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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华色-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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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府邸好像是在原先楚王府基础上改建的,这自雨堂需要引水,也不知有没有合适的地方修建。”魏熙说着,扯住李霁的袖子,道:“还不如向阿耶讨了宁王府来呢。”
“等我有时间过去看看。”李霁将魏熙的手握在掌中暖着:“宁王府算不得是个好地方,能入眼全赖一二心思罢了,何必要来。”
魏熙偏头看着李霁::“也是,布置宁王府的人可是在我这儿。”
李霁牵这魏熙的手继续往前走:“我定给你一个合你心意的宅子。”
“好。”魏熙摆出一副豪爽做派:“若真合了我的心意,我封个府令给你。”
李霁脚步一顿:“不升反降,这是什么道理。”
“月盈则亏呀,驸马在我的公主府里就是顶天了,再往上可就没法升了,自然只能降。”魏熙说着,探头看着李霁:“要不你来做公主?”
李霁一巴掌拍在魏熙额上:“好呀。”
魏熙直起脖颈,哈了一口寒气:“那公主娘子,咱们快走吧,臣要冻死了。”
李霁看着裹的严实的魏熙,将人从雪地里牵出来:“冷还闹腾。”
魏熙跺了跺脚:“冷了才要闹腾。”
李霁等魏熙站稳,无奈牵着人往前走:“行了,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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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婚的旨意很快就下来了,这一日魏熙没有去宫里,在长清观陪着谢皎月作曲,与其说是陪着谢皎月作曲,倒不如说是谢皎月弹她听,未听多久,便听婢女来通传,说是魏琬来了。
魏熙闻言,命人迎了魏琬进来,复又看向谢皎月:“阿娘许久没见过阿琬了吧,可要让她进来请安?”
谢皎月摇头:“不必了,你们去玩吧。”
魏熙应是:“那阿娘作曲吧,等我回来可要听呢。”
谢皎月微微一笑:“好,你去吧,备好热茶,莫让人寒风里来一遭再冻着。”
“我知道。”魏熙说罢,出了屋门,便索性去迎魏琬,远远便见魏琬在侍从的簇拥下婷婷袅袅而来,自带一股风流韵味,对于魏琬,魏熙也很是佩服,不论穿得多厚,好似都能从她身上看出曼妙来。
“哎呀,真是三生有幸,没想到能得公主亲自来迎。”还隔了十来步,魏熙便听魏琬喊道。
她停住脚步,等着魏琬过来:“能得县主来访,长清观才是蓬荜生辉。”
“公主可别折煞我了,玩笑也不带这样开的。”魏琬说着,站在魏熙身前,矮身对她一礼,随即直起身子,嗔道:“能见公主一面真不容易,这都回来快十天了,我才得了这个机会。”
魏熙引她往自个院中去:“得了机会?我之前可未听说你要寻我,这机会怕是你的空闲时间吧。”
魏琬侧首打量魏熙一眼,笑道:“不愧是人逢喜事,精神气回来了,都有力气酸人了。”
魏琬说着,揽住魏熙的胳膊:“快说说未来的驸马是什么样的,我可没忘你走之前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还以为你得消沉个几年的,没想到领了个俏郎君回来,就活了过来。”
魏熙脚步一顿,恼道:“谁生无可恋了,我自在着呢。”
她说着,眸光一动,转移话题:“你那次举荐的俏郎君如今颇得阿泽重用,你的喜事也快要到了吧。”
魏琬笑意一顿:“和公主说话可真没意思。”
魏熙道:“那便不提这些了,说些有意思的。”
二人说着,进了魏熙的院子,迎面便见琼花懒洋洋的往门口来,见了魏熙等人也不理,慢悠悠的转了个弯,缩到墙角晒太阳去了,魏琬上前,摘了绦子在它面前晃悠,却不见它搭理。
魏熙见状笑道:“别理他,都快成个球了,整天只晓得吃和睡。”
魏琬收回绦子:“除了它,我再没见过这么懒的猫。”
“何止是你,连我总是忘了自个还养了这么个东西。”
二人就猫儿如何说道了几句,便扯到长安趣事上了,魏琬抿了一口羊乳,道:“要说好玩的,这半年长安倒也消停,不过林家二娘的事公主听说了吗?”
“林良俭那拘儒家的?”
魏琬点头:“正是。”
魏熙好奇道:“我自回来后不是在宫里就是在观里,倒是不曾听说过,他家的娘子如何了。”
魏琬故作神秘的轻声道:“在成亲前夜逃婚了。”
“这有什么稀罕的。”魏熙大感失望:“怕是林家娘子随着情郎跑了,又是一出棒打鸳鸯的戏,只没想到能出在林家那种规矩人家。”
魏琬摇头:“可没什么情郎。”
魏熙意外:“怎么说,情娘?”
魏琬噗呲一笑:“情娘,也亏公主想得出来。”
魏熙拿了一块毕罗慢悠悠的啃着:“笑什么,难不成是林家娘子被神仙点化,要去修仙了?”
“还真差不多。”魏琬说着,伸出手指摇了摇:“不过不是神仙,是这林娘子自个。”
“自个?”
魏琬点头:“当时迎亲队伍都去了,林家才知道自己娘子逃婚了,险些弄得和新郎家绝交,好说歹说留了几分面子,婚事却毁了,那林良俭气得不轻,命人去寻林娘子,结果家仆却将一身道袍的林娘子给绑了回来。”
魏琬说着,低低一笑:“那林良俭险些气死,当即就要传家法,林家那娘子也硬气,生生受了十鞭子。”
魏熙眉头轻蹙:“她这是要做什么,不想嫁人?”
“就是不想嫁人,那林娘子说自个才学甚佳,却错投成了女儿身,唯唯诺诺十多年,不想一辈子陷在后宅中,情愿守着神仙,一辈子编书修史。”魏琬说着,摇头道:“将那拘儒气的呀,当即将她逐出家门,听说还气病了好些日子。”
魏琬将杯中羊乳饮尽:“你说,当初崇文馆那么多先生,就数他最刻板规矩,没想到竟教出这么个女儿。”
“这大概是物极必反吧。”魏熙说着,眼中有些赞赏:“那林娘子敢如此,虽太过草率,但也是个有主意的女子,放眼长安的女子,不论是规矩的还是不规矩的,真正有主意的可没有几个。”
作者有话要说: 旨都下了,成亲还好远吗?
第105章 闲话间
魏琬看着眸带赞赏之意的魏熙; 笑道:“要说主意; 谁能比得上公主。”
魏熙放下手中毕罗,懒声道:“我自幼便是被推着走的,不过就是因身份多些考量; 至于主意; 随波逐流,我需要什么主意。”
魏琬闻言; 垂了眼睫; 若有所思,却听魏熙笑道:“如此我才觉得这林家娘子有趣,改明儿有空了; 自是要见见的。”
魏琬点头,将胳膊支在桌边:“要说林家娘子,前两日不是还追封了个夫人嘛; 怎么这有趣的女子都生在了姓林的人家。”
魏熙知魏琬提的是林玉娘,想起林玉娘; 她面上的笑淡了下去:“林玉娘也是可惜了。”
魏琬面带惋惜之色:“听说还是美人榜榜首; 我还没来得及一览芳容呢。”
魏琬说着; 微微一叹:“她虽毒杀魏灏为公主效命,可魏灏再是反贼,也是陛下的骨肉; 她若是不死,说不定还捞不着这追封的。”
“我既许了,自然是会给她的。”魏熙说着; 揉了揉额头:“况且,她也不像是个为了身后名求死的人。”
“总不会是突然看上魏灏了,要给人殉情吧。”魏琬说着,伸出手指比划道:“一个草莽英雄,一个绝色美人,一边是家国,一边是情爱,这样的故事,都能写成话本了。”
魏熙将魏琬伸出的手指按回去:“去你的话本,什么草莽英雄,话本都不敢如此写。”
魏琬反问:“那公主说是为了什么?”
魏熙顿了顿,将魏琬的手按在桌上,随后收回手,理了理衣衫:“我只管给她讨封便是,何必管旁的。”
魏琬噗呲一笑:“猜不出便推脱,这般赖皮,也只有公主了。”
二人说话间,只见夷则领着魏泽身边的内侍进来,魏熙看向内侍:“阿泽有何事?”
内侍行了礼,答道:“回公主,谢小郎君回来了,殿下喊公主一同去迎,眼下先吩咐奴婢来传话,公主先收拾着,等过会殿下忙完了,便来和您一同去。”
魏熙点头:“可算是回来了,也不知在那蛮荒之地邋遢成什么模样了。”
魏琬笑道:“黑了丑了还不要紧,就怕出去一遭,建功立业回来,却发现自家娇表妹将要成了他人妇,这才是催人心肝呢。”
魏熙瞪了魏琬一眼,吩咐人带内侍下去休息,随即起身打扮:“你可要一同去?”
“你们表兄表妹的,我去碍什么眼。”魏琬说着,起身给魏熙头上插了一只钗子,笑盈盈道:“公主小心你家驸马吃醋。”
说罢,掩唇一笑,转身告退了。
魏熙拔下魏琬插在她发髻上的钗子,却见是李霁送来的,她搁下钗子,低声嘟囔道:“你敢醋。”
给她梳头的蕤宾问道:“公主说什么?”
魏熙摇头:“梳个简单发髻就行。”
魏熙和魏泽到的早,便未曾在城门干等着,就近去了城门口的一家食肆坐着。
枯坐无趣,这么一堆人候在食肆外,也挡了店家的生意,魏熙便随意点了些吃食,分给侍从们暖身子。
魏泽看着面前的汤饼,小小尝了一口,点评道:“汤汁太混,面也不筋道,只堪暖身罢了。”
魏熙瞋了他一眼:“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魏泽搁下筷子:“阿姐不也没吃。”
魏熙示意魏泽看她面前空空如也的桌面:“我没吃不也没点吗。”
“我不过是好奇罢了。”
魏熙看着魏泽,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魏泽虽出过几次宫,但多是随驾,还从未体察过民情,她出去那段时日,虽给他写信,但纸上所写,终究浅薄,魏熙屈指敲了敲手炉,有意给他说些民间疾苦,却见一抹扎眼的碧色向这而来。
裴斯见魏熙抬头看来,对魏熙含笑行礼,魏熙点头,看向魏泽:“这是舍弟。”
裴斯自然知道,因是在外面,便只对魏泽躬身一礼。
魏泽看向他,先是被他的袍子晃了眼,魏泽眨了眨眼,抬手示意他免礼,等裴斯站直后,一张精雕细琢的面庞暴露在魏泽眼皮子底下,魏泽又不免被这冶艳容貌晃了眼。
魏泽顿住,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魏熙,心想,有这等好颜色在身边,自己阿姐怎么就眼瞎看上那人了。
魏熙被魏泽看的莫名其妙,往他胳膊上敲了一下,介绍道:“这是我的故友,崔家新寻回来的郎君。”
魏泽闻言,惋惜之意淡了下来,却皆化作了好奇:“你便是裴斯?”
裴斯笑道:“没想到您竟知道我,真是三生有幸。”
魏泽示意他坐下,笑道:“如今放眼长安,谁不知道崔珉的亲子寻回来了。”
裴斯看向魏熙:“我能认祖归宗,多亏了公主。”
魏熙摇头:“养子终究比不上亲子,你又是立功而归,崔家如今出彩的小辈不多,你争气,他们自然舍不得你流落在外,要不然凭崔家门庭,我便是修书百封,也怕是无用。”
魏熙说罢,打量裴斯一眼,笑道:“不过你也是厉害,如今当了崔家那般清贵人家的郎君,竟还穿的如此花哨,也不怕惹了你阿耶不快。”
裴斯抖了抖衣袖,懒声道:“这身绿袍取自翠竹之色,不正合了崔家的清雅风骨。”
魏泽闻言笑道:“你如此,怕更惹了崔公恼,若是他听你这套说辞,怕是要请家法。”
“请家法倒是不至于。”裴斯说着,整了整衣衫:“不过我出来时正巧遇到他,也将这说辞说给他听了,他当即便扯了我要好说说教,势要将我这根歪笋理平顺了,我好不容易才脱身的。”
裴斯说罢,举起袖子展示给魏熙姐弟:“瞧,这儿都让他拽皱了。”
魏泽看着那片折痕,摇头道:“崔公向来端正,能将你的衣服拽成这样可见真是气急了。”
裴斯低笑道:“现在八成是想着还不如将我逐出家门,继续养个端正守礼的崔姓养子。”
魏泽笑意一顿,目光在裴斯和魏熙身上转了一遭,若无其事笑道:“断没有亲子尚在就过继养子之说,崔公德高望重,一言一行皆为楷模,若是他如此,天底下不乱套了。”
魏泽说着,吩咐店家给裴斯添了碗汤饼,随后又对他道:“你在扬州的事我听说了,剑南节度使那老狐狸都能让你耍的团团转,可见是个得用的,我身为太子,断没有叫明珠蒙冤的道理。”
魏熙往魏泽头上敲了一记:“只听过明珠蒙尘,哪有什么蒙冤。”
魏泽捂住额头:“我说的,阿姐这不就听过了。”
“听过什么?”魏泽说罢,便听一道清朗的声音在食肆门口传来,众人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黛色袍子的俊美男子抬步过来。
魏泽起身迎去:“表兄回来了。”
谢宜安点头,复又叹道:“听闻你们来迎,我还欢喜了好一阵呢,结果到了城门却不见人,亏我寻了好一遭,原来都在这儿暖和着呢。”
魏泽拉着谢宜安坐了:“阿姐也在,我们男子皮糙肉厚的经得住寒,总不能让阿姐冻着吧。”
谢宜安闻言看向魏熙,面上笑意不变,只多添了几分历练过的沉稳:“听说寻到好郎君了?”
魏熙点头:“是呀,不知表兄可寻没寻到什么异域美人?”
“只顾着给你寻马了,那有空寻什么美人。”谢宜安说着,仰了仰脖子,得意一笑:“眼下倒好,正好将马送你当贺礼,也免得再准备了。”
魏熙摇头叹道:“没想到出去一趟,不止面皮晒黑了,这心眼也跟着黑了,竟来我这克扣。”
“我出去一趟光吃沙子了,能想着给你寻马就不错了。”谢宜安说着,一掌拍到身旁裴斯肩上:“这不是有个有钱的嘛,如今成了崔家郎君便更有钱了,你只管寻他要。”
“公主于我有大恩,要什么我自都是要倾囊相赠的。”裴斯说罢,反手拍在谢宜安肩上:“不过怀宁兄,你这手劲可不小,如今杀人都改用手了吧。”
谢宜安眉梢一挑:“试试。”
魏熙笑道:“行了,别闹了,如今表兄回来,还不选个好去处给表兄接风洗尘。”
“去丽人坊?”
魏熙脚步一顿,瞥了裴斯一眼,裴斯咳了一声:“我在朱雀街有座酒楼,不如去尝尝,不能说金贵,但保管都是新鲜菜式。”
魏泽听名字也知丽人坊是什么地方,他虽好奇,但他是太子,该有的规矩要有,尤其是皇帝眼下还在病重,他若是去了,怕会落人口实,是以魏泽只做不觉:“好,我倒是要看看有什么新鲜的。”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我的锅我的锅,明天大婚!!!
第106章 燕尔时
等用完膳后; 裴斯自顾留在酒楼小憩; 魏熙姐弟和谢宜安便往宫中去,如今谢宜安卸职回来,自当去面圣复命; 即便皇帝如今病重; 也当去走一走流程,跑一趟中书省。
到了宫中; 皇帝用了药正在睡着; 众人不敢打扰,魏泽便做主让谢宜安送魏熙回去,如今他早已在皇帝的默许下学习理政; 有些小事,他自己便能决断。
魏熙和谢宜安辞了魏泽,一同往宫外走; 许久未见,没了旁人; 二人竟一时寻不到话题说道。
等宫门在望时; 才听谢宜安道:“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出降了; 听说你的驸马是自个在扬州寻的?”
魏熙点头,侧首对他一笑:“你算是真自在了,往后看中什么姑娘都能抬家中去了; 也不算辜负了你的风流名声了。”
魏熙说着,掩唇一笑:“说起来我都替你委屈,放眼长安; 谁不知道谢小郎君最是风流肆意,可房中却连一个红袖添香的人都没有。”
谢宜安白了魏熙一眼:“自个有着落了便来坑我,也不知你这心是什么做的。”
魏熙好奇:“我坑你什么了?”
谢宜安抱臂斜眼看她:“我可还未成亲,若是敢往房中收人,我阿娘还不打死我。”
魏熙噗呲一笑:“要不我帮你说个好娘子?”
谢宜安将视线从魏熙面上收回,看向宫门前宽阔的宫道:“不必了,我如何不必你操心。”
“是,我可不敢操您的心,我可听说了,阿耶有意提你当羽林将军,从三品将军的心哪儿由得我操。”魏熙说着,隔着袖子敲了敲他的胳膊:“哎,我的马呢?”
谢宜安道:“自然是当贺礼给你。”
魏熙瞠目:“你还真那么小气。”
谢宜安漫不经心道:“你又不是我的妻眷,我自然是要小气些。”
魏熙一窒,随即道:“我若是,你便不必准备贺礼了。”
魏熙说罢,软了声音:“我这些日子闷的难受,正好奇西域的烈马是什么样的,你且让我看一看。”
“公主什么好马没见过,何必好奇我这个。”说话间,到了魏熙马车旁,谢宜安替魏熙掀开车帘:“公主上去吧。”
等魏熙上了马车后,谢宜安吐出一口浊气,翻身上马,身姿矫健,虽有风流之态,但更添了沉着之气。
————
腊月十六,昌乐公主大婚,在此之前近两个月的时间,宫中各监各局和礼部恨不得连轴转,皇帝旨意下的突然,时间安排的紧凑,一应场面规矩却是丝毫不容马虎,一桩桩一件件落实下去,怕是只有以后太子大婚或许能相较一二了。
公主下降,自有规矩,皇帝许多吩咐可却是逾矩了,但规矩如何,皆是皇帝一句话的事,更何况皇帝眼下缠绵病榻,指不定哪天就去了,此时和皇帝唱反调,若是皇帝一口气没喘顺,就算不诛九族也好不到那儿去了。
因此,魏熙的婚礼虽突然,但一应都用钱财堆着,倒也没出什么岔子。
一转眼就到了出嫁前日,魏熙自打半月前便回宫备嫁,这些天诸事繁杂,直到此刻她才能静下来一个人坐着,她开着窗子,遥遥看着甘露殿,忍不住低声一叹。
“阿熙何故叹气?”身后的声音响的突兀,但魏熙却丝毫没有被惊到,只因这道声音,她极为熟悉,是源自她的准驸马的。
魏熙回头,果真见一身内侍服色的李霁站在她身后:“你怎么来了?”
李霁凝视着单衣散发的魏熙,眼中浮起柔色:“许久不见公主,甚是思念,便过来了。”
魏熙道:“不是前两日才见吗?”
“一日不见,便是许久了,更何况两日。”李霁说着,上前关了窗子,矮身坐在魏熙身侧,一伸手,将她抱在怀中,深深在她颈窝嗅了一口清甜香气,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些许,让魏熙靠在他胸膛上。
“阿熙方才在叹什么气?”李霁说着,顿了顿:“莫不是不满意我这个驸马?”
魏熙在他怀中寻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窝着:“是呀,不满意,明天就休了你。”
李霁低低一笑,胸膛震动,震的魏熙耳朵发麻,只听他道:“真可惜,明日是公主的婚礼,太极殿上宗室百官都看着呢,公主可没机会休夫。”
魏熙也跟着笑,笑罢,低声道:“我是在叹阿耶阿娘,历来只有册公主之日才在太极殿举行典礼,断没听过在太极殿上举行公主婚礼的。”
李霁揉了揉魏熙的头发:“陛下爱重公主,是公主的福气。”
魏熙摇头:“你何必唬我,我心中清楚,阿耶这么急着给我赐婚,一半是为了我,一半,怕是为了在生前见阿娘一面。”
魏熙说着,面带郁闷的抠着李霁的领口:“以往只有阿娘一个别扭,如今阿耶也跟着学了,他以为我操持婚礼之故将阿娘请了回来,这种事阿娘怎么操持得来,她没拒绝,就是态度松动,愿意见阿耶了,可阿耶倒好,一连十多天都不来喊人。”
“明日太极殿上不就见得了。”李霁说着,将魏熙的头发理顺,动作轻柔,像是在给猫儿顺毛:“你不是他们,不懂他们心中如何想,又何必为他们操心。”
李霁说着,捏住魏熙的耳朵,气闷道:“别人家的新妇都是在想自个想夫君,你倒好,愁起父母来了。”
“一早便知道要嫁你,我还有什么好想的。”魏熙说着,掰开李霁的手:“嫁了是住我的公主府,上没有公婆,下没有姑舅,你见我还要请示,比未出嫁还自在,我还要想什么?”
李霁在魏熙肩上咬了一口,含糊道:“臭丫头,气煞人也。”
魏熙轻笑着去推李霁:“当心,别给我咬一肩口水印子。”
李霁闻言越发用力几分,随后抬起头来,在魏熙耳边道:“我恨不得咬下一口来。”
魏熙偏头,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道:“可用我帮你烹制?”
李霁摇头,看着魏熙那双盈盈妙目:“烹制就不必了,宽衣解带就好。”
魏熙脸一红,松开李霁的脖子,恼道:“登徒子。”
李霁拥住她,在她颊上香了一口:“夫妻之间,怎么失礼都不算登徒子。”
魏熙面上做出恼色,粉面含羞,越发显得娇媚,就连声音,都似莺啼燕转一般:“你!谁和你夫妻啦!”
李霁看着魏熙,面上的玩笑之色淡了下来,眼中生了雾霭,他伸手抚向魏熙的脸颊:“阿熙,咱们就要当夫妻了。”
魏熙看着他的神色,再没了玩笑的心思,她正色道:“是,往后咱们就是夫妻了。”
李霁唇角颤了颤,忽的一把将魏熙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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