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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别忘记休我-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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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受够了被人可怜。
    心中早已松动的壁垒在简珩挑衅的目光下终于倾塌,没有愤怒,亦没有激动。
    当他再次抬眸,目光已然不同,对简珩拱手道,“多谢先生教诲。”
    旋即转身离开。
    再说回玲珑,她被荀殷牵走,离开极崇殿,来到极光殿的后山。
    荀殷为人跳脱,时常不按常理出牌,某些习惯也与旁人不大相同,比如他的住处,立在山坡的五间竹屋,除了每日前来打扫烧水的小道士,看不到一个下人。
    这样热闹的人,却住在这样安静的地方?
    屋里的陈设也极尽简单,清一色黑漆家具,无一丝多余的摆设,清冷而压抑。
    唯一让人觉得还有些人气的只有满山坡的花树兰草。
    来到这里的第一天。
    “先生,为什么一粒米都没有,你不吃饭吗?”她问。
    荀殷躺在树上,似乎刚醒来,“啊,你饿啦?走,带你去饭堂吃饭。”
    “那不是要走好远,”玲珑不解,“我们可以自己做饭啊。”
    “哦,我竟忘了你会做饭。”荀殷翻身坐起,两条腿垂在树干上微微晃着。
    他对着手指打个呼哨,就见那匹白色的骏马咯噔咯噔跑来。
    “给我驼点吃的回来,是吃的,懂?”他指指嘴。
    先生在跟一匹马说话。玲珑难以理解,但这匹马不久之后确实驮回满满一袋物资。
    “那帮小道士认识它,它一去,靠什么就代表我要什么。”荀殷轻轻一跃,跳下两米高的树干,拍拍手。
    荀殷这个人吃饭不挑食,也没指望玲珑能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美味,但他仍是十分震动,还有人愿意在这地方做饭?
    那孩子自始至终连大气都不敢喘,却忙前忙后,刷锅淘米,一个时辰后四菜一汤便整整齐齐的摆放桌面。
    忽略掉诡异的菜色,味道也许还不错。
    荀殷觉得有点梦幻。
    端起碗便吃,还专门夹了一大口菜,“啊,呕——”,荀殷吐了,目光难以置信的胶着玲珑。
    犹记得她大言不惭的说“我会做饭”。
    现在已经不是好不好吃的问题,而是能不能给人吃啊!
    果然被嫌弃了!
    早就心虚不已的玲珑手一哆嗦,碗就哐啷啷落在了地面打转。
    “先生,我错了!我,我不该说自己会做饭!”不用先生开口,她就自首。
    玲珑想哭又不敢哭。
    为了要先生刮目相看,她竟忘了自己早已十指不沾阳春水多年。
    菜,做了一半,她就感觉要出事。
    其实她小时候挺会做饭,不过那时家乡流行水煮菜,油在当时还很精贵,普通百姓吃饱穿暖就很满足,谁舍得浪费粮食榨油啊!谁知道现在兴油烹,她从未做过,锅炸起来火花四溅,根本没办法兼顾灶膛。”
    玲珑险些把厨房烧了,忙完下边忙上边,呛的喘不过气,万万没想到热油浇上水,火光噌地窜老高,险些烧了她头发。
    她这才发现从前在简府做的实在太容易,偶尔下厨炖个甜汤什么,火都是下人看着,小火大火还是中火,只需动动嘴就行。真需要她照顾的火,也是精致的银炭炉子,简直不可相提并论。
    玲珑脾气好,却也有好胜心,她硬是逼着自己生好火,做成一顿饭,至少米饭能吃。后来脑子蒙了,竟鬼使神差的将做好的东西端上桌,这是心存侥幸还是掩耳盗铃。
    也不想想先生乃吴国荀氏宗室所出,又是擎苍书院的大儒先生,什么样的珍馐美味没吃过。
    别说这么难吃的饭,就算做的好吃还能比过擎苍书院的大厨不成?
    这孩子竟如此着急的表现自己,一门心思讨好人,想来从小就会看人脸色。荀殷挑眉打量玲珑。
    “没事没事,我就吐吐,你不用紧张。”他十分淡定。
    说完,他还端起米饭,夹了一口看上去还算正常的青菜,慢慢地吃起来。
    玲珑就更没底了,这是要自虐报复我嘛?
    抖若筛糠的小身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你这孩子,怎么一天到晚像个惊弓之鸟,简珩虐待你啦?”荀殷不悦道,“我就是好奇,吃来尝尝。”
    这有什么好奇的,都是家常便饭啊。玲珑两只手绞在一起。
    面对她的疑问,荀殷竟陷入了沉默。
    玲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这还是头一回有人仅仅为我而做饭。”他道。
    眼眸清明,语气也自然,却说这样孤单的话。
    玲珑愣住。
    原来这孩子还不知道我是质子。荀殷嘴角上扬,便也不再解释。
    他换了一个话题。
    “我心里高兴呀。别人有求于我,都是撒大把大把的金钱买‘高兴’送我,而你,却是亲力亲为。”他戏谑道。
    玲珑已经羞愧的无地自容。
    何时起,她竟成了这样功利的一个人。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笑道,“蝼蚁尚且都知衔食,你也只不过想活的好一些。”
    原来,她也只不过想活的好一些。
    心里某个空空的角落就这样被他戳中,玲珑鼻腔一酸,泪水就模糊了视线。
    “先生,阿珑卑微,又弱小可欺,虽然仰慕先生的风采,却也的确存了抱棵大树好乘凉的心态。”她哭的一抽一抽的,“可是从现在开始是真心的,不管先生愿不愿意收我为徒,我都将以师礼侍奉先生左右。阿珑没有兄长也没有父亲,先生在阿珑心中,便如同他们。”
    荀殷嗯了声。
    “这还差不多。但我还年轻,不想做你爹。”他长手一伸,提着她的小胳膊拉她起来,“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跟个娘们似的。”
    玲珑心神俱震,眼泪戛然而止。
    也想起了自己最不可原谅的地方。
    先生不收女徒。
    又对一无所有的她这样好。
    玲珑为自己的谎言而羞惭,缓了好久好久,才抬起头,面孔显得越发透明似的白皙,美丽的眼眸又因哭过泛着粉晕,望之,若浸入水光的桃花。
    荀殷心中一悸。瞬间就松开了手,腾地站起身,来回踱了两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去看看还能不能弄点勉强下咽的东西吃,我倒是无所谓,你正在长身体。”
    玲珑粉靥立刻火辣辣的。
    勉强下咽?
    先生已对她别无所求了。
    她点头答应,却忍不住把心里的话先说给他听。
    “先生,我想通了。我这样的笨蛋拜你为师只会坏你名声。”她刹那绽放的笑容,竟有些晃人的眼,“先生肯收留我,还教我一点本事,已是莫大的恩惠。阿珑也会真心待先生好的,阿珑的姐姐知道了,也会待先生好。”
    她想起了小龙络子,心里竟暖融融的,似乎又看见了希望。
    也怀着这点幸福的希望躺在陌生的地方睡着了,她不认床,到哪里都行。
    夜半时分,淡青色的月光透过黄色的竹窗,在玲珑雪白的面孔上撒了一层浅浅的斑驳。
    荀殷走进来,好奇的打量她,缓缓倾身,“哭成这样,谁欺负你了?”长长的发丝垂下一缕,末梢擦过了她皱成一团的脸颊,也惊醒了她。
    还带着噩梦的余温,“简珩”的脸就映入了眼底,玲珑瞬间崩溃。
    两只颤抖的小拳头紧紧抵在嘴边。
    荀殷睁大眼睛,“啊,你这是……”
    谁知下一瞬她又仿佛被踩了尾巴的小奶猫,“不要!我不要!”
    “哈,你不要什么……啊!啊!啊!我的脸!”荀殷惨叫。
    好疼啊!
    火辣辣的!
    瞬间他就跳起来。
    我x!
    “你有毛病啊!”荀殷喊道。
    玲珑显然还未完全清醒,目光似无焦点,豆大的汗珠沿着额头、鬓角滚落,最后与腮边的眼泪融成小溪,沿着纤细的脖颈顺流而下。
    凄惶而柔弱。
    荀殷又怔住。

  ☆、第41章 安定

荀殷仰面躺在竹椅里,面无表情。本就光洁如瓷的面皮赫然三道抓痕,自太阳穴延伸至颧骨,浅浅的红,有些刺目,这一幕落在旁人眼中定会有种说不出的旖旎。
    可惜当事人薛玲珑与荀殷真旖旎不起来。
    “嘶~”荀殷吸了口气。
    玲珑捏着棉布的小手就一抖。
    “疼~疼~吗?”她的头几乎要埋到地上。
    荀殷斜睨她,“抓下你试试?”
    “我~知~道~错~了,”她紧紧的咬唇。
    荀殷哼笑了声。
    “梦见了什么?”他问。
    玲珑垂下浓密的睫毛。
    荀殷扯了扯嘴角。
    “不想告诉我?”他问。
    玲珑低头瞅着自己的手心。躺着方形的小药盒,盛放了细腻如雪的药膏,被自己的小指勾了勾,散发奇异的药香
    “我给您涂药吧。”她避重就轻。
    荀殷眯着眼打量她片刻。
    “涂吧。”他说。
    一时间屋内有些安静。
    他的注意力不由自主集中到了脸颊那一处。
    有根软的不可思议的指肚点了上去,温温的,嫩嫩的,缓缓揉着他的伤处,动作微微收拢,但怕力道大了惹他不悦似的。
    荀殷干咳一声。忽然觉得嗓子有些干。
    他抬眸,那张眼晕粉粉的小脸忽然落在眼里。
    毫无预警的让他心脏突突跳了两下。荀殷急忙闭上眼。
    这孩子用什么香,呼吸的味道可真好闻。
    荀殷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一睁眼,她紧抿的唇瓣又落进了眼里,晃来晃去,嫩的几乎要反光,如果用手指戳一下,会不会有个小窝?
    见鬼了!荀殷按下波澜起伏的心潮,被自己吓个不轻。
    先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气得连眼神都不对劲!玲珑悄悄收回余光,谁说她迟钝的,她最会看人脸色。
    荀殷烦躁的捏了捏眉心,如兰的气息猝不及防拂过面颊。
    “啊,你——”他瞪圆了眼。
    只见阿珑眉眼间都是讨好,发现他的目光,还愧疚道,“我知道很疼,吹吹就好了,别捏眉心,越捏越疼……”
    说着又要吹!
    “阿,阿珑!”荀殷猛然起身推开玲珑。
    “先生!啊——”有种马屁拍到了马蹄上的错觉。
    玲珑愣住,不懂搽得好好的,先生为什么要推开她?药膏撒了一地,也黏了她一手,她无措的半坐地上,既不敢站起也不敢动一下,静静的等候荀殷发火。
    荀殷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迅速翻身背对她,半晌,才冷静下来,“不是生你的气,去歇着吧,我没事。”
    玲珑不敢违背,慌忙收拾残局,以最快的速度撤离,却再难有睡意。
    待阿珑离开,荀殷才茫然的翻身坐起,适才阿珑若是发现了他异常的地方,定会以为他是变态吧?
    还用以为吗?
    能有这种反应的不是变态是什么?
    荀殷慌了!
    温和的日光穿过云层,映得张开眼睛的玲珑又匆忙闭上,揉了揉,方才缓缓睁开。
    她起身,双脚探进鞋里,才发现一张小字条躺在枕头旁。
    落款是秀之先生。
    他的字可真好看,与时下流行的字体全然不同,却又标新立异。
    内容如下:
    侍琴小厮听令:
    你脖子上的玉佩是我的对牌,需要什么就朝那群牛鼻子要,帮我照顾好这里的花草,尤其那两大缸睡莲,里面还有鱼,一条也不能死,懂?
    还有我们约好的绿花白叶,种好了,回来我便教你弹七弦琴。
    玲珑喜不自禁的跳起来,猛然推开竹窗,醒目的空气扑面而来。
    先生没生她的气,还要留她在身边!
    她腾腾腾跑出去,外间的饭桌上摆着食盒,里面的饭菜还是热的。
    眼前不禁浮现一张玩世不恭的笑脸,谁能想到他是这样细腻的人。
    可恨自己竟睡着了,未能与先生好好道别。
    对了,先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呢?玲珑有点失落。
    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果然挂着一小块方玉,晶莹剔透,入手微微发暖,竟是不可多得的暖玉。
    心里好似有什么东西裂开了,在抽芽,噌的开出了一朵花/蕾,玲珑只顾着傻笑。原来被仰慕的人信赖、需要,竟比吃了蜜还甜,好似这是什么了不起的殊荣。
    事实上荀殷走的十分狼狈。
    一整晚也没睡好。
    从小到大,他习惯于独自解决各种难题,可这回的“难题”当真是难言之隐啊!
    想想,他都觉得自己恶心。
    又想起为阿珑系上玉佩时发抖的手,明明再纯粹不过的事,硬是给他脑子里层出不穷的想法弄的十分怪异。
    阿珑的脖颈好细,又白又薄,映出了同样纤细的湛蓝色血管。
    荀殷觉得应该找个借口把这孩子弄走。
    唉,算了!哭的那样可怜。
    荀殷想了想前后发生的事,几乎可以肯定与简珩脱不了关系。
    简珩这孩子真不省心。
    于是,赶玲珑走的念头直接转为收她当侍琴小厮。
    这些年简丛的身体大不如从前,每个月都要针灸半个时辰,方能止住体内的瘀毒。
    荀殷走进墨阳阁内,就看见简珩侍奉左右,这孩子倒也孝顺,可惜孝顺的是简丛。
    见他进来,简珩挥挥手,下人欠身依次告退。
    “殷舅舅。”简珩还扶着简丛,只对他点头见礼。
    “嗯,乖。”荀殷道。
    简丛抬眸扫了荀殷一眼。
    “你的脸怎么了?”他问。
    荀殷啊了一声。
    “隔着面具你都知道我脸怎么?”他夸张的摸了摸脸。
    简丛依然面沉如水。
    “脸没事你戴什么面具。”他冷哼。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简珩的心一跳,似是有什么感应,待祖父坐稳,箭步上前揭开荀殷的面具。
    荀殷瞪圆了眼睛。
    “臭小子,没大没小的!”他喊。
    简珩笑了笑。
    “还好,伤口不深。”他说。
    简丛也是一脸晦涩不明的瞪着荀殷。
    “你,在哪儿鬼混弄的?”他问。
    鬼混?
    冤枉死他了!
    荀殷还真没在哪里鬼混,他摸了摸脸颊,大咧咧的歪进椅子里不说话。
    简珩笑道:“舅舅做了什么,竟被人抓成这样?看上去已经涂过药,大概五六天便看不出。”
    嘿呀!你小子听起来很有经验的样子!荀殷眼睛一亮,“你也被抓过?还不是你家阿珑,我看他做噩梦就趴过去瞅瞅……”
    咔擦,面具碎成了两半,是简珩捏的。
    薛玲珑又做了什么蠢事!简珩笑道,“抱歉,手劲大。”
    这下可不给他再糊弄过去。荀殷气得跳起来。
    “手劲大?我看你是火气大吧!别以为长大了我就不敢打你!”他喊。
    简珩目光清明,甚至是和煦的。
    “稍等片刻,我为您取玉髓膏,这面具不戴也罢。”他说。
    音落,简珩疾步退出。
    “这小子有病吧,被抓的人是我,他生什么气?”荀殷皱着眉,“以前怎么没觉得他这么孝顺我,还亲自去取?”
    简丛的神色略微有些病态的苍白,眼底精光却是熠熠生辉。
    “解药放在老地方,自己去拿。”他冷声道。
    荀殷哦了声,这么多年,默契还是有的,都不用他开腔,简丛就知道他要什么。
    他抬脚就走,熟门熟路的来到隔间,打开老地方的抽屉,暗纹的檀木雕花,散发着草木之香,却躺着一枚世间至毒。
    荀殷捏起毒/丸,毫不迟疑的送进嘴里。
    “我说,下回能不能做小点,噎人!”他摸了摸脖子。
    简丛冷着脸,不吭声。
    荀殷笑着从桌上拿了枚水梨,咬了口,还挺甜。
    这次要离开的时间不短,魏国应该开始打赵国铁晶的主意,擎苍书院不能坐视不理,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阻止魏国强大的机会。
    简丛低头咳嗽了两声,对着荀殷的背影道,“顺便回家看看吧,荀老夫人十分想念你。”
    荀殷背影僵了僵,笑容已然带上了锋利,眼底也溢出了讥讽。
    “不牢您操心,还是好好管管自己的身子吧,别死在我前头。哈哈!”他笑着离开。
    想他?
    怎会有人真心的想他?
    不然,他也不会成为质子,顶着最高贵的身份,过着杂草般的生活。
    简珩立在廊下吹风,听闻脚步声传来,才伸出手,手里一盒玉髓膏。
    荀殷抬手接过,大步离开。
    花了整整两天时间,玲珑将竹屋里面收拾一新,尤其是先生的房间。
    他走的时候被子叠得一丝褶儿都看不出,可玲珑觉得太死板。
    给他换了个叠法,在雁安可流行啦。
    又让人送来一些器皿。
    甜白瓷的花觚摆在黑檀的翘头案上,又折了几枝木樨花,修修剪剪,有了形状,味道也不至于太浓郁,才错落有致的放进花觚。
    碗口大的玉缸,浇上水,泡了几朵兰花,放在窗台,玲珑调皮,又捉了几条绣花针般粗细的小鱼放进去。
    竹屋周围连个栅栏都没有,围上了似乎也不好看,玲珑就率领每天过来打扫卫生的小道士在房前屋后搭了两行葡萄架,待葡萄成熟,肯定很美,也很香。
    她要亲手酿葡萄酒给先生喝。
    夜幕降临,玲珑便在灯下一遍又一遍的打络子,循着记忆中的手法。
    她想起从前在老家的时候。
    姐姐每天都要洗好几盆衣服,还要教她烧水煮饭,空闲下来便是如此坐在窗前,眯着眼睛笑,睫毛长的夸张,一下一下的教她打络子。
    “阿珑这条小龙络子好看吗?送给你。”姐姐说。
    玲珑也是从这时起知晓自己属龙,但她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娘亲生她那天忙着盖房子,忘了。她欣喜的捧着络子,“姐姐真厉害,络子都能变小龙,肯定卖好多钱。”
    “傻瓜,小龙络子不卖钱,只给阿珑玩。”
    原来姐姐给她创了个独一无二的络子,玲珑顿时感觉自己在姐姐心里的地位也独一无二。
    “太好咯,若是哪天走丢了,我就拿着小龙络子去寻你。”玲珑无比天真道。
    谁知童言无忌,一语成谶。
    如今小龙络子再次出现在她眼前,是否可以说,姐姐还活着!
    翌日
    白域的大掌事查验过玲珑的对牌后,脸上的笑容又增添了六分亲和。
    “我这就安排人驾车亲自给你送去。”他说。
    “嗯。来时我搭乘了极光殿的马车,你们的人正好再把我捎回去。”玲珑笑道。
    “没问题。不过有几盆花是女学苑点名要的,路上可能要耽搁你一点时间。”大掌事道。
    “大掌事言重了。”女学苑处在必经之路,连绕都不用绕,哪里算耽搁。
    别看这位大掌事温温吞吞的,办事效率却快的令人咋舌。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将玲珑需要的安排妥当。
    驾车的男子看上去很年轻,是白域的药奴,与黑域药奴有着本质的区别。
    显然日子比那些罪奴强许多,这里的花草也没毒,福利待遇又好,不用担心生命安全。
    “他叫阿瞻,很会侍弄花草,有什么活计尽管吩咐他去做。”大掌事道。
    玲珑弯腰作揖谢过大掌事,大掌事急忙抬手,不敢当,不敢当。
    这可是秀之先生的侍琴小厮,不伺候好他伺候谁。大掌事的包子脸和蔼可亲。
    “瞻大哥,我们走吧!”玲珑脆生生道。
    年轻的男子垂眸浅笑,伸手扶了她一把,借着这力道,玲珑顺利的爬上车。
    “坐稳了。”他说。
    “嗯。”她笑容依旧甜暖。

  ☆、第42章 又欠我一次(上)

玲珑抬手抹了额角的灰尘,想掏手帕又作罢,唯恐让人觉得娘娘腔。
    岛上四季如春,正当午的时候太阳有些烈。
    运送物品的马车远远比不上专程搭载人的舒服,可就这样一颠一颠的,倒也蛮有野趣。
    年轻的男子与玲珑并排坐在车头,头顶一方不大不小的遮阳棚。
    辛世瞻记得这女孩,嘴巴和声音甜甜的,有些小聪明,耍起花样让人啼笑皆非,不过很有趣。
    当初,她如愿回归简府,为何变成了荀殷的侍琴小厮?
    辛世瞻不是不疑惑,却也不会着意探知。如果一朵花很美,赏心悦目便好,摘下来从里到外的研究便没意思了。
    玲珑知道药奴的辛苦与不易,打量人家大老远的送她,还要一盆一盆的帮着搬那么重的花盆。玲珑从怀里掏出一只精巧的荷包,松开抽绳,竟是一只可爱圆润的小点心盒。
    “这个,给你吃。”她温暖一笑。
    点心盒里盛着三块散发着浓浓甜香的芸豆卷。
    辛世瞻转眸盯视她,对我这么好,知道我是谁就该哭了吧。却见她红润娇艳的唇微启,眼眸亦是纯粹干净,心中一动,目光旋即别开。
    “吃吧,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那里还有。”玲珑将点心盒塞进他手里。他看上去有点瘦,肯定很辛苦吧。
    辛世瞻可为难了。
    他不吃甜食,却又不忍拂了玲珑面子,遂抓起一个咬牙吞掉。
    很好吃吧?这可不是市面上的芸豆卷,不但用料讲究,还加了牛乳。玲珑睁大眼睛望着好吃的都不想咀嚼一下的男子。
    辛世瞻觉得胃不舒服,实在不想吃第二块。
    “咳,你怎么不吃啊?在白域耽搁那么长时间,你也饿了吧?”他问。
    确实有点饿,可是送给人家的东西岂能再收回。玲珑咽了下口水。
    “你吃吧,我,我不饿。”她违心道。
    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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