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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有紫宫宠-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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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三派此人的性情,狂狷不足语其怪,在该退避的时候,偏要逞一逞威风才算过瘾。他绝傲一笑:
  “皇城三军,何止千军万马,若说一夫当关,我是不敢自居;但若凭他一人,哼,连武功都不会,也扣得住我么?”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我又怒又急,看司徒鄞表面不动声色,但该记仇的时候他绝不落下,三哥又是个天上下刀子也不避讳的主儿,这一来不是要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了么?
  一只手稳稳搭在我肩上,指尖苍白无色。
  我一皱眉,脸上也慢慢褪去血色,转眸,定定看着三哥。
  三哥见我脸色难看,终究让了一步,转身生硬道:“不打扰二位。”
  “我晚饭也不吃了,你也别叫旁人来打扰。”言下之意不让他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三哥没答言,漠然走出门去。
  司徒鄞声音冷漠,气势丝毫不弱于人,“若敢说出去,他的死期就到了。”
  我转身,可怜巴巴地拉他衣袖,“三哥就这样子,你千万别跟他计较呀。你、你没事吧?”
  正在气头之人赏我一个白眼,“瘦成这样子不吃晚饭,饿死么?”
  我心中哀叹,得,被连坐了。
  傍晚时到底被赶出来吃东西,楚三派上菜时没给我好脸色,把盘子摔得叮当直响。一心惦记楼上的人,我不免吃得匆忙,等到溜回屋里,居然停不住地打起饱嗝。
  司徒鄞一边拍背一边往我口中送水,着实无奈:“我又不会跑,急的是什么?”
  我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拿出两个馒头,“今日有虾荷煎饺,也藏不了——别嫌脏。”
  “说得我都饿了。”司徒鄞笑了一声,接过来毫不在意地送进嘴里,两三口消灭掉一个。
  他的吃相没有一丝一国之君的样子,却憨厚得可爱。我只顾呆呆看他,等他吃完,懊悔地嘟囔:“应该多拿几个,反正也没人看见。”
  司徒鄞眼睛水亮地盯着我,“今日我黎明时分出宫,一天没吃东西了。”
  “嗝!”我出其不意地打了个响嗝,他可怜装不下去,捂腹大笑。
  这当真是不雅,我尴尬地灌下一大口茶水,转移话题,“所以你到底是不是偷跑出来的?”
  “是啊。”他贼笑着,神情不仅理所当然,简直引以为豪。“不过要赶在明日早朝前回去,算去路程,咱们只剩两个时辰了。”
  “何必这样辛苦。”我咬了咬唇,催促他道:“那便赶快去休息,养些体力,到时辰我叫你。”
  “怎舍得了儿为我守夜?”他鼻尖轻抵我的额头,低语暧昧。
  “去睡。”我翻白眼。
  “那一起。”
  不得已,陪他一起躺下。此刻暮色已沉,明月高照明月楼上,平添几分妩媚。
  没有说什么话,司徒鄞几乎是沾上枕头便睡熟了。
  轻微的鼻息从牧舟漂亮的鼻翼溢出,我伸手点了点他微动的睫毛,好似回到从前的那些日子,心里一些欢喜,一些惆怅。
  将要分别的惆怅,总是掩过相聚时的欢喜。
  我叹了口气,将紧身收藏的兵符取出来,放在指间摩挲一番,小心翼翼地放进司徒鄞贴身的锦囊里。
  “国家大事,可不能儿戏啊。”
  再睁眼时天光大亮,司徒鄞早已离去,我居然睡得这样熟,连他何时走的都不知道。
  茫然地从床上坐起,看着手里攥的半截被子,我懊恼地拍上脑袋。
  目光微移,但见小桌上一张雪笺,纸上镇的是那枚兵符。
  我怔忪片刻,将冰凉的虎符握在手心,忍不住一笑:牧舟呵,你定要精明得容不得我作丝毫的假么?
  拾起小笺,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迹:别后清宵细细长。
  游墨宛如劲竹,撑住心中信念。
  八月十八,秋娘的生日终于到了。
  薄暮之时,明月楼连日来不曾开启的正门大开四方,迎诸路贵客。
  虽说来者不拒,守卫却比平常更严。不是非要有本事拿出十八颗珍珠的人才能进,却也必要验明身份,那番阵仗,简真比官府搜察还要严明。
  在二楼房中,我都能听到赵大哥的不满声:“啧啧,真是财大气粗,真把自家当成盘查百姓的衙门啦,只怕没准备好牢房吧?”
  我对着镜子无奈摇头,这时候方唐若不紧着掩上赵大哥的嘴,一会儿怕是要被扫地出门了。
  门被轻敲两下,女子的声线娇柔妩媚:“可梳洗好了?”
  “云锦么,请进来。”我放下梳子,转过身去。
  看到采云锦一身七彩琉璃裙,头顶梳着十分妖冶的灵蛇髻,我不由笑了:“怎么,云锦姑娘打算在秋姑娘的生辰宴上与她一争风采?”
  采云锦嗔瞪我一眼,随口反击:“那你这样披头散发的又是如何,打算扮成个女鬼?”
  我知说不过她,微笑道:“今晚这样的场合,我自然是男装比较方便。”
  “何必在意那些个凡俗目光。”美人风情万种地挑起眼梢,大步过来,不待我说话,已手法娴熟地替我挽起发,“这样好的头发,白白藏在冠帽里做什么?这样美的容貌,当然要用心装扮给人看了。”
  “给男人看么?”出阁前我也不甚在意什么凡俗,这几日混得熟了,便如此逗她。
  “啐!难道女人打扮全是为了给男人看的?自己看着舒服不行么?”
  “行行行,只是你手下轻些,我的头发经不起你这样拉扯。”
  一套行头收拾下来,足足折腾去小半时辰。采云锦却不慌忙,“急什么,左右那些男人也等得下去,离秋娘出场还有好些时候呢。”
  “她在梳洗吗?”
  采云锦耸肩,“谁知道是做什么。”
  看她的态度,似乎对秋娘不甚关心,甚至不以为意,但从她不经意透露出的言语神情,又能看出她对这位明月楼的楼主是绝对服从的。不曾接触到楼里的其他姑娘,但由此及彼,想必她们也应是如此。
  采云锦一拍我的肩,扬眉道:“好了,这才是个明明白白的美佳人儿。走吧,我们下去,今晚准备了许多佳肴美酒呢。”
  我与她一道出门,就着栏杆下望,果然是盛况空前,偌大的厅殿被群雄占得满满当当。这群互为情敌的男人倒难得彬彬有礼,面带微笑地互相敬酒攀谈。
  这些人中,会不会有人怀揣着十八颗“二十四桥明月夜”?
  我心怀诸多疑问,走至梯口,身后传来轻履踩踏木板的声音。
  采云锦“咦”了一声回头,登时皱起眉。
  一个面容俊拔,身有贵气的男子转眼至于面前,拱手见礼。
  “你怎么上来的?”采云锦在任何时候都笑容满面,此刻眼中却凝得出冰。
  经她一说,我想起任何人未经允许都不得上二楼的。男子面色一赧,歉然道:“小生实在是等不得,请采姑娘见谅。”
  而后转向我,眼露明光,呼吸急促起来:“秋姑娘,小生慕姑娘芳名许久,以致茶饭不思,今日终得一见!这十八粒南海珍珠……”
  “好生啰嗦!”采云锦也不纠正,两根玉葱手指斜挑,向他手腕刺去。
  看似文弱的男子眨眼间展身避过。云锦眉头一凝,化指为掌,连出十余招,皆朝男子致命处攻。
  掌风所蕴之势极刚极猛,连我这门外汉也看出她招数的霸道。正想提醒不要伤人,却见男子抽出一把折扇,靠着这样兵器,连化带闪,从绝境中突围出来,一阵风似的转到我身侧,烫如炉火的手掌钳住我小臂,“秋姑娘……”
  我被他如狼的目光吓到,解释来不及,只差叫起来。
  采云锦面色沉冷地冲过来,却有人先她一步,伸手在男子外肘一推,震开了那只手。


第52章 静琴初雪
  楚三派格开那人不老实的手; 目光阴鸷一如采云锦。那男子武功不弱,亦迫于三哥的魄势; 立退两步。
  “活的不耐烦了,敢在这里动手动脚!”楚三派不再是一身粗布短衣,而是在裁铺中花几十两银子才买得到一片衣角的锦袍。
  该享受的时候,楚三派绝对懂得享受,该逞威风的时候; 他也绝不会落于人后。
  他不再是唯唯诺诺任打任挨的酒保林疋; 在今晚; 在众多豪杰面前; 他是楚三,是盗圣; 是这身戎装配得起的猎物者。
  我的眼眸亮了一亮; 他不愧为我认识的三哥。
  那男子却不肯就走; 楚三派的冷笑越发不屑; 手指的骨节已发出哔剥声响。
  采云锦对我吐了下舌头,小声说:“等会儿我要跳舞; 容我失陪。有他在; 便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我诧异地看着她下楼的背影,怎么好像这里的每个人都认识楚三派?
  “啊!”
  陡然一声惨呼; 闯楼男子的手掌在楚三派的迫力下贴上小臂,空气中传出骨头撕裂的声音。
  “三哥……”
  “慢来。”面戴轻纱的秋娘有如凌波趺云的仙子,一阵风行至眼前。
  楚三派在看见秋娘的一刻不自觉松了手,狭长双目发出夺人的神采。
  那男子也呆住了。待他意识到这才是真正让他茶饭不思的人; 哆嗦着从怀里掏出珍珠,“秋、秋姑娘……”
  秋娘目不旁视,雪云般轻淡道:“来者都是客,烦劳楚公子为奴家招呼客人。”
  楚三派嘴角攀上笑意,眼中盛满柔情,轻道一声:“好。”
  秋娘回首对我道:“姑娘受惊了,请与奴家来。”
  “不知姑娘有何吩咐?”第二次进秋娘的屋子,也是第二次同她说话。说来好笑,同为女子,面对她柔美深邃的眸子,我居然觉得紧张。
  秋娘面对我,什么都没说,极其自然地揭开面纱。
  我的呼吸刹时顿住。
  ——之前那人何其眼拙,居然将我错认成这样一位不食烟火的仙姿素娥!
  这般的天人之貌,无怪乎天下男人为之倾倒。
  震惊半晌,我只得叹气:“看来,我还是换成男装比较好。”
  秋娘的唇角弯了一弯。这一笑,当是浮生谢尽也换不来的绝美。
  我脸上发热,“姑娘还是将面纱戴上吧。”
  秋娘微微颔首,依言遮住面容。
  我咳了一声,“不知姑娘找我来做什么?”
  秋娘道:“奴家知道姑娘有许多问题,趁着宴会未开,不如就此间问个清楚。”
  好个开门见山。
  望着她欲诉还休的水眸,我心中几个念头闪过,渐渐恢复镇静,也是一笑:“姑娘料事如神。我的确有许多疑惑,但若问出,姑娘恐怕答不上来。我索性化繁为简,问个简单的问题,请姑娘如实以告。”
  “请。”
  “你为何要十八颗珍珠?”
  秋娘笑了,虽无声,却倾城。
  “因为,”她娇柔地说:“奴只有十八岁啊。”
  我怔住了,千猜万忖,不知还有这样一个答案。
  不由自主问下去:“那你又为何散出以珍珠招婿的风声?如你这般的人,绝不屑做出引人逐鹿的事,不是吗?”
  秋娘沉默了。她沉默的姿态亦是优雅,仿佛沉默并非因为无言可答,只是她疲了,要撒个娇儿歇一歇。
  久到我以为她再不会说什么,她开口了。
  “每一行都有生存规则。钟姑娘,并不了解风月场的规则吧……”
  我顿了下,默默转身。
  不管怎样,今天是她生日,我没有祝愿她,也不想伤了她。
  尽管我很怀疑,有谁能伤到她一根寒毛。
  回屋中换回男装,心情清爽许多。
  一楼喧哗,之前骚扰我的男子已然不见,楚三派独自一个在角落喝酒。
  那守门大汉三番两次打他身旁走过,如同全然不识。
  我在靠近门边的位置找到胥筠,桌子是当日他坐的那张桌子,桌上的酒是当日他未喝的一杯酒。
  赵丹青、方唐与他同桌,面上都泛起诡异的红晕。两个人含混不清地絮叨,不知真醉还是做样子。
  “二位醉了?”我笑着坐下。
  赵丹青瞪着大眼看我:“几日不见,姑娘还好吗?”
  我无辜眨眼,“赵大哥怪我,我只好先告个罪,等日后再相赔礼了。”
  “他不过是仗着酒意吓吓你。”胥筠微笑,偏头朝楚三派的方向看,“刚刚没事吧?”
  “你看到了?”
  “是,楚公子出手,在下便未担心。”
  说是不担心,仍问得这么认真。我抿起嘴角,“无事。”
  胥筠道:“潜伏多日,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我苦笑,但愿事情能如想象中顺利。
  突然,一声弦音响起。
  我背后一凉,神经兮兮地问胥筠,“你听到了么?”
  “琴。”他皱眉。
  是琴。
  角落里又是那扇山水幛,那日遇见的断指琴人,正在屏风之后。
  我抬步要过去,被人按住。
  胥筠目光精锐,“琴中有杀气,不可妄动。”
  “你在这里,三哥在这里,没关系的。”看见他紧绷的身体,我莞尔:“若真有什么事,咱们便能提前回去了。”
  胥筠叹口气,好像自语,又似说给我听:“姑娘的胆子真比在下想像中还大……”
  呵,不过仗着你们的胆子罢了。
  我步至屏风之前,琴音却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轻微的,足以被人忽略的金属摩擦声。
  一声一声,好似磨刀,又如铸剑。
  那声音细蚁一样往耳朵里钻,旁人都未留意,依旧雀跃着向轩台叫好,我却全身发寒,仿佛一片刀锋架上了脖子。
  胥筠所谓杀气,不在琴中,是在暗中。
  我不敢出声,不敢回头,更不敢动,生怕一动,身首就会分家。
  屏风后的白影却动了,双袖轻拂,一道和煦如春的声音响起:“足下是找我?”
  便在他开口的同时,扰人心神的磨金声不见了。
  颈间不存在的冰刀撤去,我长吁一口气。
  白衣琴人的身姿初雪般寂静,我心下犹悸:“寻音而来,却是唐突了……”
  “莫怪,那是我的朋友,只为保护我。”男子答言甚是斯文。
  已经准备抽身而退的我听到这句话,又立足多嘴一句:“先生说……朋友?”
  “没什么。”琴师停顿一番,“足下想听琴?”
  “哪里敢劳动。”我连忙摆手,见他不似恶人,沉吟道:“只是日前有幸听得先生拨弄小曲,挂念于心,又……有些好奇罢了。”
  “好奇的人很多,敢进来的却罕见。”言罢,琴师轻叹两声,双手悬于古琴之上,一静过后,缓缓弹起一首小调。
  调子清静,人群却骚动起来,台上走来一个青裙美貌的女子,身形娇小如扇坠,一施礼后,便展裙起舞,同时口中泠声吟哦,和的正是琴师所弹之调。
  我拾了张骨牌凳在屏风前坐下,隔着云影,仔细观瞧琴师的手指。
  有些人遇到剑客便观他的剑,遇到琴师便观他的琴,以为一身精华全在外物。殊不知,剑客的真正武器,是手;琴师的武器,也是手。
  白衣琴师极柔极美的手指落在琴弦上,好如流星蔽月,时有璀璨,却转瞬而逝,并不遮挡月亮的光华。左右两手的小指虽断,却不显得丑陋,反是恰到好处。
  弹琴只需八根手指,于他而言,不是自身残缺,而是他人多余。
  台上舞女足尖轻点,宛如蜻蜓立荷,悠然停步。这边的琴音也戛然而止,余韵不绝。大厅里一片炙热的掌声,我跟着拍掌,却是为抚琴的人。
  “白蹭了人家的琴听,拍几下巴掌就够了?”轻车熟路的调侃,楚三派晃到眼前,懒洋洋靠着柱子,抄手而立。
  “你也来凑热闹?”我站起身,不免怪他扰人兴致。
  三哥却一把揽住我的肩,笑哈哈对白衣人道:“我这妹子胆大心粗不懂事,兄台莫要见笑啊。”
  白衣人静默无语。我狐疑地仰头,楚三派揽着我便走,等走远了才低声道:“我说你能不能消停点,到处给我惹事!”
  我奇了,“怎么成了我给你惹事?再说,我怎么就惹事了?你张口就一声妹子,人家原本没看出来什么,被你这么一说,天大的秘密也露了。”
  他“哈”了一声,挑眼看我:“就你这样子,也就是个瞎子看不出你是女的,还等我说?”
  我回忆着三哥刚刚如斯客气,醒悟:“难不成你认识那人,他是什么厉害角色不成?”
  唯我独尊的盗圣翻了翻眼睛,咕哝着:“我怎么知道。”一副爱谁谁的架势。
  我恼了,故意气他:“那你不好好等你的心上人,搅合我的事做什么!难道你是怕自己落选,手中那十八颗上好的黑珍珠脱手不得,所以着急起来?”
  “乌鸦嘴!”楚三派敲我的头,一点也不遗力。
  我一边抱头一边坏笑,“你我不如打个赌,若是秋姑娘没看上你,你的珍珠如数送我,如何?”
  他二度举手要打,我忙缩脖子,“莫恼,莫恼!开玩笑的。”
  回到桌旁,赵丹青和方唐两个人不复颓靡,反而精神奕奕,在那里小声讨论洛城中哪处的风水最好。
  我笑笑地问复尘:“这两人是喝酒喝傻了还是等人等傻了。”
  胥筠却道:“刚刚无事吧?”
  我一愣,难道他一直在留意我?摇了摇头,听赵丹青哼一声:“让满屋子大男人等了一晚上,那位秋小姐也能坐得住。”
  方唐笑嘻嘻:“莫急莫急,等到她出来,如果模样看得过去,我家公子出钱买珍珠,就帮赵大哥娶回家了!”
  我心道:敢公然拿两位上司打趣,这人是真喝大了吧。胥筠瞥他一眼,目光平稳地往台上扫去。
  没有发现想要的,他又淡淡收回视线,杯酒一饮而尽。


第53章 十八相思
  酒过三巡; 菜过五味。夜月渐胧,正主仍未露面。
  别说求亲之人; 便连我这个看热闹的也有些坐不住。然而大家纵在再多不满,也不敢发泄出来,连放个酒杯都愈发轻飘,生怕哪下性急被秋娘发觉,给自己减了分数。
  唯独胥筠岿然不动; 目光愈发锐利清明。
  突然一声惊呼!
  然后是两声、三声; 众多声音混在一起。
  一切丝竹之声都消散了; 唯余人声鼎沸。
  一条七彩练绦宛如天虹; 自三楼栏杆垂下。纱缎飘动中,一人亭亭立于轩台中央。
  只见秋娘青丝白裳; 流仙裙裾直没脚底。微风吹动; 女子白如玉美如菱的脚趾从裙中露出; 让人顿生怜惜。
  好一个千呼万唤始出来啊。我叹了口气。
  所有的男人都看直双眼; 所以的呼吸都为之停顿,连不屑一顾的赵大哥和嘻嘻哈哈的方唐; 也同时凝住了视线。
  我又叹了口气。
  旁边也有人叹了口气。
  对上叹气人的眼睛; 胥筠面色若常,丝毫不为绝色所动。虽是不出意料; 我也不由暗暗纳罕。
  套用三哥的话,但凡是个男人,除非是瞎子,否则谁都不会不拜倒在秋娘裙下的。
  胥筠似是知我所想; 略靠近了些,低低道:“在下还不想把前程折在这里。”
  我抿唇一笑,知他是故意逗我。
  音酥入骨的话音回荡轩馆:“今日奴家生辰,承蒙各位恩主老爷不弃,舟车劳顿而来,奴不胜感激,在此先行拜谢。”
  说罢,软暖的身段深深一拜,换得无数人一声怜佑。
  整晚忙前忙后的守门大汉上得台来,一句废话不说,径入主题:“各位可以展示珍珠了,只要秋姑娘点头认可,这便当作聘礼,秋姑娘便愿跟得入门。请吧。”
  我一心以为今晚比拼珍珠的环节会掀起一层高潮,未料到临了却悄默无声。
  亏得这群男儿肯为了这一天倾家荡产地去豪赌,此刻却一个个如临大敌,谁也不肯先把怀中物露出来,仿佛一旦争先就吃了大亏。
  如此一来,孑然立于台上的秋娘看来便很尴尬。
  “一群没用的东西!”隐隐听得咒骂,我越过几张桌子看去,三哥皱着眉打算起身。
  便在此刻,角落里又传出一个声音:“如此,我少不得抛砖引玉了。”
  三哥不由一愣。
  一直隐身于屏风之后的抚琴人,缓步走了出来。
  他瘦削的身上一件粗织衣袍,双手隐在长袖中,利落的眉,漠然的眼。
  抚琴人拾阶上了轩台,底下人这才反应过来,不满地哄了几声。
  抚琴人目不斜视,面无表情,直直走到秋娘面前站定。
  秋娘也似蹙了眉,面纱下檀唇微动,嗫嚅一个名字。
  “她说什么?”我问胥筠。
  胥筠微笑,“在下尚没有那么好的耳力,不过一场好戏是不会错了。”
  只见抚琴人缓缓从袖中摸出一方手帕,展开,是十八颗豆粒大小的珍珠。
  不,不是珍珠——殷红的颜色铺了抚琴人满掌,台下看得真切,那分明是用红豆磨成的滚圆珠粒,宛如一滴滴妖冶的血珠。
  大家缄默了。
  突然,不知谁爆出一串长笑,讥讽道:“这算什么珍珠?”
  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嘲笑谩骂声。
  抚琴人在沸议的中心不为所动,只用一双漠然的眸子直愣愣看着秋娘。那双眸子里没有一分欲望,静得如同一片白茫茫的雪地。
  秋娘回视他,眼中无雪,只是一片空白。
  “诸位,请稍安勿躁!”守门人低喝。
  人群不情愿地静下来,秋娘抬起水眸,柔声问:“是何用意?”
  抚琴人摇摇头,顿了半晌道:“没有。只是姑娘今日过生辰,我……替姑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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