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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宴-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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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久了,一直活在朝堂的尔虞我诈里,她听惯了群臣和百姓的谩骂,也听惯了身边人的安慰。第一次有人这么真诚质朴地夸她。
像江玄瑾这种声望极高之人。对人的崇敬和爱戴定是习以为常了。不像她,等了八年,才等来这么一盘窝头。
后头的乘虚皱着眉,欲言又止。
主子怎么可能不懂呢?他要是不懂,就不会费尽心思替她换来如今这局面。
“我是不懂。”江玄瑾淡声应她,神色自如。
李怀玉心情好,笑着就问:“君上要不要随我下去看看?咱们顺便谈谈丹阳和紫阳两地之事?”
“不要。”他想也不想就拒绝。
然而,两炷香之后,一辆马车慢悠悠地沿着护城河前行,车内铺着厚厚的被褥,怀玉窝在角落里,给自己腰后垫了枕头,舒服地出了口气。
面前的紫阳君很是嫌弃地跪坐在松软的被子上,身子依旧挺得笔直。
“你不累吗?”怀玉挑眉,“这车就是用来躺靠的,坐着反而不舒服。”
“殿下有话直说。”他冷淡地道。
李怀玉轻笑,撑着下巴看着他,道:“陆记正在给一线城供货,丹阳边城的货源不够,还有些要从紫阳边城运。但紫阳对丹阳严得很呐,东西运不出城门,还请君上行个方便才好。”
与他同乘,就是为了给陆景行求情?
心口一紧,江玄瑾冷笑:“若是我不行这方便呢?”
轻哼一声,怀玉气势十足地开口:“你要是不行这方便!那我就!”
身子挪啊挪,挪到他旁边,伸手勾住他的手指,李怀玉展颜一笑:“那我就多求求你。”
陡然软下来的语气,像一双温柔的手,把他一直往下沉的心给托住了。
胸腔里闷疼得厉害,江玄瑾盯着她抓着自己的手,沉默许久,再开口,声音都有些哑:“你这样做,不怕陆景行生气?”
怀玉认真地想了想,摇头:“他不会生气的。”
“也是。”江玄瑾颔首,“这么多年了,他能一直在你身边,总有他的过人之处。”
那可不?陆景行在赚钱方面,的确是本事过人。
怀玉暗笑。看着他这想甩开她又不忍心的模样,得寸进尺地伸手过去,钻进他的指间,像很久很久以前那般,与他十指相扣。
江玄瑾脸色很难看:“殿下。”
“嗯?”
似是觉得难以开口,江玄瑾瞪眼看着她的手。
怀玉一副堂堂正正的模样:“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哪里都不对好吗!不是要了休书了?不是要与陆景行成亲了?突然与他这么亲密做什么?
感觉到她在调戏他,江玄瑾很恼,薄唇紧抿,眉心也拢了起来。
“好玩吗?”他问。
怀玉笑眯眯地点头,将他的手扣得更紧:“可好玩了。”
“停车!”他低喝一声。
外头的马一声长嘶。怀玉身子跟着往前倾,立马“哎呀”了一声。
江玄瑾是想起身下车的,可一听这动静,僵硬片刻,还是扭头问:“又怎么了?”
哼哼唧唧地抱着肚子,李怀玉道:“难受。”
车行在河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江玄瑾咬牙,吩咐乘虚:“回公主府!”
“哎,不用。”抓着他的手,怀玉痞笑,“继续往前走走就好。”
江玄瑾:“……”
坐回原来的位置,他沉默地看了她许久,颇为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殿下就不能放过我吗?”
既然注定不能在一起,为何还要戏弄他?
动了动与他交握着的手,李怀玉唏嘘:“君上,我的力气一点也不大,你要是不喜欢,完全可以挣开。”
就是仗着他不会挣开,所以才来同他玩这样的把戏?江玄瑾气极反笑:“罢了,殿下的要求,本君应了就是。”
“多谢啊!”怀玉乐了,却还是没松开他的手。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江玄瑾很不明白。
在江家的家训里,已有夫家却与他人亲近,按规矩是要刺字于额,逐出家门的。他很清楚,这样的行为有违礼教,有违纲常,他若再不挣开,也算是同罪。
可鬼使神差的,他没动。
李怀玉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一双杏眼瞅着他,像偷腥成功的老鼠似的,一个没忍住,还直接笑出了声。
第82章 记仇的长公主
清脆的笑声,像风吹动银铃,哗啦啦地响在耳畔。
江玄瑾脸色铁青,恨恨地闭上了眼。
他上辈子一定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所以这辈子才遇见这么个孽障,挣不开,逃不脱,拼尽全力也修不成正果。
寒山寺的方丈曾说,他知礼法,懂自持,是个极有慧根的人。若他看见他现在这副样子,不知道会不会气得把木鱼给敲穿了。
李怀玉自顾自地乐了许久。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低声道:“你真是个傻子。”
唇色更白,江玄瑾别开头。
他也知道自己傻,一言一行,所作所为,都傻透了。
“我要回紫阳。”他道。
怀玉挑眉,倒也没再留,只问:“祁锦还有多久到啊?”
“最慢明日一早就能到城郊。”
“那好。”她笑,“明日一早,我送你出城,顺便接祁锦。你若是不忙,还可以与祁锦见上一面。”
轻松无比的语气,一点伤感的意思都没有。
深吸一口气,他忍不住低笑出声:“这世上,怕是再也没有比殿下更洒脱之人了。”
“过奖过奖。”李怀玉收回手,依旧满脸愉悦地看着他。
青丝依旧站在城楼上,看着护城河边那越走越远的马车,心里担忧不已。
徐初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把手里的汤婆子塞给她:“你别担心,怀玉做事一向有分寸,她既然选择踏出这一步,那就说明已经想好了。”
青丝侧头,柳眉蹙着,不安地道:“君上。”
她怕紫阳君心生邪念,恼恨主子背叛,直接对主子动手。
徐初酿竟然猜到了她想说什么,笑着摇头:“不会的,你不如担心担心紫阳君,我觉得他在怀玉面前,压根占不了上风。”
这怎么可能呢?主子怀着身子。没办法打斗,紫阳君一路的脸色又那么难看,像是在极力忍着什么。若是没忍住直接动手,谁来护主子周全?
可……
转头看看旁边的陆掌柜,他好像也不着急,站在城楼上遥遥望着那马车,脸上神色似笑非笑。
就梧站在他身侧,低声问:“甘心?”
玉骨扇在指间转着圈儿,陆景行慢条斯理地道:“她从未给过我机会,我有什么不甘心的?”
“那,去丹阳主城吗?”
“不去。”凤眼一横,他道,“一线城风景独好,爷喜欢这里,拿三千美人来也不换。”
说罢,袖袍一挥,很是潇洒地就下了城楼。
就梧看着他的背影,觉得陆掌柜真是个精明的生意人。永远知道什么决定是最有利的。
若是再早些,让他在殿下遇见紫阳君之前同他相识,后来的一切,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夜晚的公主府灯火通明,不知是因为一线城河道通水了高兴,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很多院子的灯都亮着,整夜也没熄。
“这是怎么了?”府里的下人很奇怪,“陆掌柜睡不着,紫阳君也没睡。”
“嗨,别提了,这边徐姑娘和江二公子不是也没睡么?你瞧,就连殿下的房里灯火都是通明的。”
“奇了怪了……”
旁人是为什么没睡着他不知道,但自己为什么合不上眼,江玄瑾心里很清楚。
紫阳主城和丹阳主城之间相隔六千里,他往紫阳走,她往丹阳走,此一去,怕是不到须发尽白之时,都不会再相见了。
她没有丝毫的舍不得。
灯花燃尽,落在烛台上,化了一缕烟,屋子里暗了些,唯外头的月光还皎洁。江玄瑾伸手,比着月亮,轻轻地碰了碰。
月亮摘不下来也挺好,什么都没剩下的时候,至少还有它在天上看着。
寂静的天一点点黑到极致,又慢慢地透出微光,恍惚之间,好像就到了早晨。
“主子。”乘虚推门进来,给他端了水。
江玄瑾回神,动了动才发现身子被冻僵了,低哑失笑,他道:“乘虚,你来扶我一把。”
乘虚怔愣,过去伸手,一碰便察觉他满身冰寒。
“您……”眼有些发红,乘虚咬牙,眉头松了又紧,满心劝说的话,张了张嘴却没吐出来。
江玄瑾摇头:“我没事。”
不管发生什么。他都说“没事”、“无妨”,像是说多了,就当真无妨了一般。乘虚又气又心疼,替他倒了热茶,又将披风给他裹上。
“车已经在外头等着了。”
这么早吗?江玄瑾阖了眼皮,梳洗一番,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般,跨出了门。
李怀玉难得早起,裹着厚厚的虎皮站在庭院里,一看见他就伸着爪子朝他摇了摇:“君上早啊。”
朝她点头,江玄瑾没抬眼,盯着地面上的某处,问:“什么时候出发?”
怀玉挑眉,站到他身边来,小声道:“君上这么着急走啊?就不会舍不得我?”
背脊僵了僵,他冷声道:“殿下多虑。”
“我昨儿做了个梦。”她自顾自地拽着他披风上的狐毛,拽下来一缕,放在嘴边一吹,然后抬头看向他的脸,“梦见君上走出城郊,又回来了。”
“梦都是反的。”江玄瑾道,“本君不会再回头。”
“那要是回头了呢?”
这语气,仿佛将他吃定了一般,信心十足。
下颔紧绷,江玄瑾抬眼回视她:“不可能。”
“是吗?”面前的人一点也没被他的眼神吓到,笑嘻嘻地冲他做了个鬼脸,然后去叫隔壁院子的陆景行。
“为什么要拉上我?”陆景行睡眼惺忪,很是困倦地道,“我不去也可以吧?”
“不行。”怀玉摇头,“你好歹顶着我孩儿爹的名头呢。”
定定地看她两眼,他问:“决定了?”
“嗯。”她答,“若是无情便罢,既然都舍不得,再给个机会也无妨。”
“你倒是看得开。”
“我向来不喜欢为难自己。”
跟陆景行说话就是省事,没头没尾的几句,他听得懂,她也明白他的意思。旁边的人一脸茫然,他俩就已经心意相通。
黎明破晓,众人都上了车,江玄瑾是打算避开李怀玉的,然而一掀开车帘,里头的人已经坐得好好的了,还朝他招手:“上来啊。”
捏着车帘,江玄瑾认真地考虑要不要去跟陆景行坐一辆车。
“我有话跟你说。”怀玉道。
沉默片刻,他踩上车辕,坐去了她对面。
车轮转动起来,李怀玉撑着下巴问他:“我现在要是说,当初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动过真心,你信不信?”
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收拢,江玄瑾道:“殿下对真心的认知,与本君也许不同。”
她是习惯了面首成群的人,可能最喜欢哪个人,对她来说就是动了真心。而他不一样,他以为的真心。是只能给一个人的。
怀玉撇嘴:“我觉得你对我的误解挺深的。”
“那殿下要解释吗?”
“说实话,不太甘心。”怀玉笑了笑,看着他道,“我委屈得很,没得你好生哄一遭,是断断不想开口的。”
她委屈?江玄瑾咬牙。怎么看都是他委屈得多吧?
“你哄不哄?”她问。
留着最后一点骄傲,他抿唇摇头。
“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怀玉轻笑,“会后悔的。”
他后悔的事情实在太多,反正也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多一件又何妨?江玄瑾别开头看向车外。
马车经过喧闹的集市,出了戒备森严的城门。再往前走半里,就是驿站了。
江玄瑾静静地看着,喉咙越来越紧。
“往后……”他低声道,“往后你莫要再骗人了。”
对面坐着的骗子笑嘻嘻地抱着肚子道:“好,我会跟陆景行好好过日子的,每天恩恩爱爱,生下孩子之后相夫教子,改邪归正。”
挺好,他缓慢地点头。
“这孩子要叫什么好呢?”怀玉吧砸着嘴嘀咕,“君上才高八斗,要不要帮忙起个名儿?陆什么?”
眼神沉得厉害,江玄瑾没吭声,车刚一停,他便掀了帘子下了车。
随便陆什么都好,跟他没有关系。
祁锦已经在驿站等着了,江玄瑾是很想直接走的,可想起车上那人那圆鼓鼓的肚皮,他顿了顿,还是走向驿站里。
结果刚一开门,面前就有人朝他跪了下来。
“奴婢知罪!”祁锦以头磕地,战战兢兢地道,“奴婢不该答应夫人瞒而不报,还请君上看在喜事的份上,轻饶奴婢!”
江玄瑾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听他这语气。祁锦以为是自己态度不够诚恳,连忙又磕两个头:“奴婢当真只是奉命行事,本以为夫人会立刻把怀孕的喜讯告诉君上,谁知后来发生那么多的事,奴婢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故而一直没上禀……”
李怀玉怀孕的事情。祁锦也知道?
江玄瑾有点没反应过来:“她这身子……你诊出来的?”
祁锦犹豫地点头:“当时月份小,奴婢不敢确诊,但八九不离十。夫人很高兴,说一定要亲口告诉君上,所以……”
“你等等。”心口猛跳了一下,江玄瑾瞳孔骤缩,“她说要亲口告诉我?”
“是。”祁锦点头,“这事儿二夫人也知道的,就在宫里出事的前两天。”
第83章 你也该归我
宫里出事的前几天,他一直没有回府。再次看见她的时候,已经是她与人围攻御书房之时。
那时候的她,是怀着身子的?
江玄瑾呆愣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尖。
“说实话,经历了那些事情,她还没杀了你,你就该知道自己在她心里是什么分量。”门口有人幽幽地出了声。
他缓缓回头,就见陆景行靠在门框上,满脸讥讽地道:“若是我,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犯险进宫去救你,还被你反手送进天牢,你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攥了一把,江玄瑾轻吸了一口气,哽了一瞬。
“你……说什么?”
“我说,你被骗了,怀玉与我从未有过私情。”陆景行抬着下巴睨着他,看好戏似的道。“也不知道谁传给你的消息,怎的就把孩子算在了我头上?”
不是陆景行的骨肉?!
江玄瑾白了脸。
一瞬间,所有的事情都摔在地上碎了,碎成一块块的琉璃。画面重新拼接起来,有她推开御书房门时欣喜庆幸的神色,有他架在她脖颈上的冰冷的长剑,有黑暗潮湿的天牢,有从她手上生生扯下来的佛珠。
她说:江玠,我是真心喜欢你。
她说:我怕你不清楚,所以一定要告诉你,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黑暗之中的杏眼粼粼泛光,一字一句都是真心诚意的,他听进去了,也一直都记得,可怎么……怎么就还是没信她呢?
陆景行幸灾乐祸地瞧着,转着扇子道:“今日天气好,我不介意同你多说两句——你知道长公主为何养那么多面首吗?因为她宫里的面首都是她的下属啊,一个个身怀绝技,可厉害了。可惜她心里有人,就算面首之中有人心悦她得紧,也近不得她的身。”
驿站外的寒风从大开的门口灌进来,吹得人衣袍烈烈,满怀苍凉。
江玄瑾抬眼看他,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
面首……也不是真的面首吗?
他以为她风流多情,以为她一时兴起,以为她心怀叵测,以为她糟践自己的一颗真心。
然而没有。她都没有。
她认为的真心,和他是一样的,没有区别。她说给过他真心,是真的给过,比他更早,比他更痴。
脑海里最后闪过的是御书房门口那张清秀的脸,满眼的光亮,被他的长剑一指,以清晰可见的变化黯淡了下去。她身后是铺天盖地的厮杀之声,眼里却只有他冰冷的脸。
当时他说什么来着?对,他说:我不信。
面前那张脸雪白,沙哑着声音道:你不就是想让我死吗?我如你的愿。
是伤心成了什么样,才连命都不想要了?那一剑横下去,她甚至没有想过肚子里这个要怎么办。
惊慌地合拢手,江玄瑾下意识地摇头,像是再也站不住,跨过门槛就往外冲了出去。
“君上,注意仪态啊。”陆景行吊儿郎当地在后头道。“江家家训,行得正,坐得直,您怎么走个路都东倒西歪的?”
调侃的声音越来越远,江玄瑾恍若未闻,他看见了依旧停在门口的马车,急急地走过去,却又骤然停在车辕边,伸手抵在车辕上,墨瞳微红。
朝阳初升,郊外一片清幽,他不知所措地站着,伸出了手又收回。
有人主动掀开了车帘,抱着肚子跪坐着,笑眯眯地看向他。
“后悔吗?”她问。
他抬眼,三分怒意七分委屈:“你又骗我!”
什么会相夫教子和陆景行好好过日子,什么给孩子起名姓陆,她故意的,就是故意想让他难受。
“是呀,我又骗你了。”李怀玉不羞也不愧,理直气壮地道,“谁让你不肯哄我?”
她唇边带着笑,杏眼却是红的,话说到最后,鼻尖儿也红了起来。
“我刚刚在想,要不直接驾车回去算了,让你想回来也只能走回来。你对我那么狠,我总不能还对你好,还让着你。”
“可是想了想,又觉得舍不得。”
摸了摸脖子上那一道浅浅的疤,她迷茫地问:“可你怎么就这么舍得我呢?”
心口一窒,江玄瑾睫毛颤了颤,想伸手去碰碰她的脖颈,但还没伸过去,就被她凶巴巴地拍开了。
“做什么?”她瞪着兔子眼道,“懂不懂规矩?男女授受不亲知不知道?”
无措地看着她,江玄瑾抿唇,又将手伸过去。
李怀玉一点也没留情,他伸手她就拍开,像小孩子赌气似的,来来回回拍得他的手泛红。
“啪”地一声脆响,她力道没控制好,拍重了些。眼皮一跳,怀玉下意识地想拉他的手来看看,结果刚碰着他的指尖,这人就顺势缠上来,将她的手慢慢合在掌心。
“对不起。”江玄瑾哑声道。
轻轻一震,李怀玉咽了咽喉咙,眼里的水汽控制不住地往上冒。
她其实没什么立场怪他,只是最近一直呕吐,又腰酸背痛,任性地想发脾气。真的听见这三个字,她连五脏六腑都紧缩成了一团,又酸又涩。
一个没忍住,眼里的水汽就落了出去。
江玄瑾慌了,连面上的镇定都维持不住,捏着袖子来替她擦脸,一边擦一边皱眉:“他们说怀着身子的人不能哭,你……你想听什么,我都说,想要什么我也都给,先别哭行不行?”
“不行。”她咬牙,“我自己也控制不住。”
像是积了多年的洪水,一朝决堤,怎么也压不下去,李怀玉坐在车上抽抽搭搭地哭着,江玄瑾有些急,左右看了看,往一个方向走了。
竟然就这么走了?李怀玉这叫一个气,嘴巴鼓得跟青蛙似的,心想什么叫朽木不可雕,还是让他走回去吧!
正打算找车夫,然而刚一抬眼,那一袭青珀色的袍子,竟然就又回来了。
修长的手指捏着个红橙橙的橘子,他走回她身边,仔仔细细地把它剥开,取了茎络,掰下一瓣递到她唇边。
“我给你剥橘子,你原谅我好不好哇?”很久以前,她是这样对他说的。
低头看了看他沾染了汁水的手,李怀玉不哭了,她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傻愣愣地看着他。
江玄瑾有些不自在,手举着,向来镇定的一双眸子里满是忐忑。
“应该……很甜。”他道。
这么甜的橘子,你要不要尝尝?尝了就不生气了,可以一起回家。
眼底的情绪清晰地透了出来,像谁家别扭的孩子。终于鼓起勇气找人和好。睫毛轻抖,眼神也飘忽,可他偏强自装作一副镇定的模样,薄唇抿着,不肯太示弱。
李怀玉瞧着,心想这就算是铁石成的精,也得在他面前软了心吧?
张嘴咬了橘子,她扯过他的袖子擦了擦脸,问他:“回头吗?”
指尖擦过她温软的唇瓣,江玄瑾怔了怔,目光落在她尚红的双眼上,心跟着一紧。
“回。”他点头。
青丝等人没有跟着出门,都在公主府里等着,谁也猜不到殿下这一趟出去会是个什么结局,心下不免都担忧。
日头渐高的时候,门外有动静了。众人都站了起来,灼灼地看向门口。
一袭牡丹裙扫过门槛,李怀玉只身进来,抱着肚子看着他们。
看见她那通红的双眼,清弦急了,上前就道:“殿下别难过,世上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只要您想要,甭管是谁,咱们都替您抢回来!”
“是啊。”徐初酿也连忙帮腔,“实在要走的人,谁也留不住,你别往心里去。”
就梧皱眉摇头:“紫阳君真不是什么良人,依在下之见,陆掌柜并无哪处输了他。”
江深尴尬地站在旁边,很想闷不吭声,但好死不死的,徐初酿不经意往他这边看了一眼,眼里有敌意。
这是受池鱼之殃了?眼皮跳了跳,江深连忙道:“就算是亲兄弟,这回我也不帮三弟啊,既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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