受世人赞叹的目光?
她拼着这恨意,活了下来。
却不想又遇到了谢三郎——
她从他的眼里看到心疼,看到悲伤,却没看到情愫。
他很快的回头,将所有的目光锁在木姜的身上。
她替她包扎,替她上药,是个顶好的人,她连恨都恨不起来。
木姜听到她的所述所讲,道了句:“仗义每从猪狗辈,读书多是负心人。”
范西西肿着眼睛,跪下,说:“谢谢木姜姑娘,谢谢,谢三郎,若果不是你们……我今天真的死了。”
“你这是做什么?”木姜起身去扶她。
“木姜姑娘,这是我欠你的,求你给我这个机会吧。”
木姜劝不过,任她磕了几个头。
范西西又转身,对着谢三郎跪了下去。
“你这是做什么?”木姜要拉她起来。
她摇了摇头:“以前的情是以前的情,一码事归一码事,谢三郎他今日挺身而出,当得起!”
她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谢三郎背对她,紧紧握住手,没有回头,一语不发。
她又对木姜道:“今日我欠你们的钱我改日一定还你们,他崔玠只知我银子都花了个干净,哪知我在钱庄里也存了不少——谢三郎,往日我欠你的银子,过些时日我也一并还了吧。”
“——好。”他捏着拳头,道。
木姜站在范西西的身后,心绪乱如麻。
她不该置气,可她却忍不了。
她觉得她受了委屈,却不知从何说起!
☆、情深遇故人(三)
作者有话要说: 嗯,下一篇文想开玄幻仙侠。。。。。。但是发现这个题材好像很冷。。。。。。
但是好像我写的东西一直都很冷。。。。。。
回来的路上,谢三郎一直握住木姜的手,仿佛一松开,这不大的人儿马上就不见踪影。
木姜心里乱的一塌糊涂,有一丝怨意,可更多的是惶恐。
楼里的人谁不知道谢三郎对西西姑娘情根深种,更何况在谢三郎最无助的时候也是西西姑娘带给了他生的希望。
她呢?
反倒像个介入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如今西西姑娘回来了,谢三郎和她的情会不会又死灰复燃?到时候她又置身于何地?
越想,她越怕。
谢三郎见木姜脸色越来越差,以为她着了凉,握住她的手,问:“怎么啦,是不是受了风寒?”
温热的手贴到木姜的额头上,如在冰水里掷了一块赤碳,木姜的心里窜了一缕灰烟,呛得难受!
她移开谢三郎的手,与他拉开一点儿距离:“爷,我没病。”
又叫爷,叫一声三郎不行么?
谢三郎死死的盯着她,见她横了心要与自己置气,冷哼了一声自顾自的走在前面。
木姜知道自己在钻牛角尖,可她控制不住自己!
那些遗弃在脑海深处的画面不由自主的钻了出来。
西西姑娘与谢三郎的月下相会,三爷明明不会诗词,还要打肿脸充胖子。
还有西西姑娘和崔玠私奔,谢三郎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到如今还印象深刻。
甚至于……
若不是西西姑娘逃出百香楼,谢三郎又如何动了心思,利用她去偷解药?
……
太多太多了,无数的事实都写满了他们的情深义海。
她,又算的了什么?
临近楼里,谢三郎拉住低着的木姜。
“你到底怎么了?就算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你总得要我死个明白!”
木姜避开他的目光:“三爷,哪有什么错……”
错的是她,她不该抓住过去不放,不该钻牛角尖。
谢三郎握住她的肩膀:“我知道……。如今西西回来了,我就算说我对她没心思,你也不信!可你想想,这些日子我的一颗心不都扑在你身上了么?木姜,你对我有点儿自信,对自己有些信心好吗?”
她纵使再自信,拿什么去赢他们的暮暮朝朝,如美的花眷,似水的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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