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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多癖-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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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嘉笑笑:“我是三天前接到的信儿; 今天早上刚到。”
  费长雍听众人所说时间有早有晚,离得远的四五天以前就出发往江明城来了,不禁暗觉不妙; 皱眉道:“他这么早就计划好了要给我来这出?”
  虽未挑明,可在座的都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谢平澜。
  崔衡道:“费公子请坐吧,咱们天行前年、去年的几次集会你都有要事在身,没有闲暇参加; 这次咱们受谢平澜之邀,要讨论现在的局势,没您可不行; 是以把开会的地方定在江明,这样您就不用特意抽出时间再跑一趟了。”
  费长雍深吸一口气; 在居中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来,道:“诸位说吧; 我洗耳恭听。”
  谢平澜把自己喊来此地,却又避而不见,把这些人推到前面来; 他差不多已经猜到天行这些骨干会说什么了。
  果然,就听着秦宏博道:“两年前,费公子几乎是凭着一己之力,化解了邺州的粮食危机,令得邺州不必出现饿殍满道的惨状,大家说起来都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秦宏博是天行里年纪最长的,他这么说,费长雍再有意见也不好表现出来,欠了欠身:“秦老别这么说,大家的付出都不少。”
  秦宏博点了点头:“今年粮荒又卷土重来,为缓和灾情,咱们天行的家底到现在是彻底掏空了,在座的个个穷得叮当响,为从旁的州弄点粮食,还死伤了不少兄弟,不知道费公子可有办法度过眼前的难关?”
  “办法么……自然是有。”
  崔衡见他只说了一句就不往下说了,忍不住打听道:“费公子莫不是还想着抢密州军的军粮?可听说那批军粮已经顺利运抵双桥镇了,一旦进了军营,再想打主意,怕是平南王司徒翰也没那本事做到。”
  费长雍扯了扯嘴角:“谢平澜说的吧。他怕是没同诸位讲,我刚抓了他一千名兵卒,叫他拿粮来赎。”
  屋里登时为之一静。
  停了停秦宏博方叹息道:“那回在大化船上集会,谢平澜提议说为了早日结束战乱,大伙看好谁都可前去辅佐,只要初衷不变,到最后会殊途同归。我当时便觉着这事挺悬,日后说不准会出乱子,可咱们天行里面谢平澜和你才是真正的少壮,有能力领着大伙往前去,你俩都商量好了,我们这些人又能说什么。”
  另一名姓应的老者亦道:“秦兄所说甚是,费公子这些年为咱们邺、白、彰三州的老百姓做了很多好事,说是万家生佛也不为过,如今陈匪伏诛,你真正执掌三州大权,谢平澜那里亦辅佐着杜昭打下了京城,我们这些老家伙都以为太平日子终于要来了,实不想见你俩自相残杀。”
  费长雍火气上涌,轻笑一声:“他请诸位来,你们还真卖力气给他做说客。我不能眼看着邺州百姓饿死,找他弄点粮也有错?你们一股脑来游说我,为何不去劝劝他?”
  关嘉直言不讳:“你怎知我们没有劝过?你俩终有一个人要让步,他让步,挺多冒着触怒杜昭的风险,弄来几千石粮,叫老百姓撑过粮荒,可若是你让步,却可叫天下人少经历几年,甚至几十年战乱,费公子忍心见生灵涂地么?”
  费长雍默然,过了一会儿方道:“看来你们对杜昭到是很有信心。”
  秦宏博道:“我对杜将军并不了解,不过谢平澜说服了我。”
  他将谢平澜那番杜昭坐天下可得百年太平的推断说给费长雍听了。
  费长雍听罢轻嗤一声:“他说我这样下去不出几年就会心血熬干累死,这等鬼话你们也信。”
  崔衡面现踟蹰之色:“费公子,我们这些人同你说这些,都是出于公心,秉承着咱们天行一向的宗旨,若是实在无法决定,不如请会长出山,来做个决断?”
  费长雍挥了下手:“我师父这两年身体欠佳,别为这事去烦他。”说罢冷笑一声,“谢平澜呢,这么大的事,他把你们请了来打头阵,却连面也不敢露,未免说不过去吧。”
  引他来此的是巫晓元,费长雍一进门,他就缩了回去,在门外头守着。
  习武之人耳音敏锐,若是天行的人平时集会,他自然不会偷听,但今天是个例外,一听这话,连忙在外头搭茬:“费公子稍候,我这就去喊他。”
  费长雍险些气乐了,翘起二郎腿,摆出坐等的架势。
  天行的人聚来江明城,这事自然不能透露给杜乐文知道。
  谢平澜只说找了几个中间人帮着说和,安抚住杜乐文,叫他等着听好消息。
  众人一齐劝说费长雍的功夫,谢平澜正和明月一起商量这个事。
  “你说他会答应么?”
  谢平澜皱紧了眉:“不好说,他若是提条件还好,就怕一口咬死了不肯让步。”
  明月关切地望着谢平澜,伸手过去,轻轻揉了揉他的眉心。
  “别担心,他不是不知变通之人,也不怎么贪恋权势。”
  “这我自然知道,可长雍有时候确实挺固执。”谢平澜握住她的手,轻轻贴于面颊,顿了顿,道,“这次我把大伙都请了来逼迫他,怕是会令他记恨很久。”
  “你叫天行的人来,是为了激他?”
  谢平澜轻轻叹息:“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这次不管他提什么条件,我都打算答应他,只要不是要从我身边把你抢走。”
  明月听着很是受用,从背后抱住他,将粉嫩的面颊贴着他的脸,嘻嘻笑道:“真的么?我有那么重要?”
  “嗯,比什么都重要。”谢平澜闭上了眼睛。
  两个人静静相依偎,半天没人说话。
  好一会儿明月才好奇地问:“天行的头儿真是萧老隐士么?”
  “目前是。萧老身体出了点问题,前两年想将位置传给我,只是我自觉私心太重,这方面就连长雍做的都比我要好,若是答应,未免太对不起他老人家,其实长雍比我更合适接下这担子。等忙过这一阵,我带你去拜望一下萧老,你都认师父这么久了,总不能白叫。”
  “啊,老人家不会生我气吧。”
  “自然不会。”
  “是啊,主意是费长雍出的嘛,要怪就怪他,嘻嘻。”两人一齐笑起来。
  这时候巫晓元来喊,谢平澜和明月都知道见真章的时候到了,收敛了笑,神情凝重起来。明月道:“我等你的好消息。”
  谢平澜点点头,随巫晓元而去。
  费长雍见他进门来,撇了撇嘴:“你可终于来了。”
  谢平澜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道:“大伙适才说的也是我的想法,我说话你听不进去,没办法,只好劳动大伙一起来劝劝你。”
  费长雍啧啧两声:“我认识你这么久了,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姓谢的,你快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这会儿像不像戏台上那最大的反派?”
  谢平澜没做声,一旁几位老人家都听不下去了,秦宏博瞪眼便要说话,费长雍抬手阻止了他,道:“你想迫我交出三州大权,为杜昭统一大业扫清障碍,哼哼,可以,不过我有三个条件。”
  谢平澜动容:“你说。”
  “第一,立刻向邺州调运粮食,三天之内我要见到第一批粮,最多十天时间三州境内的粮荒得到彻底缓解,不再有人饿死。”
  “可以。但你手下的军队和地方官要全力配合。”
  费长雍白了他一眼:“第二,你要保证杜昭接手邺、彰、白三州后,我之前颁布的法令保持不变。”
  “这条我大致也能代杜帅答应,杜帅登基之后,负责这块儿的多半是姚鸿煊,我和姚大人谈过,他对你治理邺州的做法很感兴趣,只是这几年你新出的法令实在太多了,你大可同他一一细说。”
  “免了,我只将地方交给你们,可不会投过去向杜昭俯首称臣。你大可同杜昭讲,我会一直盯着他,还有他的子孙。他若是不用心做,可别怪我卷土重来。”
  谢平澜沉吟片刻,道:“好。还有第三条呢?”
  费长雍笑了:“这第三嘛,你迫我白忙一场,为杜昭收复三州,论功行赏,封个王侯也不为过吧,哼,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索性你也辞官别做了,同我一样,做个闲散江湖人吧。”


第185章 处置汤啸
  派往永州的援兵走后; 杜昭颇有些放心不下。
  这次若是再败; 必将大大影响密州军的士气,令手下人觉着一旦平南王从丧女之痛中缓过劲儿来; 就是不可战胜的。
  而此次的主帅谢平澜之前又没怎么带兵打过仗,论经验万万不及童向雁,杜昭想象不出他用什么办法能拿下平南王这只拦路猛虎。
  他不好表现出特别挂念的模样; 好在接管了谍报的王桥卿还在京城; 将谢平澜所率这支军队的动静及时报给他知道。
  一段时间下来,杜昭愈发确定,王桥卿是个难得的人才。
  他虽然不像汤啸那么会察言观色; 时时体察自己的意思,仿佛一口锋利无比的刀,做事却十分踏实,且很有独到之处。
  汤啸给王桥卿留了个空衙门; 王桥卿从未抱怨过一句,上手极快,活儿没耽误不说; 密州军中的派系之争竟也有所缓和。
  当然这与霸龙岗那场大火中王桥卿结下了很多善缘也有莫大关系。
  “大帅,常都统率大军已经到达永州; 在双桥镇北百余里处与童将军的人马会合,粮草辎重据报也都顺利运抵。”
  “好; 谢平澜和文儿他们那一路情况如何?”
  “谢大人和少帅需得应付劫粮的费长雍,说是去永州的江明城和对方谈判,还未有结果。”
  杜昭只道情报就这些; 问道:“他没说是否需要配合?费长雍此次带了不少人马出来,邺州正空虚。多了不成,从开州抽调个两三万兵马还是可以的。”
  “回大帅,谢大人没说,属下看他的意思,还是想着劝说费长雍放弃与咱们为敌。”
  杜昭摇了摇头:“费长雍那人我多少有些了解,平澜想说服他怕是不容易。”
  王桥卿深以为然,附和了两句,突道:“大帅,属下准备趁着过两天双桥镇开战,带人从西边绕行,找机会混入石安。等谢大人他们在战场上取胜,兵临城下,正好里应外合。”
  杜昭一怔:“怎么,你对他们那支人马这么有信心?”
  “属下是对谢大人有信心,属下认识他这么久了,深知他为人,若是没有把握对付平南王,他也不会自请带兵出征。”
  “哦?先不说平南王,要照桥卿你这么说,他莫不是也有劝说费长雍的把握?”
  “是,但属下想不通他会如何说服费长雍,就像想不通他准备如何对付平南王一样。”
  杜昭笑了:“那咱们拭目以待好了。石安现在怕是不好混入,你亲自去风险太大,毕竟那边不少人认识你,不如安排个机灵些的手下,这些年咱们在朝廷里头也安插了不少密谍,汤啸不会没将人交给你吧?”
  王桥卿不提是他厚道,这等时候,杜昭不能不过问。
  王桥卿面现犹豫,迟疑了一下方道:“说到咱们派出去的密谍,属下正有事想向大帅禀报。”
  杜昭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坐下来慢慢说。
  “大帅,属下这些日子接收整理密谍卷宗,发现这些年我军派出去的谍报人员折损十分严重,伤亡差不多占到七八成,甚至更高。”
  杜昭叹道:“这个问题本帅听汤啸说起过。做密谍异常危险,一旦暴露便有死无生,偏偏两军交战互相用间不可避免,一个关键的情报往往抵得上千军万马,桥卿你比汤啸宽和,更能体恤下头,一定要代我照顾好那些死难密谍的亲眷。有难处直接同我说,我来解决。”
  王桥卿点头称是,道:“大帅仁厚。属下新接手,听下面的人说咱们之前和东焱开战那会儿,最初派出去的几十名密谍无一生还,被东焱召了驸马的黎天逸身份败露,东焱王大怒,将他和一干手下严刑拷打月余,最后当众施以剐刑,据说黎天逸求死不能,足足被折磨了七天七夜才咽气。”
  杜昭听他说起这段惨事,神色也沉重下来:“好在不久之后,咱们派出去的人令得东焱王两个儿子反目,弑父□□,东焱内乱元气大伤,不然这次密州北境也不会如此平静。我曾问过汤啸,他说黎天逸家里只有一位寡母,我命他善加抚恤,汤啸回说老太太已经过继了同宗的子侄,他给黎家买了个庄子,足以奉养黎母余生,难道此事有什么不妥?”
  杜昭并不糊涂,无缘无故王桥卿不会跟他提黎天逸,故而他最先想到的是汤啸阳奉阴违,欺瞒了自己。
  王桥卿忙道:“黎家那边属下还没派人去核对,想来汤大人也不敢当着大帅的面扯谎。只是属下听说,黎天逸是被咱们自己人揭发出来的,向东焱王告发他的,正是后来立下大功的管泽。二人在密州军中并不相识,黎天逸奉命娶的那位公主很是平庸无能,不得东焱王宠爱,汤大人觉着黎天逸留在那边作用有限,不如用做管泽晋身之资。”
  他偷偷瞥了杜昭一眼,见他脸色前所未有之难看,心中暗道:“谢平澜啊你也太小心了,待我再加一把火,我就不信这样姓汤的还不死。”
  “属下开始并不相信,这些日子详加查对之后才发现,像黎天逸这种情况并非仅此一例,咱们那些成功的密谍之所以能这么快得到信任,几乎都是用的这种办法。”
  杜昭脸上神色变幻,半晌方道:“管泽最后也死在了东焱。”
  王桥卿有些摸不准他心中所想,道:“大帅,此等胜利来的未免太过不择手段,传出去令下面忠诚于您的人心寒,请恕属下无法苟同,大帅若是责怪,还请调汤大人回来继续主持密谍之事,换属下去改建宫殿吧。”
  杜昭气道:“这是什么话,莫非你道是我指使他这么做的?”他喘了两口粗气,冷静下来,皱眉道,“这些事若是属实,确是本帅疏忽了。你去详细查一下,回头列个条陈,尤其是像黎天逸这等情况,我看看还有多少人,家中又是怎么安置的。”
  王桥卿恭声应是,站起身来欲退出去。
  杜昭叫住他:“去石安的时候小心点。另外你再去查一查黎天逸等人出事之后,汤啸因何将贴身伺候的三名亲兵外加一名女子全都杀了。”
  王桥卿一凛,连忙应喏。
  杜昭最后这句话听上去语气平常,没什么特别之处,可这吩咐本身就透着不寻常。
  若是王桥卿曾听谢平澜讲过杜昭因何这般重用汤啸,就当知道,除掉汤啸的契机已经出现了。
  杜昭听过王桥卿这番话,确实起了疑心,怀疑汤啸是为了掩盖黎天逸等人的真正死因将身边人尽数灭了口。
  这么多年,杜昭已是惯经生死了,汤啸若只是手段毒辣,杜昭心中虽然不喜,念在汤啸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取胜,多半会捏着鼻子帮他遮掩了。
  但汤啸若是在那件事上欺骗他,换取他的愧疚之意,那可真是其心可诛。
  王桥卿查得很快,其实是谢平澜早就帮他准备好了“人证物证”,只需写好条陈,而后带着汤言兴等几个证人去叫杜昭自己盘问就可以了。
  杜昭看完物证问完话,脸色很不好看,叫来亲兵队长,问他汤啸现在何处。
  那队长立刻派人去查看,停了一会儿回报说汤大人正陪着少帅在改建皇宫。
  杜乐文跟随大军去了永州,少帅自然是杜昭的小儿子杜乐武。
  杜昭一问方知,原来这些天杜乐武到有一小半时间是同汤啸在一起。
  若没有王桥卿告状这事也就罢了,杜昭心中一旦生出芥蒂,难免多想,杜家家风崇尚简朴,儿子乐武刚十一岁,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哪知道对住的地方提要求,自然是汤啸有意引导之故。
  他只有两个儿子,当中一个同汤啸走得太近可不是好事,杜昭自问绝不想见到来日兄弟阋墙。
  杜昭当即沉了脸,吩咐亲兵队长去将杜乐武带回将军府,督促他习武,同时叫汤啸立刻来见。
  等汤啸一进到将军府,自有亲兵们上前解除他的佩剑,将人带到别院看管起来。
  杜昭暂时不想见他,吩咐王桥卿:“这些事放一放,先全力协助谢平澜,打赢对司徒翰的一战。”
  他准备等永州之战打完了再来处置汤啸。
  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想一想该当怎么处置这往日的心腹。
  且说江明城,一番谈判过后,尘埃落定。
  杜乐文很快得了信,跑去问谢平澜结果。
  谢平澜便将费长雍所提的三个条件说了说。
  杜乐文又是吃惊又是不忿,道:“这姓费的好生嚣张,谢叔叔,你怎么答复他的?”
  谢平澜微微一笑:“我说那咱们就一言为定!”
  “啊,你答应他了?那怎么能行?”
  “他提的这三条并不过分,邺、彰、白三州能归到大帅治下,即使他不说,援以粮食缓解灾荒和维系现有法令也是咱们该当考虑的,至于第三条,那更是容易。”
  “可是谢叔叔,那你不就得……我爹不会答应的!”
  “不,大帅会答应的。事情能如此解决,我觉着是咱们占了便宜。乐文,”他很久没有直呼对方名字了,谢平澜望着少年的眼睛,把手放在他肩上,“你要记着,天下非一人之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身为万民之主,责任可是很重的。”
  杜乐文只觉肩上沉甸甸的,半晌说不出话来,好一阵才道:“那谢叔叔,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谢平澜笑了:“总得打赢了平南王,拿下石安再说。”


第186章 联手
  三日之后; 谢平澜等人同童向雁、常锋所率的两支军队会合。
  密州军总共达到十七万; 营帐绵延数里,人数上远远超出了平南王所率的朝廷官兵。
  据密谍传回消息; 司徒翰驻扎在双桥镇差不多有十万人马,双方兵力相差如此悬殊,若换一个带兵的统帅来; 例如那屡战屡败的景国公李韶安; 密州军这边一声令下,小小双桥镇,直接就踏平了。
  偏对手是平南王司徒翰。
  不管谢平澜还是常锋都不敢轻敌; 大军会合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向童向雁了解之前因何会惨败。
  “双桥镇这一带是永州少有的山地,镇子北边临水,建在高处,打过去了便是一马平川; 差不多可以直达朝廷老巢,再无阻碍。”
  谢平澜微微点头。
  此时众人面前便悬挂着大幅的行军图,童向雁站在地图前讲解; 杜乐文默不作声坐在旁边,听得很认真。
  永州没有天险; 司徒翰想依地势据守,只有双桥镇这一个选择。
  “平南王刚吃过败仗; 我那些手下士气高涨,在双桥镇北边零星同对方打了几场遭遇战,两下投入兵力都不多; 朝廷官兵几乎是一触即溃,战死投降的占到大半,余下的退往双桥镇这边。此处山坡下原本一东一西有两座石桥,已经被官兵拆除了。”
  童向雁在地图上指点双桥的位置,接着道:“河水不深,刚没过膝盖,但水下是厚厚的淤泥。我军在河边聚集之后,往河道里铺了木板,准备直接杀过河去。此时对岸山坡上埋伏着平南王手下主力,趁着咱们过河之际突袭,先锋官陈屿副都统见敌人不过万余,数量不是很多,下令冲过去御敌于对岸……”
  以当时密州军的士气和敌我兵力对比,陈屿这个决定不能说错,当先顶着刀枪箭雨冲过去的士兵虽有折损,但也渐渐在河对面稳住了阵脚,哪知道朝廷军那边突由山坡上冲下来几十辆包着铁皮的怪车。
  战后才知道那是司徒翰到达双桥镇之后根据地势特意命人打造的铁棘战车。
  这战车外裹铁壳,不惧刀枪,四壁上留着一排排的孔洞,里面架设着数辆床弩。这床弩原本是攻城用的,说是弩,其实是一种长矛,由数人合力才能绞动弩车,射程远达数十丈。
  据前锋营活下来的将士们讲,受地势所限,密州军列阵十分密集,长矛飞过之处,总会有数人乃至十数人被穿了血葫芦,几十辆车一齐开动,当时这边就像被犁过的耕地似的,陈屿副都统身先士卒,受到铁棘战车的重点照顾,当场战死,连尸首都没抢回来。
  打击突如其来,死的人一多,溃败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了。
  直到如今密州军中说起敌人的那些怪车,将士们还是心有余悸。
  幸好铁棘战车的缺点也很明显,个头儿太大,重量太沉,拖运起来麻烦,只适合固守。
  密州军退回河对岸,到也不虞对方打过来。
  童向雁叫前锋营每日里隔着河叫骂,虽是如此,因为前面那一战的结果太惨烈了,加上粮草被劫的消息已经传开,密州军这边士气跌落得十分厉害。
  若非谢平澜的援军到来,加上杜乐文做为元帅的长子亲至军前,童向雁真正是骑虎难下,不知如何是好。
  常锋听过之后叹道:“说句长他人威风的话,这平南王真是不好对付。”
  诸将都将目光落到谢平澜身上,不知他此来,可有什么锦囊妙计退敌良方。
  谢平澜略一沉吟,道:“童将军,你找几个近距离接触过那铁棘战车的士兵,我需得详细了解一下。”
  童向雁答应一声,立时叫亲兵去安排。
  谢平澜再开口,说的却是粮草辎重。
  “军中粮草还够多少时日?”
  诸人一齐向军需官魏复望去。
  议事前,谢平澜特意吩咐将军需官叫上,魏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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