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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天乐-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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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
才刚开口,文靖宇已是跟着走近,打断着:“如今天热,即便有寒冰,也拖不得太久,咱们等会就得出发。”
“这么着急?可会太匆忙?”秦艾词也是一愣,问着。
“一切都准备妥帖了,早些动身,也早些圆了父亲遗愿。”文靖宇答着。
秦艾词点头,握着姑姑的手,有些担心着:“姑姑看着精神不济,一路上辛劳,姑姑身子可受得住?”
惠安公主微微一笑,笑容里却满是苦涩,说道:“我就是撑着最后一口气,也会回到淮阳亲眼看着夫君下葬。”
“姑姑!”秦艾词叫唤了一声,知劝说无益,遂道:“怎么没看见嘉善?”按理,身为幼女,周国公灵前也该有她的尽孝的身影才对。
只见惠安大长公主眼神一暗,低了头,倒是文靖宇叹息一声,说着:“也不知可是撞了邪了,自从父亲离世,小妹便无乱白天夜晚,总是梦靥不断,如今整个人苍白如纸片儿似的,我们也不敢让她在灵前守着,之前已经昏过去几次了。”
嘉善是周国公府最小的女儿,姑姑和姑丈对这个唯一的小女儿特别疼惜,尤其姑丈最宠,如今姑丈离世,也难怪嘉善承受不住,当初先帝驾崩,秦艾词也曾久卧病榻不起。
“许是一时接受不了,悲伤过度,嘉善这个样子,可怎么一同前往淮阳?这山高路远的,她一个小丫头,折腾不起。”
“我也正发愁呢,我们都离开了,留嘉善一个人在府上也不放心。”文靖宇忧虑说着。
“让嘉善跟着我吧,我府上丫头婆子都是宫里带出来的,定会好生照料嘉善。”
秦艾词这么一说,文靖宇却是犹疑推却:“不敢烦劳长公主。”
“无碍我也喜欢嘉善这孩子,我一个人在府里无聊,有嘉善陪着也好。”
文靖宇这才抱拳谢恩:“谢长公主体恤。”
秦艾词跟着一同去了嘉善房里,小丫头果真面色苍白,缩在床榻间有些怕生,文靖宇上前哄了好一会儿,她才渐渐露出脑袋看着秦艾词。
嘉善小的时候也常随着惠安大长公主入宫,与秦艾词并不算陌生,甚至关系还可以,秦艾词凑上前握过嘉善的手,嘉善犹豫了会儿,便是回握,这才让文靖宇安下心来。
秦艾词带着嘉善离府时,惠安大长公主一直沉默不语,眼中浓郁的情绪更甚,比谈及周国公时还更忧伤,想来是舍不得这个女儿。秦艾词安抚道:“等姑丈下葬后,姑姑也就回来了,又不是见不着嘉善了,这模样,倒是要让嘉善哭鼻子了。”
秦艾词的安抚并没有多大用处,文靖宇走前,握住了他母亲的手,轻轻说道:“嘉善定会好好的,母亲莫急。”
惠安大长公主身边只剩这一个儿子了,倒是听他的话,她上前,极为舍不得地抱住嘉善的脑袋,仿若在做告别一般,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才是由着秦艾词抱走。一群人上了马车,才是错过了惠安大长公主看着马车离去而落下的泪水。
…
马车驶出周国公府门,看着马车内缩在奶妈怀里的嘉善,秦艾词温和地笑说着:“嘉善不用怕我,去了将军府和在自己府上一个样子,不会变,该使唤的尽管使唤,想要什么都和我说。”
嘉善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马车里相处久了,她才是弱弱地说道:“她们说公主差些做了我的大嫂,是嘉善的亲人。”
一句话,马车里安静极了,奶妈大惊失色捂着小姐的嘴巴,嘉善仿若做错事一般,却仍旧眨巴了眼睛,有些不解看着秦艾词。
秦艾词笑着抚了抚嘉善的小脑袋:“我自然是嘉善的亲人,嘉善可以叫我一声表姐,等去了将军府,你能见着你的表姐夫,那也是你的亲人,因为他是表姐的亲人。”
马车行了会儿,终是停在了将军府门口,如意小心地接过嘉善下马车,奶娘正要跟下去时,秦艾词却是凌厉地看了眼奶娘:“嘉善还小,有些话你们做下人的胡说不得,再让我听见一些不该说的话,便留你不得。”
奶娘诺诺应下,下马车时因为胆颤,一个不慎摔了下去,模样倒是把嘉善逗乐了。
秦艾词下马车,看了眼对门,交代了如意:“带着嘉善进去,屋子青和已经收拾妥帖,以后嘉善的事情都你上心,绝不能委屈半分,并且找去张大夫过来再瞧瞧脉,看看病症可有大碍。”
兰苑里确实早就准备着嘉善要来,今日秦艾词去国公府,除了送去谕旨,便是要接嘉善,本还想着要费不少心思要来嘉善,却没想到不等她开口,事情却是水到渠成了。
待众人进了将军府,秦艾词却是转而走向对面的杜府。
秦艾词许久不曾与定远侯见过,看着定远侯颤颤巍巍走近,秦艾词笑了笑:“外叔公身子可还硬朗?”
“倒是死不了。”定远侯咳了咳,说道:“杜将军今日回朝,公主便有心情来我这儿了?”
建安之前风言风语到处再传杜朝阳的死讯,如今杜朝阳突然出现在朝堂,倒是惊住不少人,然而早朝未散,定远侯的消息倒是灵通。
“今儿去给周国公送行,想着许久不曾看望老侯爷,便过来瞧瞧。”
“送行?”定远侯笑了笑:“如今与安阳侯对战,全城戒严,倒是只有长公主有本事送人出城了。”
秦艾词抿唇,回道:“是陛下的亲笔御书。”
这倒是出乎定远侯预料,他微微皱眉,说着:“守城将领都是大将军麾下,公主何须劳烦陛下,便是将军松个口就可行。”
“叫杜朝阳松口,可是比求陛下御书更难了。”秦艾词玩笑着说道。
定远侯却是凝神打量了秦艾词,全城戒严是傅正臣的指令,如今让陛下下旨放行周国公一家,不是摆明与杜朝阳对着干?秦艾词素来不会把陛下推到风尖浪口,今日倒是例外了。他缓缓勾起唇角,道:“是么,昨夜并没有车队回京,杜将军突然上朝,倒是一件新奇事情。”
秦艾词点头,没有遮掩说道:“杜朝阳这些时日并没有出京,而是在将军府养伤。”
秦艾词的大方倒是让定远侯渐渐放宽了心,装作不解,问着:“杜将军竟然受伤了?”
“具体我并不清楚,好像是招人暗害,可惜,他竟没有死!我也是昨夜刚刚知晓这件事情,别看我身在将军府,许多事情,却被瞒得严实。”秦艾词叹息一声。
“原是这样,那,公主可找到那样东西了?”定远侯询问着。
“这么重要的东西,以杜朝阳的精明,我岂能轻易到手,不过那东西应该在西苑杜朝阳的书房内,西苑守卫极多,我怕是很难取得,可能要麻烦侯爷手下能人出手。”
听罢,定远侯静默了许久,似在思考,秦艾词再次说道:“这回安阳侯叛逆,老侯爷您可没有犯糊涂,参与其中吧。”
定远侯忍不住笑出声:“我这一大把年纪,只求对得住先帝,保住秦氏江山,岂会与安阳侯之流为伍。”说完转而看向秦艾词:“倒是公主您,可还记得在皇陵时的诺言,可还记得自己是秦氏子孙?”
秦艾词眯着眼,一字一句说道:“自然记得,这江山,绝不会姓杜。”说完,秦艾词放柔了眼神,继续道:“我答应老侯爷的事情一一兑现,如今,侯爷该履行对我的承诺了。”
“好。”
☆、第64章 内鬼
回到兰苑,杜朝阳竟还没有下朝,而屋子里却有人等着她。
秦艾词眯着眼看着屋子里的蓉烟,相较之前,她面容苍白了许多,在看见秦艾词那一瞬,她站起身,眼神空洞地回视秦艾词。
“扶着蓉烟先坐下。”秦艾词说罢,缓步走近。
蓉烟在红线的搀扶下勉力站着,说道:“奴婢想和夫人单独说话,可好?”
神情有些恍恍惚惚,如意自然不肯,斥道:“你一个下人,也敢这么和公主说话!来人,将她送回后院里去。”
很快有下人进来,正架起蓉烟就要出去,蓉烟有些失控,厉声喊道:“奴婢只想和夫人单独说话。”
“罢了,你们都出去吧。”眼看蓉烟要被拖出去,秦艾词终于出声说着。
“蓉烟滑胎后,据说精神不太正常,几次寻死觅活的,公主与她独处实在太过危险,奴婢不放心。”如意在秦艾词身边说着。
“放心吧,蓉烟我还是拿捏得住的。”秦艾词说着。
“今时不同往日,女人为了孩子什么都做得出来,公主万万不可。。。。。。”
秦艾词眯着眼看向如意,道:“她细胳膊细腿的,如今憔悴得风一吹就倒,哪里还有力气,况且,我会留着秋婵姑姑在身边,你带着其他人都下去。”
如意还想说话,却在秦艾词的瞪视下噤声,默默退了出去,出门前,再三往后头探看,很是不放心。
屋子里霎时留了三个人,蓉烟却小心翼翼看着不在预期里的秋蝉,迟迟不说话。
“姑姑是我信得过的,你若还不肯说话,我便也没耐心去听了。”秦艾词扭动着手腕处的玉镯子,说道。
蓉烟抿着唇,犹豫过后,抬步走近秦艾词。秋蝉见状赶忙挡在公主跟前,生怕蓉烟要出手伤人,差点就要开口喊人了,却不想蓉烟突地跪地,神情变化之快,一点不似恍惚之人,眼神里清明得很。
“姑姑多心了,蓉烟一直是个明白人。”秦艾词让秋蝉姑姑让开几步,看着跪地的蓉烟,轻声说道:“我今儿只是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这些天蓉烟在后院的所作所为秦艾词心里清楚得很,老夫人是个好脾气的,她有心去后院哄着些老夫人,奈何老夫人却避而不见,这和蓉烟的再三挑拨分不开,三番五次闹疯病,说孩子托梦,是有人害她和孩子,可不是直指她这个正妻么。
“蓉烟从没有过身孕。”
短短一句话,屋子里再次安静下来,还是秋蝉姑姑拧着眉头问出:“你这话什么意思?”
“蓉烟今时还是处子之身,不信,姑姑可亲自验证。”蓉烟平静说着。
秋蝉走上前,一个巴掌扇过去,骂道:“不知好歹的东西,公主护你幼弟,你竟这般回报!既是处子之身,为何欺瞒大家怀有身孕,用心之险恶,府里其还能容你,待查验清楚,去老夫人跟前说明白咯!”
蓉烟挨着这一巴掌,脸颊清晰的五指红痕,却仍旧淡淡说着:“蓉烟并无欺瞒之意,那日大夫诊脉说蓉烟有孕,蓉烟极力辩解,却没有人信。”
“胡说,你若直接言明是处子之身,事情也就……”秋蝉还没说完,却被秦艾词拉住,她静静看着蓉烟,道:“让她说下去。”
蓉烟抬头,娓娓道来:“当时我觉得奇怪,怕是公主您另有安排授意的,便不敢多嘴,之后老夫人与我同吃同住,我走不开,却有让小丫头来给夫人传话询问下一步如何做,夫人只回我滑胎二字。”
“奴婢并不明白夫人的意思,却不敢违背,即便作假也闹出了一场滑胎风波,然而这时候却突然有人用小弟的性命要挟,要我装疯卖傻污蔑夫人,加速老夫人与夫人间的关系恶化,最好到水火不容之态……”
听罢,秦艾词却是眯起眼睛,滑胎确实是她的意思,因她并不知内情,但后面就有些耐人寻味了,秦艾词带了几分怀疑,看向蓉烟,说着:“你明知道你弟弟如今被我妥善安排,岂会轻行旁人,这故事,扯得有些不真实了。”
蓉烟摇头,从袖中取出一只竹哨:“这是我亲手给阿弟做的,我认得,阿弟一只很喜欢,总贴身带着。”
看见竹哨,秋蝉第一个反应过来,“这只竹哨我也见过,确实是蓉烟弟弟的,我带他去庄子时,又见到过。”
既然秋蝉送人去庄子时东西还在他身上,如今却出现在蓉烟手中?蓉烟是她的人这一点知道的人并不多,只她和秋婵姑姑,还有如意青和,与几位伺候她与表姐长大的老嬷嬷……然而蓉烟弟弟的事情一直是秋婵姑姑亲自处理的,更是瞒了所有人……
秦艾词抬眼看了看秋蝉,秋蝉姑姑却是赶忙道:“老奴对公主忠心不二,断不会做出背叛公主的事情。”
秦艾词笑了笑说着:“这世间我最信任的只姑姑您一个。”说完,眼神暗了暗,道:“对蓉烟的事情这么了解,说不是我身边亲近的人都没人相信,那人应该知道我事事都是吩咐您和张公公做,怕是早就注意了姑姑您,费一些时日,要发现庄子便也不难。呵呵,我倒想知道,这些年我养了哪些白眼狼。”
秦艾词冷笑着,眼中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而后看了眼蓉烟,继续道:“你如今说出来,不怕弟弟受伤害?”
“小弟既是在公主手中,蓉烟相信知道此事后,公主定能护小弟周全。况且,蓉烟不能瞒着,将军已经回京,只待将军回府,一切终会败露。”
蓉烟说得在理,那人算得巧妙,却算漏了蓉烟的处子之身,只是,这人到底是谁?
秦艾词将手中玉镯摘下,不待人反应,便重重砸在地上了,在蓉烟愣神之际,秦艾词喊道:“疯了,姑姑快拦住这个疯子。”
很快二人心领神会,陪着演了一出戏,在大家推门进入时,就是看着头发有些凌乱的蓉烟在秋蝉的拦阻下,挥舞着手臂不断对着秦艾词嘶吼,面目狰狞,地上散落的碎玉是秦艾词最喜欢的一只玉镯。
蓉烟很快被拉了出去,如意和青和赶忙上前询问着:“公主可有受伤?”
秦艾词眯着眼看着眼前这两个跟了她十年之久的丫头,慢慢摇头,转而有些可惜地看着地上摔碎的玉镯:“好好的东西送她,却白白糟蹋了,回到后院,老夫人定又要说我欺负蓉烟了,哎。”
见公主没有伤着,俩丫头都放心下来:“公主没事就好,等将军回来,定会为公主做主的。”
…
午后,秦艾词想着蓉烟的话语,有些翻来覆去休憩不好,蓉烟的话能否尽信,她身边若有人有异心,又是为何?
思来想去,索性不睡了,因为杜朝阳还没回府,秦艾词让人去探听宫中情形,才知杜朝阳今儿早朝和一些大臣起了冲突。一群大臣联名上书弹劾杜朝阳无旨擅自离京,目无君王,却不想杜朝阳突然出现,在朝堂上两拨人便开始争执,最后还是陛下出面制止。散朝后,将杜朝阳留在宣政殿议事。
听闻,今日朝堂上的陛下颇有君王之风,一番言辞却是令两边哑口无言,他再不是当初那个朝臣都不放在眼中的儿皇帝,如今,他已渐渐有了帝王气魄,尤其是削藩之后,陛下有了他掌控的一支整编军队,便是他最大的底气。
直到未时将过,杜朝阳才回府,然而一踏入将军府,却被薛管家请去了后院,说是老夫人头疼病犯了,竟严重得昏了过去。
是不是真病倒了姑且不论,但要告状却是真的,杜朝阳孝顺得很,怕是还得陪着老夫人吃晚饭,所以青和询问要不要准备驸马的碗筷时,秦艾词直接摇了头。
然而才刚刚用膳,杜朝阳的身影便出现在厅堂。他微微皱着眉说道:“怎么,伤好了就连饭都不给吃了?”
秦艾词抬头,有些诧异,说着:“我以为你在老夫人那吃过了。”
自然是吃过了,不陪母亲吃过饭,怎么安抚好母亲情绪,母亲让人准备了他最爱吃的小菜,他却几乎没怎么动筷子,匆匆吃完,就为了早些赶回兰苑来陪着秦艾词,可这小妖精倒是一个人吃得自在。不对,不是一个人,杜朝阳转头看向秦艾词身边坐着的豆芽菜似的小丫头,她睁着一双眼惊恐看着他,眼中,似乎还有几分敌意。
看出嘉善的胆怯,秦艾词轻柔抚了抚小丫头的发顶,说着:“不怕,是你表姐夫。”说完凑到小丫头耳畔轻声说着:“是白天表姐和你说的那个,亲人。”
秦艾词今日的行踪他了若指掌,立刻便猜出是周国公府的小小姐,杜朝阳本不喜欢周国公府上的人,特别刚刚小丫头那一瞬的眼神。然而小丫头怯生生的一句“表姐夫”,杜朝阳却很是受用,便也客气了几分:“既住到府上来了,便让自个儿的家一样。”
杜朝阳挨着秦艾词坐下,青和已取过了碗筷送来,他抬手夹了些菜添在秦艾词碗中,在她耳边戏谑说着:“多吃些,你太瘦了,昨晚摸着骨头硌手。”
一句话让秦艾词腾地脸红,想着嘉善在,又不好明面斥责,眼珠一溜转动,饭桌下抬脚便狠狠往杜朝阳脚面踩去。然而一个踩空,秦艾词气愤抬眼,看着杜朝阳笑意盈盈冲着她,仿佛早已洞悉她的举动。
秦艾词见着他那副得意嘴脸就来气,继续抬脚,杜朝阳虽专注着吃菜,脚下的动作却没有落下,动作总快秦艾词一步,秦艾词一路追逐,却是连着踩空,好不气恼。
秦艾词愈是咬牙切齿,杜朝阳愈加笑得开怀,让一旁嘉善看得入神。自从大哥过世,一家人很少一起吃饭,就算重要日子聚在一起,也气氛严肃,哪有这般和乐的场景。但她也记得眼前的人是害死大哥的凶手,是害的她家没有欢笑的凶手,他凭什么却能这么开心过活!
眼中浓郁的愤恨,虽只是一瞬,却没有逃过杜朝阳眼睛,他皱着眉,看着浑然不觉的秦艾词,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只顾着给秦艾词布菜。
“嘉善小姐怎么不吃了?”伺候着的青和突然问着。
秦艾词这才看向嘉善,果真碗里已经空了,遂问道:“可是不合口味,喜欢吃什么,表姐这就叫厨娘给你做。”
嘉善摇了摇头:“嘉善吃了许多,已经饱了。”
“当真饱了?”秦艾词问着,刚刚她只顾着和杜朝阳斗气,倒没有注意嘉善吃了多少,对于自己的疏忽,秦艾词有些愧疚。
“当真。”嘉善认真地点头,秦艾词也不好再说什么,只交待青和带着嘉善回屋休息,等晚一些再熬点粥送过去,怕嘉善饿着。
屋子里剩下两人,杜朝阳漫不经心地说着:“你对着丫头倒是上心。”
秦艾词叹息一声:“嘉善之前与我很是亲近,最喜欢跟在我身后,如今性子倒是变了许多。她得在府里住些时日,你待她好点。”
杜朝阳点头,趁着屋里只有两个人,便开始有些不规矩,伸手揽过秦艾词腰肢搂进自己怀中,对着她耳边吹着气,说着:“今儿不高兴了?”
秦艾词摇头,倒不是敷衍他,是真的没有不高兴,甚至,她有些欣喜,蓉烟的那番话里,有些消息让她很是开心。
见秦艾词展颜,杜朝阳朝她脸颊轻啄,道:“可我今儿很开心。”
秦艾词仰头,问着:“为何?”按理,老夫人改在杜朝阳面前编排了她许多不是,他开心什么,开心她与老夫人不和睦?
“听说你厉声拒绝了母亲替我纳蓉烟为妾的要求,声称,决不允许我纳妾?”
秦艾词抿着唇:“是,你说过的,府里只会有我一个夫人,不会再有其他姬妾。”
杜朝阳郑重点头:“嗯,我只要你一个。”他与她十指交握,放在杜朝阳心口处,继续说着:“这里跳得很快,它很开心,因为它认定的那个人,终于开始在乎他了。”
秦艾词温顺地窝在他怀中,她的脑袋靠在他肩头,掌心感受着他的心跳,那一瞬,她觉着了幸福,夫妻间最平淡的幸福,在毫无保留之后,更加真实。
许久,他悄悄对秦艾词说着:“可吃饱了?”
秦艾词刚点头,就被他打横抱起,猝不及防地,只见他挑着眉,闷笑着说道:“那咱们进屋做些夜间运动,消消食。”
☆、第65章 绾发
晨间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兰苑,伴着鸟语花香,又是一个清爽夏日。
沉睡中的秦艾词总觉着鼻头微微发痒,睡梦中不想睁眼,只下意识地抬手拂去异样,而后转了个身继续入睡。
然而鼻头的瘙痒愈加明显,怎么都挥之不去,无奈,秦艾词呻吟一声,终是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杜朝阳那张笑得灿烂的脸庞。只见杜朝阳手中正把玩着她披散的发丝,秦艾词立刻明白了刚刚鼻头的瘙痒是何缘由,瞬间板着脸,道:“无趣!”
“娘子睡觉的模样稚气未脱,可人得紧,怎会无趣。”杜朝阳凑过来吻了吻秦艾词鼻头,说着。
秦艾词没有理会他,从他的怀中退开了一些,而后扭了扭脖子,才发现自己枕着的不是柔软的枕头,却是杜朝阳的手臂。霎时坐起身,揉着他的手臂说道:“你这样由着我,也不怕自己手臂被枕断了!”
“呀,还真的麻了,可怎么办。”杜朝阳蹙着眉头嘟哝说着,模样很是委屈地看着秦艾词,仿若指责着她这个罪魁祸首。
秦艾词不疑有他,又是愧疚又是紧张,问道:“你试着活动活动,看能不能动?”
“怎么动?这样?”杜朝阳将手臂轻轻抬起一点,再一点,在秦艾词一瞬不瞬盯着他手臂的时候,却突地手臂迅速抬起,将坐起的秦艾词揽入怀中,戏谑问着:“还是这样动?”
还能有这般力气,看来他的手臂并无大碍,秦艾词朝他胳膊张嘴就是一口,平时板着脸严肃得很,耍起无赖来也跟孩子一般,讨厌得很。
突地想起事情,秦艾词转过脸冲着杜朝阳问着:“你今儿不是得早朝么,如今都过五更天了,早朝已经开始了。”
“嗯,今日不用去。”杜朝阳随口应道。
“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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