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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羽幻镜-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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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冰衣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最好别再撞上楚望天了。这老家伙清醒的时候是老魔,胡涂的时候是老疯子,都叫人害怕。”
    说着话两人不知不觉已进到杏树林深处,农冰衣左顾右盼流连忘返,由衷赞道:“好清幽美丽的景致。如果能让我每天早晚在林子里走上两回,便是神仙也不要做了。”
    卫惊蛰却忽地停下脚步,凝目打量着四周没有应声。
    农冰衣诧异道:“小卫,你走累了么,要不要就坐在这儿歇会儿?”
    卫惊蛰摇摇头,说道:“农姑姑,现在的日光是从哪个方向射过来的?”
    农冰衣仰头看了看,疑惑道:“是从我的右手方向啊,有什么不对么?”
    卫惊蛰沉声道:“从我入林后开始注意日光照射的角度到现在,大约有一炷香的工夫,日头已然变换过三次不同的方位。”
    农冰衣冰雪聪明,闻言立时明白了卫惊蛰言语中的隐藏的意思,惊异道:“我们是一直沿着这条小路往前走的,既没有拐弯更没有调过头。正常情况下,日照的方向应该始终是在一侧才对。”
    卫惊蛰点点头道:“看来咱们刚才只顾着聊天,已不知不觉陷入了法阵内。”
    农冰衣晓得以卫惊蛰的谨慎干练,即使在和自己说话时,亦会随时暗中留心四周的动静,却免不了着道。由此可见这座隐藏在杏树林中的法阵,几与天地山谷浑然一体,令人无从察觉。
    卫惊蛰冷静道:“我猜俞宽的旧居必定藏在杏树林左近,甚至就在林中。因不愿受到误入此谷的外人打扰,才利用这座阵势将自己的居所与外界隔开。”
    农冰衣道:“这么说,即使咱们御风从高空飞出杏树林也是无济于事。”
    卫惊蛰道:“倒不用那么麻烦,咱们只需沿着这条小径走下去,就能出林。”
    农冰衣一怔,旋即想起日光连续转换过三次角度的异状。
    她眼睛亮起,道:“不错,咱们浑然不觉中已转回头来,往入林的方向行去。这么走下去,没多久就能出了这片林子。小卫,我看你比起丁寂那个鬼精灵来一点儿也不差。”
    卫惊蛰淡淡一笑道:“论及机智百出、随机应变的本事,我拍马也赶不上丁师弟。所以只能事事小心谋定后动,尽量少出差错。”
    果不出卫惊蛰所料,两人沿着脚下小路又行了片刻,赫然回到了入林前的地方。
    卫惊蛰望着去而复出的杏树林,感叹道:“咱们稀里胡涂误入法阵却能毫发无伤地走出来,全是拜俞剑圣宅心仁厚所赐。
    可惜余生也晚,无缘亲睹先贤风采。“
    农冰衣盯着林内道:“我可不甘心被俞宽几百年前摆下的阵如此轻而易举地送了出来。小卫,咱们得想个法子破了林中阵势,探一探俞宽剑圣的生前旧居。”
    卫惊蛰苦笑着一摊手道:“农姑姑,妳可给我出难题了。要是玉姨又或丁师叔在这儿,他们两人兴许会有办法。我对奇门遁甲之术只能说稍有涉猎,眼下没有丝毫把握能破解林中法阵。”
    农冰衣想也不想便脱口道:“我不管,你一定得让我见着俞宽的旧居。”那口气哪有半分“姑姑”的架子?
    卫惊蛰瞧着她冲自己扬眉毛瞪眼睛、似笑非笑的模样,忍不住呆了呆,急忙收摄心神,暗自警觉。
    “我怎可以胡思乱想起来了?农姑姑心思单纯,对我亲如子侄,我该加倍敬重相守以礼,方不负农神医和恩师的重托。”
    他佯装沉思,平复心绪,可一来心神扰乱,二来急切之中又哪里想得出破阵之道?
    农冰衣似乎将任务交给卫惊蛰后便万事大吉,一身轻松地站在一旁东张西望,观赏着谷中的美景。
    蓦然她似喃喃自语道:“我怎么好像在哪里看到过林中的那条小路?”
    卫惊蛰闻言一省,两人几乎在同时异口同声道:“石雕屏风!”
    农冰衣神采飞扬,拍掌道:“你也记起来啦?林子里的路虽然杂七杂八,纵横交错,可跟当日咱们在情冢里见着的那面石雕屏风上刻着的海浪纹路,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
    她皱了皱眉头,道:“隔这么久,谁还能将那屏风上的画记得一清二楚?”
    卫惊蛰笑笑,径自弯腰,拾起一根枯树枝在泥地上缓缓画起来。
    农冰衣睁大眼睛低头凝望,惊讶道:“你真的还记得那些海浪的模样?”
    卫惊蛰一边竭力回忆,一边回答道:“我当时只是隐约觉得屏风上的画有些蹊跷,可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所以干脆用心记了下来。不过事隔数年,也不知能否尽复全貌。万一记错遗漏了哪里,稍后入阵多半会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农冰衣大感兴趣,俯身用手撑着双膝静静观瞧,又偷偷觑了卫惊蛰一眼,只见他正全神灌注画着海浪。
    农冰衣不由想起当日情冢中的点滴,心道:“当时小屈就曾动过搜寻情冢的心思,却被大家伙儿一笑置之。如今看来他的话不无道理,可惜那面屏风近在眼前,却没谁能看出它的玄机。
    “嗯,也许凌老爷子多少也瞧出点什么来了,但和小卫一般不愿将没谱的事情随口抖落出来,宁可先记在心里待日后慢慢琢磨。”
    念及于此,她忽然若有所悟。
    “嗯,盛大哥沉稳豪迈心细如发;阿牛醇朴宽厚坚忍不拔??至于丁大哥,跳脱飞扬、任情任性??包括小卫在内,他们每一个能有今日之成就,尽皆与各自的秉性和努力密不可分,绝非简简单单撞大运得来的。”
    想着想着,她的思绪越飘越远,眼前缓缓浮现起另一位身穿赭衣的熟悉人影,芳心可可、难以自遣,不由得幽幽叹了口气。
    突然就听卫惊蛰长出一口气,从地上站起,道:“成了!”
    农冰衣如梦初醒,忙凝思审视脚下卫惊蛰刚刚所画的海浪图形,定了定神问道:“你从这里头发现什么端倪了么?”
    卫惊蛰拿着那根枯树枝在一道道海浪波纹上徐徐画过,像是在做联机游戏一般。不一刻自左往右,在错综复杂的海涛中贯通出一条粗线,微笑道:“如果有了这幅画还不能按图索骥找到路径,那我岂不成了十足的笨蛋?”
    当下两人循着小径二次进到杏树林中,这回不消多时,果真被他们寻到了一排座落在林间的小屋。屋前的碧波池里长满了芬芳吐艳的粉白色荷花,几只火红羽毛的小鸟在苍翠欲滴的荷叶上蹦跳脆鸣,分外的清幽怡人。
    农冰衣走到虚掩的柴扉前,回头向着卫惊蛰狡黠浅笑道:“你说里头会不会突然走出一个大活人来?”
    卫惊蛰早用灵觉探查过,晓得屋子里空空荡荡无人居住,于是摇了摇头。
    农冰衣低低一哼道:“你这人最没意思了。”顺手推开柴扉。
    幽暗的光线透入屋内,浓密的浮尘在屋子里弥漫飘荡,家具上积着厚厚一层灰,果然空无一人。
    农冰衣迈步进门,抬头看见横梁上悬着的一块年久褪色的黑木匾,上头用朱红色的字体写着“双飞轩”三字。在两旁的楹联上,挥挥洒洒书就一幅对联:“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下题“不羡仙谷主醉后涂鸦”。
    农冰衣瞧了瞧落款年月,“啊”了声道:“小卫,俞宽离开情冢后果真是隐居到了这里。那位”倪妤“婆婆想必就是他苦苦相寻的妻子。”
    卫惊蛰颔首低吟道:“对月成双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农冰衣怔了怔问道:“小卫,什么时候你也会吟起酸词来了!”
    卫惊蛰一笑道:“我是在读悬在墙上的这些字画,不意就念出了声。”
    农冰衣举目望去,但见小厅的四壁上,挂满了俞宽和倪妤生前所作的字画,其中就包括卫惊蛰刚才吟诵的那两句小诗。由于年代久远,画纸均已发黄、蒙着一层薄灰,更增几分厚重与沧桑之感。
    屋内所有的家具器皿,俱都被此间的主人刻意做成双数,一显刚劲古朴、一显精致婉约,匠心独具、相映成趣。
    农冰衣看得入神,遥想着着当年俞宽倪妤夫妇在此双宿双飞,白头携老的温馨画面,幽幽说道:“难怪俞剑圣会说”只羡鸳鸯不羡仙“,要是将来能有机会在这里住个三年五载,便是教我做神仙也不干。”
    卫惊蛰轻笑道:“好啊,等咱们完成了农神医的遗愿,再向叶无青讨还过翠霞一战的旧帐后,我便陪着农姑姑在此住上三、五年。”
    农冰衣娇嗔道:“你想得美,咱们又不是夫妻,你凭什么来陪我?”
    这话一说出口,她先自红了脸,又羞又恼,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让卫惊蛰瞧见自己的窘迫模样,一颗心不争气地怦怦跳个不停。
    卫惊蛰也懵了,望着农冰衣羞不可抑的侧脸,心头怦然一震,急忙收敛遐思,干咳了声扭过头道:“咱们再到别的屋子里瞧瞧吧!”
    半晌后才听见农冰衣有如蚊蚋似地“嗯”了声。
    两人又看过其它几间屋子,林内的光线渐渐黯淡,已然是黄昏时分。
    卫惊蛰重伤未愈,早已疲惫不堪,身上的伤处亦在不住作痛。他不愿扫了农冰衣的兴致,强自隐忍着不言,又陪她来到屋后的一座小菊园里。
    在菊园的最里端,并排伫立着两座青石垒砌的坟冢。
    农冰衣拔开坟前丛生的杂草,看到左首石碑上写着“爱妻倪妤之墓──夫俞宽泣立”,一算年月距今已有足足四百多年,几和创出“平乱诀”的翠霞派不世奇才散矜道人,是同时代人物。
    旁边的另一块石碑上,同样的笔迹镌刻着“拙夫俞宽之墓”,却没写时间和立碑人。
    农冰衣久久凝视着这两方石碑,无端地感伤道:“这该是他们生前就准备好的。”
    卫惊蛰默然点头,俯身虔诚认真地将坟头荒芜杂草一把把拔起,清理出一片空地。
    农冰衣在墓前款款跪倒,低声道:“小卫,咱们向两位前辈叩几个头吧!”
    卫惊蛰道:“理当如此!”有意无意在离农冰衣身后数尺的地方跪下,虔心叩拜。
    农冰衣一面祭拜,一面轻声祷告道:“俞剑圣,倪仙子,晚辈有幸得瞻两位故居,只可惜来得匆忙未带香烛纸钱,日后必定补上。今日权且向两位的灵位多磕几个头,以表晚辈崇敬仰慕之情。”
    说罢俯首叩拜在松软的泥地上。
    “嗡──”
    一阵悠扬铿锵的镝鸣,蓦然从右首的坟冢内传出,一蓬由淡转亮的青色光华透过石墓焕放出来,将菊园的上空照得一片璀璨通明。
    农冰衣和卫惊蛰不觉抬起头面面相觑,均都充满了讶异与意外。
    “嗡──”
    镝鸣声越来越响,石墓发出轻微的震动,紧接着似乎两人脚下的土地亦开始晃颤起来。须臾之后,石墓内迸发出如雷般的闷响,一束青色剑芒冲天而起,高高翱翔在天宇之上,散放出耀眼夺目的绚丽青光。
    卫惊蛰手打凉棚、仰首眺望,诧异道:“是一柄仙剑!”
    话音落处青光渐收,“铿”地鸣响,那柄仙剑从高空飞落,笔直插在俞宽坟前。
    “呼──”从剑柄上飘落一卷薄绢,迎风舒展开来,飘飘荡荡吹拂向农、卫二人。
    农冰衣好奇地伸手接住,借着剑光望向薄绢上密密麻麻书就的蝇头小字,低声读道:“余睥睨四海两甲子,打遍九州岛无敌手,皆不如能与爱妻终日厮守、白首偕老之乐。
    “惟余仙去后,无子弟可托衣钵,诚为一大憾事。今在衣冠冢内留下余生前所用之天穹神剑,及”我意七诀“心法一套,另有拙荆遗物”惊魂令“一枚藏于荷花池底。
    “如有后来爱侣能在愚夫妇坟前双双虔心三拜,即可得传我二人一生之学。望彼等日后仗神剑,倚仙令,比翼双飞携手天陆;荡妖氛,清寰宇,戮力同心永结良缘,方不负愚夫妇之重托,切记,切记??”
    再往下看便是天穹神剑的炼剑方法,和“我意七诀”的心法图文,洋洋洒洒不下万余字。
    农冰衣越看脸越红,到最后几句已念不出声来,心中七上八下。
    “俞剑圣一番好意,在他的衣冠冢里留下神剑绝学。可他哪想得到几百年后阴差阳错,被我和小卫两个发现坟中的秘密。
    但我和他,怎也谈不上是一对爱侣啊??“
    她正乱想着,忽觉身后有异,不自禁地一偏头,面颊险险贴上卫惊蛰的脸庞。
    原来卫惊蛰为俞宽的留书吸引,不知不觉探身上来定睛观瞧,全没觉察自己已经把脑袋凑到了农冰衣的脸颊旁。
    农冰衣失声低呼,忙不迭往旁避让,猛将绢书往卫惊蛰怀里一塞,便欲发作。
    正这工夫,猛然从头顶的云端之上滚滚传来一阵高昂霸道的啸音,如同从九天泄落的长河,无孔不入,席卷向整座清幽静谧的山谷,震得树木瑟瑟落叶飞旋。
    卫惊蛰面色微变,道:“不好,楚望天非但没走,还要用天唱魔音逼咱们现身!”
    农冰衣也忘了找卫惊蛰的麻烦,惊怒道:“这老魔阴魂不散,委实可恶!”
    卫惊蛰苦笑道:“错有错着,若是楚望天尚且神志清明,焉会这般不惜耗损真元向空谷中施展天唱魔音?偏偏咱们??”
    他话说到半截,猛地“嘿”一声从口中呛出一滩殷红瘀血,身子晃了晃向后软倒。
    农冰衣手疾眼快抱住卫惊蛰倒下的身躯,心一沉道:“不好,小卫重伤未愈,一身功力仅余十之一、二,如何禁受得住楚老魔的天唱魔音侵袭?”
    她一边澄静心神,紧守灵台,一边毫不吝啬地将真气输入卫惊蛰体内助他抵御魔音。奈何楚望天的功力恁的深厚,双方相距如此遥远,那啸声依旧如滚滚炸雷般激响在两人的耳畔,竟毫不因此消散减弱。
    农冰衣分心二用,很快便自顾不暇,只见卫惊蛰面色苍白,唇角血丝不停地汩汩逸出,紧咬着牙关盘膝运功苦苦支撑,情形已然危在旦夕。
    可楚望天的天唱魔音兀自源源不绝,越显激越强劲,震得农冰衣灵台一阵阵晃动发晕,一颗颗晶莹的热汗顺着鼻翼滚滚流下,娇躯不住地摇颤发抖。
    卫惊蛰神志几近昏迷,对两人的凶险处境心知肚明,暗道:“不消多久,我和农姑姑势必玉石俱焚,活活被楚老魔的天唱魔音轰得魂飞魄散,形同白痴!”
    他把心一横,正要奋尽余力起身出谷迎敌,没想到农冰衣更快一步,玉掌劲力微吐,封住卫惊蛰背后经脉,将他小心翼翼平放在墓前,沉静道:“小卫,我引开楚老魔,你在此好生疗伤,切不可轻易出谷。”
    卫惊蛰急道:“农姑姑,快放了我,妳不是楚老魔对手!”
    农冰衣淡然微笑道:“不要紧,我只需将他引开,又不是去拼命,你别担心。”说着将一颗灵丹喂入卫惊蛰的口中。
    卫惊蛰含着灵丹,竭力运气冲脉,但他此刻的修为着实太弱,试了两次均都无功而返,心头一急“哇”地喷出口热血,高叫道:“不成,妳??”
    农冰衣摇摇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弯下腰面含恬静的笑意徐徐道:“我是你姑姑,你该听我的话,乖乖养伤,好好活着──”
    说罢樱唇在他冰凉的额头上,犹如蜻蜓点水般地轻轻一吻,迅即背过脸去,腾身掣剑自杏树林而出,对卫惊蛰在身后的呼唤恍若未闻。
    卫惊蛰眼睁睁看着农冰衣远去,胸口又痛又急,虎目一热已是迸出热泪。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他清楚地知道,农冰衣此去应战楚望天,多半凶多吉少,很有可能就此丧生在老魔的掌下。
    无论此前他有没有想过,从什么时候开始,当自己面对着农冰衣时,有一种奇妙的情感在萌动??
    又或许,以他的睿智精练,对此早已隐有所觉,却始终在刻意努力回避,不敢往深处多想??
    直至这一刻,当自己无助地凝望农冰衣背影飘然远去,才深深地明白,自己将失去一件生命中何其宝贵的东西!
    他的额头上,犹然余存着农冰衣那轻轻一吻的温润余香。
    这一吻,自己这一生休想再有半刻会遗忘,会淡漠??
第七章 缘定三生
    农冰衣御风出了杏树林,出奇地她心里没有丝毫的畏惧,甚至全然忽略过楚望天摧枯拉朽的魔音狂啸,只不断浮现着卫惊蛰临别之际的面容。
    她掠出云端,遥遥望见楚望天的身影,有若一尊不可一世的魔神,伫立在山梁之上,落日的余晖洒散在他飘扬飞舞的乱发上,双眼激射出骇人寒光。
    楚望天看见农冰衣,停下啸音,扬声问道:“快说,那恶鬼去了哪里?”
    农冰衣被天唱魔音震得头晕脚轻、两眼发花,好一阵子才稳住心神,道:“我正是要带你去找他。楚老魔,你敢不敢跟我走一遭?”
    楚望天不语,似乎是在思索权衡农冰衣的提议。农冰衣远远站着,握剑的手心里紧张得冷汗涔涔,惟恐他又要突然暴起伤人。
    忽地遥遥响起一声倨傲峻冷的嘿笑,道:“楚老魔,你在这里鬼哭狼嚎什么?”
    农冰衣闻声望去,顿时惊喜交集,就见月色之下一对中年夫妇御剑而来。左首的中年男子一袭黑衣神情洒脱冷傲,身旁伴着的则是一位绝美的中年妇人。
    楚望天呆呆注视来人,木讷问道:“你是谁,怎会认得老夫?”
    黑衣男子漠然道:“你是真疯还是装呆,连苏某都不认得了?”
    来人正是天陆仙林的顶尖高手,近百年来自已故魔教教主羽翼浓之后的魔道第一人,天一阁阁主苏芷玉之父苏真。他身旁的中年美妇不消多说,便是乃妻水轻盈,曾被公誉为南海天一阁历代以来第一嫡系传人。
    偏生楚望天旧事尽忘,想了半天脑袋越来越疼,还是记不起对方的身分,讷讷道:“你姓苏?我该认得你,可我为何一点儿也记不得了?”
    农冰衣绝处逢生,心知苏真夫妇这一来,别说是一个楚望天,就算两个三个楚老魔,也再动不得自己半根头发,心情松爽道:“苏先生,水仙子,这老魔将我和小卫欺负得狠了,请你们赶紧将他赶跑!”
    水轻盈和苏真都是闻着楚望天的啸音,方才从百里外赶来,对事情的前因后果均不了然。但农冰衣与丁原等人交好,又是天陆神医农百草的惟一孙女,连目空一切的苏真亦要对她另眼相待。
    哼了声,苏真道:“楚老魔,听清楚没有?农姑娘很不喜欢你在这里,还不快滚!”
    楚望天人虽昏聩,好歹话还能听得懂,勃然翻脸道:“你先滚给我看看!”掌心赤光爆闪,一记溜火神掌虎虎生风直劈苏真面门。
    两人原本相距足有十丈,可楚望天身形委实快得匪夷所思,一晃身溜火掌业已攻至苏真近前,激荡雄浑的掌风锐啸破空,散发出团团热浪。
    苏真双手背在腰后,修长的身躯往左一闪,堪堪避过楚望天的掌风,不屑冷笑道:“也罢,苏某再陪你玩上几招!”
    楚望天只这一个照面,即知自己遇到了罕见的强敌,铜炉魔气流转周身,掌力催发至十成,回切苏真肩膀,招式转换间如行云流水,毫无生硬凝滞之处,直比二十年前的身手更加炉火纯青。
    苏真见状,心下由衷赞叹道:“这老魔人虽傻了,修为倒没废掉。”
    他肩膀一沉,身躯往右急旋,如一束轻风般绕开楚望天铁掌,转到对方身侧。
    楚望天眼睛瞧也不瞧一下,右掌沉肘护身,左手五指戟张,飞速锁向苏真咽喉。
    苏真仍旧不出手招架,飞身疾退脱出楚望天爪势笼罩范围,“哧”地轻响,右肩的衣襟被老魔的指风划破一道寸许长的小口子。
    农冰衣关切道:“苏先生,你别光顾着闪躲,赶紧还招啊!”
    苏真不以为意地瞥了瞥肩膀上的衣缝,站定身形一声长笑道:“楚老魔,苏某念你愚钝痴呆,先让你三招。接下来咱们再各展绝学,一争短长!”
    楚望天接连三招没伤着苏真,心中生怒,啸道:“你才痴呆!”纵身挥掌再次抢攻。
    苏真巍然如山,有意试一试对手的功力,催促八成掌劲迎上楚望天。
    “砰”一记轰响,楚望天身子摇了摇,硬是站在原地没动,反将苏真震退半步。
    苏真脸上血光一闪而逝,雄心陡起道:“痛快,你也来接苏某一掌!”左掌毫无花巧地向楚望天胸口拍出,却将掌力暗自加到九成。
    楚望天毫不畏惧,瞠目叫道:“有何不可?”溜火神掌直撄其锋。
    “砰!”两人均自往后退出三步,各自钦佩对方的掌力了得。
    楚望天略一转动铜炉魔气,大叫道:“再来,看看到底谁的拳头硬?”攥指成拳,呜地一声轰出。
    苏真久已不和强敌交手,心中技痒早非一日两日,此刻斗得兴起,索性尽弃一身博大精深的诸般绝学,与楚望天以攻对攻,硬碰硬地斗在一处。
    两人互不相让,眨眼就是三十余个回合,楚望天一改平日浑浑噩噩、老态龙钟的木讷模样,一招一式气势澎湃,犹如惊涛拍岸,将苏真的身形密不透风地包裹在内,令人眼花撩乱,几分不清哪一掌是实、哪一爪是虚?
    农冰衣瞧得骇然叹服,心有余悸,暗道:“敢情先前老魔对着小卫并非使出全力,不然我和他眼下岂有命在?”
    水轻盈负手旁观,看出农冰衣心绪紧张,含笑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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