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倌爷-第2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真是不令人安心。
  
  文斐单手朝后一挥,上前一个带刀锦衣卫,“将万岁爷扶好,出了什么差错,小心你的脑袋!”
  
  皇帝眼睁睁的看着那人上前,朝后退了一步,连指头都抬不起来,只能瞪着眼喘着粗气。
  
  “文斐,我待你不薄……你”
  
  你狼子野心。
  
  文斐噗通一声笑了,道:“万岁爷说什么呢,文斐的一切都是您给的,怎么敢做出违逆万岁爷的事?奴才只是担心您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奴才这一生都得在悔恨中度过了。”
  
  说罢,他抬起眼,那里面的野心浓得让人心惊。
  
  木姜爬上石阶,承德殿里的热浪将她的头发丝灼焦,脚下踩着的红碳顺着衣裙撩染了一片。
  
  她低头,随手将火拍了,朝着里面喊道:“三爷,你在里面么?”
  
  好好地,他怎么回到皇宫里来。
  
  谢三郎在里面找的心生惧裂,一具又一具烧焦的尸体躺在他的脚下,他忍着皮肉焦灼的腥臭,蹲下身子仔仔细细的搜寻。
  
  这个太胖,木姜吃的少,长得也瘦。
  
  这个太高,木姜虽然不高,也不矮,恰恰及他胸口。
  
  这个身上的味道太臭,怎么可能是那个香喷喷的木姜。
  
  直到到了火海的深处,在飘摇的热浪中他好像看到一个不大的身影,从远处奔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喊道:“三爷。”
  
  是木姜,他不会听错。
  
  他不顾头上摇摇欲坠烧毁的房梁,冲了过去。
  
  却什么都没看到,人影是虚无的,声音是缥缈的。
  
  “木姜”他大声叫道,欲要将那人拉回自己的世界。
  
  “三爷!”木姜幸喜的喊道,正要踏入火海,便听见耳蜗窜了口凉风过来。
  
  生生的将火光的热浪退避三舍。
  
  文斐凉薄的眸子盯着红热的海,叹了口气,“的确感人肺腑,可奴才有令,不得不得罪姑娘了,这里面的郎君虽千好万好,情深义重,却也抵不过舐犊的深情不是?”
  
  木姜拔腿就跑。
  
  没想到,膝盖一弯,整个身子软绵绵的朝地上砸去。
  
  在模糊中,文斐将她抱在怀里,阴柔道:“姑娘可千万别向我置气,万岁爷正等你呢!”
  
  谢三郎伸手挥去眼前的烟尘,手捂作喇叭,大声的喊道:“木姜。”
  
  木材烧的荜拨作响,却没有一点儿回声,何偏正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哪里有木姜的影子,这火烧的这样厉害,宫里的侍卫宫女的尸体烧的都看不清面目,哪里分的清谁是谁,不如先出去,再作打算。
  
  “谢三郎。”他叫道。
  
  谢三郎转身,亢红的眼目框尽裂,“你看到木姜没有。”
  
  何偏正沉默。
  
  谢三郎转身就朝火海深处走去,他披在身上的湿棉被早已熏黑,沉甸甸的压的他的脊背直都直不起来。
  
  火海里到处钻的都是烟灰,何偏正难受的咳嗽好几声,嗓子辣的辛疼。
  
  早不能待在这里了,火灾里呛死的人比烧的人更多。
  
  他大脚一迈,抓住谢三郎的胳膊,“我们先出去!”
  
  谢三郎身子轻飘飘的,被他拉的一个趔趄,却还是打开他的手:“我要找木姜!”
  
  “火太大了!要是她没在这,你却死在这怎么办?”
  
  “我听见她的声音了!”谢三郎猛地吼了起来,推开他,“何偏正!何大侠!你要是走,就自己走,我听见木姜的声音了,她就在这,就在这,我一定要把她带出来!”
  
  谢三蓝神情偏执,发白的嘴喃喃不休:“我听见她声音了,我听见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
  
  何偏正因为自私已经失去木姜一次,他怎么也不能放任谢三郎继续下去,他轻轻说了一声得罪了,谢三郎的脖子间一阵顿痛,视野黑了下来。
  
  ————————
  木姜坐在马车上,捂着红肿的脖子,瞪了文斐一眼。
  
  文斐悠然的闭着眼,并未看见,他单手扶在膝盖上,轻轻地一点一点,好像在合着心里小调的拍子。
  
  可真悠闲!木姜恶狠狠的想道。
  
  相反,皇帝反而皱着一张脸,缓慢的咳嗽了几声,才提气道:“妍儿,我们离开长安了。”
  
  木姜皱眉,立马站起身子,掀了帘子就要朝马车下跳。
  
  衣服的褂子却被人一揪,不由自主的跌在地上。
  
  文斐睁开眼,好笑的看着她:“姑娘,你就悠着点儿吧,这白驹可是万里挑一的良驹,你的这样一跳啊,大可放心,死是死不了,就是一日三餐须得要人送到床上才行。”
  
  好女不和腌狗斗!木姜恶狠狠的放下帘子,转而坐在皇帝身边。
  
  皇帝脸色稍霁,拉住木姜的手,慈爱道:“既然你不想做皇帝,我们就去扬州好不好?你不是一直惦记着么?现在我带你去如何?”
  
  木姜僵硬着胳膊,有些难为情的看着她的“生父”,最终还是开了口:“我这样去了,三郎要是找不到我怎么办?”
  
  三郎,三郎,一个小倌儿而已,哪能让她如此的惦记?
  
  皇帝哼了一声,“他有什么好?天底下好男儿多的是,去了扬州,我再给你挑个好的!”
  
  木姜抽回自己的手,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别人虽好,却都不是他。”
  
  皇帝沉默,将脸掉在一旁。
  
  反倒是文斐,一双凉薄的眸子盯着她,看着她,却好像又没看着她。
  
  意识到自己失态,他掩面咳嗽两声,微微皱眉,倒是将那张平淡无奇的脸染了丝艳色。
  
  他道:“姑娘,就那么喜欢谢三郎?”
  
  木姜哪里怕这些的人嘲笑,自从她喜欢谢三郎后,便知道自己应该承担什么,会面对什么,只要两个人真心喜欢,别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义正言辞,毫不畏惧:“是。”
  
  皇帝冷哼一声,文斐眼波流转,却一句话都没说。
  
  听见他的冷哼,木姜心里的那团气蹿了起来,她从逼仄的马车里站起身子,道:“三郎又不是自己愿意去做小倌的,他,他是父皇亲自贬的贱籍,我喜欢他,不论是个纨绔公子哥儿,还是被你们瞧不起的小倌我都喜欢他!”
  
  文斐细细听着,忽然问:“可是谢据廷之子?”
  
  皇帝愣了一下,才慢慢的说道:“谢据廷倒是个忠臣。”可惜太不懂得扰弯子,在朝堂上生生的打先皇的脸,能有活路么?
  
  木姜想到谢三郎还滞留在长安城里,鼻子一酸,跌坐在榻上:“是又怎么样?”
  
  文斐淡淡笑道:“那我和他还真有过一面之缘。”
  
  木姜听他这样一说,忙的把耳朵支起来。
  
  文斐的眼睛直直的盯在帐子上,盯着上面的爬行的小虫道:“他是个很善心的人,见路上有人乞讨,总会掏尽自己身上所有的银子,有人说他傻,他从不自以为然,想什么便自己做什么。”
  
  木姜还是第一次听说谢三郎还有这样的一面,往日他提起自己以前的生活,总是一句斗鸡走狗、不学无术囊括了过去,却没想到还有这么一面。
  
  文斐伸手,将帐子上的小虫抓了,那虫子的腿乱弹一气,文斐掀起帘子,探手将它放生。
  
  是啊,那么傻的公子哥儿,就应该活在父母的庇护下,过着一辈子锦衣玉食的生活。
  
  而他,小的时候总是拿着一只破碗蹲在街头,等着一个提着鸟笼子的公子儿给他银钱。
  
  直到连拿了几个月,他见这公子哥儿还没上当受骗的自觉,反问他:“你每日给我银钱足够我好几日的伙食费,怎么还给?”
  
  那公子哥儿逗着鸟,眼睛都不瞅他:“我给我的,你用你的,干我何事?”
  
  岁月悠悠,谁也没想到那个悠闲的纨绔弟子成了卑贱的小倌,而他一个小乞丐却当了锦衣卫的指挥使。
  
  即使听到这些,皇帝的心软了些许,嘴还是倔着:“可他还是个小倌。”
  
  文斐听得嗤笑一声,偏头问木姜:“跟着一个小倌,你失去的比你得到的更多,你不后悔?”
  木姜看着他:“虽九死其犹未悔。”
  
  “好!”文斐合掌,下定决心。往日他报恩无路,如今不如成人之美!
  

  ☆、扬州三月春(二)

  夜幕降临,马车停靠在驿站,皇帝背着手,远眺青黑色的群山,以及长安城渐渐暗淡下去的火光。
  
  文斐站在皇帝身边,端了黄铜盆,拧干了帕子,将他脸上的灰尘慢慢抹拭了,不得不说,虽然文斐有一张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嘴,但是他服侍起人来倒是让人宾至如归,这也是为什么短短五年,他便从一个小黄门一路升到锦衣卫的指挥使。
  
  皇帝在这皇位里蹉跎了五年,原想借着谋逆重新夺回自己的妻儿,谁知先皇后自刎,小公主在宫乱中不知所踪,浩浩的宫殿只剩下他孤家寡人一个,他这皇帝做的有什么意思?
  
  如今他既然找到妍儿,她又对皇位之争不感丝毫兴趣,那他为何又要这个囚牢困住她?往日,他知道自己是黄旗紫盖的帝王,如今,他只是一个风前残烛的慈父。
  
  除了这江山,他要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木姜踩着踩脚凳从马车下来,车马劳顿,换了装侍卫捡来木柴燃起火,青松特有的气息裹着潮气窜着灰烟一绺一绺的上前。
  
  木姜的身上披着火红色的狐裘,帽檐围着白色蓬松的毛,戴在脑袋上,越发把这样衬的小巧精致。
  
  见她下来了,皇帝对身边的侍从道:“看看周围人家有没有些麦芽糖,女孩子总是喜欢甜食的。”
  
  文斐见木姜磨磨蹭蹭的,略显单薄的身躯被风吹得难以前行,便走上前去伸出自己的手。
  
  木姜见状愣了一下。
  
  文斐的手很修长,与谢三郎不同的是,因为他常年握着兵器,手心,指腹都留有厚厚的茧壳。
  想起谢三郎,木姜的眼神黯淡了下,避开他的手。
  
  文斐在手下面前被下脸,神色都没变一下,他搓了搓指尖,提脚跟在她身后。
  
  木姜脚步放快,他亦步亦趋。
  
  木姜掉头:“你跟着我干什么?”
  
  见她气恼,文斐脸上笑意不减半分:“这里天黑,唯有这条路稍稍看的清些,奴才当然得走着。”
  
  木姜见他涎皮涎脸,笑的欠揍,懒得理他。
  
  反倒是他像个狗皮贴过的膏药粘了过来:“姑娘想走?”
  
  谁不想走?三爷还留在长安城里,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要是他有个万一,她要怎么办?
  
  感知到她情绪的波动,文斐反而笑了:“如今先太子持兵入了长安城,皇上多年来病重,朝政早已被长公主把持,到处都是兵荒马乱、民不聊生,姑娘自己一人就不怕吗?”
  
  木姜沉默,不得不说,他都说到点子上了。
  
  文斐继续到:“不说姑娘入长安城能不能找到谢三爷,你能保证不落在长公主和先太子手里吗?
  如今皇上并未退位,无论是长公主的世子还是先太子继位都名不正言顺,要是他们中的谁抓到了你,那这些难题都迎刃而解了。”
  
  木姜停下脚步,默了好一会儿才道:“那我要如何?就这么放着谢三郎无依无靠的在长安城里?你也说兵荒马乱、民不聊生,大家都去避难了,晚上漆黑一片,连个灯都不亮,三爷怎么办?他最怕黑了。”
  
  谢三郎怕黑?文斐还是第一次知道,想不到那个纨绔公子儿性子像个小孩子一样,他抿嘴一笑,倒是将那张平凡的脸徒添三分丽色,连锋利的眉梢都柔了些。
  
  木姜微楞,倒是第一次见他发自内腹的笑,往日他不是冷笑便是奸笑,好好地一张平凡的脸生生被他表现的阴沉之际。
  
  这也是不容易,木姜想罢。
  
  文斐转过身,盯着木姜,问:“姑娘要是跟着皇上下江南,给予你的荣华富贵倒是少不了的,江南的男儿龙姿凤章,多情多才,姑娘到时候喜欢几个就挑几个,不是更好?”
  
  木姜瞪大眼,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可以?喜欢一个人就得把一整颗心都给他,再揉碎了给别人这算什么?惹了尘埃还惦记木鱼,这般行事便是佛祖也看不过眼的。”
  
  文斐听后,点头赞同道:“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你想好要怎么回长安没有?”
  
  木姜低头,小声道:“总会有办法的,我扮个男人回去。”
  
  文斐点头,应和道“对,你得想法很有道理,到时候在路上遇到走投无路,饥。渴久了的穷兵,见你生的清秀,身子又小,但还是勉为其难泄泄火。”
  
  这人的话说的真难听。
  
  木姜瞅她一眼,转身就走。
  
  “要不我送你?”
  
  木姜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她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
  
  他慢慢走近,天早都黑了,高大的轮廓被篝火镀了层暖光。
  
  “我送你去见谢三郎,虽然我是个宦官,却总得是个锦衣卫的指挥使,你既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又可以去长安城,岂不一举两得?”
  
  木姜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一圈,道:“你有这么好心?”
  
  她还记得他对皇帝的态度呢,无利不起早的人哪会变成活菩萨普度众生?
  
  文斐咋舌,嗔怪:“怎么不能了啊,人迷途了还能知反呢,偶尔做些善事算什么。”说完,他故意顿了顿,欲言又止的看着木姜。
  
  木姜说:“你一回说完,别卖关子。”
  
  文斐嘴角勾笑,笑的像个狐狸:“我身上的一切都是皇帝给的,我是皇帝手里的刀,既然是刀怎会违背主人的意愿。”
  
  木姜哪里会信。
  
  “要是我被姑娘劫持了,迫于姑娘的身份除了遵从哪里敢反抗。”
  
  木姜哑言:“老狐狸!”
  
  文斐淡淡一笑。
  
  皇帝就算出了长安城,排场也是很大的。
  
  侍卫捕来的麂子,刮了皮,切成细长一条,喷上烈酒,撒上各式香料,不一会儿柴火堆上就传来诱人的香味。
  
  烤肉被仆人呈过来,一个面色苍白瘦弱的小太监试吃后才递给皇上。
  
  皇上捏着金丝楠木的筷子,挑到木姜的碗里。
  
  “你看你瘦成什么样子了,多吃些。”
  
  因为肉考的焦脆,木姜的盘子边放了一柄手掌大小的匕首,麂子肉落入盘中,木姜低着头握着匕首。
  
  “皇上,如今先太子滞留在长安城,不出三日便可与长公主的私兵相交。”
  
  他低着头,火光只照着他的左半侧脸,使人看不太清他的神色。
  
  木姜握住匕首的手一紧。
  
  皇帝嗤的一声笑开:“任着他们闹去,朕一走,长安城还不是由着他们来,五年了,想必萧长亭也养兵蓄锐不断地时间,我那妹妹也不差,没有个三五个月这仗便打不完,此去江南,等将风光看尽了,再回来也不迟。”
  
  木姜睫毛低垂,微微颤了下。
  
  她还真的以为这位皇帝因为爱惜她而生拳拳之心,原来这一切也不过是计划中一环。
  
  虽然她能够理解,但是并不意味着她能接受。
  
  她突然更想念谢三郎了。
  
  文斐说完,抬头看了她一眼。
  
  万籁寂静,木姜听见自己血流的声音。
  
  它们义无反顾的朝胸间涌去,心跳越来越快,在众人的惊异中,她站起身子,走到皇帝身边。
  皇帝一愣,道:“妍儿可是不喜欢这肉。”
  
  木姜看着那熟悉的远山眉,握紧匕首,朝文斐刺了过去。
  
  文斐怕皇帝受伤,往前一扑,倒是将自己送到木姜的身边,匕首的银光一转,贴合在文斐的脖子上。
  
  他梗着脖子,因为紧张,细致的肌肤在匕首上划出一道血痕。
  
  木姜见了,匕首有些握不稳,借势撑着文斐才不至于两股战战。
  
  皇帝在侍卫的保护下,哆嗦着手指头:“妍儿——你这是在做什么?你,你连你的父亲都要害么?”
  
  木姜苦笑:“您想多了,我可没那么大的胆子,我只想你放我走。”
  
  “走?去哪”皇帝气的吹胡子瞪眼。
  
  木姜沉默。
  
  “你非要去找谢三郎——是不是?”他的音量陡然提高,像破了的锣一样又哑下去。牵出破絮一样脆弱的咳嗽。
  
  “好好好,为了一个那样的男人,你连威胁都用上了!你要是这次要走,我便不会再认你!”
  
  木姜揪住文斐的衣领,朝后退了步。
  
  “好好好!让她走!”皇帝生气的甩开袖子,背过身去。
  
  木姜架住文斐的手没松。
  
  她看着那个人消瘦的身子,咽下喉头的呜咽,叫了声:“皇上。”
  
  皇帝身子一震。
  
  到底,她还是叫不出那个称呼来。
  
  她咬了咬牙,抓住文斐翻身上马,奔腾而去。
  
  ————
  一直翻过了几个山头,文斐坐在木姜前面,略显憋屈道:“姑娘,要不我们换个位置,你这么短的手要搂着我,要驾马,不累么?”
  
  木姜整个胳膊段都酸胀的要命,听他一说,才注意到他难受的蜷缩在她身前,一时讪讪,从马背上跳了下去。
  
  文斐伸展身躯,将地上的木姜捞到身前,一勒缰绳,驾马离去。
  
  谢三郎愣愣的站在宫殿前,里面一具又一具焦黑的尸体被运了出来,他瞪着通红的眼,仔仔细细的辨认。
  
  何偏正看到他这个样子也觉得难受,扯住他袖子:“谢三郎,你。。。。。”别太伤心。
  
  谢三郎甩开他,喃喃道:“不,木姜不在这,她回去了,一定是。”
  
  他脚步错乱,深一脚,浅一脚,一双黑色的皂靴踏在水里,湿了个透顶。身上的烟灰混着不知在哪染得污浊的血,白玉一样的脸上早已不见往日的容光焕发,倒是狼狈的紧,萧条的紧。
  
  他不知道木姜能去哪,反正一定不在这,木姜多么聪明啊,当他以为她只是个小丫头的时候便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这里的火这么大,烟这么呛人,她怎么会没有任何作为。
  
  他得按最好的方面去想,也许木姜把任务完成了,也许她现在正在百香楼等着他!
  
  对,就是这样,他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大,他一路狂奔,避开嘶叫的马匹,躲开混乱的人群,百香楼已是一片残骸。
  
  那里曾经莺莺燕燕好不热闹,那里锣鼓声天永不安静,那里的天井颓着一株开败了的荷花,清晨木姜拿着牛角梳站在那里盘好麻花辫。
  
  如今,却是漆黑黑一片,景不在了,人也不见了。
  
  谢三郎下马,站在烧焦的门槛上,手里握着缰绳,一直看着,看着,直到眼睛有些痛了,他听见那熟悉的声音。
  
  带着特有的软糯,穿过汹涌的人潮,奔涌而至。
  
  “——三爷!”木姜跳下马,抱住他。
  
  谢三郎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那人窝在他的胸口,见他早已冰凉的身体慢慢暖热,他才听到他沙哑的声音:“木姜。”
  
  木姜环住他的腰:“三爷。”
  
  谢三郎咬着牙后槽,将她拉开一些,直到看到她一个头发丝儿都没少,才按压住心里的火气:“——你去哪了?”我找你这生的久,我还以为你去了。
  
  千言万语不抵眼前人的低头垂眉,谢三郎多怕金楼主说的成了真,就有多恨木姜不辞而别,他曾想要是她回来了,定要好好地教训她,可如今,她回来她只想抱着她,什么都不想说。
  
  三爷的胳膊越收越紧,好像要把她勒在骨子里,成为骨中骨,肉中肉。想到后面马车上还有一个男人正在观看他们搂搂抱抱,木姜便觉得不好意思,轻轻推开谢三郎,示意他后面有人。
  
  谢三郎顺着木姜身后看去,只见那人虽然清瘦,坐在马上,腰背挺得极直,倒生出一些上位者的威严。
  
  文斐下马,朝木姜笑道:“如何,我可没骗你,说能带你出来就带你出来。”
  
  木姜望着他,欲要道谢,却被他随手挥了挥,“别说这些虚的,接下来你们要怎么办?”
  
  当然是离开长安,谢三郎和木姜相视一眼。
  
  文斐问:“如今乱世凶年,到处都是兵荒马乱,长安城内治安已是如此,路途之中怕是更加凶险。”瞧见谢三郎皱着眉,他又道:“倒是我有个义兄,护卫不少,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