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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腰-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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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过后,那抽离的思绪终于又重新找了回来,如同一根根丝线,游鱼般一股脑钻进了他脑子里,琼玉哭着求他去救王妃的声音也终于传进了他耳中。
魏泓猛地站起来要往外走,一起身放在腿上的肚兜撒了一地,又忙蹲下去捡,全部塞到袖中之后才冲出了营帐。
崔颢就站在帐外不远处,见他出来牵着赤羽走了过去。
“王爷,马匹已经备好,另点了一批兵马随行,此刻也都已在营地入口等候。”
“大金与南燕交界,以及南燕与大梁交界我也都已经派了人去巡查,看能不能在他们交接时找到王妃的踪迹。”
“不过各国边境相接的地方都不止一处,有些边境线很长,而且……王妃离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就算他们绕路要耗费些时日,找到的机会怕是也很渺茫,所以王爷还是直接去京城的好。”
“若是有人半路找到了王妃,他们自会派人去追赶您的,到时您再折返就是了。”
“子义那边我也让人送了信去,让他提前安排好兵马,随时听令,若是京城有什么异动,或是您在途中遇到了什么事,他可以第一时间发兵。”
魏泓点头:“这里就交给你了。”
崔颢躬身应诺:“王爷放心,属下必定竭尽全力抵御大金,不负王爷所托,不负王妃大义。”
魏泓不再多言,翻身上马,正欲打马而去,却听崔颢又道:“王爷,王妃来边关时曾登上樊城城墙,见四野荒凉,城中凋敝,说了一句话。”
“她说,她不喜欢这样的大梁。”
魏泓握着马缰的手一紧,唇角微抿,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待马背上的人影渐渐远去,消失不见,崔颢才转身向军中的主帐走去。
那日王妃说那句话时他以为她只是随便感慨一句,并未多想,便是后来看到她留下的那封信,也没有想起这件事。
直到去了仓城,听了琼玉的话,看到那面帅旗,才知道她话中的深意。
她不喜欢这样的大梁,不喜欢好好的城池因战事而荒废,不喜欢原本安乐的百姓因战事而惨遭涂炭。
可是只要战事一日不结束,这样的状况就一日不会停止。
但朝廷和王爷都缺一个对彼此发兵的借口,没有这个借口,就没办法让四海皆应,没办法奠定胜局。因此他们才会一直对峙,迟迟没有动作。
王妃此去京城不仅仅是为了姚大人,还为了让这场战事尽快结束,让城池能恢复以往的繁荣,让百姓能过回安定的生活。
所以她愿意去京城,用自己的性命给王爷铺路。
为此她甚至刻意留下了那样一封书信,让他误会她是要背叛王爷,只有这样他才不会第一时间派出大量兵马去寻找阻拦她。
等她走远,他们就算知道了实情,也拦不住了。
崔颢眼眶发酸,恼恨自己竟然就这样相信了那封信,完全没有怀疑。
他之前一直觉得自己足够冷静,与子义不同,不会因为王爷与姚大人之间的旧怨就苛待王妃。
可是就算没有苛待,他心里到底也还是记着,还是介怀的。
因为介怀,才觉得她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
崔颢掀开帐帘,在桌案前坐了下来,呼出一口浊气,将一份军报翻开,认真批阅起来。
眼下再想这些已经没用,与其不断责备自己,不如处理好眼前事物,让王爷可以安心去找王妃,让王妃能早日平安归来。
第106章 三证【二合一】
姚幼清一路车马颠簸, 从大金辗转南燕, 终于进入了大梁境内。
南燕与大梁风物相近, 不似大金那般一眼就能看出差别, 若非前些日子跟在她身边护送的人马又换了一批,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
大梁边关虽被战事所扰, 但腹地却依旧繁华,仿佛这天下仍旧是以往那个太平盛世,没有任何变化。
可是姚幼清知道, 一切都不同了,便是眼前这些繁华,也不知还能维持多久。
她从掀开一条缝隙的车帘看向窗外,自言自语道:“我本就是大梁人, 如今却要从大金绕道南燕回到这里,真是可笑。”
周妈妈在旁轻叹一声, 不好接话,怕被车外的人听出什么,便从小几上拿起一块点心递给她。
“小姐吃块点心吧, 您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眼看着离京城越来越近了,您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在朝堂上作证啊。”
自从离开边关后姚幼清胃口就一直不大好,这几日吃的更少了。
可周妈妈说的没错,她既然要去朝堂作证, 就要让自己好好的抵达京城才行, 于是接过点心打算吃一点。
那点心递到唇边, 还未碰到嘴唇, 外面却忽然响起一阵喧闹声,夹杂着刺耳的大笑,以及众多争抢谩骂声。
她动作一顿,从车帘向外看去,见自己所乘坐的马车正路过一条十字街的街口,街口另一边有家酒肆,几个衣着华贵的妇人正倚在二楼窗边,笑得前仰后合。
正对着窗扇的街道上聚集着七八衣衫褴褛的乞丐,你争我夺地争抢着她们刚才从楼上撒下来的几把炒豆。
豆子滚的到处都是,乞丐们跪在地上虫子般乱爬,有人抓起地上几颗豆子看也不看塞到嘴里,却不慎被夹在其中的一颗石子崩了牙,顿时满嘴血水,抬手去擦时蹭的满手都是。
楼上的妇人笑的更大声了,指着那人道:“有赏,有赏!”
妇人身边的丫头立刻笑着应是,转身下楼去给那崩了牙的乞丐送赏钱。
乞丐则欢天喜地地对楼上的妇人谢恩:“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姚幼清拿在手中的点心再也吃不下去了,放下车帘的同时将点心也重新放回了攒盒里。
早听闻大梁曾有富贵人家在街上撒豆为乐的事,李斗就是因为捡豆子的时候被李泰遇到了而捡回来的。
没想到十余年过去,这种有违道义的取乐的把戏竟仍未断绝。
她闭眼靠到了周妈妈身上,一语不发,一路上再也没往车外看过。
之前战乱的景象是不忍看,眼前虚浮的繁华是不愿看……
姚钰芝自辞官之后就再也没有参加过朝会,虽然太傅的官衔魏弛仍旧给他保留着,但也只是个虚职而已,不必上朝也不必去衙门点卯,只是逢年过节的时候会象征性地邀请他进宫,一同参加宴饮,以示对老臣的敬重和厚待。
这日一早,宫中却忽然来了人,说是要请他入宫,一同参加朝会。
姚钰芝心头一沉,看向那宫人。
“我已辞官许久,陛下怎么会忽然让我去参加朝会?”
那人笑道:“这个奴婢就不知了,只听说是有什么大事需要大人帮着一起做决断。大人虽已辞官,但毕竟是三朝元老,陛下的太傅,他遇到大事拿不定主意,难免还是要向您讨教。还请大人赶快更衣,随我们一同进宫,免得陛下等得急了,我们不好交代啊。”
陈氏兄弟就站在姚钰芝身边,闻言皱了皱眉。
陈苗道:“我们老爷身体不适,怕是不便入宫,还请公公回去禀明陛下,并非是他不愿去,而是实在去不了。”
那宫人并未因他代姚钰芝开口而不悦,脸上仍旧挂着笑,掐着尖细的嗓音道:“姚大人身体一向不大好,这个陛下也知道,因此也觉得劳烦大人不合适。”
“可今日实在是事出紧急,陛下这也是没法子了,这才派我们来请大人进宫。”
说着指了指门外:“这不,连御辇都派来了,就在外面等着呢。随行的还有太医,大人若是身体不适,太医立刻就能给您诊治,绝对耽误不了。”
又是御辇又是太医,这么大的阵仗是非让姚钰芝去一趟不可了。
陈田陈苗心知事出反常必有妖,但却没办法强硬阻拦。
如今大梁还是魏弛当政,只要他一天是这大梁的天子,身为臣民的姚钰芝就必须去,不然就是抗旨不尊。
姚钰芝看着那宫人笑眯眯的样子,最终点了点头。
“你们稍后片刻,我换身衣裳。”
宫人应诺,退了出去,陈田陈苗则没跟着一起出去,而是留在房中,对姚钰芝低语:“陛下怕是没憋什么好屁,大人进宫容易,能不能出来可就不一定了。”
若是以往有人在姚钰芝面前这样说当朝皇帝,他必定是要大怒斥责一番的,可现在他已经生不起这个气了,只是无力地摆了摆手:“御辇都来了,人人都知道我进了宫,想来他轻易不会对我做什么。”
“何况就算我想不去,也推不掉啊,走一步看一步吧。”
陈田陈苗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叮嘱他朝会结束后就找个借口赶紧回来,又趁他去内室更衣的时候嘀嘀咕咕地议论,到底什么事非要让他参加朝会。
这个时候正是朝会的时辰,魏弛自己尚且在上朝,自然不会是要单独见姚钰芝,那么那个宫人就没有说谎。
可是姚钰芝都辞官这么久了,什么事非要他去听听才行?
“我若猜的没错,应该是与你们王爷有关的。”
姚钰芝换上许久未穿的官服,走出来说道。
“我辞官之后什么事都不管了,唯一能和我有所牵连,又事关重大的,也就只有你们王爷了。”
陈田陈苗自然也想到了,可他们确实没收到王爷的什么消息,上次送去给王爷的那封信也还没有回音。
若真是与王爷有关,那一定不是他们王爷要做什么,而是陛下要做什么!
姚钰芝出门前最后整理了一下衣冠,看了他们二人一眼,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不管你们当初为何而来,但帮着我和王妃送了不少信件,将陛下安插在府中的眼线也赶了出去都是事实。”
“等我离开后,你们也就离开吧。”
陈苗张嘴要说什么,被他抬手打断。
“我不是要赶你们走,也不是真的觉得进宫就一定有什么危险,只是眼下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提前做好准备罢了。”
“你们离开姚府,若是我平安回来了,你们再回来就是。若是我没回来,你们也好见机行事,不然若是被人围困在这府里,想要出去可就难了。”
魏泓在京城一定还有别的人马,但在这府中就只有陈氏兄弟二人而已。
陈田陈苗出去与别人汇合,就不会有什么危险,若是留在这,就不一定了。
哪怕魏弛找不到借口对姚府其他人动手,也一定会想办法杀了他们两个。
他们兄弟本就不是他姚家的人,若是因他而死在了姚家,他便又欠了魏泓两条命。
同样的事有一次就够了,他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陈田陈苗明白了他的意思,点点头亲自将他送了出去,然后便没再回到姚家,而是转身离开了。
……
虽然魏弛派了御辇来接姚钰芝,但姚钰芝以自己已经辞官,当不起陛下如此厚爱为由并未乘坐,最终还是坐了自己的马车入宫。
他以为魏弛必然是找到了合适的理由,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过让他进宫的事了,可等他到了之后才发现,殿中文武百官均是满脸震惊,对他要来一事似乎全然不知。
魏弛在众人的议论声以及诧异的目光中让人给姚钰芝赐了座,待他坐定才道:“朕前些日子收到一个消息,事关我大梁国祚,心中惴惴不安,几日未眠。”
“但因事关重大,在没有确切的证据前又不好开口,这才未曾对众卿言明。”
“今日那证人便会入京,亲自在朝堂上作证,因那证人与姚太傅极为熟悉,朕这才将太傅请来,也算是做个见证。”
说着又看向姚钰芝,温声道:“打扰太傅了,还望太傅多多担待,等此事一了,朕即刻派人送你回府。”
姚钰芝确根本没注意到这句,耳边全是他刚才说的那句“与姚太傅极为熟悉”。
什么人与他极为熟悉?又能来这里做什么证?
他心中莫名慌乱,坐在椅子上看着殿门的方向。
可那证人却迟迟未到,直至半个时辰后,才终于在一个内侍的引领下缓缓走来,出现在人前。
姚钰芝看着那抹身影走近,双目陡然瞪圆:“凝……”
“大人慢些。”
一旁的内侍浅笑着按住了他的肩膀,动作看似轻柔,细白的手指却如铁爪,将他牢牢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姚幼清进殿后也看到了他,眼眶登时一红,泪光翻涌。
有人认出了她,殿中喧闹声更盛。
“秦王妃?”
“秦王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就是那个证人吗?”
“她要证什么?”
百官议论纷纷,监察御史几次未能震慑住,还是魏弛开口,这些官员才终于安静下来。
“朕刚刚所说的证人就是秦王妃,前些时日朕得到消息,说秦王再次擅离封地,出现在上川以外,甚至离开了朔州,暗中斩杀了镇守在虎头关附近的孟孚孟将军,只因孟将军在追击一队南燕兵马时进入了朔州边境。”
“朔州本是我大梁国土,他秦王封地本只在上川而已,何况如今朔州被南燕大金同时围困,我大梁兵马本就该同心协力,共同对敌。”
“可秦王却将整个朔州视为他私有之物,只因孟将军越境就将他斩杀!”
“朕虽然心知肚明,却苦于没有证据,无法定他的罪,只能任由他肆意猖狂,为一己之私谋害朝廷命官,陷大梁于危难,置百姓于不顾。”
“好在秦王妃是姚太傅的女儿,自幼知书达理,不忍因秦王之故让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因此趁他不在封地时离开了上川,愿意主动站出来作证,证明他确实拥兵自重,并数次离开封地。孟将军死时,他就在虎头关附近,虎头关的兵马虽未抓到他,但他们看到的那个人,确实是秦王无疑。”
他说着看向姚幼清,等着她开口。
魏弛一直觉得自己跟姚幼清当初是两心相许的,姚幼清一定也像他喜欢她那样喜欢着自己,只是因为先帝赐婚而无奈放弃了。
后来她嫁给魏泓,他心中一直不大爽快,像是嗓子里卡了根刺般,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但是后来因季云婉的话,他觉得她心里还是惦记着自己的,一想到她明明人在魏泓身边,心却一直在他这里,他就不觉得那么难受了,反而还觉得有些得意。
尤其当他知道魏泓对她动了情的时候。
魏弛相信姚幼清是向着自己的,对她这趟来京城的目的也没有怀疑,毕竟她和她父亲的性命如今都握在他手里,她就算是对他之前送去的那封带些威胁意味的信不满,也绝不会做出什么不妥的举动。
这丫头向来胆小,他最清楚不过了。
姚幼清自进殿之后就一直看着姚钰芝,直到此刻才收回视线,却并未直接回应魏弛的话,而是喃喃道:“自战事开始以来,边关民不聊生,田地荒芜,城池凋敝,不知多少将士死于战场,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家人。”
“而那些在家中等着他们凯旋的亲族,很多等到最后却只能等到一块腰牌,几件他们生前穿过的衣裳,以及一些抚恤的银两。”
“至于当初那个活生生的人……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别说见最后一面了,便是尸体也埋骨异乡,无法葬入祖坟,只能在已故的亲人墓旁竖一个衣冠冢,聊以慰藉。”
她声音轻细,语速缓慢,将自己亲眼所见所闻说了出来,让人随着她的话想到了边关的惨状。
魏弛并没有打断她,安静地听着,殿中自有他的心腹顺势说道:“这都是秦王的错,若非他坚持不让朝廷兵马进驻朔州,如今又怎会是如此模样!”
“是啊,秦王拥兵自重才导致了今日之事,理当速速削去他的爵位,夺了他的兵权,不然朔州危矣,大梁危矣!”
这片附和声中姚幼清再次开口:“可就在边关将士浴血奋战的时候,高官显贵们却仍旧饮酒作乐,宴饮出游,全然不受影响。”
“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毕竟边关暂时还算安稳,总不好因噎废食,因为边关有战事发生,就如国丧般禁歌禁舞,闹得人心惶惶,反倒让百姓慌乱惊恐。”
“但是……将士们保家卫国,尽力护百姓周全,高官显贵们却在街上撒豆为乐,以看流民争抢为趣事,这又算什么?”
先前附和的官员立刻义愤填膺:“秦王治下如此不严,真是枉费高宗当初对他的栽培与信任!”
“不,”姚幼清道,“不是在上川,撒豆之事,是我在来京城的路上看到的,在鳞州潍城。”
话音落,朝堂上瞬间安静,众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
姚幼清在这时终于抬头,看向了座上的魏弛。
“我并非自愿前来作证,是陛下以家父的性命威胁我,让我以巡边的名义前往边关,自行进入大金境内,再由金人将我交给南燕,从燕地进入大梁。不然我一介女流,无兵无权,怎么可能因为自己想进京作证,就避开王爷耳目,如此顺利的来到这里?”
此话一出,朝堂上一片哗然,魏弛面色陡然一变。
“你……胡言乱语!”
有人高声斥道:“陛下一国之君,向来爱国爱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姚幼清知道自己说话的机会不多,全然不理会,自顾自地道:“我虽只是一介女流,却也读过几本圣贤书,分得清是非,辨的出黑白,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自我嫁入上川以来,见百姓莫不爱戴王爷,王爷亦是爱民如子,无论边关是否有战事,每年必会搬去仓城住一段时间,亲自巡边,以安民心。”
“上川百姓安居乐业,便是再如何显贵的官员,也绝不敢在街上撒豆为乐,更别说他们的亲眷!”
“陛下要我来证王爷有罪,我不知王爷何罪之有!若一定要我证,我只能证些旁的给你。”
魏弛的心腹听到这里猜出她定不会说什么好话,忙道:“把她拉下去,把她拉下去!”
说话间姚幼清的声音已经响起。
“一证,证秦王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为让边关安稳,百姓安泰,多年来未曾有半分懈怠。”
“二证,证秦王忠心耿耿,镇守边关,恪尽职守,从未有半分不臣之心。”
“三证,证秦王事必躬亲,身先士卒,是无愧于天地的大英雄!”
她一辈子从未用这样大的声音说过话,一字字一句句穿透每一个人的耳朵,即便被人拉住也不肯停。
宫人拖拽着她往外走,她犹自挣扎着不停重复:“他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我夫君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直至宫人堵住了她的嘴,这声音才终于消失,但却又仿佛始终都在,萦绕在殿中,迟迟不去……
第107章 谬言
朝会上没有秘密, 所有在这里发生的事, 说过的话,很快就会在京城的各大世家中传开。
若是像先帝给秦王与姚幼清赐婚时那般故意安排人四下散播, 那便传的更快了, 往往朝会还没结束,京城大街小巷可能就都已经知道了。
今日的朝会出现这种天大的丑闻, 秦王妃直指当朝陛下勾结南燕大金陷害秦王,可谓是大梁开国以来头一遭, 朝会还未结束, 有消息灵通的就已经知道了殿上发生的事, 这其中也包括成兰长公主。
成兰当时正在抚琴,几个面首在房中用其他几样不同的乐器跟着弹奏,丝竹声声,好不悦耳。
可是一曲未完,孔嬷嬷便急匆匆走了进来, 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琴声骤停,其他声音也跟着纷纷停了下来,众面首或站或坐垂眸不语。
成兰眉头紧蹙, 按在琴上的手指险些将琴弦勾断,直至指尖传来一阵锐痛,这才赶忙缩回了手。
“嬷嬷没听错吧?那秦王妃当真这样说?”
“奴婢也是这么问那来传话的人的,他说绝对没错, 秦王妃确实这样说的。”
成兰沉默许久, 无奈地叹了口气, 眉头始终紧锁。
“我倒看错这位姚大小姐了,过去只当她娇软柔弱,胆小怯懦,没想到也是个硬气的。”
孔嬷嬷亦是轻叹:“虎父无犬女,这姚大小姐到底是姚大人的女儿,是他一手带大的,必然也受些影响。”
“只是眼下她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指证陛下与南燕大金勾结,只怕是……活不过今日了。”
等朝会一散,魏弛就会要了她的命。
寻常犯人尚需衙门里走一遭定罪,她这可是凭一己之言当朝指证当今天子。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以她的性子能为了秦王做到如此地步,说明秦王必是待她极好的。”
秦王与姚钰芝素有仇怨,却还能善待他的女儿,那必定是极其看重她。
“她对秦王很重要。”
成兰断定。
孔嬷嬷跟随她多年,无需她多说就猜出了她的用意。
“长公主想要救她一命?可是恕老奴多嘴,秦王妃都已经进京,秦王那边却半点动静都没有,保不齐是他们默许这样的,咱们若是救了秦王妃,可不一定讨好。”
以秦王的能耐,怎么可能这么久都没发现秦王妃离开了封地?
发现了却并未阻止,也未派人来救,那就真的有可能是默许了。
若是默许,那就是故意要用秦王妃的命来给自己铺路。
秦王妃死在京城,死在陛下手里,对他们反而更好,救了秦王妃反倒是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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