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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羽幻镜-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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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轻盈负手旁观,看出农冰衣心绪紧张,含笑安慰道:“不要紧,楚老魔虽是厉害,可百招之后仍非拙夫的对手。”
    农冰衣芳心稍定,但以她的眼力,自无法如水轻盈一般对战局洞澈入微、胸有成竹,只隐约看出苏真身法潇洒自如,招式收放莫测,在楚望天咄咄逼人的攻势中紧弛有度,丝毫不见局促被动,尽显魔道绝顶高手睥睨天下的卓越风采。
    她看着看着,不由得心生折服,暗叹:“以苏真今日之修为,只怕当年的剑圣俞宽亦不过如此。也只有他和水仙子这样风华绝代的不世伉俪,方能培育出苏姐姐!”
    一转念间,苏真与楚望天交手已逾五十招,两人短兵相接,指掌、袖风上俱都灌注了惊世骇俗的功力,哪怕一块金铁投了进去,也要顷刻化为齑粉。
    楚望天似乎看出自己难以取胜,猛地口中发啸,以指代剑向苏真攻去。
    苏真一蹙眉,使了个假身闪出三丈,反手掣出赤血魔剑抛给楚望天道:“接剑!”
    楚望天不由自主抓住赤血魔剑,望着苏真道:“那你岂非赤手空拳?”
    苏真指了指水轻盈负着的仙剑傲然道:“那儿还有一把,就看你有没有本事迫得苏某拔出此剑!”
    楚望天白眉一耸,恨道:“你敢瞧不起老夫?”
    苏真洒然道:“哪那么多废话,看招!”大袖似飞云卷絮,拂向楚望天胸膛。
    楚望天左手一掐剑诀,右手赤血魔剑铿然飞挑,直点苏真袖袂。
    两人二度交手,楚望天仰仗赤血魔剑在手,渐渐占了一在线风,但欲要将苏真伤在剑下却也不能。
    翻翻滚滚三、四十个回合一过,苏真熟悉了楚望天出手的套路,招式遽然一变,改以轻盈飘逸的“王指点将”,“嗤嗤”无形指力凌空纵横,又慢慢稳住阵脚,与楚老魔斗得难分难解。
    楚望天见自己一剑在手,居然还赢不下手无寸铁的苏真,羞怒攻心,剑招越发紧迫险恶,招招出人意表、别具一功,看得苏真也暗自点头激赏。
    奈何不论他如何戮力猛攻,苏真始终不紧不慢,紧守门户,王指点将时不时趁虚反击,逼得楚望天需得竭尽所能,方才一次次化险为夷。
    渐渐地,楚望天呼吸开始紧促沉重,头顶水雾腾腾,显出后继乏力之象。毕竟他方才为迫出卫惊蛰和农冰衣,耗损真元施展天唱魔音,于功力折损不小。
    此时若碰见的是寻常仙林高手也就罢了,偏巧他撞上的是修为早已臻至登峰造极之境的苏真。此消彼长下,不免相形见绌,剑光笼罩的范围亦迫不得已逐渐收缩。
    苏真胜券在握,并不急于求成,任由楚望天发起最后的凶猛反扑,步步为营守住门户,冷冷道:“楚老魔,你功力不继,苏某胜之不武,趁早收手放你离去!”
    可惜如今的楚望天早非当年那个奸险多变的楚老魔,满脑子只想一剑劈了苏真,浑不念及其它,闻言怒道:“放屁!”
    他强自压榨丹田魔气,继续狂攻。
    苏真一番好意却遭到恶骂,眸中精光一闪,心道:“也罢,不给这老家伙点苦头,谅他也不会老老实实地滚蛋!”
    他心念一定,当即全力运转丹田魔气,指力隐有雷鸣,欺近至楚望天身前,与对手展开惊心动魄的近身对攻。
    这一下近身过招,连水轻盈都险些看不清两人的招式变化。
    尽管明知丈夫的修为应在昏聩失神的楚望天之上,可高手相争瞬息万变,况且楚老魔手中尚多出一柄赤血魔剑,苏真若稍有不慎,难保不会血溅五步,她一颗心不觉提到了嗓子口。
    突听场中“哧啦”一声脆响,两人身影乍然分开。楚望天手中空空如也,口中发出一记厉啸却渐转喑哑,身形一转,头也不回往西边的山峰后遁走。
    苏真卓然飘立当场,目送楚望天的背影扬声道:“走好,不送!”
    “飕”一声红光闪烁,赤血魔剑自高空坠落,水轻盈玉指翩跹如花,凌空摄过,将魔剑归入剑鞘后,凝目打量苏真。
    只见他面色微微发白,左肋衣衫尽裂,露出三道楚望天留下的殷红指痕,不由心疼道:“你也忒大意了,怎可与楚老魔意气用事?”
    苏真不以为然地哈哈一笑,真气到处,肋部红痕徐徐转淡,说道:“没事,若非为了拿回赤血魔剑,这一抓也可省了。楚老魔捱了苏某一指,吃亏更大。”
    农冰衣见楚望天负伤远遁,芳心大定,道:“水仙子,你们怎会来了百鱼山?”
    水轻盈回答道:“我们也是静极思动,听闻万劫天君重出天陆的消息,便下了聚云峰暗中打探,未曾想在此遇见妳和楚老魔。”
    农冰衣道:“苏先生,多年不见您的修为又见精进,连楚老魔这等厉害的角色也教你打得落花流水,毫无脾气。”
    苏真摇首道:“楚望天终究吃了神志不清的亏,一身修为远不如他二十年前全盛之时,否则苏某亦不敢托大。惊蛰呢,他是否受了重伤?”
    农冰衣听他一语道破卫惊蛰未能出战的缘由,心中钦佩道:“他为了救我和楚老魔硬拼了两掌,经脉几乎断裂,一条手臂至今还用不上力气。”
    苏真“哦”道:“走,咱们一块儿去瞧瞧。”
    农冰衣应了,引着苏真夫妇回到谷内,轻车熟路进到杏树林中。
    苏真刚在林里走出数步,忽地低咦道:“轻盈,妳有没有发现什么?”
    水轻盈从容环顾四周,嫣然微笑道:“这林内不知被谁设下了阵法,多半用的是”四时轮替“再辅以”十二天干地支“之诀,似乎只想将访客拒之门外,并无伤人之意。看情形这阵势已有些年头无人主持,许多地方都露出了不该有的破绽。”
    苏真笑道:“正是,我本有意破它一破,可此间主人既然早已离去,徒留一座面目全非的空阵,苏某即便将它破解,也了无意味。冰衣,还是妳在前引路,带我们去找惊蛰罢!”
    农冰衣听得既惊且佩,更对苏真光明磊落的胸襟生出无限景仰,一面引着二人前往俞宽夫妇的故居,一面将来龙去脉简略说了。
    三人穿过小屋,就见卫惊蛰仰面躺在坟前,已然人事不省。农冰衣惊道:“不好,他会不会被老魔的天唱魔音震出了内伤?”
    水轻盈俯身搭住卫惊蛰脉搏,神情一松道:“不碍事,这孩子功底极为扎实,只是气血两亏,禁不住魔音催迫,又恃强运气冲脉,才昏迷了过去。”
    农冰衣脸一红,晓得是关心则乱,不然以自己的眼力又何须水轻盈探脉解释?
    苏真二话不说,盘膝坐到卫惊蛰身后,将他的身躯扶入怀中,左掌一抵背心大椎穴,近三甲子的精纯魔功浩浩荡荡汹涌而出,注入这青年的体内。
    农冰衣过意不去,道:“苏先生,您刚和楚老魔激斗了一场,还是先歇息一会儿。”
    苏真满不在乎,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替卫惊蛰运功疗伤,直到天色尽黑,方才住手。
    卫惊蛰身躯猛地一颤,张口呛出一大滩深红色的瘀血,缓缓睁开双目。
    苏真一笑起身道:“成了!”脸上疲态微露,显然为医治卫惊蛰毫无留手,全力施为。
    农冰衣心里只是感激不已。
    论及医术,她自问尽得农百草真传,绝不逊色于对方。但要像苏真那般纯以雄浑无伦的魔气帮卫惊蛰疏通经脉、消弭瘀积气血,却是远有不如。
    卫惊蛰一醒过来,不仅看到农冰衣近在眼前,还有苏真夫妇亦飘立在旁,更觉察到丹田内一团暖洋洋的真气汩汩流转,精神大振远胜昏迷之前,立即明白是苏真出手相救,站起身拜谢道:“有劳苏老前辈!”
    苏真一抬眼道:“你何须谢我?换作其它人,就算死在苏某面前,老夫也未必肯伸根手指头救他一救。这道理你可明白?”
    卫惊蛰怔了怔,再深深一拜恳挚道:“晚辈明白,这便如当年苏老先辈仗义出手救下我丁师叔,是一个道理。”
    苏真的唇角逸出一抹笑意,点点头道:“不错,老夫平生只欣赏一种人,也只讨厌一种人。至于后一种人,给老夫提鞋也不配!”
    水轻盈浅笑道:“好啦,当着一个晚辈自吹自擂,你也不怕羞。”
    农冰衣见卫惊蛰安然无恙,心情大佳,咯咯轻笑道:“好在我刚才亲眼目睹苏先生谈笑之间便将楚老魔打得头破血流,所以老爷子你怎么自夸自赞都不为过。”
    她说着话,忽然觉察到卫惊蛰一双清澈的目光正悄然凝视在自己的脸上,不由自主地一颗心猛地一跳,垂下头去。
    苏真扫过插落在俞宽衣冠冢前的那柄天穹神剑,也不伸手拔出,轻赞道:“好剑!”
    卫惊蛰一醒,从农冰衣身上收回视线,把那卷薄绢递向苏真道:“这是剑圣俞宽在羽化飞天前亲笔所留,上面还有他自创的一套绝学。”
    苏真接过,走马观花般拂视过开首的几行,接下来有关“我意七诀”的修炼心法则是看也不看,将薄绢合起还给卫惊蛰,道:“你和冰衣福缘匪浅,当善加珍惜。”
    农冰衣幽幽道:“苏先生,你没见俞剑圣的遗言么?他是想将夫妻二人的心法绝学传承给后来的情侣。我和小卫一个姑姑,一个侄儿,如何能受衣钵?”
    苏真不以为意地道:“只是辈分相隔,便不能结为爱侣了么?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二十年前丁原那小子不也色胆包天娶回了姬雪雁?如若不然,又何至于让玉儿空守南海,至今尚是云英待嫁之身?”
    卫惊蛰与农冰衣的心头均自剧震,不约而同地抬眼望向对方,视线甫一交错,又急忙各自避开。
    这点小动作瞒得过旁人,却焉能躲得过曾经沧海的苏真锐眼?
    他微一转念已猜到了七七八八,不仅没有丝毫的惊讶,反而当机立断说道:“惊蛰,你若对冰衣有情,索性学你丁师叔娶她过门,管他什么世俗礼法,辈分名教,全当他是胡说八道、一滩狗屎!谁要敢对你说上半个不字,有我苏真替你们出头!”
    农冰衣脸色通红,嗔道:“苏老爷子,你在说什么啊,我跟小卫哪可能??”
    她起先半句说得颇为响亮干脆,可到得后来话音越来越轻,也不知到底是说的可能还是不可能。
    苏真心中雪亮,微笑着传音入密,道:“农丫头,妳骂老夫不要紧,可不能欺骗老夫。二十余年前蓬莱仙会时,妳在三生石上看到的是谁?”
    农冰衣手足无措地一跺脚,道:“水仙子,他欺负人!”
    水轻盈浅浅含笑道:“冰衣,他对妳用传音入密说了什么,我可什么也没听见啊?”
    农冰衣又窘又羞,急得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苏真明白不可逗得太过火了,一拂衣袖,道:“轻盈,陪我到屋前转一圈。据说俞老头生前酷爱杯中之物,难保老夫今日不会有意外收获。”
    两人笑语殷殷相偕离开菊园,却将农冰衣和卫惊蛰故意留了下来。
    月色如水,洒照在两人的身上。
    农冰衣芳心惴惴道:“苏真为何会晓得我当日在三生石上所见?我、我──”
    两人有意无意维持多年的那层窗户纸,此际让苏真快人快语捅破了大半,要想相互继续假装毫不知情,已是断然不能。
    卫惊蛰的心中同样亦是思绪万千,心潮迭荡。这世上有许多事情,包括感情在内,在起初发生的时候并无征兆,亦无从察觉。等到双方霍然醒觉的那一天,其实早已不知不觉走出了很长的路,以至于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他也不晓得自己是何时动情的,只记得小时候在恩师盛年严厉督促功课之余,这位常来翠霞山走动的农姑姑,便隔三差五地和自己漫山遍野地嬉戏玩闹,没有一点儿长辈的架子。
    及至后来他已卓然成为声名远扬的翠霞派后起之秀,仍时不时会和农冰衣嬉闹,甚而并肩游历天陆,却始终未及遐思。
    直到独尊谷遇险,两人被困石棺中,不得不肌肤相亲、耳鬓厮磨,卫惊蛰才初次惊觉到,农冰衣首先是个需要呵护的美丽女子,其次方是自己的姑姑。
    再后来农百草壮烈战死,临终托他照顾农冰衣,卫惊蛰亦毫不犹豫地答允了下来。从此每当他对着农冰衣心猿驿动之际,便会立刻告诫自己勿负农神医的重托,却不愿、也不敢去多想,为何他总有意无意寻找着各种理由,陪伴保护在农冰衣的身旁?
    而今,他再也无法回避。想着农冰衣为了救他,毅然决然孤身迎战楚望天,置生死于度外;想着她临别时那印在额上,刻在心里的一吻黯然销魂??
    卫惊蛰前所未有地清晰意识到,假如自己还要逃避、还要否认,非但苏真会看不起他,连自己也一样会看不起自己。
    他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用低缓的声音道:“农姑姑,等我伤势好转了一些,就帮妳从荷花池底取出那枚惊魂令,咱们一起修炼俞宽夫妇留下的心法绝学,完成两位前辈的生前遗愿,好不好?”
    农冰衣心弦颤动,抬头望着卫惊蛰的脸庞说不出一句话。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闻弦歌而知雅意,慧心之中又如何会听不懂卫惊蛰的话外之意?
    只此一言,却可以想见来日卫惊蛰需要承负多少的压力与荆棘,甚至会不得不放弃,他多年来用热血与性命博得的世人赞誉。
    然而他的语气又是那样的平淡坚定,没有迟疑没有犹豫,只透着一往无前的决心和勇气。
    她的眼睛忽然湿润了,一股莫名的温暖和久违的温柔感觉,洋溢在心扉深处,欲语还泣,最终化作轻轻一笑。
    这时就听见苏真的声音从屋前传来:“冰衣、惊蛰,快来!”
    农冰衣恍若梦醒,忙转首装着梳理被风吹乱的发丝,悄悄将珠泪拭去,含笑轻轻道:“我猜,他们一定是找到好酒了。”
第八章 我意七诀
    苏真夫妇又在谷中逗留了数日,待卫惊蛰伤势渐好,方始离去。
    而卫惊蛰、农冰衣两人九死一生、心意又得明,越发珍惜这段彼此独处的日子,反倒不急于立刻离谷。
    卫惊蛰依照俞宽留书指点,从荷花池下取出惊魂令,还有一套炼化使用的心诀。
    这“惊魂令”看上去像是一块并不起眼的乌黑色铁牌,约莫巴掌大小、下宽上窄,正反两面均镌刻有符咒图文,乃传自洪荒的上古至宝。
    而卫惊蛰得自俞宽墓中的“天穹神剑”更是一柄旷世神兵,破罡削金如切腐竹,远胜于他先前折损的“任情仙剑”。
    送走苏真夫妇的当日,卫惊蛰便开始潜心参悟剑圣俞宽所创的“我意七诀”。
    所谓“我意”,俞宽在薄绢上开宗明义地解释道:“”心中有意,剑上无招“,是为无敌之诀。”
    因故,那七道心诀与其说是举世绝伦的剑招,还不如说是超凡入圣、继往开来的七式剑意心法,依此分作“离诀”、“聚诀”、“去诀”、“归诀”、“忘诀”、“虚诀”和“无意之诀”。
    每一式心诀都配有玄奥莫测的文字说明,少则几百字,多逾数千字,一旁还画着若干匪夷所思的图形,有山水有人物,篇幅却次第减少。到最后一幅“无意之诀”时仅剩下漆黑的一团墨迹,四周却大片大片的留白。
    如果是别人乍见此等秘籍法门,多半会看得云里雾里了无头绪。好在卫惊蛰自幼在紫竹轩门下修炼,乃师盛年秉承老道士淡言真人在世时的授徒之法,素不注重按部就班的死传硬学,而是讲求心悟,忌讳亦步亦趋地模仿照搬。
    因此卫惊蛰从六岁时,就熟谙“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的道理,于翠霞派诸般绝学,多是凭借自己的悟性与毅力自行揣摩修炼,而绝不照走前人,甚而是恩师之路。
    这一来,冥冥之中暗合俞宽传功授法之意,较之一般人无形里不知少走多少弯路。
    饶是这般,卫惊蛰对着这些全无章法可循的心诀,仍是一连苦悟数日,不见进展。
    这一日他参悟“离诀”,折腾得头昏脑胀不得要领,被农冰衣硬拉到荷花池边散心。
    农冰衣拾起几颗小石子,漫不经心地往池里抛去,安慰道:“小卫,你也别太心急。大凡举世无双的心法绝学,必有深奥过人之处,岂是三五天就能悟通彻的?倘若如此,这心诀多半就一钱不值了。”
    卫惊蛰摇头道:“这道理我自然明白,可几天来总觉得自己隐隐约约已经触摸到了离诀暗藏的真意,但欲待仔细参悟时,偏又没了头绪。如果过了明天还无法有所突破,咱们不妨离谷他去。毕竟我伤势好了七七八八,也不能总待在这儿。”
    农冰衣闻言生出不舍,默然无语地将手中剩余的小石子“哗”地抛入池中。
    几圈涟漪在水面上徐徐散开,卫惊蛰蓦地如遭雷击怔怔盯着碧波出神,好像这小石子不仅落在了荷花池里,同时也溅落在他的心中。
    他遽然站起,目光依旧须臾不离地注视着水面,脸上渐渐露出欣喜之色,喃喃说道:“我懂了,我懂了──”
    农冰衣用胳膊肘捅了捅卫惊蛰肋下,惊奇道:“喂,你懂了什么?”
    卫惊蛰指着尚未散尽的涟漪,道:“妳看这水聚散无常,离合不定,岂非是人生的一大写照?所谓”我意七诀“,归根结底便是七式心境之诀。无形无招,惟悟于心。
    “所以俞剑圣特意在心诀旁配上相应画面,譬如离诀旁的几幅图卷,无不是在暗喻别离之伤,相思之苦。只有领略到这等心境,方能寻到心诀真谛!”
    农冰衣娇笑道:“这么说来,你还得好好感谢我丢的那几颗小石头。”
    当下卫惊蛰回到小厅内取出薄绢,对照着图文重新参悟“离诀”精髓。
    这一次心意合上书卷上暗蕴的意境,不出其然地水到渠成,完全融入到心诀之中,浑然忘却身外之事。
    此后数日卫惊蛰心无旁骛全力修炼“我意七诀”。可不久他便发现,虽然自己已逐渐领悟到“离诀”精髓,但真要施展时仍旧稍嫌生涩凝滞,反倒是稍后参悟的“聚诀”运用起来甚是得心应手,挥洒自如。
    他略加思索,便即醒悟到这套“我意七诀”的主旨无疑在于心意合一。自己和农冰衣劫后余生、两情相契,正是心绪舒畅甜蜜之际,又如何能真切体味到别离之苦,分手之恸?如此一来这式“离诀”的威力未免大打折扣。
    相形之下,他对“聚诀”、“归诀”的参悟却变得异常顺畅,这自是心境使然,非人力可以强求。
    好在卫惊蛰生性豁达,晓得自己眼下的心境委实不适合强修“离诀”、“去诀”这般必须以悲苦凄凉心态相应的法门,故而仅将薄绢上的相关图文牢记于心,并不恃强参悟。
    这日晚间两人闲聊了一阵,便在静室中各自用功。
    卫惊蛰进展甚快,已开始修炼“忘诀”的精义。依照剑圣俞宽在薄绢上的提点,欲要完全领会“忘诀”真髓,将其威力在实战中尽数发挥,参悟者最好已然臻至忘情之境,方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卫惊蛰经多年苦修,早已突破坐照之境,距离忘情境界亦不过咫尺之遥。但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修仙之士穷毕生之力,也未能勘破这“忘情”一关,一如当年威震正魔两道的天陆九妖,亦不过仅有寥寥数人能够最终晋升上忘情之境,而最后臻至大乘境界的只红袍老妖一人而已。
    卫惊蛰一面翻看“忘诀”心法,一面体悟字里行间蕴含的深奥玄机,自知修为尚有欠缺,也不急于求成。
    那边农冰衣对仙心修炼的兴趣,远不如医术来得浓烈,安静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又左顾右盼起来,只是不愿打扰了卫惊蛰的静修,才硬忍着没发出声音。
    不觉一轮弯月悄然爬上屋外的树梢,杏树林内一片恬静清幽,偶有阵阵夜风吹动窗纸,发出“簌簌”地微响。
    忽然一记雄浑高亢的啸音不速而至,转瞬打破了屋里的静谧。
    农冰衣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望着窗外黑漆漆的杏树林上空,低呼道:“楚望天!”
    卫惊蛰合起薄绢,神情镇静地走到窗前道:“不错,是楚老魔去而复返了。”
    农冰衣走到他身边,竭力平复心绪道:“他怎么又回来了?早知如此,那天便该请苏真将这老魔留下。”
    卫惊蛰苦笑道:“他不是正常人,偏偏误打误撞又把咱们逮个正着。”
    农冰衣蹙眉担忧道:“听这老魔的啸声,他的伤势已然复原。苏真和水仙子此刻应在万里之外,再帮不到咱们。”
    话音未落楚望天的啸声一顿,化作“天唱魔音”汹涌澎湃迫面而来。
    农冰衣紧张道:“老魔又开始发狂了,咱们该怎么办?”
    卫惊蛰心知自己的伤势虽说已好了十之七八,可要凭借几式尚未完全领悟的“我意七诀”与楚望天正面交锋,即使有农冰衣从旁襄助也绝无胜机。
    两人如若贸然出谷迎敌,就等于是白白送死。可待在这里一任楚老魔用天唱魔音狂轰乱炸,又无异于坐以待毙,着实有些进退维谷。
    蓦地他心念一动,拉着农冰衣回到蒲团前盘腿坐下道:“农姑姑,妳还记得我们被困在情冢石棺内的事么?”
    农冰衣浅嗔薄怒道:“我当然记得,这要命的当口你提这做什么?”
    卫惊蛰微微一笑,拽着农冰衣在自己对面落坐道:“那时为了给我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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