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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太后这些年-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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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让他多操心操心。”她拿起一本折子,给杨度轻轻比划了两下,又放回原位,再拿起一本:“像这种,这个弹劾李因的折子,还有这个,几年前李家的案子,上疏恳请赦免其罪的,请求给李家两个侄子恢复爵位的,还有这个,这个谁,拍我马屁的,拍的有点过分了,类似这种东西你就不要给他看了,皇上看了不高兴,晚上睡不着觉。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具体的分寸你自己拿捏。”
  杨度说:“臣明白了,太后放心吧。”
  冯凭道:“我现在拟一道旨,你记下来。”
  杨度道:“是。”
  立刻取了随身携带的笏板,取下头上笔簪,借了案上墨,在笏板上记下。
  冯凭道:“以后朝廷下发的公文,诏令,除了要加盖玉玺,一律还要加盖有太皇太后印,才可做数,否则不得作数。就是这样,回头你制成诏令,拿给我看一下,完了下发朝廷及地方各署。”
  杨度道:“臣这就去制诏。”
  冯凭坐回席上,道:“你去吧。”
  


第124章 报复
  将和缪调离中书, 任命自己亲信的杨度担任中书令之后,太后做的第二件事, 是重置内外侯官。
  侯官之名,乃是先帝时所立, 作用在监察, 其职责分内外。外侯官监察诸曹及州、镇, 内侯官监察京师,发现地方及诸臣有过失或行为不当者, 则向上级禀告。由于体系分散, 加之人数不多, 品级也不高, 且分属吏部,官员自相考核,官官相庇, 设立不久便被虚置了。太后重启这一制度, 并做了相当大的调整。她将这一机构从吏部提了出来,单独立了个省,职位不再由朝官担任,改为宦官担任,授五品衔位,下置两百从属,亦由宦官担任。官署设在内宫中, 辟用长秋寺的旧官署,离太后所居的崇政殿不过半里。官署的日常维持不走朝廷财政支出, 而是直接从太后的私库拨款。
  原来侯官只专事监察,并无立案,抓捕,审讯之职,太后增加其三项权力。这些宦官的日常工作,就是在宫中,以及各官署府寺间明察暗访,搜集信息,专行举报、告密之事。名义上说的是监察百官,实际是太后的耳目和鹰犬,为的是控制朝臣,严密统治。
  主要是用于铲除异己。
  她下令群臣百姓,发现有官员违律,或百姓违法者,可向朝廷告密,凡告密者,皆给予奖励,依据罪名轻重,赏金不等。侯官负责收集这些告密信息,并将其一一抓捕审讯治罪。
  人人都看出来了。
  太后已经不是当年的太后了。
  当年先帝置内外侯官,监视群臣,鼓励官员百姓互相告密,当时年轻,还是皇后的她,曾出声反对,说:“这些宵小之辈,专事攻讦构陷,为了邀功请赏,随意栽赃嫁祸。皇上信任他们,恐引得朝臣人人自危,百姓道路以目,不敢言喘,届时人人争相举报,百姓争相构陷,冤狱横行,官民朝不保夕,非国家百姓之福。”
  大臣听了这话,都称赞皇后仁德。
  而今她却也这样做了,手段比当年先帝更甚。
  高盛知道了她的意图,上书反对,说的,也是当年她对先帝说过的话,几乎一字不变:“这些宦官宵小之辈,专事攻讦构陷,此令若真推行下去,恐致冤狱横行,官民恐惧,朝不保夕。此非国家百姓之福。”
  她看了,也不发脾气,只留中不发。
  私底下,她和杨信提起,感慨:“宁要人惧之,莫要人爱之。惧之易,爱之难。”
  杨信道:“愚民多贱,他们不惧你,就不会爱你。你要是事事都顺着他,处处做好人,他们反不把你当回事,一点做的不好,便要来恨你。你要是天天威胁恐吓他,时间久了,他们反倒顺从了,偶尔给他个甜头,他们便要感激涕零,把你奉作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
  她站在殿中,侧对着杨信:“真是如此吗?”
  杨信道:“自古帝王,莫不如此。”
  她想起一些往事,忽有所感,说:“高傅是正人君子。正人君子们胸怀天下,张口国家,闭口百姓,河清海晏,人间太平,动不动就要为苍生谋福祉,你说说,这些正人君子图什么?”
  她侧目道:“图青史留名吗?”
  杨信道:“贪夫徇财,烈士殉名。所谓正人君子,谋求的也不过是个人的私利。他们哪个君主都可以侍奉,整日企求仁君,你听他们的,他们就说你是仁君,你不听他们的,他们就说你昏君。这个也是小人,那个也是小人,在他们眼里,出身低贱,又不甘心想出人头地的都是小人。上位后抢夺了他们的好处跟利益,那就更是小人,罪该万死了。太后掌政,他们就追随太后。皇上临朝,他们就追随皇上,谁当政对他们有利,他们就支持谁,随便怎么样都有道理,哪管太后你是死是活呢?论忠心,他们怎比得小人。”
  冯凭听了这话,转过身,抬眼看他:“你难道不是谁对你有利就支持谁吗?”
  杨信迎着她目光,不卑不亢道:“臣怎么能跟他们比,他们一个个,皆是世家贵胄,当权者拉拢他们都来不及,大可坐地生财,左右逢源。臣等小人,微末寒臣,想投靠别的主子做只鹰犬,人家也不稀罕。天下之大,哪里找不到鹰犬,何必要你只别人养过的丧家犬呢。要是娘娘失了权,我等也必跟着粉身碎骨,别无选择。”
  “你说的有理。”
  她目光留在他脸上,好像在窥探他的心思,一边将手中的密报放回桌案。那时举证李因结党谋反的密报。
  杨信道:“那娘娘,这案子查吗?”
  冯凭道:“查,怎么不查,不光要查,还要好好地查,谁是主谋谁是同谋,都有哪些同党,一个漏网之鱼也不要放过。”
  杨信道:“娘娘放心吧。”
  杨信退下,立刻着手部署行动了。派出他提拔的亲信,专负责抓捕的孟兰田做指挥,带着长秋寺百来名寺吏,外加一部御林军为辅,拿上抓捕的名单,直接照着名单抓人。他已经得到了密信,李因等人此时正在广平王府上聚会,遂直接带人包抄广平王府。
  此时已经是深夜,人畜皆息,广平王府上却正热闹,厅堂里灯火辉煌,儿臂粗的牛油蜡烛照的宴厅明亮如白昼,乐曲声一里之外可闻。宾客们饮酒狎妓,觥筹交错间,不速之客来了。四面的弦歌声顿时沉寂,为首一位黑衣皂靴的青年人径自走进厅中。
  宫中的宦官,都穿青色袍子,他却穿玄色袍,质地是上好的锦缎,胸口刺着猛禽图案,袖子上还绣着暗色的花纹。这看着真让人不舒服,好像是某种邪恶的傀儡,背后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操控。
  众人大惊失色间,他将一张逮捕令往空中一扬,面色如霜,冷冰冰道:“接到密报,你们当中有人组织参与谋反,奉太后之命,将其全部捉拿归案。”言毕右手一抬,在空中一划。
  顿时穿着同样衣服的众寺吏进来,将众人纷纷拿下。
  场面顿时乱成一锅,婢女姬妾们尖叫着躲到角落,慌乱间挤翻了食案,杯盘碗盏稀里哗啦摔了一地,鲜红的葡萄酒水像血水一样流满案头和地面,混合着食物的残块和汤水,狼藉一地。
  有人反应迅速,立刻躲到帷幕后,想趁乱溜走,却被当场捉住了带走。在一片杂乱喧闹间,李因脸色剧变:“你这般抓人,有什么证据?”
  那孟兰田道:“有没有证据,抓回去审问便知,李大人你当初不也是这样办案的吗?当初李家的案子,你是怎么抓人,又是怎么审讯的?你该不会忘了吧?回去大刑伺候,不怕你不老实交代。”
  他冷笑道:“李大人,请吧。”
  李因道:“你敢抓我,我是皇上的亲舅舅,你敢审问我。你不怕皇上治你的罪。”
  孟兰田道:“管你是谁,你犯了案,今日都要带走。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你一个皇帝的舅舅。”
  他下令众人:“把他带走。”
  主犯抓捕完毕,剩下一众惶惶然如丧家犬的宾客,广平王出来打圆场,孟兰田走到一张食案前,提壶看了看壶中酒,又看到食盘中有炙牛心,炖牛骨、牛肉等物,道:“朝廷而今正在禁酒,下令官民百姓,任何人不得饮酒,秋耕不得宰牛。你们在这,又是饮酒又是吃牛肉,违反朝廷律令了,全部都给我带走。”
  一窝全给端走了。
  八月,李因因涉谋反罪被批捕,一同下狱的,还有刘仁昌、和缪、王寔、卢蹇等十余人。这个案子,太后没有交由刑部或司隶校尉府,而是交给了自己信任的宦官。杨信主理此案,效率也是惊人的,入狱不过半月,案子便查实,李因谋反,罪证确凿。
  这场牢狱,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太后还政之后,在着手清除异己了。入狱的这批人,或是原来拓拔泓的亲信,或是同太后有过过节的。主谋者李因,更是因为当年李益的事,同太后有着血海深仇。朝臣心明眼亮,都看的懂,她明着是履行公事,实际就是报复李家罢了。不管李因有没有谋反,都逃不过这一劫。然而除了少数几个人,称李因是皇帝的舅舅,是皇亲,恳请太后能看在皇上的面子上,网开一面,从轻发落,也没人替其说话。因为太后这样的行动本就在意料之中,新的执政者上位,清除旧党,是必须要行的一步,换谁都是如此,所以也没人敢触那个霉头帮李家求情。
  李家被判夷三族,李因被判凌迟。
  尽管朝臣百般求情,说,李因虽然谋反,罪该万死,但李氏毕竟出了两代皇帝,太上皇拓跋泓,幼帝拓跋宏的生母,都是李氏家族的。虽然大家都知道太后跟李家有仇,但这事,总不好做的太难看,是以都劝她。杨度在身边也劝他:“当年的事已经过去,臣知道娘娘心中怀恨,但李氏毕竟也死了,李因,看在皇上的面子,赐死也就罢了。真要凌迟,,反而让人议论,皇上心里也有想法。”
  然而太后不听任何意见。
  


第125章 不同
  她固执到底了。
  一上午, 好几个大臣进宫,见她都是说这事。杨信看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分明是生气了。
  她在里头动怒,他也不敢离开, 一直守在殿外听着, 那叫兰因的老御史一边摇头, 一边叹气地从殿内出来,正要离去, 看到杨信在不远, 遂走过来, 叫道:“杨大人, 杨大人。”
  杨信而今是太后跟前的红人了,又手握重权,朝廷大臣, 都对他有些畏惧。但这人除了办事果决狠厉, 平日里并不嚣张跋扈,相反为人极其低调谦和,待人友善,遇事也肯通融。上次孟兰田在广平王府抓了人,后来又被杨信给放了。这一抓一放玩的好,既展示了他手上有权力,又表达了宽厚仁慈, 不知道的,尽恨孟兰田, 当他是个好人,知道的都明白他是个厉害角色了,敬畏者有之。
  他向对方颔首,眉眼间尽是和气,看起来是个体面的好人,兰因道:“杨大人,太后信重你,这件事,你倒是也说几句话,劝劝她呀。李因好歹也是皇上的亲舅舅,皇亲国戚,多多少少,留一点脸面,这也是为了太后的名声。否则此事传扬出去,我怕太后遭人非议。”
  杨信说:“太后的心思,你也知道,我怕没人能劝得了她。”
  兰因说:“话虽如此,可毕竟这样太不合适,对皇亲国戚如此处置,有刻薄寡恩之嫌,也不好开这种先例。”
  杨信点点头,送对方走:“我会尽力劝劝太后的。”
  兰因前脚离去,殿内一小太监出来,向杨信道:“杨大人,刚太后发话了,让传与众臣知道,说谁再替李因求情,就替他去死。”
  杨信听这话心一跳:“太后的原话?”
  小太监道:“是原话。”
  杨信道:“好,我知道了。”
  他道:“那你在这殿外守着吧,要是有人进宫来求见,你就把这话告诉他。”
  小太监道:“好嘞。”
  杨信定了定,转身进殿去了。
  她站在殿中,什么也没做,只是站着,背对着殿外,像是在压抑某种情绪。
  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脸上怒气仍未散,见是杨信,冷冰冰道:“你也是来劝我网开一面的吗?”
  杨信上前道:“臣是担心娘娘被那些个多嘴多舌的大臣气坏了身子,所以进来劝劝娘娘:那些人就是闲的,芝麻绿豆大的事都要议论一番,娘娘不要理会他们就是了,犯不着跟他们生气。”
  冯凭听到这话,脸色才稍解。
  杨信道:“娘娘别气了,我扶娘娘去榻上坐一坐。”
  她没有拒绝,杨信扶着她手,往席上坐了。她大概是很有心事了,坐在那,闭着眼睛,长喘气,也不说话。
  杨信知道,她大概是想起李益了。
  她大概这会,心里是堵的厉害。每逢遇到堵心事时,都是这个样子。他揽着她肩膀,手上下用力摩挲着她臂膊给她解压,想帮她释放出来。
  她声音平静道:“我不在乎别人说我刻薄寡恩。”
  杨信附和道:“娘娘不用在意他们怎么说,他们不是娘娘,也不懂娘娘的心思。”
  她道:“我也不在乎别人说我是公报私仇,说我是为了李益,为了报复才不饶李因的。”
  她无声地喘出一口气:“我而今也不图什么了,只图个自己心里痛快。谁不让我痛快,我就不让他痛快。”
  作为一个执政的皇太后,这种想法其实是不合适的,然而杨信绝不跟她顶嘴,赞同地说:“人活一世,不就是活个痛快么。要那么多金钱,权力在手,却不能随心所欲,不能活的痛快,事事还要听别人聒噪,受别人的指挥,那要那金钱权力又有何用呢?”
  她没有再接话,默然不语。
  杨信抚摸着她肩膀安慰道:“娘娘别往心里去了。”
  他知道她在想李益,道:“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人早晚都得有一死,逝者早已安息,娘娘也该放开了。”
  冯凭没有回这句话,许久,道:“赦令发下去了吗?”
  那是给李家的赦令,杨信想办法让李因承认,当年李益的案子是他故意构陷,证实李益是被冤枉。而后太后发布赦令,赦免了李家的罪过,恢复其爵位,由其子继承。同时召李羡逃亡在外的二子进京,命其将李益和李羡的遗骨迁出,带回故乡安葬。
  杨信道:“已经发下去了。”
  冯凭道:“李羡的儿子,什么时候进京来?”
  杨信道:“估计要几个月,路途遥远,没那么快。可能要年底去了。”
  她道:“我补偿再多,也补偿不了孩子失去父亲的痛苦。”
  杨信不言语。
  她忽道:“李羡的那两个孩子,我又忘了,叫什么名字?”
  杨信道:“叫李芳和李端。”
  冯凭道:“ 哪个是男孩?”
  杨信道:“李芳是男孩,是哥哥,十二岁了,小的是妹妹,才九岁,还有一个叫阿龙,名分上过继给李益的。”
  冯凭道:“儿女双全,他倒是有福气。”
  她知道李益也有个孩子,算起来,也即将四岁了。那个孩子小名叫老虎,大名还没取,宋慧娴已经死了。
  是个男孩。
  她心里有点好奇,那孩子长什么样,很想将他诏回京城来,看上一眼。太好奇了,她一直以为,李益跟她一样,此生无子,没想到他临终之前,还留下了一个孩子。她并不嫉妒宋慧娴,孩子是好的,如果可以,她也愿意要一个孩子,不管是跟谁生。
  都不重要,只要有个小生命。
  但是她还是硬忍住了,没有这样做。
  说不嫉妒,但她还是害怕看到了之后,自己会伤心。
  她有自知之明,也有点隐隐的惭愧。他和宋慧娴的孩子,跟自己没有关系,那孩子从不认识她,就算认识,也不会喜欢她。对老虎来说,她就是一个伤害了自己母亲,且害死自己父母,让自己变成孤儿的人。
  她其实没有那个脸看那孩子。
  她想起什么,忽叹道:“你也该成家了。”
  她有些疲惫,想找个地方靠一靠,杨信拿了枕头,给她垫在身子下边。她往榻里侧身歪着,面向外看着杨信,忽说:“你也老大不小了。”
  杨信执着她的手,低着头没说话。
  冯凭望着他眼睛,目光竟有几分怜悯,柔声道:“年轻的时候不知道,越上了年纪,越觉得孤单,才晓得身边有个人的好处。最起码,白天有人说说话,晚上有个人暖被窝,随便什么时候,不觉得孤单。老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活法,旁人有旁人的日子,谁都各顾各了,也只有夫妻两个,能手拉手做个伴。到死的那天,有人牵着手,晓得两个人终要一起走,地下还能相见,黄泉路上也不太害怕。”
  这是肺腑之言了。
  杨信默默听着。
  她道:“你知道我最近在想什么吗?”
  杨信道:“想什么?”
  “我在想,当年他死的时候,心里大概非常害怕吧。害怕没有人作伴。一个人上路,去从未去过的地方,黑漆漆孤零零的,想想都觉得很怕。”
  杨信道:“那李益呢?”
  冯凭道:“他们是不一样的人,皇上他喜欢活,喜欢热闹高兴的活,他喜欢身边有人,他怕死。李益不怕死,他是意志坚定有信仰的人,死了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他并不爱这浊世。相反,他对人世充满消极的回避和旁人不易察觉的厌恶,他跟这人世貌合神离,就像他和宋慧娴的婚姻一样。只是我舍不得他。”
  “这世道是很糟糕,它不讲理。”她道,“有的人性爱洁,靠忍耐活着,可有的人就是爱它,也泥水里也要跳舞。”
  杨信道:“那娘娘是哪一种呢?”
  她无奈叹了口气:“可惜,我大概和李益一样,其实我更喜欢皇上那样的。”
  杨信道:“那娘娘觉得,臣是哪一种呢?”
  她笑了笑,淡淡道:“你哪种都不是,你是第三种,这世道越是污浊,有的人越是把它当成觅食的天堂。”
  杨信也笑,没把这当真。
  她问道:“人,越是有灵,越是痛苦。若是人如蜉蝣一样,朝生暮死,无知无觉,感受不到生,也体会不到死,会不会更容易一点呢。”
  杨信道:“可是那样,生也等同于未生。”
  冯凭道:“我算是知道,为何历代的帝王们都苦求长生了。可惜这世上并无真正的长生之术。”
  她话终于转回来,道:“所以,还是成个家好,娶一房妻,留个后。哪怕是宦官,也有天伦之思,以后老了,也有个归处。”
  杨信轻声道:“臣只愿此生陪伴娘娘,娘娘身边,便是臣的归处。”
  她笑了笑:“你别老这样说,你这样,我还以为你是真的爱上我了。我说的是真心话,咱们认得这么多年了,你也不容易。”
  杨信道:“臣说的也是真心话。”
  


第126章 求救
  他道:“我已经这般年纪了, 就算娶个妻,半路夫妻, 凑成一对,又能有多少感情呢。不是没想过, 只是细一想想, 觉得没什么意思。人过了一定岁数, 心肠就变硬了,难得对什么人生好感, 也难得对什么人动心, 大多是照着年轻的老路将就活了。”
  冯凭头一次听他谈起这些, 不由深思。
  杨信侧身坐在榻边, 认真道:“臣二十几岁,就认得娘娘了。”
  他道:“在臣心中,娘娘不仅是臣的主子, 也是臣的亲人。臣背井离乡, 来到宫中,这么多年,家乡的故旧,早已无了音讯,去日的好友相识,也都往来渐稀。身边的人来来去去,留下的没有几个。唯独娘娘, 从第一天起,便一直是臣心中所爱。臣知道臣的身份和娘娘并不匹配, 不过臣别无所求。能待在娘娘身边,给娘娘说说话解个闷,此生也未尝不好。旁人修也修不来这福气呢。”
  冯凭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痴情的人。”
  杨信一手握着她手,低头注视着她眼睛:“这话,臣说了很多遍了,只是娘娘一直不信。为什么呢?”
  “臣说的都是真话。”
  他目光真挚,认真的让人有点受不了了。
  冯凭脸热起来,承认他这样的表白很打动人。女人都喜欢听甜言蜜语,她闭上眼,轻轻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回答。杨信低下身抱住她,脸贴上来,吻了吻她面颊:“只要娘娘不嫌弃我,不赶我走,我便知足了。”
  冯凭仰在他怀里,思索这事,伸手摸了摸他脸:“说真的。”
  杨信道:“什么?”
  冯凭道:“你这年纪也太大了,当男宠不合适了。”
  她认真道:“哪有这么老的男宠。”
  杨信丝毫不受打击,反低笑道:“万一娘娘品味独到,异于常人呢?
  冯凭叹了口气。
  信这个人,其实蛮有意思。不管他是真心还是献媚,然而他能让冯凭高兴。冯凭承认自己而今离不开他。
  不仅仅是利用。
  人无法一个人存在世上,总需要与人为伴,哪怕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或是太后,也需要伴,需要同类的慰藉。李益去了,拓拔泓也分开了,而今身边最熟悉,最亲近的,也就是杨信了。
  冯凭怜悯他这么多年不易,想为他置个家,可杨信自己不肯受,她也就罢了。
  太后对李家,可说是恨之入骨了。
  凌迟了李因,诸了李氏三族,她还不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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