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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有紫宫宠-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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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位,请稍安勿躁!”守门人低喝。
  人群不情愿地静下来,秋娘抬起水眸,柔声问:“是何用意?”
  抚琴人摇摇头,顿了半晌道:“没有。只是姑娘今日过生辰,我……替姑娘高兴。”
  “请坐。老扇,烦劳倒酒。”秋娘随手一挥,白鹤梳翎般优雅。
  抚琴人亦无多言,在轩台左侧的独几上坐下,叫做老扇的守门汉子亲自为他斟了杯酒。
  抚琴人一饮而尽。
  我再次忍不住低问:“这是什么情况?招婿了?”
  胥筠略无奈地忖起眉心,“姑娘真个性急,慢慢看,好戏还在后头。”
  许是被抚琴人的待遇鼓舞,众人开始争抢着捧出自己视若珍宝的贺礼——
  “秋姑娘,请看我的珍珠!”
  “秋姑娘,看我的!”
  一连十几人献宝,秋娘只是淡淡看着,并未说话,也不作任何动作。吃了闭门羹的人都有些泄气,老扇在一旁安抚。
  说来也怪,这等事不用女孩儿从中斡旋,却由一个憨粗的汉子操劳。而一个时辰前还流连在厅台间的姑娘们,此刻集体不见人影。
  “黑珍珠,十八颗。”突如其来的六个字,震住骚动的场面。我心中一激,三哥出手了!
  十八颗光可鉴人的黑珍珠被不甚讲究地穿成一串,由楚三派一根手指懒洋洋地挑着。他所立的位置在门边,所有人齐齐扭头看他。
  秋娘仍是不动声色,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楚三派也不沮丧,淡笑着叹了一声:“在下……也并不敢有什么想法,只是同那位兄台一样,祝姑娘生辰快乐罢了。”
  “楚公子不必多言。如不嫌弃,请上来,奴亲自敬一杯酒,聊表谢意。”
  一番话无甚感情,却再次在人群中炸开了锅。楚三派面上亦无喜色,不过看他健步如飞的步法,想必心里早是乐开了花。
  “且慢!”
  三哥的脚尖刚沾上台阶,突听一声大喝,三哥凌空一跃,“当、当”几声,一排铁蒺藜如苍鹰的利喙,咬在木板之上。
  我察觉到胥筠眼中精光暴涨,右手缓缓移向腰间。转头,不知何时不见了赵丹青。
  人群骚动,老扇厉喝:“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这里亮家伙!”
  “哼,让小爷找出来,好好地敬佩一番!”楚三派愠怒地揉揉鼻子,径直奔往一个方向。
  谁知发暗器的那人无心躲藏,自己站了出来,乃是一个膀壮腰粗的大汉,昂首道:
  “在下并无冒犯姑娘之意,也万万不敢!只是姑娘还未看我的珠子,便与他人斟酒,是否有些不公道啊?”
  话音刚落,楚三派的拳夹风而至,口中大骂:“兔崽子,讲个屁的公道!”
  大汉急拧腰身,回拳相抵,竟将楚三派震退几分。
  我眯了眼,此人不但发得一手精准暗器,脚下和手上功夫俱是不弱。
  抽空瞄向胥筠,见他一心关注战局,虽有几句疑问,也没法子问出口。
  秋娘却缓缓道:“慢来。”
  侬软入骨的一声,令双方同时停手,脸上却俱是不服。
  秋娘的白衣翩跹,“公子既如此说,请吧。”
  壮汉得意地笑了一声,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摸出一串圆若露珠、亮若皎月的珍珠。
  十八颗白珍珠,宛从一个模子中刻出来,夺尽方圆目色。
  如果说楚三派的黑珍珠是少女多情的明眸,那么壮汉的白珍珠便是少女洁白的柔荑、软怜的耳垂、耸立的双峰、浑圆的翘臀……是男人所梦想的一切!
  我的呼吸静止了。
  一块石头落地了。
  只等着这一刻的方唐眼利若星,大喝一声,“着!”
  场面顿变。
  楚三派反应最快,先打再说!那大汉正美滋滋的,此时反应不及,硬生生挨了楚三派一巴掌;胥筠如风过境,挑剑一指,大汉恍然大悟,一个后空翻踢偏剑尖,趁隙吹一声口哨。
  哨声落处,十几个隐匿在人群中的男人拍案而起,不知从哪里抽出刀来,迅速结成一线。
  我坐在原地,静静看着外强中干的纨绔子弟屁滚尿流地往出跑,双手因兴奋而微抖。
  有备而来,如此甚好。之前还担心若拿出“二十四桥明月夜”的只是个稀里糊涂的买家人,未必查得出元凶是谁。可一个无辜的人不会莽撞还手,不会结盟而来,更不会身藏兵刃。
  岱国的珍珠在这里,秋娘,你脱不脱得了干系?
  转眼望去,不食人烟的女子静静立在台上,眉宇间没有惊慌与恐惧,好像台下的乱局全无波及到她。
  更奇的是,那个抚琴人同样静静坐着,自己斟酒,自己满饮。依旧是两道利落的眉,一双冷漠的眼。
  赵丹青率人赶来,两道虎眉威风凛凛,将轩台围了个密不透风。
  正当他打算上去拿人,楚三派轻飘飘落在轩台之上,挡住了秋娘。
  似有一个瞬间,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随即傲然向赵丹青道:“今日我楚三在这,就是镇远大将军的兵马亲自来了,也休想越过半步!”
  他的话掷地有声,跟着一努下巴,“那边的人擒住了,不先审审?”
  胥筠果然已经得手,以大汉为首的十几人均被活擒。为防他们自尽,皆被卸了下颔。
  我啧了一声,三哥一掺和进来,事情果然就麻烦起来。正不知此局怎了,方唐突然贼兮兮地凑过来,在我耳边低语:“公子让我送您回客栈。”
  我心里一凉,“这个时候让我回去?!”这好比是看戏正酣收了折本,酒兴正浓撤了席面,何其忍心呀?
  方唐故作老成地皱眉,“公子说了,这里太乱,一会儿恐怕顾不及您,所以让我送您回客栈。您若不肯——”
  “我肯!”我恨恨咬牙,遥遥看了胥筠一眼,起身走出明月楼,把一切纷争留在身后。
  出了这个门,秋娘有罪没罪,三哥拼不拼命,幕后元凶所系何人,就都与我无关了。我唯一需要做的,是好好睡一觉,等到明天醒来,便是在宫里了。
  虽然不能亲眼看见结果,但这样的结果,已是最好不过。
  石板清凉,月光如水,我耸耸身,“夜间真凉啊。”
  “咳,是啊,不过过了今晚,娘娘便再不用受这种苦了。”方唐大喇喇地接话,却把称谓改了过来。
  我一笑,正要说话,突听一声短暂的呼声,方唐晃了两下身子,如一滩软泥倒下了。
  “方——”未叫出声,脖子好像被什么咬上一口,我后脊一麻,随后失去知觉……


第54章 就此别过
  醒来; 并不如所想在皇宫。
  所在之处一片黑暗,我动了动酸痛的脖子; 手指一蜷,陷进冰冷的泥土。回忆复苏的瞬间,四顾去找方唐,无奈光线太暗,眼前什么也不见。叫了两声; 无人答言。
  正当恐慌; 头顶“吱呀”一声; 一面门板从上方打开; 泄进来的光线让我的眼睛一时难以适应,只模糊地看到一个女人踩着木梯缓缓走下来。
  看清来人的一刹; 我想这辈子是再没机会回皇宫了。
  “醒了?”
  女子穿着红裙; 面貌仍是如花鲜妍; 声色如沐春风。她居高临下地望着我; 幽深的眸子中全然是大仇得报的快意。
  “是你。”我浑身酸软,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
  “是我。”
  “偷皇贡的……竟然是你!”
  纵使给我一百次机会; 也不会猜到她的身上。我仰起头; 费力地辨认她脸庞的轮廓,不禁想笑。
  这十五天的奔忙; 如今看来,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有什么感想?”女人居高临下地问。
  “你……怎么出宫的?”
  “呵,你都能出宫,我为什么不能?”
  “为什么?”我脑中一团乱麻。
  “为什么?”她重复; 仍是轻快地笑,“你猜呢?”
  “他曾经那么宠你,你为什么要拆他的台,为什么偏偏是你?”我匍匐在地面,仰着酸痛的脖子看着她。
  看着应绿。
  “为什么呢?”应绿孩子一样左右跳了两步,忽然抬起靴底狠狠踩住我的手,厉声道: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你说他宠我,没错,在你来之前,他是很宠我!可是你一出现,一切都变了,他开始宠你!他对待我就像对待一件玩腻的玩具!你说,这是为什么!”
  一滴两滴的眼泪从她漂亮的桃花眼落下,落在我的脸上,冰凉冷戚。
  被碾压的手从钻心的疼变成麻木,我狠咬牙关:“你做的事他早晚会知道,到时候你又当如何?”
  应绿冷笑:“我既然出了宫,就没想再回去。”
  我不自主地发抖:“你疯了!你到底为了什么?”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你呀。”应绿收回踏在我手上的脚,语气很是快意:“贡银一丢,你哥哥自然难逃罪责,如此边关自然不稳,那么褚国的邻国,自然就能趁机……”
  我听得阵阵发寒,“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应绿自顾自道:“反正岱国梁王也不是真心想给褚国朝贡,我劫了他的银子,也省得他麻烦。”
  我颤着喉头道:“你居然勾结了梁袖——你想造反?”
  应绿笑了两声,俯下身子钳住我的下巴,“哎,你这么个蠢女人,皇上到底喜欢你哪里呢?梁袖不过是个小国之主,这些年来受褚未两国挟制,我就算给他制造机会,他也不敢出兵。我为什么要勾结他?”
  我心坠冰窟:“未国……”
  应绿长身而起,倨傲道:“同是钓鱼,何不钓条大鱼?我父亲答应未国太子,只要将贡银运送路线透露给他,他便许我父亲一世用不尽的富贵,我已失宠,与其在朝中费心经营,何不一劳永逸?”
  所以,是应付话把应绿从冷宫救出,又与未国太子勾结,做出卖国求荣之事。未国太子的目的,不在贡银,是要动荡边关……
  司徒鄞在钓鱼,未太子何尝不是在钓鱼。
  我阵阵恶寒。早闻未国太子李弈城机谋深沉,应家父女竟与他勾结……
  应绿看着我的样子,嗤嗤轻笑:“他派来助我的秋娘还真是了不得,是不是把你们骗得团团转了?”
  秋娘,是未国太子的手下。
  我恨得想杀人,死死捏住拳头:“你不是爱他吗,这么做,你对得起他吗?对得起褚国吗?”
  “爱他?”应绿眼中迸出凶光:“我为什么要爱他?我恨他!我要报复他!我要他国破家亡,要他为曾经对我的践踏付出代价!我要他一无所有,要他跪下来求我,向我忏悔……”
  这个几近癫狂的女人大笑,笑得浑身颤抖。她的眼角笑出泪来,对我轻声补上一句:“我还要,杀了他最爱的女人。”
  我闭上眼睛。
  所以宫中的那次遇袭,以及连歌对我的行刺,都是她安排的。早该想到,宫里宫外除了应绿——这个把司徒鄞爱到癫狂的女人之外,还有谁一心想要我的命?
  呵,从前只以为她蠢,未料到蠢人发起狠来,豁得出玉石俱焚。
  低估了她。
  “对了,”应绿愉快地问:“你是不是到现在还想不明白,贡银去哪儿了?”
  我心里冷笑,都这个时候了,谁还关心狗屁贡银的去向?不过人为刀俎,此时纵使不愿听对手卖弄聪明,怕也是不成。
  应绿的声音中尽是得意:“你们只费尽心思地去查什么招财赌坊,什么明月楼,却想不到银子自从劫下来,就哪也没去,一直,放在这里。”
  我顺着她的目光,在地窖的角落里,看见并排放着八口大铁箱,其上所封正是岱国的封条。
  金在土中。
  我一时啼笑皆非。
  “指引你们调查的线索,不过是我抛下的饵。明月楼那个地方,你们一旦进去,就都是瓮中之鳖,谁也别想逃了。只是可惜了胥大人那么个风流倜傥的人,也……”
  我一惊:“复尘怎么了?”
  “哟,妹妹这是心疼了?”
  应绿好整以暇地看了看自己的指甲,一晃手,两只手各擒了一样东西,“不过你现在该担心的问题可不止一件,这两样,你要哪个呢?”
  她的左手拈着兵符,右手是一张揉皱了又被抚平的纸笺,即使距离太远,我也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
  那一霎那,我变成一条阳光下炙烤的鱼,一呼一吸间没了底气。
  “司徒鄞将兵符放在我身边三年,却为了你收了回去,可如今,它不还是落在我手里了?”
  应绿柔媚地看着我,“还有啊,知道你为什么没力气么?娴妃娘娘博学多知,可曾听过——摄、魂、香?”
  说罢,应绿飘然转身。
  她什么都没给我留下,兵符、信笺、连同最后的一缕光明。
  ……
  昏昏沉沉,醒了又睡,不知过去多久,更不知什么时辰。
  再一次醒来时,我浑身冰冷,用尽力气摸索到靴边,弧起的触感给了我黑暗里最后一点希望。
  复尘给我的信号弹,没有被他们搜去。
  很好。我摇晃昏沉的脑袋,努力保持清醒。
  只要能把信号发出去,总会有人发现这里,应绿的阴谋就会败露。彼时我虽不能活,也算为牧舟做了最后一件事。
  可若能不死,若能见他最后一面……
  不,不许贪求。
  我咬紧牙关,在黑暗中向木梯方向爬去,尽管每行一步都无比艰难,心中却是无惧。漫长如一世,终于摸到了梯顶的木板。
  偏在这时,头顶响起脚步声,我又惊又恨,想要退回已来不及!
  眼前突地暴出一片光亮,我反射性地闭眼,只听一个粗犷的男人声音:“咦?你个小娘子居然还想跑?”
  一只大手将我擒下地窖,甩手扔到地上,我顾不得疼痛,被搓着掌心的奸笑寒了心骨:“我家主子叫我好好招待你……小娘子,别怕!”
  那一瞬恐惧近死,我掐着手心,硬声喝斥:“你敢对我无礼!”
  “什么有理没理,让爷好好疼疼你才是正理!”
  不待说完,恶汉扑身便来。我狠狠咬了下舌尖,心中一横,也不挣脱,只冷冷道:“你可知道我身中剧毒?”
  “怎么,想要解药?把爷伺侯舒服了……”
  我厉声打断他:“你可知毒分几种?你也知道你的主子恨透了我吧。是以她给我下的毒,是天下最烈之毒,你若轻范我,必会沾染上。你可要想清楚,为了一时痛快丢了命值不值得?”
  这番话说出来,用了我极大的力气。恶汉听了半信半疑,“不可能,若是如此,主人怎么会不告诉我?”
  我强作镇定,一字一歇却气势凛然:“说不定,你背地里做了什么勾当惹你主子不高兴,你自己还不知觉!”
  壮汉仔细想了一想,突然奸恶地笑了,抬手就是一巴掌。
  我被打得几近晕厥,暗恨自己运道不好!
  果然他道:“凭你这娘们胡说八道一番,就想蒙住我吗?告诉你,我对我家主子忠心耿耿,你以为三两句话就能挑拨?”说罢一手扯开衣襟,恶汉涎水滴出,眼露淫邪之光。
  行事至此,已是天要亡我,与其受人凌辱,不如趁其不备一头撞死!
  我打定这个主意,心念突转至那枚信号弹上,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我蓦然转换一副脸色,尽力对男人露齿一笑,“这位大哥,刚刚我不过是试一试你的忠心,果然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恶汉一时没能反应,我不给他思考的机会,强撑笑脸:“我这里有一样十分紧要的东西,想给你家主子,但必须完好交到她手上,中途不能出任何差错。不知大哥您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说着将信号弹拿出来,恶汉顿时瞪大眼睛。
  这枚信号弹,与一般跑江湖的所用不同,是用金箔包裹,其上装饰花纹,只消打开盖子,便有烟光直冲天际,但从外表看来却是一个信筒。
  当初复尘把此物交给我,我尚觉得华而不实,现在想来,他的思虑当真周全。
  “这是……”恶汉果真没认出来。
  “这是我藏起的很重要的一封密信,对你们全盘计划至关重要。”我柔弱地看着他,“开始我并不想拿出来,但如今我已身中剧毒,若能拿它换一条命也是划算,还请大哥帮忙。”
  “你说的可是真的?”恶汉看样子有些动心,又吃不准真假。
  “千真万确。大哥你想,我如今在你们手里,想跑也跑不了,若是骗你,你再回头算帐也不迟。只是机会稍纵即逝,大哥可不要错过这个立功的机会!”
  他转了圈眼睛,狠狠点头,从我手中夺过东西,顺手在我肩头摸了一把,涎笑着说:“小娘子可要等着我!”
  我忍住恶心,展颜一笑,“到时还请大哥别忘替我美言几句。”
  恶汉拾阶上了木梯,准备盖上木板时,我急忙补充:“这东西要紧得很,你千万千万不要偷看!”
  “嘭”地一声,地窖再度陷入黑暗。
  我闭上眼,心里暗数:
  一、
  二、
  三、
  四——
  一声尖啸划过天际。我勾起嘴角,不防胸中大痛,一口腥甜喷涌而出。
  破骂声愈来愈近,不消片刻,他就会返回找我算帐吧。
  心中凄叹一声,也罢,牧舟,我们就此别过。


第55章 碧落黄泉
  从未想到还能醒来; 更不奢望,一睁眼; 就看到那张心心念念的脸。
  而那双眼,是我无比熟稔的深潭,看一眼便再难自拔。
  闭上眼,再睁开,那双眼还在面前。
  真实得不像是梦。
  熟悉的声音轻柔如风流过:“钟了。”
  我张了张嘴; 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看来老天对我不薄; 地狱里; 也有像牧舟这么好看的人。”
  “不许胡说。”司徒鄞的眼眸似要滴出水来; “你安全了,你回到我身边了; 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
  “不是做梦啊……”
  “当然不是; 你看; 我就在你身边; 真真切切地在你身边呢。”司徒鄞的每个字都在发颤,抬起我的手掌放在脸颊上。
  我想挤出一丝笑; 没有成功; 试着蜷动手指,也没有任何感觉。
  原来如此; 他们找到了我,却没有办法给我解毒。
  有牧舟陪在身边,竟也不觉得害怕,唯独不忍心他; “我能再见你一面,已经没有丝毫遗憾,你不要为我难过……”
  “你是我的人,就算到了地狱,阎王也不会收!”司徒鄞额角青筋毕现,却一声柔似一声,生怕惊了我。他握紧我的手,哽咽:“钟了,不许死,朕不准你死。”
  “你可知应绿造反的事么?她手中有兵符……”话还未完,我气息不稳,再也发不出声来。
  司徒鄞眉头拧紧,“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想,我已经让楚三派去找解药了,如果这天下还有谁能找到摄魂香的解药,就一定是楚三派!在那之前,你给我挺着!”
  他一遍遍呢喃我的名字,眼泪滑落下来。
  我无力地闭上眼。牧舟,不要哭,不要为我哭……
  *
  “再过一时半刻,小丫头自然会醒,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迷蒙中,听到不知是谁的声音。
  难道我的魂魄已经归入地府?四周为何这么黑……
  “你给我闭嘴。”
  “哟,差人办完事,就不是那副求人的嘴脸了。”
  “你……”
  “刚刚我进来不是看错了吧,你正准备割自己的手腕给她换血?还是你要殉情?”
  好吵。我头痛欲裂,极力掀开眼皮,花白的光打上眼帘,什么也看不清楚。
  “御医,快来看看!”
  一只手搭上我的手腕。我缓了一阵,眼前浮出影象,茫然顾望,牧舟便坐在床榻边,殷殷注视着我。稍远处站着一人——是三哥么?
  “回皇上,娘娘的毒已然解了,只是凤体十分虚弱,须得仔细调养。”
  远处闲立那人阴阳怪气道:“死不了就好,免得我们这群人都得跟着陪葬。”
  听这语调,确凿是三哥无疑了。我嗫嚅几下,声音虚涩:“有三哥终日数落我,我也舍不得去死。”
  司徒鄞皱眉:“刚醒过来,什么死不死的。既然人已无碍,你可以走了。”
  楚三派气得摇头,“真是过河拆桥!”
  瞥见三哥手臂上白晃晃的绷带,我心里着慌,无奈声音微弱,“三哥怎么受伤了?”
  这一急之下,不禁眼前发花,背后瞬生一层冷汗。
  不等司徒鄞发话,三哥抢身上前,半是不耐半是心疼,“小袓宗你可别操这份儿心了,我这伤口是为你求药,生生被那鬼谷老头儿讹去一海碗的血做药引……也是我自己活该,竟没能护住你!”
  司徒鄞一言不发,眼光与三哥一样骇人。
  我想问复尘和赵大哥他们的情况,眼下却委实无力,眼皮沉重地压下来,又睡了过去。
  有他二人在我身旁,这一觉无比踏实。醒来才知,自己已睡了整整五日。司徒鄞格外大度,容许三哥留下陪我,是以一睁眼,便见那张讨喜的脸在眼前晃来晃去。
  秋水一溜烟地跑去通报皇上。三哥长出一口气,又假作满不在乎的样子,不轻不重地数落我许多话。大意无非是我没本事还自以为聪明,到处惹事终于吃了大亏。
  我被嚷得头疼,没力气顶嘴,倚着迢儿进了几匙米汤。三哥说完还不解气,又转到司徒鄞身上,说他薄情寡义,愚蠢至极。
  迢儿忙道:“三少爷,这可是在宫里,您快别说了。”
  我无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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